那是在空中前行
無法把握之人
配點(接近)
和奈特一起跑出小吃店的正純看到了二代。
在飄起沙子的道路之上,二代向後一個空翻然後擺出了伏低著地的姿勢。在地面上向後滑行了數米的她,並沒有注意到這邊,而是微微抬頭看著上方。
在她的視線前方,現在,疾風吹過的道路上人們都發出了驚恐的聲音。
……這是當然的事情。
正純這麼想道。這里是中立地帶,是禁止戰斗行為的地方。但是二代已經拔出了蜻蜓切,而她視線指向的方向上。
「敵人嗎。」
在那里。
構成通路的商店陣列的上方,在三層料理店的屋頂上,站著一對男女。
距離這邊大約是三十米左右。穿著為清武田的制服。
在這二人組中,其中一人是肌膚和頭發雪白的女人,還另一人則是個淺黑色皮膚的男人。
兩個都把正式的制服穿著地相當隨便,女人的頭發飄散在風中,男人像猿猴一樣壓低身體,但是兩個都直視著二代。
正純看到男人豎起眉毛笑著說。
「想不到居然能頂住我們的第一擊啊。」
女人也笑著說道。
「只不過是第一擊而已誒,你真是的。」
「真不愧是武藏副長,你好歹這麼說啊。」
「為什麼誇獎敵人的任務要推給我嘛。雖然是偷襲不過威力上和普通的攻擊差不多所以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嘛。對你和我來說就是平常的攻擊。所以——」
「嗯。」
男人在屋頂的邊緣上保持蹲著的樣子把身體往前傾斜。二代一直注視著,與其說是墜落不如說是滑落的這個動作。
「平常啊。」
瞬間,正純在眼前看到了疾風。帶起沙塵和布條翻卷前行的正是,
「通報名號晚了啊。我是——“沒人要的一號”。那家伙是二號。」
等到察覺的時候,敵人突然出現在眼前。現在,本來應該在遠處的屋頂上滑落的這個男人。
……哈!?
從屋頂那邊到這里大約是三十米。男人雖然看著二代那邊但是注意力卻放在了自己身上。
報上名號的男人一刀砍來。對男人從腰後放出的厚重刀具的一擊,正純動彈不得。
「……切!」
傳到正純耳朵聽到的是金屬撞擊的聲音。
然後眼睛看到的金與黑的顏色。
緊接著傳來的聲音是。
「真是千鈞一發是也。」
「千鈞一發呢。」
全開狀態的六翼和黑發的女性,擋在了敵人和自己之間。
是奈特和二代。
奈特在和二代一起擋在正純前面的狀態下在內心感歎著。
……哎呀——
趕不及拿出“黑嬢”來了,所以用掃帚釋放了防禦術式的再生展開當作盾牌,准備用這個去抵擋敵人的攻擊。但是比起自己這邊更快地,二代她。
……插進了敵人和自己之間呢。
奈特重新認識到副長這個詞語的意義,眼前疾風又一次刮起。
揚起的沙塵在路上翻騰,一瞬之間,敵人就去到近二十米遠的那邊,移動到了道路旁住宅的屋頂上。然後白色的女人和淺黑色的男人,兩個人像踏著輕輕的舞步一樣在屋頂上著陸了。
真是從容不迫啊,這是奈特的感想。
相對的,在自己眼前,二代把擋在身前的蜻蜓切重新在腋下架好。
「——先帶著正純退下吧,奈特閣下。」
連頭也不回,二代就這麼說道。
「所謂護衛的工作,就是讓護衛的對象遠離所有一切的騷亂——這里就先交給在下是也。你先帶著正純離遠一點吧。」
沒關系嗎?想這麼問的不過最後沒有說出口。二代的職位比自己更高,自己就算擔心也無濟于事。反而應該說的是,
「做得太過火可不行哦?看你都咯吱咯吱地咬牙切齒了。」
「在下是這個樣子嗎?」
「Jud.——角都豎起到第一階段了啦。發生什麼事了嗎?」
Jud.,二代點點頭,從裙子里拿出一本小冊子。
「在下本來想在IZUMO那家最近很有名的泡芙店大吃一頓的啊。」
「啊啊,名字模仿茶道取名叫“泡道”的那家店是吧。那個惡趣味的店名我覺得應該改改就是了誒。」(譯者:店名しゅーどう和衆道しゅどう音近,後者是男色的意思)
「……可惜之前的那個客人把泡芙都賣光了。在下當真是怒火熊熊啊,然後就在那時候突然就被人攻擊了是也。」
啊啦?屋頂上的女人,“沒人要的二號”歪歪頭。她從腰側拿出一個紙袋,從里面取出一個大號的泡芙。
「說的是這個?乘著興頭一口氣買了大概有二十個就是了。」
奈特看到二代的角型發夾豎起到了第二階段。啊啊,這下是不是有點糟糕了啊,這麼想著,不過呢反正自己這邊又沒什麼危害所以就這麼著吧,因此,
「——拜托了二代。」
「……Jud.!!」
二代先去跳出去的那瞬間。
突然一個身影橫過自己的上方。在很高的位置上,扭轉身體用姿勢制禦飛過來的是。
「——阿原!?」
正是涅申原。
涅申原現在正在戰斗當中。
發展成戰斗的事情經過真是相當簡單。
……在路上一邊走著一邊在看買過來的書的時候,冷不丁就有人揍了過來啊—
還真是有點騷然的事情呢,雖然這麼想,不過如果那個打擊力是能把路旁擺著的長椅輕松地破壞掉的那種程度的話就很難對付了。對手是個二人組,其中的一人現在正要,
「——看招!!」
帶著尖銳的喊聲,朝仍在空中的自己這邊跳著追來了。
是名女性。是個套著裝飾著羽毛的極東女子制服還露出肚臍的,舞女樣子的女性。
跳躍的位置很高,在涅申原察覺到那並不是術式還是體術的瞬間。
「“沒人要的七號”,……要上了哦!」
一邊用濃妝帶笑的眼睛盯著這邊,一邊把手里握著的武器揮了過來。
……鐵扇!
那是附著著皮草的,一片片扇葉都能當作劍來使用的大型鐵扇。為了便于揮舞,女人握住的是裝在基部的側邊握把。
「……嘿,呀!!」
仿佛花朵盛開一樣,扇子展開來,刀刃一片接一片地刺來。涅申原只能。
「真是死纏爛打……!!」
《風向被打亂,其身體如同腳底被人絆了一跤一樣向下落去。》
女人在空中的軌跡突然向下掉了一段。
刀刃從頭上揮過,女人是防備反擊嗎,翻身到了鐵扇展開的刀刃上。
但是涅申原對頭上的敵人什麼都沒有做,要說為什麼的話,
……有必要確認一下狀況……!
剛剛跳過的下方的道路上,二代正和果然是敵人的二人組在戰斗中,奈特正和正純一起准備退避到近處的小吃店里面去。而且在剛剛自己和“七號”跳起的那邊的屋頂上還有,
「剛剛冷不丁就揍過來的第二個人……!」
「正是“沒人要的三號”……!」
是將極東制服改造成僧侶樣式穿著的,鬼型長壽族的中年人。
巨大的身軀,能和巨人族比肩的身高已經超過了四米。但是他的身體去只讓當做踏腳點的那邊的屋頂出現一點輕微的變形而已。
「嘿……!」
在進行飛過通路的高跳同時,“三號”的鬼僧侶把右臂向前伸去。
但是他和這邊的距離尚有十米,就算是憑借“三號”的巨體以及其跳躍的高度,這也不是那個拳頭能夠打到這邊的距離。
但是,“三號”一邊擰動著他赤黑的手臂一邊這麼喊道。
「說教炮!」
刺在其巨大手臂上的文字和圖形的刺青,隨著手臂轉動的動作改變了排列和紋樣。一瞬間護摩段型的紋章像是要包住手臂一樣展開,在掌心形成了“喝”的流體字彈。(譯者:護摩是梵語homa音譯,其意“焚燒”,即以火燒除不淨)
……真的假的!?
涅申原明白了,在上空展開扇子的“七號”那個女人,並不是預測到這邊的攻擊才躲在了鐵扇盾牌的上面,而是為了不受到這個僧侶一擊的余波影響。
被炮擊了。
「喝……!!」
由于炮擊,橫跨十幾米距離的大氣被震動,發出了可以說是清脆的破裂聲。
“七號”的女人對著蔓延開去的大氣波動說道,
「得手了!?」
在鐵扇上站起,踏步以後一百八十度上下翻轉,但是。
《他的身體,一直線地向下墜去。》
她和他的獵物,以臀部著地的姿勢掉在了二層建築的稻草屋頂上。
《沖擊前一刹那。團起身體擺好姿勢
。》
《動作很急。但是——》
《趕上了。》
「嗚哇難看!太難看了這個作家志願者!能不能不要屁股落地啊!?」
對闔起扇子在隔了一間房子的屋頂上著陸的“七號”說的話,獵物吼了回去。
「就不能評價下我反應很果斷嗎?再說了,干嘛冷不丁就襲擊我啊?」
對這句話,在“七號”的身旁落地的鬼族僧侶指著獵物喊道。
「正是因為有必要糾正你這家伙不道德的稟性!」
「不道德?」
「你手里拿的書到底是什麼啊——!?」
這個?涅申原把書店里買來一直拿在手上的書舉起來。
「只不過是普通的小說系草紙哦?現代改編版的平家物語•覺醒篇。
雖然也有“慰藉我的右臂吧,兄弟相殘”和“痛飲而盡吧我的草薙之劍”之類的台詞就是了,不過內容還是很普通的哦?」(譯者:平家物語是成書于13世紀的軍記物語。記敘了1156年-1185年這一時期源氏與平氏的政權爭奪)
「普通!?普通小說的登場人物會一個個名字里都帶著“冥”啊“斬”啊“王”啊“羅”這些字嗎混蛋!?還有連必殺技也是“獄”啊“刹”啊“沖擊波”之類的小說,在路上邊走邊看的時候會說出「這次沒有乳頭券麼」之類的話嗎!?把根本就不過是都市傳說而已的乳頭券用那種得意洋洋的表情說出來!」
•眼 鏡:『……怎麼?你又在看這種自己覺得很帥別人看著很傻的書啊?該不會還想自己寫吧?』
「啰、啰嗦死了,別串線進來啊!那個,這樣說吧——」
涅申原指著鬼僧侶那邊。真是麻煩啊,一邊這麼想著。
「——的確我是最喜歡描寫“鬼切丸”啊“三神器”之類的東西還真是抱歉誒!不過,反正你肯定是看了“十幾歲前半的閉塞思想拼成的所謂名作”“為什麼我和他人就不能互相理解呢”那樣的東西,然後會說出“我們果然是注定彼此傷害的纖細存在”這樣神經大條的話對吧!?還會寫出那樣的和歌來的對吧!?」(譯注:三神器即八尺瓊勾玉、八咫鏡以及前文所提草薙劍。鬼切是膝丸同屬源氏代代相傳的寶刀,名字隨時代改變,最有名的是友切和髭切,幾經流轉當前時代在最上家手里)
「哈!?有什麼不對的嗎——!?」
「認、認真地想要將錯就錯下去的糟糕大叔啊這個人是!!」
有什麼不好啊!鬼僧侶捏著拳頭對空喊道。
「像萬葉和歌那樣,少女被戀情所驅使,思念著無法觸及的那個人而來到他家的附近,一個人哭得梨花帶雨!嗚呼,這份如夢如幻的脆弱的戀心!歸結成一個詞又該是什麼!?」
「跟蹤狂吧怎麼想都是。」
說著旁邊說教炮就轟了過來。
「嗚哇!」
慌慌張張地回避掉了,不過飛來的流體炮並不只有一發。和炮擊的右臂不同,鬼僧侶在向後扭轉拉動的左臂上,包絡著的大數珠型的流體紋章陣正在逐漸組合起來,那是。
「數珠型的流體彈倉嗎!?」
「看到了還不能確定,真是想象力不足的腦殘武將啊……!」
喝擊的連射襲來了,並且是以壓倒性的密度射來。
向下或者向左右躲避都來不及了,要說辦法的話。
《他的身體,乘著疾風跳躍了起來。》
向正上方跳起,那是仿佛要彈射出去一樣的大跳躍,雖然經過這個動作涅申原把自己的身體成功拽到了空中。
「——作家志願者的想象力就只有這樣而已嗎?」
在比自己更高的位置上,“七號”出現了。
……糟糕!
借由炮擊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並且通過蹬踏鬼僧侶的後背,從他身體遮擋的位置跳到自己頭上來的吧。她已經在頭上握起鐵扇。
「頭功我就收下了……!」
二代正在和敵人的二人組交戰當中。
在背後,奈特和正純已經一同退入小吃店當中。因為敵人的動作並沒有顯出遭遇戰的模式,考慮到有准備狙擊的威脅,因此判斷立刻飛起太過危險吧。
萬一危急的時候雖然也可以從後面飛走,不過那也是這也是,
「都要由在下的表現來決定了是也!」
現在,敵人正在城鎮里飛著。
並不是在跳躍,而是乘著疾風,在道路之中,屋頂之上,還有空中也是自在地移動著。
正是風。
還以為要突擊過來的時候,瞬間就繞到了自己的背後,然後就這樣來來去去地好多次。去也好回也好速度上都毫無停滯,只是偶爾會和風一樣,現出好像彎曲一樣的搖擺動作。
這些動作並不只是來自水平方向的,在屋頂上也好反過來在下方也好,都直指這邊而來。
所以二代也在城鎮里縱橫地疾跑著。
無敵艦隊海戰的時候,在對陣誾的時候近乎半毀的蜻蜓切的維修還不完全。伸縮機構只能展開到第三階段,最大展開時的長度也只有原來的一半。
但是,卻很適合隨機應變的動作,特別是通過伸縮機構輔助的短程跳躍成為了可能。
「……!」
二代沖上牆壁,轉到屋頂上疾跑,然後蹬踏屋簷跳向跟高的屋頂或者道路對面的屋頂。幾可說是一心猛沖毫不遲滯地疾走,由蜻蜓切來補正平衡之後,發展成在牆上垂直上升還有水平方向疾跑的動作。
可謂縱橫無盡。
追趕著疾風纏繞的敵人,在空中不停地繞到對方的背後。但是,不止是用短刀攻來的“一號”的男人,連“二號”的女人也一直試圖從背後攻來。這樣的動作,
……並非劍士的動作是也!
修習所謂劍術的武士型接近武術師,有著喜歡和敵人從正面相對的習慣。因為劍術自身也是,以和敵人從正面交鋒為前提存在的。
但是,這個對手卻不一樣。率先瞄准背後也就是說,
……是暗殺用的招數。
那樣的話,這個敵人就是,
「——是忍者嗎!?」
二代知道自己的問題並不會得到對方的回答。
有的只是,自己追著敵人沖上了三層建築物之上的這個事實,已經轉向自己這邊的“二號”的女人瞬間露出的笑容而已。
那個笑容完全地鎖定住追趕著的自己。
……要來了……!
二代這麼想著的時候,“二號”的笑意更濃了。
「上吧你誒。」
女人的手拍在“一號”的背上。
發出了不只是衣服連肌肉都被拍打的厚重聲音,“一號”的身影消失了。
又乘風而來了,這一點是明白的。之前已經無數次的有過這樣的經驗,但是,這和先前不同,之前他們都是兩人同時移動的。
……從前後兩面夾擊嗎!?
正如二代所料,有氣息從後方接近。
背後很危險,“一番”正在繞到那邊。但是。
「這招怎麼樣?」
“二號”從腋下夾著的紙袋里拔出了大量的小刀。
同時也能感覺到“一號”在背後行動的氣息。
然後小刀被投了出來。投擲的動作並不是瞄准自己刺來,而是無定點地隨意拋灑出去的軌道。就算想要把小刀彈回去,那些沒有瞄准自己的小刀卻很難辨識其軌道。
前後的敵人以及小刀的彈幕,作為對這一切的判斷。
「……嘿!」
二代在追趕途中將身一轉,直角地向左手邊跳去。
這是從小刀的散布中抽身出來,試圖逃離夾擊的動作。但是。
……被咬住不放了是也!?
聽到繞到背後的“一號”的腳步聲,將身體轉了一圈,再次追加了繞到自己背後的軌道,仿佛是算准了和自己變成背靠背的狀態一樣。
這樣的位置從自己這邊沒辦法發起攻擊,但是“一號”右手反握著的短刀卻毫無躊躇地向自己的左腹刺來。
左邊已經不能再動,因此二代瞬間作出判斷,將蜻蜓切夾在右腋下,從中央向前後瞬時伸展開去。
「去!!」
『遵命——』
前後方向。把石突朝著左後方的“一號”,把槍尖朝著右前方的“二號”刺去。
發射。
相對地,左後方先動了起來。因為距離極近,“一號”丟掉了短刀,將減輕了重量的身體一轉拉開了距離。向著高處跳去的足音,伴隨著含笑的話語。
「還真有點危險啊……!!」
但是對于如此正確地把握到石突伸長距離的“一號”,二代卻有一種違和感。
8book。cOм
……剛剛的是……!?
對于敵人,二代感到了一絲異常。
不對,這種違和感不只是這一瞬間,而是這之前的一小段時間已經存在。一直戰斗到剛才的他和現在的他之間,有什麼地方不太一樣。
但是在察覺到這種差異到底是什麼之前,在右前方。
「……咕!」
蜻蜓切的槍尖,刺穿了“二號”的胸口。
拋灑小刀的動作成了破綻。
要將右胸剜開一樣,蜻蜓切的槍尖直擊。
然後刺了進去。
同時從背後,傳來了“一號”帶著驚愕的聲音。
「“二號”……!!」
“二號”確實地被擊倒了。
「你這家伙……!」
二代聽到背後的“一號”這麼說。
在手中能感覺到略硬但輕的刺中“二號”的手感。
然後,在胸口被槍尖刺穿的“二號”的身體由于慣性向前彎折的同時,像是要把一切聲音都掩蓋過去一樣“一號”的聲音傳來。蹬踏背後屋頂的足音發出巨響。
「你這個混蛋……!!」
要來了,二代這麼想著。“二號”已經被干掉了。所以接下就只剩“一號了”。
為此就不得不轉過身來收回石突然後進行迎擊,或者是先轉入回避運動中。但是,
……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從剛才開始就糾纏在“一號”的舉動中的違和感,二代始終覺得有些疑問。
有什麼時候不對勁。這個想法在“一號”的行動中逐漸變得確定。從剛遭遇一直到之前的他和現在的他,有著雖然細微但是很明確的差異。
……不對勁!
雖然到底是哪里不對還不清楚,但是不對勁的地方確實在。就這麼不清不楚地和“一號”開始戰斗太過危險。因此二代得出了這樣一個答案。
「——和你的勝負就留待下次是也!!」
就這麼背朝著後方的“一號”向前跳去。
逃走了。
二代像是要把“二號”向前貫穿打飛一樣向著右前方跳去。
和“一號”的距離一瞬間拉開了。
然後腳踏在屋頂上,足音和摩擦的聲音確實地響起。
……這是——。
二代終于理解了違和感的真面目。但是就在同時,有人動了起來。
是“二號”。
被槍尖貫穿原本應該已經無法動彈的女人突然開口說道。
「暴露了呢。」
並沒有被刺死。在這句話出口的同時,“二號”的身體跳了起來。
還活著。
但是她身體的動作並沒有到此為止。
……什麼!?
那是,非人的什麼東西。
從被蜻蜓切貫穿的部分開始,女人的身體像是漩渦一樣改變形狀,把自己擰在一起。
「呵。」
像一個中間破口的袋子一樣,想一片蔓延開來的煙霧一樣,然後像是要捕獲自己的大蜘蛛一樣改變著形狀。但是整體上依然模糊地留著人的形狀。
「……要上了哦……!」
仿佛一只大手張開要包住自己一樣,“二號”整個身體向這邊襲來。
這個動作的正體是什麼。二代皺著眉頭得出結論。
「——是妖物嗎!」
二代看見了。在化作風的妖物向這邊圍攏過來的“二號”那邊,蜻蜓切的槍尖撞飛了某個東西。
白色的刃部前端刺到的,是一把小刀。
和剛剛朝這邊拋灑過來的是同樣的道具。那把小刀位于“二號”背後的意義現在就能夠明白了。
……是為了給這邊制造虛假的手感是也!
這個女人應該是應該是與風有關的妖物一類。自身沒有重量,刀刃對其也沒有效果。但是,其最大的能力應該是,將物體包絡在自己里面帶著四處移動,本來應該是負責輔佐“一號”的吧。
現在二代能夠明白了。剛剛對“一號”感覺到違和感是原因,正是足音的發生。
從遭遇到現在,之前一直沒有的腳步聲突然響起正是在兩個人前後分開之後。但是,為了掩飾本身是風的女人沒有腳步聲這一點,“一號”行動時更故意地發出很響的聲音。
散布出小刀是為了制造虛假的手感,“一號”在女人被槍尖刺穿的時候大喊也是為了掩蓋沒有刺穿的聲音。
讓自己誤以為“二號”已經被擊倒,在轉身朝向“一號”的時候,由“二號”從背後冷靜地襲擊。
大概就是這樣的順序了吧。
但是二代雖然有些迷惑,卻並沒有躊躇。迷惑的話就向前去吧。
……沒錯,父親正是如此教導的是也……!
二代想起了過去的回憶。
父親常常,在鹿角帶著要訓斥的樣子接近過來的時候,很敏捷地向後退去啊。
雖然父親說那是「我可沒有迷惑啊!因為沒有迷惑所以向後退也是可以的啊!」,不過鹿角大人也一臉認真地加速起來所以大概也沒什麼意義吧。
那個先不管,二代思考著處理敵人的對策。
敵人是像風一樣的東西,因此抓也是抓不住的。因為刀刃也刺不穿,因此蜻蜓切的割斷能力大概效果也會很差吧。
而且不知不覺間,自己居然已經向前迎了上去。真是糊塗了。
……在下竟會犯這種傻!
就這麼向前被風包住的話,恐怕自己一定會被吹飛。敵人使用的瞬速的移動術,應該會就這麼順勢把自己往地面摔下去吧。
這樣的情況極力想要避免。
「那樣的話。」
二代把左手向背後揮去。
手指間攢著的是,之前“一號”為減輕重量而放手丟掉的短刀。二代將這把就要掉到屋頂上的短刀的刃部用手指夾住,輕微地削到皮膚然後朝“二號”擲了過去。
厚重的短刀旋轉著飛去的目標,是風的妖物“二號”。
刀刃對于風應該是無效的。但是,具有攻擊意義的部位還是有的。
「臉!!」
在二代的眼中,“二號”的姿態好像熔化分解一樣一直在改變著。
但是,卻始終能夠看到臉的造型。那樣的話。
……不管是妖物還是什麼,只要有臉的話感覺器官應該就會集中在那里是也!
和黑藻之獸還有精靈們是一樣的。所以只要瞄准眼睛的話,就算不能刺傷,也能因為刀刃的陰影剝奪其視野。
結果,對二代擲來的短刀。
「……!?」
“二號”的動作有點微微發亂。雖然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是這沒有逃過二代的眼睛。放低身體,沖刺起來把身體向身側轉去。
回避掉風的攻擊,向身側穿去。
但是,“一號”從背後追來了,帶著遠比之前輕微,幾乎要消失不見的腳步聲。
從後邊追來的那個腳步聲,從通過的“二號”所在的空中抓住了一把小刀。那是“二號”在被槍尖刺穿的時候,為了擬似地制造刺中的手感而暗藏起的那把小刀。
在聽到小刀被“一號”握在手里的那一瞬間。二代動了。
「……!」
有破綻,二代這麼判斷。
在抬手抓取小刀的瞬間,一定會把上半身暴露出來。所以保持著半身轉過去的姿勢,二代讓蜻蜓切收縮回來。
「去!」
隔著“二號”的身體,把蜻蜓切的槍尖朝“一號”刺了過去。
本該是這樣的。
轉過半身的二代的視野里,首先看到的是午後的天空的稻草的屋頂。
“一號”和“二號”哪里都不在。
在背後有的只是,追著這邊的足跡一樣的什麼東西掉在了屋頂上。那是。
……居然是鞋子是也!?
自己當做腳步聲聽到的,只是對方脫掉鞋子隨意丟下的聲音。
敵人沒有在背後。
“一號”通過替身的技巧偽裝了自己的位置,並且和“二號”的風一起消去了足音移動到了其他的什麼地方。
……何等迅速的變招!
那麼要攻來的方向是。
「——背後!」
通過手臂的動作,二代不加確認就把槍尖轉向背後紮去。得到的手感是。
「……中了!!」
有人體被貫穿,骨頭被斬斷,肌肉在反動的厚重和柔軟感。攀著槍柄轉過身看去,二代確認著槍尖的情況。
錯了,槍尖刺中的並非“一號”。
「樹枝!?」
綁著符咒的細長樹枝,其中央被貫穿了。
這次才是真正的替身之術。
……這個就是忍術是也!!
正想著,背後有風吹來。
蜻蜓切已經完全伸長,然後槍尖上還刺著帶有等同人體重量的符咒。
攻擊手段已經,沒有了。所以二代就。
「——」
動了起來。
松手放開了蜻蜓切,二代背朝著吹來的風倒了過去。
「!?」
“一號”也是“二號”也是,都對二代突然的動作有些手足無措。
畢竟在攻擊的瞬間,獵物那邊居然主動向自己這邊靠了過來。
錯過了時機,“一號”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還真干得出來!
自己是以追著別人的後背進行攻擊為主體的忍者。因此,對于背對著自己靠近過來的敵人的舉動感到了一絲無
措。對方是武士,有這樣的想法在所難免。
可惡,在這麼自嘲的時候,向著自己的胸口,
「……」
黑色的長發甩動,輕柔地舞動著。
二代的後背馬上就要碰到自己的胸口了。
就好像要自己擁抱住對方那樣靠了過來,這麼想著的一瞬間。包圍著自己的“二號”突然動了起來。她把自己向身側撞飛。
「不要——!!」
二代察覺到,背後的兩人隨著“二號”意義不明的喊聲而左右分開。
緊接著二代抬起了右腳。把拋到空中的蜻蜓切的柄用腳勾住。
「連結吧,蜻蜓切!」
槍尖刺著的樹枝被一分為二從空中飄落,然後把膝蓋提到胸口,蜻蜓切就被水平勾著快速地飛了過來。
「……!」
想要從後退的自己身旁通過的“一號”,為了從蜻蜓切下面鑽過而屈起身子,而“二號”則化成風越過了蜻蜓切。
終于看到敵人了。
直到現在才在左右前方捕捉到了敵人的身影。上下位置之類的也確定了下來。
正是取勝之機。
但是二代看到了。看到了“一號”和“二號”在通過的時候投向自己的強烈視線。
這邊還沒有出盡全力呢。就是那樣的視線。
這個時候,二代無意識地做出了一個反應。
嘴角微微地勾起了一絲弧線。
……真是厲害是也!
二代這麼想著,不管怎麼看都是半桶水的自己,明明已經拼死地挖空心思想要脫出重圍了,這場戰斗還遠遠沒完,居然還有會投來那樣視線的敵人在。
太令人佩服了是也。
關于忍者也只有在鹿角教授的知識以及對手里劍的訓練中了解到一點點,但是剛剛的交鋒卻是第一次的實戰。之前的替身術也是,只有在神肖戲畫“過疏忍者鳥取君”里面看到過,果然真家伙帶勁多了。(譯者:捏自藤子不二雄A的漫畫《忍者服部君》,服部ハットリ和鳥取トットリ僅差一字,另外鳥取縣的人口在日本全境排行倒數第一,是人口最稀疏的鄉下。)
能夠把這樣的家伙打出的攻擊全部無效化掉的話,就能夠說自己也是和這些人同等級的嗎。
……不對。
這些攻擊都是對方長年的訓練中開發出來的,而自己只是就勢利用了一下而已。創造招數和利用招數,後者是壓倒性的輕松,這點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那樣的話,啊啊,就算這一時贏了這些人,到底還是趕不上他們吧。
……就是這樣才有趣是也。
二代把蜻蜓切握在手里,蹲下身子向背後跳去。
在通道的上空,敵方的兩人果然重合了身姿向自己追來。
「——!」
金鐵交擊的聲音高高響起。
在金屬碰撞的巨響響起的時候,涅申原最先感覺到的,是輕輕推著自己胸口的手的柔軟。
然後眼睛看到的,是膚色略顯深沉,長著牛角的腦袋一頭秀麗黑發,並且在肩膀和腰部懸掛著。
……四把刀的鬼女!?
女鬼武者保持著美目緊閉的狀態向著“七號”跳躍過去。
服裝是纏繞著裝飾用布料的白色極東制服。在空中以交叉軌道拔出的是腰間的雙刀。大型的,僅刃長就有一米半的刀劍,女人在一瞬間就拔了出來。
左右展開向上揮動的兩把刀,幾乎同時迎上了空中落下的“七號”的鐵扇劍。
火花四濺。
「……切!」
鬼女交叉的二刀向左右揮開的動作,使得鐵扇劍被彈飛了。對此“七號”只能咂咂舌。
「真是煩——」
這句話沒有能夠說完。因為空中到達了跳躍頂點的鬼之女,緊接著放出了第二擊。
……誒?
被她推飛的涅申原,一邊在稍遠處的屋頂上著地,一邊看著她的動作。
但是,卻沒能理解看到的一切。
因為,女人首先放開了交叉向上揮動的兩把刀,然後把肩上的兩把刀拔出揮開,然後讓之前的兩把刀,套進了已經空了的肩鞘里。
「想要逃走嗎,賤婢。」
就這麼保持美目緊閉的狀態,將空中當做盾展開的鐵扇劍,用揮下的雙刀輕易地劈開了。
「咕。」
垂直向下揮動的雙刀,將展開成弧形的扇盾左右砍了下來。扇子的那一邊,位于兩刃軌道中間的“七號”,豎起眉毛把鐵扇的殘骸向鬼女踢去。
撞上了,的前一刻。女人放開了手中的兩把刀,仿佛自掌中零落一樣翻轉著的雙刀落進了腰際的空鞘中,而那一刻肩上的雙刀已然揮下。
在落下中發出的這一擊,將踢來的鐵扇切碎,並向著底下的鬼僧侶攻去。
「那麼——總算要干掉第一個,了呢。」
……太超乎常理了!
涅申原呆張著嘴,看著放出一串連擊的女人。出現在我面前的異族的女人,為什麼一個個都是斯巴達式地勇武好戰的家伙啊,這麼想著。
兩把刀一同劃出銀色的圓弧,但是力量卻是一直線地向著敵人而去。
『——刀下留人!』
帶著語音素子的聲音,某個東西飛了過來。
是武神。
沖進涅申原背後通路的,是大量的疾風和金屬零件摩擦的聲音。
然後在帶著地面震動和機械轟鳴的沙塵中站起的,是一架青色的武神。
裝載飛翔器的女性型。頭部安裝著模仿犬類面龐的裝甲,在其右臂向前伸出的一刀的前端。
「敵人要援助敵人的話,——要同時對付你們兩邊也是可以的哦?」
白衣裝束的鬼女,以四把刀都納刀的狀態站在那里。
但是,武神在飛翔器不斷冒出熱氣的同時停止了動作。
涅申原是認得那個武神的。不對不止如此。
……那邊的鬼女也是……,還有向我們發動攻擊的那些人也都認識。
雖然之前在心里還覺得不會這麼巧吧,不過湊夠了眼前這麼多的人也終于能夠確信了。
……這些人是——。
在思考下去之前,表示框就在臉側展開了。道真用慌慌張張的動作指出來的是。
•銀 狼:『非常事態!請確認IZUMO周圍的空域!』
讓人能感覺到說話人的焦躁的簡短話語,在稍後立刻就有了後續。那是,
•銀 狼:『為了包圍IZUMO,各國的航空艦隊正在集結起來!』
8вoоk。cο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