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上 第十章『夜空下的愉悅者』

不可思議的事情

卻能夠讓人

不禁笑出聲來

配點(集合場所)

「喜美,不坐到那張桌子去沒關系嗎?」

旁邊坐著鈴,對面是喜美和阿黛爾,然後在中央放上追加的炭架和鐵板的淺間,一邊准備炒大家吃的七谷炒飯一邊向喜美這麼問道。

現在,自己看向的是喜美的背後,和通道隔了一桌坐著的彌托黛拉和赫萊森,還有奈特和拿來放盤子的某個物體。

但是,喜美卻沒有轉頭看向那邊。

「呼呼,愚弟和她們處得好就沒有關系啦。要是搞得很孤單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且呢——赫萊森也變了很多呢。」

「嗯嗯,……總感覺對托利君下手越來越不留情了。是不是強欲的影響呢……」

嗯……,四個女生低下頭沉默了一下。

這時候,店員把炒飯的材料端過來了。雖然鐵板是自己帶過來的,不過就連材料都自己帶來的話到底是對店里太過意不去了,所以就決定讓他們煮好的米類當做商品端上來,然後由自己來炒。

「那個,肉類和蔬菜就在鐵板那邊用結界隔開的地方烤吧。因為把汙穢都禦祓掉了,說不定味道會變淡就是了。」

「啊,在下對肝之類的都不太喜歡,不過這樣的話說不定也能吃得下去了呢。」

「呼呼呼,阿黛爾都快成淺間家的孩子一樣了嘛。」

不過嘛,喜美這麼說道。她一邊看著從胸間跳出來的走狗阿鈿和奈美一起在空中跳舞的樣子,一邊用筷子夾起在鐵板上烤好的雞肉串。

「——正純她們會很辛苦吧。現在的會議也好,會議之後也好。」

「這,……之後,也會,嗎?」

Jud.,喜美說著把烤好的雞肉串放了一串在鈴的盤子里,另一串放在自己的盤子里。

然後她把視線轉向現在應該在進行重要會議的IZUMO的街道。

和喜美轉向同一個方向的淺間,用左眼“木葉”的夜視模式透過黑暗看著那邊。

IZUMO的社下街。在那邊燈火的某個地方,正純正在進行著會議吧。通神也連接著,萬一有什麼情況應該會向這邊請求對策的吧。

要振作一點呢,對自己這麼說道,淺間一邊拌著炒飯一邊嘗試取得大家的共識。

談論的話題,果然應該是,關于武藏的現狀。

「——根據淺間神社各契約所和神龕的祈願提取(民調)的結果,對于在英國發生的戰斗,還有今天這個被包圍的事態,果然在人群中產生出了不安和恐懼的情緒呢。不過據正純判斷,因為剛在無敵艦隊海戰中獲得了勝利,應該不會產生厭戰情緒就是了。」

「厭,戰,……情緒?」

鈴歪了歪頭。

「什麼啊,……這個?」

「厭戰情緒?真喜子前輩,到底是什麼啊這個。」

三要的聲音是從露天的陽台傳來的。

武藏的右舷三番艦•高尾,位于其右舷甲板的庭院式啤酒屋。

在三要的視線前方,一起過來的參水把長劍靠在遠景不錯的外沿側的桌子邊上,開口說道。那個啊,她看著IZUMO的夜景。

「戰爭到底要還打到什麼時候啊,就是會那樣想的情緒啦。就是對戰爭的厭惡。

在仗還能打贏的時候大家都會情緒高漲,所以不太會出現這種情緒就是了。

但是要打輸了,或者戰況膠著不前的話,……戰爭啊,你看不是勞心勞力,讓人不安的地方會很多嗎?」

聽到這里三要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後,

……嘛確實感覺,每天都想著到底是會贏還是會輸就很讓人提不起勁頭來啊。

三要把自己的包放在切割巨大的圓木做成的桌子下面,稍稍思考了一下點點頭。

「說的沒錯呢。戰爭還是希望早點能夠結束就好了,通常。」

「Jud.,……所以對這種不安不加以明確的回擊的話,大家就會開始覺得“不打了不是更好嘛”,人與人之間的協作體制就會變差了呀。

所以嘛,過去的軍政都是只把對自己有利的情報散播出去使得民眾不產生這種情緒,不過現在有通神帶之類的東西大家想知道的事情都能夠知道呢。」

所以說,參水拉出桌旁的椅子,呼地,看著多摩那邊這麼說道。

「為了使得厭戰情緒不會產生,至少——不一直贏下去是不行的呢。


……啊,光紀,坐這張桌子可以吧?你不是有點怕高來著?」

「啊,沒關系的真喜子前輩。呃,那個……」

三要看著多摩那邊就也發現了。利用了外交甲板一角的外舷側的露天餐廳里,聚集了很多的人影。從遠處看雖然看不清楚,不過既然參水會看向那邊也就是說。

……是梅組的大家對吧。

引領著武藏向前的學生們現在就在那里。

對他們,自己曾經說了好像說教一樣的話。那時候的想法雖然沒有改變,但是現在的自己是這麼想的。大家,終于也漸漸地開始步調一致起來了呢。

……要好好地做到最後,能夠堅持到底就好了呢。

但是,傳來參水的聲音,她混著歎息說道。

「——還是有點麻煩呢,現狀。」

在三要的眼前,參水把視線從多摩轉開。她在椅子上坐下,向著服務員那邊招了招手。然後。

「關于厭戰情緒就把話題繼續下去吧。——對他國是有利的吶。因為只需要在敵人武藏靠近的時候戰斗就可以了。但是武藏卻,不得不一直戰斗下去……。很不利呢。」

Jud.,三要也點點頭。

「所以說,無敵艦隊海戰的勝利是有意義的,就是這樣考慮對吧。覺得在現在,勝過了擁有當代最強艦隊的三征西班牙的話,他國就不會爭先恐後地過來尋釁了吧。

對于最近武藏的維修也是,人們情緒之所以高漲,也是出于或許會持續很長一段時間的戰爭狀態今後會能夠更輕松地應對,以及為此也需要將武藏妥善維修的想法吧。」

「但是……」

三要也一邊在椅子上坐下一邊抬頭看著天空。

東西南北,在夜空中展開的六護式法蘭西和M.H.R.R.這兩大勢力,點亮著艦船的識別信號燈,一部分照明也打開的狀態下誇示著自己的存在。

對這些好像向下俯瞰著自己的艦影們,三要歎了口氣說道。

「——但是嘛,這次包圍武藏的敵人,卻是兩個國家。

而且這兩個國家還是在三十年戰爭中互相敵對,並且還有毛利和羽柴這樣對立關系的,六護式法蘭西和M.H.R.R.呢。」

然而,

「武藏的維修還只完成了七成而已。並且就算要離港,因為是巨大艦船,即使做好准備從離港到從空域脫離也需要三十分鍾啊。」

「……三河那時候,在最後的空隙就被“榮光丸”抓住打了我們一個猝不及防呢。」

就是因為這種事情都能笑著說這個人才好可怕。

服務員走了過來,參水說著「那麼,這一頁,全部,照順序來」這樣危險地點著菜,金錢方面沒問題吧。

……真喜子前輩,自從下午去過IZUMO以後一直情緒高漲就是了。

雖然聽她說是在IZUMO見到了自己最重要的恩師,不過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一邊在腦子想象著,三要一邊把自己要吃的菜點好了。

然後在服務員離去之後,三要再一次把視線轉向空中的包圍網這麼說道,

「這一次,可不像當時只有榮光丸一艘而已。並且,在起飛的瞬間就會被看作已從“IZUMO”離開而遭到攻擊,至少我是這樣覺得的。」

所以說,

「……到底應該怎麼辦才好呢。」

現在自己提出的疑問, 是武藏的每個地方都會有人保持的問題。

對這個問題,參水的表情變了。她微笑了一下。

「——沒事的。思考這個問題正是大家的工作嘛。而且為了讓大家能夠找到答案,光紀也好我也好都在很多事情上努力了,也達成了很多目標對吧?」

「我並——」

不覺得自己有做得很好。雖然想要這麼說,但是看著參水的微笑這句話卻怎麼都說不出口來。因為會覺得,要是不做到最好還來做教師干什麼。所以。

「當教師,可一點都不輕松呢……」

「有嗎?要授課的話交給大家自己來做就好了嘛。只要注意不要漏掉關鍵的部分就可以了哦光紀。而且呢,你看,大家也不是只知道依賴我們的啦。」

參水用下巴朝多摩那邊偏了偏,然後在那邊看到的,是露天餐廳的人影又增加了。

「所謂同伴,就是要聚在一起的啊,——那些人,是直政她們吧?」

……在現在這個忙碌的時期,真虧她能夠來呢。

一邊這麼想著,淺間一邊把炒飯盛在擦去最低限的油汙過來的直政的盤子里。彌托黛拉在背後慘叫著「追加!?誒!?來真的啊你們!?」

之類的不過現在就當沒聽到吧。

⑧BООk·cOm


然後在眼前,臉頰上沾著油汙的直政,聳聳肩膀看著大家。

「難得在外面吃飯誒,大家,別都苦著張臉好不好咧。就算你們那麼消沉,我們機關部還是只有為了讓武藏能夠浮起而努力工作這一條路咧。畢竟,為了讓明天的離港能順利進行今晚要通宵作業了吶。現在就是養精蓄銳的感覺咧。」

謝謝你們了,說著點點頭。在她身旁有個穿著沾滿油汙的白大褂的身影。她是,

「啊,轉學進來的學妹……」

三科•大,叫做這個名字的少女。你好,帶著一絲緊張打招呼的馬尾讓人感到十分天真爛漫。不過直政拍了拍大的後背,

「喂喂,來的時候時候還說什麼“就算是武藏最強的爆裂巫女我也不會怕的啦!”,結果看到真人還是會發憷嗎?」

「不、不是的阿政學姐,因為實在是,那個,……覺得好偉岸啊什麼的。」

肯定是在說身高是的沒錯肯定是,淺間在內心不知道向誰這麼確認到。

「……說起來,什麼時候開始我就成最強了……?」

「啊?爆裂巫女這個種類就只有你一個人,所以當然是最強的嘛。」

啊啊原來如此,點頭到一半,淺間慌慌張張地又把頭左右搖動。

「那不是從根本上就很糟糕了嘛。」

嘛嘛不要在意,直政對著這邊揮了揮義肢的那只手。

然後她把背靠著分割出通道的屏風上確保了自己的位置,把視線轉向阿黛爾。

「阿黛爾,雖然很抱歉,不過現在要以武藏的整備為最優先,所以你的機動殼整備上騰不出人手了。因為明天的離港,不在短時間內解決掉就麻煩了吶。——抱歉。」

「啊,其實沒什麼關系的哦。在英國也只是裝甲被削掉一點點而已啦。有需要的話就這樣出擊也可以的。第六特務你才是,地摺朱雀現在這個部件缺損的狀態沒關系嗎?IZUMO這邊女性型武神的輕量戰斗用部件都沒得批發的吧,現在完全是作業用裝備對吧。」

「在三河和無敵艦隊海戰的時候太出風頭了一點啊。然後好像聖聯就禁止其作為“武裝”使用了吶。不過因為在武藏艦內的整備上也有出力,所以比起工作用的還是戰斗用的部件更方便就是了。」

「阿政,那就是說,……地摺朱雀不能在戰斗中出陣的意思嗎?」

對這邊的問題,直政點頭到一半就停下了。

「有點煩悶就是了。不過做你們的後援,還有武藏戰斗中的維修工作以及機關部的幫忙等等,也已經是足夠的戰斗輔助工作了呀。畢竟並不是只有沖上前線一個勁地情緒高漲才算是戰斗行為嘛。這點你要了解啊。」

不過,直政這麼說道。

「我負責的位置,還是盡可能地要往“前”啊。」

「呼呼,你啊,是那種一下子就做好覺悟的女人呢。」

天性就這樣啦,直政說著朝喜美笑笑,喜美也還以微笑。看著這兩人淺間微微出神。

……真好啊。

到底是哪里真好自己也說不上來。但是,鈴也放松了身體把臉轉向兩個人那邊,應該是安下心來了吧。

……那樣的話,就行了吧。

有能夠帶走大家不安的同伴在這里,就是這麼一回事。

得到了這個確信的淺間,在心里舒了口氣。

「……是嘛。」

「呼呼,有點可疑哦淺間。說來聽聽?不說也無所謂哦雖然是我問你的。」

「不是,也沒有在想什麼有的沒的啦,就和平常一樣的。

——不過有兩件事情還是要明確一下的。」

是什麼?聽到這麼問,淺間立刻點點頭然後回答喜美。

為了能馬上把炒飯盛出來,一邊用小鏟子把鐵板上的飯劃開。

「一件事是,……跟隨著在IZUMO開會的正純,還有那邊變成托盤架的托利君的,並不是只有我們而已。而另一件事是——」

「另一件事是,……什麼呢?」

對著對面的桌子搭話過來的彌托黛拉,淺間一臉認真的表情點頭示意。

「接下來會有悲劇發生……!」

「——誒?」

說著彌托黛拉帶著一臉驚愕的表情看著周圍。

……到底是,什麼樣的悲劇要……

有了。在自己的視野中央,從樓層的入口出現了大量的人影湧向這邊。


他們是機關部剛剛沒來的人們以及,

「哦呀哦呀,接到聯絡過來一看果然有免費的晚餐是也,——彌托黛拉閣下,在下連同實動隊的大家一起,今晚就承蒙您款待了是也。」

以二代而中心,三河的原警備隊的人們,以及在他們指導下接受訓練的實動隊的學生們,一個接一個地靠近過來。成為他們目標的彌托黛拉則是,

「等、等一下,怎麼回事啊!這個人數的增殖!?」

「真是不懂啊納特,這是試煉喲……!」

因為放盤子的架子突然開口說話了,彌托黛拉把一斗的水壺當做錘子一樣敲下去讓笨蛋收聲了。然後她數了數過來的人數,用表示框的自動計算表算了算損失以後。

「受、受不了,分攤!我要求大家分攤啦,而且今天各種各樣莫名其妙我都搞不清狀態了嘛——!」

嗯嗯,淺間和奈特她們點點頭,然後這麼說道。

「——每次都會這麼覺得,能夠搞清楚的人腦子才有問題呢。」

……怎麼好像,感覺武藏那邊吵鬧得不得了啊。

正純現在,坐在放置在夜晚通道之上的竹制長椅上,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拿起團子來。

現在的構圖是,兩張長椅上的交涉對象們面對面地坐著。

自己這邊是靠店面的這側,對面是通道的那邊。然後在自己的右手邊隔著成瀨坐著北條•氏直,對面的長椅上則坐著里見•義賴和佐藤兄弟。

真田十勇士是好像義經的護衛一樣的地位,其上位權限都握在武田家手里,因此不會作為真田家在這里參加會議。英國的約翰遜和沃爾辛厄姆也退到櫃台那邊,看起來也沒有過來這邊的意思。

……那樣的話,也就是說,是由武藏、武田、北條、里見這四家的要人在這里進行會議麼。

「那麼。」

正純開口了。

「接下來,就來進行關東陣營和武藏在“偶然相遇”之後的情報交換吧。」

●源氏與平家2●

托利「姐姐!姐姐!源氏和平氏,在源平合戰之後怎麼樣了喲!?」

喜美「呼呼呼你這個氏弟,老實說這一段可是剪不斷理還亂哦。

畢竟,雖然是源氏開創了鐮倉幕府,但是掌握實權的北條氏卻是承襲平氏的譜系哦。

不過推翻鐮倉幕府,開創室町幕府的足利•尊氏又是出自源氏就是了。」

托利「嗚哇……,後來一直就陰魂不散嘛這個。」

喜美「還有,這次前來IZUMO的里見家是源氏一派,在鐮倉倒幕時站在鐮倉這邊而遭遇失敗,之後子孫們在安房之地建國了哦。

一樣還有到這里來的北條,則是掌握鐮倉幕府的北條氏的遠親,並不是直系血統,但是畢竟同樣是平氏出身。原來其實是叫做伊勢氏的,通過下克上支配了相模的時候,效仿鐮倉北條而開始自稱北條氏的哦。」

托利「說起來,不知道為什麼到了戰國時代,看起來也盡是些繼承源氏或者平氏血統的武將啊……?」

喜美「這也是一種品牌宣傳哦。畢竟是個有傳說或者能著書立傳的人“資格”才比較硬的時代嘛。繼承了帝的血脈的源氏和平氏的存在,放在歐洲來看就是聖人一樣的感覺嘍。

所以很多的武將和兵士們就詐稱自己是源平當中某一方出身,大名之間和武將之間,也有根據源氏或平氏這樣出身的不同而相互摩擦的事情呢。

源氏的室町幕府推翻了平氏的鐮倉幕府這件事,也帶來了很多影響呢。」

托利「各種各樣意義都是戰國時代啊……。這算一種清算嗎。」

喜美「就是這麼說呢。不過嘛,有趣的是,推動戰國時代的織田、羽柴和松平倒是有些不一樣哦。」

•織田:藤原氏,或稱忌部氏,政治以及祭神儀式的家系之流,後自稱平氏。

•羽柴:作為織田的後繼者而自稱平氏,但是在之後官居關白時改稱藤原氏。

•松平:自稱源氏,但是實際是繼承叫做加茂氏的神事集團的譜系。

托利「還真是相當隨便吶……」

喜美「嘛,姓=職務,就是有這樣意義的時代呢。還有,秀吉雖然為了就任關白而做了前關白近衛氏(藤原氏)的養子,但之後就改姓為豐臣了哦。這是因為重視關白只能由藤原氏和皇族擔任的這一傳統的結果哦。

另一方面,松平也是因為要做將軍果然還應該是源氏,而自稱源氏的哦。

也就是說這兩個人都是對姓氏的意義很看重的人呢



在這個意義上說,信長雖然自稱平氏,但是在本能寺之變之前卻被朝廷傳話說“關白•征夷大將軍•太政大臣”不管就任哪一個都可以的所謂“三職推任”,還真是了不得的事情呢。」

托利「啊喲,難懂的事情里都沒有可以打諢吐槽的地方誒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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