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中 第四十五章『暗底的同窗』

夜幕

平等地撫平人們

配點(說的不是胸部)

夜晚的黑暗中,有一道身影坐著。

肩上披著極東的女生制服的上衣、臀部和腿部鋪著裙子的人,是彌托黛拉。她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微微直起身體掃視周圍。

現在,自己一行人,正為了明天早晨出發做准備而休息著。

可是,睡不著。理由是,

……好熱。

身體熱乎乎的。與其說是燥熱感,不如說是腫脹的感覺。身體的各處又痛又癢,剛想要睡下去什麼地方就不舒服起來。

雖然叫醒了奈特讓她重新施加痛覺衰減的術式就好了,

……瑪戈特也,很累了呢。

之前的戰斗結束,六護式法蘭西勢力撤退了。但是,

「狀況複雜起來了呢……」

彌托黛拉思考起了之前的戰斗結果,以及那之後的現在。

……本以為武藏和六護式法蘭西之間締結了停戰協定,總長就會被解放了……

「沒想到我的母親,竟然無視了停戰命令……」

真像母親會做的事,會這麼想的自己不大好吧。

不過,六護式法蘭西方面,對于自己的副長無視了停戰監禁別國總長這一事實也有些尷尬吧。撤退的時候,三個火槍手中的安利告訴了自己。直到自己一行人到達母親的住處為止,都會繼續對人狼女王的說服工作的。

照安利的話來說,出于六護式法蘭西內部的情況,好像不能與副長做出沖突的姿態。真是夠嗆呢,彌托黛拉雖然這麼想,

……毫無疑問,母親本人壓根兒沒這想法,只是在惡作劇和滿足食欲而已呢!!

不過,對外該如何把握母親的態度就不一樣了。所以,作為抑制母親的手段之一,發來了提案。

……讓我們,繼續追蹤母親的任務。

不,正確說來是,

……和母親,去實行新的任務,聽說是這樣子的呢。

安利這麼說著交付給自己的,是正純和馬薩林在武藏上決定的,在M.H.R.R.內部作為六護式法蘭西勢力的任務。那是對自己的,

《與六護式法蘭西副長協力,同武藏總長一起,前往M.H.R.R.內馬德堡郊外的塔樓,謁見受到軟禁的魯道夫二世。

得到他所持有的查理一世大總長的“公主隱”相關手記。》

是這樣子的。詳細內容是利用黑鳥精靈走郵政路線送來的,

「就算是母親,任務要“同總長一起去”的話,就不會對總長下手就是了」

究竟會怎麼樣呢,率性的野獸令人害怕。

而且這個任務的內容,也就是自己去和母親見面,然後同行。

「…………」

光是想一想,腦袋和身體就微微發熱,沒法好好活動了。

那一點,大家也是一樣的。奈特也好瑪麗也好,負傷和疲勞都不輕。

……尤其是,瑪戈特呢。

結束了戰斗,安利她們撤退了之後,首先坐下來的就是她。仔細一看發現她的翅膀上有好幾處正在滲血,右手的指骨也脫臼了。奈特說來就是,

「因為脫臼避免了損傷,所以才沒有發展到破裂開來的地步吧—」

話是這麼說的,但她馬上就一臉裝哭的表情,

「小瑪人家好痛誒—」

就這麼嚷嚷開了。這樣可不行呢,馬上就一臉嚴肅地開始為她治療的瑪麗也一樣,制服上各處都破了,一身凌亂的狀態。明明應該也負傷了,但瑪麗總是把別人放在前頭,而自己,

……因為有衰減術,還有之前的治療,不能去麻煩她了呢。

謝絕了治療。對她說了,好好治療奈特、她自己和點藏吧。

然後因為如果生火的話對森林不好,就用術式燒了熱水稍微墊了墊肚子,決定了今後的預定,留下點藏守夜直到現在。可是,

「————」

神智還是很清醒,睡不著。

彌托黛拉為了讓身體冷下來而吸了口氣。

進入肺部的空氣冷冷的,微微感覺到了一點濕氣。

然後身體一冷下來,就覺得渾身遲鈍,又有點腫。大概就因為這樣,

……就算想睡覺,腦子里面還是亂糟糟的一團,安靜不下來。

總長他怎麼樣了呢。母親對他做了什麼呢。

武藏怎麼樣了呢。別國想對武藏怎麼樣呢。

另外還有面對這些事,自己應該怎麼做,想要怎麼做。不,關于這些其實早就知道了,可是最為強大的障礙依然存在著。

……母親大人。

不對自己的母親人狼女王做些什麼的話,在終會發生的曆史再現中與毛利相對的武藏勝算會很小。可是,現實情況是就連二代面對母親也束手無策。

「而且,就算考慮這種事情,如果總長被吃掉了的話……」

那就全完了,就在想到這里,手插進頭發里抱住腦袋的時候。下方忽然有了聲響。

誰起身的草叢的活動和衣物的摩擦聲。從出聲的位置就知道是誰了。是瑪麗。

做什麼?還沒來得及這麼想,對方大概是發覺自己被注意到了,出聲了。

「還沒睡嗎?」

這是個不能用“不”回答的問題。所以彌托黛拉,

「——Jud.,就是這樣的哦」

自然地說出了這句話。然後,對于能夠正確地用言語交流這件小事,彌托黛拉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容納進心胸里面去了。

……總覺得,變得坦率好多了呢,我。

在面貌也看不真切的黑暗中,疲勞正緩緩消退。可能是發覺人狼之血的優勢而變得寬大起來了,也有可能是之前戰斗中的交流,以及飯團的余波。

不過,現在就這麼想吧。是因為我之前,和這個人同在戰場上。

所以這一次,就從我開頭吧。

「今晚真睡不著呢」

「Jud.,就是這樣的呢。——我也是」

瑪麗這麼說著,伏低身體走了過來。她沒有靠近到自己腳邊,

「彌托黛拉大人,能讓我看看您的腳跟嗎?之前看您走路的時候,腳跟有點拖。……是被鞋子磨破了吧」

「用不著……」

就在躊躇該怎麼說下去的時候。瑪麗含笑地這麼說道。

「我有點靜不下心來,……能請您稍微幫點忙嗎?」

托利在黑暗中醒了過來。

「……呵啊?」

現在,自己仰躺在椅子上,呈胳膊耷拉在椅背後面的狀態。

全裸著。

托利注意到了這個事實,不假思索地就,

「喝酒的時候脫掉的嗎……?嘛神之碼正在自動展開所以沒問題啦」

不過這里是哪里啊,托利再次環顧起了陰暗的室內。

……嗯—

雖然想到了很多事,但光動腦子想是沒用的。總之因為很暗就,

「睡吧—……。哦哦,穿著鞋子!我真夠高端的啊!」

總之這里是餐廳。托利想著隔壁應該是客臥了吧。

「納特的媽媽也不會就連客人的床也不准備的嘛」

可是,全裸這麼想著,站到了入口的門前。雙手叉胸抬頭挺胸,

「如果這時候納特叫著“總長!”跳進來的話,我大概會被殺掉吧」

不過嘛睡覺等著好了,笨蛋撓撓頭,轉身面向里面的房間,

……嗯?

有什麼地方奇怪誒,笨蛋想著。我為什麼非得到里面去睡呢。

「在椅子上睡,擺出奇怪的姿勢過一晚也不壞嘛?」

不,比起那個,

……氣味?

好聞,倒也不是這麼回事。濃郁,也不能這麼說。好像有什麼黏糊糊的,擺脫不了的氣味,從里面飄出來。那是,

……不是氣味吧。

氣氛、氣息、感覺,好像是混雜了這些東西的,期待感。

到里面去的話,會有什麼東西,這種期待感,讓身體自說自話地動了起來。所以,腳就,

「————」

邁出了三步左右,托利注意到了自己的動作。

……哦哦?為啥自說自話就往那邊去啦?

可是,腳停不下來,還在緩緩走向那邊。

……喂,喂喂喂。

這不是很糟嗎?這個,哪里很糟吧?雖然意志的什麼地方在這麼想著,可是另一方面,平時的自己,

……好想去看看,那邊的房間有什麼東西呢!

為什麼呢,感覺這麼期待實在不多。最近的話就是那啥了。三天前,在母親的店里面赫萊森想要撿起調羹時蹲下來的那個。那個時候的期待感,就連我的情不自禁地擺出“哈”的表情了。真是個恐怖的妹子啊赫萊森。啊,不過,昨天淺間上樓梯夾衣稍微張開一點的時候我的“哈”傳感器也啟動了哪。

「這回又是什麼呢——」

雖然腳下不知道什麼時候飄飄忽忽起來了,但笨蛋不為所動,走進了隔壁房間。

「既然是協力的話,……那就沒辦法了呢」

彌托黛拉注意到自己的語氣里面有點笑意,脫下了鞋子。解開了緊身褲腳踝上的結,露出了腳踝以下的部位時,瑪麗微微倒吸一口氣,

「血……」

「呵呵,人狼的皮膚能夠緩緩吸收血液回複的喲?和流體系的生物、精靈等等吸收流體構成身體很像的」

原來如此,瑪麗說道。

「這麼一來,如果沒法比吸血回複得更快的話,我的治療就沒有意義了呢」

因為做得到才這麼說的。就是這種語氣。

……點藏也,娶到了一名非常能干的女性呢……

佩服著的時候,輕緩的綠光自腳下生成,首先碰到了腫脹的小腿,

「啊。」

「對不起,會痛嗎?如果按摩身體內的流體通路的話會癢就是了」

雖然在英國的時候已經知道腳底很敏感了,

……沒想到膝蓋往下都是的,大意了……!

總之,忽然感覺力氣從背部和肩膀上都抽走了。正在想為什麼,

「腳底的血液循環……,因為彌托黛拉大人您是人狼,所以流體的流動尤其重要對吧。

英國,凱爾特系的治療是讓地脈通過身體拔除毒素,讓身體正常化的術式,所以有可能會脫力睡得很香」

彌托黛拉知道的,是就連聽到這些話的時候,以背部的腫脹為首,各處的熱度都在緩緩消退。這也就是,


……凱爾特系的治療術……!

彌托黛拉想著這個,但是有點事很在意。

「……可是,這里是六護式法蘭西的森林對吧。你的精靈術——」

「Jud.,精靈對于不汙染森林的人都是平等的。就像彌托黛拉大人您的母親不管國事一樣,精靈基本上也是無所屬的。接下來就看我這邊,能不能好好疏通意志了」

響起了苦笑聲。

「雖然一開始稍微費了些工夫,不過什麼問題都沒有呢。雖然在英國的話因為地脈受到控制所以精靈隨處可見——」

瑪麗說到這里,敲了敲虛空。來吧,這麼呼喚了一聲,出現在那里的是,

「光亮……」

「Jud.,重要的是呼喚。在英國時常出現在外界的精靈,在這片土地上依然隱藏著,偷偷打量著我們。大家果然都在警戒著,想在家里悠閑度日呢」

被光亮照亮的瑪麗的臉頰上,出現了新的傷痕。雖然那傷痕遲早都會消失,可是她一笑起來傷痕就彎起來,從掛在腰邊的hard point上的小包中拿出了軟膏。聞氣味就知道那是研磨草藥之後的提取物。她把那個,

「就用極東的神符術當作敷布貼上去好了。如果您能別穿上緊身褲的話,身體的汙穢能夠從符上面抽走,能請您保持這樣嗎?」

「Jud.,……話說,凱爾特系的治療術和神道術式的合成,是在哪里學的?」

「Jud.,因為能在淺間大人的神社打工。神道的治療術中也會和草藥並用,所以和那個是一樣的。我的方法的話,因為有很多不在歐洲入手很困難的草藥,所以什麼時候也去學習一下極東的草藥吧」

真是個能干的姑娘……,彌托黛拉對她的敵意已經消減到會有這種感想的程度了。

突然,瑪麗不經意間這麼說道。

「我想,武藏總長還平安無事」

「誒?」

自己在意著的事。自己最為在意著的事被說出來了,彌托黛拉困惑了。

「為、為什麼,這種事咿呀!」

「誒?啊、對、對不起,我是不是揉得太重了啊?」

我忍我忍,彌托黛拉咬住下唇,瑪麗揉著自己的腳底說道。

「其實現在,精靈還有野生的動物們正在警戒著」

「警戒……?」

這麼一說彌托黛拉倒注意到了。這里是人狼女王的領地,人狼女王是這片森林中的捕食者。

「……也就是說,我的母親還沒有填飽肚子,是這麼一回事對吧?」

「Jud.,如果捕食者安分下來的話,精靈也好動物也好都會松口氣的。既然沒有發生這樣的事,就說明現在這時候,武藏總長還平安無事對吧。

而且,如果到早晨還一直這樣的話,就認為是人狼女王放棄捕食武藏總長了好了。因為狼的捕食行為是在夜間進行的。不過——」

瑪麗說到這里側了側頭。

「我也就只能說到這里。……因為事實上,我也不清楚人狼女王實際的捕食行為是在何時如何進行的。——彌托黛拉大人您清楚嗎?」

要說知道的話,很困難。因為,母親在生下自己之後,就沒做過那種事。不過,以前曾聽母親說起過,也被人們拿這事揶揄過自己。那方法是,

「……讓年輕的男性屈服之後捕食。就在晚上,差不多這個時候吧」

「屈服?」

方法大致上知道。那也就是,

「呃,那個,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哦?也就是,——使用女性的武器」

托利穿過的沒有門的門框後面,確實是臥室。擺放著衣櫥和書架的陰暗的房間。可是,從小窗投入的光亮,照亮了床。

床上,已經有人捷足先登了。

是人狼女王。

她把毛毯推到牆邊,斜斜靠著,微微屈膝看著自己。

全裸著。

「那麼,呃,嘛。就是用女性的武器,差不多這樣的東西讓男性屈服」

人狼女王是怎麼引誘男性的呢。

認真進行有關說明的彌托黛拉再次將視線投向瑪麗。想著她會不會覺得下流、不知羞恥什麼的打量起她來,但瑪麗只是一臉嚴肅地點了下頭。

「那個是,……對于武藏總長來說困難的問題呢」

「呃,誒誒,就、就是這樣的呢。」

得到理解啦!彌托黛拉內心很驚訝。

「我的母親白活到這年紀,要是別做這種事情就好了」

「Jud.,可是,彌托黛拉大人的母親,現在也是學生呢。」

「……不是啦,那個,有上高中的女兒的母親光是穿校服就足以算得上犯罪行為了,可如果拿那個當作女性的武器的話,不是更嚴重的犯罪行為了嗎?」

問別人家門不幸的是非算個什麼事,可眼前的瑪麗微微側著頭。

「這也,不是什麼問題吧?您想,——人狼女王的女性的武器,是那個“銀十字”對吧?就是用那個打倒武藏總長讓他屈服對吧」

……完全沒弄明白啊——!!

回過神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了的奈特,在瑪麗對面直起身來。她在臉前左右搖搖手做了個“沒轍沒轍”的手勢,又睡下了。

……啊、啊咧?救星呢!?打圓場呢!?直接就認輸了?

點藏也一樣,從氣味判斷他正匍匐著遠離自己。要是瑪麗沒在看的話早就想一石頭扔過去了,可是現在沒法子。不過,瑪麗側著頭,

「我是不是,……搞錯了呢?讓男性屈服什麼的,果然是需要力量的吧?」

「不是,那個……」

這該怎麼說呢,彌托黛拉正抱頭煩惱的時候。瑪麗笑了,

「可是,如果是彌托黛拉大人的母親的話,說不定不用力量也足夠了呢。她這麼漂亮,武藏總長說不定也會毫無防備地接近過去的」

母親這是被誇了嗎。總長被說要死了嗎。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把握意思算是新型的偏袒嗎。

……不過啊瑪麗,對這種事的理解略有稀薄呢……

嘛,那檔子事要看點藏的吧。奈特和喜美估計會橫插一腳,不過如果真那樣的話也是天命所歸了。另外現在這會兒,瑪麗所想的母親的“魅力”,和自己所想的“實際”感覺挺相近的。所以彌托黛拉以互相的理解似是而非為前提,說道。

「會怎麼樣呢……。我母親不管怎麼說,已經老大不小了誒?」

「可是,身材還那麼好,個子又這麼高威風凜凜的」

聽了瑪麗笑著回答的話,彌托黛拉忽然感覺到了一些不協調。

啊啦?彌托黛拉心想。然後雖然察覺到原因了,但為了確認,她這麼問道。

「那個,瑪麗,打個比方,我怎麼樣?」

「誒?嗯嗯,彌托黛拉大人的話,身材也足夠好了」

……果然!

彌托黛拉這才注意到。對于自己的大小感到滿足的人,對于比自己大的小的都一視同仁,只要不出格都能歸入“身材”這一范疇內的。

從英國代表看來,母親也好自己也好只不過都在“身材好”這同一個范疇里。

……這個人是,戰友……!

但是,轉念一想。

……不,那個,這不解決任何問題對吧?作為母親對總長的誘惑,

向著情不自禁抱頭的自己,瑪麗搭話道。

「那個,彌托黛拉大人?有什麼問題嗎?」

不是,那個,彌托黛拉含糊其辭,這麼說道。

「總感覺,總長只能在屈服的路上一條道走到黑了……」

現在這會兒,總長和我的母親,都怎麼樣了呢。

人狼

女王的肌膚暴露在月光下,看著對方。

「撒,……過來吧?」

左手,手指向上彎了彎呼喚道。

……這種游戲,也久違了呢。

從前陣子開始總長聯合就時不時地發來通神文,不過全都無視了。自己正在進行人狼王族久違數十年的夜游,那些敢來打攪的都不解風情。

……不過,都二十多年沒玩過了呢……

人狼的“游玩”。

以狼砲為首,作為捕食者的狼系異族擁有數個技能。爪牙也歸于此類,不過因為人狼的王族和貴族們身體近于精靈,所以可以改變周圍的流體進行“誘惑”。

奪人心志,讓對方下意識地認為自己不敵,引誘對方自己停下動作坐以待斃。

將對捕食者的恐怖,變成被吃掉的榮耀的引誘。

能多快多深地達成這一點就是以前大伙兒一直玩的游戲。不管哪個男性都一樣,雖然一開始抱有敵意,對于自己被引誘抱有懷疑,但最終都會忍無可忍,在性的方面受到誘惑。

可是,把對方帶近自己後,誘惑的濃度就改變了。原本感覺為性沖動的“對同一化的欲求”,最終會,

……因為存在上的等級差別,變成了作為被捕食者和食餌的自覺。

靠近了的時候,已經發覺自己逃不了了。所以對方就考慮起來。既然抵抗的話會被大卸八塊,還是老老實實地,被緊緊摟著,無痛地被吃掉比較好。

「你這是怎麼了呢?」

眯細眼睛,垂下眉毛勸誘著。

出聲的時機和音色,雖然很久沒試過了,但感覺還是沒有退化。

……嗯嗯,就算是生了一胎的母親也足夠撩人了呢!

早就從丈夫那里取得許可了。一邊吃著早飯,一邊說「我去把敢對女兒出手的男人收拾掉」。

丈夫為人寬大,在自己用舌頭舔掉他嘴角上沾著的黃油時,說「不要太勉強喲?」。

……嗯嗯,雖然不知道勉強是什麼意思,可、可是現狀才沒有什麼勉強呢!現役!人家還是現役的—!!

回去之後非要好好對丈夫做“不是吃下去的吃掉”才行!!

不過,現在不像過去那樣角落里有圍觀群眾在瞎鬧騰有點寂寞,人狼女王還是像過去那樣緩緩歎氣,柔和地擰擰腰,讓對方看到自己的肚臍,

「不來嗎?」

沒有回答。可是,應該有反應了。不會屈服于人狼女王的誘惑的人什麼的,不光過去沒有,今後也肯定不會有。

……不過,真令人懷念呢。

這序幕戰,下級的人們會焚起媚香,在食物中加點什麼料。

雖然那大概也是游戲的一種,可是人狼的上位者們的“引誘”多半有一點競技的成分。那就是能多大程度地不借助外力,只運用自己的能力讓獵物屈服。

如果武藏的總長兼學生會長是女兒認定的“我王”的對象的話,作為獵物也足夠了吧。

女兒也是,如果自己的王屈服于人狼女王的誘惑被吃掉了的話,肯定就不會再沉湎于無聊的騎士游戲,變回過去那樣聽話的好孩子了。

……雖然可能會被她怨恨呢。

雖然說不定會斷絕親子關系,不過那樣的話也不錯的吧。極東第二位的繼承者,也不用奉陪那好像在玩耍一般的,只會想些心血來潮的事情的武藏的今後了。所以,

……一定要把這少年變成自己的東西才行。

化作自己血肉的一部分了的話,女兒會把我認作“我王”嗎。

「來吧。」

人狼女王呼喚著,輕輕從下方抱住胸部。然後,全裸的少年,

「————」

確確實實地向著這邊,邁出了一步。

來了。對于這動作和腳步聲,人狼女王確信了自己還是現役,想著丈夫的臉,

……親愛的!人家還正當年喲!回來就這麼試試!

在內心擺出了勝利姿勢。

在夜晚的森林中,兩個低頭不語的女生開始交流起來。

「不、不要緊的彌托黛拉大人,武藏總長也是,我想他是不會屈服與力量的。」

「嗯嗯,確實,他是不會屈服于力量的類型呢。可是對于別的東西實在是……」

「誒?所謂別的東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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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麼問到,過了一會兒,彌托黛拉沒精打采地答道。

「……身材」

托利在內心進行著高速思考。

……那啥,這個是不是變成了啥很猛的事情啦?

這是怎麼回事啊。突然就來人妻啊。雖然是人狼但是是人妻。人狼和人妻,字長得好像。必須的。可是你看,人狼女王和人妻女王,不就只差一個字嘛。不行啊。總之現在眼前的人,是納特的母親。啊呀—,我的人生初體驗突然就是人妻什麼的是不是罪業深重啊?而且還是同級生的母親是不是很厲害啊?不,雖然不如說這種程度的話今後反而不會迷茫,啊,但是仔細想想,現在我要是發揮了從工口游戲里自學的成果的話,我不就和納特成姐弟了嘛?呃呃,啊咧?還是說我是納特的干爹?是哪個呢。搞不大懂誒。啊啊可是正面這人妻搞什麼啊。咪咪明明這麼大腰身卻這麼、這麼,細、細—、細——,話說細——,

「身、身體扭個什麼勁啊?」

別管了啦是你害的啦!不過屁股那也,這、這、這麼,那啥,

「不是、那個,什麼?梯形——,衣-冠-不-整?」

可惜,正確答案是屁屁啦!可惜個毛線啊——!!總之這人妻鬧哪樣啊,作為大波系考慮的話不是滿分嘛。老爺討了個好老婆吶。好評!

不過這麼看來,如果這母親有的納特也有的話,納特,你啊,好像差別略微有點小大啊……從年齡上來考慮,你的咪咪的命運應該已經決定下來了吧……納特,……納特啊,你可以哭的哦……

「為、為什麼突然就哭泣鼻子來了啊?不要緊嗎?」

吵死了,我現在正在為你的女兒在哭泣啊!魂淡,魂淡,把納特的咪咪還來!還來!!咪咪還來!兩個!法語就是deux(二)的趕腳!你看,越來越不知所云的哦?話說,怎麼想好想都不大妙了DA☆ZE。畢竟是人妻還是同級生的母親這種人妻。雖然好像缺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但還是人妻。這一點是一點都沒錯的……但再仔細想想,如果說這是搞怪節目的話,再往前走三步的時候從門口沖進來的點藏不就會舉著「泥壕—!嚇你一跳是也—!」的板子了嗎!魂淡,點藏……!勞資饒不了你……!看我不好好教給你……,為了幫你把到妹勞資在英國有多辛苦……!怎麼樣,不行了吧?這是你輸了……!嗯,雖然我啥都沒干就是啦。對了,啊,這個人妻,別扭來扭去啦。去那邊!那邊去!!話說搞怪節目果然嚇人—。還有啊現在,我的物理上的硬度有鍛造屋第三代的寶刀的趕腳了這個如果作為搞怪節目的證據計測的話我該會被赫萊森殺掉了吧。

話說是赫萊森啊……!

麻煩了—,暴露給赫萊森了的話咋整啊—。說起來納特啥啥的這會兒來救我的話果斷暴露啊!尤其是納特絕逼是被家人抓現行啊!不行啦!不行嗎!?納特她們說不定晚來一點點比較好?吧!?總之冷靜下來我,這種時候心算冷靜下來是慣例啦慣例!那個,2378905×——這種乘法怎麼算得出來啊YO!!笨蛋啊!?鬧清楚自己幾斤幾兩啊!!所以加法好了!65333+95829=——呃不行,兩個數字以上排列在一起就拒絕思考了!就看看面前的人妻當作散心或者逃避吧哈哈哈。——個毛啊,別看!不能看啊啊啊。對、對了,這種時候就想想別的妹子!雖然很失禮但毫無疑問絕對轉移注意力!啊啊,別的妹子!對了偶爾赫萊森要拿櫃員機另一面的面包時,會像這樣,不是蹲下來而是彎腰來著,那個時候屁屁會這樣,那個——

物理硬度越來越高所以投降了。

糟啦—,這樣不行。毫無疑問不行。我會死于工口的。絕逼會死的。這是命運嗎?不,應該還有選擇DA☆ZE!問問我心中的天使和惡魔吧。如果兩個人說相反的意見的話,只要信聽起來靠譜的那個不就好了嘛!!

那麼,我心中的天使和惡魔。我現在面對著命運,該怎麼做才好?

•惡魔「反抗命運很辛苦的放棄吧!」

•天使「服從命運的話很快樂的這樣下去就好!!」

說的話確實是相反的但意思一樣好不好——!!

嗚嗚,魂淡,老爺就沒羞沒臊地沉溺于這樣的晚上嗎。好好喔。魂淡。

「請、請問,怎、怎麼又突然哭起來了?請問?」

別一臉擔心地扭身子啊——!

……不、不要緊嗎!?這孩子!

人狼女王看著面前與至今為止的被捕食者完全不同的反應。

還有三步。普通情況的話,到這距離的話自己就會跪下來了。

可是,對方並不普通。

普通的話既不會嘀嘀咕咕說著什麼,又不會突然扭起來,也不會忽然抱住自己的身體“啊啊”地叫,更不會慢慢哭出

來。

之前一開始時回頭對著門口陰暗的角落叫「別、別看啊!沒有偷腥貓!沒有貓喲!!」的時候還以為他瘋了,現在看來估計就是那種演出。

可是,雖然對方已經靠近了,表情基本上也是那種睡傻了的風情,自己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如果現在他回過神來的話,就只能以力服人了,

……這種事,直到成為人狼女王為止的現在,以力服人的屈辱,明明一次都沒有的誒!

竟然要在這種准備完全的情況下,做出那種有如野獸的事情嗎。

可是,忽然想到了什麼。

……難、難道說我,果然歲數大了魅力也減弱了嗎……?

內心有點不安,想著加強有誘惑吧。所以,人狼女王再次將身體暴露在了月光下,看著他。緩緩打開了並攏的膝蓋,向對方伸手,撩開攏起來的長發,

「來,請吧」

垂下眉毛,

「討厭我嗎?」

人狼女王剛說到這里。少年又邁出了一步。

被靠近了。對此人狼女王感受到了現役的喜悅,

……快來,跪下來吧!沒錯!

正這麼想著,他彎起身體。就在自己的面前。

贏了,這麼想著。

……干得好!親愛的,我果然是現役!是現役的喲!

然後想著女兒,也認為這麼一來所有問題都解決了。之後就只要進行收尾就好了。

「來。」

人狼女王放松身體面朝向他,呼喚道。

「跪下來,爬上床來吧。可以向我撒嬌的喲?」

她這麼說著,呼喚著面前彎下腰的少年。

緊接著。

「哦」

少年從兩個鼻孔里面噴出了光柱一般的鼻血,因為反作用力後仰著被掀飛了。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面對那與其說是噴出不如說是一直線的形狀的鼻血,人狼女王反射性地做出了回避運動。可是,忽然回過神來,

「喂、等等,自己就給自己放血是不是太有服務精神啦!?」

說話的對象,笨蛋因為反作用力而撞上了對面的牆壁,然後滑了下來,向前倒,

「呶……!?」

全裸的胯下,狠狠砸在地面上。

鈍響,還有好像剜開了什麼似的聲音從地面冒了出來。

武藏總長沒有發出悲鳴,只不過有一瞬間一臉嚴肅,

「呼……!」

發出了一聲好像倒抽一口氣的聲音之後,就直接全身無力地在地上摔成了“卍”字形。

人狼女王目瞪口呆地看著事態發展,

「那、那個」

地面上以他的臉為中心,散開了一片血泊。

人狼女王確認了擴散開來的血和氣味,回過神來,

「等,請問,那個?」

人狼女王戰戰兢兢的,叫出了感想,

「這是什麼啊——!?」

「……啊啦?好、好像,森林中的精靈和動物們正在“動搖”似的……」

「動、動搖是什麼啊?我母親是原因?還是說是總長?」

嗯—,瑪麗用手扶著額頭。

「真要說的話好像是人狼女王困惑了……」

……總長做了什麼對吧……

雖然能夠確定但是也無能為力。

不過讓那個母親動搖了的話是怎麼回事。雖然不大想考慮,不過看到忽然醒過來的奈特朝著自己豎起了右手大拇指。雖然不明所以不過心意還是相通的送過去了一個眼神之後,奈特又睡下了。

可是,瑪麗嘀咕起來。她不時看看四周,

「……精靈們在說“要幫忙嗎?”或者“怎麼辦?”之類的呢……好像人狼女王那里出了什麼亂子」

「有種是既定路線的感覺誒……」

「不過嘛,我想,……嗯嗯,我想不要緊的喲?」

為什麼?這麼一問,瑪麗就笑起來,微微抬起彌托黛拉的腳。

「因為人狼女王,過去曾有一次確確實實地,對某人認同過」

……那是……

彌托黛拉想到了。然後,自己想到的內容,由瑪麗說了出來。

「彌托黛拉大人您能在這里,就是因為那件事了」

彌托黛拉聽到了瑪麗的話。那是與自己有關的事,

「我多少自學了一些極東的曆史,點藏大人也教了我彌托黛拉大人您的襲名對象等等的事。——您是水戶•光圀公的襲名者對吧。在聖譜記述的野史中,是留下了周游極東又是各種研究家的軼聞的人之類的」

「呃,嗯嗯,Jud.,就是這樣的哦」

聳了聳肩,

「畢業之後,我就想帶著隨從去周游一下極東。智也說過,因為要調查怪異打算周游列國一下,要不要一起走什麼的。可是……」

「從武藏的現狀來看,會很困難呢」

瑪麗困擾地笑著說道,但卻沒有錯過想告訴自己的話。

「根據聖譜記述,光圀公好像是不被希望降生的私生子呢。說是主君和婢女之間生下的孩子什麼的」

早就知道了。以前查閱過。而且,那是因為受到別人嘲笑。但是,瑪麗說,

「因此光圀公的母親被勒令墮胎。可是,她容身的人家卻違背了主公的命令承認了出產,秘密將光圀公撫養長大。然後……」

「然後?」

「直到昨天為止,彌托黛拉大人的母親隱瞞人狼女王的身份的理由,我想和這個是對得上的」

那是,

「……是為了隱瞞人狼女王這一大戰斗力降臨人世間,以及為了在對身體有極大負擔的出產時期藏身。另外……如果知道是人狼女王之女了的話,彌托黛拉大人您也有被當做人質擄走的可能,但只要隱藏真實身份的話,就不會有這種事了」

「那麼,為什麼把我送來武藏?」

「——是為了讓別人以為,您不是重要人物吧。雖然是極東第二位的繼承者,但還是六護式法蘭西的派遣騎士,實質上是作為六護式法蘭西的傀儡這一面也比較強的存在」

沒錯。這一點過去自己也受人奚落過。被他人亂說、中傷、然後扭曲。彌托黛拉回想起了這些,呼出一口氣。她俯下身體,用支在膝蓋上的手肘撐著額頭,

「說的也是呢。……被送到這種地方的人不會是什麼重要存在,別國都會這麼想呢。再說實際上,被送來的時候還是小孩子……」

「可是」

「?」

「雖然還有幾個地方不大清楚,但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

是什麼呢?彌托黛拉抬起了頭。很快,瑪麗側著頭,

「彌托黛拉大人您,是被希望生出來的孩子呢」

聽到瑪麗說出來的台詞,彌托黛拉感覺到一陣寒氣。

瞎說什麼呢,並不這樣的是憤怒或者生氣。

是全不一樣的。是好像在撫摸著背脊一般的寒冷。因為,

……瑪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希望降生的呢……

沒有被應該生出自己的母親生下來,被別的母親生下,還讓那母親去世了。雖然讓母親去世這一點她的雙胞胎妹妹伊麗莎白大概也是一樣的,

「瑪麗,你對,……你對自己出生有怨恨嗎?」

「沒有,因為就連怨恨的對象都沒有。不過……,也就想想,怎麼會這樣呢之類的。、」

「怎麼會,這根本就找不到答案……」

她考慮這個究竟有多久了呢。彌托黛拉自己是不知道的。可是,她的笑容更深,

「沒關系的。因為點藏大人已經為我找到答案了」

接下來的對話要不要錄下來之後交給大家呢。不,奈特已經側躺著展開魔術陣所以交給她辦就好了呢。總之,作為訪談的開頭,

「那、那麼,……第一特務嗎?為什麼?」

「Jud.,……是這樣的喲?最近我常這麼想。雖然我的父母之間可能發生了很多事,我自己也可能只是往對自己有利的方面想,不過,」

她雙手捂著臉頰說道。


「因為我感受到了有重要的人在的幸福,所以就在想,要是父母之間也有感覺到這種幸福的時光的話就好了呢」

因為奈特朝著自己豎起了左手大拇指所以回以一個眼神。遠處,傳來了點藏倒在草叢里的聲音,那應該是認命了吧。總之,瑪麗漲紅著臉,

「我可以認為,人狼女王也有那種時光嗎」

「這種事情可不是我能夠說三道四的誒?」

對啦!奈特突然蹦了起來。晃著卷著繃帶的翅膀的她,舉著錄音用的魔術陣,向著自己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小奈我啊,想聽聽小彌托的媽媽和爸爸的羅曼史呢!」

「哈啊?怎、怎麼忽然想聽那個了?」

你想嘛,她從瑪麗的身後抱住了她的肩膀。然後兩人抬頭看著自己,

「小彌托的媽媽是怎麼認同了人類的爸爸的呢。……那個啊,對于咱們掛念總長是不是平安無事很有幫助呢」

能如此遵循興趣而動的獨逸人還

真少見。

不過,嘛算了吧。又是大半夜的,有都是女生,雖然是很久之前朦朦朧朧聽來的故事,

「嘛,好吧。……不過,是很蠢的故事喲?」

彌托黛拉開了口,心想。母親和總長,現在究竟在做些什麼呢。

彌托黛拉的母親和武藏總長,正在床上交纏著。

「好、好啦,老實點,請老實點呀,你不能動」

「嗚喔,好、好痛好痛好痛—。等、這麼摩擦真的不行————」

「是男孩子的話就忍忍。消毒藥水就討厭成這樣……」

這麼說著,跨在武藏總長身上把他壓在屁股下的母親,看著兩只鼻孔里塞著餐巾紙躺成個大字型的他。身體各處貼滿了治療用的聖術符的笨蛋筋疲力盡地,

「魂、魂淡,明明抵抗了還是被沾滿消毒藥水的毛巾咯吱咯吱地擦毛上面貼著聖術符我的自尊都支離破碎啦……」

「來了人狼女王的家遍體鱗傷了還沒得到治療什麼的,這種事情賭上人狼女王的尊嚴絕不能原諒呢……」

可是啊,身穿著襯衫的人狼女王歎了口氣。治療大致上完成了,一邊這麼想著,

「不過真是抱歉呢。畢竟現在地板是硬化了的華夫餅。摔得那麼狠的話肯定會渾身都是擦傷的呢……。以前倒是巧克力」

不過啊,人狼女王看著身下的少年。是姑且穿上了內衣,還戴上了腰部的hard point的打扮。儲蓄在hard point中的流體能夠進行維持武藏艦上生活的體溫調整和大氣防護,不過也有負傷時的血壓和脈搏的調整機能。所以,

「血止住了嗎?」

「嗯—。好像喉嚨里還有什麼辣辣的」

「好浪費……」

人狼女王半是埋怨地說完,歎了口氣之後,就調整過來了。

遺憾也好什麼也好,那都是自己的預測過于單純招來的結果。這名少年是客人,而且既然沒能成功讓他跪下來,那就是因為自己還不成熟。

……要是被以前的伙伴們看到,會被取笑的呢。

可是,又想到了什麼。

……現在的話,再讓他跪也實在不可能了呢……

房間里充滿了血腥氣和消毒藥水的味道,實在沒有做那檔子事的氣氛。

地面上,數只從外面帶進來的深綠色的苔蘚之獸說著『掃除—』『來了—』『出血—』什麼的打掃著。

……完全不是那氣氛呢……

人狼女王深切地想著,把毛巾扔給了苔蘚之獸。心想著它們說的『要獎勵—』大概就是這種東西吧,

「不過啊,……噴出來了好多呢」

「呃,你想啊。直說吧,晚飯時吃了好多肉嘛。」

這麼說完的武藏總長,把浸濕了的毛巾擱在額頭上給臉降溫。因為毛巾把眼睛也遮住了,所以自己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

「我嘛,也是拼命忍耐著什麼事,是血滿則溢的狀態」

「忍耐?」

少年點點頭。

「因為啊,我也有各種各樣的內情嘛。雖然想了很多克制自己,但是一想“尼瑪不管了!”一放松就一口氣全來了」

啊啦?人狼女王心想。

「不管了,什麼的,你這麼想過?」

「嗯。因為,又這麼工口,好像還會很舒服,怎麼說呢,跟別人說的話也應該會說“既然這樣那就沒辦法了”嘛」

可是,

「對于我來說刺激有點太強了」

嘛,人狼女王捂著自己的臉頰,覺得熱乎乎的。不過否定這一點沒有意義。

……這孩子,是屈服于我了對吧……?

不過,因為接受方過于坦率,而自己也太強勢,才會變成這樣的吧。因為勉強對抗坦率的人,自己有這麼強勢,就釀成了行不通的結果。那就是答案。

然後少年,

「對不起」

「?——道歉什麼?」

這麼問道,武藏總長這麼回答。

「因為,我讓納特的媽媽蒙羞了」

人狼女王定定凝視著武藏總長。

很快,嗯—……,他這麼低吟著,把右手放在了蓋住自己額頭和眼睛的毛巾上。然後,那個啊,他這麼開場,

「赫萊森的事情也是一樣的,我啊,不想把自己做過的事賴到別人身上。所以說呢,納特說過,和別的女生作比較是很失禮的。

……所以說啊,該怎麼說呢,既然納特的母親在努力展現自己的美麗的話,就不能想別的女孩子這樣那樣的,要好好作答才行吧。

而且,如果我更有器量的話,那應該也能讓赫萊森接納的嘛——」

還是不行啊,他這麼說著,歎了口氣。

「我啊,對自己的器量沒有自信,又不知道該怎麼做,要是惹怒了許多人被許多人討厭了的話又會害怕,然後就差點被納特的母親吃干抹淨了」

……這孩子,好正經……

所以人狼女王開了口。蓋過了他一般地說道。

「那個,我,……其實,我是想要把你吃掉的喲?不,那個,說是吃掉,也不是性的那意思,就是食人那方面」

所以,

「你沒有必要向我道歉的。這是捕食者和獵物的戰爭,你的話,這個,那個……」

說這種話,是這輩子的第二次。

「雖說是從狀況上來看的,你還是戰勝了我」

「不要緊的」

……誒?

人狼女王正有所疑問,少年卻用確定的語氣說道。

「不要緊的啦。是我失誤了。就是這麼一回事啦」

「那是——」

不禁無言以對的人狼女王看著少年。他的嘴邊忽然露出了無力的笑容,

「六護式法蘭西的副長,人狼女王失誤了什麼的,……不管是工口的還是食人的,都不能出現的吧?」

「——怎麼能,把勝利讓給人狼女王——」

那麼,

「那麼,等我有朝一日成為這個世界的王了的話,再比一次吧」

「————」

人狼女王啞口無言。

自己有應該稱其為王的存在。有約定了侍奉對方,自己的忠誠心也千真萬確。而那個人的兄長,有朝一日會成為歐洲的霸王。可是,

……這個世界的王?

現在壓在身下的少年,成為超越其上的存在時會自稱為“王”嗎。

人狼女王忽然想到。現在,是不是果然應該殺死這少年呢。

畢竟現在,他遮著臉,毫無防備地露出軀體。

所以說現在機會絕好,就在人狼女王這麼想著,反射性地舉起手指的時候。

他這麼說道。

「現在還不成樣子真對不住。我啊,因為是個笨蛋,所以老是靠不住」

聽到了歎息聲。

「實際上,就算被吃掉了,如果我有器量的話,也不會發生這種事。

一想到如果我不噴血你就會把我吃掉,……那就和說我不成熟是一樣的啦」

……啊。

人狼女王注意到了。自己的言行,因為自負而傷到了他。

所以,放下了手指,然後,

「非常抱歉」

人狼女王肩膀脫力著說。然後,原來如此,這麼想著,對了呢,也在這麼想。

……人狼女王,是不能對不成熟的孩子下手的呢。

如果這名少年長大了,反抗起來像樣了的話,就會下手。這才是人狼女王的作風。而且,這名少年也與身為人狼女王的自己相對了。

之前的相對剛剛互相理解,自己現在再突然下手了的話,那就是自己做了偽,也背叛了這名少年。

而且,也會給自己那希求著人狼女王這一立場的王帶來遺憾。

所以,人狼女王與少年相對了。視線直直地,投向了他遮住的眼睛,

「我並不是想要看輕你。……我是好好地,想認同你為我的對手的喲?只不過,你心中的器量還沒裝滿而已。不過,……關于這一點,讓你覺得自己被同情了非常抱歉」

「誒?啊—,……嘛,沒關系的。那就像是我在發牢騷。再說了,這種話也不大能在大伙兒面前說。而且啊,我大概肯定輸給一個人了」

「誒?輸給了誰?」

「嗯。納特麻麻的老公。……老爺是贏了母親納特才降生的吧?」

忽然,心跳加快了,身子也僵硬了。這時,

「啊好痛痛痛痛,腰要被腳夾斷了要夾斷了!認輸認輸認輸——,臥槽這啥啊咪咪!?和納特的不一樣……!」

「你揉過我家孩子的了?」

人狼女王半眯起眼睛把他夾得發出悲鳴之後,歎了口氣。

忽然,同樣放松了身體的少年說話了。在把眼睛都遮住了的毛巾下面,嘴巴彎成了弓形。

「還真羨慕老爺啊。每天都是泡在你這樣的身體上的吧?」

「嘛啊」

不過啦,他說道。

「納特的媽媽,為什麼會跑到這里來的啊。……從剛才稍微看看外頭的感覺看起來,果樹……,那個了,但是還有泉水

,環境很好吧?」

那個是,人狼女王考慮了一會兒言辭,微微笑了。這里是秘密別墅,又是晚上,還只有兩個人,另外現在,

……我,是這孩子的保護者呢。

雖然作為小孩子的睡前故事有點亂來了,不過大概也可以吧。

「以前,……發生過很多很多事情喲?」

就把那些事說出來吧,人狼女王這麼想著。她玉體橫陳在他的身邊,

「很久、很久以前,啊,也不是很久之前喲?嗯嗯,那是在我,再稍微、稍微年輕那麼一點點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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