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三任 般含SaMuEl GEorgE BonHaM(7)

吉士笠的中文譯名是甲利,或者是郭士立。據史料記載,在英國人眼里,在那些專以鴉片和武力侵入中國市場的外商眼里,吉士笠是個大功臣。因此,他才能以一般官職,而博得以他名字命名街道。

鴉片戰爭時期,吉士笠擔任英軍翻譯,也是義律的謀士。他看到英軍在珠江口面對林則徐和關天培的軍隊,連吃敗仗,便建議英軍避重就輕,改道北上,進攻定海,直逼天津。清廷不及提防,遂被英軍所乘,終于簽下割讓香港及賠償大量軍費的和約。對英軍來說,這是一個不小的轉折。

吉士笠是德國人,本來是個傳教士,他和英國人馬禮遜由歐洲來到澳門,任職于東印度公司。

來澳門之前,吉士笠和馬禮遜曾在馬六甲學習過中國語言和文字,是當時能讀中文書籍和能寫中文的少數西方人之一。

1832年前,吉士笠和馬禮遜合寫了3本中文書,在澳門印刷。書名是《日課初學》、《張遠西友相論》、《英吉利國人品國事略說》。第一本是傳教的宣傳品,第二本是宣揚和西方人交友的好處,勸華人不可歧視西方人。最後一本是宣傳當時的英國國力如何強大,英國殖民地遍及全世界,英國人有仇必報,中國人不可與英國人為敵,要彼此通商搞好貿易關系。

清廷對于吉士笠這3本書頗為重視,曾下令署理閩浙總督魏元良查明這三本書的內容。

吉士笠寫好這3本書之後,1832年1月奉東印度公司老板之命,隨以胡夏米為船長的“羅爾亞美士德”號輪船到中國北方來。他的身份是船長中文秘書,任務有三條,一是把中國沿海水域島嶼形勢測量繪圖;二是在沿海各港口試探是否可以直接和當地商人進行貿易;三是把他的三本書沿途散發給中國人。

“羅爾亞美士德”號從澳門出發,沿途經廈門、福州、甯波等地,一路測量各個港口的水位,繪畫地圖。吉士笠懂得中文,能說漢語,他除了沿途派發自己的3本書之外,還到處以重金收買情報,並和中國的貪官汙吏打交道。

到達福州時,吉士笠通過中間人向福建巡撫魏元良行賄,暗地里在福州做了一萬余元的生意。在舟山、甯波,也以同樣的手法,收買當地官員,做了許多生意。但是,到了上海,卻遇到了兩個大克星:一個是林則徐,一個是關天培。

林則徐剛好調任江蘇省巡撫,而關天培是蘇松總兵。林則徐下令給管轄上海的蘇松太道吳其泰,叫他切不可與外國人來往。關天培調動水師,嚴密監視“羅爾亞美士德”號的動靜。隨後,關天培下令蘇松太道吳其泰,通知胡夏米立即把船駛離上海。吉士笠是個狡猾的人,他想在上海拖延停泊時日,找尋起死回生的機會。于是,他寫了一封呈文給吳其泰。呈文佯說“羅爾亞美士德”號因在海上遇風損毀,必須稍為停留,加以修理。吳其泰把呈文退還,在呈文上批了幾行字,限令“羅爾亞美士德”號立即離去。

這時候,胡夏米船長知道在上海做生意是不可能的了,但因船員測量上海港口的工作還需幾天才能完成,若是立即被逐,已進行了一大半的工作,便會功虧一簣,便請吉士笠設法在上海水域多留幾天。

吳其泰所批的那幾行字中,把胡夏米船長稱為夷人,這是當時官場對外國人的統稱。吉士笠便抓著這一點大做文章,認為這是侮辱,要求吳其泰把這種稱呼改正過來。

由于吉士笠熟識當時中國官場的陋習,公文往來十分緩慢,往往要花好幾天時間。有了這幾天時間,船上的人便可以把測量和繪圖的工作完成了。

吳其泰果然中計。他絞盡腦汁,引經據典的寫了回複公文,說明在呈文上以“夷人”相稱,並無侮辱外國人的涵義。吉士笠又寫信辯駁,公文來來往往,船上的人已有很從容的時間完成繪制上海沿岸地圖的工作了。“羅爾亞美士德”號被驅逐出上海水域之後,繼續北上,沿途照舊測量水位和繪畫地圖,圓滿地完成了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