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中 第四十六章『熱氣庭院中的再會者』

正經和認真

到底有什麼不同呢

配點(想法)



鈴身處未知的場所。

……好不可思議的感覺。

自己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仙台城的來賓用居住區。

這是一個有好幾副叫作“聖像畫”的畫框掛在牆上代替窗戶的密封房間。

地下居住區的話武藏也有,自己的家也在地下,所以已經習慣了這種密封空間。不過這里沒有武藏那烤魚、醬油和過酒燉菜的味道,取而代之的是濃厚的棉被與肥皂的味道,令人堅實地感受到。

應該不是因為,這里是打通山造出的空間,所以才是這氛圍吧。學生居住區的生活,應該和武藏沒有二樣才對。

這種莫名的生疏感,是因為自己是客人嗎。

……那樣的話,就算了。

這只是作為一種體面的待遇,把自己從“生活”中分離開了而已,那麼,自己也想在這種待遇當中去了解各種事物。鈴如此想到。

「嗯。」

鈴試著感知周遭一帶。房間的構造、床的位置已經知道了。門的位置當然也理解了。隔壁是烏爾基亞加君的房間,因為他說想用以奧州為舞台的方言姐系游戲調整心態,雖然鈴不怎麼明白但還是覺得不去觸及這個話題比較省事。

接著……走廊左邊是浴場和洗手間,自動販賣機和……院子?

記得,領路人說那是主院。到那里為止是允許自由出入的。所以

「嗯。」

過去看看吧。

鈴打開門,本以為外面的空氣變冷卻發現反而更熱一些。聲音變得能夠回響,告訴自己道路是四方形的。對著轉頭朝向這邊,站在旁邊負責警衛的學生,鈴低下頭問:

「能去,院子嗎?」

「Tes。十分歡迎。不過要去對面其它區域的話會有盤查,所以請注意。走動請盡量限于主院之中。」

負責警衛的學生是女性。鈴將這些囑咐記在腦中點了點頭,然後道別離去了。

這時突然從鈴隔壁的房門後傳出了聲音。

「什麼!點藏!你這家伙,竟然沒有買這周的《家族婚(Famicom)通神》!?(註:捏它ファミ通,目前仍在發售,也是唯一一部遊戲周刊雜誌。)你這還算熱愛家族婚的神道玩家嗎!?這樣下去不懂怎麼判斷選項的小僧根本不可能一發通關姐系角色的結局啊——哈啊!?上越露西亞地區的發行比較慢!?會慢兩天!?這麼說托利也辦不到嗎!?嗚,不能向禦廣敷低頭!……算了,顧不上這麼多了我的媽呀!!」

烏爾基亞加君真的在調整心態嗎,鈴一邊這麼疑惑著一邊經過了他的房前。負責警衛的學生正專注于門另一側的情況,看到鈴後慌忙低頭行禮。

「——是去主院嗎?請」

嗯,鈴低頭回禮後繼續前進,她心想,

隔壁房間的警衛會知道自己要去主院,是因為他們自負那里是會讓來客驚歎的場所嗎。不,不過……一般也不會問“去廁所嗎?去自動販賣機嗎?”之類的吧?

赫萊森和托利君,還有,喜美醬倒很有可能這麼問。順便一提這是按照提問的認真度排的序。

不過,這里是地下,主院會是什麼樣的呢。

「……嗯,哎?」

突然間,鈴心中湧出了強烈的預感。主院明明還很遠,但漏出來的氣息已經飄了過來。是一種濃厚的氣息,感覺仿佛遮擋不住溢出來了一樣。

……濃厚?

那里沒有隔離空間的門,只有如熱氣一般的四角形,那便是入口。對面是什麼樣的呢。正因無法想象,鈴才更加好奇,她繼續前進。

與其說是進去,更像是穿過化作厚實表皮的熱氣。

「嗯……」

穿過去了。



一瞬間,鈴停住了呼吸。

沿著主庭入口向下的木制斜面前進,踏上地面的瞬間,

……好濃……!

知覺所接收到的是異常的濃厚。熱量、聲音、氣味、濕度還有空氣的波動,不僅從腳下,還從空中壓向雙肩,一切的一切都像要滲入身子里一般濃厚。

「哇。」

鈴不禁後退一步,將腳落回木制斜坡,喘了口氣。

即使是深吸進去的氣息,也是異常的濃厚。

……好像加了入浴劑的浴池一樣。

把武藏用浴池來比喻,就是沒有開的,剛倒進來的水。

把地表用浴池來比喻,就是滾燙的熱水。

把這里用浴池來比喻,就是加了入浴劑的熱水。

這里有著比地表還要濃厚的氣息,是因為。

「天花板,好近……密封……?」

應該八九不離十了。武藏的地下雖然也有上方直通地表的公園,但實際作用更近于上下兩層的空調,而且是打通了數層樓建成的,通風也很好。所以主張自己存在的氣味不怎麼強烈。

……但是,這里,很強烈。

空調只有最低限度的。花不是種在花壇里,而是被密集管理,開在地面上,這里還有著同樣是密集栽培的農園。雖然有些地方也有樹木,但伸展過頭碰到天花板的枝葉都被裁斷了,所以從天花板傳來的熱沒有東西遮擋。

土地濕的很適度,能感受到溫暖的空氣上升至膝蓋。

……好像二年級時的課外授業啊。

記得是挖馬鈴薯。因為參水老師說了一句“做些薯片當下酒菜吧”的胡來話。明明大家都拿鏟子挖的死去活來,不知為何只有哈桑君一邊叫囂著“咖喱之神所需之物會毫無抵抗地讓我收獲”一邊輕松地拔了出來。為什麼神就這麼專情于私利私欲呢。

不過,鈴慢慢習慣了。也漸漸理解,這里為什麼是這種樣子了。

是因為有人在這里,比如說,對面的樹下就有人們睡在那裏。

一聽他們的呼吸就明白,是因為疲勞才睡著的。然後,

……也是呢。

這里和武藏不同,不像武藏那樣分成八個都市。也不像以前,在英國住過的牛津教導院那樣是敞開的地形。

這里是仙台城。

是裝滿了在極寒之地求生的技術、政治還有戰斗相關事項的基地。

現在,聚精會神地聽,就能感覺到有什麼正從仙台城中的機場跑道上起飛和著陸的聲音在回響。

因為這里緊張常伴,所以休息時間也自然短。所以,

……需要這種密度濃厚、強烈的場所吧。

與自己平時無意中路過,感受到自然的武藏自然區域不同,這里為疲憊的人們提供不必特意去感知也能沉浸于其中的自然。鈴展開想象,細細地體會起其意義,

「嗯……」

再次將腳踏上富有彈力的地面,邁出了步伐。

這是一個廣闊的場所。大概有,四個武藏的橫街區並排那麼大。天花板位于武藏的地下一樓半左右的深度,地面上流淌的小河之所以顯眼,大概是因為那里的熱氣比較稀薄。

轉一圈吧。鈴這樣想到,便以順時針方向往密集花叢中的步道上漫步起來。

正純曾說過,有關仙台城和伊達家,如果能得到情報的話希望她盡可能去獲取,但也同時囑咐,

「不要強求,也別用危險的手段哦。」

那麼自己就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盡量努力做到最好,鈴這樣想到。

…….得好好工作呢。

又行走了一段距離,正要渡過一條小河的時候。

鈴突然將臉轉向了在一旁的農園工作的人影。

是認識的人。以為是伊達家的人但不是。轉校了嗎。

有些在意的鈴,向背對自己在整理農園的人出聲搭話了。

「請問,——猿飛、佐助、先生」



佐助戰栗了。

昨夜剛潛入仙台城,正想著過一陣子要和待在武藏的同伙互相呼應,確認情報什麼的,沒想到,

……剛才的聲音,是武藏的劉海娘無疑……!?


雖然知道她的知覺因失明而敏銳,但是

……自己可是連骨骼都進行變裝了啊!?

自己現在的身份是來自山間部的預備役學生,名字也是露西亞風的蒙奇特皮斯特・薩斯基。

好像貌似英語。不管了。

而且自己現在的外表應該怎麼看都是外國人。

包括肩膀的骨骼等,都微微鬆脫來改變體格了。無論是下巴還是頭發的的顏色,全部都改變了啊。即使自己並非十勇士中的第一變裝巧手,但至今都是憑這個技術穿梭于各地的啊。

因此,佐助推斷對方只是認錯人,決定無視。在佐助身邊化為風隱去身姿的才藏用只有忍者才能聽到的聲音對他說道。

『你啊,這是怎麼搞的。』

『我也完全摸不著頭腦,也沒有被標記過的印象啊。』

『難道是你不知不覺中上了年紀了嗎……』

『你和我同歲啊……!!』

『那就是功夫退步了吧……啊啊,真沒轍,看來只能靠我養活你了…… 』

『喂,你干嘛自作主張推進話題啊……!』

「請問」

聲音又傳到了佐助耳邊。

「佐助、先、生」

佐助依舊無視。

「你在和、才藏小姐,一起整理、農園嗎?」



才藏戰栗了。

……我可是隱身的啊!?

雖然有時,會為了調查顯現出身影,但那時也是以山間部來的露西亞新生的姿態出現,向人報上的也是露西亞風的齊麗佳・科雷特西索的名字啊。雖然佐助說我當新生太勉強了,但我才不理會他那胡言亂語。

不管怎麼說,現在的我可是隱身的。只是一陣風啊。

為了消除自己的味道每天都有喝抹茶,也有嚼消除香味的葉子。

因此,才藏認為這一定是有什麼搞錯了,決定無視。而面前打扮成一副山間部出身的佐助,用只有忍者才能聽到的聲音對她說,

『喂,你這是搞什麼啊。』

『我也一頭霧水,也不記得被人捕捉到風紋啊。」

『難道是你不知不覺中上了年紀了嗎……』

『你、你不也和我同歲嗎……!!』

『那就是功夫退步了吧……啊啊,真沒轍,看來只能靠我養活你了……』

『啊,我完全可以接受。那樣還輕松』

「請問」

聲音又傳來了。

「你在、工作中嗎?佐助先生」

『我說,你啊!趕緊應聲是啊!!』

『別說胡話了——!!』

「……是、這樣嗎,才藏小姐?」

『我說你!趕緊應聲是啊!!』

『別說胡話了——!!』

雖然沒得到回應,武藏的劉海娘也只是歪了下頭感到有些不解而已。

「外形,不一樣,可是……是一樣的,呢?動作的搖晃…….和在武藏時,一樣」



佐助再次戰栗了。

……原來是身體的搖晃!!

佐助理解對方是怎麼識破自己身份的原理了。

身體的搖晃,並非僅通過由骨骼和肌肉的分配而決定的身體平衡體現出來,還通過心跳和血壓、身體水分量,以及日常生活中渲染出來的立足點體現出來。

心跳不是這麼容易能改變的。

血壓也不是能隨意改變的。

身體的水分量也是,忍者的話,會定期補充水分,所以必然能保持安定。

……波動,嗎。

住在地表的人類,足下都有著明確的立足點。由地面傳來的反作用力是巨大的,身體會自行調整平衡。

但在武藏就不同了。立足點總是輕緩搖晃,甚至有傾斜。武藏加速的話身子會歪,刹車的話身子會產生反動。

只要離開武藏三天,這種習慣就會消失了。可佐助和才藏兩人……

『已經訓練過了啊……』

沒錯。

因為配合潛入武藏的人,所以進行了以武藏為舞台的模擬戰斗訓練。在組建的吊台之類的立足點上……一邊回想武藏實際的搖晃,一邊進行訓練。

現在還能在他們身上看出這些動作的余留,是因為這里是貫穿岩盤建造的空間。身體的波動即使很微弱,在這種四壁堅固的地方也很容易變得明顯。

才藏的風也一樣。也有作為精靈的流體的鼓動,以及維持身形的水分。這也是,為了不被武藏的風吹動而進行的訓練。

……好險啊。

這個劉海娘來這里真的太好了,如果她繼續呆在武藏上,潛入武藏的家伙絕對會被看穿。這樣看來,佐助想到,

『這邊還有勝算』

『……下次潛入的時侯,有必要加入心跳之類的變調訓練呢,感覺光用流體變動護符之類的已經不夠了。』

『現在可是戰國時代,出現擁有什麼樣技能的人都不奇怪。那麼——』

佐助站起身來,轉身向後方露出笑容,像是要介紹農園一樣說道,

「——好久不見了呢,小姑娘。有什麼事嗎?」



太好了。

鈴真心覺得,對方沒有忘記自己真是太好了,能對自己露出笑容真是太好了。沒有妨礙對方工作真是太好了。鈴在心裡重複著這些想著。

雖然現在佐助和才藏的姿態與以前不同,但這種人在武藏也有很多所以鈴並不在意。稔侍甚至每個瞬間形態都不同,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還以為是獲得生命的浴池水這種智能藝品什麼的。

鈴緩了口氣,說道,

「佐助先生、和、才藏小姐、也在、工作、中?」

能在陌生的土地遇見熟人真開心。雖然在武藏時沒有什麼交流,但他們曾幫自己打掃過艦內,也見過他們打工當服務員。所以鈴以為,

「又是,在工作,嗎?」



佐助在內心抱住了腦袋。

……嗯——這種場合說的工作是指……

「我說,小姑娘,我們,姑且是以我們的立場在工作」

「破壞活動?」

……這個丫頭,意外的懂行情……!!

『你啊!我說你!我覺得這可是迎來了人生中最大的危機啊!』

『表面上看不見的家伙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意外的是,鈴握緊雙手,說道,

「加油…….哦」

這里應不應該點頭回應呢。她不會是覺得破壞活動是某種運動什麼的吧。話說到底是誰教這孩子破壞活動這種單詞的。感覺是那個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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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輕輕一聲噴嚏,沙發上的瑪麗苦笑著轉過頭來。

「赫萊森大人?用極東的慣用句來講,應該是有人在背後說你壞話吧?」

即將著陸的上越露西亞方面的外交艦內的接待室內,瑪麗看見赫萊森朝自己豎起手掌,示意“等一下”。

接著赫萊森用雙手扭動耳朵上的感應器。

「——呼,吸回去了」

「哎哎!?赫萊森!剛才的是新功能!?好厲害的樣子!?」

「你在說什麼呢,吸回鼻涕是自動人偶的基本功能,是默認功能哦托利大人」

對面的彌托姿黛拉低頭藏住表情,輕輕地左右揮著手。是什麼意思呢。瑪麗在船緩慢的劃出當中,一邊借著坐在一旁點藏的肩膀,一邊說道,

「我們這邊也快要靠岸了……其他人估計,正在外交地點互相聊著八卦吧」



才藏從武藏艦長代理那得到了解釋。

雖然大部分只是佐證已經到手的情報程度的東西,但能看到與最上和上越露西亞之間的聯合行動,是意義重大的。並且……

『你看……十本槍似乎出動了了呢』

『雖然羽柴現在雖然在鞏固K.P.A.Italia的地盤,但其麾下的勢力,以及控制著江戶和里見的P.A.Oda正在關東進行佯攻啊。』

聽說瀧川一益作為北條方面的監視者前來了。但問題是羽柴去往K.P.A.Italia後,丹羽將擔任關東派遣團的指揮。

『六天魔軍的第二席,真棘手呢……』

『不過,畢竟能將瀧川收入麾下的人實在稀少……』

這意味著對于武藏來說,安全地帶已經不存在了。

不用說,對我們這邊也是一樣的,佐助想到這,對眼前的武藏代理艦長進行了詢問。

「總之,小姑娘我們來交易吧。——作為替我們保密的報酬,有什麼想要的就說吧,會幫你准備的。」

『你…….!』

『好了才藏,這一類人是會絕對遵守約定的。如果進行交易就能保我們的活動不泄露的話,聽聽一名少女的請求也不算什麼。』

『……你這個人,明明沒對我說過這種話。』

『你雖然守約,但有時會守過頭所以不行。』

『這話什麼意思。』

『看,不記得了吧所以才可怕啊,你的話。』

雖然才藏不知道佐助說的什麼意思,但推測應該是以前自己沒把約定當約定,而佐助那邊卻不這麼認為吧。沒聽明白的確有些遺憾,但是,

『那,是壞事嗎?』

『沒。』

如果沒有作為精靈卻引來噩運的話就不再深究了,才藏這樣想到,要不然對雙方都是麻煩。

接著,武藏代理艦長開口了。

「那、那麼,能、拜托你,嗎?」

「可以,到底是什麼事呢?」

才藏和佐助一起,傾聽著對方的請求。內容是,

「請守護、托利君」



佐助知道自己為什麼沒瞬間答應下來。

雖然也有不知道對方的意圖這原因,但主要是因為,自己也看不透未來。

根據聖譜記述,在成為分割天下的決戰――關原之戰中,自己所屬的真田教導院會分裂成東西兩派。自己所屬的派別是真田信繁派,將會站到西之羽柴一邊,與東之松平為敵。

…….實際會變成怎麼樣我也不清楚。

在羽柴成為強大勢力的如今,

曆史再現的提前和解釋等手段是可以隨便用的。

自己等人在那種力量面前不過是浮萍而已。

不過,佐助雖然不明白自己的前程,有一件事是能理解的。那就是,

「小姑娘,為什麼希望我們去守護那名少年?」

「因為」

少女用稍稍低落的表情說道,

「托利君,雖然、會守護大家。但是、托利君,卻、不守護自己」

所以,

「我希望、能有、更多人、去守護、他……」

這樣的話就更不應該求我了,佐助想到。自己更加不能守護他了,因為他是將來的敵人,理解這個重要性的話,就更不能放過他了。但是——

「那個請求,我接受了」

佐助身旁,風做出了回應。是才藏。無形的她,把聲音傳入武藏艦長代理的耳朵。

「你們的總長,在我們能力范圍內去守護就行了吧?」

「嗯、嗯……拜托了。」

『….就這麼定了吧。那麼,當要結果他的那天來臨時,你要獨自一人去做哦?』

『謝啦』

佐助向才藏道謝之後,重新將視線投向武藏代理艦長。

「好了,就是這樣。我的話,你就放心吧」

佐助發現武藏艦長代理的表情稍稍放緩了,突然心血來潮問道,

「對于小姑娘你來說,武藏的總長就這麼重要嗎?」

「嗯」

聽到這秒答,佐助身後的才藏揮動雙臂用興奮的口氣說道,

『真好啊,真青春啊。』

『……這等于你在說自己很老哦』

『沒辦法啊,因為只要瞧一會年輕人年長風格就會擅自冒出來嘛!』

好吧好吧,當佐助敷衍之時,面前的少女嘀咕道。

「可是,我、還、有點、不明白」

「……什麼不明白?」

「赫、赫萊森……是、喜歡的人,彌托姿黛拉……是騎士,喜、喜美醬、是姐姐,正純、是、政、政治家,淺間同學……」

說道最後的名字,少女稍稍歪了下頭,不過繼續說道,

「對托利君來說,誰,才是最重要,的呢?」

「這得看人和人之間緣分的區分呢,我也有類似的情況。」

如今的時代,成就了某種程度的事的人物會有助其成功的人才和集團追隨。比如說總長聯合,學生會,還有委員會。

……到頭來,還是得看個人的緣分,也就是人際關系。

就連戀愛關系和家人關系,也不過是這種緣分之一。

在這些人際關系之中獲得了最大信賴的人,將會成為那些分類中的“第一位”。

比如說這個時代,戀愛經過提煉可能會“獲得家人”,是件重要的事情。

但在維持國家的意義上,則是為了“獲得繼承人”的關系。既存在側室,也有作為確認主從信賴關系的一種方法而交合身體的。

……真是麻煩的時代。

目的和手段比一切都要優先,看起來是這樣。

「正因如此,被信賴並成為某個‘第一位’是十分重要的事」

這個有時會不把人當人對待的時代,背叛、放棄,不僅是對他人就連對自己也時常放棄的時代。

然而,這個時代里,如果自己和某人有著同樣的目的,而那人對自己的手段也懷抱信賴並走到一起的話,會怎麼樣。

如果那人相當于國家的指導者,並且在推動曆史的話,會怎麼樣。

自己難道不想拼盡全力地活下去,在成就什麼之後再離世嗎。


因此——

『……真頭疼啊』

『你怎麼了。』

『想起以前的事了……淪為“沒人要”,正愁著要怎麼辦的時候的事。』

『真不像你。沒事,因為現在,你在現在的地方是“第一位”不是嗎。』

是啊,佐助俯首認同。

眼前的少女在思考和我們一樣的問題嗎。

……不,並非如此。

這孩子已經注意到了,自己身邊的人,正經受著他們各自懷抱的煩惱,一邊經受著,一邊構築起巨大的緣分。所以,

「不用著急,小姑娘。」

現在有一點是可以說的。

「一言蔽之,支撐著你的王的‘第一位’似乎有很多,但你要銘記——擁有眾多‘第一位’的人,是能成為真正王者的人。」

『那你怎麼樣呢』

『獨自占有兩三種第一位的已經在我身後了啊』

『不會是說吃飯、洗澡、睡覺吧。』

『我的信用好低!!』

佐助喘了口氣繼續說道。

「盡量加油吧。不光是意想不到的‘第一位’,還有並非如此的第二位以後也能得到和理解很多東西。」

「佐助先生、你們、也是、這樣的嗎?」

苦笑聲從佐助背後傳來。

「現在感覺還是半桶水的樣子。」

佐助笑道,也是,但依舊沒解除介紹農園的偽裝。

「那麼,給你個小贈品吧。因為和小姑娘的約定有點難嘛。所以想給你個小贈品。」

「……是什麼?」

佐助應了聲“Tes”,舉起拔出的白蘿蔔,說道。

「我們今晚幫你,直接觸及伊達家的問題……之後還要去最上和上越露西亞,所以這就當餞別禮了。」

「可、可以嗎?」

「不會給你那邊惹禍的,因為我也沒有增加“沒人要”的興趣。而且,你在這里攪一攪的話,對我們也有利」

所以,

「晚上……這樣吧,到了11點,來這里碰頭」

「11點?」

「放心,留守(註:這裡的留守是人名,仙台城的系統)監視我也會想辦法幫你排除,讓你能安全地過來。這樣一來——」

佐助笑了起來。

「似乎能見到有趣的場面呢。那可是作為外交官可是最棒的梗了」



聲音停下了。

是樂器的彈奏聲。在這夜空下的河邊,對清風奏樂的是,

「――差不多就這樣吧,招待不周請多包含。」

將輕式琵琶立在一旁,在座椅上放松了全身力氣的是淺間。她抬頭,看向身旁停下舞步歇息的喜美,說道。

「彌托不在的話,有種彈唱的感覺呢。」

「呵呵,好像賣唱的琵琶法師呢。但是據說最近因為連歌很火,晚上去公園的話,就會有一種游戲里的“四名琵琶法師 出現了!”的感覺被包圍起來強制讓你聽他們的歌呢。

那個,你那邊不管制嗎?愚弟他好像在圖謀著什麼哦」

「那邊嚴格說來寺院相關事項,也就是獻堂負責管轄啦。托利君的話,已經被目擊到他用琵琶型灌腸姿勢高唱‘是琵琶侍奉哦!侍奉!’並追著別人到處跑了所以已經是累犯了。」

先不討論這個,這麼講的淺間喘了口氣,奈特和成瀨問道:

「我們能不能選曲?」

「沒問題哦,卡拉ok的話,你們隨便唱一下我就能和弦配樂」

真有才啊,直政笑著,她似乎有一點醉意。離開大家一個人遠的距離,在和一堆顯示框對話的是,

「正純,有好好吃晚飯了嗎」

「哎?啊啊,真沒預料到咖喱和燒烤工具組會從天而降啊」

正純的視線所向的,是插在河邊的粗竹子。那根大概30厘米粗並施加了硬化加工的竹子,其內部都被做成了收納空間,竹尖也被切成斜面,

「這是極東在戰爭時使用的竹槍型補給投下竿。為了使落下時沒有誤差,武藏IZUMO正在進行研究,所以這次作為實驗的一環,將哈桑君的咖喱和禦廣敷君的野外料理工具套裝送過來了。」

「能越過隱形防護直接抵達目標地點,是標記辨認式吧」

沒錯,淺間點頭肯定。地面上,有成瀨作為標記畫的六個禦廣敷君的臉,全都被天而降的竹槍正中了眉間。

「…….既然這麼准,運用到武裝上不更好嗎」

「不,這個,不准吧。按照畫的面積鼻子部分才是中央,為社麼全部都擊中眉間啊」

「——淺間!Iron觸手 from 溫泉,金屬感十足的曲子如何!?前奏先來段碧落落落妞蕾,然後用噠噠噠,啪啪妞蕾哩來承接。」(註:總校對棄療……)

「喜美,光是歌名就夠矛盾了。而且寫奇怪的歌詞給我或彌托當主唱的的話,我就解散“與你一起到天明”去組其他的樂隊哦。」

「……話說你們都是像剛才那樣開始作曲的啊?」

「成瀨和奈特的“愛繕”,是以魔女之夢引導和弦的吧……」

正當一行人這麼討論時,淺間突然間在意起正純,把臉轉了過去。

……啊,果然一副“不明覺厲”的表情……

必須打個圓場才行呢,正當淺間這麼想時,

「……?」

突然,一股奇妙的感覺突然間從腳下傳來。

……咦?

「這是?這個感覺…

…好像以前遇到過。」

接著,那感覺很快就顯出形態了,那就是,

「霧……」

雖然最初的感覺只是空氣有點冷,但這片霧大家都有體驗過。這個從腳下滲入身子的寒冷和白霧是——

「奧州,避世村的隱形迷彩……」

在隱形技術上這是舊式的浸透型。因為結界比較薄弱,所以無法成為現代的防護結界,

只能以松散的霧狀顯現。所以,淡的部分就浪費了。

……不過正因為不需要保持結界的輸出,所以效率特別好呢。

正當淺間想到這里時,一道人影落在了北面的左舷方。

是一名高個女性。身穿清武田制服和側裙,長著對長耳,

「奧州避世村的長老……」

她在武藏來到關東時,是歡迎自己一行並幫助自己一行藏身的存在。

「Tes……我是奧州藤原最後的頭領,藤原泰衡。」

大家看了都覺的是成熟女性的她,把眼睛眯縫成弓狀舉起了右手。

然後,她緩緩說道。

「在三國同時會議,在這之前,是臨時學生總會,但在那之前,先讓你們聽一點奧州的事吧。——作為我們自己的立場,也作為救過武藏的贊助商,有些事希望你們能先理解。」

淺間“哎?”了一聲,對泰衡的發言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來回望了望圍成圈在開情色會議的幾人和貫穿了禦廣敷眉間的竹槍之後——

「快、快收拾!無論精神面還是物理面都先收起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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