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中 第五十四章 夜深時刻的外交人

察覺後便認真的

察覺後便深入的

但即便想起

感情也不起伏

配點(冷靜)



「既然問到了關于“約定”的事情……那就是說里見也參與到其中來了咯」

彌托姿黛拉站在鋪著紅地毯的走廊上,面對著本莊繁長。

將上越露西亞的夏服草草的披在身上的繁長,胳膊肘和脖子上還纏著編有康複用咒符的繃帶。看著雙手交叉環抱胸前,背倚著牆壁的她走來的彌托姿黛拉想,

……說是想要談一些非官方的事情……

所以才選擇了走廊這麼個狀況吧。以這種所謂的“擦肩而過”,用“偶爾聽到了些自言自語”這種解釋方式。所以彌托姿黛拉才會故意躲開繁長的視線,

「真是不可思議啊……義康向最上家打聽的“約定”這個詞。居然,在上越露西亞這里,居然也有意義。」

彌托姿黛拉是打算自言自語的,但也感覺自己的本意太明顯了。只是,瑪麗被認為不習慣這種事,讓赫萊森出來又太危險了,讓全裸出來也很危險,女裝也一樣。所以現在,

十ZO:『Jud,沒問題的是也彌托姿黛拉殿下,就這樣繼續是也。』

在有第一特務支持的自己面前,繁長嘀咕道。

「“約定”——那指的是為了維持我國與奧州的和平,而立下的一個小誓言。」

先確認前提吧──繁長那微小的聲音消散在空氣中。

「自古以來,以平泉的長壽族為中心,奧州、上越露西亞、以及關東地區,為了極力避免屈從于聖譜勢力,關于曆史再現就是多次透過磋商來解決的。這即便是在重奏神州那邊也沒有變化,或者說在兩者合一之後,為了避免混亂磋商制度被加強了……」

「在奧州,雖說是磋商,卻也有像最上那樣挑起戰事的國家呢。」

剛感覺自己話說的太過了,繁長便望著窗外沒有特別追究。她眯縫著眼睛看著自己映照在窗戶上的那張臉,

「當然……各國之間的勢力競爭,和由人口增長帶來的土地問題,開拓需要的水源地和資源地圈定等等,這些方面發生了紛爭。最近,最上利用到這一點引發了小沖突,這其中的緣由也很清楚。」

因為,

「最上氏,在現任總長最上義光之後,實力急速衰退,到了松平取得天下之後則是會落得瀕臨改易的下場。」(注:改易,簡單的來說,就是江戶時代,將軍家刪除、更換各藩藩主的狀況。嘛,以中文來說比較容易理解的應該是削藩吧)



也就是說,想到這,在外交艦的中庭里搭起的帳篷中,正純停止了手中的檢索。

伸直了勾著的背,用手指在羽柴秀次的項目上做了個標記。然後,用手把顯示著彌托姿黛拉的言行的對話框拖過來。然後開口,說出的內容是,

「……最上會親近我們的理由,是想在衰敗之前先與我們結盟,盡可能得到最大收益吧。」

·環境音:『現在,“約定”變得不穩定了。所以,義光才會有這種想法的吧。』

在彌托姿黛拉的對話框里,繁長的話被當作是“環境音”收音下來。

·環境音:『……總有一天松平的天下到來,最上與其等到那時被赦令衰退的話,那盡早與松平聯盟,得到更多的領土,再利用那些土地作為與松平和各國交涉的資源。

——這也有將內部勢力的視線轉移到外部去的意思,作為一個具有攻擊性的選項,對于不拘小節的最上勢力來說也是能夠接受的吧,但是,基礎果然還是磋商制度……』

「啊,這樣啊」

·赫萊子:『怎麼了,正純大人。』

恩。

「剛才阿黛爾說的,最上光義吃團子便是在暗示磋商事宜嗎。」(注:這里正純說了個冷笑話,團子(dango)、磋商原文寫的是談和(dango),吃團子顯示談和。)



·烏基:『看樣子又有犯罪的人出現了啊不對,是重罪犯啊,這個』

·淺間:『啊啊啊對不起,正純在工作時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呢。』

·金丸子:『至今為止有過能收拾的人嗎?』

·副會長:『話說剛才的應該不算數對吧?!雖說月輪把這句話捕捉到了,但這不是我自己的梗啊!我一心對這個冤案感到悲痛欲絕!』

俺:『你說的雖然很難懂但這會不會太沒說服力了?』



義光看著,義康半睜著眼關掉了數個對話框。

武藏還真是熱鬧啊,一邊這麼想著,卻又轉念想到最上也一樣熱鬧吧。然後,義光對著集將把團子消費殆盡的從士說:

「給你這個唄!」

說著,便從袖兜里拿出一個紙袋子遞了過去。從士接過東西拿到耳邊晃了晃說,

「聽聲音就知道了,是江米條吧!上等甜食!莫非這也是用米做的?」

「是的哦?這可是我們這兒的名特產之一唷。」

因為是算比較甜的食物,所以吃的速度應該會慢些吧,義光如此預想到。

速度加快了。

「哇,入口即化和小麥做的就是不一樣吔!這里面還加了芝麻,讓人根本停不下來嘛!哦哦,偶爾還能像中彩票一樣吃到一個小疙瘩也是不錯呢!」

『呀恩!義光大人,這個缺食的武士,一邊說的天南地北一邊開始狂吃了摩唔!』

「里見的……這孩子,在武藏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雖然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她會和野狗們嬉戲玩耍。」

「真可憐……用與寵物嬉戲這事來填充自己的饑餓嗎。」

義光將手搭在了從士的肩上,

「待在最上的期間,放開心吃唄?」

「……雖然不是很明白是什麼意思不過謝謝您。」

嗯嗯,點頭之後,義光卻歎了口氣。

「──雖然駒姬不是那樣,但繁長那些人都是有好好吃東西的喔。」

「?你與本莊·繁長,有聯系嗎?」

「不都說過了嗎,有過磋商。」

呵呵,之所以會從喉嚨里發出這種笑聲,是因為想起了過去值得懷念的種種回憶。雖說不過是數年前的事,

「伊達、最上、還有上越露西亞呀?為了迎接必將到來的奧州與上越露西亞間最後的戰爭時代,一起組織了多次磋商。」

為了這件事,

「到底做了哪些准備,你知道嗎?」



「恐怕。」

彌托姿黛拉,讓左肩靠著走廊的牆壁嘟囔道。

「這三個國家,把將要經曆最後的戰亂時代的那一輩人,從孩提時代就開始促進他們親密的來往了吧。雖說這只是我的推測,……大概是伊達派出的是政宗,以及他弟弟小次郎。最上派出的是駒姬,以及上越露西亞來派出的,本多·繁長,這些人吧。」

打從幼年時代開始的多國間交流。

自己也有過類似的經曆。因為自己還是孩子的時候就被當作是背負著一部分國家命運而被派遣到武藏。

然後,彌托姿黛拉突然想起了某件事。好像在今天下午與瑪爾法戰斗的時候,

……也出現了“約定”,這個詞啊。

如果是這樣的話,彌托姿黛拉開始思考。

「瑪爾法和上杉景勝也在那些交流中出現了吧,恐怕還是作為前輩」

·●畫:『是呢……前輩梗,應該在升上三年級之前應該多畫一點的。』

·煙草女:『你之前不是肝力全開過嚇到一堆人嗎。解脫類的那個。』

·●畫:『因為有人說“我沒那麼容易升天的啊!”,所以我就畫了從零開始開發,以古典式驅動得到最終解脫的內容,然後就收到了寫著“托您的福每天都涅盤一樣充實!”的神通文。真是的,一群分不清現實與虛幻的家伙。』


·淺間:『恩,現實與虛幻到底哪個價值更高呢?』

這問題就涉及到觀念了呢,這邊這麼想著。前面繁長忽然回過頭來。

她眉尾稍稍上提,故作微笑,

「真巧啊,竟然在這里碰到。」

偶然擦肩而過。所以,相互也只是偶然聽到了對方的自言自語。只是這樣交換了情報而已。所以,彌托姿黛拉點頭打了個招呼,笑著問道。

「Jud. 真巧啊——請問這是要去哪兒呢?」

「我正在巡視……畢竟下午剛發生那種事,現在要嚴加防備啊」

「我明白。P.A.Oda也好,瑪爾法也好,真是麻煩啊……所以,一個人?”

「Tes.,——你准備去哪里?」

……哈?問我去哪兒?……

對方是巡視到這兒了。可我是因為知道繁長要過來,才故意到走廊上來個“偶遇”的,根本沒有什麼要去的地方啊。

·副會長:『接下來要聊的更深入了吧。所以若是不先問出這邊的借口,萬一有人要追究這件事到時候連個解釋都拿不出來。』

·銀狼:『所以,那個?喂?我,到底為什麼會

來走廊呢?』

賢姊樣:『……呼呼,是在標記地盤吧!?你就這麼說吧!要把全國上下都變成自己的地盤!不管何時何地,都要圈地!六護式法蘭西的話,這個時代宮殿里根本就沒有廁所之類的東西,想圈就圈的不是嗎?!這是重現曆史的甜蜜游戲哦!就說自己是蜂蜜托!』

·銀狼:『我根本沒這麼做也不會這麼說的哦!』

·現役娘:『哎呀,我說涅特,你忘了父母所做的努力了嗎?!因為父親那掛滿恥辱的臉我實在是于心不忍,所以得出結論,要一邊錄一邊看了啊!』

·銀狼:『……母親大人,我的存在非要說的話不是努力的過程而是結果啊,在談忘沒忘記之前,壓根就不知道這回事。還有,雖然現在說可能有些遲了,不過父親在家里有人權嗎?』

·現役娘:『你好像有些誤會,你父親超有人權的哦?在我的保護下。當然,我也受到了父親的保護哦?』

·金丸子:『雖說這是別人家的事情不過這還真是火熱啊!!』

·淺間:『是,是的啊,真沒想到會從嚴寒的國家傳來這種遠距離熱輻射!雖說看到瑪麗的時候就這麼覺得了,果然精靈系的人們心的體溫是偏高啊!』

感覺要是不小心碰到一下都會被傳染,而且仔細想想,現在是晚上,彌托姿黛拉將這群人放一邊,思考起自己的問題。

……即便你問我去哪里。

旁邊數米位置的門開了,赫萊森端著飯碗拿著筷子探出頭來。

「嘿,彌托姿黛拉大人,拿上這個,用英語說的話就是in進Benjo然後Guts掉再Put個Treasure擺個Pose。」(注:Benjo=便所,所以……嗯,很汙。)

「最後要來個pose麼?」

「不握住拳……,說個get!嗎?偶爾還會從隔壁單間得到掌聲呢。」

·貧從士:『啊,那是我在鼓掌。不過,為他人的成功感到高興的人自己也會成功的吧』

回過神來,繁長已經被嚇到了。

「在、在武藏,飯碗和筷子是拿來這麼用的嗎?」

「不,不是這樣的哦!干嘛露出一副‘這群家伙真可怕’的表情啊?!」

·煙草女:『不知不覺間你默認是要去廁所了呢?』

「等,等一下!難道就沒有去泡澡或是去喝東西的選項嗎?!」

「這個嘛,因為我們這邊極東式的浴室已經關起來了。飲料只有伏特加,你喝嗎?」

·●畫:『不就只有一個選擇嘛——悲劇咯。之後詳細說說哦。』

·銀狼:『你這是要當梗用了吧!?這已經是在等著我了吧!?』

《與傷者大人再次聯系上了》

·傷者:『啊,不好意思,和點藏大人聊了天之後很多事情放心下來結果睡著了。額,現在是……』

·金丸子:『Jud.,現在彌托醬正固執著不想去廁所。因為是納豆』

·傷者:『哈?……雖然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不過如果是害怕的話,我陪你一起去吧?』

·銀狼:『我什麼時候變成小孩子了啊?!還有,剛才,那人若無其事地滿嘴跑火車啊!』

正在神通帶上喊的時候。一旁的門打開了,女裝探出頭來。

「啊,涅特涅特,我有事想要拜托你呀。」

「誒?什、什麼事啊?」

救場的來啦!這麼想著的時候,這邊的視野邊緣,繁長看著女裝,彌托姿黛拉注意到繁長微妙的皺了下眉毛,說道,

「那個……尊造的總長,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嗎?」

「誒?……這個,不奇怪,吧。」

仔細想想他穿的是女裝啊。完蛋了,我們都習慣了。

一旁的赫萊森也說道,

「這都快不能當梗玩了,已經是常態了——噗,所以說藝人這種職業……」

「可,可惡!你這是在向我的藝人靈魂挑釁嗎!?」

「先不說這個了總長,你說的委托,到底是什麼?」

恩,女裝點了點頭。

「剛才,我在玩恐怖系的黃油啊。內容是在護城河邊被鬼魂招呼”留下來啊”,吃了一發重力攻擊我的兩腿之間以音速變成沼澤地像是要發出黑色魔力的那種。

我嚇得動不了所以想讓人幫我去上廁所……有話好說別動手。不是的啦。誒?為什麼赫萊森還拿著蓋飯和筷子?不是那個意思啦。」

所以是——。

「稍微,在我緩過神以前,嚇得不輕,能幫我守一會嗎?」

「——Jud.!!」

拜托啦,說完這句話,女裝便將赫萊森手里的碗和筷子收走回屋里了,之後彌托姿黛拉便站在門邊,雙手抱胸,望向繁長,

「這算我們贏了吧……!」

「唔,嗯。」

雖然擔心低著頭的繁長,但彌托姿黛拉松了口氣。

「那麼……接下來我們把要考慮的問題,稍微整理一下吧。是的呢,我這人有自言自語的毛病,不小心說漏了點什麼也是沒有辦法呢。」

現在要考慮些什麼問題,顯而易見。就是至今為止遇到的問題。那就是,

「為什麼,伊達·小次郎,變成了羽柴·秀次,和駒姬一起,變成了靈體?還有,他們所謂的“約定”到底是什麼?」

·副會長:『等下!』

……誒?

·銀狼:『怎麼了正純,難道你又要講冷笑話了?莫非我說的話給你帶來靈感了?』

·副會長:『最近大家都好苛刻啊!!——比起這個彌托姿黛拉,里見學生會長,聽好了?幫我向本莊和最上問。』

·義:『問什麼?』

到理解花了一段時間之後。正純下一句話就來了。

彌托姿黛拉將正純用文字寫給她的話,親口複述了出來。那就是,

「變成靈體的伊達·小次郎,和駒姬……活到了什麼時候?」

這問題的語調,變得像是發問者的正純親自提出的一樣。但是,彌托姿黛拉看見了,她看到站在那里背靠牆抱著手臂的繁長表情變了。

她一度瞪大了眼睛,隨後放松了下來,立起眉毛笑了起來。

……誒?

彌托姿黛拉甚至聽到了她,哈哈的笑聲。她用手遮著臉,雙肩顫抖著,

「似乎有能夠看清大局的人在啊。——在這奧州和上越露西亞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變成如今的狀況。終于看清局勢了嗎,空頭支票的霸者們啊。」

繁長抬起頭。再次雙手抱胸。然後一挑眉毛說道,


⑧BoOK.СOм

「首先是伊達·小次郎,他死于兩周前。而且——」

而且,

「是被他親姐姐,政宗親手,殺掉的。」



「親姐姐?」

阿黛爾,對曆史多少有那麼一點了解。有上課學過的,也有通過神啟與神肖而得知的。關于伊達家的事,是從神肖的前情報節目那里知道的,

……根據它的情報,伊達家為了曆史再現,讓長女襲名了政宗,次男襲名了小次郎吧……。

到了有明以後,伊達家和最上,還有上越露西亞的情報節目增加了。在下午的傳聞節目“慘事的閣下”里,確實是說,

「據小道消息稱,關于伊達家“原不良少年的長子將不工作的次男制裁·溺愛次男的母親精神打擊”,這消息是真的嗎?」

被問到這個問題,義光稍稍思考了一下之後點了點頭。

「啊,這消息已經被泄露了啊,我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是……事實上就是發生了。畢竟,伊達家的政宗殺了小次郎這件事,聖譜記述里面也有。」

「Jud.,……我在神肖上看到過。」

聖譜記述里面記載,身為奧州霸者的伊達·政宗有個弟弟。

小次郎雖然很喜歡政宗,兩人是玩在一起的好兄弟,但是,母親卻很溺愛弟弟。

……政宗公性格果斷,再加上生病失去了一只眼睛導致與母親的關系日漸冷淡,不過他的母親出謀劃策想讓次男上位,這才是小次郎被殺的原因來著。

這對母子間的嫌隙,在某場戰爭中引爆了。政宗為了守住伊達家,對身為人質的父親見死不救了。

曆史再現的時候,雖然在政宗出生之前的這方面就存在著爭議,但得出結論首先政宗母親必須把被稱作“獨眼龍”的政宗生下來。

……然後,政宗公的母親義姬,為了求得一個好姻緣去請願。

但因為心急夜里去的,結果去的不是求姻緣的神社而是到了請求龍神戰無不勝的祈願神社。結果次日,義姬慌慌張張的又去祈願,希望能取消昨晚的願望“取消!神啊,取消我昨晚的祈願啊!!”,不知道是不是義姬與精靈太合拍,她和龍神結緣了。

「雖然像是無父的單親家庭的感覺,但總之,父親被殺這件事“解釋成”是龍神寺廟的遷移封印就算成了。」

「是啊是啊。那時真是慌張的不行……義姬是我以前就認識的朋友,像妹妹一樣。這種粗心大意的地方完全不見改。」

噗、義光小聲的笑了。但是,她表情忽然沉靜下來。眉眼向下,只是咧嘴笑了笑,

「……那個時候,真的很開心啊。可是如今,我家的駒姬她——」

「別說了。」

說這話的是里見學生會會長。

阿黛爾一直抬頭仰望的她,背對月光站在那兒。將兩個月亮靠的很近,卻不重疊地綻放出一對光芒置于頭頂,義康說。

「你說這話,是要責怪什麼。義光。」

「那,你能代我說出這些話嗎?里見的」

里見學生會會長嘴角微動,好像能聽到她咬牙切齒的聲音,

……啊啊。

阿黛爾突然注意到一個事實。就是,就是兩個人都在擔心對方。

阿黛爾一邊想該怎麼辦一邊嚼著江米條。很甜。所以,阿黛爾搶在兩人之前將浮上心上的事實說了出來。

「駒姬桑也是……在同一時期逝去的吧?」

義光和里見學生會會長同時看向這邊。但是,阿黛爾哪怕知道自己正在苦笑,還是輕輕低下了頭。

「對不起。可是,這個……也可以說,純粹是武藏這邊的問題吧。因為……」

剛說到這,臉旁彈出了經由淺間過來的對話框。那是正純從情報帶收集了情報後,由月輪拼命篩選的資料重組出來的東西。

看到這些雖然大小不統一,但是重視可讀性的資料後,阿黛爾醒悟到自己注意到的事實就是真相。

阿黛爾張開嘴,看向義光。該說的話是,

「.……和武藏有關系對吧?小次郎和駒姬的死。

因為,如果是兩周前的話,那時候——」

那時候,

「把戰敗的武藏擺在有明……羽柴那邊提出要求了吧?為了確認有沒有服從他們的意思聲稱要“確認曆史再現的情況”。」



「——」

正純伸手撫摸肩上的月輪,向後倒去。

帳篷里真好。因為有的時候會像這樣,對內心的壓力無所適從,為了消解只能表現在態度上。不過,設置在視線位置的表示框隨著身體的傾倒跟了過來。

看到的內容如下,

·●畫:『搞什麼嘛。……這不是與我們的方針針鋒相對嘛。讓人為了曆史去死』

「——小珈」

後方的帳篷傳來一個聲音。過了一會兒,

「恩。」

成瀨只是簡單地用聲音作出回應。

「……我明白,但是還是對羽柴的曆史再現方式感到氣憤啊!」

啊啊,正純就這麼躺著放平腦袋。把月輪放到了自己比起說是頭上不如說是額頭的位置,然後為了錄入自己的聲音用手指抵著自己的喉嚨。

自己作為政治系,有些事情是能看得出來的。羽柴的要求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寬容的,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又是殘酷的。

……羽柴自己到底更傾向于哪一種情感呢?

越過結論先想到問題,因為如果不這麼做的話,感覺會把結論忘掉。

所以正純為了不忘記,將意志融入話語,說道。

·副會長:『阿咦啊哦哦汙唷汙喔啊──呸呸呸呸月輪你這家伙,喂——』

·賢姊樣:『又變的瘋瘋癲癲了啊?!雖然不是很懂這周期性的犯病是什麼情況但是也很棒!好神奇啊這個!!』

·淺間:『啊——,因為還沒習慣怎麼用走狗吧,用奇怪的姿勢讓它讀取聲帶發聲是很容易變成這樣的。我這邊稍微改下設定。』

《祝詞變更:走狗・月輪・設定:讀取聲帶聲音的柔軟性→高:確認》

·副會長:『好了吧』

貌似好了。所以,正純撫摸著月輪說道。

·副會長:『可以知道羽柴向伊達和最上提出了暗示服從的要求。不過那個時候,羽柴應該是向伊達和最上分別提出了這些要求。』

首先,第一點,

·副會長:『對最上提出,為了再現曆史,讓駒姬出嫁為羽柴·秀次的側室。』

接著,第二點,

·副會長:『對伊達,——為了再現曆史,讓政宗確定成為當家。只是……羽柴應該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如果說伊達小次郎因為再現曆史而死了,那麼其存在將作為羽柴·秀次交出來。』

·赫萊子:『就是說讓它作為靈體繼續活下去?』

·十ZO:『不,沒有這麼簡單是也。畢竟……』

庫羅斯優奈特繼續補充道。

·十ZO:『……羽柴·秀次殿下、駒姬殿下,都在與秀次殿下關系不合的羽柴的命令下自殺了是也。』

·傷者:『點藏大人,那是——』

Jud.,庫羅斯優奈特寫下表示肯定的這句話,卻沒有繼續下去。

這段文字的沉默時間,意味著該輪到政治系的自己發言了。因此,她坐起身,吸了口氣。然後,

·副會長:『也就是說,為了將曆史再現上始終會到來的死為前題,把在伊達家已經確定將來要死的小次郎推薦到秀次的位置上去了吧。

從羽柴的角度來講,或許是想要減少死者的數量。』

駒姬的死,則是對于以之後的死亡為前提提出的那個要求,先行一步自殺了吧。這一塊必須仔細調查,好好考慮一下才行啊,正當這麼想的時候。


「……?」

突然,正純聽到一個聲音。

像是水花炸起的聲音。接著,傳來了低沉的震動聲。

·煙草女:『是船在動!?』



正如直政所說的事情在正純周圍發生。在帳篷中,吊在頂上的燈火術式的紙符飄動著,彷佛屁股下面全部轉起來一樣,

「嗚哇!」

向右轉了起來。怕是艦首正在向北邊轉向。然後,正當身體摔倒到入口處的時候。

「──快過來政治家。這兒能看見有趣的東西喲。」

是葵姐。明明現在地板也還在翻轉,船身高速甩動,打開入口向這邊伸出手的她,卻若無其事地扭著腰踩著拍子抓住了這邊的手。

讓她感到不可思議的是,自己明明只是在被拉住手的情況下做出了站起來的動作。

……怎麼,回事?這個舞步。

就仿佛是在跳舞一般,自己的身體,隨著葵姐的牽引來到了外面。然後環顧四周,轉向中的船上各處燈火通明,以學生們為主的人影來去匆匆。

然後正純聽到了轟隆一聲,從空中穿過,由南到北。

她看不見聲源在哪兒。但是,能看到指明其存在的東西。

是雷光。每隔一會兒就會有左右兩道閃電劃過,為其行進的方向空出道路。

「那是……」

「啊啊,那是白天看見的武神,我想那恐怕是四聖之一的“青龍”」

正當從後面的帳篷趕過來,還穿著睡衣的直政說這話的時候,外交艦便開始停止。正想從帳篷里出來的淺間哇地一聲摔倒了,纏著帳篷變成了春卷,

……好久沒見到了,春卷梗。

「等,等下,我完全被包住了!救救我啊!」

「噗噗噗,待會待會!我乃月之女神,擊潰我狄阿妮・葵的巨乳之巢的罪責可是有兩個巨乳重啊!算來,也就是說等于兩個2πr——」

「雖然我不知道你要干嘛,但是我總感覺你這計算微妙的錯了啊葵姐。」

先不管這些,外交艦的搖晃也是,當她輕輕牽起正純的手就不再受影響了。

是所謂舞女的術式之類的東西嗎。但是,不再搖晃的視野里,在半夜中,確實地看見了那道光景。看到了北邊,伊達家方向的上空,產生了規模明大的異常的雷光。

……那是……

正純這邊的疑問,直政咂舌予以了解答。

「來有明不久之後,就聽說,伊達家那邊的天氣很不穩定。聽說初夏會有雷云,有時候大半夜的會電閃雷鳴。」

但是,

「那到底是什麼呢。那根本不是什麼雷云啊!四聖的式神‘青龍’!……為什麼會出現在襲名為秀次的小次郎,還有政宗的背後啊?!而且現在——」

遠處的天空,光芒四散,是光爆。有三個。

……那是伊達家的航空團!

戰斗開始。在這事實面前,從帳篷走出來的成瀨嘟囔道。

「那是術式反應裝甲的爆炸。是打算先近距離作戰,盡力阻止對方之後再轉為遠距離戰斗吧。如果不這樣做的話就無法應對敵人的速度,會被打的落花流水的。」

不過,

「這是怎麼回事?秀次和政宗的背後出現的青龍,為什麼,會陷入像是暴走一樣的狀態,還和伊達家打起來了?」



伊達·成實醒悟到,事態惡化的程度遠遠超出了控制。

……青龍,居然在強化它的動作……?

這個報告,是她在起居室同時也是臥室的房間里,正煩惱著明天會議前舞會的衣服該怎麼辦而束手無策的時候接到的。原本她正跪在鋪滿衣服的房間地上,在腦海里進行問卷調查自己到底該詛

咒什麼,但一直響到現在警報聲將她所有的煩惱全部吹跑了。

「有飛行物體從水戶西側向著伊達領地南方高速接近,嗎。」

鬼庭他們的航空式神團,讓擁有兼具輕便與重裝的術式反應裝甲的武神們出擊了,但自己卻無暇目送,還因為嫌換衣服太麻煩,套上一件緊身襯衣的襯衫便奔向充滿警報聲的走廊。

要去的地方很明確。

……主院。

奔跑途中,能聽見警報聲和播報聲。

『鬼庭大隊先鋒隊,二之一,三之二,三之三,因中等程度損壞無法行動!三隊發給回收團的請求待處理!目標飛行體較上回出力比上升三成七,推力比上升二成一!!中陣防禦團請給對空炮准備雷相還元彈進行術式狙擊,全體人員一起努力采用A級防禦!』

「鬼庭桑的判斷,雖然看起來誇張但也不是小題大做啊……」

可是,出力比和推力比的上升率很糟糕。如果按照之前發生沖突時候的情報來看,強度已經遠超過去勢均力敵的鬼庭機體了。

……今天白天的發現,讓對方進一步強化了支配權嗎?

不知道事實如何。但是,

「留守桑,你在吧?」

『Tes.,怎麼了』

「青龍的出現情況如何?」

對于這個問題,彈出了一個表示框。但是,似乎並沒有對這邊的奔跑進行位置校正。一瞬間就落後了5米的表示框消失不見,再一次出現在身旁。這次跟過來的框里出現的是一位初老的白發老人,

『青龍出現的地方是在水戶西部上空。位置是——這麼說吧,簡單地說就是在兩者之間。但是……』

「你的意思是更靠向‘對方’嗎?」

『Tes.,支配權正漸漸向對方偏移。所以——』

「不用說了,我現在正趕去那里」

成實奔跑著,向前伸出雙手微微向兩旁張開。

「“不轉百足”,只要強化四肢就好。」

《展開:四肢強化:——確認》

背後的空間像是開了蓋一般掀起一陣風。出現在眼前的是墨綠色和朱紅色的不轉百足,分別是手部和腳部的。

「接合。」

接合之後,其身高逼近天頂。一步的步幅也隨之增大,

「總務委員會,——我現在急需趕往主院,請提供最短路線」

『三、四步半後的下方!那里的話不會穿破地板下的傳導系統!!』

「Tes.,謝了」

說完,成實踏出一步,將手伸向背後。

踏出第二步,從虛空中拔出蜈蚣般的顎劍。

第三步時,扭轉身軀,跨出大大的第四步,震得地面作響,再追加半步。後腿半跪將齒劍深深的插入地下,

「接下來。」

一瞬間,手腕部分再度展開三十多次。將插入的刀刃像鋸子一樣圍繞著自己周圍顫動起來。于是乎,鋸聲響起,火花四散,高速顫動的刀刃在地上畫出了一道圓弧。

隨後。成實與切成圓形的石頭一起落到了下一層。

但是,在成實落下的瞬間,確認到了一道色光。

那是藍色的光。是流體光。而且,這些可以說是接連不斷的雷光,

「主院!!」

在落下的走廊上,將本應充斥這片空間的黑暗,一掃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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