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中 第六十章 時限的進軍者

看似能理解

卻不理解之事

是否能看似理解

並理解呢

配點(有待努力)



「那麼開始吧。」

大久保,走上前,這麼宣示。她一心想著,要毫不遲緩的演說下去。

「怎麼樣啊大伙,現在,副會長提出的目的和三件議案——你們覺得沒問題嗎?」

沒有回答。大家只是歪了歪頭。所以,大久保回頭看向副會長。

「聽好咯?解決末世。從暫定支配中解放。向各國的開拓請求。不論哪個都是理想的未來呀。話雖如此啊,也留有幾個疑問——從暫定支配中解放和開拓請求之類的,你覺得其他國家會答應嗎?如果沒有能讓他們答應的考慮就大放厥詞,可是欺詐呀?」

所以,大久保說了句開場白。

「——沒戲的啦。」

「為什麼,那麼說?」

「因為,說著第一要義是‘去打壓羽柴’,武藏不是輸了嗎?」

所以,大久保在副會長于表示框中提出的方針旁邊,寫下了忠告。

1:打壓羽柴。

×:不是敗給羽柴了嗎。

寫完後輕輕地敲了敲表示框。她說。

「不是應該面對現實提出方針嗎。——已經戰敗的武藏怎麼才能打壓羽柴,你能說一定能行嗎?沒有確切的證據呀?」

聽好咯?大久保說。

「沒有確切證據的方針很危險——所以,副會長說的第二條方針我也要提出忠告。畢竟這條也沒有確切的證據。你們看,寫著‘確保武藏的戰斗力,以此為各國提供協助’對吧?這個,也有困難吧?」

因為,

「副會長你們,還沒有環繞這整個極東啊。」

副會長的眉毛向上挑了下,這沒有逃過大久保的眼睛。不管是驚訝或者其他情況,被說破了疏漏點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所以,她順著這條線施加追問。

「你們沒有環繞這個世界,而是正在中途階段,不可能斷言各國會如何做出反應。即使是說‘協助各國’,其他國家真的會讓你們協助嗎。就算真的讓你們協助了,是否能夠達成政治上的聯系——沒法確證吧?

這不現實……所以,這個瞬間副會長的理想就結束了。作為理想的話還可以,但是作為現實的話就‘沒准會失敗’。你要把國家的未來賭在這種事情上嗎?」

聽好咯?大久保將手臂轉向大家又說了一遍。

「武藏 和這個極東已經沒有後路了吧?不算三河和無敵艦隊海戰的事情,你們讓各國抱以期待,說了不少好聽的話吧?但是如何呢,你們被羽柴玩弄于鼓掌之間,最終還落敗了。——讓人期待落空的武藏到底還剩多少價值呢」

大久保揮著手向在有明的全體展示。那里有著武藏的八艘艦船。

「將艦船改建、武裝,你們到底在想什麼呢,用了很多預算吧?也就是沒有下次了的意思吧?失敗就玩完了。能奪走的都會被奪走,就不是回收大罪武裝和解決末世的時候了吧?,—— 你要讓武藏和極東都陪你做這種賭博嗎?怎麼樣啊?」

也就是說,大久保在表示框上把副會長的主張旁邊加上忠告的話語。

「看看吧。」

2:確保武藏的戰斗力,以此為各國提供協助。

×:沒有各國會協助的保證。

×:明明武藏自身沒有退路,卻要做如同賭博的事情嗎。

「就是這麼回事。這並不現實啊。所以……」

大久保歎氣同時說。

「看看現實呀——讓極東回歸三河事件之前的樣子吧。」



提出了麻煩的做法啊,正純想。

大久保的觀點恐怕是故意的錯誤理解。

……….假如,理想在政治中不被允許的話,不是就連「目標」或「方針」都要失去了嗎………。

所謂目標,正因為沒有達成所以才是目標。然後,為了實現未達成的目標從而提出方針。在政治上也是一樣。國家有著想要如何治理下去的目標,為了實現那個目標從而提出方針,然後去實行。

這個“目標”的設定和“方針”的決定才是,政治負責人的職責。

·東:「那個啊,余想了想——像大久保說的那樣只去做一定能夠實現的事情,不行嗎?」

·●畫:「天真啊。覺察下正純深遠的想法吧──只做能確切落實的事情的話是沒法打仗的吧?因為正純是想要進行戰爭才成為政治負責人的,這點應該多理解她一些。極東的政治是會引來地獄的啊……!」

·東:「啊,是啊!抱歉,余誤會本多君了。」

·副會長:「可,可惡!我不生氣,不會生氣的哦……!」



「可以打擾一下嗎?」

女裝的聲音,從女生的房間里傳了出來。

在上越露西亞的休息室。女生的房間中。屋外雪地反射近來的光線把屋內照的通亮。在房間中,坐在茶幾周圍的是郝萊森和彌托姿黛拉,還有瑪麗跟女裝。在門邊,點藏的臉出現在半開的門口。

「那個,托利殿下,這里是女生的房間是也……」

「哈?現在我是女性喲。因為是外交員所以不是決定用外子稱呼我嗎?是的!決定了!你也想進來的話就變成女性吧。這樣的話點藏就是藏子了!」

「為,為什麼突然被起了一個像是壞干部一樣的名字是也!?」

「噗,叫點子的話就很可愛啊」

手托著臉說話的瑪麗旁邊,是一口氣喝完一杯茶的郝萊森,向瑪麗伸出雙手想要再來一杯。然後她斜視著笨蛋。

「彌托姿黛拉大人,請准備銀鎖——那麼,想說什麼就說吧。」

「你、你又展開了這麼大的警戒線來催我啊……」

但是,女裝男撓了撓頭,嗯——在思考了之後,他說,

「剛才點藏吞吞吐吐低頭在說,‘如果變得紫楞進行能夠確切落實的事情會很困擾是喵’是什麼意思?」

「沒說!自己沒說是也!」

「哈哈,點藏大人這種偶爾會犯的毛病也很可愛啊。」

「說了!說過了是也!!」

沒問題吧?位于對房間里的氛圍感到些許退意的彌托姿黛拉,她旁邊的女裝說了。

「正純,失誤了嗎?」

「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啊啊,女裝點了點頭,又歪了歪脖子。

「正純,看上去情緒不是很高漲啊,我又是學生會長。但又有很多不明白的部分。」

嗯。

「要是知道的再多一點,就能告訴她點什麼,逗她一下了。」



啊呀,彌托姿黛拉想。

……吾王,像是吾王了……

全部交給正純這點沒有變化。但是,作為王,很在意能不能幫助她吧。當然,從王這里得到的最大支持的確就是支持。

「作為有著王身份的個人,你很在意吧?」

「嗯——,就是這樣吧」

啊,女裝這麼說了。

「涅特的事情,赫萊森的事情,還有姐姐和淺間的——啊,點藏你也在啊,嗯,大家的事情我都很在意啊。」

「好,好像有什麼假惺惺的話也包含進去了是也!」

算了算了,彌托姿黛拉跟瑪麗一起制止了忍者。然後她想到,

…….到底是什麼樣的心境變化呢。

不,這已經是很明顯的事了。並不只是因為那場戰敗。在這以前,他應該就跟自己的母親探討過身為王的事情。而且,在英國也跟赫萊森商量過今後的方針。


「吾王。」

雖然有很多令人在意的地方,總感覺現在沒問題。所以,為了讓自己的君主安心,彌托姿黛拉這麼說。

「並不是正純犯了錯誤,只是代表委員長很優秀而已。」

「怎麼回事?從規格來說的話,那當然眼鏡代表委員長這種會很優秀吧。」

赫萊森打了個響指,銀鎖們便聚集了起來。之後彌托姿黛拉笑著說道,

「說完了嗎?」

「哦!?哦?!想打架嗎?!先說好我下面可是設輔助木有胖次的狀態喲?!好好聽著銀鎖!靠近我的話會變成代表要卷一個沒帶輔助的我(ノンサポ巻く)哦?!這樣也可以嗎!!」(注:這里的輔助似乎是輔助用內褲的意思,矯正骨骼,修正體態用的那種特殊內衣……這個詪讓眾多翻譯束手無策,一度打算放棄,查到最後居然是這麼無聊的冷僻名詞……稍微紀念一下因為輔助用內褲而戰死的翻譯們。)

「太、太糟了——!」

銀鎖一副厭惡的樣子如鐮刀般舉起頭來像是臂套一樣地看了過來。撫摸它安撫了一下後,只見赫萊森半眯著眼睛斜視著女裝,使女裝老實了下來。

「那麼,彌托姿黛拉大人,請說吧。關鍵時候只勒住他脖子就行了!」

「Jud.——聽好?對于我們為了達成目的列舉的‘目標’和‘方針’,被代表委員長逐步替換成了‘不知道能否順利進行’這種消極的東西了。



「但是,不知道是否能順利進行的事,不去做比較好吧?」

對于女裝的問題,站在門口的第一特務舉起了手。

「托利殿下,可以插個話嗎是也?請這樣考慮——完全不做新商品的面包店。能發展下去嗎是也?」

「那是問只會炒冷飯的黃油制作商能發展下去嗎的意思?」

被詢問的第一特務雖然一時想要回答,但還是放棄了。他慢慢看向了瑪麗。然而,瑪麗並不理解笨蛋問的什麼話,歪著頭想要確認。

「唔,……….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是也,托利殿下。」

「……雖然有很多各種各樣超想說的話,你也的確是不僅在炒冷飯而且連類型都完全沒拓展就娶了老婆嘛……這之後要是沒有了放置啊、甜蜜系啊、澡堂啊,姐妹雙飛啊這種游戲領域的變化可別煩惱哦?」

「?在說游戲的事情嗎?點藏大人。」

「哎?!……啊,沒錯、游戲!就是游戲的一種是也!是很快樂的是也!」

「嘛,那麼點藏大人,雖然我不太明白,但點藏大人研究的時候我也會幫忙的。請多指教了哦?幫助丈夫也是妻子應盡的義務。」

第一特務什麼也沒說,只是用力向笨蛋豎起了顫抖著的右手的大拇指。

嗯嗯,赫萊森點了點頭看向了這邊。

「確實,作為國家來考慮的話,只做和往常一樣的事是無法有任何進展的。」

「是嗎?姑且問一下,面包店不也有一些固定商品嗎?」

「先聲明,青雷亭也會賣小吃,還會賣醃菜和粗點心之類的啊?」

雖然對于那家店到底算不算面包店兼小吃店這點,確實有點可疑。但赫萊森大概也稍微理解問題的爭點了。

「——聽好了喔,總長………一直只做同樣的面包的確可能會讓人覺得很安定,畢竟定期收入是一定會入賬的。」

雖然覺得讓海蒂那邊的人來說明會比較輕松,但自己也有在經營香水牌子,所以,就依據這方面

「但是,總長…….即使自己不改變,自己以外的東西也會發生變化的的啊?不與外界相容的人,會漸漸和外界脫離,最終被時代遺棄。」

「那不是也很好嗎?」

「別人都在做貼合時代的面包,落伍的面包店做的東西,你覺得賣得出去?……就算無奈地靠降價來吸引客戶,收入本身也會減少,最壞的情況下就會無法阻擋其他商鋪開出新店吧。」

啊,原來如此,女裝說。 然後赫萊森也跟進了。

「實際上,青雷亭,和托利大人的本店也並不是一直在做同樣的東西。因為供貨商也會去尋找更加便宜美味的小麥粉。必要的話烤窯也會換成最新型,不僅會改造,也會改變制作方法。就算看上去是一樣的,也時常伴隨著變化。」

「那麼。——為啥那個眼鏡代表委員長的說法會講得通呢?她說的方針,沒有發展余地所以是不行的吧?那她為什麼還偏要這麼說?」

「托利大人。」

赫萊森把茶碗端到嘴邊,喝了一口便放了回去。

「抱歉,稍微有點燙,嗯,這是點藏大人和瑪麗大人之間的溫度吧。」

「可,可惡!被干掉了!我好像被什麼東西干掉了!!」

赫萊森豎起了代表勝利的右手拇指,一碼歸一碼,

「代表委員長說的話麼。……也的確是有毫無發展余地的論點也說得通的情況吧。是吧?赫萊森?」

「Jud.這是很簡單的事情。剛才托利也對為什麼舊事物就不行而抱有疑問吧?和那個是一樣的。——也就是說,大多數人喜歡古老和安定的東西。就算新生事物更好,也會說‘為什麼要改變,很悲哀啊’這種話。」

當然,彌托姿黛拉緊接著赫萊森的話繼續說道。

「政治情況下單純的念舊是無法成立的。代表委員長以念舊為誘餌,打算用姑且算是‘符合時代的以前的做法’走下去吧。用面包店來說的話,我想就是使用最新的烤窯,同時使用‘以前的制作方法’吧。」



原來如此,正純想。

這場討論的成敗基本是由擊潰對方的論點,使自己的論點存活而決出的。

但是,大久保的思考模式卻更上一層樓。

……她在考慮輿論吧。

“讓極東回歸到三河事件之前的樣子。”

是讓我們回到被聖連完全支配的時代的意思。

是讓我們至今為止的戰斗和議論無效化,乖乖的回到聖連的完全支配下的意思。

但是,正純想。實際上極東現在依然在暫定支配下。

這是事實。現在的武藏正在解除暫定支配的路上,但各國的支配力並沒有變弱。為了各居留地不被攻擊而在三河設置了防線,可以說不這麼做很危險才是現狀。

明明這才是事實,但大久保的說法又如何呢。

…….三河以前,這種說法,簡直就像現在已經從支配中得到解放一樣。

當然,我方說的是「申請解除暫定支配」,但是。

·副會長:『比起不知前方會如何的未來,過去情景的記憶能更能鮮明的想象出來吧。』

是啊,說話的是奈特。她說,

·金丸子:『但是,為什麼對方要說對自己不利的話呢?——用一種我們好像已經從支配中解放的樣子的說法,自己卻又主張回到被支配的時代,這不是對自己不利嗎?』

·副會長:『麻煩的是,這種說法有著非常重大且有效的理論戰術。』

那是,都不用說了。大久保用左手指著這邊開口了。

「讓我來做追加說明吧。我們的目的,將極東回到三河動亂之前的狀況的意義。」

……來了。

正純在知道對方想說什麼的前提下,故意讓她說了下去。

她想比起在這里封住對手,不如讓她全部交代出來的好。

所以,正純默默聽著大久保的演講。她回頭看了看大家,將右手伸向前方,

「——如果回到三河動亂以前的話,極東也會回到暫定支配下的,會有這種感覺吧。但是,請大家考慮一件事嗎?。從三河到這里我們有 ‘擺脫了支配’過嗎?這三個月來有一直覺得「環境突然變好了」嗎?……不對吧!?只有戰斗和不知何時會開始戰斗的緊張感,實際體會到的疲勞、損害和敗仗!。說是要擺脫支配,卻拿不出任何一個能夠接近擺脫的成果!

既然努力了三個月什麼也沒有得到還吃了敗仗,繼而失去了退路的話,不是應該就此干脆利落地放棄嗎?!只要保住武藏的話,還是能回到過去的。所以……」

大久保展開雙臂,俯視著眾人大聲說道。

「如果從三河來到這里的途中獲得了除了疲憊和損失之外的東西,就說來聽聽吧。但是現在卻毫無收獲,也正是毫無收獲的現在,是能夠回到過去和平年代的機會吧。

我提議。回到那個雖然被支配,但生活安穩的年代吧。我想說,雖然會失去現在的自由回到三河事件前憋屈的樣子,但是和平將會再次回到武藏和極東。」

所以,她標出了我方的第三條方針。

「‘在威斯特法倫會議提出解除暫定支配和擴大世界的要求’……。還真是很大的願望啊?但是,跟之前說的一樣,只要無法確保各國的協助,這些不過是紙上談兵。而且——」

而且,

「跟剛剛說的一樣,這三個月完全沒有感覺到解除支配了呀!都這樣了,明明也沒有各國會協助我們的定論,這樣下去真的能夠解除支配嗎?!」

她將剛才的忠告寫在了我方方針的邊上。

3:在威斯特法倫會議申請解除暫定支配和擴大世界。

×:同2,果然沒有會協助我們的證據。

×:完全沒有解除支配的跡象,真的能夠解除嗎。

怎麼樣呀?大久保說。

「現實在哪里呀?副會長的方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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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有了個棘手的後輩啊。」

對于在雪牆之間邊走邊說的義光的話語,阿黛爾看了看旁邊的義康。

義康感覺到阿黛爾含笑的目光,有些不解的扭了一下脖子。

「我並不嚴厲啊,這種程度作為學生會長很普通吧。」

好嚴厲…….阿黛爾小聲地在心里嘀咕著。

現在,我們行走的地方是最上的山形城(注:這是城堡的名字不是城堡的種類。)下。或許是山形城作為航空艦停進了陸港的緣故,周圍的城下町也是參照地面被挖掘之後的樣子做成的。

深度約100米。寬度15米的空洞,作為通風口無盡的向下延伸。然後,像梳子的齒子一樣橫列並排著的內部的斷層,就是層迭的城鎮。

城鎮從地下30米附近開始,就是將層迭化的木造橫街區域並排著堆積在一起。

「每個城鎮,大約都建了15到20層喲,一部分單元被劃分出來用做農場這點,和武藏很像吧,只是——」

阿黛爾和義光一起在地下五層附近行走。

這里有

屋簷很深的道路 ,用繩橋與對面的豎鎮相連。

低頭向下看,豎坑的底端立著雪作成的牆壁。雪是冬天的時候積累,積蓄起來的,從雪的底下傳來非常大的水流聲。

「利用這里的水力進行動力轉換從而積蓄流體燃料。嘛,雖然可能接近一半都用來保持各鎮中安插的水田區域的運作了。」

說起後才發現,城鎮一半以上的區域都能看到水田。在來自天花板,借著術式而再現的陽光底下,綿延的稻作呈現厚重的綠色。只要再看看地下區域,

「這個,難道說下面封鎖的部分全是水田嗎?」

「如果配合著下雪的方式開放,連收獲時期都能改變,很方便的。」

路上的人們泰然地與義光打打招呼便擦肩而過,目睹了這經過再將視線轉向義康的話,便發現她就只是靜靜地環視著層迭排列的房子。

然後義光向看著自家街道的義康搭話了,

「怎麼樣啊?最上。」

「很不錯的城市。地熱的利用看起來很有效率,但既有著能夠循環流通的好處,但也有不便派上用場的缺陷。你們會把冬天的積雪挖通作為通向對面的道路吧?」

「Tes,雪化開後道路就會漸漸退去。但是,大家也都會慶祝春天的到來哦。但是——」

走在前面的義光突然問道。

「在武藏,能夠將這種不便,以慶典來祓褉嗎?」

「……哎? 用慶典,祓褉?」

「Tes,所謂神道,就是將大自然給予的不便,作為季節節點和節日進行慶祝,通過這些活動將不便視為“通報”,並淨化。如果將這些事情視為不便,就必須得消除它們了,但那也是件困難的事啊。」

所以,

「現在武藏所承受的是什麼呢?是能夠用來慶祝的不便嗎?還是只能視為障礙的不便呢?」

被如此詢問的阿黛爾從手邊打開了表示框。那里出現的是經由淺見傳達過來的,正純目前議論的情況。現在,看看我方的狀況。

●副會長『抵抗派』

目的:通過大罪武裝的回收和末世的解決恢複極東的地位、獲得和平。

1:打壓羽柴。

×:不是敗給羽柴了嗎。

2:確保武藏的戰斗力,以此為各國提供協助。

×:沒有各國會協助的保證。

×:明明武藏自身沒有退路,卻要做如同賭博的事情嗎。

3:在威斯特法倫會議申請解除暫定支配和擴大世界。

×:同2,果然沒有會協助我們的證據。

×:完全沒有解除支配的跡象,真的能夠解除嗎。

嗚哇,阿黛爾想。對方真是想什麼說什麼啊。

·●畫:『相當難辦啊。這種事其實只要不說出來大家都會毫無感覺的繼續生活,一旦說出口就會有所意識,可能會說出‘必須要改正一下’之類的話吧。畢竟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只要都交給政治負責人來解決就可以了。』

·貧從士:「果然很麻煩嗎?」

是啊,成瀨發來了信息。然後

·●畫:「大多數人只能相信這次討論的內容。即使各自的主張列成清單,多數人也只有‘比起詳細的思考,還不如請他們說明下是否存在錯誤,只要確認這點就行了’這種程度的想法吧。所以站在代表委員長那邊的話——」

·義:「能給對手的主張多少×就給多少×,就是這麼回事吧。想要了解內容的一般人就會認為‘有×所以是錯的’。」

「義康。」

走在前面的義光,停下腳步。

她突然將手放在豎坑邊緣的欄杆上,側臉笑著。

「突然想問你呢,你會覺得有完美的人類嗎?」

「我知道曾經有個這麼希望的人, 在某個地方大聲哭嚎過——畢竟就是一個月前的我嘛。」

「現在怎麼樣呢?」

「不知道。」

義康伸手握住欄杆。所以阿黛爾也放了上去。

…….哦哦。

從木制的扶手看下去,這里比武藏的通風公園更深。最近在改建工程當中,從基本構造體上將所有區塊全都卸除的光景,會和這個很像嗎。上下,左右,在並排著的各個房子和各個機能區域,各自進行著生活與運作,人們往返于道路和繩橋。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各個孩子們在高處毫不在意的玩耍。然後大家看到了義光,向她揮手,低頭行禮。

于是,義光也眯起眼揮了揮手。但站在她身邊的義康卻低著頭說。

「義光——該怎麼做,才能變成這樣?」

「呵呵,………你不是有武藏嗎。你怎麼看它的呢?」

「武藏,在我看來,果然,也是這樣的。」

但是,義康說。

「我不覺得自己能夠,做出這樣,或是武藏那樣的成果……」

「所以你才會被說是笨蛋啊。——上一代,上上代都太寵你了吧。」

「什……!」

義康氣勢洶洶地抬起頭,這是准備抗議了。阿黛爾想。

……果然義康桑是那種非常喜歡哥哥姐姐的角色呢。

好!阿黛爾在內心握起拳頭,但是,義康的額頭看上去就像被一條直線抵住了。

是義光的扇子。合上時的樣子就像一條直線,義光輕輕握著扇子將它刺了出去,達到義康額頭時已經完全止住了後勁。

壓制了起步的動作。在義康准備施力邁出一步之前,只用些許的力量讓她停下。

「義康。」

義光笑著說。

「上一代和上上代,雖然很寵你但看起來也沒有傳達錯誤的思想嘛。所以,義康你——對了一半,也錯了一半哦?」

「一半…?」

「是啊。…….國家是靠什麼建立,又是靠什麼運作的,你作為政治負責人,認真考慮過頭了啊。就憑這些,可是敵不過武藏的副會長和代表委員長的哦?」

看著吧,義光說,好像是要將通風處的一切都展示出來一般,一甩扇子打開扇面。

「正在武藏進行的討論,一定會對你大有益處。」



大久保在橋上揮動手臂。身體輕輕轉了半圈左右,紅色披肩隨風飄動。

集中在下側,道路和廣場里人們已經不再多說什麼了。這也是當然的。

在討論的內容羅列而成的清單中。自己唱了副會長派那邊多少反調就排著多少×。

×的列舉和爭相看向這邊的人群動向,從上面都能看得很清楚。是從這邊列出的×的多少,來猜想副會長“錯誤”而困惑的動向。

……原來如此。

大久保想。這就是政治負責人的視角啊。

現在,是臨時學生總會。不止學生,民眾也有必要聆聽的,為了直接討論武藏作為國家而言的未來的場合。


大約三個月前,三河時期,我在台下看著這種談判。

但是,也有試著到了台上才明白的事情。

站在這里,能感覺到人們的存在。不是在市街中水平地行走,到地平線為止不斷重迭的人影,從上往下看能體會到每個人都是一個個體。每個人並不是在水平面上行走,而是向著各自目的地移動,根據各自的想法采取行動。雖然只限于自己視線所及之處這種狹窄的范圍內,所以才像只要張開雙手就能抓住結果一樣。

想要做出回應。

但是,大久保制止了自己。現在,不該響應來到這里後收獲的感覺。而是首先要去完成該完成的事。

「聽好。」

面對台下的人張開揮動著的手臂,大久保開口說。

「我要對第一條的,“打壓羽柴”追加忠告——想追加兩個×上去。」

不會放水的。大久保打定主意後說道。



那個啊?大久保在橋上左右踱步,揮著手在空中比劃著×字(手を刻むように振る)。

「聽好?雖說要去打壓羽柴,你們是不是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羽柴會有一段時間會成為極東的支配者,這是經聖譜記述的確定事項。

明知如此卻還是要去打壓羽柴,副會長你的意思可是“不認同羽柴的天下,違抗聖譜”啊?這樣可以嗎?總之雖然也不是什麼單純的事情——」

大久保在副會長列舉的1項目里追加了一個×。

1:打壓羽柴。

×:不是敗給羽柴了嗎。

×:不認同羽柴的天下不正是對于聖譜的反抗嗎?

「就是這麼回事。」

這樣1~3都各有兩個×了。但是,

…….還不夠。

不能松懈。攻擊還是太淺。比如說,2和3,兩邊都同樣寫了“沒有各國會協助的保證。”。這樣的話,只要知道武藏能夠得到各國的協助,這2處的×便一口氣都沒有了。

所以,大久保想。

2:確保武藏的戰斗力,以此為各國提供協助。

3:在威斯特法倫會議申請解除暫定支配和擴大世界。

這兩個之中,該針對哪一個“×:沒有各國會協助的保證。”用其他話語

來補強比較好呢。

…….是2吧。

2是,武藏給予各國助力。

3是,武藏尋求各國助力。

如果將武藏積極地干涉各國,解決各國紛爭當作‘協助’來解釋,

……對于2來說,只要靠武藏單方面的行動就能使‘協助’成立。

副會長,一定會把這點作為突破點,大久保下了判斷,所以。

「老師,2和3“沒有各國會協助的保證。”這兩條看起來,都是同一個意思——」

「等一下。」

副會長接下了話茬。她右手邊撫摸著食蟻獸邊說,

「將對我方的否定意見撤回,重新提交,就是你的討論方式嗎?」

她左手放在自己的胸前,目不轉睛的看向這邊,也就是說。

「你先提出方便撤回的內容作為否定意見給人以消極的印象。接著又拿出真正的否定意見,使對我們的消極印象更加強烈,不對嗎?」

「如果真是這樣,現在副會長說的事情,就會對我造成打擊呢」

大久保歪著頭做出不明白的樣子,含著苦笑說道。

「我只是想精確列出反對意見啊,所以….」

要說出來,關于副會長的第二點‘確保武藏的戰斗力,以此為各國提供協助。’倘若要再次加上代表否定的×的話。

「——加入P.A.Oda(織田)和羽柴麾下的國家,都是武藏的敵人。這總得不到協助吧?也就是說現狀,M(神).(聖)H(羅).(馬)R(帝).(國)R舊(天主)派(教)、K.P.A.Italia、 北條和清武田的西部之類的,全都是武藏的敵人。

所以我先說好,“武藏是不可能回避和大國開戰的吧”。」

不止如此。

我已經否定了小項目,但是,應該否定更根本的問題。位于對方根源上的東西,和作為目的被推舉出來的事情。現在必要的是,對這些進行否定。

為了從今往後的展開,現在,最有效的否定,是這個。

「聽好了。」

發出質疑。

「即使主張大罪武裝的回收和末世的解決,但你們也不知道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吧?如果只是一場進行解謎還前途未卜的旅行的話,能不能別把我們扯進來,只讓學生會和總長聯合那些感興趣的人去啊?說到底,根本沒有這樣做後,極東的地位會回升,和平也會到來的證據啊。

當然,克服三河動亂的時候能夠這麼辯解,或許也有讓武藏存續至今的意義。但是,現在已經奪回了副王赫萊森,她也還健在,我們也不要繃得太緊,就交給其他大罪武裝的持有國想辦法怎麼樣?」

所以,

「現在看來是個只有壞處的目的,還沒有能夠成功的證據。為了奪回副王赫萊森說出的‘大罪武裝的回收和末世的解決’,那種大義名分在三河基本已經結束了啊?

——至少,這不是戰敗的武藏能承擔得起的東西。」



大久保深吸了一口氣,將手向外一揮。手邊是人們發出的認同聲。她在表示框中列出了重新修改過的否定。

・副會長「抵抗派」

·目的:通過大罪武裝的回收和末世的解決恢複極東的地位、獲得和平。

×:這個大義名分不是為了奪回副王赫萊森才提出的嗎。

×:不是武藏能承擔的東西。

1: 打壓羽柴。

×:不是敗給羽柴了嗎。

×:不認同羽柴的天下不正是對于聖譜的反抗嗎?

2: 確保武藏的戰斗力、以此為各國提供協助。

×:沒有各國會協助的保證。

×:明明武藏自身沒有退路,卻要做如同賭博的事情嗎。

3: 在威斯特法倫會議申請解除暫定支配和擴大世界。

×:同2,果然沒有會協助我們的證據。

×:完全沒有解除支配的動向,真的能夠解除嗎。

大久保用很強硬的眼神看著副會長,說。

「首先是現狀,大概就是如此。話題也有所展開了,我這邊不想顯得太僵固吶。」

但是,副會長沒有回應。好像正因如此,大久保看向了參水。

「老師,我已經把現在能出的牌都出完了,輪到副會長的回合了。」

但參水沒有對催促的話語回應。只是用,哎?的表情看向了我方的旁邊。順著她的表情,大久保也看向了旁邊。

發現副會長,輕輕地舉起了右手。

「——抱歉大久保,我方對于你提出的目標和那個達成項目,有些話想說。現在我是作為學生會和總長聯合的代表站在這里。依我之見,對于代表委員會長舉例的目標和達成項目,我想先聲明一點,那就是——」

來了,大久保吸了口氣,輕輕地在內心中擺好架勢,但是

「——我不否認。」

……哎?

大久保以為很快就會被反駁。不管怎麼說,我方以這種方式,和副會長的目標和達成項目唱了反調。

但是,現在伴隨我方的意見而來的是,

「我們,對于代表委員長這邊提出的未來,沒有任何否定的意思。認可那樣的未來也是有價值的。——就是這麼回事。」

放棄了對我方的攻擊,副會長開始陳述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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