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出來太好了
這話我不該說出口的
要是能兩下相抵就好啦
配點(被攻入)
●
「那麼,你准備好了嗎?——瞧,馬上就忘了竹水瓶啊」
六張榻榻米寬的西式房間里,傳來少女的聲音。
伴隨著輪椅的驅動音,把竹水瓶遞過來的人是米莉亞姆。她和坐在她膝上的半透明少女說著話:
「爸爸,你要去哪里嗎—?」
「爸爸吶—?他要和別的女人到地面上去喔—?」
「他不要媽媽了嗎……!?」
聽到她一本正經地這樣問道,東想了想說:
「余該說什麼呢?米莉亞姆」
「我也沒想到她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啊。……但是,爸爸真的,是和好多女人去度假喔—─?」
「別、別說啦米莉亞姆!因為是移動教室啊」
「你只要沒有因為顧及到我,而說些什麼我不想去的話就很好啦」
她說著四處打量房間。
「有落下東西嗎?」
「有嗎……」
「得帶上毯子吧?」
「咦?是嗎……」
「你不習慣住在外面吧……。啊,捆東西的繩子的話,就用我床上的帶子吧。雖然那東西只是用來固定住被褥不往下掉,但足夠了吧?」
看到他慌慌張張地爬上梯子,把毛毯抱過來,米莉亞姆苦笑道:
「那個帆布背包的底下,有裝著掛鉤吧?」
「哎呀,這個,是那樣用的啊……」
「因為你買回來一個獻堂*的修驗者*用的、奢侈品牌的包,我還以為你很懂的」(*注:本作中的佛教系企業;修驗者,修驗道的修行者,日本特有的將密宗佛教融合山岳信仰而形成的特殊宗派,以爬山為修行方式之一)
「余只是詢問了店員,店員就推薦了這款啊」
原來如此啊—,米莉亞姆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你可真是個好顧客啊」
「嗯,有人這樣說過」
「……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唉,不可能吧」
米莉亞姆半睜著眼睛問道,東聽後想了一會兒,然後疑惑地反問道。
「……余不太懂,你這是要對我說教嗎?」
「沒那個時間吧?」
「嗯。那個,……抱歉」
聽到東這樣說,米莉亞姆剛要點頭卻停了下來。
我說啊,她起了個話頭,
「剛才那個,你誤會得有點大吧?因為,我才不想說教你呢。——況且,身為女人,男人如果可以不用讓自己那麼做才讓人感激啊」
「那麼,余會努力成為那樣的男人的」
「……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不可能吧?」
米莉亞姆半睜著眼睛問道,東聽後想了一會兒,然後疑惑地反問道。
「……我不太懂,你這是要說教我嗎?」
「所以說沒那個時間吧?」
他就算開始循環也無濟于事。
然後,米莉亞姆檢查起把掛了毯子的帆布背包扛在背上的東。她一手拿著需要准備的物品清單,把那張紙和東相比較,
「嗯,雖然我覺得你把毛巾放到行李里面很要命,不過我想沒問題吧」
「你不要開頭說得這麼嚇人啦」
「別在意——雖然我不能去那邊,但是相對的,我會看好家里,所以你走好啊。等你回來的時候,你要能給我講些有趣的事」
「……大家,好像是真心想和天龍打一場啊」
「昨晚那個好厲害啊」
吶東,米莉亞姆一臉放松地說道。
「看了昨晚的情形,你想了些什麼吧?」
「————」
她對沉默的他說道。
「我猜中了」
●
米莉亞姆對于東的所思所想,猜了個十有八九。
因為這陣子,他不僅陪她散步,還幫她照顧半透明的少女。可是米莉亞姆總覺得那時的他,似乎猶豫著想要說些什麼。
她自己的性格,不喜歡催促別人。
因為她習慣等待了。
但是,現在這個時候,也許可以催促下吧。想到這里,米莉亞姆開口了。她對背上帆布背包,一切准備就緒的他說道,
「——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咦?」
「嗯。這陣子,你都在想些什麼吧?」
「是啊,……嗯」
東認可了米莉亞姆提問的內容。
那麼之後,就是說要怎麼辦的問題了。不過,這以後,怎樣說才安全,米莉亞姆並沒有想到。
問他”你在想什麼呢”可能很簡單。但是,一想到他猶豫了那麼久,米莉亞姆就覺得這樣問太隨意了,而且也有可能會得到否定的答複。
不過,米莉亞姆也覺得,現在的他所必需的,應該就是隨意吧。
然而,
……不行啊。
是她自己催他的。所以她想就這樣,繼續往下說,
「我說啊」
「米莉亞姆——」
他倆幾乎是異口同聲。
東抬起頭,米莉亞姆不說話了。
然後,米莉亞姆自己先反應過來。
米莉亞姆伸手催促道:
「什麼事?請你先說吧」
「啊,不是,米莉亞姆你呢?」
“他這人還真擅長搞亂我自己的步調啊,”米莉亞姆這樣想道。米莉亞姆一邊在心中早有預備地唉聲歎氣,一邊開口說道。
「我剛才只是想說,你想說什麼啊」
這樣一來,似乎就暴露了米莉亞姆自己也對他很有興趣。
「你能告訴我嗎?」
聽到她這樣問,東立刻點了點頭。
他漫不經心地左右環視了一下說,
「昨晚也是這樣,最近余都在這樣想。——就沒有什麼,余力所能及的事嗎?」
●
果然如此啊,米莉亞姆想道。
最近,他陪自己散步也好,幫忙照顧少女也好,
……這些全部,都是他在尋找“自己力所能及的事”。
而且他也開始打工了,他這個人的意識變化很大。
從被照顧、被關心的一方,變成去照顧、關心他人的一方。
而且,如果武藏全體,繼續拼命向世界伸手的話,
「余的朋友……,不如說,大家一直在努力,其他國家也一樣。
余想現在,就連我們的敵人P.A.Oda內部,大家也都在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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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認清對手很重要,但可不能對不是自家人的對手投入感情哦?」
「我知道」
只是,
「像這種,什麼自家人啦,余從超越這些的部分來,……出手?這種事,余想余應該做得到」
「你為什麼這樣想呢?」
「余也長了不少見識,……大概是在我們要去諾夫哥羅德的時候吧」
他剛說完,身子有一半依偎在米莉亞姆懷里的半透明少女開口了。
「圖書室——」
「是啊」
東笑了。然後,他這麼說道。
「泰衡公和大家交談的時候,余這樣想道。副會長本多君出謀劃策,淺間同學猶豫不決,葵君幫忙做補充,雖然發生了很多事,但是像那樣的曆史會話中,什麼當今俗世間的桎梏啦,如果真有這種東西的話」
「如果有的話?」
「余來承擔責任——」
「好,你錯了」
米莉亞姆一邊感到抱歉,一邊歎了口氣。
……真傻啊。
這個人,在奇怪的地方,沒有擺脫皇族生活帶來的思考方式。
「事態惡化的責任,你不要去擔。大家會一起改善解決。——如果是我們班的話,大家應該都會這麼說吧」
「但是——」
「由不怎麼在現場露面的你來承擔責任,這無異于傀儡本身。武藏的形象只會變差啊。何況,你都還俗了呀」
“所以,”米莉亞姆說著豎起了右手的食指。
她邊想自己為什麼這麼來氣,邊說,
「即使談責任,也沒有人會認真追究的。那麼——」
「什麼?」
「給他們出點建議呢?」
米莉亞姆試著用湊合的語氣說道。然而,
「米莉亞姆」
東微微揚起眉毛說道。
對于他的強硬的語氣,米莉亞姆這樣想:他該不會是要說“別糊弄我”吧
緊接著,東組織好了語言。
「余啊?——余對曆史可沒有熟悉到能夠提建議的程度啊」
●
東確信自己的話並點了點頭。
不管怎樣,皇族的曆史是“公開”的曆史。這件事,東去諾夫哥羅德之前,在圖書室聽了三要的話後,就非常清楚了。
大體上,涉及到那些話題的話,有涅申原和淺間在。對于他們的知識量以及底蘊,自己的那點東西實在微不足道。偶爾偶爾的場合,就算自己淺薄的知識,等同于對
方的知識所欠缺的部分,那也稱不上是建議。
……余好無知啊。
「這些余都懂」
所以,
「所以,余才會想到責任的點上去」
「你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好耶,被表揚啦──才怪。米莉亞姆那半睜著的眼睛不是在誇獎。東憑經驗就能看出來。他以前沒有這個經驗的時候經常中招。
但是,米莉亞姆深深抱住半透明的少女說道。
「你有在做什麼嗎」
「現在,余也就是打打工,干些能夠過活的事吧」
東感到許多事情仿佛都回到了原點。這樣的話,他們該早點談談,從而得到重新開始或者轉變方向的指南會比較好,東想。然而,
……啊。
會想這些事的自己,果然還是“想做些什麼”吧。
那很可能,是自己心中決定好了的事。因為,
……大家,都在努力吧。
「那個」
雖然東覺得有點唐突,但他還是開口道。
「大家光是活著,就很不容易了啊」
「你竟然發覺了呀。就算當成是自給自足,也是要費勞力的」
嗯,東點點頭。
近來他留心到一件事。
……人們並不是靠勞動、來生活的吧。
而是肩負起,武藏這個國家的“一部分”,盡管每個人的規格不同。
即使做著市場收銀員的兼職,也是如此。東自己,並沒有變成管理市場的企業帶的一部分。而是肩負著屬于武藏的企業帶所負責的、市場的一部分。
如果自己脫離那里,武藏內部,就會產生空白。
即使別人會進來填補這一空白,但構成武藏的一部分的更迭一事卻無可替代。
工資也是,因為企業帶也不可能印鈔的,所以在武藏內部循環的資金,終究只是通過企業,分發到肩負起武藏的一部分的人的手中。
自己通過勞動,以某種形式肩負著武藏的一部分。
「……近段時間,余幫忙修補武藏,拿到錢的時候,有點感悟」
「那種,我們自己“在創造”武藏的感覺,很強烈啊」
「嗯……,不光進行實際操作的我們是這樣,搬運東西的奈特君和成瀨君,還有負責供應飯菜的禦廣敷君他們也是,大家都是這樣吧」
「那麼,這(•)樣(•)你還不滿足嗎?」
聽到米莉亞姆的發問,東嗯地應了一聲,思考起來。
過了幾秒鍾,”那個啊,”東把這句話當成開場白,對米莉亞姆說道。
「葵君和赫萊森說過。因為他們自己什麼都做不到,淨是靠別人幫忙,所以希望有人對自己的活法負責的人,就到他們那里來吧」
是嗎,米莉亞姆說著,抱住了少女。
「爸爸他,要去男人那里了喔……」
「爸爸,喜歡男人—?」
「你、你們別那樣啦」
東歎了一口氣,開口道。
「余既說不出那種話,悲慘到希望別人負責的活法?……話說,余覺得,余也並沒有活成那樣啊」
「要是走到那一步,我覺得除非能夠產生私交,否則也會有麻煩的部分吧?」
的確如此,東想道。現今,雖然淺間和彌托姿黛拉都正朝著那方向走,但在那里,有主仆關系,以及從以前就有的密切交往這種牢固的關系。
但是,與此不同,
「余的立場,是獨一無二的,所以余想,是否可以利用這一點」
「可是時間長了東西也是會過期的喲……」
被她邊點頭邊這麼一說,東無計可施。只不過,
「你和大家商量過了嗎?特別是和王」
「不,還沒有」
「那麼,趁著巡回教室的時候你和他們商量下吧。因為對方可是這種事的專家,如果你有用的話他們應該會給你答複的」
米莉亞姆這樣說著,就把輪椅向前面,向東這邊轉過來了。
面對莫名其妙的東,米莉亞姆眯縫著眼睛說道。
「——到了必須動身的時間了吧?」
「啊,是啊。謝謝」
「不客氣。雖然只能到門口,我送你吧。——還有」
她歎息著,說了這樣的話。
「不管你做過什麼,不管發生了什麼,如果你要回到我們身邊的話,你就要像以往那樣做個普通人。只有這點請你和我立下約定」
要說為什麼的話,
「因為我們不干涉彼此生活的約定,已經瓦解了,再這樣下去我會很傷腦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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