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奈何
便與你大打出手吧
配點 (交涉)
●
同毛利、北條間的會議于武藏上召開的消息,就連前往諏訪的運輸艦也立即收到了。在船艦甲板上幫忙清掃的野挽,也從三科大那里聽了消息,
「……就是說對方也有了動作嗎」
朝著遠處放眼望去,天空地平線附近有個深青綠影子。
那估計就是武藏吧。
……遠離之後,看起來意外的無趣呢。
野挽他朝著替他展開表示框的少女看去。
「你叫,大*,來著」(*注:三科·大(hiro)。機關部部長的孫女,直政的後輩)
「怎麼了,小挽挽」
「……是奈特這麼教你的吧」
「Jud.,聽說你家里也被人這麼叫?」
「在家里是“兄長大人”」
話一出口,三科大的表情便僵住了。
「那個,不好意思」
「你指什麼?」
「……你平常會說笑嗎?」
「……我姑且,是有在陪弟弟看神(電)肖(視)*上的綜藝節目」(*注:神肖筐體,境界線世界的電視機)
「例如說?」
“恩”野挽點了點頭。
自己的弟弟們似乎在小等部和中等部也都交上了朋友,所以對這類節目很熟悉。
只是野挽自己也就只是陪著弟妹們看看而已。
「成員五人為了爭奪茶器認真起來拳打腳踢的”茶碗DASH”」
「──啊,上次,劇組還大膽的到地中海無人島出外景,結果給島上的野生觸手追的滿島亂
跑。不過是個逼真到讓人看不出造假的節目」
「恩……那節目到底哪里有趣了?」
三科大的表情凝固了。過了片刻低下頭去的她,頭上開始冒出尷尬的冷汗。
“這可實在是不妙”心里這麼想的野挽他,
「喂」
「──!抱歉!抱歉!!我們回去正題吧!」
被後輩體恤了。
雖然稱不上是彌補,但如果要回到剛才說一半的地方去。
「你對諏訪熟悉嗎?」
「略懂。但畢竟沒住過那──你呢?」
「以前似乎去過。其他,我在武藏上透過淺間神社跟他們通神過幾次,也從他們的網頁上獲得信息」
「那麼,還是去當地一趟比較好──不用擔心,那邊也有做生意的地方所以事情不會變得多複雜」
“是嗎”野挽點頭,然後重新握緊拖地用的拖把時。
三科大突然向他提問。
「你是怎麼看待北條·氏直的?」
「這沒什麼好說的」
野挽不假思索的回答了。
「我們立場不一樣。怎麼看人家也得立場相同。不然,只是空談」
「你當真是不苟言笑……」
「知道就不用說第二遍了」
“但是”野挽心想。
……自己還是太寡言了。
雖然感覺今天說的很挺多,但比起托利還是差的遠吧。
所以為了不讓三科大無聊,野挽繼續說下去。
「稍微做點前情提要吧,我父親是背叛了北條的人」
「話題一口氣就變得沉重了呢……但我基于好奇心問問,是怎麼回事」
「在嫡子與輔臣的擁立之爭當中賭了運氣,結果輸了」
“啊”三科大點了點頭。
「所以才改變立場了嗎」
「我父親來到武藏的願望是,”希望能夠習慣這里的新生活”」
「……我想你確實已經習慣了」
自己判斷不出是否該道謝這點還真是無藥可救。只是,
「我已經不能站到對面的立場上了──因為我已經是武藏的人了」
「那麼,把北條·氏直拉攏到我們這?」
「這是正純他們決定的事」
“那麼”三科大再說一次。
「你是為什麼要去諏訪?」
「為了更新力量」
他知道三科大想問的是,為了什麼而這麼做。所以野挽,搶在對方開口以前說了。
「為了得到破壞氏直立場的力量──不辦到這點的話,我就沒有話能說了」
●
「──來的好,武藏副會長。雖說是戰爭前的短暫期間,就讓我們加深彼此了解,來場有意義的會談吧」
「Jud.,那麼就互相談些有意義的事吧」
正純一邊這麼說一邊環顧四周。于是眼前雙手抱胸的輝元,
「沒什麼有趣的。畢竟我這邊只是裝裝門面而已」
「輝元大人!就是這點很帥氣!!」
在露天的會議場上,外交艦附隨的女人們插話進來。
毛利的外交艦屬于平船型。而且還是船體上疊架了平坦屋頂的款式。與極東標准型,在那仿佛雪橇般的平船上加蓋房屋的外交艦有所不同。
……是為了防禦嗎……。
正純現在正站在那屋頂上。長300米,寬50米左右。木板鋪成的屋頂上雖然確實是什麼都沒有,
「本來這里是拿來進行戲劇表演或露天演唱會用的。後面,不是有階梯式觀眾席的基座嘛?舞台就搭在艦首的這邊」
“啊──“正純點點頭。
「我們這邊也有類似的船艦。叫做劇場艦,而這艘船則是可以兩者兼用嗎?」
「Tes.,十四世他很喜歡這類活動。似乎相當離不開幻想和故事這類東西」
「聽說路易十四世,喜歡戲劇到了自己寫腳本出演的程度?」
話一出口,輝元便苦笑了。
「對那家伙來說,所謂的當今天下也不過是浮生若夢吧──正所謂是傲慢」
「確實是傲慢」
這是老實的感想。對方看起來也不是在開玩笑。就算看著輝元點頭的動作,也看不出虛偽或炫耀的跡象。
六護式法蘭西集傲慢,以及足以服眾之實力與曆史于一身,是在聖譜記述上注定成為霸王的強國,因此而傲慢。
……既為大國,亦為強國。
這僅僅是事實而已。
而該國首長之一的輝元,看著侍女式自動人偶讓厚實的會議桌飄浮起來。輝元對著站在她們前頭,留著金色長發的侍女說。
「先不用上椅子。等事情說定了再上也不遲」
「Tes.,公主大人──給那邊那位大人上的茶該如何是好?」
「你留在這里給她沖茶,Mouri-01」
“Tes.“侍女Mouri-01點頭了,接著她朝著後部甲板看去。
正純跟著看去,只見那里有著朝著艦內降下的搬入用升降梯。
升降梯上,有擺設有鮮花的小桌,以及堆得像小山一樣的點心堆。Mouri-01將手伸向其中一個擺放有茶具組的小桌。
隨後。
擺著茶壺與茶杯的小桌,便順著甲板滑了過來。
●
“……哦?“
正純理解到那是重力控制。
不過,精度很高。不但沒有不必要的搖晃,連速度也很穩定。
·● 畫:『太過精准了……要直接這樣狙擊嗎?瑪戈特』
·金丸子:『如果運動軌道會撞上正純的話就這麼做吧──,不過』
正純這邊立刻就看見奈特言辭閃爍的原因。
是升降梯。
小山般數量的圓桌、花瓶、點心與小吃全都從那里浮了上來。
「很好」
以輝元的聲音為信號,所有的東西全都滑行過來,正純原以為它們會直接在會議桌前減速,沒想到卻是在眼前拐彎,開始繞著會議桌飛舞。
「──」
擺上鮮花鋪上桌布,四周擺上屏風與觀景樹木,所有的擺設在最後的一次搖晃後擺好了位置。
「招待不周了」
所有的東西最後和Mouri-01的聲音一起,靜止了。
短短一瞬間,正純的眼前已經做好了茶會的准備。
接著清風徐徐吹拂,高空中的風在緩沖之下形成輕緩的微風了。
正純心想,這風到剛才為止應該不存在才對。
不知不覺間,Mouri-0已經開始將茶壺里的茶注入杯中了。她用重力控制將茶杯托上會議桌,
「要為那邊幾位准備什麼呢,輝元大人」
「也給他們沖茶吧。雖然時間很短,但是依然會渴」
她對著正純背後這麼說,在那里的一群人是,
·副會長:『赫萊森、淺間跟彌托姿黛拉嗎,來的人挺多的』
·俺 :『我我我!我也在哦!看不見?這里?這邊?』
赫萊森頭也不轉直接朝旁邊賞了一拳。
發出響亮的聲音,讓正面的輝元點頭。
「挺有兩下子嘛」
赫萊森點頭。
「目前關節技也有所涉獵。在通神帶上找到相關的網站」
「那個,這意思是我馬上就要被施展那個通神帶上寫的招式嗎
?」
“嘛,常有的事”一邊著麼想,正純朝著前方看去。
「貴方呢?除了你以外還有其他人會出席這場會議嗎?」
「雖然我會讓Mouri-01留下來擔任輔助,但底下有很多我的人所以沒有問題。再來就是──」
輝元朝著升降梯的方向看去。
到剛才為止,都堆滿小桌組和鮮花的地方,現在則是出現了幾個人影。除了保持被滯留在那里的椅子以外,還有帶著忍者型嬌小走狗的,
「──北條·氏直」
「Tes.,──好久不見了,武藏副會長」
「我!還有我我!之前見過面!」
氏直轉頭看向笨蛋,但過了片刻,她便皺起眉頭。
「……恩?」
·赫萊子:『不在記憶范圍內嗎。終究只是賣不了幾個錢的搞笑藝人程度的沖擊力……』
·俺 :『等等──!老子連開場段子都還沒說完!』
“沒辦法”正純想著打算打圓場。畢竟放著這人不管是最危險的。
所以,正純一邊回想當時的事情一邊開口。
「你看,在IZUMO的酒館和義經她們見面的時候,不是有個奇怪的全裸嗎?丁髻*的那個」(*注:日本武士的一種發髻,丁髻梗請詳見三卷上)
「啊,經你一說」
氏直點頭了。隨後笨蛋站在左舷甲板上,朝著那邊眼下可以看見的武藏這麼說,
「怎樣──!我的全裸所擁有的名片力!脫衣外交懂嗎!」
隔了三秒左右,笨蛋的太陽穴被從武藏那里飛來的彈丸給橫掃了。
●
·● 畫:『咦,沒射中。瑪戈特,剛才是怎麼一回事?我給黑娘設定錯誤了嗎?』
·金丸子:『恩──高度對上了地軸影響也算進去了,大概是被對面的大氣調整給錯開了吧』
·俺 :『等等──!你們是打算殺了我吧!』
·立花嫁:『不,我想剛才那發就算打中也只會在空中轉三圈吧』
·立花夫:『哈哈哈,誾桑,真是保守的估計呢』
●
正純覺得自家這群人實在是太平常心了。
先不管那些人,只見氏直將肩上的兩柄大刀卸下,擺在升降梯椅子上,腰上留著的兩柄則重新裝置在裝(Hard)接點(Point)上。
……是意味著雖非迎戰狀態,但也沒有松懈警戒的意思吧。
北條那邊估計也有著自己的小盤算。
所以正純姑且向她開口提問。
「P.A.Oda的瀧川呢?」
「在獨自行動著」
輝元聳肩後這麼說。
「P.A.Oda不管是對毛利還是北條而言,原本都是敵人?但是,為了我們這邊的利益,就稍微援助一下瀧川打算進行的曆史再現,僅此而已。
當然,如果武藏的戰力在途中被削弱了,對我們來說也算是有的賺了」
果然毛利是與我方敵對的嗎。那麼,
「關于將我方視為羽柴勢力來進行備中高松城之役的理由是?」
「那幫人現在正在進攻六護式法蘭西。從曆史再現的角度來看可是足夠違法的行為。明明是我這邊想要搞備中高松城之役,卻放了我鴿子。
所以我這邊,也為了已經准備好的備中高松城之役,要求武藏做為P.A.Oda的代理──畢竟這時期,松平陣營應該還在和羽柴陣營聯手才對」
……真快。
正純心想“會議已經正式開始了嗎“。
或許是被人猜到她的想法,一旁的表示框,傳來了訊息。
·未熟者:『對方開始向我們施壓了』
·貧從士:『咦?什麼意思?剛才的對話純粹只是在確認現況吧?』
並非如此。
·副會長:『剛才毛利輝元說,備中高松城之役由于羽柴不在這個現場,所以選擇了此時期“居于羽柴麾下的松平“』
不曉得是不是因為聽懂了自己所說的話,一瞬間,大家都停止回複了。
過了片刻,彌托姿黛拉說。
·銀 狼:『也就是說……我們,原本應該是要臣屬于羽柴才對?』
·副會長:『沒錯──換句話說,他們是在暗指我們,也某種程度無視了曆史再現在采取行動──所以對一些小事就睜一只眼閉只眼吧』
正純覺得這還真是強勢的交涉。
「總之,人都到齊了吧」
氏直走過來這麼說。她在會議桌的對面,輝元身旁有段距離的地方站著,表現出並非同盟,僅是站在同一邊的這種立場。
看見了氏直所選擇的站位以後,輝元雙手抱胸說道,
「那麼,因為我不擅長複雜的事,就這麼簡單的開始吧」
輝元吸了一口氣,然後她這麼說。
「你們在馬格德堡和安娜聊了很多吧?」
「Jud.,──確實很多」
所以才有今天的成果。
輝元仿佛理解這點一樣,深深地點頭。
她雙眉微豎,雙手抱胸,然後慢慢開口。
「可以當做沒那回事嗎?」
●
“咦?“彌托姿黛拉心想。
……現在不是要在明天的戰爭上取得三方的共識嗎?
然而為什麼會突然在這里提到馬格德堡的機密會議。
「你們耳朵掏乾淨聽好了」
輝元放開環抱的雙手,指著她左邊的西方天空。
「你們嘴上說要阻止羽柴,可那羽柴已經打到咱家門口啦」
●
·Bell :『街、街坊鄰居……?』
·貧從士:『雖然聽上去很像那回事,但我想應該還是不一樣吧』
·賢姐樣:『但仔細想想羽柴真的攻過去了呢』
·赫萊子:『加油吧正純大人,開局就被逼到牆角了呢』
·副會長:『你們也太開心了吧!!』
·義 :『給我等一下──,我在偷看,沒有問題吧』
·副會長:『恩,沒有關系。畢竟這是關系到關東的案子,有你在場的話會比較好說話吧,里見學生會長──然後,怎麼了?』
·義 :『我們武藏可是因為馬格德堡的會議才跟羽柴敵對的。為了在威斯特法倫會議上得到歐洲列強的支持,才聽了他們的提案,追討給歐洲帶來危險的羽柴他們』
義康提出了異議。
·義 :『那他們憑什麼拿這點來指責我們?跟羽柴杠上的六護式法蘭西為什麼要拿這種事情來拘束我們?』
正純看得懂她想表達什麼以及其背後的含義。
輝元現在說的話,就像是在說是武藏給六護式法蘭西惹出了這些事情來一樣。
可當初明明是他們慫恿的,如今卻拿來指責武藏。
義康想說的是,這種做法難道不會太卑鄙了嗎。不過,
·副會長:『這就是國家間的政治,里見學生會長。』
也就是說,
·副會長:『因為我們接了他們的提案,所以之後責任全都在我們身上。
在對任何事情都做好心理准備的情況下,就算是被提案人給背叛了也應該在預料之中。
假如有什麼差錯,也是我疏忽所造成的責任』
所以,正純這麼說了。
·副會長:『──這點程度還只是問候罷了。你們仔細想想。對方剛才不是才說,要我們不追究毛利做過頭這件事。毛利這可不是在威嚇,也不是在警告。雖然表面上強勢,想要讓這場國家間的交涉聞起來嗆些,實際上是在跟我們低頭。
這個,你知道叫啥嗎?』
·俺 :『……鞠、鞠躬?』
·副會長:『虛榮你這笨蛋』
·俺 :『管人叫笨蛋的才是笨蛋!嘿嘿,正純是笨蛋~!!』
一認真跟他說話就蹬鼻子上眼了,還是別管他了。
只是,正純心想。昨晚才想著要把照著安娜要求“把羽柴給逼死了“這件事來當做交涉材料來跟歐洲人邀功。可這下子,
……居然要把安娜的交涉一筆勾銷嗎。
●
“那麼”,正純在心里揣摩著毛利為何會變心。
……可他們也真的被羽柴給打到家門前啦……。
這麼一想還挺理所當然的。
……還是正因為這樣才將錯就錯嗎。
正純,歪著頭敲了表示框。
●
·副會長:『喂,會計,你能給他們磕頭*嗎?』(*注:土下座)
·○紅屋:『哈!?頭這種東西是發自內心才能磕的,可不是你用強就行得通!你口袋里有多少銀子!?多少!?』
·副會長:『那算了』
·禮贊者:『好快!好果決貧多君!』
●
正純做出會計派不上用場的結論。
但是,假如毛利這趟是上門來抗議羽柴進攻他們。
·副會長:『這是抗議*的交涉嗎……』(*注:抗議在日語發音與廣義相近,至于廣義的交涉請見上一
章)
·銀 狼:『正純!有好好地打出漢字真是太好了!』
這不是很普通嘛。
但是,正純陷入思考。把安娜與武藏達成的交涉一筆勾銷的話,那就是對方已經不期待靠我方來逼死羽柴了。此外,六護式法蘭西那邊,太陽王正在迎戰羽柴,也就是說,
……意思是沒有靠交涉來讓羽柴退兵的打算嗎……。
「也就是說……怎麼回事,毛利輝元?」
「Tes.,你應該懂吧?契約不履行──你們沒能阻止羽柴,就是這麼單純的事情」
“不是”正純在心里咋舌。現在輝元不正面回應她問題的原因。
……她還藏著什麼……!?
然而,輝元動了動手指,用指尖在桌上輕輕敲了敲。
「你們沒有履行契約,所以安娜和你們交換的約定也不算數了──在威斯特法倫會議上站在你們那邊,當初是這麼說好的吧?」
●
在武藏野表層部中央曾經是學生長屋*的地方。(*注:長屋,日本古代的長排式廉價套房住宅,武士長屋即是給下級武士居住的地方,在這里是學生宿舍)
由于幾天前真田的地龍虎秀在這里大鬧了一番,導致大半房屋毀損,眼下正在進行大規模的修複工程。
施工順序基本上是拆除位于中央的橫街區模塊直到地下三層,然後將街區連同導引骨架整個更換掉。為了避免疏忽導致的事故,起初的拆卸工程花費了相當多時間,
「組裝工程開始以後就變快了呢」
大久保頭上插著工程用的黃色發簪視察著工地現場。
四周充滿鋼鐵碰撞與焊接的聲音。大久保聽說,由于導引骨架與橫街區的組裝需要先將破損建材全都運出才能開始,倘若先從外側開始施工整個行程便會延誤,所以目前施工聲響都是從中央部分傳出。
現在運輸艦使用懸吊式運貨托盤將一部份打通式自然公園,朝著武藏野上頭空著的大洞垂降下去,公園上頭已經栽好了樹木。
自然公園為了引入日光所以是一部分打通了,可這樣卻讓那里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坑。
“真大”大久保仰望天空自言自語。
天上還沒到頭頂的地方停著毛利的外交艦。
現在咱家的副會長應該在那上面開會,與毛利、北條的代表討論明天的戰爭才對。
大久保沒有在看通神上的實況轉播。
⒏BοoK·сOm
本來代表委員長就是個不上不下的職位,雖說是與特務同級別,但實際上還是得在那些職位者底下干活,嚴格上來說權限比特務還要低。而且,
……讀副會長的開會記錄時常會讓人懷疑她腦袋是不是有毛病……。
還是等塵埃落定以後再聽取報告吧,看現場的話自己絕對會抓狂。
當然,大久保雖然是這麼想,可同時又覺得,
「如果是副會長的話,應該能辦好吧……」
她一邊說,一邊拿下掛在腰上裝接點的竹筒水瓶。
夏天到了。
工地現場日曬強烈讓人口渴。
一邊聽著周圍傳來的大錘聲,她一邊將母親在家里做的柚子味運動飲料喝下去。
柑橘的酸味與柚子獨特的苦澀伴隨一抹蜂蜜甘甜傳達到喉間。
聽著蟬鳴大久保心想“,已經到了這個季節了嗎“。
「大小姐!失禮了,我是加納!副會長在上面把事情搞砸了!對方說因為羽柴打了過去所以威斯特法論會議就不給我們站隊!」
飲料從大久保嘴中噴湧而出。
●
·長安定:『副會長你干啥了!!』
正純心想,到底還是給不需要知道的人給知道了。
大久保在很多事情上都很細心,但卻用同樣的標准要求別人,這可不好。
因此正純專心看著輝元,不去理會在那邊大呼小叫的表示框。
……羽柴入侵確實是我們的遲延所導致之契約不履行。
那麼眼下該怎麼走。
照這樣下去就沒辦法達成當初目的,在威斯特法倫會議上得到援助。
這換句話說就會變成在會議上立于不利的立場,不過,
·長安定:『你這是政治上的誤判副會長!你的危機!從馬格德堡後就一直帶大家戰爭戰爭的豈不都白費了嗎!你准備好辦後事吧!』
·副會長:『恩,那前陣子認同我判斷的你也得想想後事該怎麼辦了吧?』
·長安定:『……咦?』
·副會長:『你在咦什麼──這不是明擺著的嗎?你上次在臨時學生總會上和我相對的結果,不是承認我的說法嗎?』
換句話說,
·副會長:『我下台的時候絕對會拉你下水的──不想那樣的話就針對輿論想三個左右的處理方案過來吧』
·長安定:『無、無恥!這簡直喪盡天良!』
這丫頭嘴上這麼說但還是會去做事吧。
有個能干的後輩真是謝天謝地。
「……那麼」
得想想辦法對付毛利不可。
目前可以想出幾個借口,但在那之前,
「我有話想問毛利」
正純慎選了用詞以後這麼說。
「假定,武藏當真沒有履行在馬格德堡訂下的契約,」
「喂喂,你這是吃了熊心報子膽,接著呢?」
正純把惱怒吞回肚子里繼續說。
「──屆時,毛利想對武藏要求什麼?」
●
輝元的感想是“竟敢來這招“。
假如她剛才是問“屆時,毛利打算怎麼做“的話,
……我就會用“老娘怎麼可能跟你說毛利的方針“然後終止這個話題。
結果卻不是這樣。武藏副會長在用詞上花了點心思,把她們武藏給插了進來。而且還是問
屆時“要求什麼”。
這是在問,毛利有沒有打算要求武藏給付契約不履行的代價。
如果輝元在這邊什麼都不說,就等于是自己放棄和武藏討公道了。
相對的,倘若要求什麼,武藏就會針對那項要求提出對策。
就二選題而言相當不錯。
這種應答手法,是在承受攻擊的同時確認對方意圖,並將多余心思全部舍棄。
……小國之術。
周旋至千鈞一發之際為止,戰戰兢兢的度過難關。
這是將求生方策精煉至極限方可成就之手法。
往好的一面看,是鍥而不舍。
往壞的一面看,是風險高又煩人。
輝元了解到這對手不好對付並在心里深吸了口氣。
「難怪安娜會看好你」
松平正逐漸成為大國,然而身為該國的舵手卻于交涉上以防禦為主,並且是咬緊對手的發言,一點一點壓榨價值的交涉方式。
……不,還不僅如此。
單憑防禦可治不了大國。
在逐漸擴張為大國的交涉之路上也必然需要主動出擊。
那麼,他們會在何時出擊呢?
輝元思索著並發話了。
「我非得對無法阻止羽柴的極東提出一個要求不可」
那便是,
「請你們將松平做為極東盟主支配極東的曆史,移交給六護式法蘭西」
要說為何,
「你們沒辦法阻止企圖支配極東的羽柴,那麼就不可能讓你們掌管極東了」
●
『給我老實聽著』
太陽王在巴黎中央的大宅“羅浮宮”屋頂上,聽著輝元的聲音。
『明天咱家的笨蛋太陽會打倒羽柴,如此一來安娜和武藏交換的契約內容就沒有意義了』
她沒有接著詢問對方是否理解。
但太陽王卻靜靜地說了。
「我知道,輝元。你這是在對咱們說」
『六護式法蘭西與毛利才是當今最強。我們已經超越了前任總長安娜的擔憂朝著下一個舞台前進了。』
所以,
『你們已經可以把征服世界什麼的交給我們,交出全權到旁邊歇著去了,武藏』
●
正純聽完了輝元的話。
……無話可說。
如果拿羽柴當基准來判斷有沒有能力掌握世界,那對武藏來說很不利。
反過來說,這對明天要在巴黎與羽柴決戰的六護式法蘭西而言是個機會。
因為對他們來說眼前的局勢是有利的。
原因是,
·未熟者:『明天的結果都還沒出來就在那邊說大話。但就因為結果還沒出來,這牛皮怎麼吹都可以』
·赫萊子:『哼哼……也就是說明天給羽柴大人加油比較好?』
·金丸子:『這意見會不會太有創意了?』
不過確實如此。
這場與輝元的交涉相當棘手,由于對方是拿曖昧未定的未來當做擔保來支持自己的論點。而且……正因為是“虛榮“反而難解。
正純思量著虛榮這兩個字。
假如這只是自我膨脹以向他人提出要求的話還有拒絕的手法。
但對手是輝元的話,她就不只是自我膨脹,甚至當真認為自己有膨脹過後的斤兩。如此一來,她的說法在她本人的思考邏輯上已經沒有破綻,所以正純也無法反駁。
若有能夠對目前的輝元產生有效打擊的論點,
·副會長:『要是我有辦法講“你這話還是等明天結果出來再說“就好了』
·淺 間:『明天我們這里也要開戰,狀況也會出現變數』
·銀 狼:『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更重要的是,這是“現在“的會議』
沒錯。
在獲得有利的時間與局勢之下,虛榮的輝元這麼說。
「──如何武藏。把你們的力量交出來,那可是安娜借給你們的力量」
「我想問個問題」
正純對著輝元這麼說。但是,
「不行──這可不行,武藏」
輝元笑了。
“聽好了?“她接了這句話之後繼續說。
「──剛才是你問我,而我回答了。所以現在輪到你回答我的問題了……那麼,你們打算怎麼辦?要交出全權嗎?」
「──拒絕」
正純不假思索的回答。
「讓羽柴從曆史再現上退場,以及威斯特法倫會議上的支持,這兩件事都還沒完呢。所以聽好了毛利輝元,我們沒有把全權交給你的打算」
●
「你在說啥?」
正純靜靜的聽了輝元的回問,沒有多說。
「羽柴可是打到我家門口了,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問你一個問題」
「你還要問嗎」
「沒錯──為了不讓你丟臉」
這句話讓輝元皺眉了。
不過,估計是輝元也有點興趣,她像是要催正純繼續講一樣抱胸點頭。
而在獲得她的許可之後正純開口了。
那是問話的口氣,
「──毛利現在在哪里?」
●
氏直在心里贊許武藏副會長的話。
……居然挑這里來做文章嗎。
照常規的辯論手段,這里應該主張“毛利還沒和羽柴分出勝負,所以到明天有結果以前都是無效”來否定輝元拿未來當作立論基礎的說法。
畢竟輝元自信的來源就是建立在,武藏沒能阻止羽柴,以及明天的勝利,這兩件事上。
拿沒有定下來的事情當前提來擬定計劃,根本就是賭博。
所以正常來講應該是指出這點來建議輝元……只是那麼干的話就等于是開戰了。
毛利是來這里參戰的,而輝元之所以會在這里召開會議,只是打算嘗試看看是否在戰爭之前有能夠靠交涉來解決所有問題的方法。
假如不可能就開戰。
但是武藏副會長避免了那個風險。
沒有否定輝元的論點,反而從別的角度戳到了痛處。
「毛利現在在哪里?」
她這問題的意思很簡單。
毛利在“這里”,那麼。
「在西邊的那個可是六護式法蘭西,不是毛利?」
武藏副會長繼續說。
「既然西邊的那個不是毛利──那麼打到西邊的自然也不是羽柴。你說對不對?」
這是詭辯。
氏直覺得,武藏副會長這是打算有樣學樣的亂套名目鑽空子。既然輝元拿空話當劍使,那武藏副會長也就鑽理論的空子來硬的。
……真是亂來……。
但是武藏副會長的追究讓輝元做出了一個動作。
她左右搖頭這麼說。
「很遺憾你這話說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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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元在武藏副會長的面前張開雙臂。
「聽好了?老娘可是特地跑來這里,和身為羽柴代理的你交涉了……這意思你總該懂吧?」
輝元緊盯著武藏副會長,
「如果西邊那個不是羽柴的話,我們大可接受那種狀況。你是明白了還說這話嗎?武藏副會長」
輝元吸氣。
她開口提醒不了解現況的對手認清現實。
「聽好了?」
她給盯著對手看的雙眼注入力量,用丹田之力發聲。
「我家太陽王罕見的說要使出全力打倒羽柴。
然後那個笨蛋也想了很多手段等著對付他們。
──也就是說,因為羽柴無視了曆史再現攻打巴黎,因為羽柴沒有老實的干事,所以咱們才會在這里由你們當對手來搞毛利入侵這件事。啊,不對,毛利是被人入侵的──我、我可不是在講黃梗!!
你們能夠和我們打對台也是因為西邊的笨蛋搞了些笨蛋事出來的緣故。
給我搞清楚狀況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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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純聽完輝元的大喊,不給人察覺的倒吸了口涼氣。
……居然在詭辯上面建立起正論反擊過來!
正純撐著在肩膀上發抖縮起身子的月輪,一邊重新評價了輝元。
這個人不是單靠胡言亂語來壓倒對手的類型。
在她虛榮的背後有著紮實的攻防理論支撐著她。
發覺事態不妙已經太遲了。
輝元她響亮的拍手,仿佛是要當做信號一樣,接著這麼說。
「聽好了」
輝元透過分開的手掌間五指的縫隙,看著正純這邊。
「現在我們這場會議還有入侵毛利,全都要感謝我家笨蛋才能實現。
我的虛榮,笨蛋的傲慢,才爭取到了現在的這段時間,武藏副會長你是打算浪費掉嗎──說說看?」
「那我就說了」
正純抱著月輪,不是因為月輪可愛是因為它跑了就麻煩了。至于為什麼麻煩,
「你是笨蛋嗎毛利·輝元……!!」
正純提高音量。
「你說羽柴打到你家來!?這種蠢事的真相我當然知道!
你們這幾天面對羽柴的入侵不是連點像樣的防禦戰都沒打嗎!」
·不退轉:『啦,前天我們做的分析派上用場了』
·立花夫:『誾桑這真是太好了──武藏副會長把那分析當做武器了』
正是如此。
這陣子都在追蹤六護式法蘭西的動向。
針對羽柴入侵這件事也確實掛心過,但沒想到,
「連守都不守就讓人家打到家門前,你笨嗎!估計是因為你要來這里所以分散戰力,而且為了不讓她們察覺你跑來關東,刻意把羽柴大軍引入六護式法蘭西境內吧!」
月輪雖然用炸毛來表達恐懼,但正純摸背安撫它。
抱歉月輪,但面對這個對手絕對得這麼對付不可。
也就是,
「──你這蠢貨!」
互相傷害*。(*注:原文打擊戰,這個名詞本身是武藏特有節日,內容是全船的人可以在那天不問愛恨親仇見人就打,當然只限用拳頭。而正純登上武藏的那一天正好是打擊戰舉行……詳見外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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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純緊握右手這麼說。
「你的所做所為根本是陷自己的根據地于危險之中!我們怎麼可能把世界的全權交給連這點破事都不懂得人!」
「你還真敢講」
輝元將張開的兩臂擺到背後,然後用右手指著正純這邊。
「明明是托安娜的福你才能活命的。你就那麼想要世界的全權嗎!」
「那個時候你們也在龍脈爐的爆炸范圍里!淺間!」
「──是、是!」
送到正純手邊的表示框上顯示著當時狀況的概要。
概要圖上將馬格德堡及其周圍用紅色塗滿的地方是,
「看!這就是那顆龍脈爐的爆炸預測范圍!你們當時在這里!你們也是被安娜給救下來的!」
6-19-1
·淺 間:『下、下次要這麼搞之前先給點暗號!都嚇出病來了』
·副會長:『不,我也不確定這些人當時在不在波及范圍內就說出口了,沒想到居然真的中了』
·約全員:『別搞事!』
但眼下只能憑著一股勁蠻干了。正純揮下緊握的右手,輪到她手指輝元。
「毛利·輝元!」
恩,該說些什麼來著?,對了。
「我們到現在還在緊咬著羽柴不放,沒錯,是現在進行式!可是都因為你們干了些多余的事搞的羽柴都深入你家了。你們桶的婁子我們不負責!這就是我方見解!」
·貧從士:『咦?所謂國家間交涉不是什麼都可以嗎?』
·未熟者:『所以才說是“見解”?當依循國家間的規則而產生不合理的事情,便以“見解”的形式提出不能接受的理由。
換句話說,“見解”就是拿來終止話題用的』
·眼 鏡:『圖森,我可以去搜尋一下你這段是從哪抄來的嗎』
·● 畫:『,不好意思我這邊已經查到了──地址傳給你』
·未熟者:『你們為什麼在互相聯絡!!』
友情誠可貴,外交勿擅搞。
總之,正純先在這里喘了口氣。
……就算是“見解”也不能濫用。
凡事都用“見解”來逃避便等同于不遵守國家間規則。
剛才提出的“見解”不但是我方所能提出“最不講理”的論點,也確實把無法接受的理由明示了。
不會對毛利自掘墳墓的行為負責。
可接下來同樣手法就不好使了。所以,
「假如閣下與我方見解不同的話,那便只能改日再議了」
關于羽柴入侵的議題就在這里打住,如果有不同意見就等到明天以後再說,假如是那種狀況的話就可以談了。然後,
「──如何?」
這下就打亂了對手說話的節奏,把羽柴入侵這個著眼點給取消了。
至少正純自己是這麼覺得的。
但是,輝元笑了。
「把羽柴引進家里是我們的錯?這不明擺著的嗎,用不著你說。可我們就是有那麼做的理由,有那麼做的正當理由」
……啥?
居然說毛利自找死路的行為是有理由的。
正純稍微站挺了點思考,可在她沒注意的時候有個人影站了出來。
是赫萊森。
她舉起右手。
「那理由赫萊森明白」
「赫萊森你明白嗎?」
“Jud.”赫萊森點頭。然後她對著輝元開口。
「──是暑假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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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s.”輝元點頭。
「沒錯,就是暑假。大家都知道太陽王很鬧騰吧?武藏你們和六護式法蘭西、毛利、羽柴、P.A.Oda全都馬上要進入全國性的暑假了!進入暑假之後就會因為學業優先導致所有國家間政治活動暫停。但是──這是除了曆史再現以外!」
所以,
「我們之所以把羽柴引入國內,正是因為判斷有必要將入侵毛利的曆史再現在暑假以前結束──只不過在知道可以把入侵毛利和圍攻小田原合在一起再現,戰場就改到這里罷了。羽柴就是沒能察覺到我的想法,不小心入侵巴黎了」
正純知道,這種理論只要搶先說出口就贏了。
因此輝元才會這麼說。
……為此而存在的虛榮……!
輝元是在心里咬緊牙根讓自己擔起這個責任。
所以她現在該做的是證明自身的正當性,以及追究武藏沒能壓住羽柴的責任。也就是,
「羽柴的行為到途中為止都是正式的入侵毛利的曆史再現。並且有聖聯認可。然後之所以會發生這種事──不就是武藏沒能壓制住羽柴嗎?」
說完之後,輝元用右手猛拍會議桌,桌子發出響亮的聲音。
輝元大吼。
「怎樣!?要逃避嗎武藏──你們要怎麼負起羽柴入侵的責任!?」
武藏副會長被這麼逼問之下,沒有動作。
但她並不是因為恐懼或緊張而停止動作。
她張開手邊的表示框,深呼吸然後默默的緊盯著輝元。
……有什麼打算。
表示框上似乎寫的各種情報。她不時會看准時機般瞧上一眼便是證據。
敵人的戰意尚未消失。
輝元忍住自己的嘴角不使自己笑出來。
隨後,來到武藏副會長身旁的武藏公主,舉起推開總長的右手。
「請允許發言,輝元大人」
「恩?你想說什麼?」
“Jud.”武藏的公主這麼說。
她在自己與武藏副會長的目光注視下,面無表情的開口。
「現在,由赫萊森來回答輝元大人所說的話吧。由于“暑假”這個正解由赫萊森所說中了」
這也就是說,
「這場交涉──由赫萊森所屬的武藏獲得一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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