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中 第三十三章『路上會議的參加者』

並不是要總結什麼

而是要否定什麼

並且共享什麼

配點(國家間)



青雷亭總店的前面。人們安靜地進行著會議和用餐。

這並非是出現了沉默。武藏、北條和毛利正聚集在各自的陣營里,對會議進行著最終的確認。

其中,北條•氏直一邊和小太郎、氏照、幻庵這三個人,互相討論著自己的要求,一邊這樣想道:

……西餐餐桌的旁邊可真好啊……。

北條是印度諸國聯合。

雖然連吃三天咖喱等等都是小兒科,但作為飯食,北條這塊土地一般也提供極東式的日餐。

而且氏直自己現在所處的近旁,是以日餐為中心的飯桌。一眼望過去,她總覺得桌子上擺的,似乎都是些“換湯不換藥”的飯菜。

仔細想想,不僅食材用的是關東的,烹飪也基本上是武藏的,所以基本上和北條一樣都是以關東為基准。

在氏直看來,這只不過是些有點怪異的本地食物。

雖然氏直覺得到了餐後甜點時間這些會有所改變,

……真可惜。

「氏直大人!所以啦。關于戰後的穩定還是要——」

「小太郎——因為北條會被解散,所以這樣就可以了吧」

「氏直大人!氏直大人!感覺您從剛才開始就在敷衍我啊!」

食物的影響真可怕。

……但是,要說西餐餐桌在哪里……。

是在武藏那兒。

毛利的餐桌上淨是些日西合璧的食物,那一定是武藏的菜肴吧。

氏直看看餐桌和各個陣營的布置,這樣想道。

……武藏方面,明明該多考慮下各陣營應有的飲食才對的……。

不過細細兒想想,因為是氏直他們自己擅自定好位置的,所以氏直也覺得武藏方面沒有過錯。可是,即便如此,氏直怎麼也無法接受武藏方面占住西餐的地盤。

武藏方面理應顧及別人、待在日本菜的地方吧。



正純邊做會議的准備工作,邊想。

……總覺得,北條•氏直好像在瞪著這邊……。

可是,因為她總是低垂著視線,所以,瞪這種字眼不合適。

而且,正純還這樣想。

正純想到他們自己挨著的餐桌,

……日餐餐桌會更好呀……。

正純也吃得下西餐。可是,稍後要開會。她想避免肥膩的東西在嘴里留下味道。

但是,周圍的大家全都坐到了西餐餐桌旁邊。

六護式法蘭西那群家伙們,把飯菜也帶進來了吧。先是彌托姿黛拉被肉吸引住,然後二代迷上了意大利面。極其入迷。于是大致的勝負就定了,然而淺間卻似乎在勸阻大家一樣:

「瞧,要是那麼狼吞虎咽地吃個沒完,待會兒會消化不良的喔?」

「可是淺間大人,只要占據這西餐餐桌,甜點時間就是西式甜點。托利大人給的香濃奶油、水果餡餅和冰淇淋等,您要來點嗎」

赫萊森的這番話,讓淺間軟下來了,大局已定。

沒法子,正純自己正把色拉和火腿夾在面包里吃,可是,

……北條果然在瞪著這邊啊……。

正純嗯了一聲,緊張得吃不出來味道,同時她想道。

……毛利方面,有好好在准備會議吧。



……肚子餓了……。

輝元空對著飯桌上的“武藏料理”,卻什麼都吃不了。

……武藏副會長,你這人真是,不要我們剛來你就說「開會了」嘛……。

因為Mouri-01的那些人已經對現狀把握進行了確認並開始做講解,所以立餐時間完全被改成了講授時間。

「——因此公主殿下,我們的備中高松城之戰,基本上是兩次戰役。換句話說,因為戰爭的輸贏所帶來的權益交涉有兩次,所以我們想要對此巧妙地加以利用——公主殿下?」

「啊,我在聽我在聽」

顯而易見她根本就沒有集中精神回答。

輝元覺得,邊在心里叫喊“我想吃——”的同時還要邊做准備,真是太嚴酷了。

……因為武藏方面的飲食,也是日西合璧的呀……。

就輝元個人而言,現在是日餐時間。

不管怎麼說,離開六護式法蘭西以後,她就只吃西餐。

因為毛利的土地,受六護式法蘭西的臨時統治。

因為基本上,“狩獵館”內西餐為主,所以這次東行的路上,盡是西餐。

輝元出身極東,雖然她也能吃六護式法蘭西的菜式,但她也喜歡極東菜。

而且這次,因為是在武藏這邊舉辦立餐派對兼會議,所以中午的會議之後她什麼都沒吃,就到這里來了,可是──

……讓我在這里空等嗎……。

「嗚……」

「輝元—。你在生氣嗎?」

輝元並沒有生氣。

她只是肚子餓了。

待會兒吃。一定會吃。絕對要吃。

這種信念會變成此後會議的動力來源吧。

擺在輝元他們面前的,如果可以是日餐餐桌就好了。不過,武藏料理好歹也是日西合璧。

在這里確實也有日式風味。就當是這麼回事吧。

乍一看,這也許很適合既屬于毛利又屬于六護式法蘭西的自己,而輝元會這樣想,可能是因為空肚子容忍了一切。

……哎呀,那里的中型煎魚卷,絕對要留到最後吃。

花生醬拌煎豆腐,一定很好吃吧。

哎呀,那里的芥子燉豬肉雖然看樣子很像是西餐,但也想把它一股腦兒吃到肚子里。

總之,肚子餓了。

造成這種狀況的人到底是誰呢?

……是武藏副會長啊。



正純邊准備會議邊想。

……總覺得,毛利•輝元好像也瞪著我這邊……。

她確確實實瞪著這邊。正純頻頻跟輝元視線相對的時候,輝元還會投來目光,她那眼神讓人想說「別看我啊」。

•貧從士:『那個,副會長?怎麼了嗎?』

•副會長:『不,沒什麼……』

•蜻蜓切:『正純,每次你要吃什麼東西的時候,輝元公好像都會瞪你是也』

•不退轉:『該不會是你有什麼地方不禮貌吧。比如張嘴嚼』

•副會長:『不,我沒那麼做。而且我也沒有舔筷子或者用筷子來回戳——因為是叉子』

•赫萊子:『——來,現在是評分時間』

•副會長:『剛才那句才不是什麼開玩笑啦!』

•俺 :『因為是叉子』

•副會長:『你、你好煩啊……!』

正純剛在表示框里凶,她身邊的淺間就苦笑了。

「會議前,我覺得先吃飯比較好喔。這是我做的豌豆湯和肉末蕪菁。還有——」

淺間說著,就把烤雞肉放到盤子里。這不是普通的烤雞肉串。而是被細細地切成了稍粗的長條,在那上面,

「托利君叫我們澆上辣根*沙司吃。——然後,吃完那個吃這個」(*注:又稱西洋山葵,產自東南歐,除歐式牛排常拿來當佐料以外,也是市面上大量廉價山葵醬替代日本山葵的原料植物)

淺間遞過來的是拇指大小的紙包。數量有三包那麼多。

「……這是什麼?有點像白豆沙棒」

「這是把杏仁粉跟薄荷、蛋白一起攪拌制成的薄荷風味的杏仁蛋白膏。托利君還說,待會兒要開會的話,就暫且拿這個當最後一道菜」

•● 畫:『啊,那是青雷亭總店的稀有點心!熬夜的時候吃,嘴里會很清爽吧』

•金丸子:『噢噢,正純,這就是臨戰態勢吧?』

“原來如此”,正純點了點頭。

反正就是很好吃吧,正純總感覺有些無法釋然,她把那東西塞進腰部的夾層袋里。

然後,正純嘴里吃著東西,休息了一會兒。蕪菁的味道不錯啊,她邊想邊說:

「——那麼,我們去開會吧」

仔細看看,兩國代表果然在瞪著這邊。



「你好——不對,晚上好—,您今天休息嗎?」

天空下,從遠處傳來榔頭聲。然後,沐浴著臨近黃昏的夏日陽光的武藏的上方,響起了說話聲。

多摩表層部。在商店街的一角,站在敞開的門前的人,是穿著襯衣的歐利歐特萊。

她張望青雷亭。亦即,BLUETHUNDER的房屋內部。

店內兼作面包店和小吃館,現在,沒有一位客人。只是,從里面傳來烹調的聲音、鹽和油的煎炸味道以及──

「啊,老師,——咱家那些,怎麼樣?」

「嗯,是說托利和喜美嗎?」

「不不

,我是說帶去移動教室的我們店的食材」

用雙手端著熱氣騰騰的大湯桶的人影,說著就從里面過來了。

那人是店主。她用附帶了握力強化結構的連指手套,把湯桶放到櫃台前面的地板上。地板上邊擺放著劈柴作為緩沖材料──

「喲、……嗨」

在放置的湯桶的底下,劈柴發出吱呀的響聲,冒出了幾縷白煙。

桶里面裝的是煮成黑色的、冒泡的黏糊糊的東西。這香味是,

「啊,半釉汁……。真是相當濃厚啊。葡萄酒的味道很重……」

「這是用比較少的水做的。大約是七倍的濃度吧。這種狀態,攪拌已經很困難了,我都是用店里的短刀,像切割東西一樣攪拌的。」

“真了不起”,歐利歐特萊贊歎地看向沒有放面包的櫃台。

然後,她指指開著的門,從那里傳來施工的聲音。

「這個,是這邊的嗎?」

「Jud.,那是給施工人員的慰勞品。在工商團體的指揮下,各店鋪正往工地配給食物。今天由我們這伙人負責,做燉菜的原料。

——計劃在工地上往別的鍋里燒開水。把這個稀釋使用。其他店鋪則制作湯材,和這個加到一起」

「還要幾個?」

「還要四個吧。有兩個已經裝好了,會依次讓人拿過去的」

“啊呀鬧騰得真厲害啊”,店主說著交叉起雙臂。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想幫助托利和喜美他們。所有剩下的面包,我都讓赫萊森拿走了,這樣可以嗎」

「也幫我們大忙了。中午成瀨他們帶過來的面包,也是這里的吧」

「因為那些孩子們平日里總是光顧我的店呀」

店主笑道。隨後──

「我有那上面澄出來的油,你要帶走嗎?拿去炒面包很好吃喔?是番茄、葡萄酒和黃油的味道。用來炒肉或者炒菜也不錯」

「噢噢。那我用瓶子盛好帶走。那麼——」

“好”,店主點了點頭。她靠在櫃台上,聳聳肩膀。

「這次,似乎沒有形跡可疑的人。——雖然這不是沒能察覺到上次的天龍的我這種老糊塗該說的話,但這次卻沒有像有明的時候那樣異常的舉動。別的家伙們也都這麼說」

「在白天的會議上,大谷•吉繼雖然來了,可是——」

「經過詠女士*改良後的武藏的防護,通神系統也比較嚴格。又因為小智也時常做檢修,她有空就會祓濯,所以不要緊吧」(*注:淺間她娘)

店主說著,微微笑了。

「做老師也真夠嗆的。因為不能直接下手」

「Jud.,要是像這樣動動嘴就能援助大家,就太好了」

「那麼你可以讓校長先生對工商團體喊話喔。因為就連我們,都知道從明天開始的連續作戰很重要。我們想要進行實質支援,而不是做各種項目的負責人。

——從明天開始,要手頭沒事的、又想做食品和術式等的支援工作的人過來,像這種指示,你們能幫忙發出來嗎?」

聽到她這樣問,歐利歐特萊露出了笑容。然後:

「我能要那個嗎?」

天花板上。人字木屋頂層,那里掛著鉤子,上面吊著蔬菜和肉類。

「在移動教室去真田以前,我就把家里的東西全吃光了」

「要帶點酒嗎?雖說我不是專門釀酒的,這酒沒有名氣,我附贈給你哦?」

「Jud.,拜托您了」

這時,歐利歐特萊察覺到什麼似的打開了表示框。店主湊近去瞧,

「開始了嗎?」

「Jud.,正純聯絡我了——說是會議開始了」

“真是的”,歐利歐特萊說著,揚起眉笑了。


「正因為她知道,我這邊在支援他們,所以她才會有這樣一句話吧。

——那孩子是打算,讓我們把事情交給她去做啊」



「——那麼,我們從第一個議題開始吧」

天空是夕陽的顏色。與其說是橘色,不如說是淡淡的朱紅自西擴散開來。

在青雷亭總店前面,但是是在西側右舷方向設有店鋪。

所以,待在商店屋簷角的正純他們,就落在深深的日影里:

……右前方是毛利,左前方是北條啊。

正純在構圖上和他們兩人面對面,立餐會開始。

第一個議題。那首先是:

「三方勢力要達成共識。我們這次的最終目標是什麼呢?

我們彼此搞清楚這個,以後就能明智地商討」

所以,正純這樣講道。

「目前武藏的最大目標,就是解放關東。為了達成這一目標,小田原征伐和天正壬午之亂,以及備中高松城之戰,都希望盡量可以取勝」

“來”正純說著,向左右兩人招了招手。

「你們的願望是什麼?讓我們暢所欲言吧」



沐浴西斜的紅日的會場。

從立餐餐桌飄來幾陣飯菜的香味。

然而,把這當成身外事的輝元卻想:

……太陽光好刺眼啊。

西邊的太陽很亮眼,這是好事吧,輝元重又這樣想道,並且說:

「對于小田原征伐和首戰。以及備中高松城的、我們彼此的最大目標嗎」

輝元撓撓頭。

「要說這目標,就是與我們因解放關東而能獲得的關東勢力達成合作關系。

考慮到六護式法蘭西的最大目標是到外界去,那麼這就成為必須」

“不過”輝元說道。

「解放關東是否順利,還沒有個定數。所以,凡是能夠想到的選項,我們都要考慮進去」

「也就是說,最早先提起過的“松平全權被轉讓一事”,也包括在內嗎?」

聽了武藏副會長的話,輝元微微一笑。

……你很懂嘛。

「那是理所當然的吧?狀況改變的話國家的舉動也會跟著改變。就像人們會因為日常小事而改變上學路線或作息時間一樣,國家這一擬制人格也會因為瑣事而起變化。——如果一邊打仗卻沒有發生任何變化,那就是國家人格的麻木了」

說著,輝元在心中苦笑。

“好像說教啊—”這是輝元自己對自己的感想。

但自己並沒有說錯,輝元這樣想。

「六護式法蘭西是將來的霸王。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們會不擇手段。

如果能在這里和武藏對戰的話,那我們會瞄准最大的利益。

——對此你們沒意見吧?」

面對確認的問話,武藏副會長無論姿勢還是視線都沒有動搖。

……真是麻煩的女人。

超然物外,有自己的想法,且不為他人所動。還有正純不太愛表露自己態度這點,也跟輝元合不來。

別看她這樣,這位武藏副會長,是個該進攻的時候就進攻的女人。

她沉默並不是因為畏縮。她只是在思考進攻的方法。

她這種類型,就是一聲不出,讓人還以為她會聽自己的話,誰知她在最後卻反捅一刀。

……這樣麻煩的家伙,真是到最後的最後,都得盯著她呀。

那個麻煩女人開口了。她和她肩上的大食蟻獸走狗,一起看向這邊,

「我同意」

武藏副會長平靜地宣告道。

「武藏作為松平陣營,將來的霸者地位也是約定既成的。所以,我們為了成為霸者,也會不擇手段——就是這樣」



氏直聽了武藏副會長剛才的那番話後,鎖定了自己的方針。

……變了呀。

武藏方面的狀況,和中午會議時不同。

中午開會的時候,武藏陣營曾尋求和氏直他們合作。想通過交涉為此鋪橋搭路。

然而,現在武藏陣營卻反過來了。

……“作為松平陣營,將來的霸者地位是約定既成的”……嗎。

這是應對毛利所說的“霸王”。

而不是他們自己和毛利相似的意思。

她的意思是說,要是毛利說自己會為了成為霸王而不擇手段,那麼武藏為了成為霸者,也會不擇手段。

有必要的話會敵對。就是這意思。

而且,關于這個,她把責任推給了毛利方面。

原因是,對于毛利所說的「你們沒意見吧」,她回答了「我同意」。

如果不是毛利開口的話,就不會有同意這回事。而且她還加上一句「就是這樣」,更是斷了毛利方面的後路。

這是警告。

在後面把干燒竹筍和大蔥放到盤子里的氏照,也許已經理解了這件事,他說:

「太好了,太好了。——松平有朝一日定會奪取天下。那些家伙們會統治毛利。你不覺得,倚托將來的權勢互相威嚇,是能夠相信光明的未來的人們的特權嗎」

“正是”,幻庵小口小口的啜著茶說道。

「咱們可是會滅亡啊……」

話雖如此,可是自家人徹底死心的模樣,卻也微妙地讓人窩火。

氏直這樣想著,只見武藏副會長扭頭看向自己這邊。她表情放松地說,

「北條呢?你們怎麼看待將來的局勢?」

「Tes.,小田原征伐後,我們想迅速同武藏方面彙合,轉而解放關東。

為此,作為小田原征伐的終結——」

北條望向那兩位家族襲名者。

「——即使處決這兩個人也無所謂。實際上,氏照會因被羽柴歸咎而被賜死」



「喂——!?」

氏直聽到身後兩人同時叫喊起來。

氏照從左邊跳過來,

「喂!喂!你這個魔鬼一般的侄女!我做了什麼壞事嗎!?」

幻庵則從右邊跳過來,

「就是!你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我做錯什麼了啊啊啊!?怎麼樣啊!?」

「氏直大人!氏直大人!這些人在挑釁啊!!」

他們倆不管不顧。

幻庵向左右輕微地晃動上半身,

「聽好啦?大體上,我們自己在小田原征伐的時候就是死人了啊?」

「你們就不能好好地死在這里嗎?叔爺大人和自動人偶」

「你、你這個魔鬼侄女!區別對待我和幻庵先生!——幻庵先生!這是想讓我們分裂的假動作啊!這個死丫頭……!」

太吵了,氏直摸向腰刀,扭臉一看,叔父不作聲了。

于是氏直對他們兩個人說道。

「事先說好,北條要是不行了就請你們率先切腹。這樣結果就大致圓滿了」

「你、你這個魔鬼侄女!把別人叫過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嗎!我回去了!我要回八王子睡覺!」

「八王子城在小田原征伐中是激烈的戰場,還請您不要輕舉妄動」

氏直加重語氣說道。

「——前田•利家等人,本來也是參加進攻八王子的。現在,處于柴田陣營的前田•利家之所以沒有向我們這邊出動,是因為如果與我們作對可能會將我們推向松平陣營,他是在防范這個吧」

“但是”,氏直繼續說道。

「換言之,能不經過P.A.Oda插手進行小田原征伐,只有現在這一次機會。

請不要做多余的舉動」

「啥啊啊啊?你在跟誰說話呢!?啊啊?」

氏直打開表示框按下“許可”鍵。

氏照啊的大叫一聲的瞬間。

氏照被雷劈了。



這是正純第一次見自動人偶身上纏繞著等離子體,還痛得滿地打滾。

自動人偶邊爆發出天崩地裂的響聲,邊在地上竄跳。

「啊呸呸踢勒嗚啵勒卡!啦啪啦啪咳咳咳誒特特特特特皮毛噢噢噢!!」

與其說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不如說他只是被電麻了所以舌頭亂動吧。

正純望著仿佛夏日的煙花般彈跳的氏照,

……哇啊……。

老實說,她只能發出無言的感歎。

•副會長:『……北條看上去,你瞧,似乎與鐮倉有些淵源吧?所以啦,我還以為這是他們認真踏實的地方,本來還有點期待的……』

•貧從士:『總覺得,這好像邪惡組織的懲罰游戲啊』

•烏 基:『……話說,我對野挽的印象也間接改變了。要是稍微犯個小錯,野挽也會遭受那種待遇嗎』

•赫萊子:『托利大人其實是喜歡那種Play的吧』

•俺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以為我會誇它很很很很很很厲害嗎!?那可真誘人呀!但要是北條的話首先是野挽吧!』

•十ZO:『有那麼一瞬間我想象成野挽先生覺得很惡心是也!』

•● 畫:『——說得好!!』



「——啊啊嚏!」

諏訪神社正面。被森林環繞的大片湖水的西岸上,武藏機關部的輸送艦正往下降落。

沐浴夕陽的湖水和森林之間,鋪滿了低矮的民屋和像工作室一樣的平房頂。

神社地處森林一側,占地寬廣。這個市鎮是為了諏訪的運營和相關的神道企業而建的。

現在,諏訪亮起了點點燈火。

沿湖東西走向的街道,以及通往諏訪神社的干線道路。這些道路上都開始燃起術式的篝火,比夕陽還要明亮的篝火照亮了市鎮。

野挽從甲板上俯視著這入夜前的准備,三科·大則在表示框里對他說話。她眉尾低垂,歪咧著嘴說,

『……剛才那個是什麼?好像是個大噴嚏吧。諏訪不僅海拔有點高,還有湖水,所以會很冷喔?』

「不,剛才那個突然就來了。是有誰在談論我嗎?」



•勞動者:『喂,有誰提到我了嗎?』

•十ZO:『哪有哪有!沒有的事是也!?』

•● 畫:『Jud.,是的,請放心啦——我會畫得很漂亮的』

•勞動者:『喂,喂』

正純斜眼瞥見實況通神正聊得火熱。

面對面掌握的,是北條的狀況。

現在,懲罰游戲似乎暫時結束了。氏直就那樣把冒著白煙的自動人偶留在地面上,回頭望向這邊。

「——北條的最終目標,就是解放關東」

“因為”,她開口道。

「小田原征伐結束後,按照曆史再現,北條會被解散。

以其解散的兵力,作為最後的戰斗,北條會負責解放關東」



氏直發表宣言後,輕輕歎了口氣,不讓旁人發覺。

……這該說是,北條最後的一家之長的職責吧。

根據聖譜記述,小田原征伐後,由于羽柴的指示,松平被封在關東,趁此機會吸收武田和北條的殘黨。

那其實,是自然而然的趨勢吧。

因為松平奪取極東的天下一事,可以在聖譜記述中看到。雖然大家尚不清楚,就其形式而言松平是否會實際地征服世界,也不知道這件事是否是牽強附會杜撰出來的,但它的存在對極東陣營來說,卻是最大的希望吧。

如果武藏在這次的小田原征伐和備中高松城之戰中獲勝的話,這一印象就會加深。

要是解放了關東的話,就更是如此了。

……如果那樣的話……。

不管是誰,不管是哪個國家,都一定會開始為今(•)後(•)的(•)世(•)界(•)積蓄力量吧。

因為,面向下一個時代,大家都會想要得到現狀所能得到的最大權益。

所在陣營被松平吸收的人,是為了謀得吸收後在松平麾下的好地位。

所在陣營對松平臣服的人,是為了謀得臣服後在自身勢力內的好地位。

這種潮流,會因今後的狀況不同而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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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氏直想了想,說,

「武藏會因為這次戰斗和解放關東,成為極東的強大勢力並獲得立足之地。

理解這件事以後——那麼,我們來決定明天的作戰計劃吧」



武藏方面並未立即作出回複。

取而代之的是,從地面傳來的聲音。

「——特別愛管事的魔鬼侄女真是無敵啊」

說這話的人是氏照。他邊在自己周圍豎起好幾個正在重啟各部分的表示框,邊緩緩站起身。

「我的腦子險些就要燒熟了啊,魔鬼侄女」

「燒成半熟還不死,這就是北條的技術力量的高超所在吧」

“就是就是”,叔父喜形于色地點點頭。然後,他尚顯笨拙地交叉雙臂,

「聽好啦?——我說你聽好了」

「……叔父還是那麼煩人啊」

「你給我聽好。聽好了?雖說我方將迎來終結——但你要是半途而廢,我就會殺了你喔呵呵!」

“噢”,氏直應聲道。

「——論性能差距、技能、力量、裝備、思想准備、部下、地位、美貌,叔父大人哪一點都在我之下,叔父大人的意思是說,這樣的叔父大人自己以前被我殺過一次後,這一次要殺死我嗎」

「因為,我現在趕上了一度“轉生”為自動人偶的你啊」

氏照摸摸自己的脖子說。然後他微微笑了,

「大體上,你這家伙沒有把“要是反抗就自動處罰”這種設定加進我的身體里吧。你在小看我嗎」

「把那種東西加進去才叫疏忽大意——因為你這位叔父對任何事都不動搖,總是想殺我,所以還是隨時都能把你打得屁滾尿流比較好。這就是我的判斷。」

「……討厭的魔鬼侄女。真是討厭的魔鬼侄女啊」

氏照說完就移開了視線,過了三秒又咂咂嘴。

「我本來還想著要是被加上了那種設定,我就偷偷毀掉它,再趁你不備殺了你啊!」

「叔父大人真是太好懂了」

……不過

,這就是他之所以為北條•氏照吧。

氏直在某種意義上,對這位叔父寄予了絕對的信賴。

他雖然既討人嫌又盛氣凌人,但卻遠是一個戰斗狂。

他本是一個對身份異常執著的人,但自從氏直擔任總長兼學生會長並對他進行壓制以後,他就開始沖在前線來消解胸中郁憤。

總之他很果斷。

在內政、外交和戰斗上,自己這方要勝過他。

然而,凡是關于“破敵”,這位叔父都要在自己之上。

不管怎樣,氏直自己也被(•)殺(•)了一次。

父親及一干重臣們也是如此。

因為氏照曾一度打算奪取北條,但是被父親他們阻止了,所以氏照開始侵蝕北條的內部。氏直小時候,以體弱多病為借口被(•)強(•)制(•)自(•)動(•)人(•)偶(•)化(•),原因也是在此。

他似乎沒料到,裝著虛弱的小孩的人偶的身體,竟會和開發線的成長一起,變成北條最強大的存在。

……他本打算把氏直變成傀儡,誰想卻被氏直報了十幾年前的父仇。

一刀砍下的時候,氏照笑了。

然後,他無數次砍向這邊。

他並沒有變得破罐破摔。

他絲毫沒有把自己輸了這件事放在眼里。那時,叔父即使被砍掉了腦袋,應該也還是沒有懷疑過自身的勝利。

將這樣的叔父,貶入自動人偶的身體里存活,在小太郎看來是種“錯誤”,但從氏直自己描繪的未來來看卻是“正確”的。

沒有錯。

這位叔父會打敗敵人。而這──

「————」

就是勝券在握。

在小田原征伐中,氏直他們自己也有能夠獲勝的部分。

……如果把自己也包括進去的話,北條就能取得兩次勝利。

其他,雖然幻庵和小太郎會怎麼做尚不明確,但叔父和氏直自己那份是做定了吧。

“所以”,氏直有了自信的條理,說道:

「那麼,我們來決定明天的“作戰”計劃吧」



……把這說成是作戰計劃也很了不起啊。

該說她想法相當現代化呢。

還是該說她為人相當灑脫呢。

但是,正純這邊也有他們自己要考慮的事。

•副會長:『我們大家來討論下,接下來我們要進行多少次代表戰。這期間,我們也會互相探討各次勝負中“作為國家我們要賭什麼”這種打賭的問題。所以,我也希望你們能夠合作』

•○紅屋:『錢!?是錢吧!?既然已經背負了便便人的惡名,不管來什麼我都不會懼怕的!?來吧怎麼樣!?好的多少錢!?』

•禦廣敷:『啊,飯菜方面,現在我正和哈桑君、葵君三個人一起合作,所以請放心進行,不用管這些』

•○紅屋:『無視來了啊無視!』

就是這麼回事吧,就在大家這樣想的時候。突然有人說了一句話。

•不退轉:『對于小田原征伐的代表戰。請一定派我過去』

說話的人是成實。



鈴察覺到,大家雖沒有扭頭去看成實,但卻都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成實?

鈴自己也扭頭去看成實,只見成實並沒有轉過頭來,但是嘴里卻發出輕輕的歎息。

那是微笑的氣息。

只不過,那似乎是只有自己這邊才分辨得出的“聲音”。就如同在說,

……別、擔、心……?

一樣。讓人有這樣的感覺。

但鈴卻察覺到,剛才這意思,傳話方式是只傳達給自己的,因此漲紅了臉。

隨後烏爾基亞加發話道。

•烏 基:『大家不必擔心。——因為成實是個戰斗狂』

•不退轉:『和你在一起就能發覺到自己的新魅力,我真是榮幸啊』

成實歎口氣,這次大家都聽到了。

•不退轉:『很簡單喔。因為小田原征伐中伊達家也會參戰。只是現在,伊達家正在重整,而主力鬼庭也會一度投靠羽柴方面。

讓他們把政宗送到我們這邊應該是可行的,但是那樣做的話,在仙台城就沒有主要戰力了。就是這麼回事吧』

•Bell :『……沒有、戰力嗎?』

•不退轉:『Jud.,是啊。沒有』

雖然感覺戰力是有的,這是怎樣一回事呢?但是,既然成實那麼說,

•Bell :『這樣、啊』



「好!今天仙台城的修複工程也謝謝大家了!我是學生會長和副會長里邊,被當做垃圾對待的副會長一方!喂!我說那邊的一年級女生!別把頭轉向一邊!喂說你呢!長著一頭漂亮的烏黑長發的女孩!——不要突然就想用短刀把頭發切斷啊!今天有那麼熱嗎!沒法子,那我來溫暖你吧!瞧,快跳到我的懷抱里吧!無視我嗎!你這是無視我吧!?又或者你莫非是意識和外界隔絕的深閨小姐嗎!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你給我記好啰!?

那我有點事想要和大家商量,前不久青龍猛烈撞擊過這里吧?因此最上層我的房間裂成兩半——,你們知道嗎!?你們大家知道嗎?你們擔心我!你活該!?真是奇怪的聲援啊謝謝你。那我要提個問題,為什麼仙台城的修複日程里,我的房間在最後呢!?也就是說要把好吃的放到最後嗎!什麼嘛,是這樣啊!

是哪個家伙說好煩的!謝謝!」



•不退轉:『那個與其說是戰力,就算把和平時期的表現算進來都是個拖油瓶啊』

哎呀,是那個人,鈴想道。

那人和小次郎有點像。名字上。(*注:片倉景綱,也就是大家在Basara里常常看到跟在筆頭旁邊的片倉小十郎)

伊達發生了很多事啊,在想這些事的鈴面前。成實補充說。

•不退轉:『——所以,小田原征伐就讓我作為伊達家來支援吧』

•烏 基:『成實——早點回來』

•不退轉:『你知不知道,我沒有其他可以回去的地方呢』

鈴邊聽著周圍大家不覺發出的噢噢聲,邊想。

……成實、也很、不容易啊。

來到武藏就一切太平,這種事是不可能的。

就如同瑪麗時而會記掛英國、還有彌托姿黛拉偶爾也會想念六護式法蘭西一樣,自己曾經所屬的土地是很重要的。

既不是因為被驅逐逃跑,也不是因為關系失和。

而是因為各自的立場和利益待在這里。

可能是因為這樣吧,作出回答的正純也,

•副會長:『謝謝你』

說了這句話後,她宣告道。

•副會長:『我趁現在先說一句,有件事不得不留心。我們接下來會進行天正壬午之亂、小田原征伐、備中高松城之戰和蟹江城之戰這四場戰斗。

但是,在我個人看來——』

鈴聽到了。

•副會長:『會考慮避免把主力分散到這些戰斗中去』



……誒?

鈴聽到大家都沉默了。

不把大家、派到、戰場?

那就是說,對于戰爭,不會率先采取行動。

鈴想。正純不要緊嗎?

旁邊的阿黛蕾也是同樣的想法吧。

阿黛蕾什麼都沒說,只是開始一個勁兒的把眼前的意大利面盛在盤子里堆成小山。

她明顯盛多了,那是因為她心不在焉吧。還是說她只是真心想吃呢,有點讓人搞不懂了。但剛才她吃那個的時候說蒜太嗆所以小心啊阿黛蕾。

特別是第二天早上。

請回想下你以前也因為餃子後悔過,阿黛蕾。

但是,大家現在應該有共同的想法。

大家應該都覺得,正純說了奇怪的話。

但是,大家一時間卻又不能隨便說話。

這是在開會。不能讓人察覺出什麼。

大體上,在這種地方,要是說出“正純,你不對勁了?”這種話,就是國際問題吧。如果是武藏的大家可能很平常,但鈴認為還是盡量避免不規則發言比較好。嗯。

因此,鈴和大家一起沉默了,

「————」

就在大家一言不發的瞬間。從店鋪傳來,

「正純!你瘋了嗎!?」

聽到女裝的聲音,正純聳聳肩膀轉過了頭。

「好吵!我有一些想法。給我安靜點!」

正純呼的吸了口氣,捋順頭發。

•副會長:『聽好了?認真聽我

說』

正純發話了。

•副會長:『重要的是解放關東。如果做到這個的話,極東的東邊就會變成松平的勢力范圍!

而且我們也不用再擔心背後,就能出手打擊羽柴和P.A.Oda』

這也就是說,

•副會長:『能夠對羽柴提出關之原和小牧長久手之戰的要求、對P.A.Oda提出本能寺的要求的立腳點就完備了。為此,解放關東一事必須達成。所以——』

所以,

•副會長:『主力的投入要用于解放關東。而小田原征伐、天正壬午之亂和備中高松城之戰,則要盡可能用次要戰力進行。——這能做到吧?』

「怎麼樣!」正純說著扭頭看向了大家。緊接著,

•83 :『噢,沒法子捏—』

有什麼來了。不,等等,正純干咳了一聲,

•副會長:『嗯,雖說是次要戰力,但要是無法戰斗的話也不行』

•黏著王:『我們必須要想個辦法嗎……』

•副會長:『也就是說需要能夠確保勝利的人才——』

•淫 靡:『好像到了我們再次拿出真本事的時候了啊』

……不要緊吧。

鈴感到自己背後直冒冷汗。

但是,其他能充當次要戰力的人是——。



望著喝干了的刨冰冷飲的空瓶,大久保稍微歇了會兒。

大久保剛把北條的現狀告訴了里見學生會長,兩人分別沒多久。

工作上,大久保自己經常和前輩或後輩交談。但是,和既是異國的學生會長又是同年級的她卻是,


……真叫人費神啊。

她也受那群前輩們的寵愛。

雖然既有立場上的考慮,也有作為指導者的交往,但總覺得,

……羨慕,嗎——。

想到這些,大久保搖了搖頭。

「真是可怕的想法啊」

自己心里面,絕不能有想讓那群家伙們把自己放在心上這種念頭。

太危險了。

是的,自己剛才,對于里見學生會長產生的感情,

……欸,自己心中“想被人寵愛”的感覺,是不分人發動的吧。

即使是那些前輩們,一旦他們“不在乎”自己,大久保就會很窩心。就是這麼回事。還有自己對里見學生會長所起的感情,

“……真是辛苦……”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總之從明天開始就是戰爭。

當然,戰爭之所以會發生,是因為副會長的習性,這是不得已的事。既然認可了她的做法,那麼大久保自己也是同罪。

上賊船莫怕死,比賽誰先掛掉的懦夫博弈火速展開。

然而,上戰場前線還是太危險了,大久保想道。

「因為啊……」

自己的左臂。白色的假臂適應了肩膀。

這假臂可以說是自己的“現在”。但是,一想到自己得到這個的時候的種種經曆,會發生在某個人的身上,大久保就想要阻止。

當然,發生與否並不一定,所以大久保也不打算只是面對危險性就對事情進行否定。但是,

「————」

「喂喲嚯噢噢噢噢!冰鎮拉西酪乳飲料!噢啊嗒啊啊啊啊!」

送來的東西和里見學生會長訂的東西一樣。

冰鎮拉西酪乳飲料。雖然大久保也覺得自己今天吃涼的有點吃多了,不過就把這當成是和她的交往吧。

大久保拿起瓶子輕輕舉起來,不讓任何人察覺,

……祝現正在進行的戰前交涉順利。

自己是後衛。必須要管理物資和各委員長。

一定要努力,正當大久保這樣想的瞬間。表示框打開了。

•副會長:『啊,是大久保嗎?明天的小田原征伐和備中高松城之戰,你想做代表吧?因為這是可以出名的機會啊。那我會把你編入相對戰。加油啦』

「等一下啊——!!」

通神已經被對方切斷了。



•淺 間:『那個,大久保正對正純的線路死纏爛打地進行攻擊』

•副會長:『嗯—,能不理她嗎?』

•淺 間:『反倒是不要那麼做比較好吧。要是大久保攤上什麼不好的事,你看,她也許會被認定為犯罪』

•金丸子:『比如說?』

•淺 間:『嗯,如果有誰在通神帶上做出強行跟蹤的行為,神道跟蹤狂認定警報響過之後,就會從那人敲擊表示框的指尖、指甲縫傳來被燒燙的針紮一樣的痛感,而“難以形容的氣息”會從其背後纏繞半年,在大約二升祓濯水緩緩流進他的屁股後,他就無法與對象進行通神了』

•十ZO:『只要最後那個就行吧是也?還有,“難以形容的氣息”到底是什麼呢是也』

•淺 間:『嗯,據說建國*的時候,四處追趕並迫使對方投降的禍津神系中,有好事者想要反著做下試試』(*注:指的是大國主命建立葦原中國的神話故事)

•煙草女:『為何是同態複仇*呢』

(*注:漢穆拉比法典中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種同態複仇法的記載)

•淺 間:『嗯,我聽說五代以前的代表,在武藏去中東地區的時候看了漢穆拉比法典展,認為“就是這個!”』

•不退轉:『……為什麼大家都會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呢』

•烏 基:『這是習慣成自然,成實。你很快也會變成這樣』



這樣好嗎……,正純陷入沉思,要讓人把對大久保的神罰適用設為解除指定。

然後她休息了下,重又想道,

……次要戰力,也充分備齊了吧?

「好」

正純說著向輝元看去。

「首先,作為小田原征伐和天正壬午之亂的詳細情況,我想先決定相對戰的戰斗次數等。

可以嗎?」

「Tes.,因為我們這邊基本上只有兩次戰斗。所以你們先作決定吧」

輝元笑著交叉雙臂。

在她面前。准備好的飯菜沒有一個人動。

……暫且,考慮下他們吧。

正純想到這兒,在她重新面對北條方面之前,先說話了。

「你們吃別介意。涼了就麻煩了」

「傻瓜,別在意。大體上我們這邊主力是自動人偶」

「哈,」輝元微笑了。

「我們不吃也行」



……我說過頭了!

輝元咒罵自己的虛榮。

……不,再怎麼想我的肚子也餓了吧。

輝元對于自己的特性太老實了。這樣下去,包括這次會議的進展在內,很多事情都會危險吧。

不過總會有辦法的吧,輝元邊想,邊拿起身邊的一個高腳杯。

因為是擺滿武藏飯菜的餐桌,所以玻璃杯里盛的是極東葡萄酒。

對于現在的自己來說,這正是“生命之水”。

……我到底是怎麼回事……。

輝元為了不餓肚子,裝作只是在確認味道,把酒喝下去。

靠這樣能撐多久呢?正當輝元這樣想的時候,她聽到了氏直的聲音。

那聲音非常冷靜沉著,先是這樣說道。

「那麼,我作為北條代表在這里提兩個建議」



氏直說道。

「一個是。——作為北條,我們希望把接下來的談判當做天正壬午之亂對待。

因為天正壬午之亂雖然是北條和松平的斗爭,但最後卻是以雙方和解而告終的領土爭奪戰。而且接下來的交涉雖然會決定小田原征伐的規則,但如果涉及到關于包含領土在內的權益的話,也可以把這看成是國家間的領土爭奪戰吧。

還有,

「另一個是。——即使我們找到了小田原征伐的規則,但就像白天我所說的那樣,希望可以對備中高松城之戰實行相同的規則。

因為可以判斷出我們的戰斗,如果用別的規則進行的話,消耗也會難以預算,而這將影響我們之後解放關東」

“怎麼樣?”這樣問過以後停了一會兒,兩國的代表都點了點頭。

輝元鼻子里哼了一聲,望向了武藏副會長。

「如果在同樣的戰場,用同樣的規則戰斗的話,那麼我方向北條派遣人員也能按照同樣的程序嗎」

聽到輝元催促的聲音,武藏副會長也回應說。

她用手抵著下巴,

「Jud.,即使作為武藏方面,那樣的話應對起來也會比較輕松。把這次會議當做天正壬午之亂對待,在我們這邊看來也省去了無用的戰斗,真的非常感激。只是,小田原征伐——」

「Tes.,如果把支城*和支城以外

的城池的攻略戰包括進去的話,戰區就會變得相當大。是直接就那樣進行戰斗呢,還是要整理下呢?我們先從這里開始商討吧」

(*注:領主將本城作為根據地,為了輔助本城而配置的城池就是支城。)

總之,

「要是只看重戰後的交易數量,解放關東就會變得困難。——但是,如果優先解放關東的話,戰後的交易數量就會減少。就是這麼回事」



氏直說道。她將表示框拉伸,在那里點開北條印度諸國聯合的概要圖,

「北條是統治八個國*三百萬石*的的強大勢力,在那兒有很多城池。

其中,會參與小田原征伐的是——」(*注:日本在西元7世紀左右引進唐制,將當時的全國分為50個律令國,指派國司治理。而關東地區因為有八個國因此又被稱為關八州;石數是米糧單位,一石相當于一個成年人一年所需要實用的米量。而多少多少石則是指一塊領地總共可以征收到多少石的稻米。順帶一提,彌托姿黛拉領地的水戶在江戶初期的表面石數是30萬石,實際石數則是20萬石左右,而戰國時代,通常受封100石就有提供一個武士的出兵義務,所以不考慮依靠商業手法增加收入的情況下,300萬石的北條等同于擁有3萬名武士的兵力)

概要圖的上方,是幾處村落和城池的圖標。氏直把這里面符合條件的圖標,用紅色圈起來。

「大致的數量,最多也就二十多個吧」

量不少。

即使集齊北條方面的代表,光憑這些人員也無法確實保住。但是,既然這樣的話──

「我們來談判下該如何把這作為相對戰吧——武藏陣營」

我們是未來要解散的北條。面對我們這種窮途末路的存在,秉持解放關東的共同目標,武藏將如何應付呢?

「我們開始吧」



對于氏直的話,正純內心屏氣凝神。

……城池數量超過二十座!?

正純把充滿疑問的眼神投向氏直,氏直點了點頭。她從後面點擊自己的表示框──

「雖然小田原征伐只有最後的水攻被大書特書,但它實際上是場廣域戰,羽柴方面對會成為前哨的各地進行攻城,其後又破壞了通到小田原的支城。

首先作為前哨——」

有五個。

「山中城、鷹之巢城、足柄城、韭山城和下田城」

然後緊接著的支城和各城池的破壞,別說江戶了,都延伸到里見的領土上去了──

「松井田城、廚橋城、箕輪城、館林城、津久井城、玉繩城、松山城、江戶城、小金城、土氣城、臼井城、本佐倉城、河越城、岩槻城、缽形城、忍城,還有八王子城和片倉城、楢原城——」

這些內容很難完全記住。

氏直也是這麼理解的吧。

「這一帶,加上剛才的數目,總共至多不過二十五處,這點沒有疑義吧」

量不少。

以這個數量進行相對戰的場合,不管怎麼想,北條方面的人數都不夠。

雖然毛利說他們會援助不夠的部分,但即便如此也還是不夠吧。

那種情況下,要說會怎樣的話,

……看情況,會從相關勢力派遣人員吧。

也就是說,毛利之後,就輪到我方提供人員。

那樣一來,就危險了。

恐怕會對解放關東造成阻礙。

•83 :『該我們出場了捏—』

這種事就饒了我捏—。

……話說,才不是這樣呢!

正純吐槽了自己一句,突然回過神來。

對于北條所說的內容,她注意到一個事實。那就是:

……不合理!!!!

無論怎麼想,二十五場相對戰都是不可能的。但是,若說要辦這麼多的話,在這里就能看出別的用心。

北條之所以抬高糊弄人的數字,那是因為──

「這是交涉吧」

意思是說,要減少城池的數量,相應就要“把戰爭權益給我”。

如果不減少城池的數目,並減少戰斗次數的話,就有可能同歸于盡。

這也就是說,

……這是將我們的未來做了抵押的交涉……!

正純對北條有了改觀。

她認為,雖然這個對手所抱持的,只是高舉解放江戶的目標這套自己的正義,但其同時也在追求與此有關的最大利益。

理想與現實。可以說她有好好區分這兩者吧。

高舉理想,向前邁進。但是,卻不把與其緊密相連的權益當成是“肮髒”的東西。

就是這樣。

北條雖然是在P.A.Oda的統治下,卻准備好要解放關東。

就是這樣的對手。

北條是有這個打算,要把這次談判換成“天正壬午之亂”。這是頂得上戰爭的交涉。

那麼,正純這邊,也該怎麼辦呢?

面對交涉的討價還價,正純擺好架勢。

但是,正純自己還沒來得及深吸一口氣,就有個人影先站出來了。

「寶塚本多君。這里稍微交給我一下」

這人是涅申原。

他把眼鏡往鼻子上方扶正,用銳利的目光望向氏直。

「——就讓我這偏頗的曆史愛好者,來瓦解小田原征伐吧」



⑧BooK.Сο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