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能力
是指可以辦到的力量
所謂特技
是指被承認的力量
配點(一技)
●
「去北條方向是吧。——如果不介意只到中途的話,我送你也可以」
嘉明聽了可兒的話,點了點頭。
自己會把可兒送到前往北條的中途。這是昨晚定下來的職務。
雖說“白姬(weiße Fürstin)”是大輸出的機殼帚(SchaleBösen),不過實話說,要是再追加搭乘一個人的話,只會是個累贅。搞不好的話,還會令處于高速飛行狀態的機體陷入危險狀態。
……燃料消耗也是個問題呢。
在燃料消耗的計算上,自己做的比安治還要好一點。安治有點天然,要是看到什麼好風景的話就會亂飛一通,有時還需要自己的“白姬”對其進行補給。
當然,因為安治的瞎逛而發現的東西也不少,所以嘉明才沒有阻止她。
但是,這次有些不同。
這次必須高速飛往北條。
•喜 目:『把可兒放下去的手續,還有那邊的接應都准備好了嗎?』
•黑 竹:『Tes.,有補給艦會從P.A.Oda領內駛出,而北條那邊,作為小田原之戰的准備也派人前去了』
•AnG:『……哈?』
「怎麼了安治?」
“啊,不”,安治不知道這是對魔術陣還是對這邊的回答。
「小喜目,哪個比較好呢」
「大點聲」
「啊——嗯!!」
安治把兩手圍在嘴邊大叫一聲。然後她轉過身來說道:
「抱歉,是安治弄錯了」
「冷靜下來了就好」
周圍甲板上的人一時都無言以對,不過她們並沒有在意。接著,安治問道:
•AnG:『竹子,剛才你說什麼?作為討伐北條的准備而派人前去了』
……啊。
嘉明也注意到了這個。
竹中所說的內容實在有些奇怪。要說為什麼的話,
•AnG:『不是昨晚才知道小田原之戰開戰了嗎?那怎麼說“已經派人前去”那邊了。……難道已經在那邊了嗎?』
•黑 竹:『Tes. 能做到這個的,在P.A.Oda有兩個人。雖然有一人,嘛,是我們十本槍里的。』
“啊啊”。嘉明點了點頭。
「那就沒問題了。——正所謂一騎當千之人。我們和那邊的後輩,完全可以作為羽柴勢力隨時行動」
「誒!?我也是嗎!」
「只要你能好好干活的話呢」
「是!」
可兒露齒一笑,說到:
「我會努力拿出戰果的!——還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事情嗎!?」
●
•□□凸:『對、對不起,這、這是什麼啊,該說是這個人的爽快還是耀眼呢。……誒?好奇怪啊。要說是哪邊的話,我雖然應該是這種角色,但是為什麼如此心痛……』
•6 :『這家伙也在能差不多一周之後成這邊的人吧……』
•黑 竹:『福島君?請不要把可兒君帶壞了啊?她今後會有很多機會會指揮你的手下或是與他們同行的』
•落 墜:『Tes(Testament).,雖然不是很懂,但是變得跟在下等人一樣是很危險的事情是也吧。的確,我不覺得可兒殿下能變得像清殿下一樣可以巨乳防禦……』
•巨 正:『那個,我也沒那種技能……』
•AnG:『變成這樣可不行~』
•成成成:『你們怎麼總是這樣……』
•猴 子:『三醬?要做最終調整了,到我這里來一下~』
•成成成:『好、好的!Tes.!這就來!』
•巨 正:『三成大人也是挺爽快系的呢』
●
唔~。安治望向天空。
雖然她考慮了下可兒所說的話,
……需要注意的事情,嗎—
「嗯,一味的追求立下戰果,對其他的事情敷衍了之是不行的哦?尤其是關于自己的事情」
她停了一口氣。
「雖說十本槍絕對會活著回來,但是唯獨後輩的螃蟹球沒回來,是不可以的哦?」
正在甲板上工作著的眾人都停下了手頭的活,沉默地看了過來,但是安治並不在意。
就連螃蟹球那邊的嘉明也有一瞬間停止了動作,但是很快又恢複過來。
安治看了過去,只見她正注視著這邊,豎起右手拇指。沒有問題。安治說得很好。她想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另一邊,可兒聽到這句話後,
「——我知道了!我會照前輩說的去做的!」
「哎呀,真是認真呢。要是說讓你去買杯飲料過來的話,你怎麼辦」
「誒?」
可兒像是很困擾一樣視線左右搖擺不定。
安治條件反射般地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但是,
「啊,這樣如何!」
突然之間。
可兒猛地將一個紙杯遞了過來。
在那里面盛著的是,
「這是最近又流行起來的,在大航海時代很流行的,根據“胡椒包治百病”這句俗語而研發的飲料!“Dr.胡椒*”!」(*注:估計是捏他 Dr.Peper吧)
「我記得是里面沒有放胡椒,而是放了二十一種藥物來著?」
「誒!?是這樣嗎!?被騙了!!」
「那作為懲罰游戲你就喝了吧」
可兒兩手握著紙杯喝了下去。兩秒過後,
「難喝!太難喝了!」
「讓我也喝點?」
「不行!不能讓前輩喝這麼難喝的東西!我自己來喝!」
「這種說反而更想讓人喝下看看了」
「那這太好喝了!真是太好喝了!真想讓前輩也喝喝這麼好喝的東西!我不想喝了!」
嘉明眯著眼說到:
「這不是有點反過來地太厲害了嗎」
確實如此。
但是,安治在螃蟹球面前深深地點了點頭。
「有點想看看螃蟹球~的越級上訴呢」
造反!造反!應和著甲板上眾人的呼聲,螃蟹球把杯子里面的東西喝了個一干二淨。而在此期間,嘉明從自己的行李里拿出三條安全帶。
她將白姬(weiße Fürstin)豎在螃蟹球的身後,
「好,不要動哦。我要用安全帶固定一下」
「我喝完了—!」
「真厲害真厲害。——不要動」
「誒!?那、那個」
「因為有兩個加藤,你叫我嘉明就可以了」
聽著嘉明的話,可兒點了點頭。
「說的也是呢!雖然竹中前輩跟我說“分別叫她們爆加藤和巨加藤就行了”!但那果然是不行的呢!」
•AnG:『竹子,你這是在跟誰找架吵呢』
•黑 竹:『不不不,這不是事實嘛。說實在的』
雖然不知道在說什麼實在的,但在說這話的時候螃蟹球已經被固定在白姬(weiße Fürstin)上了。
螃蟹球正處于腋下、腰和大腿都被牢牢綁在“白姬”上的狀態。
「那個,嘉明前輩!為什麼要把我像這樣綁住啊!?」
「接下來就要去北條了,所以我把你固定在“白姬”上了。懂了嗎?」
「前輩!我的行李還在那邊呢!」
只見那邊確實有一個竹編的手提箱。
手提箱意外地大。箱子高度雖不及可兒的身高,不過也差不多能到她胸口附近了。
「總覺得有點大啊,里面裝了什麼?」
「被子!」
「……直到剛才還覺得那是個相當大的箱子,現在倒是覺得“真虧你能壓縮成這樣”啊」
「謝謝誇獎!!」
「那麼走吧」
可兒看著手提箱。她不禁問道:
「誒!?那被子呢!?」
「到了再說。」
嘉明如此說道並輕輕躍起。
她跳到了垂直立著的“白姬”的中央。對于長著翅膀的墮天來說,不管機殼帚(SchaleBösen)有多高、處于怎樣的角度都不成問題。嘉明迅速坐到了駕駛位上,
「——在太陽出來之前出發吧。雖然上升很麻煩,但恢複到水平時就會輕松了」
「Tes(Testament). ,小喜目要領頭嗎?」
嘉明只是點了點頭。
而後她垂直的坐在駕駛位上。
「我先走了哦」
「誒!?被子到了再說是什麼意思!?是
不知道有還是沒有是吧!?」
「——意思是你好好努力吧」
嘉明話音剛落,強烈的風壓便席卷而來。
安治看向前方,白姬(weiße Fürstin)的模樣和嘉明的金發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里有的,只有仿佛將天空撕裂的大炮般的聲音,和向遠方延伸而去的加速的轟鳴。
抬頭看向拂曉的天空,就可以在一瞬間內看見垂直上升而去的“白姬”的加速光。
真漂亮啊。安治抬頭望著“白姬”心想,
「哎呀」
必須要追上去才行。
她自己也追隨著嘉明而去。
●
「——魔(Techno)女(-Hexen)走了嗎。白和黑,她們還沒有分顏色的時後無論是做為敵人還是做為同伴,我都和她們戰斗過啊」
在巴里城內,一聲低語落在土地上。
在太陽還沒有升起的天空之下,一個人正遙望著云層里兩段遠去的痕跡。
「伯恩哈德卿,你已徹夜指揮龍群,不睡一下沒問題嗎?」
「龍的睡眠很長。但是這里是人類的土地,要是有什麼計劃不周的地方就不好了。」
一個系著黑色披肩發的初老男性這麼說著,從還在施工的土路里走了出來。
是伯恩哈德。
他向自己右後方保持一步遠的距離跟著的自動人偶(Belle de Marionette)看過去。
「是叫阿爾曼嗎。你昨天晚上也在施工上幫了很多忙吧」
他們面朝向南,檢查著朝向羽柴陣營方向的城市外壁和溝壕。
「今天是要加固溝壕內壁是吧。阿爾曼,你還會幫忙的吧?」
「嗯,我的重力制禦是可以廣范圍應用的」
聽了阿爾曼的話,伯恩哈德點了點頭。
「——你這副身體,有著能和大龍級別的地龍匹敵的輸出。人類真是在孜孜不倦地研發著新技術啊」
「不,雖說是制作了我們,但是要不要協助人類還是由自動人偶來決定的」
「你討厭人類嗎?」
被這麼問著,阿爾曼抬手摘掉了頭上的帽子。
他向上望著天空,
「自動人偶無法進行好惡等感情上的判斷」
「那,其他的判斷呢?」
「——“難以理解”」
“嚯”。伯恩哈德放緩了腳步。
他一邊選擇著去往城市外壁的路,一邊說道。
「你覺得什麼難以理解」
「給取舍選擇附上意義這點」
阿爾曼把帽簷抵在城市外壁上,閉上了一只眼睛。
他環望著左右,確認城市外壁的建設狀況。
「就算輸了這場戰斗,人類也不會滅亡。六護式法蘭西(Hexagone Francaise)也不可能會消失吧。羽柴和M(神聖).H(羅).R(馬).R(帝國).也是如此。況且還有“合並”這一選項。不知為何,人類有著守護自己的領土和生活的本能」
「我們也有那種本能」
「說的是啊」
阿爾曼一邊用手指轉動著帽子一邊說著。
「你,是人類吧」
「是天龍啊」
幾秒鍾的沉默。
過了一會兒,阿爾曼問:
「你說誰?」
「我」
「怎麼看都是人吧」
「我變身了」
「怎麼做的」
「這樣」
伯恩哈德彎下腰,向前伸出右手。
然後他一邊轉著右手一邊說道:
「變•身……!」
●
變身完畢,他換了一口氣,路邊的眾人紛紛拍手叫好。
面包店的大叔高舉一杯酒花啤酒說到:
「天龍老爺!看來我們能交個朋友啊!你比我家的女婿要好多了!」
不是是誰說了句“你的女兒不是跟你一個樣嗎”,大家頓時一陣吵雜。
所有人都在為施工及這一天的工作做准備的同時,浸溺在早上的寂靜里吧。
因為伯恩哈德方才的舉動為契機,大家紛紛抬起頭看向彼此。但大家隨即就將伯恩哈德的事拋在了腦後,像往常一樣開始了彼此的交談。
「嚯」
伯恩哈德環望著四周感歎道。
「老爺,你僅僅只是去看看城市外壁的龍,就把整個街區都喚醒了啊。——不過話說回來」
「怎麼了」
「剛才的那個“變身”,你是認真的嗎?」
「什麼認不認真,那是必需的儀式。從龍變成人的時候感覺像是要把自己收縮起來一樣,而在變回龍的時候,雖然大家各有不同,但是要把身體變回去必須要有某種信號。
畢竟我等皆持有“型”。雖然隨便玩玩就能變成其他的形狀,但在變回去的時候若不加以“意識”可是很危險的。尤其是在從人的姿態變回來的時候,我們很容易就會遺失自己的“型”」
原來如此。阿爾曼點了點頭。
「剛才的那個,是在哪里學到的?」
「那是在八百年前。——光是這麼做就會有過半的人類落荒而逃,所以這在我們同伴之間很是流行」
「天龍意外地討厭戰斗呢」
「有喜歡戰斗的生物嗎」
「若是百分百能戰勝的話不就會有了」
聽了阿爾曼的話,伯恩哈德立即回答道:
「那不一樣」
伯恩哈德又說到:
「——那種事,是不會發生的」
正在這時。
附近的小酒館突然打開了門,老板娘大步走了過來。
她一共走了七步。她把一大束用葉子包起來的肉串遞給伯恩哈德,笑著說道:
「這麼點估計不太夠吧。晚上再來哦。還能再給你一些的」
「————」
伯恩哈德默不作聲。他拿起一根肉串,看了看。
而後他在眾人的注視和沉默的包圍下咬了下去。
「啊」
趕在老板娘瞪大眼睛之前。他連簽子帶肉一口吃了下去。
牙齒咬斷簽子的異質的聲音,還有將其咽下的聲音都清晰的傳了過來。
但是,他確實的吃了下去。
完全咽下去後,伯恩哈德停了一口氣,用鼻子打了個嗝。
他看向老板娘,說到:
「——鹽再少一點,就會更接近血的味道了」
伯恩哈德的話語,令整個街區頓時歡聲如雷。
老板娘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轉個身跳著舞回到酒館里去了。江湖藝人配合她的舞步奏響了樂器,不知道誰突然這麼喊了一句:
「德意志傭兵團(Landsknecht)!」
「哦哦,吾等乃以四枚金幣*之力深入絕境的神之使徒……!」(*注:ゲルテン即德語Gulden,源自13世紀佛羅倫斯鑄造的佛羅林大金幣,後來成為荷蘭、德意志地區等地的金幣單位。)
「改派(Protestantism)的傭兵團為對抗舊派(Cathiolica)前來助吾等 六護式法蘭西(Hexagone Francaise)一臂之力……!」
這些即興誦唱的故事並沒有什麼意義
伯恩哈德僅僅只是帶著阿爾曼朝城市外壁走去而已。但這一幕激起了群眾們的歡呼,孩子們對其致以敬仰的視線,婦女們則興奮的高呼。
「怎麼樣,伯恩哈德卿。——先代創造出來的這繁華的都市」
「安娜•杜德利切嗎」
伯恩哈德一邊走著,一邊抬頭望向在路過的窗子和建築物中將視線投向自己的眾人。
大家被凶猛的獸瞳加以注視,但卻沒有人在意。
「不行不行」
阿爾曼笑著說:
「——六護式法蘭西擁有和英國同等的異族部隊。像你這樣的猛獸的視線,大家都已經習慣了」
「我有一個疑問」
「啊?什麼?」
「是安娜•杜德利切創作了這條街上的眾人嗎?」
「不是的」
「那麼是一開始就有的嗎」
「我是在差不多十年前被做出來的,並不清楚他們是不是一開始就在這里。嘛,不過說不定是先代為把這條街里的眾人安置在這里打下了基礎的,但下決定的是別人。」
「這代嗎」
“是啊”。阿爾曼重新把帽子戴到頭上,環顧著四周。
施工仍然在繼續。在通暢的道路上可以聽到武神(Lourd de Marionetta)們的腳步聲,人們的號令也都響徹四周。
東方的天空浮現了太陽將出的朝色。
但是,
「隨著城鎮里施工的進展,因為隱形障壁的緣故從街里看去眾人就好像消失了一般。
過去可不是這樣啊。也不會做如此規模的防禦,下這麼大的功夫」
「不不,就算做了這麼多,但就在剛才,我們還是
被飛上去的魔女(Techno-Hexen)們拍到了。話是這麼說,但是暴露出來的部分也不少」
「被拍了嗎,你看到了?」
「她們在垂直上升吧。一般都會這樣。一會拉遠一會拉近,這樣比較容易對准焦點」
被阿爾曼這麼一說,伯恩哈德不禁點了點頭。他邊像剛才那樣連帶著木簽咬碎整個肉串邊說著:
「垂直上升,是避龍用的飛行技巧」
「讓我聽聽吧。可以當作戰術的學習」
「啊啊。——我們龍屬,雖然基本都是用加速器飛行的,但是因為重量的緣故不太擅長垂直上升。而且作為生物,還有呼吸和體溫的影響,在超高高度下無裝備的活動時間很短。
魔女(Techno-Hexen)們則因為身體很輕,可以辦到這一點,所以她們在龍屬的領地上,相對于水平方向的起飛和降落,基本都是以動力下降和垂直上升為主」
「……昨天晚上也是,魔女們在和你們糾纏一段時間之後,又垂直上升了一次才再來找你們決勝負的吧」
「看來她們,有個優秀的老師啊」
「你這也是在自賣自誇啊」
「這可不是在自誇,而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龍不會輸給任何人」
就在伯恩哈德這麼說著的時候。
太陽升起來了。
他們正面朝南方。所以一團光升到了左手側的天空中。
⒏вσOK.Сom
那個人出現在了城市外壁的上方,然後,
『早上好,諸位臣民們!』
太陽王( Roi Soleil )的聲音響起。那也是在城市外壁的東側,陽光升起的位置。
以全裸的姿態。
●
安利一邊聽著太陽王清晨的問候,一邊做著街區的定期檢查。
『今天天氣也很好!只要朕在這巴里,這里就一定會繼續充斥著良好的空氣!』
聲音傳到了東邊的大路上。在這里,安利看見太陽王就站在東邊的城市外壁上。
不過,現在的自己和太陽王沒有什麼關系。
現在不是護衛的時候。
……就連火槍手隊也是,現在要做巴里防衛的准備了。
而自己,現在正在和麾下的自動人偶(Belle de Marionette)一起進行防護屏障和隱形屏障統一運輸的檢查。
現在,在自己面前的街邊林蔭道里放著一個三米長寬的四方形鐵塊。
這並不是普通的鐵塊。而是巴里各處的都有的法蘭西舊派( Gallican)終端教會堂的增強器。
終端教會堂的輸出由此增強,從而也能展開隱形或者防護的屏障。
因為這是企業行會“女神萬歲(Europa)”所研發的東西,外觀上是一個半拱門狀的白色物體。其表面上有用于隱形的太陽王的浮雕,還有用于防禦的輝元揮動木刀的浮雕。
在設置隱形和防禦技能同時開啟時,會令兩個浮雕並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太陽王因被木刀毆打而興奮起來的樣子,這也算是有“女神萬歲”風格的小小謀反吧。
不管怎樣,太陽王( Roi Soleil )的聲音傳到了正在測量這些增強器的輸出是否不足的安利耳中。他伴著大鍵琴歡快的琴音說道:
『來吧,大家來稍微做些晨練吧。首先從扭腰開始——一、二、三、四。快看,太陽王之力在股間膨脹起來了,能看明白嗎?』
太陽王好煩。
不過,對從深夜起就在持續進行作業的市民來說,現在是個合適的休息時間。其中也有不少以太陽王的出現為就寢信號的人吧。
……雖然沒必要這麼趕,但是一致行動還是很有意義的……。
守護城鎮這種行為,不是僅靠一部分的人就能完成的。如果不是全城的人一起行動,那麼不管這個城市本身的防禦有多麼堅固,也還是有哪里被敵人突破。
馬格德堡就是如此。
當時身處現場的安利對此真是刻骨銘心。
馬格德堡有著疏導式的防護屏障,屏障甚至展開到了城市外壁的內側。
但是,從正面而來的糾纏不休的攻擊,和側部因河流泛濫導致長時間水壓的壓迫,使得屏障發生了扭曲,從而被敵人突破了。
那個時候,要是馬格德堡那邊有更多人手的話,會怎麼樣呢。
……僅僅是想想是沒用的吧。
對自動人偶來說,這是對過去曾發生過的事,于其它選擇之下而形成的未來進行預測。僅此而已。
不過,哪怕是在這樣的假設之中,也仍然有不能實現的事情。
先代。安娜•杜德利切和太陽王路易十四會面一事。
在什麼時機下,發生什麼事才是最為恰當的呢。
「————」
不知道。
當然,就算明白了,也只會開始後悔「為什麼當時沒這麼做」吧。然後又會開始反思沒能做到的理由。
所謂過去的失誤,正是因為已經結束了所以才能不斷反複的予以假設。
如果是這樣的話,
……我或許應該像公主大人說的那樣,給一切畫上句號。
「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這句話,有什麼意義在內嗎。
要說為什麼的話,輝元在安娜殞命之際所說出來的這句話,並沒能傳達給她。
這只是自我滿足而已。
但是為什麼,自己會在其中感到些許可以理解的理論呢。
要是能搞清楚這一點,自己就不會將計算能力用在過去的事上,也能更好地推進當下的事了。
只恨自己的記憶容量太少了。
「真是的……」
安利一邊說著一邊向東邊的城市外壁望去,看見太陽王正在伸懶腰。
他的頭發產生了陽炎*,在他身後的太陽下微微搖曳。(*注:這里不是日語的陽炎,而是太陽光形成的火焰,某位翻譯的文筆產物)
然而,太陽王正在發光。他不顧自己正處于清晨陽光的逆光位置,他本人正在散發光芒。
『呵,諸位臣民,早上的陽光伸展運動也做完了,重新向諸位致以今日的問候吧。——諸位早上好。朕是太陽王。不是輝元真是遺憾啊。』
“確實”。從心中感到一絲不敬的安利心想。
話說完,太陽王皺著眉頭點了點頭。他在點了三次頭之後,低頭向下看去:
『——朕也覺得輝元比較好!為什麼像朕這樣的家伙會站在這里!朕從早上一直站在這里,這其中有什麼隱喻嗎輝元*!』(*注:這部分的黃梗翻成中文也可以從字面上理解,從早上就一直站著……的某個東西)
●
「喂,Mouri-01」
頭頂毛巾的輝元在從窗戶里可以看見朝陽的檜木浴池里翻了個身。
她趴在浴池邊上。就好像在抱著浴池邊緣一樣,
「難得想在早上泡澡的時候聽聽對面的狀況,結果居然給我聽這個。
把通神關了吧」
「Tes(Testament).,要播放音樂嗎?」
Mouri-01一邊調配著洗發水一邊說著。輝元把手撐在下巴下面,嗯了一聲,歪了歪腦袋說道:
「這里的神啟(radio)局,和我們那里的不太一樣吧……」
聽到了輝元的疑問,浴桶里的Mouri-03打開了表示框(Signe Cadre)。她從當地的瓦版公司里把神啟局的節目一覽表找了出來,
「神道那邊的神啟局,雖然顯得有些缺乏個性,不過可以接上跟咱們那一樣的台啊」
就在這時,新的表示框彈了出來。
是Mouri-02。她現在正在地上。她背對著大神社的正殿,行了一個禮後說到:
『這是來自本國的檢索,請過目』
發過來的是她挑選的幾個神啟局。
仔細一看,除了神道關系上正在通神的極東全域的神啟局之外,還有本地的神啟局。而不管是哪個,
「哦,有好多武僧系的啊。果然不讓弦響的更狂亂一點就不行啊」
「輝元,你喜歡那種偏離傳統的曲子呢」
「正兒八經的就交給路易十四好了。Mouri-02,謝了」
呵呵。Mouri-01笑了笑。
「看到你們兩個關系這麼好,我作為侍女也安心了呢」
「是嗎是嗎」
輝元用毛巾擦了擦臉上汗水。然後用手點開了Mouri-02發來的表示框(Signe Cadre),只見神啟局一覽里已經附上鏈接地址了。
“那麼”,在輝元如此說道的同時,通神里也變成了風格歡快的主持人的聲音。
『連續戲劇草紙“吳診”,——今天,因為砍了誤診的醫生,孫策的精神終于崩壞了。下回,“孫策死亡”,敬請期待』
「啊啊,這個地方,非要說的話應該是吳廚*嗎」(*注:日本有吳市(呉),市名的由來有一說是三國時代孫權後人渡海來到日本建立
的城市,而位于如今廣島縣的吳在戰國時代便是有名的港口,一度屬于毛利家領土,在本作的勢力范圍劃分中,屬于K.P.A.Italia)
適當地換了幾個神啟局的節目,輝元對Mouri-01說到:
「——去跟那個蠢貨說一聲。“我正在泡澡呢,給老娘安靜點”」
●
『在泡澡啊!原來你在泡澡啊輝元!』
安利看到自己的首長鬧騰的跟個小學生一樣。
首長把手放在額頭上,身子向後仰:
『呵,從早上開始你就真是讓朕搞不懂啊輝元!在你不在的這兩天里……,好像是三天來著吧,嘛算了!太陽王( Roi Soleil )從不在意細節!』
•某 男:『喂』
•杏 理:『閉嘴看著。——啊,不看也行』
不過,太陽王將表示框握在手里,轉向了巴里:
『大家,請聽朕說!在大家守護著巴里的時候,輝元作為毛利的代表去了北條,現在好像正在那邊泡澡哦!』
這有啥可聽的……,就在安利正這麼想著的一瞬間。
太陽王舉著的表示框爆炸了。
太陽王被炸向北方並做了約四個回旋,但是他又馬上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他喚出新的表示框:
『呵,你害羞了嗎輝元。朕就接受這樣的你吧』
雖然他的頭發成了超級爆炸頭,但是太陽王( Roi Soleil )右手一撫,又恢複了原樣。
他在確認了身後的太陽和自己的位置後停了一口氣。
然後,在站成一個大字的太陽王的身後,太陽從下面慢慢升了起來。
太陽王搖搖頭,微微翹起的頭發隨風飄動。
『呵,看啊,諸位臣民。朕和太陽重合在一起的這個瞬間!』
這時,安利麾下的自動人偶(Belle de Marionette)通過通神傳話道。
『安利大人!太陽王胯下的小太陽已經!——輝元大人不在他就開始肆意妄為了呢!』
確實,刹不住車的太陽王也真是好久不見了。
但是,他抱起雙臂,恢複成一臉平靜的模樣。
「那麼……」
•杏 理:『太陽王,太陽的高度有所上升,所以你們之間略微有些錯位了』
太陽王踮起了腳。
「好了……」
在認為不必再多說些什麼的安利的視野中,太陽王舉起了右手。
說到:
『讓我們繼續吧,諸位臣民』
哦哦。走在街上的人們,向一直以來都被無視的太陽王看了過去。
在大家的注視下,太陽王微微低下頭。然後,他平靜地說道:
『大家啊,——今天,輝元不在這里實屬遺憾。
朕也感到非常遺憾。所以我們是伙伴。諸位臣民』
這話的含義從道理上來講是沒錯,聽起來可信度頗高這點很是叫人困擾。
不過,沒有了輝元的太陽王確實刹不住車。
『聽好了,諸位臣們。明天就要正式開始了。——恐怕羽柴會用前所未見的手法來蹂躪我們。他們有能這麼做的國力和實力。
所以不要偷懶,准備好一個霸王的都市吧。虛榮與傲慢。傲慢並不是沒有實力。正因擁有實力方可傲慢。請懷著這樣的想法進行事前准備吧』
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
連武神(Lourd de Marionetta)的聲音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在這樣安靜的晨空之下。
太陽王和太陽漸漸重疊。
法蘭西(France)出品的全裸,不再踮起腳尖。
他呼了一口氣,露出笑容。
『明天就要正式開始了。但是,六護式法蘭西(Hexagone Francaise)的主場並不在明天。而是在以後。遙遠的以後。等朕們成為歐洲的霸王之時,一切才是真正的主場。——所以明天的正式是指什麼,諸位臣民都明白嗎?』
那便是,
『那是對羽柴他們,對M(神聖).H(羅).R(馬).R(帝國).而言的正式。因極東天下和三十年戰爭而引起的衰退,以及織田家的衰退,他們的主場已經開始了,朕們只是建個部隊陪他們玩玩罷了。
輝元不在這里真是太遺憾了。一群畏懼著滅亡與衰退的人,在主場上會做出什麼來呢。這幅朕們永遠不會見到的光景,可以作為毫無必要的參考資料加以欣賞。而且,朕也解開了一份憂慮』
太陽王緩緩動了起來。
他指向天空,將指尖指向東方。
他吸了一口氣,說到:
『Vive La Anne(安娜萬歲)——』
緊接著,亨利聽見了什麼。那是巴黎的所有人吸氣的聲音。
然後,大家動了起來。就連路對面、隱形屏障的對面也是,響起大地震顫的聲音和武神(Lourd de Marionetta)運作的聲音。
「Vive La Anne……!」
『到此為止!』
太陽王將手揮到一旁。
一瞬間。所有人屏住呼吸,架好姿勢。
一片寂靜。但是,這並不是單純的沉默。應該動著的東西也停止了,這是誰強行讓一切安靜下來的結果。
雖然一片寂靜,卻仍有滿腔熱情。
就這樣在所有人的注視中,太陽王笑了。
『拿安娜來振奮士氣,我太陽王在這里給大家道歉了。就算是傲慢的太陽,也不敵那活躍的、如流星般的引領者』
所以,
『大家前進吧,向著明星所示的方向。——總有一天月亮會歸來。在那之前我們必須要為不夜城做好准備。就是這樣』
●
「蠢得要死……。我就在這邊待上一周,到處泡泡溫泉好了」
「呵呵 ,公主大人,你對太陽王精彩的演講感到害羞了嗎?」
才沒害羞。輝元說著,偏頭看向窗外。
窗外有陽光射了進來。
她轉頭看向陽光,也就是說,
「在看著同一個方向呢」
輝元用毛巾擦了擦臉。
「那家伙,是總想確認是不是真的明白了的那種人。而人家是那樣不也挺好的那種人。
但是——」
但是,
「都是因為虛榮啊。不要留我一人,這話怎麼也說不出口。——等到那家伙醒悟起來,還需要些時間」
「哎呀哎呀,公主大人」
「怎麼了?」
Mouri-01一邊傾倒著調配好的洗發水一邊說道。
「你覺得,太陽會涼下來嗎?」
「不這樣的話,月亮可不會來啊」
輝元移開視線,又開始翻弄神啟局。就在這時,
「啊嘞,武藏的人也進來了嗎」
「是因為隱形屏障解除了吧。——公主大人,您的頭發」
好好。輝元探過頭去,垂下來的劉海兒遮住了她的臉。
看著她的頭,Mouri-01准備好一桶熱水,微笑起來。她把一根手指放進熱水里,確認著手指上彈出的表示框里顯示出的水溫。她點頭說到:
「公主大人,水有點燙了,我去重接一桶」
「哦?——不,這不是溫的嗎」
「這對頭發來說稍微有點燙。而且,您今天有公務在身,所以我多放了些柚子進來」
「這不會太刺激了嗎?」
「這好像有利于提神醒腦」
「那就沒辦法了。——拜托你了」
是。Mouri-01回應著,向輝元的頭發里慢慢滴進一小碟液體。在它漸漸浸入頭發之時,輝元用滑稽的語調說著。
「好冰——」
●
清晨的陽光照亮了一方微微透亮的天空。
帳篷。在這一三角錐形的空間里。
「唔……」
人狼女王(Reine de garou)在靠邊的毛毯下睜開了眼。
女兒還在身旁睡著,這是久違的 “群”的味道,實在令人懷戀。混合著自己和丈夫氣味的可愛女兒。她也是經過了各種各樣的事情,該要自立的狼了。
但是,在女兒的人際關系上還有一件值得在意的事情。在這幾天應該可以好好確認一下了吧,
……這個孩子的王呢……。
自己心中的疑問只有一個。
這個孩子的王,到底對這個孩子有多麼重視呢。
自己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有些了解。
但是。人狼女王(Reine de garou)如此想著並坐了起來,側著伏下身去。這時,
「哎呀?」
有胳膊夾在胸的中間了。
「————」
因為這是很少遭遇的事情,所以人狼女王不由得驚訝地愣住了。
數一數發現那是兩條胳膊。
……啊啊,原來如此。
「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我才做了夾住那個人的春夢啊」
把兩條胳膊解放了出來,它們便爬回主人身邊去了。在這途中,他回頭一看,只見那兩條胳膊像是依依不舍般的揮了揮手,因此人狼女王也向它們揮了揮手。
「好了」
人狼女王站起來伸了個懶腰並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她慢慢地,
「哼哼」
她像是要從女兒身上越過去一樣,悄然無聲地動了動身子。
她越過女兒,看到了武藏的公主,
……她為什麼在睜著眼睛睡覺……。
兩條胳膊已經回去了,她筆直的睡在那里。
而在另一邊,女兒的王也在那里。
「……怎麼辦呢?」
想要確認他和女兒的關系很簡單。只要湊近聞聞他的味道就好了。
在六護式法蘭西(Hexagone Francaise)抓住他的時候,自己已經充分這樣做了,
……要是毫無進展的話,我可是會訓你的哦?
他們應該經曆了一場激戰。
那麼,因為騎士的力量是必不可少的,女兒的氣味應該是變得相當濃厚。但倘若不是這樣的話——,
「哎呀?」
和昨晚上在廣場上聞到的一樣,女兒的氣味很快傳了過來。
但是,那並不是從他身上傳來的。
……毛毯?
沒錯。在女兒的王所蓋著的毛毯上,有女兒的味道。
而且,更加不可思議的,那味道是在他的腳邊傳來的。
「聞……」
她聞了聞。王的毛毯上傳來了多種味道。從他的頭上,到腳下,就好像分層一般有著不同人的味道。
首先在頭附近,是淺間神社代表的味道。然後是武藏的公主。接著是這個王的味道,最後則是女兒的味道。
四種味道,全集中在這條毛毯上。
然後,人狼女王(Reine de garou)突然意識到,到底怎麼做才會使這毛毯上有這麼多的味道。
……啊啊。
看這毛毯的大小,要是把它橫過來蓋的話,王的腳就會伸出來。不,無論是女兒還是公主,就連淺間神社代表也是一樣的吧。
但是,這個王如今卻選擇了自己的目前可以做到的事。
「……Tes(Testament).」
人狼女王面露微笑,把身子挪回了原來的位置。
現在,在這里重新聞他的味道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對于行走于原野之上的狼來說,給予他們一個床鋪這樣的歸屬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自己也是這樣,在自己連處于森林之中都感覺不到哪里是自己的歸屬,幾乎要喪失了自我之時,與給予了自己如今的歸屬的人相遇了。
而這孩子也是,哪怕她並沒有期待什麼,也有人給了她一個居所。
女兒充分的得到了他的珍視。那樣的話,
「說不定今天就看看自家孩子有沒有在好好加油也不錯呢。作為人狼女王的家族,持有六護式法蘭西(Hexagone Francaise)和極東第二繼承權的人來說。」
這麼說著,她坐回到了自己的毛毯里。
女兒還是像以前一樣側睡著。不,她小時候應該是更加毫無防備地肚皮朝上睡的。那時自己還總是要給她重新蓋好毛毯,
「要好好成為一個騎士啊」
人狼女王不由得笑了起來。
「未來也讓人充滿期待呢」
就在她這麼說著的時候。
突然間,對面的毛毯被掀了起來。
是淺間神社代表。
「哇……!」
她把被胸部夾著的表示框(Signe Cadre)拿了出來。它雖然還在震動,不過很快就消失了。
「喜美真是的……!什麼“袚禊的時間到了哦”嘛……!」
小聲嘟囔著的她,很快注意到了這邊。
啊嗚,淺間神社代表驚歎道,
「早、早上好,呃,那個」
她慌張地移開了視線,伸手拿起了自己放在附近的替換衣物。
「我要去袚禊,順帶著洗個澡!」
「嗯,請便。——要好好洗哦」
自己這麼說著,她卻臉通紅。
不過很快地,她站了起來,輕手輕腳地溜出了帳篷。人狼女王(Reine de garou)一邊目送著她遠去的背影,一邊笑了起來。
……剛才那孩子。
她眼角還有些白色的像是什麼東西干了似的痕跡。
昨晚,她一定在毛毯里哭過吧。
人狼女王體會著各種各樣的情感,枕在了伸過來的手臂上。
⑻booк.cο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