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三章 獅王之心

※1

佩爾古魯恩所殘存下來的最後一座城佩爾納,是一座同密斯瑪路卡差不多類型的城塞都市。不過實際親眼所見的話,還是會發現幾個問題。

城市的外貌雖然同密斯瑪路卡一樣,可其卻是構建在丘陵之上。于是第一個問題就來了。帝國軍的陣地是安置在離那兩公里之外的平原上,于是乎這邊的動向能被一目了然的觀測到。

雖然城市的防禦壁、城牆也相當堅固,可是綿延至這邊的斜坡對于帝國軍來說同樣也是一道強固的防線。高低地利優勢,古往今來始終都是兵家險要之地。雖說弓矢投石固然危險,可是對于帝國軍來說最麻煩的還當屬那道長達一千米的多重人工壕溝。要順著斜坡越過這好幾重深溝,對于帝國的主戰力,標榜著擁有最強突破力的重騎兵團來說將變的毫無機動性可言。

而且這個壕溝完全沒有空子可鑽。

通常來說,要是把城的周圍像這樣子圍起來的話,別說是敵方了,就連己方以及物資也會受到延誤。但是將徹底抗戰貫徹到底的佩爾古魯恩真的就這麼干了。因為地形容許他們這麼干。

「是那邊嗎」

「正是」

臨時擔任部隊管理的冰將阿克塞拉,朝正在使用雙筒望遠鏡的馬希洛點了點頭。

馬希洛所看到的是,佩爾納城背靠著一座猶如屏風般的斷崖絕壁以及,在其山腰間所鑿開的隧道。像這樣將懸崖的一半都給填滿了的都市,其最深處就是城堡的所在地。以此為中心擴張出一個扇形的城鎮,配上城牆,而且面前的這個斜面,已經被一百八十度范圍徹底地挖透了。因此即使不通過正面往來,只要從後方的隧道將物資拋下就行了。

沙耶香提出了一個單純的疑問。

「老師。我聽聞那座懸崖上也由我方的軍隊所掌握著,難道就不能將隧道給摧毀掉嗎」

阿克塞拉一臉困擾的點了點頭。

「雖然的確是掌握到了幾個入口,可是要全部掌握的話那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

「比起口頭說明凱絲提婭小姐,請把地圖拿來」

「是是」

被吩咐道的雷將一臉不情不願的走進了營帳。雖然曾駐紮在一度是最前線的密斯瑪路卡,不過在大約半年前收到了來自阿克塞拉的提請于是便被送往了這里。

「是說一遍就夠了,都說了多少次了」

「是-師傅-」

阿克塞爾將凱絲提婭所拿來的地圖攤了開來,沙耶香看了之後不禁啞然。上面密密麻麻地遍布著比蜘蛛網還密集的紅線,可以說已經完全不能當地圖來用了。

「什麼啊,這是。喂,馬希洛王子。你也是,不過來看看嗎」

對于沙耶香的這句話,馬希洛頭也不回的一邊眺望著城市一邊說道。

「反正在抵達城市街道之前一定是錯綜複雜地密布著的對吧」

「真是明鑒。多半是同各地方都市的下水道以及舊坑道巧妙的組織在了一起才會變成這樣呢。前些日子也是,托抵抗組織的福,調查隊探查到一半就全遇難了」

沙耶香說道。

「那麼,假如有什麼方法能夠抓住那個反抗組織的話。那個叫什麼來著」

苦惱了一陣子後,終于想起來的沙耶香敲了下手掌。

「想起來了!將那個帕瑪森」

「那是一種奶酪的名字吧」

凱絲提婭一臉愕然地說到。

可是沙耶香卻反而滿臉得意的回應道。

「哼哼哼,怎麼了,凱絲提,你連這名字都不知道嗎。城鎮中的那伙人啊,就是為了不引起我們的懷疑所以才用了這麼別出心裁的組織名哦」

「嘿~。真不愧是長谷部沙耶香將軍呢。這我還真不知道」

「怎麼啦,自己明明不知道卻還不服輸嗎?嘴硬是不對的喲」

「因為人家一直以為是帕奇森這個名字」

原本一臉得瑟的沙耶香,看著看著臉就刷的變得跟西紅柿一樣通紅。

「原來如此,將自己用奶酪的名字來命名嗎,這的確是別出心裁呢~。完全可以說成是快來吃我吧不是嗎庫、庫、庫!」

「不是的、!不是的!這個是!那個!所以說!是那個啦!」

就在沙耶香剛准備要抗辯到底時,放下望遠鏡的馬希洛向阿克塞拉詢問道。

「那麼對于那個帕瑪森,有什麼應對策略嗎?」

「什、!?喂、!馬希洛、!臭水母!連你這家伙也!」(吐槽:插圖好像又不對啊)

「帕瑪森的組成人員並非軍屬出生,幾乎全是一般平民。而且我們被命令過嚴禁向一般市民出手」

「怎麼會、!?連老師也!?」(吐槽:論調戲沙耶香的重要性~~)

完全沒有理會在一旁吵吵嚷嚷的沙耶香,阿克塞拉繼續說道。

「前些日子曾看到過一個六、七歲的女孩帶著滿滿一籃子的糖果走進了下水道。恐怕就本人來說是毫不知情的。就將她抓過來詢問,也只會徒增當地居民的反感」

「原來如此。因為知道這邊不會出手所以才明知故犯嗎」

「然而,這種才是正確的作戰方式。雖然這句話輪不到我來說,不過恐怕我方把這場戰斗想的太天真了吧」

「不,考慮到後方的統治者的話這已經是很理想了。既然還留有余裕去貫徹這份天真的話,那麼這次我們要是想不出什麼對策的話」

馬希洛將手上的地圖快速的掃了一眼,對于馬希洛的這副表情,阿克塞拉稍微注視了一會,然後說道。

「今回的攻城戰,已全權移交給你了,請問是這樣嗎?」

「非常抱歉。如果說將阿克塞拉將軍的戰功給奪走這樣的打算」

「啊啊,不不。我對于這種東西完全沒興趣,所以沒關系的喲。而且花了一年卻仍未將這里攻陷也的確是事實。只不過,從夏洛特殿下那得到的回應是自行斟酌,所以怎麼也想請教一下」

地圖上有數個地方,被做上了標記。無論哪個都是城鎮街道地區。阿克塞拉用手指出了總覺得可能是那個反抗組織基地的場所,用隔著眼鏡打量般的眼神說道。

「或許,就是這里」

可是與之而來的回答無論是表情還是聲音,不僅沒有半點猶豫,而且還直白到完全不加修飾。

「反正到頭來肯定只會撞上鼴鼠對吧。關于帕瑪森就先擱置一邊」

「雖然現在吃掉的話或許會很美味,可是吃太多的話也有可能會導致上火這樣嗎」

「所以說、!所以說啊-、!」

徒剩下沙耶香的叫聲回蕩在空中,太陽漸漸開始落向了西邊在陣地附近,來回犒勞完了將領們的露娜斯終于回到了營地。

「怎麼樣,指揮官閣下。雖然看樣子是說了些高明的話,不過現場的視察都已經搞定了嗎?」

「是的。狀況大致都把握了」

「是嗎。那麼雖說有點早,不過還是開飯吧」

「公主大人。恕在下冒昧,開飯這個詞有欠妥當,請稱之為晚膳」

單手向著後面的女仆擺了擺說著知道了知道了的同時,露娜斯往回走了起來。馬希洛則默默地跟在後面就這樣離開了。

看著這麼一幅場景的凱絲提婭,不滿地發出了牢騷。

「親愛的師傅,您覺得咋樣。那家伙哪里算得上是條蛇啊,簡直就是條狗」

「原來如此。雖然有所耳聞,不過的確同在葉多惠的故鄉遇見時判若兩人呢」

自那時起已經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但是,對單純的像大人一樣老成起來,卻又達不到老成程度的這個變化,阿克塞拉苦笑了笑。

「已經不是曾經那個愛調皮搗蛋的可愛少年了呢」

「像這樣簡單幾句話就能應付過去就稱不上是水母了,那只臭水母」

一肚子不滿的沙耶香發著牢騷,凱絲提婭也像這樣注視著馬希洛的背影聳了聳肩。

「比起這個,關鍵是那個連人都殺不了的FNG居然是指揮官什麼的,真的是讓人笑不出來的笑話呢要死的可是我們的部隊啊」(PS:FNG=Fvcking new guy)

「如果被敵人殺掉的話那到還說的過去,可是現在被殺的可是這邊啊」

沙耶香僅僅只是粗略的張望一下對于那些聽聞過指揮權從阿克塞拉那移交到了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手中這件事的人,沒有一個表情是放心的。雖說是因為身旁有露娜斯跟著,像凱絲提婭所說的那種,最壞的情況還不至于會發生,所以大家才會服從命令吧。

「雖然是一個被評價為溫柔的王子殿下可到底,會做出怎樣的打算呢」

從對面傳來了露娜斯的聲音。

「怎麼了,老師不一起來嗎?沙耶香還有凱絲提婭也是」

「是,現在就來」

同作出回應的阿克塞拉一起,沙耶香以及凱絲提婭邁出了腳步。

※2

暮色逐漸浸染了大地。

從帝國軍陣地的位置來看,與佩爾古魯恩成九十多度的某個方位。在背負著城市的這座山脈的延長線上的一處高地,

一個舉著望遠鏡的人影躲藏在樹叢中。

「看來是那個樣子最稀奇的營帳呢」

年輕的男子像是做估價般移動著望遠鏡。一輛擁有頂級華麗度的馬車,上面帶著鑲有黃金的皇室紋章,全身包裹著黑色的塗料。

「終究還是奈不住性子于是把貨真價實的總大將給搬出來了嗎。明明喬裝出巡的話會是個更好的選擇,可不管走到哪都非要顯擺著自家的家紋整一幅游山玩水的閑情雅致嗎。這不完全就是個笨蛋嗎。仿佛就像是在說快拿咱家來當靶子吧DAZE」

雖說是一副罵罵咧咧的態度,可是放下望遠鏡眺望著敵陣的這名青年,其臉上的笑容卻顯得異常凶惡。一頭濃密旺盛的長發,配上臉頰上的刀傷,簡直就像是一個愉悅的夜賊一般。

在其身後,還站著兩個披著連帽斗篷的人。一人身材高大,另一人相較之下則較為矮小。

青年回過頭說道。

「不需要勉強自己跟上來喲」

矮小的一方說道。

「在勉強的到底是哪邊啊」

「嘛,總覺得老這麼亂來也不是辦法呢。雖然無論怎樣結果都是輸,可是如果就這麼白白輸掉的話,可是無法向至今為止都奉陪著的百姓們交代呢」

青年的話語中雖然帶著笑聲。

可是其瞳孔中所透露出的那股銳氣,讓人絲毫不覺的其有任何的退讓之意。

「明白了。走吧」

矮小的一方點了點頭,然後看向了高個子的一方。

高個子的男人,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了解」



露娜斯所在的最里面的一組,以及其左右面對面的各一組。在並排而放的餐桌上,依照菜單所呈現出的,是覆滿帕瑪森乳酪的意大利通心粉。(吐槽:噗這梗還要用下去啊,咱都覺得沙耶香有點可憐了怎麼辦~~)

「怎麼了,沙耶香,看到你不怎麼想動筷子的情形還真少見呢沒有食欲的話要不要給你做點粥之類的?」

「哈、?啊不,哪有的話」

聽到露娜斯的話後慌忙的搖了搖頭,一個人拿起筷子埋頭吃了起來。

進餐的同時露娜斯說道。

「那麼,馬希洛。既然已經實際視察過地形了那接下來具體打算怎麼做呢」

「正如前些日子在馬車里所說的那樣。通過某種方式將對方拉上談判桌,如果能夠將理查德王子說得的話,說不定人民也會跟隨他順從帝國」

阿克塞拉沖著這樣的馬希洛微微地笑了笑。

「雖然這的確是最理想的途徑不過是不是有些,看的太過樂觀了呢?理查德王子不僅一次地拒絕了這邊的勸降書。這邊如果真有這份心的話,那根本就不會去理會局勢的發展。因為照你這說法那頭獅子的心終究也不過就是個可以被降服的東西呢」

凱絲提婭一邊戳著通心粉一邊說道。

「什麼呀,師傅你也看的太開了吧。就因為這樣對方才會放肆起來一路高歌猛進啊。只要告訴那小子,我們這邊,一直都有這份心,就夠了啦。干脆速度把那個城鎮給燒掉啦」

聽到這馬希洛一下子把頭抬了起來。

「這麼說起來,魔法戰隊是能夠飛行在空中的對吧?」

「哈啊?那是因為老娘的手下啊,盡是群生龍活虎的魔法少女啊」

「那從空中發動攻擊這樣的事呢」

伴隨著苦笑的阿克塞拉,搖了搖頭。

「我也是為了這個目的把魔法戰隊和飛龍騎士團給叫了過來。可是結果還是失敗了。敵方在那個城鎮的全方位都布下了強力的魔法屏障。並且好像還配備了專用的導力爐,使得其生成速度異常的快」

「原來如此」

馬希洛稍許,沉默了一會。

接著又忽然抬起了頭。

「那麼具體的生成時間呢」

「少于一分鍾。一旦發現這邊的陣地有起飛跡象就會開始運轉,這邊在一邊躲避對空攻擊一邊准備施加第一波打擊的同時屏障便能展開完畢就是這麼一回事」

「那如果從背面山脈這一側起飛呢」

「恐怕山中也同樣配備有監視人員吧。雖說也搜過幾次山嘛啊,隧道這種東西想必你也知道對吧。總之就是神出鬼沒。假設真的能夠讓發動遲那麼幾分,可是最近共和國制的那種機關槍完全可以用槍林彈雨來形容重騎士的話暫且不論,可如果是輕裝的飛行部隊的話那可就有點糟糕了」

「的確」

吃了口通心粉,接著又喝了口水。

「那邊山一帶的地形,可以的話明天想去看看呢」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嘈雜聲。

瞬間,除了馬希洛在場的所有人眼神都刷的改變了,各自拿起武器踢翻了椅子站了起來。

一個人影切開了帳篷闖了進來。

「露娜斯·維克托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嗓門的吼聲,其他一切都不放在眼里一直線的沖向了第三公主。

沙耶香同阿克塞拉跳了上來。

透過武器的外貌瞬間明白了這記一閃所帶有的分量,阿克塞拉的劍與自身的劍在針鋒相對的同時被頂了回去,肩部被剛劍削下了一塊後仍舊逼向了光輝之劍。

「這顆向上人頭是我的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很好!!來吧!!」

嘴角微微泛著笑容揮下了七星劍。劍與劍的碰撞發出了猶如爆裂般的聲響。由于對方勢頭凶猛露娜斯向後退了半步。接下之後予以回擊,這次輪到輪到七星劍一路朝著刺客揮了過去。刺客用一塊皮肉的代價躲過了這一擊,從肋骨處一邊留下鮮血一邊再度揮砍了下去。

其劍鍔,與七星劍的劍鍔互相糾纏在了一起。

雖然刺客硬是往前推著,可是劍鍔並沒有絲毫的挪動。雖然露娜斯也露出了笑臉,但絲毫未見她有任何游刃有余的樣子。

不管哪邊都不打算從這場交惡中有所退讓,姑且就這樣保持了一段間隔。

一切來的是如此的荒唐,可露娜斯卻瞪大著眼睛一副喜笑眉開,興趣盎然的嘲笑道。

「哼哼,還真強呢!?名字!?名字該怎麼稱呼!?」

毫不示弱的男子也,以爽朗的目光笑著說道。

「理查德!作為你們敵人的敵方總大將,混蛋!在老子自報家名前居然敢小看我!!」

理查德再一次施展出了一擊,露娜斯隨之跳了起來。

「那還真是非常抱歉呢!!不過居然在人家吃晚飯的時候前來打攪,你這家伙也不是一般的失禮吶!!」

這回換成理查德彈開了七星劍。

「哈、,搞什麼啊,你這家伙真的是女人嗎!開什麼玩笑,明明就是個公主,哪來的這怪力啊!本人居然強到這種地步到底是鬧哪樣啊!都這麼強了就別再帶一幫看起來還特牛逼的護衛了啊,八嘎嗎你是!?」

「閉嘴,笨蛋!你才是笨蛋,笨蛋!明明是個王子,明明是個總大將,居然敢單騎闖入我軍本陣,你才是大笨蛋啊!話先說在前頭,我可不保證你能活者回去喲!?」(吐槽:感覺這兩人超登對腫麼辦~~~)

露娜斯的左右是手持著匕首以及構建著魔法的女仆們。理查德的背後則站著沙耶香,凱絲提婭,以及阿克塞拉。

魔法戰隊長,在身後用槍口抵著他的頭部。臉色並非平常的那種模樣,而是以氣氛到發青的那種表情冷酷地告知道。

「居然敢對老娘的大將出手,去死吧」

毫不猶豫的正准備扣動扳機的那一刹那,傳來了並非黑騎士所發出的輕脆足音。沙耶香和阿克塞拉立馬相應地轉動了方向。在幾乎與聽到槍聲的同時刻將身子放低下來的理查德,用劍刃向凱絲提婭回敬了過去。

再一次有人影闖了進來。身披著連帽斗篷,身材高大,能夠看到就只有漆黑的劍刃。沙耶香使盡全力所揮下的一擊,被新來的刺客的腳所擋下了。從一旁襲來了阿克塞拉的深藍水晶天空。魔法劍雖然貫穿了高個子的身體,卻什麼人也沒有刺中。

從高個子那隨風飄舞的斗篷的陰影中,鑽出了一個身材要小一圈的矮個子,將阿克塞拉的劍給踢飛了。用掃帚擋下了理查德的劍的凱絲提婭,眨眼的瞬間在其側身射來了一把女仆的匕首,不過同樣也被瞬間拔出的長劍給打落了下來。構建完了魔法的女仆正准備釋放時露娜斯從中間插了進來。

當露娜斯的劍剛好觸碰到理查德的脊柱時她卻停了下來,矮個子刺客的劍正好在將要碰到露娜斯的脖子時停了下來。

「敢動一下的話我就會砍下去」

「是嗎。就算我放下劍你們也不會稱心如意的哦」

露娜斯嘲笑道。

「不過你們可要多加小心哦。其他人姑且不論,唯獨這個魔法戰隊長,她可是連我的話都不會聽的哦」

凱絲提婭保持著單手拿著掃把與理查德對峙的狀態,從槍口中所射出的疾馳的風壓將帽子給掀開了,一位身材嬌小的,金發少女露出了其真面目。

不知事情緣由的沙耶香,就這樣面對著高個男子叫道。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

從那展現出來的,是一頭銀色的長發。一把極難運用自如的長劍,不僅劍身是全黑色塗裝,連劍柄都是清一色的黑。

「為什麼雷納將軍會是!?」


阿克塞拉留著冷汗說到。剛劍同冰將。就算兩人一起上都不一定能夠壓制得住對方。

「無論再怎麼團結一致,終究也不過只有一城之力。作為一個普通的士兵,還要白白辛苦一年」

盡管撐著膠著的間隙插了句話,直到事態明朗之時依舊隱藏著氣息,可是光靠這種伎倆是沒法將這位名將給忽悠住的,劍更加逼近向了露娜斯的脖子。

能夠將這位擁有大陸最強之名的男人收歸掌下。那自然就擁有著收歸他所應具備的相應的氣質。

就這樣保持著被劍抵著的狀態,露娜斯的臉上掛滿了笑容。

「真是好久不見呢。都快認不出來了哦,帕麗斯提艾爾公主」

「廢話少說。是投降,還是死,快給我選擇」

一頭長發延伸過了肩部。

高舉而起的劍,不帶有一絲的迷茫。

※3

「難道認為如果我死了這場戰爭就會結束之類的?」

久違了的。更准確的說是時隔了一年的修羅場。(吐槽:此修羅場非彼修羅場,別會錯意哦~~)

斜眼看著一邊笑著一邊質問著的露娜斯,就這樣用劍指著凱絲提婭胸口,理查德也再次笑了起來。

「雖然之前說過要砍下你的腦袋,不過嘛─只是個玩笑啦。總之差不多就是即便要用綁的,也得將閣下請回我家城堡喝杯茶這樣子。好不容易來了趟佩爾古魯恩,所以說。吶啊,來嘛。會好好地招待一番的喲」

「不好意思,父王陛下可是有嚴格教導過不准跟不認識的男人回家」

「什麼呀,既然是個千金閨秀就別跑到最前線上來啊。這下該如何是好啊。啊─,可惡啊,一下子變得這麼複雜了呢。該怎麼辦呀。哈哈、!」(吐槽:你的髒話有點多啊,小哥)

與說出來的話正好相反,理查德王子顯得非常的開心,樂呵呵的笑了笑。

「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還真是有點無聊呢。要不大家數一二三一起收手你看怎麼樣?這個方法想必會很有趣對吧」

「有趣!真是個好主意呢。我正好也是這麼想的。那麼就這麼干吧。全員,都沒問題吧?」

然後就在所有人的情緒都處在高漲之中時。

「才不是沒問題吧」

只有一人。發出了平坦而又冰冷的聲音。一下子將神經緊繃的全員拉回到了自我。

「哎這聲音、,難道說」

雖然露娜斯,同女仆,以及凱絲提婭一樣,認為這下對方的注意力會被分散去大半,可是最關鍵的流浪王女依然沒有露出半天破綻。

「什馬希洛王子?」

「好久不見,帕麗艾爾。變得相當強了呢」

「啊?馬希洛、什麼啊,這不是密斯瑪路卡的笨蛋王子嘛。搞什麼啊居然在這種地方」

馬希洛仍舊同最開始進餐時那樣,完全沒有任何變化的靠在椅子上。

因此這讓露娜斯,感到了吃驚。其他人在這段時間里眼花繚亂地來回鬧騰了這麼久,可唯獨馬希洛自始自終連一下都沒動過。

盡管如此。難道真的是在冷靜的觀察狀況嗎。還是說,已經淪為了一個連這種事都漠不關心的人偶了嗎。雖說這個,還尚無法知曉。

「來得正好。理查德王子。我這正好有話要跟你說」

「吵死了,笨蛋。對于像你這樣的背叛者,我可沒什麼話想說喲」

「到底哪邊才是笨蛋。進攻佩爾古魯恩的指揮官可是我。露娜斯殿下只不過就是個看護人而已。想想看如果毫無意義地將這位軍隊的象征給殺掉的話會怎麼樣。仔細瞧瞧凱絲提婭將軍以及女仆們的眼睛。別說是一族家臣,就連城里的女人孩子都會被全部殺死的喲」

帕麗艾爾說道。

「怎麼會王子居然是軍隊指揮官什麼的,明明那麼討厭暴力,為什麼」

「所以說,是為了讓戰爭結束才來的」

表達方式,些許有點微妙。

「結束?」

「如今的我有責任將中原的動亂平息」

說到這,或許是徹底對馬希洛產生了期待。將這個狀況交由馬希洛處理,為了在之後向對方施加壓力。露娜斯把話繼續道。

「這是事實。如今的馬希洛王子,與拉茲爾卡王一同被任命為中原領土的統括官。作為重要的一環,今回為了終結在佩爾古魯恩的戰役而特地將其聘請了過來」

理查德插嘴道。

「別開玩笑了,佩爾古魯恩就是佩爾古魯恩,笨蛋,什麼中原領土,別隨隨便便的把別人的國家當成是自個兒的領土啊,混蛋」

馬希洛說道。

「勝負應該是很顯而易見的事情了。在此之上,繼續無謂的延長戰事受苦受累的就只有百姓」

「這種裝模作樣的漂亮話就省省吧,你們這群家伙要是撤退的話那當然就結束了不是嗎」

「你認輸的話不也是結束嗎」

「見鬼,真是個讓人不愉快的小子。明明一個人坐在一旁看戲居然還好意思信口開河」

「只要肯投降,我保證絕不會向任何國民出手。對于如今,所屬于抵抗組織的那群人也同樣這麼對待」

對于這句話,理查德稍許沉默了一會。

「所以說你這家伙真的是個無藥可救的笨蛋啊。像這種口頭約束。誰能相信啊?如果是和解的話那還可以說說」

「並非和解。而是投降」

馬希洛的這句話,猶如劍一般攝人心魄。

「並非要你現在就做出答複。我會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把劍放下。你們三人現在就可以毫發無傷的回到城中。之後再」

「設計個談判席之類的嗎?那麼場所就定在我家城內。不過使者得是你。並且不能帶跟班來。就你這家伙一人前來。那麼我就聽聽你那看似是要和解的談話吧。前提是你得有這膽量吶」

「」

「連劍都不會拿,命都不肯豁出去的家伙在那啰里八嗦的,我才不會信的喲。明白了的話那我就回去了喲」

可是,太小看他了。

並不是誰。而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

「那麼關于降伏的話題有一點想要請教一下」

「什麼?」

「並非和解。為了閣下能夠接受投降這個提議,請給個條件」

貌似終于無法忍受胸中的怒火般,理查德狠狠的搖了搖牙關。周圍的人都幾乎能夠聽到這咬牙切齒聲。

「你這家伙,雖然聽聞過你非常討厭戰爭,難道光結束還不滿足嗎!?明明是同盟盟主的兒子,難道已經被帝國飼養慣到這種地步了嗎!?砍下你老爹頭顱的不正是對方嗎!!」

「啊啊,沒錯!!父親用自己的頭顱才換得了密斯瑪路卡的平穩!!而我可是他血脈的繼承者啊!!跟那種帶著一族家臣落荒而逃的長輩可不一樣!!只會讓人民受苦受累那算什麼王啊!!如果是那種只想著明哲保身的雜碎的話那你這家伙也不如早點亡命算了!!我會派護衛保護你直至將你所過河對岸哦!!」(吐槽:久違的發飆,俺那一個激動啊~~>.<)

這是,跟闖入此地的理查德一樣,毫不服輸的口氣,以及充滿殺氣的眼神。

于是乎,露娜斯早已忘卻了自己的喉嚨口還抵著劍,陶醉在了其中。

這才是我所見到過的,那個馬希洛──。

※4

原本在那種危機下仍顯得一臉愉快的理查德,此時猛地瞪大了眼睛。他的頭發,因為怒火仿佛都快要豎起來一般。

「你,這混蛋」

「露娜斯殿下。可以把劍放下來嗎」

「沒問題吶?」

「是的」

吸了口氣後。周圍連制止聲都沒來得及發出露娜斯便放下了七星劍,刺向了腳下的地板。

同一時刻,理查德從凱絲提婭的側身猶如子彈般飛速穿了過去,瞄准馬希洛使出渾身力道將劍砍了下去。以同樣的勢頭,回過頭的沙耶香為了搭救馬希洛用薙刀擋下了理查德的劍。被薙刀一切為二的桌子飛了起來,眨眼的瞬間在馬希洛的眼前,數根被理查德的劍所切斷的前額發飄落了下來。

「終于露出真面目了嗎,雜碎。孤身一人,裝模作樣搞得像個大俠似的沖了進來,就不覺得滑稽麼。為什麼還非得要掛著張春風得意的笑臉。那座城里難道就沒有擔心著你的人在嗎。帕奇森那幫人,為了避開帝國軍的耳目而徹夜不眠的來回奔波著難道不是嗎。還是說我有哪里搞錯了嗎。對于這個為了國家玩兒命似的闖入敵軍本陣的主君,難道就沒有一個人在擔心嗎。難道就沒有想過要阻止嗎」

「臭小子!」

硬往下摁了一陣。

在明白了無法將沙耶香的薙刀壓斷後,理查德松開了力氣。

「嘿、,一個個都這麼惹人厭」

接著。

之前的那副氣焰仿佛

就像是不曾有過一般,一臉輕松自得地將劍收進了鞘中。

「啊-啊,真是個無聊的臭小子。興致全被你給掃了。回去了,帕麗艾爾」

「可是、!?」

「別忘了你們的主顧可是我啊。問你們是否真要跟到這里來的人也是我。所以能夠決定回去還是不會去的人,同樣也是本大爺我」

短暫的沉默過後,帕麗艾爾把劍收了回去。

接著,露娜斯向正用槍口指著帕麗艾爾太陽穴的魔女說道。

「凱絲提婭」

「這未免也太便宜他們了吧」

「過後酒什麼的隨便你喝」

雖然仍舊一臉不服,不過還是將槍身徑直朝上舉了起來。

「撿回了一條小命吶,狗屎Bitch。下次再讓我碰見就把你賣到這附近的Mother Fucker里去」(吐槽:額,應該是指某家妓院吧- -)

「還真會說呢,狗屎眼鏡女。直到被我敲碎之前請務必好好擦亮你那副鏡片喲」

看准了時機後,沙耶香,雷納,阿克塞拉各自都將武器放了下來。

最後,終于站起來的馬希洛率先走向了營帳外。外面,早已被圍了個三百六十度。這個陣地內幾乎全部的士兵都攜帶著武器將這里層層包圍了起來。夜空中,單手拿著小型機關槍的魔法戰隊一邊盤旋著一邊嚴陣以待。

即便馬希洛出言制止估計他們也不會聽勸,不過一聽到立刻從後面出來的露娜斯的一句話,人群就像被分割開的海洋一般朝左右退散了開來。

「嘿、,哎呀哎呀不過就三個人居然搞得這麼勞師動眾」

一臉壞笑並且態度惡劣的理查德,徑直走向了馬希洛。

「別以為這就算欠了你一份人情,另外我也沒打算向你致謝。不過如果想要談話的話那就帶好信一個人來護城門那。願意做到這份兒上的話那就放你進來。不過我可不確定是否會直接跟你面對面談話吶」

「那麼要怎樣才肯直接面對面談呢」

「傻-子啊你。那麼你就試著讓我見識見識,憑你一個人能否活著來到我所在的地方。如果辦得到的話,無論是投降還是別的什麼,老子都隨你意」

瞬間。

氣息變了。

「還真敢說吶?」

「啊?」

「就我,一個人,只要有辦法能夠到達你的身邊,那麼你就肯投降。我沒弄錯對吧?」

「哦,沒問題。我肯定會兩手觸地雙膝下跪,無論是投降勸告還是別的什麼全都來者不拒。不過」

笑容瞬間,轉換成了殺氣。

「雖說會讓你通過大門,不過從那開始哪怕是跨出一步,都視作是踏入了我的國土哦。別以為你這個背叛者能夠一帆風順地在那唧唧歪歪,混蛋。我會讓你落得跟你家老爺子一個死法。我不會作為你交談的對手的意思其實就是,下次碰面的話就沒有理由讓你活下去了」

「明白了」

之後,理查德便轉身離開了。

帕麗艾爾同雷納一起正准備從馬希洛的面前經過時,一下子停下了腳步。

「王子」

「行了,你也快點回去吧」

「利賽爾王子,還有希娜也都在佩爾納城內。王子也,一起」

可是馬希洛不帶半點猶豫,慢慢地搖了搖頭。

「如果說只是擔心著我的話,那如你所見我四肢健全著。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我肯定已經是你的敵人了。不必對我抱有任何的幻想」

「是這樣,嗎」

帕麗艾爾一度把頭低了下來,就這樣回去了。銀發鬼只瞥了一眼馬希洛,沒有留下任何的話。跟在帕麗艾爾的身後離去了。

但是僅僅只是談論氣息的話。

比任何人都更為來的殺氣滿滿的,是那個獵劍。雖然是將剛劍以及冰將作為對手,可是真正讓他起殺念的對象卻是拿槍指著帕麗艾爾的凱絲提婭。雖說華麗地大鬧了一番的人是理查德以及帕麗艾爾不過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像武藝超群的大師手下的弟子一般。真正支配著當時那個局面的人,毫無疑問是那個獵劍。

「」

馬希洛終于,算是把事情的全貌給把握住了。

中原諸國所發生的全部大大小小的事件,就連仍未被占領的北中原也包含在了其中,都逐一被彙集到了自己同拉茲爾卡王的身邊,可盡管如此只有佩爾古魯恩的相關情報,卻異常的稀少。就算是去詢問拉茲爾卡王或是露娜斯,得到的也只是那邊仍處于戰爭最激烈的時期這種草草了事的回答。盡管多少例舉出了幾個理由,但是從帝國的規模來考慮的話部隊數量過少這個問題也算解釋的通。

如果是雷納的話光憑一句背叛者想必就會揮下手中的刀刃吧。但是現在連利賽爾也湊合了進來,看來這已經遠遠跳出了這個戰場的框架而上升到了政治層面的含義了。

神殿教團。原則上,雖然是不會介入國家間的戰爭,可如果將大陸最強的勇者給殺掉的話對肯定會招致對方的不快。在信徒們的面前,不做出點動作的話想必肯定是不行的吧。而且利賽爾又是個領袖魅力超凡的人,想必出現很對人對著帝國唱反調吧。

終于,所有的事情都能理解了。

不僅是銀發鬼,連光之皇子都站在了那邊。

只不過是面對一個城而已,部隊數量卻如此不足。

所以歸根結底,就是要想辦法將大陸最強的那兩個男人給攻略掉。(吐槽:對不起,我真的邪惡了)

「馬希洛」

並沒有去看,帕麗艾爾她們離去的背影,而是一動不動的站著也難怪露娜斯會誤會。

「關于這件事情沒有跟你說明清楚。因為之前在佩爾古魯恩所發生的事一直都對你保密了。這是事實。至于理由我也不知道呢」

「」

就算說了又能怎樣呢。

如果知道了,自己會怎麼做呢?

逃跑嗎?

回到曾經的同伴們身邊?

將想逃也逃不了的密斯瑪路卡人民置之不顧?

背棄那些曾經能逃卻沒有逃的騎士團的墓碑?

而且自己,真的能變回以前那種嬉皮笑臉的樣子?

才不是。絕對笑不出來。

因為早就把一生分的笑都用完了。

那麼逃跑吧。

可逃跑了又能怎樣。

「感覺你好像有點震驚啊。我可是向皇姐向軍令本部長不止一次的抗議過了喲。如果說生來就是軍人,或是老練的傭兵那還倒說得過去可是對于向你這種溫柔的家伙,要跟曾經的伙伴互相殘殺什麼的,實在是太過殘酷了」

不是的。

()

又弄清楚了一點。

盡管得到了軍令本部長的承認,在遞交那份任免書時她之所以顯得不愉快的理由。

「怎麼樣,馬希洛。要放棄嗎?」

「」

「還是說,想回到過去的伙伴們身旁?」

目不轉睛地平視著前方,白色的城塞仿佛漂浮在暗夜之中。

手握著補給線的這座不落之城。

「」

對于這個始終沉默著的馬希洛,露娜斯無奈地輕歎了口氣。甚至連站在她身後左右各兩邊的女仆們,都少有的露出了寂寞般的表情。

「我剛才,把你痛罵理查德王子時的姿態,跟曾經同樣這麼對待我時的你給重疊在了一起。因此,雖然多少抱有了一點期待可是果然,不可能就這麼簡單呢」

不是的。

不是的並不是,那樣。

面對著露娜斯的時候,那些都只是演技而已。

面對理查德時,則完全被怒火所控制了。如同小孩子亂發脾氣那般。還真是幼稚呢。

()

感情流露出來了。


8Book。Cоm

作為一個人的心。

什麼樣的行為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現在還看不到。

能夠看到的就只有。

「對不起,露娜斯殿下」

「?怎麼了」

凝視著佩爾納城的馬希洛,就這樣說道。

「因為在考慮事情,所以一直沒有回應你」

「沒關系啦。沒必要這麼講規矩。不過呢,我可不打算將士兵托付給一個毫無斗志的家伙。而且明明沒斗志卻還要在戰場上瞎晃的話,那就只有被殺的份。所以在成為累贅之前現在立刻給我做出決定。是放棄,還是進攻」

至少。人偶,是不會帶有感情的。

「一起干吧」

馬希洛回過了頭,看到那雙昏暗的瞳孔,露娜斯微微瞪大了眼睛。

雖然只有些許確信埋藏在那瞳孔深處,不過馬希洛依舊說道。

「畢竟我是為此才被聘請過來的」

※5

回到城中的理查德,將主要的隊長全部召集在了一起傳達了要徹底防禦的命令。並非是針對帝國軍。包括帕奇森在內,對于一切進出佩爾納的人,要徹底地進行戒備,嚴防可疑分子的侵入。

然後,在那些將士們解散之後,才一屁股躺在了王座上。打從心底里感到疲憊般。筋疲力竭了。

接著。

「搞屁啊這是」

「怎麼、了干嘛突然一下子」

向著反問回來的帕麗艾爾,一邊空虛地望著美麗的雕飾以及天花板上的壁畫,一邊像是被嚇傻了般說道。

「所以啊,那個笨蛋到底算什麼意思啊。根本就是個神經病啊,混蛋。可惡啊,文官這種家伙照道理來說不應該是公認的窩囊廢嗎」

接著在王座上翹起二郎腿,變回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樣子的理查德,一轉眼,變回了一副像是很愉快的樣子說道。

「嘿、,雖然趁著勢頭說出了那樣的話,不過那個笨蛋真的敢來嗎」

「等等,理查德王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至少把狀況說明一下吧。居然搞成這副樣子」

僅僅只是做了消毒和止血,看著這被沙耶香砍傷的手腕希娜一臉擔憂的說到。

利賽爾朝帕麗艾爾和雷納的方向回過了頭繼續道。

「連帕麗艾爾她們都一語不發,至今到底是去了哪里啊?你們不在的這段期間帝國軍的陣地可是一下子變得雞犬不甯,勞師動眾地像是在搜尋著什麼似的哦」

「啊啊,抱歉。不能怪那兩個人。是我擅自把他們帶了出去。然後是那個,帝國那票人會有所動作並不是說要進攻。因為我們之前進去轉了一圈。所以不用擔心啦」

對于理查德這過于自然的表述,希娜和利賽爾一同看向了帕麗艾爾,以為是某種玩笑或是某種暗喻之類的。

「啊,恩。是的」

「白癡啊你們!?闖入!?敵軍陣地!?理查德王子是個一等一的白癡也就算了,可你為什麼沒有阻止啊!!」

「冷靜冷靜,希娜」

利賽爾站在中間調停道。

「可是,理查德。就算是這樣可為什麼連我們都沒有知會一聲呢」

「說了的話肯定會阻止我的吧」

「這不理所當然嘛!?」

對于希娜的大叫,理查德眉頭緊鎖地遮起了耳朵。

「咿呀嘛,在這之前你們不都是勇者嗎。本來就不希望你們與這場戰爭有所瓜葛,跟別說是被殺了,那可是絕對不行的。錯在我這邊,去那里時要是打扮地再帥氣點就好了吶」

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的同時,利賽爾說道。

「雖然沒法否認,可是到底是為了什麼」

「不就是打算請帝國的三公主過來喝杯茶嘛。雖然原本的打算是如果辦不到的話就當場將她結果掉嘿、,沒想到還真夠強呢。真的就像只怪物一樣。搞不好跟你的老姐都有的一拼了吶。明明就是個女人,怎麼各個都是這副德性。況且這家伙,之前也曾在那邊混跡過」

用拇指朝雷納示意了下,再次笑著說道。

「沒有開玩笑哦。咿呀啊,受夠了受夠了真是的。嘛啊,總之就是這麼一回事」

稍許有些吃驚地聳了聳肩,希娜問道。

「那麼,剛才提到的官員又是怎麼一回事?提到露娜斯公主的話她現在應當是帝國的總大將吧。直接談話,和平交涉這種難道對她也行得通嗎?」

理查德的表情繼而轉為了平靜的笑容,接著把手肘撐在了扶手上。

「這個該怎麼說呢。好像對面的指揮官換人了」

「指揮官?不是露娜斯公主嗎?」

對于些許有些意外的利賽爾所發出的疑問,理查德就這樣托著腮點了點頭。

「猜猜看是誰。真的是太有趣了」

被問及的利賽爾同希娜互相看了看。不過仍舊想不出任何頭緒,于是二人轉而看向了陰沉著臉的帕麗艾爾。

「雖說你們也認識嗚嗯。不過該怎麼說呢,感覺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察覺到帕麗艾爾非常不願意說出口的樣子,利賽爾何希娜再次看向了理查德。

「是誰?」

「馬希洛·猶吉爾斯尼克·艾德恩法魯特」

「「、!?」」



場所從王座之間,移向了理查德的私人房間。

聽完了在帝國陣地的經過後,希娜像是把心細轉向了帕麗艾爾般點了點頭說道。

「是嗎。原來是這樣,呢。原來是那位王子殿下」

曾經的伙伴。曾經在旅途中所產生的羈絆。對于知曉馬希洛的這群人而言,各自的心中都有著各自的印象。雖然,印象存在著差異不過最先浮現出來的,都同樣是那張沾染著孩童般天真無邪的笑容。

「或許或許是他吧」

帕麗艾爾說道。

「如果是以前的王子,絕不會用終結,這種詞來表述。而應該是像利賽爾王子那樣,用阻止,這樣的詞。是為了這樣的目的,才來的」

其實,對于曾在密斯瑪路卡的馬希洛非常了解的理查德同樣也是這麼認為的。

「因為我也是排行最小的一個。在以前。曾想過倘若自己也有了一個弟弟的話,應該就不會變的跟那群活的超累的大哥們一樣,一定會認為像那樣朝氣蓬勃的樣子是最棒的了。不過人終究是會變的」

像是並不想承認般,利賽爾輕輕地搖了搖頭。

「馬希洛現在這種情況,想必也是有苦衷的吧。密斯瑪路卡完全處在了帝國的支配之下。要是違抗的話不知道人民會有什麼下場。不管是城內、還是城下的人,都跟他處的很親密。身處這樣的環境下,肯定會身不由己的吧」

「嘿、,溫柔的王子殿下嗎。開什麼玩笑。也分點溫柔給我們的城啊,混蛋」

裝作開玩笑般的歎了口氣,理查德十指相扣將手放在了膝蓋上。

「嘛,如果真的是沒有辦法那也不能怪他。不過我已經灑下餌了。這下子狀況應該會稍有好轉吧」

「餌?」

憂愁的帕麗艾爾他們一下子抬起了臉。

「喂喂,別睡糊塗了啊。人家原本可是同盟盟主家的大少爺啊。既然要將他弄到手,那麼相應的要給別人一個台階不是嗎」

啊的一聲,是誰發出的姑且不論,不過好像是察覺到了。

「你們以為我是為了啥才特意叫他一個人前來的啊。請都不請怎麼可能談得了話嘛。所以啊我才會連投降的話題都甩出來給他了不是嗎」

露娜斯啪的敲了下手掌。

「對喲!不管表面上是什麼態度,只要那個王子有念頭想要從帝國的支配中逃出來的話,那肯定會用花言巧語之類的去哄騙帝國讓他作為使者來到這座城」

對于希娜的看法,利賽爾也點了點頭認同道。

「啊啊!雖說很難一下子來到我們身邊,可只要能想出法子就應該能夠辦到!」

「正是如此。姑且不論那笨蛋是否想要靠自己去逃脫可既然是被他人誘拐了的話,那就不會連累到密斯瑪路卡那群人。然後再把他安置到帕奇森就行了吶」

只不過。

在這群人之中,比誰都更為接近地看到了馬希洛的帕麗艾爾,並未露出如此明朗的表情。理查德朝著這種表情的帕麗艾爾說道。

「你看上去不怎麼高興嘛。怎麼了啊」

「如果,王子沒那種念頭的話?」

「那就要靠你們去說服他了啦。反正我好像是被完全討厭了呢。即便他再怎麼精明,也不大可能真的一人前來吧,帝國想必也認同這點的吧。雖然搞不好會迫不得已地帶上兩、三個護衛一同前來不過如果只是這種程度的話那肯定船到橋頭自然直啦」

利賽爾搖了搖頭。

「哪有可能這麼簡單就打起來的。既然露娜斯公主從頭到尾都沒有插過嘴,那就表示帝國也期望著能夠用交涉來結束戰爭不是嗎?」

「誒誒,利賽爾說得有道理喲。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以交涉的名義,將談判分割成好幾次,這樣應該也是行得通的。而且就算是達成了和平的目的」

「嗚嗯。所以說。不是這樣子的」

帕麗艾爾剛准備說下去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進來的是一位身穿西服套裝,面容姣好的女性。隸屬共和國CIC管理局,卡特蕾婭·森特雷亞。

「理查德殿下。關于今回份的支援物資,受領的簽署函已經收到了」

「馬上拿進來。幫我放在那就行了」

「遵命」

繞過了理查德他們所在的桌子,卡特蕾婭將一疊書信放在了辦公桌上。

「另外這是從身在我國首都的您的兄長那寄來的,親筆信」

理查德撕開了封條,將信拿出來粗略地掃了一眼後,連同信封一起撕碎了。

「阿啦阿啦。理查德殿下您這是」

「吵死了。真是的,太糟糕了。難道真的就像那個笨蛋所說的那樣嗎。只會讓人民受到痛苦的窩囊廢嗎。可惡啊。這不他媽的連一點意義都沒了嗎。混蛋」

「姑且,想聽聽您的回複,打算遵從命令嗎」

「吵死了。難道我寫的信沒有好好地送到麼?想必是送到了,可惡。沒送到的話,就不會有這樣的回複了,狗娘養的」

被粗野地撕碎了的信紙。

某些地方還是能夠零零散散地看到些文字。

『不要示弱』

『維持身為王子的尊嚴』

『不要舍

棄希望』

為什麼那時,自己面對著馬希洛會顯得那麼得焦躁不安。

連劍都沒有拿著。連命都沒有賭上。還滿嘴窩囊廢十足的言論。

雖然有來自共和國的物資援助,可是依賴帕奇森運用隧道來獲得的補給量已經明顯的減少了。雖然帝國的警戒網實施得非常慢,可是也著實起到了功效。雖說如今儲備還非常的充足,可是如今這個狀態肯定無法長久下去,恐怕不久之後人民就會開始挨餓。

即使還沒到這樣的狀況,可已經整整一年了。膽怯著這早已記不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帝國總攻擊,男女老少,連娛樂都少有進行,更別提是出城了,個個都窮困潦倒。

戰敗是注定的。勝算是絕對沒有的。

完全正確。

作為佩爾古魯恩這個國家來說,失敗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即便如此上面的人仍要談勝利的話,那麼搞不好連民眾的心也會失去。即便內心有所察覺,可是這種想法,對于那些互相激勵堅強活下去的人而言實在是太可憐了。

因此理查德才會寫那封信。

信中寫道的內容是人民們不堪重負著,所以哪怕是父王或者兄長中的一人也好,請來到人民們的面前露露臉鼓勵犒勞他們一番。

但是,卻沒有來。

明明連無關的共和國人員,都像這樣來到了這里。

明明必須就得來一趟。

「混蛋」

敵方呢。馬吉斯帝亞王家,尚且不談構建起了擁有如此大版圖的帝國,連身為皇女中的一人也親自趕赴上了最前線。

而殘留在佩爾古魯恩的,就只剩這個劣等生的自己而已。

「卡特蕾婭。雖然食物雜貨這些的確不錯,可是共和國的戰車師團依舊還沒有來嗎」

「非常抱歉。似乎同身在首都的殿下的父王、以及兄長們之間的協調遲遲得不到進展」

「可惡啊。還在磨磨蹭蹭個什麼勁啊。老爹他們也是,你們這群家伙也是」

「撒啊。就算讓在下去說也無濟于事,所以請閣下自行去跟本國討說法吧」

女性露出了一貫的笑臉。一張人畜無害,讓人無法猜透的笑臉。

共和國也並非是在做著慈善事業。如果說要提供軍隊以及兵器的話,那麼自然需要相應地回報。為了恢複一年前所失去的軍事力量。

對于佩爾古魯恩來說,也有著一段相應較為悠久的曆史。一路走來也算是積累、繼承了不少個人財產。如果將其開放的話,那麼多少也能成為一個國庫。

可是在這點上完全是不可行的。即便依靠這個取得了勝利,可之後國家便無法繼續運轉下去。而且一旦欠下龐大的債務,那之後只能是對共和國唯命是從了。要是被民主主義的牙齒給咬住的話,不久後王家就會變成裝飾。

理查德也明白這個道理。

可是,現在眼前的敵人並不是共和國而是帝國。

「嘿、」

要說的話區別僅在于是變成帝國的領土呢,還是被共和國所吞並。

這,就是佩爾古魯恩這個國家的終焉。

「雖然說有想過萬一不過理查德殿下,頭像這種事,應該沒有考慮過對吧?」

笑臉。

不知什麼時候就會陷落的這座籠之城,只不過是個被派到這兒來的相關人員而已,居然敢這麼厚顏無恥。

「別說傻話了好不。看看這封信啊。大哥們各個都叫嚷著要我沖沖沖。這樣的話就算我像找借口也難啊」

「明白了。那麼,還有一件事,想要確認一下」

「什麼」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現在,密斯瑪路卡的馬希洛王子加入到了對面的陣營是這樣沒錯對吧」

利賽爾他們雖然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不過也無所謂她是從哪聽到的。畢竟這群人本身就是干這一行的,這點理查德也心有體會。

「啊啊,看上去是這樣吶。那麼這又怎麼了」

「聽說他不管怎樣,都要作為和平使者前來造訪這座城」

「這個該怎麼說呢。如果對面有相應地骨氣的話應該是會來吧,僅此而已。然後呢?」

「如果能將這位王子,轉讓給我們共和國的話,那之前所提到的戰車師團,我們就無償的提供給你們。您覺得如何?」

率先對此作聲的是利賽爾。

「什麼啊、這也太隨便了吧!」

希娜接著說道。

「我說你,不過就是個情報部員不是嗎!?明明連相應的權限都沒有!」

「如有冒犯請諸位諒解,不過我現在,是在問理查德王子」

對著准備再次回嘴的兩位勇者,理查德舉起了單手,接著朝卡特蕾婭問道。

「能夠准備到哪種程度」

「可以保證至少是一個師團。一旦得到參謀本部及議會的同意,您就能立馬見到增援」

「理查德王子」

帕麗艾爾帶著些許失望發出了聲。

「這里,可是我的國家」

「,嗚嗯」

理查德再次面向了卡特蕾婭。

「弄不弄得到手姑且不談,反正你那邊的部隊只要集結到了城前,我肯定會將他引渡給你。要快點去向上面通報喲。從那到這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對吧」

「可是,得不到本人的確認的話很難讓參謀本部接收這個提案」

理查德將玻璃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然後笑著回應道。

「想得寸進尺嗎,也太小看我了吧。既然想要這邊的錢的話,如果不想看到這邊被攻陷就速度把軍隊帶過來。搞不好明天就會受到總攻擊,就算被滅到一兵不剩也是有可能的喲。別忘了在等待著的可是這邊」

「明白了」

卡特蕾婭仍舊保持著笑顏,行了一禮然後退出了房間。




關上門後,快步地前進著。

「郁金香」

「是,少佐」

從昏暗的角落里出現的人影,正是卡特蕾婭的部下。

「進展如何」

「無論哪邊都毫無收獲。一群光說不練的廢物。寫那種信只可能起到反效果」

笑容立馬消失得連渣都不剩。

「難道說,理查德王子有投降的打算?」

「這倒不是。」

走在卡特蕾婭身旁的女性提了提眼鏡,悄無聲息地取出了筆記本。

「內容?」

「一個戰車師團的渡河准備。還有,密斯瑪路卡那得到的情報是准確的」

「是指馬希洛王子被轉移了,這件事嗎?」

「這場戰爭,帝國打算派出馬希洛王子來作為交涉途徑」

「!?不是被送往帝都嗎!?」

「啊啊,我們一定要將其弄到手」

「勇者他們會坐視不理嗎」

向卡特蕾婭詢問著的同時,郁金香飛速地運動著手掌,在紙張上刷刷刷的記錄著。

「會讓他們閉嘴的。海蘭德可是同盟國啊」

「那佩爾古魯恩今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這種事還輪不到我們來操心。嘛啊,不過十有八九,會被議會拋棄吧」

郁金香在文末畫上了句號,然後將這頁紙撕下遞給了卡特蕾婭。瞥了一眼,將這邊的意圖所涉及到的十二分的內容進行了確認後,遞還給了郁金香。

「很好,加緊速度」

「是、」

※6

「公主」

「哎?」

在護送著帕麗艾爾回到臥室的途中,雷納開口說道。

「剛才要說的是什麼」

「什麼啊啊,你是指卡特蕾婭進來之前是吧」

「沒錯」

如果,王子沒那種念頭的話?

「既然是那位王子的話,說不定真的會來不是嗎」

真的。

並非是打算同這邊合流。

並非是作為和解的使者。

僅僅只為了一個目的,那就是讓對手投降。

「是這樣嗎」

「雷納也同樣這麼認為的對吧?」

「啊啊」

那麼,那就不能稱之為奇遇了。

僅僅只是互相遭遇,接著互相對峙這種同感而已。

「不過如果是從前那個王子的話一定會這麼想的喲。現在這個王子,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完全像是變了個樣子」

所以,才沒有來。

即便是來了。

「雖然密斯瑪路卡的事情想必也是其中一個原因說來還真有點對不住利賽爾王子和希娜呢不過他絕不會為了做回我們的伙伴才到這來,至少這點我是這麼認為的」

「同感」

忽然停下腳步的帕麗艾爾,望向了窗外。

同曾經在教團領地所見到的,相同形狀的月亮。

「艾蜜特小姐在大神殿。傑斯君為了打倒魔王。希娜為了守護中原的自由與獨立。馬希洛王子則在帝國而我,只是一介傭兵。大家,都分奔離析了吶」

可是在那張表情上,看不到任何的陰暗,以及寂寞。無論演變成這樣的誘因是什麼,大家,都是為了各自的目標,

為了各自想要守護的東西才互相道別的。

這樣的話就沒問題了,感覺像是明白了這個道理。

「嘛,完全習慣了的話公主大人這樣的感覺也不是很壞」

帕麗艾爾開朗了起來。不必要的煩惱已經一掃而光了。再次振作起了精神。就像馬希洛發生了改變那樣,帕麗艾爾同樣也發生了巨變。變得更強了。

「那明天早上的話」

「如同往常。起來之後就過來吧」

「了解」

「晚安-」

朝雷納揮手道別後,帕麗艾爾走進了房間。

關上房門後,輕歎了口氣。

「如果是從前的那個王子的話,嗎」

曾經,連聚集了超過十萬士兵的萊茵要塞都敢只身闖入。光從數目上來看連一萬殘兵都未滿的佩爾納。不過恐怕今回,不會有比起以前要來的容易得多這種想法了吧。

雖然沒怎麼聽到過關于聖魔杯的話題,不過從貫徹和平主義的馬希洛的姿態來看,一定在帝國中原領土的統治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也就是就算撇開聖魔杯不談,馬希洛對于帝國來說仍舊是非常重要的人。理查德他們,要是將馬希洛脅為人質的話,甚至能夠反過來抗擊帝國帝國不可能不會考慮到這個風險。既然考慮到的話,就絕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這是理所當然的。有能力將半個中原都控制住的馬希洛,絕不會只為了區區一個都市、一座城的攻略而將他舍棄。

那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呢。

帝國為什麼要派出馬希洛呢。

說老實話,攻略佩爾納最大的障礙。恐怕,就是利賽爾以及希娜這群自己人。熟知著過去的這一張張臉。

(想必會將我們拉攏過去吶)

佩爾古魯恩如今的士氣異常的高漲,究其原因,除了有被比作過去的影響擁有獅王之心這個名號的理查德其本身的個人魅力,同樣得到了最強勇者的認同,並留在了這里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雖然不可能光靠利賽爾他們就能夠翻身,可是依靠馬希洛的言語將僅僅只會讓人民受苦受累的這套言論發揮起來的話,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就實在是不得而知了。

敵人瞄准的,就是這個地方。

明天找時間把這件事告訴大家把。

自己這群人能夠拉攏馬希洛,阻止這場戰爭嗎。

馬希洛能夠打擊到利賽爾他們的士氣,終結這場戰爭嗎。

這自當會成為焦點吧。



對于露娜斯的強悍,雷納有切身體會的認識。可是盡管鑽了混戰的空子,帕麗艾爾仍舊沒有預料到居然會演變成那麼空前的白刃戰。純粹地,不帶有半點迷茫。

腰上所佩戴的劍,比起以前加長了不少,完全變大了一個尺寸。不僅是依賴速度的突刺,還是仰仗力道的斬擊都已經能夠發揮到一流的水准了。純粹以劍術的強弱來說的話,已經超越了虹劍。雖然威力不及雷納,招數也不及利賽爾不過開始兼備起了作為劍之國末裔所應具備的相應實力,以及作為最後子孫的末代公主所應具備的相應美貌。

只不過,其背後所背負的命運是殘酷的。

「」

沿路走著,雷納遇見了手捧著書籍的利賽爾。正要互相回各自的房間。雷納生來就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很少會與人搭話。雷納是帕麗艾爾的隨從,而利賽爾則尚且由希娜跟隨著。

于是利賽爾說道。

「既然還不打算睡的話,要不要進屋一起喝一杯」

「酒就免了」

「當然。是從海蘭德那送來的上好茶品哦」

帶著毫不做作的笑容,對方還沒有作答,他便邁出了步子。

「不用客氣。雖說是王子又是勇者,不過我在這也不過就是個傭兵罷了」

于是就這樣被邀請了進了屋。

有著相應日常家居的貴賓室。雖然考慮到狀況利賽爾堅決不想住這間房間,可是過于簡陋的招呼他國王族的話實在是有損王家的臉面于是,硬是把這件房間塞給了利賽爾。

說著這些笑話的同時他所沖泡的,並非是一般通曉的那種綠茶或紅茶,而是生長于海蘭德山岳地帶的某種香草熬煮而成的東西。

濃濃的綠色注入到了杯子中,不一會野草的芳香便飄然而上。

「勞煩」

「不用客氣,畢竟是我邀請你來的」

這麼說著的利賽爾朝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去。喝了一口,然後歎了口氣。

「恕我多嘴。帕麗艾爾闖入帝國本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因為是公主自己的意志,所以我無法干涉。既然她有想要做的事,那我只需待在一旁守護她就足夠了。這是身為從者的職責不是嗎」

雷納也喝了一口。

香醇的同時,帶有強烈苦味的茶。

「騎士道精神嗎」

利賽爾又喝了一口後,伴隨著吐氣同時說道。

「坦率地說,還真是遺憾呢。沒有被理查德所邀請」

「因為以閣下的情況而言立場完全不同」

沒錯,我並非騎士。而是王子。

因為自己的亂來而造成海蘭德王子命喪黃泉的話,可是會影響佩爾古魯恩在公眾面前的形象的。理查德在這種事情上也把握得了分寸。帕麗艾爾和雷納也是,雖然身為傭兵,但是在去之前也不止一次的被反複叮嚀過。今夜的這場夜襲,理查德,也同樣做出了相應地覺悟。

「帝國軍,果真非常強大嗎」

「啊啊。露娜斯公主,長谷部將軍,阿克塞拉將軍。大家都別來無恙身手矯健。凱絲提婭將軍的魯莽性格也是,毫無破綻的諾阿魯羅澤恩侍從隊也同樣如此」

而且眼前的這個利賽爾,比起初次在要塞那見面時,也已經變強了不少。

「是嗎我,雖然只認識雷納以及長谷部將軍原來整容也這麼強大啊」

並非是感到絕望。勇者的瞳孔中,充滿著的是活力。是那種無論面對何種敵人都不會認輸的自信。他的內心寄宿著堅強。

忽然他的眼睛,蒙上了思考擔憂的神色。

「從你的角度來看,馬希洛真的變了嗎?」

「」

說到這第一次,雷納語塞了。

「這個沒法下定論。實在是沒有正確的答案」

「?這話怎麼說?」

「公主所熟知的那個馬希洛王子,我並沒有看到。所以以公主,以及你們所熟知的那個角度來看,或許他是變了」

「那麼,從你的眼中所看到的馬希洛呢」

「本質並沒有發生改變」

利賽爾若有所思般點了點頭。

「父親被殺死,國家被占領盡管為此感到失落是必然的,可是馬希洛終歸是馬希洛想說的是這個意思嗎?」

即使思考方式改變了。

粗暴的人始終是粗暴的。聰明的人始終是聰明的。

利賽爾的嘴角現出了微笑。

「既然這樣,那家伙一定仍舊是非常溫柔的」

「即便被拔去了牙齒,即便是失去了毒性,蛇終究是蛇」

「、」

從利賽爾的角度來看的話,這份溫柔正是馬希洛的本質。所以才意外地同雷納所說的本質不同。

「蛇、嗎。反正我不會將馬希洛當作敵人連想都不敢想吶。那家伙會有令人害怕的地方什麼的」

「所以才說,沒法下定論。在親密的你們面前所展現出來的表情,或許正是他本來的面目」

「可是一般來講,越是到生死攸關的時刻越是要是會暴露出真實的自我。在帝國那一邊時在雷納你們面前所展現出來的表情,說不定就是他的本性」

「正是如此」

接著兩人沉默了片刻。

「你覺得那家伙,會以何種方式出現呢?」

「之前剛跟公主談過這個話題。反正絕不可能為了加入到我們這一邊,而前來造訪」

「這樣、嗎。嘛啊,畢竟養育自己的故鄉受到了支配,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利賽爾歎了一口氣。

「不過這樣做應該是正確的對吧。是經過優先順序排位後所做出的決定。即使在帝國的掌控下中原成為了一個整體,可是對于馬希洛來說密斯瑪路卡終歸是密斯瑪路卡。比起佩爾古魯恩的自由,密斯瑪路卡的平穩才是第一要緊的理所當然吶」

在這一點上,可以窺見到利賽爾,無論是對誰都想要溫柔以待。盡管連看一眼都非常的困難,可是心中仍舊不願放棄。

然而,正因為僅僅是個願望所以才無法對其加以否認。既然馬希洛有著不得不守護住的東西在的話。

「咦呀我還真是看得太單純了吶。海蘭德要是變成了這樣,我要是變成了像現在馬希洛這樣的立場會怎麼做呢或者,變成了像如今的佩爾古魯恩這樣的狀況的話該怎麼做呢。實在想象不出來呢」

「你是最強的劍。因此你的語言也是有份量的」

「最強的應該是你吧,雷納。至今我連一次都還沒贏過你啊」

「但是,與在要塞交手時比起來已經明顯強

了不少」

「可要由我來說的話你的劍反而才是,根本就不帶半點迷茫」

「」

出乎意料,雷納注意到了之前沒有注意到的事情。不管是誰都發生了改變,可在成長的過程中,唯獨自己從沒有發生過改變。

忽然,利賽爾像是察覺到了什麼露出了喜色。

「已經喝完了嗎。看來這茶除了海蘭德人以外,喜歡或是討厭還頗為容易分辨呢」

「不。請別把這事放在心上」

「這樣啊,這樣啊。能夠有人理解這一國之味實屬我的榮幸。再來一杯怎樣」

「啊啊」

又一杯。

濃濃的綠色茶水被注入到了茶杯內。

「話說還從未聽聞過這種茶的品種吶」

「咦呀,這種茶並沒有什麼品種或名號這種說法。只不過,在國內從以前開始就稱呼其為青汁。將之冷卻下來,還能跟牛奶搭配一同飲用。總之是某種草藥之類的東西」

原來如此。

真確來說的話,顏色與其說是綠色更像是青綠色,不過顏色的話怎麼稱呼都無所謂了。

「雖然之前也曾讓希娜以及帕麗艾爾喝過吶。不過喝了一口臉色就瞬間青了下來嘛啊,喝不慣的人的確是會有這種反應由于有著這一層意味,所以也有人稱其為青色」(PS:日語的青色為“ブルー”,同時也有憂郁的意思)

「喜好因人而異」

「說得沒錯呢。對了,如果願意的話要不就收下這包茶」

「不必了」。

「嗚嗯這樣啊」

「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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