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五章 飛翔

※1

三日後。

由于馬希洛說要去,因此露娜斯一行人前往了崖上的第二陣地。

「你說什麼?行程居然連一半都還沒行進到」

詢問了隧道的進展情況後,負責作業的一名工兵一時陷入了不知所措。當然,聽到了這話的露娜斯他們同樣也陷入了困惑。

「什麼?怎麼回事?」

「是,不知何故這一帶的地層非常的堅硬,即便依照從王子那得到的作業指示,花上一個月都不知道能否達到目的地」

身穿作業服的另一名人員說道。

「而且根據期限內容必須得在今天完成陣地的鋪修工作,故還要把那邊的工作列在最優先級別」

鋪修工作目前的確正在進行中。

不過話說回來,突擊築堤看上去也並非那麼得複雜。說到混凝土就是需要弄平並且會凝固,的一種煞風景的東西。

而且提到這個,從陣地的入口處開始延展至邊緣的中心部分其左右兩翼的部位,像是由于還沒有干所以都用繩子做成的柵欄給圍了起來。

「馬希洛!這是怎麼一回事給我說明一下!人在哪!?」

「是,來了」

從附近的帳篷中,身穿替換服的馬希洛走了出來。

走過來的同時伴隨著噶幾噶幾的沉重步伐聲。

看到馬希洛的威容後,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了。

厚厚的革質連體工作服以及靴子。肘部與膝關節自不必多說,連全部的手腳外側部位,以及從腰部開始的脊柱周邊區域都固定有厚重的金屬制護具,腋下還抱著帶有護面的鋼鐵制頭盔。手上所拿著的手套背面,同樣也覆蓋有護甲。

就外表而言實在是沒什麼美感。一味的重視實用性,簡直就跟那些准備前往西域的怪物獵人如出一轍。非要說的話給人以一種難以言喻的陰森感。

這便是向補給部隊所征訂的東西。

「什麼啊這身行頭」

「因為得賭上性命。所以如果沒有相應的裝備的話」

「可是,工兵不是說,隧道還沒打通嗎」

「之前有說過的吧,不可能一直靠手挖下去」

于是露娜斯,像是忽然想起什麼般。

「這麼說起來,從密斯瑪路卡那配送過來的機械就是」

嗙嗯!!

隨著一聲爆破音,所有人一同回過了頭。

機械出現了。

如今所發出的是引擎的運轉聲。朝著發出嘎啦嘎啦聲音的方向看去,密斯瑪路卡車馬隊人員中的數人,正進行著機械的整備工作。雖說的確是台機械。只不過,這台機械上還裝有操縱杆,並配有座椅,另外還帶有兩個車輪。機械倒是機械,可是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專門用來鑿穿岩層的機械馬希洛朝著那邊走了過去,詢問道。

「狀況如何?」

馬車隊長抬起了一張看似不怎麼樂觀的臉。

「雖說已准備完全。不過真真正正能運作的就只有一次出力也好耐久也好,完全超出了臨界值。可以很肯定地講走完一公里後引擎就會因為過載而完全報廢」

「啊啊。不要緊。已經足夠了」

馬希洛輕輕地扭了扭變速器後,一瞬間從四根排氣管中,白煙蒸騰而上,在五千上下徘徊的轉速表,一下子飆升到了一萬以上。

對于沒有聽慣的人來說,光這種程度就令他們遮住了耳朵鎖緊了眉頭。鳥兒從林中的樹木里飛了出來,小動物們從草叢中各自逃竄。

「王子!不管你是怎麼考慮的,只有這次,絕對不是鬧著玩的哦!」

「不是很不錯的音色嘛。真的只能乘一次嗎,這家伙」

「王子」

打從心底感到無奈的車馬隊長,在看到了露娜斯的身影後一下子變得激動了起來。

「喂,原來是你們這群家伙啊!?居然把我家的王子往刀山火海上推,讓他去做這麼荒唐的事!?」

「等等,想提問的是我們這邊啊!」

「開狗屁玩笑啊,想裝無辜嗎你們這群」

「隊長」

馬希洛則,已經帶上了頭盔。

系緊了帽帶,將護面翻向了上面。

「露娜斯殿下沒有做錯任何事。我不允許你侮辱她」

「可是王子,那到底是誰」

「提出來的人是我」

為了輕量化,連支撐架這種東西都去掉了。所以從固定架上放下來後,便開始將它往前推了。嘎啦嘎啦,叭啦叭啦,比笨拙的魔物更加刺耳的發動機聲環繞在其周圍,就這樣將這台兩足怪物,向著陣地出口一步步推了過去。

「噢咿,等等馬希洛。你要去哪里!」

「我應該已經稟告過不止一次了。當然是前往理查德王子那」

推啊推,推啊推就這樣在快要推出陣地的這個鋪修得差不多的地方,調了個頭並騎了上去。

鋪修仍就在繼續。

像是要飛越起來般,朝著被加工成不自然向上傾斜的懸崖盡頭。

一直線。(吐槽:我去~看到這終于才明白了過來,其實作者一直在愚弄大家,根本就沒有什麼挖掘機,之前給夏洛特的報告書上所寫的,名義上是挖掘機,其實RG500γ就是NETA自某超有名的摩托車啊,怪不得我想怎麼翻起來這麼變扭。原來挖地洞只是個幌子馬希洛,你果然是個瘋子~~)

「難難道說、,馬希洛!?」

總算,是察覺到了。除了露娜斯,還有沙耶香以及凱絲提婭,連工兵,騎士團也所有人都震驚地屏息凝視著。過于地超脫了常軌,這樣的想法放在其他人身上,別說是想了根本連一絲的念頭都不會有。

「讓他們同時進行挖掘作業,是為了不想讓帕奇森破壞這個鋪修跑道。如果他們來打攪的話,那想必會去打攪挖掘那邊的工作」

這是理所當然的。

誰會想得到啊。

為了如此荒唐的目的而讓下屬整備陣地,誰會啊。

「接著嘛啊,之後的話會怎樣呢。做出這樣的事後,估計就不能堂堂正正地面對面談話」

「笨蛋、!!這不是當然的嘛,笨蛋、!!你是認真的嗎,笨蛋、!!要是死了怎麼辦,你到底在想什麼啊!?會死的啊、!!」

「可是在密斯瑪路卡接受任命時,你不是這麼說過嗎。只要不是出于惡作劇而讓士兵白白犧牲的話,我就算去送死也完全隨我自由」

「煩死了,閉嘴!!笨蛋、!!」

「難道沒有從夏洛特殿下那,收到過什麼聯絡嗎」

「鬼知道啊!!這種事誰會知道啊,笨蛋!!」

「那麼總之這已經得到了軍令本部長的認可了」

「你真的認為這種事行得通嗎!?從這到城有多長距離你明白嗎,難道在你腦子里就沒高度這概念嗎!?」

露娜斯所指的前方。

從那位置看過去,就只有天空。

「之前在上空已經確認過了,要是落點能掌握住的話,就能降到庭院的水池里」

「可要是沒能掌握住的話呢!」

「是會撞上噴泉嗎,還是說會撞上地面」

還是說要是助跑失敗的話,搞不好會一下子撞到城堡上去。

「嘛啊,不管怎樣」

「才不是不管怎樣!!」

「我真的已經想不出其他的賭命方法了」

馬希洛一邊笑著,一邊如此說道。

露娜斯越發激動地吼叫道。

「那麼我把你對理查德所說的那番話原封不動地扔還給你。自己一個人,逞英雄般的飛進去到底有什麼好笑的!為什麼你還笑得出來!那邊馬車隊的一干人,他們臉上的表情你看不到嗎!?你難道就以為在密斯瑪路卡沒有人擔心著你這家伙了嗎!?」

「撒啊。這種事情,想關心就盡管讓他們去關心不就行了嘛?」

馬希洛嘲笑道。

露娜斯舉起了握緊的拳頭。

正打算就這樣揮上去時。

像是放棄了什麼似的,將手從半空中放了下來。

「真是的,夠了、!!我不管了!!隨你怎麼干吧、!!皇姐也好你這家伙也好我都不管了、!!向干的話就給我放開手去干吧、!!」

聽到這句話後,馬希洛勉為其難的露出了一個微笑。

將手搭在了露娜斯的臉頰上。

「謝謝你。如果一個小時後還沒有回來的話,就請將我認定為是被抓了,或者像個笨蛋一樣死掉了」

「、」

雖然露娜斯看上去像是要說什麼,可是馬希洛就這樣降面罩拉了下來。

視野極限般的狹窄,眼前所能看到的,僅僅只有這條數百米長的粗糙加工跑道。

做完一次深呼吸後,于是乎便來到了最後的一步,心髒猛烈地跳動著,傾聽著自己的呼吸聲。

擰了擰手腕,抬了抬油門。

接著又不止一次的抬了抬油門。接二連三地抬著油門。

四台氣缸隨之呼應著,轟鳴著,水溫計在目光的注視下一直到達了危險區域。

()

然後,馬希洛陷入了

沉思。

仔細想想的話,賭上性命的事情還真的一次都沒做過。一路走來都是僅靠著光鮮的外表,以及演技就將他人騙的團團轉。

聯合盟主的兒子。

手握聖魔杯鑰匙的密斯瑪路卡王朝直系。

無論在哪里,不管受到何種待遇,至少死這種事情是絕不會發生的。

因此無論去哪都能吃得開。

面對任何人都不會有輸的道理,如此般自命不凡。

就這樣自負著。

直到那天夜里。

許許多多人死去了。

同盟軍士兵死了。

密斯瑪路卡的騎士死了。


父親死了。

還抱起了他的首級。

大家都將命給搭上了。

只有自己,什麼都沒做的就這樣苟延殘喘了下來。

在這一年里。始終都只思考著這件事。

他說的沒錯。

歸根結底不賭上性命的話,說再多都毫無意義。

賭上性命的人,全部都死掉了。

也就是說賭上性命,即意味著死。

「理查德王子出現在了中庭、!!」

「、!!」

思考進行都一半時就這樣松開了離合器。

沒有變速檔。任憑輪胎不間斷的加速轉動,如同蛇行般的起跑同時速度達到了第一檔速度。用盡膝蓋全部的力量控制住暴走的車體的同時,輪胎咬合住地面的瞬間便達到了第二檔速度。緊接著將光靠扭力便會向上抬起來的車頭,依靠自己的上半身壓了下去。

第三檔速度。在轉速盤上。加速度沒有任何減弱的痕跡。眨眼間轉速便爆發式的上漲。

第四檔速度。起跳點已近在眼前。

緊緊地要緊著牙關,僅依靠著魄力,速度表盤上的指針觸到了底部。

如果不願賭上性命。

如果不願死。

(那就給我一輩子,匍匐在地面吧、!!)

前輪向上蹦了起來,緊接著後輪在坡道上重重地蹬了一下。

佩爾納城的街道出現在了眼前。

帝國軍的陣地出現在了眼前。

遙遠的地平線出現在了眼前。

此時此刻,眼睛里所看到的早已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名為地面的這層束縛。

甚至是名為活著的這一層束縛在這一刻,全都消失了。

第一次,感到世界是如此的美麗。(吐槽:飛翔吧~~世界蛇~~)

※2

雖然最初是因為接到了偵查報告,可是這個奇妙的聲音立刻便傳到了城堡內。

而且報告的內容也並非是敵方陣地的洞穴通到了哪條隧道,理查德離開了城堡與勇者們一同來到了外邊。

于是,雖然本就看不到崖上的陣地。

「、真是的,怎麼回事啊!?從剛才開始就咣嗯咣嗯咣嗯的煩不煩啊要知道因為昨晚喝太多了這邊還在宿醉中啊、」

從抬起頭的理查德的眼中,映射除了某樣東西從懸崖邊緣飛了出來。

並非是鳥。

也不是投石或者其他的東西。

單單只是,越過了城堡。

徑直地。

徑直地下落而來。

啪咻、!!

像是機械個頭的東西,擦過了理查德的身旁,近的連他的頭發也跟著飄揚了起來,然後筆直地,落向了後方的水池,緊接著水花四濺。

水花濺出來的同時,從塊狀物上脫落下來了一個像是人一樣的東西,被拋了出去。然後如同打水漂一樣在水面上彈跳著,回轉著,在撞到了水池對面的邊緣後繼續彈跳著回轉著,滑動著,最後一直到轉到了城門的附近。

之後,便一動不動了。

另一方面機械那一邊,早已連原本的形態都無法辨認出,就這樣被壓扁,破壞,四散,碎片向著各個方向飛了出去。

久久地。

沒有一個人,說的出話來。

別說是展開防護罩了,就連用機關槍瞄准的時間都沒有。

落了下來。

「」

理查德倒抽了一口氣,震驚之余就這樣瞪大著眼睛,朝著城門附近倒下的人影那邊一步步走了過去。

並不是人偶或其他的東西。

而是個活生生的人。

難道說,理查德如此猜想著。

這種事情,怎麼可能。

可是除了他。

還可能有誰。

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

「、」

趴在地上的人影,動了起來。

最初是手指。

接著,是手。

然後是膝蓋。

「咳咳、」

抬起了身子後,微微地咳了一聲的同時,開始單手解起了帽帶。而另一邊的手腕,恐怕自肩膀那里全都脫落了下來。松松垮垮的就這樣下垂著。

接著,頭盔被脫了下來後甩到了一旁。咣的,放出了渾厚的聲響。凹陷的頭盔在石板地上打著轉。

從下方看上去,是馬希洛的臉。

擦了擦滿是血痕的嘴角周圍,大概肋骨也斷了,盡管如此還是咳了起來,止不住地咳著,嘴角的周圍再次染上了鮮血。

腳也斷了嗎,好不容易用單腿站了起來,用另一只手臂摁住了松垮下垂的這只手臂的同時。就這樣拖遝著一只腳。慢悠悠的,慢悠悠的。

朝著理查德的身邊,用著不能稱作為走路的樣子邁動這步伐。

一直,走到了他的跟前。

「」

保持著沉默。保持著沉默的同時,愣在了那里。

馬希洛說道。

「我,還,活著喲」

歪嘴笑了笑,馬希洛繼續說道。

「哈哈、到達,了喲、」

「、」

嗤笑了笑。嘴角的一端,好像因為疼痛而抽搐般的揚了起來。

「你,要怎麼做?」

就在這時,士兵們也都聚集了過來。

即便如此,仍舊沒有一個人說出話來。

降落了下來。從那座懸崖上。飛躍過如此高聳的城堡。並非是要攻擊或者是干別的什麼。僅僅只是降落了下來,然後問了句要怎麼做這樣的問題。

「嘿、」

理查德嗤笑了起來。

「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宏亮的笑聲,別說是城堡內,想必連城下都能聽到,就這樣笑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嗤笑著。嗤笑著。

「哈哈哈哈哈、!?要怎麼做!?居然說要怎麼做!?吶啊,喂喂!?喂,你們都聽到了嗎!?居然從那種懸崖上跳了下來喲~!?遍體鱗傷地摔成這副模樣,被這麼點兵就給包圍了起來,然後,居然問我要怎麼做!?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即使如此在嘲笑著的,就只有理查德一人而已。其他的人單單,只是,愣在了那里。帶著與畏懼有幾分相似的表情,呆然地站在那里。

所有人都知道的。所有人都被命令過的。如果是為了面對面談話而要從某處潛入而來的話,就放對方來到自己的身邊,如此被傳令過。

接著,對方出現了。

在白天,堂堂正正的。出現在了眼前。並且沒有攜帶任何武器。

單單,只是一個人。

僅僅只是依照了對方所提出的要求。

僅僅只是為了靠這一擊,來讓對方誠服。

「哈哈、,哈哈哈哈、!!這家伙絕對是件傑作,吶啊,喂!你是笨蛋嗎!?真的是個笨蛋啊,你這家伙!!超級無敵大白癡啊~!!哈哈、!!啊啊,媽的,你個混蛋!!真是活見鬼了~!!」

一邊嗤笑著,一邊用著誇張的姿勢,以及手勢,抽搐著。

然後將手搭在了腰間的劍上。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居然輸給了這種大笨蛋,媽的,難道我才是笨蛋嗎~、!!」

嗤笑的同時,理查德將手中的劍,連同鞘一同從腰間抽了出來。

「我輸了、!!」

原地雙膝下跪的同時,將收在鞘中的寶劍朝著馬希洛的腳邊,砸了下去。

周圍的所有人如今再次瞪大了眼睛,屏息凝視,震驚到說不出話來。對于自己主君的這一行為。將這把從緩沖地帶開戰以來,一直到此時此刻,都絕不離身的愛劍。將這把令其獲得獅王之心這個稱號的,獅心劍給放下了。

「哈、!哈哈、,可惡啊哈啊、,真不甘心吶」

仍舊活著。

不管怎麼樣,活著來到了這兒。

靠著自己一個人。真的只靠自己一個人。真正意義上的賭上了性命。

于是,賭上了性命完成了約定。

相信了那種信口開河般的約定,而且還拼上了性命。

不答應的話再怎麼也說不過去。

沒有盤問過任何一個城中的百姓,也沒有讓任何一名士兵犧牲為了面對面談話,首先是將自己的命給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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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了一口

氣。

「我輸了。我的話怎樣都無所謂。不過下面的那群人,無論如何請出手幫一把。士兵也好,帕奇森也罷,都是出于我的無理取鬧才一直跟隨著我。所以全部的責任由我一人來承擔。拜托了」

兩手撐在向了地面。

理查德朝著馬希洛地下了頭顱。

「總之就是這樣、請務必,幫一幫佩爾古魯恩的人民、!」

馬希洛一邊咳個不停,一邊仿佛像是用盡了力氣般彎下了膝蓋。

「非常感謝,我在此作出承諾,必定會讓全國人民,平安無事」

「不勝感激」

簡短的相告後,理查德深深地吸了口氣,抬起了頭。

「你們,都給我把劍扔了。佩爾古魯恩接受了帝國勸降書。這場戰爭到今日為止,結束了」

在場的所有人,此刻都不知如何是好。

這樣就。

這樣就算結束了嗎,如此簡單地。

根本不知道會持續到多久的,那場無比漫長的戰斗,其終結居然如此簡單地造訪而來了嗎。

「不可能、!!」

一名將軍慌不擇路地吼叫了起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殿下!!這太荒唐了!!您難道忘了到底是為了什麼才和家臣們一同,奮戰到此時此刻!?陛下,以及您的三位皇兄仍舊健在啊!!只要共和國的戰車一來,還是有!!」

「正是如此,理查德殿下」

聲音的主人是卡特蕾婭。

「先前在會議上已經給過您回複了。只要將馬希洛王子本人引渡給這邊,立馬就能為您提供一支戰車師團,外加兩個步兵師團作為支援」

「吵死了,閉嘴」

「殿下!!」

將軍上前邁出了一步。

「在下的兒子,在緩沖地帶被那個像是新型魔法的連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東西給殺死了。而且在這里的士兵們當中,失去了親生兄弟的人也不在少數!!您難道真的能夠容忍這樣的事情嗎!?屈服于那群剝奪了我們同胞生命的罪魁禍首,朝著他們低下頭顱,您真的打算這麼做嗎!?不認同,在下絕不認同」

「那麼你打算怎麼做,埃德加」

聽到了這句話後,將軍將手,放在了腰間的劍上。然後顫抖著手,慢慢地,靜靜地將其拔了出來將其指向了仍舊跪在地上的理查德的頭顱。

「所有人聽著。理查德殿下私藏亂心」

「嘿、,明明在一年前說出來不就好了嘛。如果不是這樣的話,誰會去打這種必敗戰爭啊」

「這是向國王陛下的謀反!!所有給我拔劍!!我等沒有必要為了這種玩世不恭者而拼上性命、!!」

士兵們仍舊不知所措著。

國王早就逃亡到了其他國家,只顧著自己一個人。而且擁有優先王位繼承權的,理查德的三位皇兄也同樣逃亡了出去。如今身在這里的王族就只有理查德一人,作為自己這群人的指揮官的這位將軍心里應該也明白這一點。

「給我承認吧,埃德加」

「要我承認什麼、!?」

「運氣不在我們這一邊」

理查德用肉眼無法捕捉到的速度,迅速地將劍從地面上的鞘中拔了出來,遂即彈飛將軍手中的劍。

將軍摁住發麻的手腕的同時,咬牙切齒地說道。

「運氣、!?居然說是運氣!?難道想說是因為這種東西我的兒子才會!!」

「只能怪運氣不是嗎、!!」

理查德叫道。

「出生在如今這個時代!!出生在這個佩爾古魯恩!!搞出了什麼同盟軍!!敵人是帝國什麼的!!再怎麼掙紮都找不到勝算!!而且最糟糕的事情是如今還留在這個國家的,不是父親也不是大哥們,而是我啊!!有權力決定是否停止戰爭的人,就只剩老子我了啊、!!你這家伙要是想得出什麼法子的話,那就盡管給我說出來看看啊、!!」

「、,我!」

將軍一邊顫抖著握緊的雙拳,一邊無言地留下了兩行眼淚。瞳孔中映射出無限的悲傷的同時,原地跪了下來。

之後僅僅,只傳來了哽咽的聲音。

然後理查德回頭看向了剩下的士兵們,並用手指著馬希洛向他們說道。

「這小子,這小子是密斯瑪路卡的笨蛋少爺。馬希洛王子。正如你們所知,這小子如今正同拉茲爾卡王一起,治理著帝國的南中原一帶。而且從來就沒有傳出過關于他的壞話。他已經做出了絕不向你們的家族,以及軍人出手的承諾了。明明可以借由戰爭來燒毀我們的家園,將我們斬盡殺絕可是這小子選擇的,卻是面對面的談話啊」

與士兵們的眼神一個個的對視著的同時,理查德說道。

「假如,能夠憑自己一個人來到我的身邊的話那就投降,我是這麼約定的。如果是個有這般骨氣的家伙的話,如果真的是個將爭斗討厭到這種地步的家伙的話,那麼將這最後的城拱手讓出,將佩爾古魯恩的人民交由他打理也無所謂。可是,事實正如你們所見。這個笨蛋真的接受了條件,堂堂正正的一個人出現在了這里。所以說,我輸掉了。所以說,一切都結束了」

士兵們,默默地聆聽著理查德的傾訴。

「有怨言的家伙盡管放馬過來。辦不到的話就給我把劍扔掉。然後也給我去轉告其他人就說戰爭已經結束了」

于是在場的所有人,相繼將劍扔在了地上。

一些人轉而前往了身在瞭望塔負責監視的同伴身邊。一些人則前往了戰壕。而另一些人,則前往了市民所在的街道。為了將戰爭結束了的消息傳遞給其他人。

「那麼,理查德殿下。能否將馬希洛王子引渡給我們呢?」

「還真是糾纏不休的家伙啊。我不是都說了嘛,戰爭已經結束了」

「好的。那麼恭喜閣下結束了戰爭」

保持笑顏的同時,卡特蕾婭打了個響指。

數名CIC人員,猶如影子般現身了。各自手持著,暗器以及手槍。

「不過,這樣一來確保王子的任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呢別讓我失望喲,白鴉」

從一瞬間集中而來的霧中,出現了一渾身全白帶著梵字面罩的人影。並且還帶著頭巾。是一個身高一丈以上手握棍杖擁有完美體魄的男人。

「庫、庫,又要綁架這小子嗎。看來跟這位王子還真是頗有緣吶」

「嘿、。雖然聽說過共和國的軍隊頭頭也是只女狐狸,可沒想到共和國的女人原來都是這幅樣子啊」

「那麼,請問要站在那邊呢?利賽爾王子,還有勇者希娜小姐,到底該幫哪邊應該是很明顯的對吧」

可是二人的表情,顯得尤為的複雜。

「馬希洛」

「馬希洛王子,難道你真的」

朝著呼喚著自己名字的利賽爾以及希娜剛想要說什麼的時候,卻再次止不住的咳了起來。馬希洛說道。

「雖然已經,跟帕麗艾爾說過了。我想必已經,是你們的咳咳、。敵人了」

「王子」

跟利賽爾以及希娜他們一樣,帕麗艾爾也將心中的複雜心情吐露了出來,雖說卡特蕾婭好像因此而有些為難,不過仍舊單手持這槍一步步地向前走著。

「勇者殿下,理應站在自由、獨立以及和平這一邊。而帕麗斯提艾爾公主,則是為了奪回失去的祖國並重建它。請問你們到底有何迷茫的必要?」

佩爾古魯恩的士兵們,全都已經丟到了武器並且退散了。像是早就料到了這一點似的,CIC特地挑選出了,CODE CROWN以及CODE FLWOER這兩支行動小組。

「別開玩笑了笨蛋。帕麗艾爾可是我雇傭的。是怎麼一回事反正我是不知道,不過她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靠你了喲」

「哎?哎、?我?」

「雖然不算高,但是給你的那筆傭金也不算小數目啊。拿了錢就得辦事喲」

「嗯,嘛啊,也對」

帕麗艾爾用習慣的動作拔出了劍。像是算准了時機的同時,雷納也將漆黑色的長劍揮了下來。單單就因為這幾個動作,被管理局所選拔出的大半人員就感受到了威壓感而顯現出了幾分膽怯。

「那麼利賽爾王子,您打算怎麼做?」

「總之,在這個笨蛋死前如果不把他帶到對面的陣地的話那麼在這之後,就沒法將佩爾古魯恩拜托給這小子了。而對于共和國來說,他們肯定不會再來管這兒的事了」

理查德肩並著肩撐起了仍舊呼吸困難的馬希洛。

「話說回來,之後就拜托你了。這事兒如果完了之後,你想去哪就去哪吧。還有利賽爾、希娜也是,實在是有點過意不去吶,讓你們一直陪著我。不過這段日子真的過得很開心哦。那麼再見了喲」

理查德帶著毫無顧慮的笑容,一邊警戒著背後的動靜,一邊扛著馬希洛就這樣離去了。

「被解雇了呢。又被炒魷魚了呢」

「公主,千萬別大意了。這個白衣服的男人絕非等閑之輩」

「嚯。居然能被傳說中的銀發鬼殿下所賞識,真是在下的榮幸」

承受著獵劍的殺氣,拔牙舉起了棍杖重新擺出了架勢。隨後僅僅只轉動了一圈。而在眼中留下的,卻是如同月輪般超高速產生的殘影。

「那麼那人就交給雷納你了。其他所有人就交由我來對付」

「慢著,帕麗艾爾!?」

開口的同時,希娜也舉起了七色薔薇的劍柄。

「你沒關系麼!?這麼做!」

「那麼希娜你們呢,為什麼剛才不第一時間把馬希洛王子給抓起來呢?而且看吧,明明就算現在去追也能應該能趕上」

「要說為什麼、的話那個」

利賽爾抓住了她的肩膀。

「別做蠢事,希娜勇者之力,是為拯救弱小而存在的。不能為了搶奪他人而濫用自己的力量」

「所言極是,利賽爾王子,現在確保馬希洛王子的這一行為,正是為了拯救那諸多弱小的國!」

在卡特蕾婭還沒有把話說完之前,利賽爾便把背上的攻劍拔了下來。

「那麼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你們為了馬希洛也能夠賭上自己的性命嗎?」

「咕」

平日無論對誰都極為溫和的這位王子。

不,更確切的說應該是人畜無害。

可是如今堅定了意志的利賽爾,其雙眸中所射出的氣魄,尖銳得仿佛連對峙者的心都能刺穿。

「、真是的,這個也好那個也好、」

咂了咂舌後。卡特蕾婭將手槍插進了槍套。

身為管理局的精英部隊。各個也的確身懷絕技,雖說對手單獨一個個上來對抗的話姑且不會輸不過如今對面肯定不會給這樣的面子。而且在這種等級中真正能夠跟他們較上幾回合的,大概也就只有白鴉了。頂住了帝國進攻的那四個人,如果將他們作為對手的話,別說是拖住他們了,這邊估計在他們談笑間就會被全滅了。

白鴉說道。

「怎麼了,卡特蕾婭。要上的話那我可就真要上嘍」

「啊啊,夠了,不用打了。而且大體上,在之前那起列車事件中你就已經被那邊那位公主給打敗過了不是嗎」

「庫、庫。這麼說來也對吶?庫、庫、庫」

「好的,那麼撤退!!」

卡特蕾婭像是自暴自棄般發出了撤退口令,接著便往回走了。白鴉則伴隨著一團霧煙消云散了。其他局員也各自收起了武器並跟上了卡特蕾婭。

「啊,我的工作。連一刀都還沒」

「還有你也是,已經夠了啦」

被受到驚訝的希娜說了一句後,帕麗艾爾環視了一圈四周。與此同時,利賽爾以及雷納也各自將劍收了起來于是帕麗艾爾也再次,松垮著肩將劍收回了鞘。


然後,向馬希洛以及理查德離開的城門方向回過了頭。

「敵人嗎~」

向著同樣的方向看去的希娜小聲嘀咕著。

「交談。言語。還在這邊的時候,明明是那麼得吊兒郎當好不可靠」

「啊啊。那個馬希洛居然變成了敵人,變成這樣也的確讓人感到為難吶」

利賽爾繼續說道。

「的確如果面對的是用言語作為武器的敵人的話,那單靠力量是什麼也辦不到的。我也好雷納也好,面對馬希洛甚至都沒有拔劍的理由。難道言語才是人世的真理嗎」

忽然,帕麗艾爾像是想到了什麼。

「啊這麼說來,的確」

「這句話正是為了收集紋章所進行的那場勇者選拔會那時,馬希洛所寫的留言。從今往後,我也不能只顧于劍術,還要把言語雖然是想這麼說」

「那為什麼不這麼做呢?」

聽到了帕麗艾爾的提問,他微微地笑了笑。

「因為傑斯曾這麼說過,廢話太多只會讓劍生鏽。而且從雷納的身上也能看到,用劍者無需多言。所以到頭來我所欠缺的是像馬希洛那樣,擁有一顆獨一無二相信著正義的心。也許缺乏的正是這樣一顆毫無迷茫的,正義之心吶」

※3

急忙趕回正面陣地的露娜斯等人,向待機的所有士兵下達了攻擊准備的命令。

「全隊,突擊准備完畢!!」

「很好、!!」

幾乎調動了所有人。

將陣地變得空空如野都在所不惜。

僅僅是一個文官,僅僅是一個笨蛋卻把自己的命給豁了出去。

到底哪邊才是笨蛋。到底是哪邊在無理取鬧。

正因為背負著戰爭的使命,才讓軍人,才讓士兵變得惹人憐愛。沒有理由白白地去讓他們犧牲。因此如果馬希洛被共和國什麼的給擄走了的話,就這麼厚著臉皮回到帝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

「由于馬希洛王子不想給我軍強加多余的負擔,因此只身一人闖入了佩爾納城!!如果我們連這個都坐視不理的話,對于我軍來說除了恥辱就再也沒有別的詞可形容了!!因此將確保馬希洛王子放在最優先位置上!!將占領佩爾納城放在次要也沒有關系!!不要因為戰壕或是防禦壁就給我停止腳步!!全軍!!」

「露娜斯大人!!快看那邊!!」

正當露娜斯要下達號令的這一刻,騎著馬站在其身邊的阿克塞拉用手指向了佩爾納所在的方向。

那扇在這一年間,從未打開過的城門,慢慢地慢慢地在眾人的眼前徐徐打開了。

在那中心,微微地看到了小小的人影走了出來。

接著。

「啊」

沙耶香輕輕叫了一聲。

白旗升了起來。

從丘林的戰壕陣地中,自下而上。

從城門的瞭望塔中,自右向左。

從佩爾納城中,所有的方尖塔頂。

一幅令人無法相信的光景。

整整一年。

「什,難道」

有人不知不覺地,如此嘀咕著。

難道說。真的。

僅僅因為一個城池而久攻不下的這個佩爾古魯恩,這座其最後的堡壘被區區一位從密斯瑪路卡聘用過來的少年,借由其一人之手給攻陷了下來。

歡呼聲,率先從士兵們之中湧了上來。相對于士兵們的歡呼聲,一直把佩爾納視作如何如何堅固而煩惱不已的隊長級,指揮官級別的那些人,對于現在所發生的事情仿佛還無法理解似的,呆愣在原地。

「全軍,待機!!由我去確認一下!!」

「請、請等等,露娜斯大人,您一人前去實在是太過危險了!!」



來到了街道外。

「什麼啊這是。居然全軍整列,這不就是一幅想要氣洶洶地沖過來干架的架勢嘛」

「疼」

「喂,你沒問題吧。這邊已經好好地舉起白旗了哦」

「疼」

在戰壕上臨時所搭的橋上,理查德扛著馬希洛的肩膀拖遝地向前走著。

「疼死我了」

「吵死了,笨蛋。從剛才開始就只會一個勁的喊疼吶」

「沒想到,居然會這麼痛如果就那麼死掉的話那該多好咳、。雖說,原本覺得,就算手腳,斷成五、六截,都是很正常的事吶」

「什麼手腳啊,我看要是附帶著你這張臭嘴的這顆腦袋就這麼飛掉的話那該多好」

「這個嘛,就有點困咳、」

「總之,這邊已經徹底投降了。所以別再一個勁地喊疼了,給我像個勝利者的樣子,你這臭小子」

理查德一副焦躁般的模樣,完全沒有顧及到馬希洛骨折的那條腿,依照自己的步調快速地向前挪著。

「為、什麼」

「啊?」

「為什麼,你沒有跟你的家族,一起亡命」

「啊─啊啊。誰知道呢」

理查德歎了口氣。

因為想起了一年前不願想起的光景。回憶著的同時,理查德徐徐地說了起來。

「聽說了緩沖地帶的事件後,將部隊全部集中到佩爾納的人正是父親。然後出席了會談的父親,並沒有回國而是就這樣前往了共和國那邊。嘛啊,當時覺得,如果三位優秀的兒子還在這的話,那應該還是能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吧光拿才華來說的話,三位大哥也是相當厲害的喲。可是在那天他們不僅帶走了重臣,還將所有一切能夠帶走的東西全都帶走了,就這樣離開了這座城。只留下了我這個毫無能耐的劣等生」

理查德自嘲著。

「變成那樣,到頭來跟誰都不在也沒什麼區別。有人勸我也跟著一塊兒去,埃德加就是剛才那個將軍。之後就由他自己來應付,讓我就這麼逃跑喲。可是總覺得這麼做,是不對的不是嗎」

「這樣、啊」

「強行將人帶走,可不是身為一個王該做的事。要逃的話,就該拽著所有的百姓一起逃才對不是嗎。如果辦不到這點的話,那一起死的話也沒什麼不好的不是嗎。總之當時就是這麼想的吶。因為我也是笨蛋喲。自以為了不起地試著給自己取了個獅王之心的名號嘿、,結果就這麼輸掉了,到頭來不過就是只喪家犬罷了」

「你是指理查德I世嗎」(PS:獅王之心的典故就出自理查德I世)

「啊啊。雖然我的確也沒什

麼運氣。我所生的這個時代,不是阿尤布王朝而是格蘭馬賽納爾帝國所創建的,馬吉斯帝亞王朝。至少如果沒有像你這樣的笨蛋的話。如果你這家伙是薩拉丁的話,明明至少還會死的稍微瀟灑點。可惡啊,早知道就不出這種風頭了」(PS:阿尤布王朝,其締造者就是大名鼎鼎的薩拉丁,有興趣的可自行度娘)

雖然嘴上說的很嚴重,不過理查德的表情卻一點也不嚴肅。

漫長的一年所背負著的重荷。國家的存亡。王族的存續。士兵的性命。百姓的安甯。今天終于,從這些令人喘不過氣的重壓中,解放了出來。此時此刻,理查德的內心,比起這片青空更來得廣闊,而且還是一望無際的明媚。

即便在這之後真的會被處決,可是既然已經得到了讓人民過的平穩這個保證,那麼也已經是死而無憾了。

「哈哈、咳咳、。薩拉、丁嗎,果然這個,還是太勉強了」

馬希洛張口的同時,也終于勉勉強強地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啊啊,夠了啦,別再出聲了,笨蛋。咳咳的煩死了」

不住腳的走著,走下了丘陵,穿過了戰壕。就在這時,正好從對面的帝國軍陣地那邊,露娜斯也帶著數名騎兵,以及救護用的馬車出現了。

「沒事,嗎?」

「命算是保住了。總之你們趕緊都動起來。快點給這家伙治療」

「老師,拜托了」

「明白」

在馬希洛出現之前還仍是指揮官的,冰將阿克塞拉從理查德那接過了馬希洛的身體,然後讓他平躺在了救護隊所准備的擔架上。

「啊啊,順便說一句這家伙,尤其是腦袋病得不輕。真虧你們能允許這小子干出這檔子蠢事吶。白癡嗎你們」

「說誰白癡呢,你個笨蛋。我手下的人才不是白癡。白癡的只有馬希洛一人而已」

「咳咳、,好過分」

「吵死了,笨蛋」

「傷員就給我閉嘴,笨蛋」

被理查德和露娜斯同時臭罵了一頓後,躺在擔架上的馬希洛終于閉上了嘴。擔架就這樣被運到了救護馬車上。

「那麼,理查德王子」

「啊啊,如你所見。是白旗。佩爾古魯恩願意向格蘭馬賽納爾帝國投降。士兵也好,帕奇森也好,所有的命令都是我下的」

「可是如今王位是在逃亡的國王手中,繼承權也握在了作為你兄長的大哥們手上不是嗎」

「你好煩。背負了父親們的命令在戰斗的人可是我啊。而且因此輸掉的人也是我。所以承擔這個責任的人,也應該是老子我。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是無罪的」

露娜斯小聲地歎了口氣。

「看來你也是個不得了的笨蛋吶」

「可是即便如此,還是輸給了那個從崖上跳下來的笨蛋不是嗎」

理查德回頭看向了這個養育了自己的故鄉。望向了那久違的丘陵美景,那座白日下的佩爾納城。

從孩童時期就深愛著的這座城。

莊嚴而又美麗的城。

在自己還是個連王族是什麼都說不清楚的小鬼的時候,就曾下定過決心,要在哪一天成為守護這座城的騎士。

最後還能再看到這樣的光景,已經了無遺憾了。

「要殺就殺吧。要來得痛快點哦。既然是那把七星劍的話想必一刀就夠了吧」

「雖然很遺憾不過我沒有權力處決你這家伙,能夠做出決定的人是今回的作戰指揮官,同時也是中原領土統括管的馬希洛王子」

「嘿、,是這樣啊。這不就完全就得對那個笨蛋王子唯命是從了嘛,媽的真見鬼」

到頭來,這個笨蛋因為自己,為了國家,為了人民,連一件事都沒辦到。所以才會為了這座自己最喜歡的城僅僅只是為了想守護住它才進行了斗爭。

那麼即使在這之後不管會受到怎樣的誹謗,都能拍著胸口對天宣誓,我有這點榮耀就已經足夠了。

稍微過了一會兒,露娜斯像是心懷敬佩般說道。

「走近一看,還真是做不錯的城呢」

理查德,如同往日般露出了不屑的微笑。

「我說吧?所以啊,當初不是都說了請你過來喝杯茶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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