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那一天,孤單喬治死了 第三章 我們不是<海豚人>

你們是不是沒顧慮到當事人的感受?

唐•溫斯洛著『地下世界冰冷的氣息』

1

增援部隊很快就來到正袈裟高中了。

從全日本召集來的增援,人數僅有六人而已。不過,全國的高中暗殺社都面臨嚴重的人手不足問題,鬼一只好叫大家欣然接受。自從得知三池紗龍下落不明,鬼一始終很消沉。直到進攻兜丘新市鎮的日期抵定,才慢慢恢複以往的冷靜和聰慧。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前來支援的六人中有三個人負責守備。在這種異常狀況下,都內的守備也不能放空。前往兜丘新市鎮的三人中,構成分別是兩男一女。

「我的名字叫長谷川利久,高中二年級。來自盛產烏龍面的縣市!請多多指教。」

「我是白石貴斗,高中三年級。北海道出身,請多指教。」

「犬童白瀨,高中一年級……出身和任務有關嗎?我來自千葉啦,千葉。兜丘和我住的地方沒關系,只是既然要在千葉開戰,千葉人總不能裝死對吧?喂,你們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我先跟你們說,我們學校可是很忙的喔!」

正袈裟高中的成員沒有抽簽,而是以猜拳來決定留守人員。大家一起猜拳,猜到有兩個人輸為止。最後輸的人——是魅杏與晃生。

「咦咦咦咦、不會吧!」魅杏尖叫。「我負責留守?」

晃生憂郁地抱住腦袋。

「……魅杏留不留守無所謂,我負責留守戰力會有致命性下滑吧?沒有人可以頂替我啊。」

「那也沒辦法,我們沒有多余或預備的兵力。」鬼一出面緩頰。

「這樣根本沒勝算吧。」零士忍不住嗆了一句。

「所以要靠智慧和勇氣來彌補啊。」

鬼一苦笑的表情,代表他也自知這句話有多荒唐。

「總之晃生和魅杏負責留守,也不用怕都內發生什麼問題,我們可以安心前往千葉。」

「戰力會有致命性的下滑啊……」

晃生又在碎碎念。

「那我問你,晃生。除了你以外,有誰能代替我當社長?」

鬼一也很擅長應付晃生的性格了。

「嗯,也對啦……」

兜丘新市鎮的偵查任務,成員就這麼決定了。鬼一擔任部隊長,正袈裟高中的參戰成員為零士、輝佳、詩舞。從各地暗殺社來的增援為長谷川利久,白石貴斗、犬童白瀨。兩邊組成了合計七人的小隊。

兜丘新市鎮的調查小隊,來到社辦的射擊場整備武裝。

「長谷川同學,可否說明一下你的戰斗方式呢?」

零士尋問前來增援的成員。

「我啊,我很喜歡爆裂物。例如榴彈發射器之類的,還有一些不太常用到的,像是簡易爆破裝置等等的東西。」

長谷川朗聲回答零士。

長谷川慈眉善眼、體型微胖,長得一臉溫吞。聽到他說出「爆裂物、榴彈發射器、簡易爆破裝置」這些字眼,零士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零士想到,長谷川說他來自盛產烏龍面的縣市,他很喜歡烏龍面和爆裂物吧。那麼,盛產烏龍面的縣市是哪里?零士知道他大概來自四國,但是對零士來說,四國地區和外國沒有兩樣。

長谷川的主要武裝是FN2000突擊步槍,搭載口徑四十毫米的榴彈發射器。這款槍械和普通的突擊步槍不同,是以搭載榴彈發射器為前提設計出來的。所以用起來很方便,槍身上還附加了專用的雷射測距儀和微電腦制禦的瞄准鏡。

暗殺社的隔音設備再怎麼好,大家也不能讓長谷川試射榴彈發射器。

白石的身高超過一百九十公分,頭發染成了銀色,外觀看上去十分顯眼。他的四肢擁有賽馬般的結實肌肉。

「老實說……我對臂力很有自信,我在老家執行任務的時候,主要是用大量的子彈釘死敵人,挫敗敵人的銳氣,我帶來了這種槍械。」

語畢,白石從運動包里拿出了愛用的武器。

「這是波蘭拉多姆兵工廠的M96貝里維爾突擊步槍,口徑五,五六X四五毫米,使用大容量的一百連發C-MAG彈鼓。」

這把槍是改良自卡拉希尼可夫的突擊步槍,槍上備有制式套件固定座,以及可調整長度的槍托。固定座上加裝了瞄准器和摺疊式的雙腳架,白石是用雙腳架來當成握把的,感覺是個很可靠的男人,犬童白瀨是所謂的辣妹系女高中生,她的頭發染成亮麗的茶色,肌膚似乎也是去日曬沙龍烤出來的人工褐色。這個很像玩咖的女孩,畢竟也是暗殺社的一員,她操作槍械的動作非常熟練。

「我的武器在某些狀況下也許派不上用場啦,反正我用的是反器材步槍。」

犬童的武器是KBP•OSV-96的遠程狙擊槍。屬半自動狙擊步槍,彈匣容量五發,使用十二•七X一〇七毫米的大型彈藥。這把狙擊槍體型龐大,但是機匣的部位可供摺疊,是一把攜帶性優良的武器。

大伙在包包里裝入野外求生用品、戰斗口糧、預備彈藥。在兜丘新市鎮里,大概只有警察署和暗殺社的後台或贊助者有關,因此大家也帶了軍用通信機以備不時之需。喜歡爆裂物的長谷川,還准備了C4炸藥和引爆裝置。

這次的任務運輸,光靠暗殺社平時雇用的「司機」是不夠的,上面另外派了一位大學暗殺社的成員接應。

「大家好,我叫今關……」

那位大學生性格有些陰沉。


司機和今關都超過二十歲了,萬一破裂,他們受到影響的機率絕對比高中生高很多。他們將零士等人送到兜丘新市鎮後,會先離開那里等待進一步指示。

2

距離出發還有一個小時的自由時間,零士決定趕回去見芽未海一面。他回家進行外出的准備,並請芽未海來家里一趟。零士吻了芽未海,他表示自己的遠親去世,需要離開東京一個禮拜左右。零士知道自己的說明很籠統,不過芽未海只溫言勸慰零士,要零士節哀順變,沒有多說什麼。

零士無法忍受自己欺騙正在交往的女孩,他希望盡早打破這種扭曲的狀態。

他想,也許終有一天要告訴芽未海暗殺社的事情吧?

——不過,告訴芽未海真的沒關系嗎?當然,鬼一十有八九會反對。這事關保密義務,也牽涉到芽未海的人身安全。

北島以及他公司的相關人員一同失蹤,這件事不曉得芽未海是怎麼想的?

零士很慶幸芽未海不是暗殺社的成員。

——然而,零士要是做出錯誤決定,很可能害她再度遭遇危險。

「我好想和深零親熱喔。」

眼神迷離的芽未海,滿臉通紅地提出了要求。

「對不起,我已經訂好飛機票了,沒什麼時間了。」

零士是真的沒時間了。

「那……我們來做不需要花時間的吧。」芽未海害羞說下去。

「……嗯。」

人家都這麼說了,零士也不好意思拒絕。

芽未海在零士面前跪了下來。

她在這方面,有頗為積極的一面。

這本該是幸福的一刻,零士卻有苦楚的感覺。他沒辦法完全將裕佳梨趕出腦海,或者應該說,趕出腦海這個想法本身就是錯誤的?零士對芽未海和死去的裕佳梨都有罪惡咸,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真正對芽未海打開心房呢?

3

「我呢,順序和輝佳不太一樣。首先我的朋友被殺死,我為了報仇才加入暗殺社,後來我的雙親被殺掉,算是被卷入了負面的連鎖。」

鬼一曾經對零士游說自己的過去。

鬼一到死都不會忘記當時的光景。

三個殺害他兒時玩伴的光景。那一天,鬼一放學後去朋友家玩,沒想到那里已經成了殺人現場——不對,那個狀況用「殺人」來形容並不貼切。正確的說法是,他的好朋友被那些人「解體」了。

那些的眼神異常冷漠,唯獨嘴唇勾勒出笑意。他們用的是菜刀、切割刀、鋸子、壓力剪等在五金行隨手可得的器具。

鬼一從幼稚園就認識的好友,被解體成二十等分,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斷裂的首級。有別于電影、漫畫、游戲,真正的首級反而沒有什麼真實感。

那是鬼一好友的頭。

自己熟識的對象,腦袋變成了裝飾品般的物事。

鬼一無法接受那是真實的景象,感覺和夢中看到的東西一樣缺乏真實戚。

總之,鬼一的兒時玩伴被殺害了,無奈這不是他唯一一次見識死人的首級。他選擇了加入暗殺社,選擇了見識尸山血海的命運。

當鬼一看到好友的尸塊而腿軟時,暗殺社也正好趕來了。

經曆失去好友的那一刻,鬼一內在的一切都變了。

他重生了。

那不是積極正面的變化,應該說他是被強制改變的。

好友被殺,鬼一再也沒辦法用原來的眼光看待這個世界了,那層守護脆弱心靈的薄皮破裂了。相對的,鬼一需

要替自己裝上厚重的甲殼。他加入暗殺社接受訓練,開始了他的狩獵生涯——他殺了多不勝數的。

某天,發生了情報外流的事件。也許是某個擔任贊助者的大企業高層,腦袋里被植入了吧。反正,鬼一家的住所被知道了,這次鬼一失去了他的雙親。放學回家的鬼一,看到家門前開來了救護車和警車,雙親全身赤裸被倒吊在陽台上。

鬼一來不及安排家人搬到安全的地方,這起不幸的事件就發生了。他的雙親死因是「燙傷」,將他們綁進浴缸里,再用沸水活活燙死他們。

鬼一雙親的尸體紅腫潰爛,上面還起了無數的水泡,死後尸體還被倒吊在陽台上示眾。這種殘忍的殺法伴隨著超乎想像的痛苦,很像的做風。

深作零士的雙親也曾經遭逢險境,還好他救到了自己的雙親。不過,不是每一次都能阻止悲劇發生。

也不是每一個人都如此幸運。

鬼一那層看不見的甲殼龜裂了。傷心加上年輕氣盛的影響,鬼一愛上了同為暗殺社成員的女孩。他如果不和某個人相愛,會承受不了害死雙親的罪惡感而自殘。他希望某個人緊緊抱住自己,以免自己跑去跳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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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了女朋友,鬼一也有了性經驗。他們都在暗殺社中飽受鍛煉,做愛既持久有激烈。第一次品嘗到女性的肉體深處,鬼一感覺十分特別。他在短時間內,嘗試了各種戀人之間該有的行為。

相愛得越是激烈,失去時的打擊也就越大,生離死別不見得是充滿浪漫情懷的。鬼一以前的女朋友在激烈的槍戰中莫名其妙成了尸體,槍戰現場極為混亂,鬼一連自己的戀人是被誰殺的都不知道,一句『在執行作戰任務中死亡』就蓋棺論定了。

鬼一抱著失去半顆腦袋的女友尸體。

「啊……啊……」

整個人哭得泣不成聲。

鬼一表面上變得比以前更開朗了。他專注于殺害的工作,刻意將後悔與悲憤沉封在心底,決意不再愛上任何人。鬼一很重視伙伴,卻不願和別人交往。他明知三池紗龍對自己有好感,也不肯回應她的心意。

(我要和紗龍保持距離。否則,下次我真的會崩潰。)

——鬼一過去是這麼想的。

——他知道自己錯了。

感情這種東西只要起心動念,就會一直在意對方,這和有沒有交往無關。曖昧不明的關系是最糟糕的,鬼一應該完全斷絕這段緣分,或是更積極地促成彼此相交的機會。而現在鬼一抱持的苦惱,正是他遲遲不肯做下決定造成的。

深夜時分,「司機」和今關的車子已在正袈裟門前待命,這里是出發的集合地點。

鬼一拿著裝滿道具和武器的包包,來到了集合地點。負責開車的司機在車內休息,其他成員都還沒有來。鬼一最先到達現場,今天他穿著便服和皮外套。

鬼一把包包放進今關的休旅車里面,再從外套口袋拿出讀到一半的文庫本。那是卡荷的小說『第一人』。他在車子旁邊讀書,等待約定的時間到來—十分鍾後。

「唷。」

第二個來的是晃生。

鬼一夾起書簽,將書收進口袋里。

「你不是留守嗎?」

「來送你一程啦,沒關系吧。」

「這麼說魅杏也來了?」

「伙伴們要前往激戰區,像我這種好人還有魅杏當然會擔心啊。」

「你們太誇張了……」

鬼一曾經救過晃生一命,那是在他們加入暗殺社以前的事情。當時還就讀小學的晃生,惹到了真正的暴走族,是鬼一救他脫離險境的。由于警察來不及趕到現場救人,鬼一偷偷打開暴走族停在一旁的機車油箱,在里面塞入手帕點燃火焰。那些暴走族被燃燒的機車嚇得驚慌失措,鬼一趁機帶著被折磨到半死的晃生逃跑。回想起當年的往事,鬼一有種不可思議的心境。——鬼一心想,我那時候怎麼沒想到,萬一自己被汽油燒到該如何是好?

其後晃生得知鬼一加入了暗殺社,也理所當然地接受了嚴格的入社測試。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五分鍾,全員都來到現場了。鬼一、零士、輝佳、詩舞,以及前來支援的長谷川利久、白石貴斗、犬童白瀨,這七人組成了兜丘新市鎮的調查小隊。負責留守的晃生和魅杏前來替他們送行。

「那我們走吧。」

「加油喔……你們一定要平安回來。」

「本大爺不在超讓人擔心的啦。」

「放心吧,我們會像以前一樣順利完成任務的。」

「這次還有三個支援。」

「我們超強的好不好,人家很期望表現的機會。」

「有機會玩炸彈我就滿足了……」

「這樣太危險了吧,不好啦。」

「大家別松懈,三池紗龍這麼厲害的高手都失敗了,代表敵人是很厲害的強敵。根據成功撤退的幸存者表示,她們遭遇了對手伏擊。光從這點可以肯定上面的泄漏了情報,這次我們盡量不能依賴贊助者……包括那些大人的支援。」

「而且,我們還得和危險的比快才行。」

「我開心到快哭出來了。」

「那個,看『司機』的表情,似乎是要我們快一點喔。」

「時間也差不多了,出發吧。」

「說真的,你們一定要活著回來喔,我可不收尸袋啊。」

4

「我們是人類,不過至今大家都不把我們當人看,所以我們自願幫助。」

少女——大島珠羅。

男子——樋口柳太郎。


身上只剩下內衣的三池紗龍,被關在某個類似公民館的建築中,那是一間用地下會議室改裝的拷問房。「大」字型的拘束器,任憑紗龍使勁全力也無法掙脫。

「快點殺了我吧,暗殺社的成員再怎麼年輕不濟,也不會屈服于拷問吐露情報的。」

紗龍毅然地宣言。

「這我知道,你身上也沒有我們想套取的情報……」

珠羅用一種不曉得在想什麼的茫然語氣回答。

「我們不殺你,純粹是想享受折磨你的樂趣罷了,我們的工作就是帶給人類痛苦和悲傷……」

「你們不是不是嗎?」

「的確,可是我們願意幫助。」

「……為什麼?」

「為了生命的哲學性自殺。」

「什麼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我們討厭人類。」

「想死不會自己去死嗎?」

「我說的不是這麼回事啊,你腦袋真不好。這違反我的個人主義了,我死了人類世界也不會有所改變。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所以才會干這種事。」

「從生命的哲學角度無法忍受是嗎?」

「是的,你終于理解了,面對現代社會的生命哲學問題,我選擇幫助來做為具體的解決辦法。」

紗龍完全沒想過,世上會有這種人類。也正因為她們是「人類」,暗殺社的無法偵測到她們,對來說她們是很方便的棋子。

「像你這樣的人……大概和我年紀相去不遠吧……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一言難盡啊。例如,這一位柳太郎。」

「啊。」

松懈警戒的男子注意力都放在二人的對話上,突然被點名他也嚇了一跳。

「柳太郎他啊,從小學的時候一直被霸凌,我沒說錯吧?」

「我不太想提這件事。」柳太郎苦笑。「呃,大致如此啦,我也不否認……」

「你是怎麼被霸凌的呢?」

「我就說不想提了……簡單講,那個是『犯罪』,而不是『霸凌』。如果發生在社會人士身上,說不定會鬧上警局。奇怪的是,在校園內發生也不會有人追究。小時候受到的心靈創傷,有些是一輩子治不好的。

——例如被脫光衣服帶到學校的走廊下,或是書包里的輕小說被別人燒掉什麼的,這些事我完全忘不了,欺負人的一方倒是很容易就忘記了。

——所以,珠羅小妹邀請我時,我決定還以顏色,反正拿到槍就能輕易殺人,借助的力量要湮滅證據也很簡單。當然,要和人類的暗殺社作戰是麻煩了一點,不過人生就是這樣,不可能事事順心如意。」

柳太郎是一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下來的類型,他講話還蠻快的。

「這位暗殺社的成員,你長得好漂亮喔。你家里也是有錢人吧?看你身上的飾品和護發的程度就知道了。有錢又漂亮,想必不太容易被霸凌吧?所以,你應該沒辦法理解我這種人經曆的遭遇。當一個人被認定為『受欺負也無所謂』的對象時,老師也不會管事的,我們連最基本的人權都沒有。

——偶爾,有學生被欺負到自殺,在社會上引起了廣泛的議論,但所有的議論都是沒有意義的。完完全全沒意義,效果是零。有名人譴責霸凌,學者批判學校教育——然而,問題還是沒有改善。在構造上定型的問題,是沒有這麼容易改變的

,只會越來越糟糕。這和社會學無關,而是生物學的問題,在這種情況下有人幫助也是很自然的。人與人之間互相憎恨嘲弄、對社會抱持不滿,沒有人被殺才叫奇怪吧。的世界就單純多了,簡直完美。」

「……你過去一直被霸凌。」

紗龍像在確認一樣。

柳太郎點點頭。「沒錯。」

「你瞭解被霸凌的痛苦,現在卻想拷問我來取樂嗎?」

「這是類似複仇的行為,我也覺得很過意不去,不過還是非做不可。我好歹是個男人,看到你這麼漂亮的有錢人家大小姐,我的性欲也越來越高昂。這種時候放膽享樂,正是的做風。」

「我們沒把你交給,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了。」

珠羅從旁插嘴。

「我們只會盡情強暴你,再把你分尸殺害而已。不會像真正的那樣,花上好幾個小時——甚至花上好幾天的時間凌遲你。」

珠羅刻意拿出口袋里的藥品給紗龍看。

「這是用分泌的賀爾蒙制成的化學藥品。簡單來說,就是色情漫畫里面常見的媚藥,效果很驚人喔。你這種清純的女孩子,應該很快就受不了了,缺點是效力太強,有些人還會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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