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分 第49節:偷襲珍珠港(49)

當上面的這些情況發生時,作戰值班軍官正在向美軍太平洋艦隊司令官金梅爾作簡要彙報。值班軍官還在說著話,一名軍士突然沖進金梅爾的辦公室,大聲喊道:“信號塔發出信號,日本人正在襲擊珍珠港,這不是演習。”

金梅爾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飛快地沖出屋去,邊跑邊系著他那白色軍上衣的扣子。

在金梅爾辦公室旁邊的草坪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對面海港里的戰列艦群。金梅爾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看著,只見日本飛機成8字形盤旋,向軍艦投擲魚雷。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日軍飛機機翼上的朝日標志。如果日本飛行員探出頭,他能夠看見日本人的面孔。金梅爾的臉面上表現出的是難以相信和十分震驚的樣子,他那張扭曲的臉,像身上的白制服一樣蒼白。

金梅爾後來說:“我馬上就明白發生了可怕的事。這不是幾架迷航飛機發動的心血來潮的襲擊,天空密密麻麻都是敵機。”

金梅爾朝著那些他心愛的軍艦所在方向凝視著,日軍轟炸機正在它們的上空像蝙蝠一樣猝然飛過。他看到“亞利桑那”號被拋出水面,然後又沉下去……可怕的畫面如同失控的電影一樣,一幕幕在金梅爾眼前閃過,其速度之快,令人無法看清,無暇思考。

這次偷襲珍珠港,日軍把襲擊的主要目標確定為美國太平洋艦隊的航空母艦和戰列艦,由于航空母艦不在港內,所以停泊在港內的8艘戰列艦成為日軍飛機集中攻擊的目標。8艘戰列艦有7艘停泊在福特島與海軍工廠之間被稱為“戰列艦大街”的航道上,自西南向東北依次是:“加利福尼亞”號;“俄克拉荷馬”號和“馬里蘭”號(兩艦並列);“田納西”號和“西弗吉尼亞”號(兩艦並列);“亞利桑那”號;“內華達”號。

另外一艘戰列艦是金梅爾上將的旗艦“賓夕法尼亞”號,停泊在南邊海軍造船廠船塢內。在福特島北面和西面,則停有輕、重巡洋艦,驅逐艦,以及各類工作船。

日本魚雷機群以超低空方式接近“戰列艦大街”,對那些靜靜“躺”在水面上的巨型戰列艦實施抵近轟炸。飛行軍士長森十三回憶說:“我駕機向港口飛去,忽見一艘戰列艦出現在我的飛機正前方,像一座巍峨的山峰聳立在轟炸機前面,我就立即將魚雷投了下去。”

一架架日本飛機掠海面飛行,在距海面很低的高度上接連發射帶有安定尾鰭的特制淺水魚雷,只見海面上藍白色的雷跡交叉縱橫,向停泊的戰列艦飛馳而去。頓時,艦船舷側連續發出轟天巨響,水柱四起,火光燭天。

日機空襲開始5分鍾後,美軍軍艦和海岸上的高射炮開始還擊。炮火在日機航向前面構成一道道綿密彈幕。

此時,淵田率領水平轟炸機隊到達港口上空,他突然感到他的座機“像挨了一大棒似的震了一下”,趕忙詢問怎麼回事。坐在後面的水木軍士長報告說:“機身左側被彈片打穿,方向舵有一半被打壞了,但還可以飛行。”

淵田冒著飛機墜落的危險,仍舊指示向導機,把停在里側、魚雷無法攻擊的戰列艦“馬里蘭”號作為目標。

當下達完“投彈”的命令後,淵田決定親自觀察轟炸效果。此時,他忘掉了自己在指揮全軍的戰斗,也忘掉了規避敵人的高射炮火。他被那一瞬間的驚險感迷住了。

淵田看到,炸彈脫離飛機後不久,就變得比豆粒還小,終于看不見了。再看“馬里蘭”號的甲板,有洗衣盆那麼大,緊接著像地毯上彈起的灰塵那樣,甲板上升起了兩股白煙。

“兩彈命中!”淵田興奮地大聲喊道。

在日軍飛機發瘋似的猛攻下,美軍太平洋艦隊的主心骨——8艘戰列艦遭受到致命打擊:

戰列艦“馬里蘭”號被命中兩顆裝著延期引信的穿甲炸彈,爆炸後在艦舷外的海面上掀起了兩處很大的層層波紋。由于這兩顆炸彈穿透了裝甲,在艦內爆炸,使該艦受到相當大的破壞。艦體傾斜1.5米,艦上燃起大火,濃煙滾滾。

在魚雷機隊的集中攻擊下,“俄克拉荷馬”號先後被12條魚雷擊中,艦體左舷嚴重傾斜,右舷的艦殼如同一條巨大的鯨魚背一樣露出水面,並緩緩地轉動著,歪著身子插入水中。許多艦員趴在難以站立的艦殼上,害怕掉進燃燒的火海里。幸好艦舷旁是“馬里蘭”號,雖然該艦也已中彈燃燒,但尚未傾覆,因而,趴在“俄克拉荷馬”艦殼上的許多人在他們伙伴的幫助下,爬上了“馬里蘭”號,但更多的人卻隨艦沉入海底。在該艦沉沒的第二天,救護人員用焊槍和汽錘在已經傾覆了的“俄克拉荷馬”號艦殼上打開了幾個缺口,搶救被圍困在艦艙里的艦員,又救出了32人。但那些遠離缺口的艦員雖然在艙內大喊大叫,外面救護人員也聽不見。當他們明白外面的人不能來救他們的時候,就用粉筆在隔板上寫上自己的名字及絕命書,然後極其痛苦地慢慢死去。後來,當這艘傾覆了的戰艦重新被打撈起來的時候,才知道那些封閉在隔艙里的人一直堅持了17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