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0 修羅場殘留的掌印

網譯版 轉自 輕之國度

翻譯:InWILL

校對:InWILL

早上,鄰居的青梅竹馬過來叫我起床。

「早上了哦,⚪君。早飯做好啦,快點吃完去學校?」

漫畫和動畫中的戀愛喜劇頻頻出現的場景,我作為季堂銳太每天都有機會體驗,然而實際的次數屈指可數。小學時代有幾次呢,也就那點程度吧。中學時代的千和為了劍道部的練習,早早離開家,才沒有叫我起床的空閑,高中時代的我幾乎從沒睡過頭,誰叫誰起床還不一定。現實什麼的就是這樣。

話說回來——。

「早上了哦,銳君」

伴隨那樣的聲音睜開雙眼,在那的是滿眼擔憂的青梅竹馬。

揉揉稀松的睡眼,視線變得明亮。周圍是我的房間——不對,客廳的沙發。好像昨晚就在這睡著了。好像是吧,只剩下曖昧的記憶。

只記得昨晚和真涼在一起,然而最後,不記得怎麼就睡著了。

「真稀奇呢。就在這種地方睡著。不在床上睡不累嗎?」

「啊,啊啊……」

昨晚,一直在與真涼交談。

說了好多話,直到深夜。

在這之後——。

「真涼呢?」

糟糕,下意識的捂住嘴。

「夏川?」

但是,已經遲了。千和明確地聽到了。皺起眉頭。

「夏川在這里嗎?」

「不,怎麼可能呢。……昨天,雖說昨天應該聯絡帕奇檸檬那邊,結果還是沒有聯絡」

唔,自言自語的千和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沉重。基本上,總是朝向事物陽光那一面的青梅竹馬,看起來有些消沉。

千和一臉這樣的表情,說明——。

「和真涼,發生了什麼嗎?」

千和歎了一口氣。

「果然,銳君一看就能明白啊——」

「嘛」

畢竟,一起生活那麼長時間。光從語調,我們就能聽出對方今天的精神狀況。

更何況,本次還有更容易理解的證物。

「那張臉,有什麼嗎?」

千和的右臉烙印著深紅的掌印。

不是睡覺留下的痕跡。而是耳光的痕跡,能與千和吵成這樣的對手,這世上只有一人。

……話說回來。

昨天真涼的臉上,也有同樣的痕跡。

「和夏川,稍微……」

「吵架了嗎?」

「吵架了……」

沒法繼續說下去,千和的視線飄忽。

「銳君,話說回來,時間」

「……啊」

看著客廳的時鍾,已經快八點了。再不出門就趕不上了。要走快點。推薦入試遲到的我,再遲到可說不過去。千和也很在意這點吧。

「與愛衣和公主一起,到部室有話要說哦。可以嗎?」

「我知道了」

雖然因為真涼的名字出現很在意,但是現在沒有那樣的余裕。總之先換好衣服。洗洗臉,整理好睡相,吃完早飯就出門。應該能在打鈴前趕上。

上二樓取制服的時候。客廳的茶幾上,放著一個小小的黑色物體。那是SD卡。不是我的。是冴子桑的?不對,昨晚還沒有那東西。

也就是說,放這東西的,是昨晚和我在一起的人。

「怎麼啦?」

千和察覺到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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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冴子桑忘記的吧。得送過去才行」

取過SD卡,放進口袋。

大步走進房間,換好制服前,搬出筆記本電腦。這玩意跟以前的電話簿一樣厚。生父遺留的古董。我明白現在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要確認。

PC緩緩運轉,讀取SD卡的數據。伴隨著上古光驅般特有的轟鳴聲,加載出無數圖片的縮略圖。

「……這是……」

熟悉的東西。

我深重的罪孽。

誓約勝利之斷章。

腐朽的時代。

守護我的四位美·舞·天使。

這些那些,都是無數令人反胃的妄想。

熟悉的東西——畢竟,寫下這些的人就是我。

中學時代的妄想所編寫成的「黑曆史筆記本」。記載著我隱瞞的所有黑曆史,只有我和「她」才知道的筆記本。每一頁都被掃描成電子圖片,收錄到文件夾中。

「真涼那家伙……」

實物的筆記本,偽男友解約的時候已經歸還,藏在房間的閣樓里。一直奇怪居然會還回來,原來是有以防不備的電子存檔。果然狡猾那家伙。不由得冷笑。

真是的,那個銀發惡魔……。

「……啊」

回憶起昨晚的記憶。

談到真涼來我家幾次的時候,真涼是這樣回答的。「三次」。這與我的記憶沒有矛盾。所以沒有追問下去,但是那個時候,真涼一反常態有些遲疑。

不對!

不是三次,是四次。

真涼來還筆記本的那次,沒有算進去。

因為那個時候,真涼什麼也沒說就回去了。筆記本留在庭院的窗戶下,沒和我見面就回去了。

為何,默默回去了?

那是,去年的九月。學園祭前夕。我染上流感發燒意識朦朧,從學校的樓梯摔下失去意識。醒來的時候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硬要起來的時候被貼上來的千和阻止——然後,與千和接吻了。

非日常的狀況發生,異樣氛圍的接吻。

千和也很在意吧。之後,這件事我們從未提起。

但是,那光景真涼看到了吧。

透過庭院的窗簾,偶然,目擊到了吧。

至今沒有確認,但是從昨晚的態度可以看出沒有弄錯。為了解除偽男友,為了歸還筆記本,特地造訪我家的「女友」,當然有可能看到我與千和接吻啊。

「……可惡,我都干了什麼啊」

至今為止,為何都忘記了啊。

所以才被叫作遲鈍的主人公啊!

「………·。…………………………」

罵自己一頓後,我的內心浮現的是純粹的疑問。

為何,真涼留下這個就走了?

雖不是實物,真涼所有的數據,為何要交給我?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含義。是什麼,是什麼,含義呢……。

——這一定,既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該不會……」

昨晚真涼的台詞湧上心頭,不祥的想象擴散。

該不會,真涼,已經從我,不對,從我們身邊——,

「銳君,再不快點就要遲到了!」

從樓梯下傳來千和的呼聲。

「……就來了!」

對了,快遲到了。得趕緊換好衣服。

脫下T恤的時候,殘留的余香穿過鼻孔。

那是,昨晚在一起「女友」的氣息。

真涼殘留的,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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