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宋雨煙恨恨罵道.
宋云歌不出聲響.
宋雨煙不敢大意,凝神戒備,慢慢往回走.
她臉色陰沉無比.
原本是把宋云歌當成獵物,如貓捉老鼠,先好好戲弄一番再逼問大天魔珠.
可不曾想形勢逆轉,自己成了獵物被宋云歌戲耍.
這種滋味已經很多年沒有嘗過,是她最痛恨的滋味.
如果不是這種痛恨驅使,她不會如此拼命練功,練到如今這個地步.
重溫這滋味,讓她對宋云歌痛恨無比,恨不得把宋云歌捉住後折磨上幾天幾夜.
她忽然一抬左手.
"嗤!"漱雪劍將左手刺穿.
她不顧左掌的疼痛硬生生橫挪,才將漱雪劍的劍尖帶偏.
頭發一涼,頓時青絲簌簌落下.
"宋!云!歌!"她勃然大怒.
她顧不得左手的傷,一摸頭頂,光禿禿的一塊.
遠處傳來一聲長嘯.
嘯聲如雷,滾滾而來.
宋云歌聽出是辛不離的嘯聲.
他很快出現在辛不離跟前.
辛不離好像一陣狂風,看到宋云歌後戛然而止,見他安然無恙只是臉色蒼白,長舒一口氣.
他忽然一劍刺出.
宋云歌揮漱雪劍擋住,發出"叮"一聲脆響,然後還劍歸鞘.
辛不離也還劍歸鞘,上下打量他.
宋云歌雙眼渙散,快撐不住了:"師叔,我怎了?"
"走,回去吧."辛不離扯起宋云歌胳膊,宛如一陣狂風回到宋云歌院內,然後轉身離開.
宋云歌直接倒在床上呼呼睡去.
卓小婉正在辛不離院中一動不動站著,雙眸凝視院門.
辛不離一出現,她掃視他臉龐,想看其神情而知形勢如何.
"放心吧,小宋全身而退,"辛不離搖頭道:"真不知道他是怎麼逃回來的,已經睡過去了."
這是他最好奇的事.
宋雨煙可不是云天宮那些刀侯們,那些刀侯碰上宋雨煙必死無疑.
宋云歌能逃得掉云天宮刀侯的追殺,卻逃不掉宋雨煙的追殺.
這是確信無疑的.
偏偏他能全身而退,讓他充滿了好奇,甚至隱隱有一絲懷疑.
懷疑這個宋云歌是不是已經調包了,所以先前出了一劍試探,宋云歌劍出有聲.
即使試出宋云歌不是魔門心法,還是不踏實,好奇與懷疑夾雜.
卓小婉香肩松下來.
她神情不變,淡淡道:"那便好,……軍主竟然不在,我懷疑她是不是已經收到消息,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嗯,很有可能."辛不離臉色凝重:"他還真是……唉--"
他無奈的搖搖頭,不知說什麼好.
命運多舛呢?還是能作死呢?
先是云天宮,招惹也就招惹了,天岳山能護得住他,可招惹了宋雨煙,那真的很危險.
宋云歌絕不是宋雨煙的對手,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人物.
宋雨煙是軍主那個層次的高手,對手也是軍主周靈殊,宋云歌還差了幾籌.
卓小婉道:"師叔,我先回去了."
她轉身便走.
"好好看看小宋,看有什麼不對勁,再問問怎麼全身而退的."
"……是."卓小婉頜首.
她冰雪聰明,而且有洞徹人心之能,看出了辛不離的懷疑.
她也好奇宋云歌是如何脫身的.
第二天清晨時分,她來到宋云歌的小院時,發現宋云歌已經在練劍.
她暗自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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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些都是無用的,再怎麼練劍,他還是突破不了更高的境界.
況且他的劍法已經是爐火純青,精妙之極,即使再怎麼苦練也精進有限.
她都替宋云歌感覺到絕望與無奈.
偏偏沒從宋云歌身上感受到這股情緒,反而充沛著強烈的自信與堅定.
這一點讓她最為敬佩.
"師兄."她輕聲道:"沒受重傷吧?"
"還好."宋云歌露出笑容,忽然一刺.
卓小婉拔劍出鞘迎上.
兩人頓時戰成一團,使的是逍遙劍訣,同樣一招劍法,在他手上使來,精妙陡然增加兩分.
兩人一邊打一邊說話.
"師兄是如何脫身的?"卓小婉道.
宋云歌忽然一笑.
他發現自己精神力量又升了一截,不知道是因為被如夢令折磨,還是因為如夢令.
如此迅速的提升精神力量,意味著他能很快突破天知,到達鬼知.
那就是劍王之力.
劍王啊……
那是超越軍主的存在,到那個時候,云天宮何足懼哉,即使不敵也能從容脫身.
卓小婉被他笑得莫名其妙.
宋云歌一下消失.
她一怔之際,感覺身後忽然一道寒氣,忙揮劍迎擊.
"叮……"長劍與漱雪劍相交.
漱雪劍消失.
卓小婉凝神應對,忽然一劍刺向身後.
"叮……"漱雪劍再次現形.
"天魅遁術!"卓小婉訝然.
宋云歌現出身形,恢複如常,眉心處小劍旋轉,熠熠如鑽石.
"怎麼可能?!"卓小婉疑惑看著他.
她知道宋云歌當初走火入魔,可並不知道是因為修行了天魅心法.
宋云歌微笑:"我現在是身兼兩家之長,師妹,恭喜我吧?"
"上一次走火入魔是因為天魅心法?"
"正是."
"可中土與異域武學勢若水火,兼練必走火入魔……"
據她所知,還從沒有將兩門心法一起練的,練了必然走火入魔,然後殞落下去.
即使留了性命,武者之路也已經斷絕,成為庸碌凡夫被人遺忘.
宋云歌微笑:"我無意中得了一門奇功,能夠隔開它們,井水不犯河水."
"你是用天魅武學脫身的?"
"正是."
"天魅心法……"卓小婉搖頭.
宋云歌再次一閃消失.
卓小婉閉上眼睛凝神感應.
她的直覺敏銳,先前宋云歌即使隱身,她還能隱隱約約的避開漱雪劍.
此時卻徹底沒了感應,好像宋云歌真的消失,睜開眼睛看,宋云歌正站在身前.
"神乎其神!"她贊歎.
宋云歌道:"師妹,我要再會一會那宋雨煙!"
"還去招惹她?!"卓小婉蹙眉.
"放心吧,上一次能脫身,這一次也一樣!"
"那你小心一些."
"半個時辰之後,如果我還沒回來,那就請軍主吧,……今天軍主會在吧?"
"應該在的."卓小婉道:"軍主最多在外面呆一天,不會連續兩天."
"那便好."宋云歌一閃消失.
他要弄清楚如夢令到底能不能增強自己的精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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