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若煙火般絢爛 章一五八 金幣堆砌的戰爭 上



這時一名黯鋒騎士出列,單人獨騎,步履沉穩,走向銀劍的軍陣,一時間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這名黯鋒騎士身上,他座下的魔騎邁著小碎步,從容不迫地向著弓槍林立的軍陣奔去,很快就進入一箭之地。

一名將軍高聲叫道:“站住,再往前就要放箭了。”

黯鋒騎士就像什麼都沒有聽見,繼續向前,幾百名銀劍長弓手一齊拉開長弓,幾百支長箭覆蓋下,一定能把這名黯鋒騎士射成刺猬,但是黯鋒騎士依然視而不見,也沒有做出任何防禦動作,就是象行軍般一向往前。

銀劍的將軍額頭青筋暴跳,高舉的手努力了幾次,卻都落不下去,他很清楚,只要一聲令下,那個孤身闖陣的騎士毫無懸念地會被射殺,但這也意味著和阿克蒙德戰爭的開始。

銀劍地處偏遠,阿克蒙德想要戰爭的話,路途和補給都是遠征軍的難題,盡管如此,和浮島豪門開戰依然是可以決定銀劍生死存亡的大事,如果李察決定不惜代價一戰的話,滅掉銀劍只是時間問題。

如此沉重的選擇,本來不應該放在這名將軍身上,而是弗男子爵需要做出的決定。

汗水開始從弗男子爵的額頭滲出,他的喉節上下滾動,幾次想要說話,又都咽了回去,就在猶豫不定的時候,那名黯鋒騎士已經來到軍陣前不到三十米的地方,眼看就要撞上前排的步兵,銀劍最前排的步兵長槍林立,森寒的槍鋒直指對手。

弗雷臉色有些蒼白,轉頭質問道:“李察大人,您打算白白犧牲掉手下的騎士嗎。”

“白白犧牲嗎?我不這樣認為。”李察意味深長地笑笑,笑容中隱含的意義讓弗男心底發寒,而且李察也沒再說話,他的意思很明顯,現在沒有心情和弗男廢話。

黯鋒騎士迎著槍鋒走了過去,長槍槍尖有的抵在了他的胸甲上,有的則刺在魔騎的身上,但是黯鋒騎士頂著長槍繼續向前,竟壓得持槍步兵步步後退,如果不用力氣,只憑普通武器的鋒銳是不可能劃開精銳騎士甲胄的,這些戰士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沒有軍官的命令,他們哪敢隨意刺死一名騎士,有人甚至感覺到前方阻礙傳來的反彈之力會讓武器脫手而去。

黯鋒騎士已經頂開了長槍,擠進了重步兵的行列,他就象什麼都沒有看到一樣,繼續向前,只是魔騎的身上多了幾個傷口,是剛剛被長槍劃傷的,淺淺的表皮之傷,幼細的紅痕象是魔法陣的線條。

弗男臉色蒼白,全身大汗淋漓,看著黯鋒騎士已經整個擠進密集的軍陣,他知道自己必須得做點什麼了,但是這個決定的後果極為嚴重,卻讓他怎麼都下不了決心。

魔騎從未處于如此密集的鋒銳之中,有些暴躁,忽然發力向前一頂,直接撞翻了幾名步兵,有脾氣爆烈的戰士下意識地就拔出短劍,一劍刺出,直入魔騎腹部,直至沒柄,這一劍刺出,那名戰士自己都怔住了,魔騎痛得人立而起,將背上的黯鋒騎士摔了下去。


在騎士周圍,原本都是雪亮的劍鋒槍尖,他突然摔下,銀劍戰士收手不及,撞在甲胄上的武器沒能深入,但還是有七八支武器同時插入了這名黯鋒騎士露在甲胄外的部分,頓時鮮血四濺,那具軀體一動不動地砸在地上,連吃痛的掙紮都沒有。

戰場忽然安靜下來,銀劍的貴族和將軍們臉色都變了,李察一言不發,拔轉魔騎,就向已方的軍隊走去。

“不能讓他走了!”一名銀劍的爵士大叫一聲,向李察撲來,居然是打著抓人質的主意。

這位十三級的爵士作風稱得上是悍勇,可惜實力卻太弱,李察的手好象動了動,刀光一閃而逝,那名爵士就直接從李察的馬後撲了過去,重重摔在地上,他的兩條腿忽然和身體分離,鮮血猛地噴湧,染紅了一大片的地面。

弗男根本就沒看清李察是怎麼出刀的。

當李察回頭向他一望時,弗男這才想起來已方的人想要抓李察當人質,對方何嘗不可以抓自己去當人質,相比之下,李察雖然只有一個人,但是就實力而言抓人質的可能性還要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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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男一想明白其中關鍵,再也不敢停留在原地,立刻向已方軍隊跑去,呆在戰場中央可不安全,構裝騎士有斗氣加成,沖鋒的速度可以是普通騎兵的一倍。

李察的部隊忽然開始變幻陣形,一隊隊上馬的步戰騎士、構裝騎士跟隨著領隊的精英黯鋒騎士穿插來去,刹那間就變成了一個拉長了的鋒矢陣型,騎士們蜂擁而上,已把李察掩進了陣容中央,這下變陣流暢無比,渾然天成,頓時把銀劍的將領們看得目瞪口呆,而他們的對陣剛剛開始運動。

每個騎士都有自己的方向,仿佛漫不經心的走了幾步,整個陣型就變換完畢,若是換了他們的部隊,不要說騎士,就是步兵也要嚴格訓練數月,讓每個人牢記應該向哪個方向走,才有可能硬造出類似的結果,但也不會有如此流暢,這支軍隊,精銳已經不足以形容,銀劍將軍原本對已方的軍力優勢還抱有信心,可是現在,信心卻開始動搖。

此刻李察的兵鋒動了,銳利的鋒矢陣型筆直刺向銀劍軍陣,最前方就是五十名構裝騎士,兩軍相距千米時,構裝騎士拔出投矛,全力投向銀劍大軍,五十支投矛拖曳著斗氣光芒,跨過千米,落向銀劍軍陣。

銀劍原本嚴整的陣容頓時起了騷亂,這可是構裝騎士的投擲,附加了大量斗氣的特制投矛,本是構裝騎士對付聖域甚至是傳奇強者的利器,碰上聖域以下的對手,插中了就至少是重傷,這一片擲矛過來,可以說落在哪里,哪里就要死一片,讓人如何不驚慌。

這就是構裝騎士實實在在的威懾意義。

五十根擲矛速度極快,轉眼間就飛到銀劍戰陣上方,然後掉頭向下,狠狠刺入五百人的長弓手大隊中,先一舉襲殺五十名長弓手,然後擲矛上附著的斗氣開始連續爆發,靠得最近的幾名長弓手都被炸飛出去,實力強些的重傷,實力差的直接就被斗氣震死,連續的轟鳴聲震得銀劍戰士心旌動搖,甚至顧不上軍紀和陣形,彼此推擠著,盡力離開那些倒黴的長弓手們。


當轟鳴過後,原本五百人的長弓大隊已經變得稀稀拉拉,活下來的人還不到一半,而且大多帶傷,只此一擊,銀劍的遠程火力就被摧毀了大半。

李察的部隊繼續向前,六百米處,構裝騎士抽出了第二根擲矛,而百名投矛手則進入了攻擊范圍,他們是專門從步戰騎士中選調出的精銳,擲矛攻擊范圍可以超過五百米。

這個攻擊距離和銀劍長弓手相同,然而此刻長弓手剛剛經曆了一輪毀滅性的打擊,隊形凌亂,很多弓手連站穩都困難,哪能組織起有效的反擊,只有小隊長以上的才勉力歪歪斜斜地射出手上的箭,幾十只零落的羽矢在長空中劃出淒涼的軌跡,仿佛預示了這場戰役的結局。

百支特制的擲矛飛上天空,在斗氣的推送下向前疾飛,飛到半途,擲矛尖鋒處就開始燃燒,燃火的擲矛再一次落在長弓手的陣地上,射傷了不少臨時調過來的盾牌手,但是這批擲矛一旦發生碰撞,就會突然爆炸,爆炸的威力可以炸斷綠森的古樹,爆心中央十米之內的戰士都被拋飛出去,幾根擲矛的爆炸威力加在一起,已和一根構裝騎士的投矛相當。

第二輪覆蓋轟擊過後,長弓手的陣地上已是一片空曠,再也看不到站立的人影,銀劍精銳的遠程打擊力量,就在李察絕對優勢的構裝騎士和精銳騎士前被摧毀。

尼瑞斯死盯著投矛手里的擲矛,失聲道:“這些擲矛是哪里來的。”

“自產。”李察淡淡地說。

尼瑞斯不假思索地說:“好,我訂一萬支。”

“每支一百金幣。”

尼瑞斯下一口沒有喘上來,怒道:“你怎麼不去搶。”

李察一句話就給他堵了回去:“還沒量產,這是成本。”

如果每根投矛造價一百金幣,百名投矛手一次覆蓋拋擲,不就是扔出去一萬金幣,尼瑞斯就算有了自己的位面,也絕對不敢這麼靠砸錢轟擊對手。

接下來,李察陣型再次變化,由鋒矢變成縱隊,繞過銀劍的軍陣,直接向陣後包抄,銀劍的將軍們大驚,想要把幾千人的軍隊原地轉向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多轉兩次,必然混亂,那時就等著被屠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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