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除惡務盡就是行善

今天收獲四十四張月票,很感謝,也很感動。套用某句狗血的話,現在就像打了雞血似的,渾身充滿活力。

***常懷慶來樹木嶺甚至都沒有坐紀委的車子,在樹木嶺,出現一輛小車就會引人注目,何況還是紀委的車,恐怕剛才樹木嶺的地界,就會被傳開來。當他下了班車之後,也沒有進樹木嶺鄉政府,在來樹木嶺之前,他就給陳樹立打了個電話。

陳樹立告訴常懷慶,他已經在鄉政府斜對面的計生委的二樓安排幾間房,進出計生委的人很多,常懷慶到時需要談話的對象不少,在計生委不會惹人懷疑。走到計生委的二樓,右邊是兩間檢孕室,端頭有個衛生間,左邊加裝了個鐵欄門,里面是計生委的機房和資料室,現在被騰出來,當成紀委的辦案地點。

來計生委的人確實很多,但會上二樓的不多,就算上了二樓,也只是去右邊的房間,左邊加了鐵欄門,外人是進不來的。常懷慶看了看地形,對陳樹立的安排很是滿意。在這里,只要有人送飯來,人住在這里再長時間,也不會有人知道。

當得知是由自己來查這件案子時,常懷慶一開始還覺得有些難度,畢竟袁平也稱得上名老資格的鄉長,想要撬開他的嘴,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但當他看到那封舉報時,就知道這件事變得簡單了,甚至可以說是輕松。如果舉報信上說的都是真的,自己就省了一個最重要的步驟:取證。而憑他多年工作的經驗,他從看到舉報信的第一眼開始,就認定,這封信上說的內容是真的。上面列舉的材料實在是太翔實了,任何人都不能這樣的鐵證面前狡辨。

常懷慶敲了敲鐵門,很從快里面的房間內伸出個頭,是才到樹木嶺不久的紀委干部吳震。見是常懷慶,連忙小跑著出來,輕輕開了門。

“常書記,你來的可真快。”吳震隨手把門關好,輕聲笑道。

“郭書記親自拍板,我能來得不快嗎?怎麼樣,進展如何?”常懷慶問,吳震是紀委案件審查室的干部,紀委的後備干部,也是他的得力干將。上次他帶著吳震去辦一名干部的“兩指”,吳震可是出了大力的。

很多人都知道紀委有“兩規”也叫“雙規”,就是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交待所有的問題。但是聽說過“兩指”的人不多,其實這是針對非黨干部的。所謂“兩指”,就是是監察機關在調查中發現了某黨外干部有違法違紀行為,並掌握了確鑿證據,而違紀者拒不交待問題。這時,監察機關將情況向上級報告並批准後,責令被調查對象(涉嫌違紀者)在指定的時間、指定的場所交待所有問題。

“兩規”和“兩指”其實是一回事,只是針對的對象不同。對違紀黨員干部叫“兩規”,對違紀非黨干部叫“兩指”。

“已經叫了一名行賄人來問話。”吳震回答道,順便也把這里的基本情況介紹人一下,計生委的機房當成了辦公室,里面有部電話。另外資料室當成休息室,擺了三張行軍床,最端頭的一間房是臨時審問室。

“走,去看看。”常懷慶說道,在吳震的帶領下,到了最端頭的審問室,此時張長會正在問話。

“劉俊,我問你,去年八月二十六號,你干了什麼事?”張長會問。

“我沒干什麼事啊,沒偷也沒搶,真是啥也沒干。”劉俊委屈的問。

“你真要是偷了搶了,就不是我們找你,你手上也會多副拷子。我提醒你一句,你那天晚上是不是去了袁平的家里?”張長會厲聲問,在房間的窗戶上掛著厚厚的絨布,而且房間也在最端頭,房間的密封性也很好,在里面說話,倒不用擔心被外面的人聽到,甚至就連站在門外的常懷慶也得仔細聆聽才能聽清里面的說話聲。


“哦,你說的這事啊,隔了這麼久,我哪里記得這麼清楚?當時我就是提了兩條煙和兩瓶酒,沒別的東西啊。”劉俊不以為意的說道。

“你的煙里就沒有動點什麼手腳?”張長會冷笑著問。

“煙是從供銷社買的,如果是假煙,那也不是我的事。”劉俊看到張長會的笑容,活像白日見了鬼,加上心虛,被嚇得心驚肉跳。

“劉俊,你是真不知道我們是干什麼的還是假不知道?如果是假煙,輪得到我們來問你話麼?說說煙里錢的事。”張長會冷笑道,“我提醒你一句,我們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你可是狡辯,自己考慮後果!”

從張長會准確的說出日期和時間,還有煙酒的事後,劉俊就知道不妙。他是個包工頭,去年為了攬到鄉政府的裝修工程,給袁平送了四千元錢,後來工程果然順利到手。沒想到事情過了這麼久,還是被人翻了出來。

“怎麼,還要我提醒你?再提醒,性質可就不一樣了。”張長會冷若冰霜的說道。

“我說,我全說。”劉俊哪里還敢抵賴,人家什麼情況都知道了,甚至連煙里放了錢也清楚,再不說,不是與自己過不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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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震,這次辦案應該不會有什麼難度吧?”常懷慶回到機房之後,隨口問。

“常書記,我敢肯定,這肯定是我辦過的最順利的案子之一。舉報信上把什麼都說清楚了,其實他們說與不說,都已經能定案。”吳震笑了笑道,在他看到舉報信後,表情與常懷慶差不多,這哪里是什麼舉報信喲,簡直就是本證據賬本,時間、地點、人物、錢物,甚至就連談話內容都清清楚楚,如果還查不出來,除了買塊豆腐一頭撞死外,他再也想不出其他的自殘辦法。

“程序還是要走的,只是可以走的快一些,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案。”常懷慶現在對于袁平的案子其實已經不怎麼感興趣了,縣里之所以會派自己來,主要是表明一個態度,對袁平案的重視。其實有了這封舉報信,紀委任何一個人都能辦得漂漂亮亮,甚至交給張長會,也不會有任何問題。

而今他感興趣的反倒是這個舉報人,需要什麼樣的手段才能拿到這樣翔實的證據啊。而且在此之前,從來沒有聽到過任何風聲,袁平在樹木嶺的風評如何他不知道,但縣里領導對他的印象還是不錯的。現在這舉報信一出,有幾個領導都是瞠目結舌,不敢置信。

“吳震,你去審問室問一下那個劉俊,在此之前,特別是近期,他有沒有把向袁平行賄的事告訴過別人。”常懷慶說道,對于舉報人的身份,紀委就算是查出來,也是要保密的。常懷慶只是好奇,順便查一下,如果能查出來,他非常想見見這個人,如果是黨員干部的話,他很樂意把這個人調到紀委,這絕對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這封舉報信不可能出自袁平之手,只有從那些行賄人中找線索,或許是他們中的某一個,甚至是某幾個,也有可能是與他們所有的人都有過交往的人。

吳震很快便回來,“常書記,劉俊說,這件事他連自己老婆也沒有告訴,真是奇了怪了。”吳震明白常懷慶的意思,但是去問了之後,這件事又進入了死胡同。

“不可能吧?舉報信里可是連劉俊與袁平的談話都有,如果他沒告訴別人,那舉報人怎麼就知道了?”常懷慶也是頭霧水。


“要不您去問問?”吳震就剛才這個問題,仔仔細細的問了好幾遍,他辦事穩妥,滴水不漏,再問也問不出個名堂來。

“算了,再問問其他人吧。”常懷慶擺了擺手,畢竟調查舉報人不是他的本職工作,本末倒置的事可不能干。

劉俊被暫時送到了派出所看押起來,在沒有結案之前,他暫時不能離開。接下來被問話的是一個叫袁宜鈞的,還是袁平的遠房親戚。這次常懷慶決定親自問問,否則他還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干些什麼,辦起案來,從來沒有哪次像現在這樣輕松,簡直就是悠閑自在。

“你叫袁宜鈞?是干什麼的?”常懷慶問。

“做點木材生意,小生意。”袁宜鈞國字臉,濃眉大眼,臉色紅潤,兩只眼睛很有神,說話間就拿出盒煙給常懷慶敬煙。

“謝謝,我有。今天找你來,是想向你了解點情況,前年的九月十六日,你是不是去了袁平同志的家里?”常懷慶問。

“好像有這麼一回事?怎麼啦?”袁宜鈞不解的問。

“當時你去干什麼?”常懷慶問。

“哦,我跟袁鄉長是遠房親戚,那天去他家就是串個門,對了,還提了只豬肚。”袁宜鈞在說到豬肚時,眼里閃過一道神采,被常懷慶准確的抓住了。

“哦,就這樣?沒跟袁平同志談些什麼事?”常懷慶問。

“沒有,就是拉拉家常,我是做生意的,當然也希望袁鄉長能照應一二,這年頭,木材的原料很緊張,想請他幫幫忙。”袁宜鈞知道這些人肯定是掌握一某些情況,因此說的基本上屬實。

“那你有沒有說過‘肚里有貨’這句話呢?”常懷慶突然冷笑著問。

,也是天知地知他知袁平知,到底是誰會清楚得這麼詳細呢?

這個問題一直到將所有行賄人問完話,常懷慶也沒有得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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