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只能靠自己

朱代東把蔡冰瑩的譏諷當成誇獎,這不是他賤,而是一項必須掌握的技能。既然已經步入官場,就必須適應這里面的規矩,如果別人對你冷嘲熱諷幾句,你就火冒三丈,那就是一根腸子,會被人認為很“二”。

而且朱代東也認為,如果自己真的去了總參,肯定會成為金牌特工,憑著他的雙耳,鮮有情報是他聽不到的。到時就算天天買張報紙,坐在五角大樓旁邊或是白宮旁邊,有什麼機密聽不到?到時克林頓一個晚上跟他老婆搞幾次,朱代東都能知道。

朱代東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既然蔡冰瑩能用藥物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讓郭旭明開口,為何不把張志鵬抓起來,也讓他嘗嘗中國制造的厲害?

蔡冰瑩對朱代東的提議嗤之以鼻,這個問題其實從知道張志鵬的真正身份之後,她就在考慮。但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她是不會選擇的。原因很簡單,藥物逼供不是想像中的那麼簡單,如果掌握得不好,劑量過大,造成腦癱、腦死亡也是常有發生。張志鵬肯定比郭旭明的意志力要強,但正因為如此,他所需要的劑量肯定會比郭旭明要多。

如果張志鵬真要發生意外了呢?按照特工的基本原則,他肯定會給內線留下備用聯系方式,現在演習馬上就要開始,不可能因為這事而推遲,也正是因為如此,蔡冰瑩肩上的擔子特別沉。這個後果,她擔不擔得起不要緊,最要緊的是,國家的利益不能受到損失,否則她就是千古罪人!

但就在這一刹那間,蔡冰瑩突然下定了決心,要拼一把,距離演習開始只有三天時間了,如果張志鵬得知郭旭明出了意外,他會不會再找其他途徑把情報送出去?看他這次的聯絡,計劃周密,事先蔡冰瑩根本就沒有得到消息。而且張志鵬能聯系的送信人,肯定不止郭旭明一個。如果自己是他,一定會加個雙保險,甚至會三保險。

“你下午隨我回北京!”蔡冰瑩突然說。

“下午我得去深圳,怎麼能跟你去北京?”朱代東訝然問。

“因為下午你去不成深圳了。”蔡冰瑩冷冷的說。

就在蔡冰瑩下定決心後,不到十分鍾,張志鵬在藍星賓館被秘密逮捕。為了保密,把他裝在一個箱子里,從後門運了出來。

因為張志鵬的突然失蹤,雨花縣的這次考察無疾而終,田宇豪只在張志鵬的房間里拿到了張志鵬“留下”的一封信,說他有急事必須馬上去香港一趟,原定計劃取消,望見諒。等回來後,再加倍補償,一定會令大家更加滿意,云云。

田宇豪有些遺憾,這才剛剛在第一站,玩的雖然不算盡興,但也過了癮。原本他還在期望著下一站張志鵬安排的節目,現在看來,只能等到以後再說了。朱代東趁機向田宇豪請假,說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向縣里請了十天的假,何不玩夠十天再回去?

田宇豪深以為然,只是花別人的錢跟用自己的錢,完全是兩個概念,朱代東很體貼的說,這原本就是公務考察,縣里應該實報實銷嘛。這次出來,縣委有田宇豪、蔡君浩、周立文,還有孟忠明,加上朱代東就是五名縣委常委,誰都不會在這樣的事上,直接跟五名常委過不去的。

其余幾人都滿臉微笑,只有孟忠明心急如焚,因為張志鵬的意外出走,他的身份證、工作證都還押在昨天晚上的賭場里。證件拿不回來倒是小事,一天一毛的利息,才是真正要人命啊。今天去還,就是五萬,到了明天就是五萬五,後天就是六萬零五百,大後天就是六萬六千多,利滾利,恐怕一個月之後,就算張志鵬想還,以他的身家都不一定能還得起!

“田書記,蔡部長、周部長、朱縣長,能不能借點錢?”孟忠明突然說。


“老孟啊,你借錢哪用找四家,誰不知道代東同志是千萬富翁?”田宇豪呵呵笑道。

“孟部長,昨天晚上我就勸過你,我現在身上也沒有那麼多錢,只有一萬多,要不你先拿去?”朱代東說,他雖然號稱千萬身家,可實際上能自由支配的還是從上海帶回來的那四十五萬,到今年,也已經不夠四十萬了。

“這也不夠啊。”孟忠明歎了口氣,昨天晚上他對朱代東惡語相向、冷嘲熱諷,沒想到現在朱代東卻願意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拿出來,自己昨晚真是鬼迷心竅啊。

其他人見狀,也只好掏腰包,但全部加起來,也只有兩萬元不到,連一半都不夠,怎麼去還錢?

“代東,是不是讓縣里先打點錢過來,要不然我們也沒辦法旅游啊。”田宇豪笑著說。

“聽書記的指示。”朱代東微笑著說。

電彙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到,也就是說,孟忠明最少要還五萬五千元,僅僅一天的時間,就有百分之十的收益,這些人真比吸血鬼還厲害。

款要打,只要田宇豪在縣委書記的位子一天,朱代東就絕對會拿他當盤菜。但賭場,朱代東也不想放過。之所以會讓孟忠明著急,朱代東還是想盡量挽救他。昨天晚上的孟忠明是何等意氣風發,在賭場一擲千金,面不改色。可是今天呢,惶惶不可終日,他這不叫賭,而是搏,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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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賭場敢設在繁華鬧市之中,沒有關系沒有背景,那是不可能的。朱代東找到蔡冰瑩,向她彙報了昨天晚上自己一行人的行蹤,事無巨細,全部說得清清楚楚。包括跟小紅、蘭蘭去開房。

“你倒是奸滑,竟然還把人家的身份證信息弄到了手。”蔡冰瑩聽朱代東寫出那兩名女孩子的身份證信息,真是越來越覺得朱代東適合干自己這一行。

“我這哪是奸滑,只是自保而已。說到奸滑,誰也比不過那賭場,孟部長向他們借了五萬元,竟然要收一成的日息!這樣的賭場能開在那麼繁華的地方,真不知道廣州的公安局是干什麼吃的?難道他們沒得到情報?這樣的事不歸總參管吧?”朱代東問。

“你不用激我,除了張志鵬的事,其他任何事情,我現在都沒心思去理。”蔡冰瑩冰冷冷冷的說。

“這麼說孟部長的錢也要還羅?”朱代東驚愕的問。

“你要不還他還能怎麼樣?身份證去派出所補辦一張就是,工作證更簡單,去補領就行。”蔡冰瑩說。

“這辦法確實好,可人家要是去雨花縣催款,孟部長可就狼狽了。”朱代東歎了口氣,為蔡冰瑩的“才思敏捷”驚歎不已,孟忠明又沒把人押在賭場,身份證跟工作證有個屁用,幾塊錢就能去補辦好。大不了再在報上登一則遺失啟事,萬事無憂。


“到了你的地頭,還用怕他們?我們才是專政機關,借他十個膽,也不敢來要債。”蔡冰瑩冷冷的說。

“這是不是就是總參的辦事風格?”朱代東問,想起張志鵬的事,又說,“張志鵬有沒有招?”

“張志鵬的事,你無權再問,剛才只是我個人的建議,跟總參無關。”蔡冰瑩把談話記錄讓朱代東簽字、畫押之後,轉身就走了,把朱代東一個人晾在那里。

總參靠的住,母豬會上樹。朱代東望著蔡冰瑩的背影,喃喃說道,還別說,如果只從背後看,一點都看不出蔡冰瑩的真實年齡。看到她苗條、有形的身材,總會以為這是一個成熟、美貌的女子。

既然總參靠不住,朱代東就找國安,可是周健也幫不上朱代東什麼忙。他隸屬的國家安全部第八局就只負責外國間諜的跟監、偵查、逮捕等。現在逮捕權已經交給總參的蔡冰瑩,周健的小組也就是打打外圍,至于國內的事,他更是插不上手。

“你們一個人的牌子這麼響,來頭這麼大,怎麼一到關鍵時刻就熄火了呢?”朱代東很郁悶。

周健只能苦笑。

別人靠不住,只能靠自己,朱代東叫上侯勇,一起去了昨天晚上的夜總會。下面幾層白天都沒有開業,但最上面的賭場卻還很熱鬧。因為朱代東昨天晚上來過,倒也沒有為難他,很輕松的就帶著侯勇進來了。

“代東,你來賭博?”侯勇進來之後,才知道朱代東竟然把自己帶到了賭場,要知道在樹木嶺的時候,朱代東可是協助自己抓過賭的,沒想到現在,兩人都涉足賭場了。

“不是我賭,而是你,順便也給你們帶點外快回去。”朱代東笑著說,在非法賭場,他是絕對不會做出那等違反原則之事的。來賭場,只要不玩,誰都說不出什麼,但賭了,哪怕只有一次,也是個汙點。而侯勇則不然,他的身份決定了他,可以有一萬個理由來這里,別人更是挑不出刺來。

“好像這賭場是你開的一樣。”侯勇見過的社會黑暗面比朱代東要多得多,十賭九詐,就算是在賭場,他們也會精確計算概率,讓賭場永遠成為贏家。

侯勇很快就決定要收回剛才所說的話,因為他覺得,這賭場不僅僅是朱代東家的這麼簡單,完全可以說是朱代東的錢包。朱代東讓他買了一千籌碼,在骰子的賭桌上只下注了二次,每次都是獨押三十二倍賠率的獨中。

離開了賭場,從進去到出來,也就十來分鍾而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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