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鮮有發生

盧邦楠給朱代東找電話的時候,關于省廳兩位同志的人事任命,干部二處已經開會在走程序。

“盧主任請放心,也請省廳的領導同志放心,干部二處一定會嚴格按照組織程序辦事,本著對考察對象和組織認真負責的原則,我們干部二處一定會公平、公正的考察好這兩位同志!”朱代東堅定的說。

盧邦楠還能說什麼呢,朱代東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他原來跟朱代東也不是很熟,既然對方不給面子,他還能吃了朱代東?

“盧主任,朱代東是怎麼說的?”程鳳林小心翼翼的問,他沒有直接給盧邦楠打電話,而是徑直跑到他的辦公室里來,說自己無意中得罪了朱代東,會不會因此而對自己的工作產生什麼影響?

“你到底是怎麼得罪朱代東的?”盧邦楠把電話掛上,瞪了程鳳林一眼,問。對于程鳳林的任命,他這個政治部主任其實是沒有話事權的,把程鳳林調到省廳,那是經過省廳黨委研究決定之後,再由政治部向省委組織部推薦。

一般來說,組織部門都不會推翻省廳的決定,但什麼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真要是組織部在考察過程中,發現了什麼問題,程鳳林被退回去也是有可能的。

“其實也說不上得罪,只是跟他有些誤會罷了。”程鳳林支支吾吾的說。

“誤會?什麼樣的誤會?”盧邦楠厲聲說道,現在程鳳林還只是楚都局的副局長,哪怕就算他真當上了交警總隊的總隊長,他也是可以訓斥的。

“今天他新買的車要上牌,可是因因種種原因,卻沒有辦法,我想可能是因為這個事。”程鳳林輕聲說。

“公家的車還要他來上牌?”盧邦楠詫異的說,堂堂一個正處級干部,怎麼可能來干這樣的事?

“這是他sī人買的,桑塔納2000,我問過,至少要十九萬。”程鳳林說,九七年的時候,桑塔納2000率先發起了一場汽車降價風潮,但是這並沒有促進銷量的急劇增長,反而讓銷售量減緩。

上海大眾公司從九一開始研制桑塔納這個車型,九二年正式生產並投放市場,這幾年來,幾乎占據著國內商務和公務用車百分之八十的份額。但是這次他們對中國的國情研究得並不透徹,中國人曆來喜歡買漲不買跌。只要是在漲價,哪怕就是一跎屎,也會有人盲目跟風購買,如果再有人刻意引導,隨時都能影響,甚至是綁架國民經濟。

但是朱代東購車只是為了需要,不管桑塔納是降了兩萬還是兩千,甚至是漲價,他也是會購買的。以他的狀況,根本就不會去考慮車子的價格,只要是適合自己,就可以購買。


“sī人購買?還十九萬?朱代東是百萬富翁的兒了?”盧邦楠驚愕的說,十九萬可是一個天文數字,現在一般的家庭,誰能拿得出這麼大一筆錢?他馬上想到了另外一個可能xìng,受賄。

朱代東原來可是擔任過芙蓉縣的縣委,只要他想要錢,不要說十九萬,一百九十萬也是隨便能拿得出來的。只是就算他有這麼多錢,他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花嗎?難道他以為,到了省城,他的錢也隨之漂白了?

“這我倒不知道,你的意思是……?”程鳳林驚喜的說,朱代東現在抓到了他的痛腳,如果自己能反客為主,以後自己的日子就要好過多了。

“我什麼意思也沒有。”盧邦楠知道程鳳林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可是這樣的事,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授人以柄的。

程鳳林要調查朱代東的情況是很容易的,朱代東的身份信息,他到車管所一查,馬上就能一清二楚。再到朱代東家當地派出所一問,朱代東一家的基本情況就了解得差不多了。朱代東的父母都是農民,在朱代東沒參加工作以前,一輩子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但朱代東自從參加工作以後,朱家的情況就得到了迅速改善。

朱代東的老婆嚴蕊靈在市委宣傳部擔任新聞科的科長,這一條出乎程鳳林的意料。對于嚴蕊靈的背景,他並沒有打聽到,在市委宣傳部,也就只有韋魯郎一個人清楚嚴蕊靈是嚴副省長的女兒,她居住的當地派出所,當然也不清楚情況。

查到這樣的資料,讓程鳳林稍微安心一些,至少自己手里也有了籌碼。當然,這個籌碼,他不會隨便用,具體怎麼用,什麼時候用,要看朱代東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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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局,都搞定了?”章學共一直忐忑不安的在等著程鳳林,直到又再一次看到他臉上浮現出自信的笑容,這才敢湊上來說話。

“哪有那麼容易,你不是有朱代東的電話嗎,我想應該跟他見個面吃個飯,不能因為一點小誤會,而搞得大家都不愉快。”程鳳林呵呵笑道,朱代東既然一來省城來上班,馬上就買了新車,顯然也是個享受慣了的人。不怕領導講原則,就怕領導沒愛好。

程鳳林對邀請朱代東出來吃飯很有信心,可當他給朱代東打了電話後,卻被拒絕了:“對不起程鳳林同志,我們干部二處已經正式啟動了對你的考察,這個時候我們並不適合見面。當然,如果有必要,我會找你談話。”

“朱處長,我只是想請你吃個飯,沒有其他意思,組織上要考察我,我積極配合就是,但飯總得吃的嘛。”程鳳林笑著說。

“如果程局長確實有誠意的話,等你的考察完了,我請你吃飯如何?”朱代東淡淡的說,他的語氣不容置辯,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余地。

“既然朱處長這麼講原則,那我也沒有辦法。”程鳳林淡淡的說。


省廳這次的兩個人事任命,是朱代東到干部二處以來,親自插手的第一項工作。務必要做到公平、公正。程鳳林在上班時間,公然與下屬打牌賭博,如果這樣的干部,能夠得到升遷的話,只能意味著組織部的工作沒有做到位。

組織部曆來就是一個喜歡琢磨人的地方,朱代東想要認真的考察程鳳林和侯國田,他甚至都還沒有特意在會上強調,就已經得到了徹底的執行。朱代東一開始也不明白緣由,後來聽一科的人議論,才知道自己把省廳的人事報告壓下來,就已經讓人感覺到了。

既然下面的人明白了自己的意圖,朱代東也省得特意去強調,他要做的,就是時不時的催問一下進度。事情的進展,當然也就是按照朱代東的意圖在進行。侯國田原先就在省廳,對他的考察很順利,干部一科的人雖然是嚴格按照規定,可是無論是戶政管理總隊的人,還是上級的領導,對他的評價都很高。

但是程鳳林在局的人緣顯然就要差上那麼一些,相比省廳來說,市局算是下屬單位,越是接近基層的,自主權就越高,政策的靈活xìng就越大,犯錯誤的幾率也越高,得罪的人當然也就越多。

最後干部一科的科長何衛東親自找程鳳林談了話,雖然何衛東只是科級干部,而程鳳林卻是副處級干部,但是何衛東的身份不一樣,他能決定程鳳林的前程。

“你認為自己有什麼缺點,或者在哪些方面需要改進的?”何衛東問。

“我最大的缺點就是工作起來忘記了時間,這一點很多同志都對我提出了批評,我也希望能早日改進。”程鳳林謙遜的說。

“哦,那你認為自己有哪些方面的優點呢?”何衛東又問。

“我立過功,受過傷,這些其實也不算什麼,我覺得自己最大的優點就是聽黨的話,堅持原則。”程鳳林不知廉恥的說。

“哦,不知道你立過功具體指的是什麼?受過傷又是什麼時候的事呢?”何衛東對程鳳林的材料記得很清楚,他都沒記得程鳳林具體立過什麼功,印象好像有個集體三等功,可那是集體的功勞,他能拿出來說事嗎?

“我曾經是全市的勞動模范,在下班的途中出過車禍,受了傷,這都是一些工作上微不足道的成績,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程鳳林說。

干部一科對程鳳林的考察結束後,干部二處對省廳這次送來的兩個人事任命進行了評估,侯國田同志是一位黨xìng原則強,對自己要求嚴格的同志,業務能力也很強,很適合擔任戶政管理總隊的總隊長一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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