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二十八章 拜托

林雪飛喝醉之後,跟朱代東說了很多心里話。她告訴朱代東,自己為什麼想要一個京城戶口。作為一名非京城人士,想要在京城生存下去,實在太艱難了。

先說吃飯,做飯必須用燃氣。沒有京城居民“煤氣本”的外地人只能買“議價”煤氣,價格比 “平價”高出近一倍。雖然一罐煤氣也就多 個二三十元錢 ,一年下來怎麼也得用個七八罐,不知不覺你就比京城人多花了一百多元 。

別小瞧“煤氣”這樣的小事,一九九三年《中國青年報》“經濟藍訊”發表了從米國回來的博士後江某的呼籲《我不敢要免稅車,只想要個煤氣本》。連留美博士都為這個“煤氣本”發愁呢。

再說坐車,京城人出門坐公交車可以有月票,享受政斧補貼,坐地鐵也有月票。京城公交公司早先有規定,無京城戶籍者不能購買公共汽車月票。有些地方的公園月票,也需要出具京城人的居民身份證才能買到。

還有消費歧視,比如在京城八角地區,京城供電局目前對生活用電是這樣收費的:京城住戶每度電零點四二元,外來租房戶則是每度零點八二元。甚至連垃圾收費標准也不一樣,今年年初,京城公布了垃圾收費標准,規定外地來京人員每人每月收費兩元,記住,是每人每月!而京城居民則每戶每月收費三元,一戶有多少人?雖然每年也就幾十上百元,但會讓人覺得受到了歧視。

甚至就連移動公司也有個“行規”,外地人在京城買全球通手機不能入網,必須有京城居民身份證作擔保才能入網。

……

不僅在京城的民工有很多麻煩,許多外企的“白領人士”因為沒有京城戶口,煩惱 也很多。沒有戶口,在京城不能辦護照、辦簽證,必須回原籍去辦。如果存折丟了,雖然可以掛失,卻不可能將里面的錢取出,而必須由京城居民陪同並出示身份證才能這樣做。誰算過這樣一筆賬?在生活方面,外地人要比京城居民多花多少錢?

另外還有人身限制的不平等,就業的限制,子女的教育……

當然,京城也遷入戶口的制度,只不過門檻之高,就連牛子津這樣的成功私營企業者,都只能望而生畏。如果想要在主要城市申請常住戶口,企業連續三年每年納稅八十萬元以上或者近三年納稅總和達到三百萬元。同時企業職工中的本市人員連續三年保持在一百人以上或者達到職工總數百分之九十以上。

而要要申請主要城區之外的京城郊縣戶口,則必須要企業連續三年每年納稅四十萬元以上或者近三年納稅總和達到一百五十萬元,同時企業職工中的本市人員連續三年保持在五十人以上或者達到職工總數百分之五十以上。

“這樣的條件,比拿米國綠卡還要難吧?”朱代東詫異的說,他從來沒有想過,要拿到京城的戶口會這麼難。他突然想到焦遂,現在對戶口管理得也很嚴厲,畢竟焦遂的福利越來越多。可要是跟京城一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誰說不是呢,我們也找過其他途徑,想掛靠京城的高新企業,或其他可以解決戶口,但那主要是針對剛畢業的大學生。”林雪飛苦笑著說,如果他們是剛畢業的大學生,那只要花個二三萬元就能解決,但現在,恐怕兩乘以十,也未必能解決問題。

“雪飛,我知道你其實很愛子津,子津也很愛你,你們因為一個戶口止步于婚姻殿堂的門外。你看這樣好不好,戶口的問題,我幫你們解決,就算是送給你們的結婚禮物。”朱代東微笑產。


“你……,別開玩笑了,心意我們領了。”林雪飛也有些喝高了,眯縫著眼,笑呵呵的說道。她從牛子津那里得知,朱代東只是一個普通老師,哪有能力解決自己的戶口問題呢。他真要有這麼大的能耐,還能當老師?

朱代東輕易不承諾,可是他旦做出了承諾,哪怕就是困難重重,也會想辦法解決。林雪飛雖然不把他的話當真,可是他心里卻在考慮,如何去操作這件事。以他跟歐陽飛和楚明堂的關系,不管找哪個人出面,都能輕易解決問題。

可是朱代東卻不想輕易驚動他們,在牛子津和林雪飛看來,戶口問題是他們婚姻道路上的一道攔路虎。可是在朱代東看來,讓歐陽飛或者楚明堂解決他們的戶口問題,卻有些小題大做了。殺雞焉用牛刀,就算他們不覺得,朱代東都有些不好意思。

這個問題讓木川駐京辦主任風煥蘭或者焦遂駐京辦主任林鵬,也能輕易解決。但朱代東也有些猶豫,這是自己的私事,假公濟私之後,會讓他欠一個人情。朱代東什麼樣的債都可以欠,但就是人情債不想欠,這樣的債最是難還。

“雪飛,你已經喝不少了,今天就到這里吧,我送你回去。”朱代東站起身來,到外面把賬結了。林雪飛看到之後,雖然已經有醉意,但硬是要把發票搶過來,把錢還給朱代東。

把林雪飛送到她跟牛子津租住的小區之後,朱代東給牛子津打了個電話,“子津,還沒忙完呢?”朱代東笑吟吟的問,他突然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上次去撈高斯林的時候,碰到的陽家派出所副所長尚劍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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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要一會,你已經吃完了?”牛子津可以算是一名成功的商人,介是在執法人員面前,卻只能歸到普通老百姓那一類中。他拿起手機,馬上跑到包廂外面去接電話。

他下午接到電話的時候,心里非常高興,但是到了這里之後,他才知道,人家根本就不是要請自己吃飯,只不過是他們吃飯少個付賬的,把他叫過來結賬罷了。他除了認識一名當內勤的民警之外,其他人都是第一次相見。這些人到了之後,只顧著自己談話,把他晾到了一邊。

“是的,雪飛我已經送回來了,她有些喝高了,你早點回來照顧一下吧。”朱代東說道。

“好,代東,不好意思了,明天我再聯系你吧。”牛子津說道,有的時候他也在想,干脆回老家發展算了,自己現在身家也有上百百萬了,如果回老家發展,也算作為一名成功人士回家鄉投資。

“那行,明天再聯系,我先走了。”朱代東已經想到了合適的人選,在沒有解決問題之前,還是暫時不要告訴牛子津的好。

“代東,怎麼還沒過來呢?”朱代東剛走出小區,就接到了高斯林打來的電話,朱代東說下去就會去長安俱樂部,可是到現在,還沒看到他的影子。

“你們還在?那好,我現在過來。對了,老高,上次陽家派出所那個尚副所長的電話,你有沒有?”朱代東問,上次尚劍鋒倒是想給他交換電話,但朱代東沒有接話茬。


“有,怎麼,你又要去撈人?”高斯林笑著說,當時也不知道那個尚劍鋒怎麼了,前後判若兩人,他離開派出所的時候,還主動把電話給了他,並且告訴他,以後有什麼事,可以隨時找他。

“想找他辦點事,你發到了我手機上吧。”朱代東說道,雖然尚劍鋒就在牛子津旁邊,可是他卻不好向牛子津要電話。

牛子津看到陌生的電話很奇怪,他雖然不知道這個電話是誰的,但是這個號碼是外地的,他還是很清楚。他想掛斷,但猶豫一下之後,鬼使神差之下,還是接了電話。

“你好,哪位?”尚劍鋒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威嚴和自信。

“尚所長嗎?我是中央黨校的朱代東,沒打擾吧?”朱代東笑吟吟的說。

“朱代東?”尚劍鋒心念急轉,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開著歐陽飛局長專車的那個年輕人,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身份,可是能來中央黨校學習,本身就說明了問題。“你好,你好,我沒什麼事,你請說。”

牛子津聽到“朱代東”這個名字的時候,突然全身一個激靈,不會這麼巧吧?他心里一個聲音告訴他,不會的,不會的,朱代東只是一個普通教師,跟尚副所長口中的朱代東,只是同名而已。

“尚所長,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空,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朱代東微笑著說。

“好啊,我今天晚上就有空。”尚劍鋒馬上說道,雖然晚上還有節目,但能跟朱代東搞好關系,那是什麼節目也比不上的。

“那行,我晚上會在長安俱樂部,如果你有時間就過來一趟吧。”朱代東淡淡的說道。

“好,長安俱樂部,我等會就過來。”尚劍鋒連忙說道,他並不知道朱代東要拜托自己什麼事,但以朱代東跟歐陽飛的關系,不管他要辦什麼事,自己都要全力以赴。

牛子津很想問一下尚劍鋒,他口中的朱代東,是不是就是自己的同學?雖然他心里那個聲音告訴他,此朱代東非彼朱代東,但如果不問一下,總會不踏實。但尚劍鋒沒給他這個機會,剛掛了電話,馬上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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