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繳了美國兵的械

美國海軍陸戰隊在省城駐紮了一個中隊,幫助訓練**士兵,這幫精力旺盛的大兵吃飽喝足就出來胡鬧,把省城的妓院都玩遍了還不夠,整天出沒于酒吧舞廳,喝酒鬧事調戲良家,無惡不作,臭名遠揚。

這年頭,美國人就是爺,警察憲兵都管不得,由著他們猖狂,普通百姓惹不起躲得起,劉媖是老百姓家的孩子,耳濡目染的多了,自然知道厲害,她趕緊跑開,哪知道腳步聲卻吸引了那幾個大兵的目光,幾個家伙嘿嘿一笑,尾隨而來。

……

早在八點半的時候,劉存仁就開始焦躁起來,大冷天的又是晚上,小女兒去同學家怎麼還不回來,他放心不下,拿起棉袍子對老伴說:“我去找小媖。”

老伴遞上棉帽子道:“你又不知道去哪個同學家,怎麼找。”

劉存仁道:“我認識高級中學的楊老師,找到他就能找到小媖的同學。”

省高級中學的楊樹根是一個年輕的男教師,北泰師范學院畢業,前年應聘到省中教國文,他沒結婚,就住在學校的宿舍里。

劉存仁來到學校,找到楊樹根,把來意說明,楊老師非常重視,道:“平時劉媖同學和其他三位女同學交往密切,應該是去她們家了,學校有家庭住址的存根,我查一下,陪你一起去找。”

從教務科檔案櫃里找到家庭住址,再一一找過去,耗費了不少時間,可是其他三位女同學均表示劉媖沒有到自家來過,這下劉存仁可抓狂了,帶著楊老師和三個女生浩浩蕩蕩來到自家,進門就問:“小媖回來了麼。”

老伴道:“怎麼,還沒找到,這都九點半了,這死孩子跑哪兒野去了。”

楊樹根道:“伯母你不要著急,大家分頭行動,四處去尋找,再把家里人都發動起來,看看是不是到親戚家去了。”

劉存仁道:“小媖她媽你在家里守著,我去兵營找小勇,讓他幫著找,萬一出事也能壓得住。”

忽然外面傳來停車的聲音,劉驍勇進門道:“咦,怎麼家里這麼多人。”

劉存仁道:“小勇你來的正好,你妹妹跑丟了。”把來龍去脈一說,劉驍勇急道:“大姑娘家的半夜亂跑什麼,現在世道又亂,這學校管的也太松了吧。”說著瞪向楊樹根。

楊樹根道:“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咱們不要無的放矢,把劉媖同學的來回路線分析一下。”

劉驍勇道:“還分析什麼,趕緊滿大街找去,二姐,你去楓林路找大姐,讓她調動警察幫著找,我這就出去找人。”

見事態鬧大,幾個女同學互相望,終于說了實話。

“我們知道劉媖去哪兒了,她是去約會的。”

“去哪兒約會,和誰。”劉驍勇眼睛都快噴火了。

“大華電影院,和一個空軍飛行員。”女生們怯怯的回答道,心里都默念,劉媖啊劉媖,莫怪我們出賣你,實在是你玩的太過分了,我們擔不起這個責任。

劉驍勇出門上車,急馳而去。


與此同時,一架夜航戰斗機在空軍基地降落。

……

劉媖在空蕩蕩的大街上疾走,不時回頭張望,四個美國大兵尾隨其後,不懷好意,她腦子里充滿了恐懼,慌不擇路腳下一滑,摔倒在地。

等她爬起來,那四個美國兵已經到了跟前,將她團團圍住,四張高鼻凹眼的白人面孔在慘淡的路燈下如同鬼魅,濃烈的酒氣和白人身上的體臭撲鼻而來,劉媖嚇得瑟瑟發抖,喉頭如同被堵住一般,叫也叫不出聲。

四個美國兵相視一笑,很默契的將劉媖抬起,走向路旁的巷口,一個下中班的工人師傅路過,壯著膽子喊了一聲,一個大兵當即拔出手槍,嚷嚷著將他恐嚇走。

劉媖被抬進了巷口,體重不足九十斤的她在大兵手里就如同一只小雞崽,這是一條死胡同,兩邊都是圍牆,沒有路燈,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絕境所在。

劉媖欲哭無淚,用英語哀求美國大兵放過自己,大兵們無動于衷,反而開始拋硬幣決定先後,最終一個體格魁梧如同巨熊的大兵拔了頭籌,正在解褲帶的時候,兩道雪亮的光柱射來,一聲怒吼:“住手。”

來的是劉驍勇,他來不及熄火就跳下汽車沖了過來,伸手掏槍,可槍在武裝帶上,武裝帶擱在汽車里了。

一個美國兵迎上來,劈面就是一拳,劉驍勇閃身躲過,搶過他手中的酒瓶子,招呼在對方頭上,大兵搖搖晃晃倒了下去,另外三個見狀撲來,劉驍勇是正規軍校出身,沒練過武術,但實戰經驗豐富,是在前線和日本人肉搏,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漢子,單槍匹馬對付三個人高馬大的美國兵,依然不落下風。

但是吃米面長大的中國人在體格上終歸不敵吃牛排長大的美國人,何況這三人中還有一個是拳擊高手,十幾個回合之後,劉驍勇被擊倒在地,大塊頭美國兵晃晃悠悠,拔出柯爾特手槍,掰開擊錘瞄准劉驍勇的腦袋,嘴里咒罵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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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槍響,劉媖閉上了眼睛。

沉重軀體倒地的聲音傳來,然後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別動,誰敢動一根指頭,我就打爆他的腦袋。”

這句話是用英語說的,來的是陳北,他從吉普車上跳下來,手中左輪槍冒著硝煙,快步走來,先確認劉媖的安全,又踢了踢倒在地上的大塊頭,肩膀中彈,性命無虞。

兩個美國兵舉起雙手,身上沒有武器,陳北將手槍扔在地上,脫下皮夾克丟給劉媖,沖他倆勾勾手:eon。”

兩人撲了過來,陳北在體格和街頭斗毆的經驗上都遠勝于對方,只兩個會合就輕松將對方ko,回頭一看,剛才倒在地上的中**人站在他面前,表情很古怪。

“你就是那個飛行員。”劉驍勇問道。

陳北點點頭。

劉驍勇忽然一拳打來,陳北猝不及防被打個正著,倒退了幾步擺出架勢要開打,劉媖撲過來:“別打,是我哥哥。”

陳北收了拳腳,從地上撿起手槍,向劉驍勇伸出右手,以示友好。

劉驍勇不和他握手,惡狠狠道:“別打我妹妹的主意。”

劉媖道:“哥,你說什麼呢。”


陳北撓撓頭,正要解釋些什麼,一陣警笛響,巡夜的警察來了,這案子實在複雜,牽扯到美國兵、空軍,還有交警總隊的長官,警察不敢做主,請示在場軍銜最高的劉長官。

劉驍勇道:“軍人犯法,警察自然無權過問,您幾位受累,幫忙把他們押到我們交警總隊的兵營里去,我讓憲兵來處置。”

此話正合警察們的心意,用銬子將四個美國兵銬起來,拉上汽車,押到城郊交警總隊駐地,陳北要帶劉媖去醫院檢查,劉驍勇卻道:“小媖,你是事主,也跟我走,還有空軍那小子,你有沒有膽子跟我到兵營走一趟。”

陳北自然有這個膽子,開著吉普車跟在後面,犯罪現場則由警察保護起來。

過了一會兒,劉存仁夫妻以及楊樹根和幾位同學也來到了現場,巷口里站著警察,馬燈照耀下地面上有彈殼,有血跡,劉存仁當場腿就軟了,楊樹根卻比較鎮定,仔細詢問了警察現場發生過什麼,得知情況後陷入深深思索之中,悄然離開現場,來到附近一個有公用電話標志的商鋪門口,敲開門,花了五千塊法幣的高價(此時法幣已經大幅貶值,五千法幣不值一美金)打了幾個電話,其中一個電話,他說的是英文。

不到十分鍾,淮江日報、江東時報,以及中央日報駐省城記者站的記者全都來到了現場,照相機閃個不停,警察被團團圍住,問長問短。

……

美國海軍陸戰隊駐江東分遣隊有一個連的兵力,任務是幫中央軍訓練工兵,他們的兵營在89軍營地里面,連長皮爾斯上尉是打過硫磺島戰役的老兵,一條來自德克薩斯的鐵血漢子,本來他已經睡下,卻被一個匿名電話驚醒,得知自己屬下的四名士兵,居然被中**隊擊傷並逮捕了。

皮爾斯上尉立刻下令全連緊急集合,不到五分鍾,訓練有素的海軍陸戰隊小伙子們就集中在操場上,當然,不滿員,因為有一小半士兵在休假或者喝醉了。

不過有八十名士兵也夠了,皮爾斯上尉讓他們帶上武器,頂上鋼盔,坐上吉普車,前往交警總隊的駐地要人。

江東省武裝交通警察第一總隊的前身是江東抗日救**、國民革命軍江東軍校教導總隊、再往前還能追溯到北洋時代,就是江北第七混成旅,那可是曆史悠久的老部隊,江東最強的軍隊。

兵營會議室里,劉驍勇只穿著軍襯衣,正在痛打欺辱自家小妹的兩個美國兵,另外兩個小子幸運點,一個被酒瓶子開了瓢,一個被陳北打傷了肩膀,正在醫務室里治療,暫時還沒享受過劉支隊長的拳腳按摩。

打了一會兒,忽然值班軍官報告,一隊美國兵荷槍實彈殺到大營門口了。

冒三丈,大怒道:“現在不是1931年,這兒也不是沈陽北大營,我們更不是孬種的東北軍,美國佬還他媽的來勁了,給我吹緊急集合號,開軍火庫。”

劉驍勇是第一總隊的一名支隊長,相當于團長級別,他是1938年的江東陸軍學校畢業生,有資曆,有威望,將士們都服他,一聲令下,全體總動員,大門口架起了重機槍,迫擊炮就位,步兵們上了刺刀,就連倉庫里最寶貴的家底子,四輛謝爾曼坦克也啟動熱車。

會議室里,劉媖看著陳北臉上的瘀痕,對他說:“其實我哥哥是好人,你別怪他。”

陳北笑道:“我不怪他,他的性格挺像一個人的。”

劉媖道:“誰。”

陳北道:“象我爹年輕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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