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
“我們也在這里分開吧。”
等趙老離開後。鬼師突然對著我說了一句。
“你說什麼。”我本能的脫口而出。不是真的沒有聽清。而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更加不明白鬼師為什麼提出這個要求。
當初她之所以放過我。便是因為讓我答應陪她進入秘境。需要我的幫助。可現在真的來了。並且我的實力已經足夠強了。她卻突然提出要分開。
“我們在這里分開。各自在秘境中尋找機緣。”鬼師轉身認真的看著我。
“為什麼。難道你不需要我的幫助。”我看著她直接問道。
“以前需要。不過現在不需要了。”鬼師搖搖頭。
“給我一個理由。不然我會一直跟著你的。”我執著的問道。充滿了堅定。如果她不給我一個理由。我絕對會一直跟著她。
“跟著我。你會死。”鬼師認真的說道。她的樣子沒有半點說謊的樣子。那神情語氣讓我不得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同時。我又想起她之前在船上說過的那番話。恐怕那個時候她就已經在猶豫了。之所以會有這種變化。恐怕跟最近一起的經曆有關。有的時候。傷害一個陌生人頂多稍微讓你有點負罪感。但傷害一個你在意的人。你卻會感到難過。痛苦。如果在你心目中。他的地位已然超越了你自己。你會甯願傷害自己。也不願意他受到傷害。
我之前不知道我在鬼師心目中是一個什麼樣的地位。但現在。卻模糊的感受到了。
“我的命都是你救的。你覺得我會在乎嗎。”我同樣認真的說道。
“想想你的遺憾。你的親人。你的愛人。”鬼師慢慢說道。
她的話。讓我沉默了。我之前為什麼這麼努力。甚至是拼命修煉。為的還不是心中那點執著。金山之下。有奶奶。可能也有父母的魂魄。這也是我之前奮斗的動力。
現在有齊燕。有思思。有葉葉。如果就這麼死去。我會甘心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我不甘心。因為我還有遺憾。還有親人。還有愛人。
但就讓我這麼放任鬼師離開。我卻做不到。因為我是一個自私的人。因為自私。所以做不到。
“就算死。我也陪你。”我一字一句的說道。
“別傻了。人活著。並非只是為了自己。”鬼師輕輕一笑。然後緩緩抬手。掀開斗篷。然後將鬼面摘了下來。那頭漆黑的長發傾瀉而下。隨風蕩起。
此時。鬼師那雙眼睛給我的感覺異常純淨。如水晶。晶瑩剔透。
“其實。從一開始。我就在利用你。我曾經猶豫過。但為了達到目的。我不介意去欺騙你。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屬于我的責任。我不會再去逃避。但同樣的。我也不願意再去騙你。更不想去利用你。”鬼師看著我輕輕說道。
“欺騙嗎。”我笑了笑。“我不介意被你利用。”
“可我介意。”鬼師說道。語氣多了絲溫柔。“所以。我不想你去送死。”
“你怎麼就能肯定我一定會死。我的保命手段你應該知道吧。”我看著她說道。有洞天圖。有天地鏡。有飛劍。有陣旗。就算碰到第四境界。我也並非無法逃掉。
“沒用的。”鬼師搖搖頭。
她的神情告訴我。她並沒有說謊。我的實力如何。恐怕她是最清楚的一個。可此時。從她的眼睛里。我看不到半分希望。哪怕我有上古三大至寶之一。仍舊不足以保命。
連我都如此。那麼她自己呢。
“我陪你。”我再度堅定的說道。
“別傻了。”鬼師搖搖頭。來到我面前。跟我四目相對。接著她慢慢抬起雙手。在自己臉頰處輕輕揉了一下。然後將一層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揭了下來。
當看到鬼師真面目的時候。即便看慣了美女的我。也忍不住一陣失神。
‘延頸秀項。皓質呈露。芳澤無加。鉛華不禦。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洛神賦中的這三十二字。無疑是對鬼師做了一個最好的修飾。
“自從我戴上面具以後。你是第一個看到我真面目的人。也是最後一個。你不用感到負擔。我的人生早已注定。從未想過要嫁給看到我真面目的人。之所以給你看。是希望這個世界上會有人記得我。”鬼師輕輕的笑了。很迷人。也很淒美。
“劉陽。記住我的樣子。但不要來找我。”
鬼師轉身。大步的往前走去。
“我最愛的花是星辰花。如果我沒有從這里走出來。記得每年四月十二號。在天柱山最高處為我插一束星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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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師離開了。她的聲音還回蕩在風中。響徹在我的心里。
星辰花。還有一個名字叫勿忘我。是如天上的星辰永不墜落。還是代表那永恒的回憶。
鬼師走了。我卻沒有跟上去。我的心一片迷茫。
錯。還是對。
無從得知。
“我會記得你。永遠。”
如果誓言可以銘記一生。或許便是如此吧。
在鬼師離開良久。我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這個過程中。也有人從無盡之霧中走出來。盡管我站在那里有些奇怪。但卻沒人上前。而是徑直離去。
我看了一眼近在咫尺。又相隔甚遠的蓬萊仙山。邁動腳步。
天機閣大師給我的那塊玉佩我一直都帶在身上。現在就只能他來找我了。等先得到增壽之物。我再到傳承殿找尋殘破道種以及地藏菩薩本願圖。最後還有鐵樹之花。
十天的時間。看似很長。但相對于偌大的秘境來說。卻很短暫。尤其是還要面對無數的危險。
這十天。恐怕多數人還要想辦法解決水源。食物的問題。我因為有洞天圖。所以能省去不少時間。
第一個半天。我幾乎全部浪費在走路上。走過叢林。渡過河流。同時也明白了秘境不斷的變化是什麼意思。
一道道巨大的深淵。將秘境分成數個部分。不斷的在發生著碰撞。磨滅著秘境。巨大的力量爆發時。你甚至能夠感覺到腳下在晃動。仿佛腳下隨時都會裂開一道縫隙。而你也會掉下去。
蓬萊仙山位于秘境的中心。所以經過了幾大板塊後。我終于來到山下。因為秘境太大。所以一路上我都沒有碰到人。哪怕我按照鬼師離去的方向一直往前。仍舊沒有發現她的蹤跡。
最終。我在一處懸崖邊見到了天機閣那位大師。只不過此時。他孤身一人。那兩位長老卻不知去向。
“你來了。”對方直接說道。
他之所以等在這里。顯然是能夠感受到我身上那塊玉佩。判斷出我前進方向。所以先來到這里等候。他甚至都沒有問鬼師去了哪里。
“讓大師久等了。”
不得不說。我這一路走的很慢。不是因為路途中的危險。而是一種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或許我在尋覓著鬼師的痕跡。或許內心還抱著某種期待。
但路總有走到盡頭的時候。奇跡也並沒有發生。
“其實我也剛到沒多久。”天機閣大師搖搖頭。一副不介意的樣子。
“這玉佩就還給大師吧。”我將玉佩還給對方。帶著這種東西。等于自己的位置隨時被掌握。與其偷偷摸摸的扔掉。倒不如正大光明的還給對方。相信對方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好。”對方點點頭。接過玉佩收了起來。然後指著腳下說道：“我們要去的地方就在這下面。”
“下面。”我愣了一下。難道不應該是蓬萊仙山上嗎。不過我也沒有多問。相信對方不至于在這件事情上說謊。
“不錯。待會還請小友相助。”天機閣大師鄭重的說道。
“沒問題。不過我也會量力而行。”我這是先小人後君子。如果是必死的結局。我肯定不會傻傻的沖上去的。
“如此便足夠了。”天機閣大師點點頭。然後輕輕一躍。好像送死一般。跳下懸崖。
我同樣沒有猶豫。跟在他的後面跳了下去。
小說中。主角跳崖之後都會得到奇遇。難不成這里便是按照這種情節設計的。這樣未免也太狗屎了吧。
山崖並不算高。只有幾十米的樣子。而且也不是那種直上直下。沿途有很多落腳的地方。以我跟天機閣大師的實力。很輕松的便來到崖底。
不過落地之後。我並沒有發現有什麼洞穴。而對方也沒有拿出鑰匙或者扳動機關。而是帶著我沿著一條充滿亂石的小路往前走。差不多幾分鍾後。才在一塊大石頭停了下來。
居高臨下。我看到了一個廣場。一個廢棄掉的廣場。原本這里應該立著不少高大的石碑。但現在卻已經全部斷裂。甚至大部分都被埋掉。就連這個圓形的廣場也凹凸不平。布滿了一道道裂縫。
里以前是儒碑林。”
“當年秦始皇焚書坑儒。天下術士逃離。無數典籍付之一炬。當時徐福暗暗將所有典籍拓印。在來到這里之後。建造了這片儒碑林。也是為了不讓傳承斷絕。可卻抵不過桑海滄田。被時間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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