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好,小心!"
"你是誰?"
"我是卞家客人,有小朋友說,你教他打籃球,當真?"
他放下油漆刷子:"左鄰司徒家的小孩?是。"
豆苗松一口氣,原來真有其人,可見卞太太疑心生暗魅。
那年輕人回過神來,繼續油漆,他工作服上寫著"學生油漆社,精工、價廉"字樣。
豆苗還想打聽幾句,一個穿紅色短袖上衣的金發少女捧著冰茶及松餅出來招待那年輕人。
她也看到了豆苗,有點敵意,故意大聲對男友說:"隔壁屋子鬧鬼,你要當心。"
豆苗不禁生氣,她說的並非好事,決非閑談題目。
但豆苗一貫忍讓,她一聲不響地退回室內。
這時,太陽下山,陽光已經消失,室內暗了下來。
豆苗坐在椅子上,忽然覺得有人與她說話。
她轉過頭來,那人問她:"你看得見我嗎?"
豆苗搖搖頭。"但是,"她輕輕說,"我知道你是卞偉奇。"
"你猜得不錯,你為什麼來我家?
"你母親,她一輩子擔心你。"
"母親們都是一個樣子。"
豆苗鼓起勇氣:"你害怕,是不是,所以你回家來,留戀不走,卞偉奇,你這樣做對你媽十分殘酷,她的創傷不能愈合,她不能從新開始,你于心何忍。"
這次,豆苗感覺不到答案。
她抬起頭輕輕說:"你祖父母正在那邊月台上等著你,你不會寂寞,來日,母親亦會與你相會,屆時,你到月台接伊,母子又可團聚,請放下這里一切。"
豆苗似聽到哽咽之聲。
"她是你母親,她感覺到你仍在屋內,她寢食不安。"
"我明白了。"
"請你放下,離去,有什麼我可以幫忙?"
"我的女友,她一直內疚。"
豆苗點頭:"她叫余月明,住在超西路三百號,我會開解她,你可以安心離去。"
"我對不起母親。"
"她已經接受了事實,給予時間療傷,她會得生活下去。"
豆苗覺房間里氣氛漸漸平靜,終于回複正常,這時一只紅胸鳥吱喳一聲自露台邊飛過,豆苗睜開雙眼。
卞太太聲音傳來:"周小姐,周小姐,"她找上樓來,推開房門,開亮燈,"周小姐,你在這里。"
她坐在床沿,看著豆苗:"你進來這麼久,可有發現什麼?"
豆苗詫異:"我進來多久?"
"已有大半個小時。"
有那麼久?感覺上只似十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