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駒松口氣:"這麼說,我也得檢查一下。"
豆苗萎靡無言。
"請放心,手術相當安全。"
子駒過去說幾句話。
醫生自我介紹:"我是主診醫生李榛。"
"我外甥是一名獸醫。"
"呵,幸會。"
這時,天空黑得像墨水般,大雨傾盆,看樣子,慈善步行非終止不可。
豆苗聽見阿姨說:"豆苗幸虧你跟著來,如果只得我一個人,說不定耽誤時間,真是不幸中大幸。"
豆苗不出聲。
"子允平時一直素食,運動,早睡早起,不煙不酒,奇怪,誰會想到。"
這時,豆苗忽然問:"阿姨,關于我身世,請問你,我可是一個領養兒?"
子駒猛地抬頭,怒問:"你說什麼?"
豆苗鼓起勇氣:"我是否親生?"
子駒提高聲音:"你有懷疑?你覺得媽媽與阿姨待你不夠親愛?你有不滿之處?"
"不不不,可是,阿姨,我記得小時侯你對人說過——"
"我周子駒如果說過那樣的話,罰孤苦終老,我怎麼會講無稽之話?豆苗,你竟對我毫無信心。"
"阿姨,真對不起。"
子駒歎氣:"心里有話,講出來也是好事,以免老悶著懷疑。"
"是,阿姨,你說得對。"
"什麼人造這種謠該罰中風倒地。"
豆苗揉著酸軟大腿不再說話。
雨勢越來越大,豆苗站在窗前呆視街景,阿姨在沙發上盹著,一名看護走近:"李醫生叫我出來同你說一聲,手術進度良好。"
豆苗點頭。
"只有女兒才會為父母健康愁眉不展,兒子們通常只為岳父母擔心。"
子駒驚醒:"手術怎樣?"
看護過去同她說話。
豆苗到樓下去打了幾通電話。
助手告訴她:"三谷君有急事趕回東京,他找不到你,心急如焚,此刻他已登上飛機,真沒想到幾件事軋在一起發生。"
他與她,在這個時候,劃上句號。
"你放心,診所有我,好好照顧伯母。"
豆苗這時才用紙杯盛了一杯沙濾水喝,只覺水又酸又苦,這當然不是水,是她味覺神經混亂。
她到衛生間漱口洗臉,看到一名少婦獨自哀哭。
豆苗轉過頭去,對秀麗的她這樣說:"不必擔心,你孩子雙眼會得完全複元。"
少婦抬頭訝異地問:"你是醫生,抑或看護?"
豆苗拍拍她肩膀:"已更換眼角膜的他視力會與常人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