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波瀾(四)第一爆

劉一民知道自己遇刺讓同志們擔心了,他們一定是一直守著自己,心里感動,努力鼓勁,說道:“謝謝首長,謝謝同志們!”

陳云同志還想說話,一邊一直在觀察的倪華說:“各位先生,傷員剛蘇醒,需要休息,你們少說點,別讓他多說話,小心血管崩裂。”

陳云同志想了想,就說:“小倪醫生,我們說幾句話就出去。”轉身對劉一民說:“你有什麼話要我報告中央的沒有?”

劉一民沉默了一下,心里盤算了一陣,再次運足力量,說道:“一、馬上結束休整,收攏部隊,准備走,准備打大仗。二、請中央給七軍團派政委,建議在聶榮臻、羅榮桓、鄧小平三同志中選。三、如果我傷勢穩定,兩天內能下床,七軍團仍然擔任全軍先鋒或殿後掩護任務。如我病情出現反複,請中央立即指定劉伯承總參謀長代理七軍團軍團長。至于作戰,主席他們會決斷的。”

說完這幾句話,劉一民就開始大口喘氣了,倪華和陳同慌忙上前檢查。陳云大聲說:“你放心,我一定馬上報告中央。”

劉一民費力地點點頭,陳云就命令都出去,讓劉一民休息。

見大家要出去,劉一民再次鼓勁,嘶啞著嗓子喊道:“蔡中、吳征、錢壯英留下。”喊完,耗盡力氣的劉一民頭一歪,就暈了過去。

病房里馬上就是一番手忙腳亂。

再次醒來,已經是早上7點了。

閉著眼,感覺一下身體狀況,好像比夜里好了一點。默運龍門心法,仍然是在胸口處窒塞,周天不通。暗暗歎口氣,看來子彈損壞了經脈,需要時間修複。

看了一眼房間里,蔡中、吳征、錢壯英、唐星櫻、陳同都是睜著通紅的眼睛在看著自己。那個美麗的女醫生還是一副恬淡的樣子,坐在那里看書。

劉一民感覺身體輕快不少,開口說道:“扶我坐起來。”

陳同馬上制止:“報告軍團長,你不能坐,必須躺著。一坐,傷口就會流血的。”

劉一民歎了口氣,說道:“小唐陪小倪醫生出去走走。”

唐星櫻知道劉一民有話要對幾個首長說,就陪著倪華走了出去。

劉一民提提精神,說道:“吳征負責傳達我的命令:一、在政委未到之前,由蔡中負責領導全軍團。政委到後,蔡中配合政委領導全軍團。二、馮達飛負責指揮全軍團軍事行動,如有重大戰事和特殊情況,命令須有政委、蔡中、馮達飛三人共同簽署,缺一不可。三、各部隊立即結束休整,11師、12師原防地不動,等待進一步命令,13師秘密撤回成都待命。四、吳征率領輜重團、新兵團,集中全軍團除戰馬外的所有馱馬,也可以征用民間運力,搬運糧食、棉花、布匹、食鹽等物資。特別是制藥廠,拆卸機器零件,用得著的一律搬走。要秘密拆卸,晚上運送,到德陽與11師彙合。五、傷員痊愈的一律編入部隊。其他在成都吸收的青年學生和技術人才統一編入輜重團行軍序列。待戰事告一段落後再行分配。六、錢壯英要設法監聽敵電台,掌握薛岳部、胡宗南部、川軍、東北軍、楊虎城部、甘肅、青海方面的敵情信息,重點監聽胡宗南部、楊虎城部和青海馬步芳部信息。命令高原、劉建立分別向陝、甘方向派出偵察,尋找入陝、入甘道路和軍團主力作戰地點。”

說話,劉一民又是一陣疲倦,蔡中忙倒點水,喂他喝了兩口。

劉一民休息一陣,又交待道:“命令部隊嚴密封鎖我蘇醒消息,任何人不得向外透漏,報告總部,請予配合。你們回去掌握部隊,蔡中通知特戰大隊李凌風率三個中隊長來見我。這里留下李成毅和唐星櫻就足夠了。”

劉一民說完後,蔡中說道:“報告軍團長,昨天總部已命令13師回防成都了。李成毅和隨行的警衛班戰士,被紅軍保衛部帶去接受調查,現在還沒有回來。”

劉一民一聽,就知道毛澤東、周恩來、朱德已經決心放棄成都了,心想偉人畢竟是為人,戰略眼光確實高,自己一遇刺,主席馬上就警覺了。只是這李成毅和警衛班的戰士必須馬上回來,紅軍保衛部不是好去的地方。就說:“總部有命令的,一律嚴格執行。命令胡底去找紅軍保衛部,就說我說的,這次遇刺是意外,是我不注意安全引起的,警衛戰士已經盡心盡力了。讓保衛部立即放李成毅他們回來,承擔我的警衛任務。我在這里等他們。再說一下,我傷勢重,女同志看護不方便,必須讓李成毅回來看護。”

蔡中一聽,就知道劉一民對保衛部有成見,害怕李成毅他們在那里遇到不公正待遇,忙點頭答應。

劉一民還是不放心,又對蔡中說:“向干部們傳達,我這次遇刺是因為在武侯祠諸葛亮塑像前想起了被刀客殺害的父母,心情激動下腦子出現混亂,喪失了警惕,才讓特務得手的。正常情況下特務們是不可能有機會的。我已經沒事了,恢複幾天就好了。我還要帶領七軍團去打更大的勝仗的!”

蔡中噙著淚說:“請軍團長放心,我一定向部隊傳達,保證干部戰士思想不出現大波動。”

劉一民的聲音又開始微弱無力了:“你們回去休息一下,抓緊行動吧。去吧!”說完,頭一歪就又昏過去了。

陳同忙上前檢查。檢查完對蔡中說:“軍團長說話太多,用力過度,昏迷了。請首長們離開病房,讓軍團長安心休養。”

蔡中幾個人哇哇哭著出了病房,回部隊去了。

聽了陳云報告的劉一民的三點意見,毛澤東、周恩來、朱德、張聞天都很感動,這個同志剛一蘇醒,不問自己的傷勢,也不問特務抓到沒有,首先想的就是紅軍的安危,想的是為紅軍轉移打先鋒或作殿後。這樣的同志對黨稱得上是一片忠貞了!

關于七軍團政委人選,幾個人議了一下,聶榮臻在一軍團政委任上,責任重大;鄧小平剛任中央秘書長,暫時不用調整。羅榮桓剛到一軍團任職,一軍團有聶榮臻在,調整政治部領導沒有問題。就決定調羅榮桓任紅七軍團政委、黨委副書記。至于劉一民建議劉伯承兼任七軍團軍團長一事,暫時不議,相信劉一民能迅速恢複,重返指揮崗位。

由于劉一民已經蘇醒,幾個領導心情都很輕松,議完了七軍團政委的事,毛澤東就笑著說:“劉一民這小家伙看來沒問題了,思維很清晰,你們看看他挑的三個政委候選人,榮臻、榮桓、小平,都是我們紅軍老資格領導干部,軍事、政工、群工的全面手,而且無一例外都是外圓內方、綿里藏針的厲害角色。這小家伙精著呢!我看,他恐怕已經打好了算盤,等政委一上任,就會把部隊訓練、教育這些事情全部扔給政委,自己除了打仗就領著那個什麼特戰隊和那個漂亮女戰士去敵人心髒游山玩水了!”

朱老總說:“這可不行。潤之、恩來,得交待羅榮桓看好他。大凡有本事的人都喜歡弄險,所謂藝高人膽大。這次都快把人嚇死了,千萬不能有第二次。”

張聞天搖搖頭:“想從羅榮桓手里溜走,我看難。”

周恩來笑著說:“民間老百姓有個不二法門,要想拴住兒子,就給他娶個媳婦。我看等劉一民傷好後,我們就給他張羅門親事,找個文化水平高、人又漂亮的媳婦,這樣,他就不會隨便亂跑了。”


陳云笑著說:“這事情有點麻煩。劉一民年輕英俊,胸懷寬廣,理論水平高,作戰指揮能力強,而且多才多藝,書法、唱歌都是第一流的。這樣的男人丟到那里都會有姑娘喜歡的。”

毛澤東說:“這不是很好麼?不用我們出彩禮、請媒婆,媳婦就會自動上門,娶回來就是了麼。”

陳云說:“麻煩就在這里。女人太漂亮了喜歡的男人就多,這男人太優秀了,喜歡的姑娘也不少。據蔡中說,七軍團在通道收了個女兵,是廣西桂林書香門第的小姐,人漂亮,還上過師范,是逃婚逃出來的,遇見劉一民後,一門心思都撲在劉一民身上,現在正在病床邊看護他。就是剛才主席說的那個漂亮女戰士,叫唐星櫻。結果到宜賓的時候,又遇見了一個我們地下黨的女同志,好像是在宜賓的大觀樓上吧,劉一民看著長江夜色,心情激動,吟誦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剛吟了幾句,這個女同志就接上了,而且還是邊彈古箏邊吟誦,跟著劉一民的那個女兵就不願意了,當場就開始背誦了。據蔡中說,這兩個女孩可能都是與劉一民一見鍾情,暗里都在比賽較勁呢!”

毛澤東問:“劉一民是啥態度啊?”

陳云說:“不好說。蔡中問過他,他說現在打仗的事情都想不完,哪有那心情。”

毛澤東說:“是這樣啊!我看這事我們就不操心了,羅榮桓上任後,由他去操心吧!不管娶哪個,都是我們的紅軍戰士。肥水不流外人田麼!再說了,要是劉一民真有本事,能迷住什麼英國公主、美國富豪、蘇聯美女,我就特批讓他都娶了,那樣,我們紅軍就能得到一點外援了。”

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一時間,總參謀部作戰室里竟是一掃敵人即將大兵壓境的沉悶,氣氛變得歡樂起來。

要是劉一民知道幾個偉人竟然拿他的愛情開涮,非氣的吐血不行。可惜他現在不知道,還躺在病床上時醒時迷呢!

這個時候,除了紅七軍團的戰士們因為軍團長遇刺而悲傷難受外,還有一個人也在生氣、難受。那就是四川省主席、四川剿匪總指揮部總司令劉湘。

昨天下午,接到南京指令的賀國光前來拜會劉湘。一看昔日的老同學、今日的委員長座上賓那一副小人得志模樣,劉湘就知道事情不好。

果然,賀國光直奔主題,拋出了蔣介石解決四川問題的方案,要劉湘24小時內必須答複。

賀國光走後,劉湘抓耳撓腮,急的團團轉。傅常也沒有了往日的鎮靜,沖茶時開水溢出來燙到手上都不知道,把左手燙起了一排明晃晃的水泡。

答應老蔣的條件吧,這以後再想當四川王恐怕就只能在夢里想想了。不答應吧,賀國光說的很清楚,中央將明令免除劉湘所兼各職,任命鄧錫候為川軍司令、田頌堯為四川省主席、劉文輝為川邊特別區主席,明令唐式遵、潘文華、王纘緒、王陵基分別擔任軍長。而且還威脅武力解決四川問題。

對于什麼是明令,劉湘很清楚,那就是通電全國發表任命。一旦蔣介石這樣做,鄧錫候、田頌堯、劉文輝會有什麼反應,劉湘不用想都知道。連自己的幾個嫡系大將在這種威壓下,恐怕也靠不住。誰不想當軍長啊?人之常情麼!到時候,恐怕不用中央軍武力解決,自己手下就先亂起來了。

賀國光也把武力解決的底給透了,薛岳在赤水河邊集結了20萬精銳,張學良的東北軍也要由長江西進,何應欽在宜昌、武漢調集20萬中央軍精銳做後援,胡宗南、楊虎城、馬步芳把守陝南、甘南、青南門戶,隨時可以直下成都平原。

這蔣光頭真不是東西,眼見日本人就要在華北鬧起來了,你不去打日本人,一味來四川鬧騰什麼?贛匪一再說要北上抗日,你就不能給他在華北指塊地方,讓他們去和日本人拼命麼?借日本人的手消滅他們多好啊,既成全了國民政府積極抗日的美名,又消滅了贛匪,一舉兩得的事情,蔣光頭這瓜娃就是想不明白,非要親手消滅了贛匪才罷休。我看是讓夫人迷的分不清南北了。

劉湘現在直後悔,要是“二劉大戰”的時候,自己挾勝利之威,一鼓作氣,徹底解決了劉文輝、鄧錫候、田頌堯、楊森,真正統一四川,現在就好辦了。可惜當時心存婦人之仁,讓劉文輝保留殘部苟延殘喘,對鄧錫候、田頌堯這樣的盟友也不忍心下手,導致形成今日四川名通暗分的局面,只要老蔣稍微施展一下翻云覆雨手,內部就可能四分五裂。

真羨慕山西的閻錫山和廣西的李宗仁、白崇禧啊,他們內部好像是鐵板一塊,老蔣氣的干瞪眼,就是拿他們沒辦法。有時間的話,得好好研究研究他們的獨立之術。

這紅匪也火上加油,這邊賀國光剛走,那邊冼英就發回了電報,贛匪同意離開四川,條件是200萬元軍費、20000條步槍,500挺機槍,子彈、炮彈、手榴彈一大堆。奶奶的,當老子是瓜娃麼?你要是5天前這樣說,老子就答應了。現在中央軍要大舉入川了,你們才想起敲老子的竹杠,晚了!要是你們早點走,老蔣也不會這樣威逼老子了!

可是要是不給他們,他們賴著不走,和中央軍在這成都平原上大打一場,豈不是把成都平原打爛了麼?

真要給了他們,當自己的部隊和他們開戰時,豈不是讓他們拿著自己給的槍彈來殺自己的士兵麼?

左思右想、彷徨無計的劉湘,一夜不得安甯。一大早就把傅常招到公館密謀。

傅常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先把幾個師長召回重慶商量,然後再把鄧錫候、田頌堯招來重慶商量,看他們是什麼意見再定奪。如果他們態度堅決,不惜與中央翻臉,那就堅決拒絕中央軍入川,誰敢來就打誰,管他是薛岳還是張學良。這邊督促紅軍盡快拿錢走人,免得在川西壩子點燃戰火。如果大家意見不統一,那就馬上和中央合作,反正無論怎麼說,都不能丟掉四川省主席和川軍總司令的職權。

劉湘聽得好笑,書生畢竟是書生,平時謀劃個什麼還可以,這關鍵時候就不行了。老蔣會給我們商量的時間麼?鄧錫候、田頌堯的意見還用征求麼?你說和中央打,他們支持。你說和中央合作,他們還是支持。反正他們隨時就可以接受中央整編、反戈一擊的。

看來,還是得丟掉幻想,老老實實和中央合作吧。既然連張學良、楊虎城、馬步芳都來打贛匪,自己還猶豫什麼?至于以後蔣光頭會不會收拾自己,那就先不管了,不過看老蔣收拾馮玉祥、閻錫山、李宗仁、王家烈的把式,估計也不會趕盡殺絕,只要自己的嫡系部隊在,老蔣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

要做就做漂亮點!下定決心後,劉湘直接命令通知冼英,停止與贛匪談判,迅速秘密返回綿陽協助駐軍固守。然後就命令向南京發報,擁護委員長剿匪政策,願意就任剿匪副總司令,督率川軍各部配合中央軍圍殲贛匪。歡迎委員長方便的時候,視察四川防務和民生。命令潘文華放開川南門戶,准許中央軍入川作戰,南路軍主力迅速集結,准備配合中央軍追擊贛匪。命令北路軍各部切實提高警惕,嚴防徐向前部與贛匪夾擊,待胡宗南部和東北軍到達攻擊位置,合圍徐向前部。命令重慶駐軍立即動員,准備配合南路軍和薛岳部反攻成都。命令劉文輝部出動,牽制贛匪,使其不能從容撤退。

命令下達後,劉湘只覺一身輕松,拉著傅常泡茶擺龍門陣。

傅常有點猶豫,說:“甫澄啊,你這把賭大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劉湘喝口茶,笑笑:“此一時,彼一時麼!”

傅常歎了口氣:“這川西壩子又要遭災了!”

劉湘無言。

沉默了一會兒,劉湘問傅常:“真吾兄啊,你說這老蔣為什麼突然之間變得如此強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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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常詫異地看著劉湘:“你沒有聽電台?我以為你知道了呢。是這樣,據中央社報道,昨天上午,戴笠派人在成都把紅軍紅七軍團軍團長劉一民給擊斃了。就是那個帶兵襲占古藺、敘永、宜賓、樂山、成都的劉一民。這下,不但蔣委員長來勁了,連張學良都來勁了。原來張學良是拒絕來四川剿匪的,得到這個消息後二話沒說就同意來了。那些被劉一民打怕了的人更來勁了,特別是湖南的何健,賀國光透露的蔣委員長作戰計劃上沒有讓他出兵,結果今天早上的電台上說,何健堅決擁護委員長四川剿匪作戰,擬派兩個師參戰,由劉建緒指揮,很快就要出動。”

劉湘“啊”了一聲,撓撓頭:“原來是這個原因啊!想不到這個戴笠還真他娘的有一套,以後得小心這個人。”

想了想,劉湘又說:“真吾兄,你說這些人是怕劉一民呢,還是怕戴笠啊?”

傅常品口茶,慢悠悠地說:“可能二者皆有吧!”

劉湘笑笑:“我說這些人都是瓜娃,誰能保證那劉一民一定就死了呢?萬一搶救過來呢?萬一殺的是替身呢?再說了,贛匪里能打的人多的是,不說那毛澤東了,林彪、彭德懷、劉伯承,哪個是省油的燈啊?蔣委員長太孟浪了,搞不好吃了大虧還不知道是怎麼挨的磚頭呢?”

劉湘又品了口茶,說道:“至于戴笠這種暗殺手法,雖然能收奇效,但不是作為一國領袖應該使用的。這老蔣真他娘的是昏了頭了,再搞幾次,恐怕就又是烽煙四起了。”

傅常不再說話,房間里暫時靜了下來。

貴州仁懷,薛岳指揮部里,參謀長正眉飛色舞地念著電台抄錄的中央社新聞,題目是“委員長措置得當,巨匪劉一民殞命”。只聽參謀長搖頭晃腦地讀著:“昨日下午,國防部在南京召開記者招待會,通報我國軍四川剿匪特大捷報。據國防部介紹,匪劉一民曆任紅匪三軍團十八團團長、紅匪中央警衛師師長、紅匪七軍團軍團長。該匪隨紅匪主力先後流竄湖南、貴州、四川,生性狡猾,作惡多端。曾在湖南通道地區伏擊國軍,在貴州鎮遠伏擊國軍,給國軍將士造成傷害。該匪竄入四川後,用雞鳴狗盜、君子不為之法,先後襲占古藺、敘永、宜賓、樂山、眉山、彭縣、雙流、成都,使我人民備受煎熬。為了整肅綱紀,嚴肅國法,蔣委員長懸賞百萬元巨款,鼓勵軍民奮勇殺賊,取其首級。昨日上午,我國軍勇士在成都民眾配合下,追蹤劉匪一民蹤跡,追至成都武侯祠,終將劉匪一民擊斃。我擊斃劉匪之神槍勇士,被劉匪一民臨死前反擊,光榮成仁。現紅匪內部人心惶惶,狗急跳牆,竟在成都實施戒嚴,搜捕革命志士。國防部表示,蔣委員長已經調集百萬大軍入川剿匪,成都有望快速光複。”

大喝一場不可。”轉身又對參謀長說:“今日午餐,全軍加酒。告訴弟兄們,那個魔鬼劉一民已經被擊斃了,讓大家不要害怕了。吃好飯,收拾行裝,我們進四川消滅朱毛紅匪去。”

說完,薛岳突然感到很沒意思,自言自語道:“劉一民,你怎麼就死了呢?老子還沒有報清溪鎮和羊坪鎮的仇呢,你不准死。這個死戴笠,誰讓你這麼干的麼,老子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打敗他。誰讓你小子橫插一杠,來這一手麼?你把他殺了不要緊,以後後人說起來,老子不就永遠成了劉一民的手下敗將了麼?真他娘的多事。”

參謀長聽著薛岳前後不搭邊的話,心里直笑:這司令官也是又想立牌坊、還想當婊子,內心急盼劉一民死,還害怕劉一民死了沒有了翻本的機會,別人會說他是劉一民的手下敗將。看來所謂的名將風范也不過如此。

薛岳發泄夠了,就命令參謀長去催促湯恩伯等後續部隊的行動,要他們快點趕上來,部隊很快就要入川。

參謀長說:“劉湘還沒有向中央表態,對岸的川軍的槍口還對這我們呢?現在說入川是不是早了點啊?”

薛岳部耐煩地說:“叫你去你就去,啰嗦什麼啊?等後續部隊一到,川軍自然就讓路了。如果他膽敢不讓路,開炮轟他娘的。劉湘再不識趣,老子就直接攻進成都,把他抓去給委員長和夫人當衛兵。敢喝委員長斗,我看他是活膩了。”

參謀長趕緊去發報了,邊走邊想,真他娘的神奇,擊斃一個劉一民,就能讓司令官興奮的象發情的公牛一樣,逮誰頂誰。看來,這司令官是決心要立大功了!

還真讓薛岳猜對了,很快,劉湘和潘文華的電報就到了。

劉湘的電報上說,伯陵兄遠來辛苦,甫澄招待不周多有怠慢,等大軍入川後,當面向伯陵兄謝罪。四川軍民盼中央軍入川剿匪如同干旱盼雨霖,希望兩軍精誠團結,並肩作戰,早日剿滅匪患,讓人民安居樂業。總之,劉湘的態度是180度大轉彎,徹底解釋了什麼叫前倨而後恭的含義。

潘文華的電報倒是一派軍人作風,很簡單:“奉令與薛總指揮接洽,我軍今日中午2時撤離赤水河沿岸渡口,至瀘州集結,向成都攻擊前進。請貴部接管赤水河渡口防務,沿古藺、敘永、宜賓、樂山、成都路線攻擊前進。一派員在赤水河渡口迎接貴部,並擔任我部與貴部聯絡官。請貴部及時與我部聯絡,互通情報。”

看完電報,薛岳當即命令13師與渡口川軍守軍聯系,搭建浮橋。過河控制渡口和古藺,主力提前開飯,下午趕到渡口過河,後續部隊要迅速開進,縮短行軍間距。

守在雅安的劉文輝今天又驚又喜,驚的是一直在旁邊虎視眈眈的紅一軍團突然派人來聯絡了,喜的是來人提出把樂山防務向自己移交。條件是軍費若干、彈藥若干。

劉文輝與劉湘是堂叔侄,發家前也多次得到劉湘的照顧和幫助。但是一旦翅膀硬了,終不免刀兵相見。甚至劉文輝的堂兄劉文彩還雇了一批打手混入劉湘重慶21軍總部駐地,企圖暗殺自己的侄子。所以,雖然劉湘、劉文輝二人都讀過書,知道禮義廉恥,但是為了爭奪地盤,那是連命都可以拼的,還說什麼禮義廉恥叔情侄意呢?

現在的劉文輝可不是當年擁兵十幾萬的四川省主席了,而是落架的鳳凰不如雞,帶著兩萬多殘兵敗將龜縮在雅安,生怕紅軍突然攻打他。

一見紅軍提出如此優惠的條件,劉文輝大喜,樂山原本就是他控制的,戰敗後讓劉湘奪取了。現在紅軍願拱手相讓,不要就是一場罪,馬上同意交易,並且額外多給了一些彈藥。

其實,劉文輝已經接到了劉湘的命令,畢業于保定軍校、久經四川內戰摔打的他已經看出來中央軍即將大舉入川,紅軍要撤退。這個時候樂山一帶就是真空地帶,只要自己占據了,馬上就可以通電全國,說自己率先收複要地,老去一些政治資本。再說了,只要自己占領了樂山,稅收、兵員都可以解決,即令是中央軍來了,也不能隨便讓自己走,更別說劉湘了。至于追擊紅軍,老子都收複樂山了,還不算追擊紅軍麼。所以,算計一定的劉文輝出手了,毫不猶豫地拿出了錢和彈藥,率領部隊收複樂山去了。至于紅軍在成都查抄他公館里的錢財的問題,劉文輝部想再提了,只要有了樂山,守著水旱碼頭,還會缺錢麼?

接到劉湘指令的冼英,知道劉湘已經下定決心配合中央軍進剿了,便使出移花接木之計,讓跟來的一個參謀穿上他的衣服,裝作是他在房間看報、休息,自己換上廚子的服裝,從住處後門溜出,利用對成都地理熟悉的優勢,走街串巷,溜到一個舊日的朋友家里躲了起來。他沒有直接回綿陽,因為他知道,那樣的結果就是被當做俘虜抓回來。

等負責談判的劉少奇派人來請冼英的時候,才發現這家伙早已溜之乎也。

劉少奇知道冼英逃跑意味著什麼,不敢怠慢,馬上向中央報告。

接到報告後,毛澤東心里一陣懊悔,要是一開始就按和劉一民在遵義商量的占領成都的對策辦,估計劉湘早就把應該給的錢和軍火送來了。沒辦法,錯就錯了,現在就是抓回冼英都沒有用,劉湘已經鐵了心了,要和中央軍一起對付紅軍了。好在一軍團從劉文輝那里得到了點軍火,聊勝于無吧。

看來蔣介石真的是大舉入川了,真想不到劉一民遇刺竟然引起這麼大的連鎖反應。可能真的向劉一民說的那樣,蔣介石這次是百萬大軍四面圍困,決心將紅軍消滅才這成都平原了。

毛澤東不再猶豫,命令劉伯承迅速結束市政府的工作,返回參謀部主持工作,嚴令各軍團迅速向德陽秘密開進,軍委縱隊立即收拾行裝,向德陽前進。成都交七軍團直屬部隊和13師留守。

于是,紅軍總部和幾個主力軍團都高速運轉起來,都在做開拔准備。


衛戍司令部里,蔡中正在接待《新新新聞》記者晶晶。

晶晶的采訪主題只有一個,那就是中央社發布新聞說劉一民將軍已經遇刺,到底是不是真的。

蔡中點點頭。

晶晶問:“蔡主任,劉將軍傷勢如何?是不是已經遇害?”

蔡中按照劉一民不准泄露他蘇醒的交待,說了句無可奉告。

晶晶滿臉焦慮:“蔡主任,現在成都街上都傳遍了,說是昨天的戒嚴就是因為劉將軍遇刺,市民和讀者都很關心,我請求見見劉將軍,好及時報道他的情況。”

蔡中搖搖頭:“那不可能!”

晶晶越發的焦慮了:“蔡主任,你拒絕的意思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劉一民將軍已經遇害了?”

蔡中看這丫頭是真的很關心,很想告訴她劉一民已經蘇醒,但是他知道保密的重要性,軍團長既然強調封鎖消息,那一定是在醞釀重大作戰計劃。因此,蔡中板著臉說:“對不起,晶晶記者,感謝你這麼多天來對紅軍的宣傳報道,但是牽涉劉一民同志遇刺的事情,我無可奉告。希望你也不要再采訪這個事情。”

令蔡中想不到的是,這個女記者竟然哭了起來,而且是撕心裂肺地痛哭。蔡中心里一陣納悶,軍團長的魅力沒有那麼大吧,這個女記者看上去確實很漂亮,個子很高、身材很好,容貌氣質都很好,可是畢竟只見過兩面麼,而且自己都在場,軍團長除了談話和回答問題,沒有說什麼麼。這小姑娘傷的是哪門子心啊?

感到好笑又好氣的蔡中,把晶晶拉起來,問:“晶晶記者,你和我們軍團長不是很熟悉啊,你哭這麼傷心干什麼?快別哭了,趕緊回去吧。”

晶晶毅然決然地說:“給我身軍裝,給我一支槍,我要參加紅軍。”

蔡中耐心地勸道:“你要當紅軍,我們歡迎,不過你要回家去和父母商量商量。商量好了再來,好不好?”

晶晶淒然一笑:“不用商量了,我寫了那麼多宣傳紅軍的文章,如果你們撤走了,特務們是不會放過我的。我一個弱女子留在這里,到時候恐怕想求死都辦不到,還會連累父母。我跟你們走了,也是替父母消災。”

蔡中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就讓她去政治部報到了。

劉一民再次醒來又是晚上了。

躺在床上默運龍門心法,感覺經過一天的沉睡,傷口好了許多,精力也好了許多,經脈凝滯的情況也好了不少。就閉著眼,躺在床上默默用功,期望用自己的一身本領自救。

記得老道師傅說過本門心法對療傷最有心得,可惜自己自從武功大成後,就沒有遇見過敵手,受傷就更不可能了。再說自己原來生活的21世紀的中國,一派安定、文明、祥和,哪里會有動刀動槍的事情。就更不需要什麼療傷了。唯一倒黴的一次值班被炸,還炸成了穿越,醒來後,不但身上沒有半點傷痕,武功還大有進境。參加紅軍後,雖然經曆了幾次大仗,但都是伏擊,敵人沒有還手之力,就更談不上受傷了。想不到這次栽在戴笠的特務手里,這療傷的功夫倒是派上了

用場。

心里默念口訣,催動內息,慢慢疏通堵塞的經脈。一次次沖擊,一次次疼痛,一次次咬牙堅持,直到轟然一聲,任脈與督脈交彙一起,劉一民才睜開了眼。他知道,自己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剩下的就是傷口慢慢愈合的問題了。

向屋子里一瞧,倪華爬在桌子上睡著了,唐星櫻爬在病床邊睡著了。門口一個高大的身影一動不動地站著,那是李成毅在守著。

劉一民憋的不行,急著要小便,就喊了聲:“李成毅!”

李成毅條件反射地答了聲“到!”

答完了,李成毅疑惑地四下看了看,難道聽錯了?剛才明明是軍團長在喊啊!揉揉眼,門外沒有人啊?

劉一民看的好笑,又說到:“李成毅,你看什麼呢?”

這一下,李成毅清醒了,真的是軍團長在喊自己,轉身撲到床邊,眼淚嘩嘩地往下流。

這一下,唐星櫻和倪華都驚醒了。倪華歡叫一聲:“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唐星櫻則是撲在床邊失聲痛哭,邊哭邊說:“你嚇死我了!”

劉一民一看李成毅和唐星櫻都在哭,倪華則是眼蘊光華,顯然是激動莫名。就說到:“別哭了,深更半夜的,別把別人嚇嚇醒了!”

李成毅站起來說:“軍團長,都怪我,是我無能,累你受傷,你槍斃我吧!”

劉一民說:“說什麼傻話呢?和你有什麼關系?一怪特務太可恨,二怪我大意。和你沒關系。其他幾個戰士呢?都回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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