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 發展(三)

劉一民知道,這幫美國佬很難管理,一不留神,好事就會辦成壞事,要是在西安發生個強奸女學生之類的事情,那麻煩就大了。必須得事先敲打他們,然後再慢慢想辦法解決實際問題。

又看了看坐在一邊的那幫沒有參與的技術人員,劉一民用英語喊道:“全體都有,列隊集合!”

那些美國來的技術人員只好站起來走到了一起,但絕大部分技術人員沒有軍人經曆,稀稀拉拉地站成了一堆。

劉一民也不以為怪,大聲用英語說道:“剛才的事情大家都看到了,這六個空軍退役教官的行為很不合適。這里是中國,中國的風俗和美國不同。中國姑娘很保守,追求的是純潔的愛情,而且是從一而終。你們來自遙遠的美利堅,我們請你們到這里來,是讓你們來幫助我們發展的、幫助我們抗日的,不是讓你們來這里丟美利堅合眾國的人的。是男人的,是美利堅合眾國公民的,就給我聽清楚了,以後誰敢行為不端,調戲婦女,我就把他的生殖器割了喂狗!聽清楚沒有?”

一群美國技術人員都垂著頭,參差不齊地低聲回答:“yes!”

平緩了一下語氣,劉一民又說道:“當然,大家在中國工作時間比較長,我們會考慮解決你們的實際生活困難,將來有家屬的可以把家屬接來。沒有家屬的,在這里遇到了愛情,我們也不反對。不過,追求愛情要有紳士風度,先要學好漢語,才能和你心愛的姑娘交流。我真心希望,你們在陝西能夠創造非凡的工作業績,掙到大把的美元,找到理想的愛情。我的話大家聽清楚沒有?”

這下,眾人的表情才好了起來,大聲喊yes!

劉一民又命令六個退役空軍教官出列,大聲對他們吼道:“美軍是一支打勝仗的軍隊,你們的行為讓星條旗蒙羞!我鄙視你們!剛才的女同志,是我們紅軍的文工團長,在這里就是你們的長官。膽敢調戲女長官,按我們紅軍的紀律是要槍斃的。念在你們初來,不了解我軍紀律,就不槍斃你們了,現在我罰你們每人做100個仰臥起坐、100個俯臥撐,完不成任務不准睡覺。聽清楚沒有?”

六個空軍退役教官只好回答yes。

陳云等人也不知道劉一民嘰里呱啦說了些什麼,就見那六個美國佬齊齊地爬在地上做開了仰臥起坐和俯臥撐,旁邊好像還有人在計數。這幾個人也真聽話、真硬氣,看著都快做不動了,都要爬到地上了,臉上也都沾上灰了,但稍微停一下,還是爬起來繼續做。最後,似乎是達到標准了,又都老老實實站到了劉一民面前。

劉一民點點頭,心想這幾個教官的素質還可以,就揮揮手,讓翻譯帶著他們歸隊回去宿營了。

見劉一民這麼快就把這幫美國佬治的服服帖帖,陳云和李富春心里都暗暗稱奇,在返回宿營地的路上,忍不住就詢問劉一民采取的是什麼方法,劉一民回答是恐嚇加誘惑,這是對付所有不安定分子的不二法門。

從韓城回到西安後,劉一民忙得不停點,七軍團、紅軍大學、漢中三頭跑。

考慮到七軍團軍團部非戰斗單位過多,不利于部隊精干化,劉一民對軍團直屬機關進行了調整:向中央建議籌建西安魯迅藝術學院,將軍團文工團編為魯藝實驗劇團,建議中央認命趙小曼為魯藝籌備組副組長,具體負責籌建魯藝工作;以軍團報《戰旗報》為基礎,籌建陝西省抗日民主政府機關報《陝西日報》,建議中央任命晶晶為副總編,負責籌建工作;將軍團廣播電台“西安人民廣播電台”全員移交陝西省抗日民主政府;免去唐星櫻紅七軍團後勤司令部副政委職務,由中央任命為陝西抗日民主政府婦女工作部部長兼全國婦聯副秘書長。

雖然脫離七軍團建制的廣播電台、文工團、戰旗報的同志們戀戀不舍,雖然唐星櫻連續幾個晚上在家里哭得梨花帶雨,雖然趙小曼和晶晶都在羅榮桓、蔡中辦公室哭了好幾場,雖然羅榮桓和蔡中都認為文工團、廣播電台、軍團報為七軍團立了功,以後無論七軍團到了什麼地方,只要有根據地,就需要這些單位,要求軍團長慎重考慮,但劉一民還是不為所動。命令下達後,趙小曼、晶晶、鄭燕這三個單位領導請求劃出前見軍團長一面,請軍團長最後給點指示,並給同志們講幾句話。軍團黨委秘書、教導隊政委韓前進答複很簡單:“軍團長沒有時間,請同志們執行命令!”

後來,過了很多年,中國已經高度發達了,劉一民也不再那麼神秘了。有人在研究劉一民曆史的時候,就尖銳地指出:劉一民這次調整紅七軍團直屬文化政治宣傳部門,雖然打的是精簡軍團部機構的旗號,實質是為了擺脫感情糾葛采取的斷然措施。那些當事人很可能心里明白,但她們無法與劉一民的強勢進行抗爭。此舉在當時看不出有多大後果,但在日後干部使用中,除了唐星櫻、趙小曼、晶晶由于和劉一民保持著或明或暗、剪不斷理不清的情緣關系,一直受他照顧、推薦、重用外,其他人由于脫離了七軍團這支百戰雄師的建制,個人進步受到了嚴重影響,這三個單位中再沒有產生高級干部,連中級干部都是鳳毛麟角,這在建國後紅七軍團名將如云、高級干部比比皆是的環境下,越發顯得劉一民對這些人是多麼地不公平。

紅軍大學方面,既然招聘來了美軍空軍教官,就不能耽誤時間,紅軍大學立即開設了航空兵專業,在陝西全省和紅軍各部隊選招了300名空軍學員,進一步細分專業,開始理論教學。那六個美軍空軍退役教官,現在被劉一民揉搓得象面條一樣順溜,個個精神十足,沒事就追著劉一民要飛機,說是光理論教學不行,飛行員都是靠飛行時間喂出來的,不實踐飛行,理論學的再好都沒用。

考慮到資源和防空安全問題,劉一民提議,經中央批准,將鋼鐵廠、電廠、軍工廠、火藥廠全部建在了被李四光稱為“亞洲的烏拉爾”的勉縣。這里礦產資源豐富,又有地形優勢,便于隱蔽保衛。唯一缺憾就是距離大保當煤礦太遠,原煤運輸困難。但世事無完美,想想日軍飛機的囂張勁,劉一民不能不這樣安排。


為了集中力量抓好漢中幾個骨干廠礦建設,劉一民不得不將七軍團工作全部委托給羅榮桓,集中20天時間,將承擔的紅軍大學陸軍合同戰術課程講完,指定肖勁光全權負責紅軍大學工作,然後就直奔漢中,安營紮寨,承擔起了鐵礦、鋼鐵廠、電廠、軍工廠、火藥廠的建設任務。

毛澤東對劉一民已經很了解了,知道黨內、軍內再也沒有人比他更懂行,就放手放權,索性讓他把煤礦和油礦的建設工作也抓起來。這下算是把劉一民給拴住了,天天不是守在漢中就是在延長和大保當之間奔忙,半年多竟然沒有回西安。

就這樣,劉一民帶著那些美國來的技術人員和沈謙一、曾照等國內技術人才,緊干慢干,一直忙到了1936年6月2日,鋼鐵廠和電廠才算基本建成,投入試運行,總算是產出了第一爐鋼。

望著新產出的鋼錠,那些技術人員和參加建設的戰士們、工人們更是激動,這是紅軍曆史上的第一塊鋼錠,也是陝西曆史上的第一塊鋼錠,而且是這個時代最先進的電弧爐煉出的精鋼、特種鋼,可以生產大炮的鋼!

劉一民心潮澎湃。

自新圩參軍以來,劉一民一直夢想著讓紅軍發展壯大,夢想著能夠形成根據地獨立的經濟體系,夢想著通過自己的努力讓抗日戰爭少打幾年,少死點人,早日建成新中國。

現在煤礦正常生產了,油礦正常生產了,鋼鐵廠馬上也要正常生產了,加上潼關的金礦和西安的制藥廠,根據地的經濟已經有了工業支撐,下一步穩步發展就行了。

有了鋼鐵,軍工廠就可以生產制式武器彈藥,加上紅軍大學對干部們全新的教育,陝甘川充足的兵員,可以想象一下,手持嶄新武器、彈藥充足的紅軍主力殺上抗日戰場時,還會不會向曆史上那樣,只能分散游擊而不能給予敵重兵集團以重創呢?

劉一民越想越激動,馬上就給毛澤東發報,報告鋼鐵廠生產出第一塊優質鋼錠的喜訊。

發完電報,警衛員黃文虎說:“軍團長,這鋼錠練出來了,我們是不是該回西安了啊?唐部長生孩子都兩個月了,你還沒有看過一眼呢!”

劉一民一想,這他娘的辦的是啥事,光顧著忙工作了,連老婆孩子都顧不上了。這工作干好了是為國家民族做貢獻,老婆孩子可是自己的。總得兩頭兼顧吧!自己可是21世紀穿越過來的,知道曆經動亂後的中國,親情、平和安定的家庭生活是多麼珍貴。當不了純粹的共產黨員、當不了有貢獻的大英雄不要緊,做了努力、對得起良心就行,再說那還要受環境因素影響。可當不好丈夫、當不好父親那就純粹是個人問題了。現在,唐星櫻已經于3月28日給自己生下了一個胖小子,這孩子都已經出生兩個月了,當爹的還沒有看上一眼,也不知道小家伙長的壯不壯,白不白,臉上有酒窩沒有,是愛笑還是愛哭。

來,劉一民就一會兒都不願意在漢中呆了,馬上又要給毛澤東發電報,准備請假回去探親。

不等劉一民發報,毛澤東的電報就到了,告訴他兩廣和蔣介石掐架了,要他立即趕回西安,商討時局。

劉一民找來幾個廠的廠長,分頭交待工作,讓黃文虎通知警衛連准備,回西安。

一路快馬加鞭,翻越秦嶺,到西安已經是6月5日晚上了。

劉一民讓警衛連回營房,自己帶著黃文虎和李小帥直接就回家了。

唐星櫻已經接到劉一民的電報,抱著孩子在門口等。看見劉一民馳馬而來,飛身下馬,只說了一聲“你終于回來了”,身子順著門框就往下出溜,慌得劉一民趕緊上前把她和孩子一起抱了起來,往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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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到屋里,劉一民把唐星櫻放到椅子上,接過孩子一看,白白淨淨、粉妝玉琢,非常可愛,忍不住就朝那小臉親去。這一親,就把孩子弄哭了,李韻忙從房間走了出來,接過孩子哄去了。

劉一民哈哈大笑:“傻小子、臭小子,見了老爹不知道親,光會哭了!”

李韻笑著說:“他要是能認出你是他爹,就奇怪了。你一走就是大半年,連個信都沒有,連星櫻生孩子這麼大的事你都不回來。知道的說你是忙工作了,要保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閨女被拋棄了,這娘們兩個已經是孤兒寡母了呢!”

劉一民一聽,知道自己忙暈了,做過了,岳母這是笑著在教育自己呢!正要開口道歉,就聽唐星櫻嗔道:“媽,你說什麼呢?他這不是回來了麼?”

李韻看了看唐星櫻,又看看劉一民,歎了口氣,還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我不是看閨女天天一個人抹眼淚可憐得慌麼?”說完就抱著孩子出去了。

劉一民此時心里已經是愧疚之極,拉著唐星櫻的手說:“星櫻,辛苦你了,對不起,我不是不想回來,實在是回不來。”

唐星櫻憋著兩眼淚,起身去給他拿飯。

剛吃完飯,知道軍團長回來的羅榮桓、蔡中、曾中生、吳征、錢壯飛、胡底就一齊趕來了。

大半年不見,羅榮桓已經結婚了,令劉一民想不到的是,羅榮桓的夫人還是林月琴。劉一民心里納悶,沒有了西路軍西征,林月琴的前夫應該不會被謠傳犧牲,怎麼這兩個人還是走到了一塊?得找個機會悄悄問問。

羅榮桓把七軍團這大半年的工作簡單彙報了一下,對劉一民終于把鋼鐵廠、電廠、軍工廠、火藥廠建成,表示了衷心的祝賀。

吳征彙報了各師屯墾情況、養殖場情況,把部隊馱馬化進展情況也彙報了一下,還要詳細說,劉一民就制止了他,說等回軍團部上班再詳細彙報。

接著,劉一民就讓錢壯飛彙報目前華北局勢和兩廣局勢情況。

錢壯飛報告說:“6月1日,兩廣舉兵反蔣。6月2日,兩廣通電成立軍事委員會和抗日救國軍,陳濟棠任軍事委員會委員長兼總司令,李宗仁任副總司令,開始向湖南進軍。”

錢壯飛彙報的時間比較長,內容比較多,劉一民聽了一下就理清了思路,原來和曆史進程一樣,華北自成立“冀察政務委員會”和發生“一二九”運動以來,日軍在軍事上暫停了侵略,采取了“不取其名而取其實”的手段,妄圖從政治、軍事、經濟上緊密控制冀察當局。暫時華北局勢比較穩定,正在醞釀更強烈的暴風雨。兩廣方面,和曆史上一樣,由于胡漢民去世,蔣介石要取消兩廣的半獨立地位,實行軍令政令統一,引起陳濟棠反彈,導致武力對抗。

既然曆史軌跡沒有發生大的變化,那走向也不會發生大的變化,劉一民心里就有底了。對于廣西的李宗仁、白崇禧,劉一民由于他們在抗日戰場上的貢獻,對他們還有一絲敬意。至于陳濟棠,那只不過是一個買日本軍火、請日本顧問的軍閥,很快就會土崩瓦解,劉一民自然不會橫插一杠子,改變曆史,幫他打敗中央軍的。

錢壯飛彙報完後,羅榮桓說:“軍團長,你這次回來就不要再走了,既然廠子已經建成了,也能正常生產了,我覺得你還是要回軍團來主持工作。我記得你常說,七軍團要做抗日戰場上的中流砥柱,這現在形勢這麼緊張,一旦有大的作戰任務,你不在部隊可不行。我想向主席、周副主席和總司令彙報,要求你立即回軍團來。你看合適不合適?”

蔡中說:“我同意政委的意見,這軍團長不在,部隊就沒有精氣神。我建議馬上開一個各師干部會,要大家彙報一下訓練、教育和屯墾情況。”

劉一民想了想,說到:“我這一走就是七個多月,當時主要是怕別人不熟悉,搞不好,走彎路,影響我們下一步的武器生產。現在既然出成效了,當然就可以脫身了。政委不用向主席他們彙報了,我會回軍團正常工作的。蔡主任提的建議不錯,這個會議很必要,暫時也不會有大的作戰任務。這樣,但現在開始麥收了,會議往後推一下,時間久定在6月下旬,開到營一級。政治部、參謀處、後勤司令部分頭總結前一段工作,政委主持會議,我到時候在會上有個簡短發言,主要是給大家談談當前國際國內形勢和我們七軍團的任務。”


正事說完後,蔡中又說:“軍團長,孩子出生時,你不在家,別說請滿月酒了,連名字還沒有呢。我覺得吧,這個事情你可是對不起他們娘們兩個。不過,你忙的是大事,是為我們紅軍謀利益的,小唐也不會怪你。我想,孩子剛過雙滿月,你也是剛回來,明天把滿月酒補上。再忙也不能虧孩子。你看怎麼樣?”

劉一民笑著說:“你們都是孩子的伯父,我不在家,你們連給我兒子擺滿月酒都不擺了?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羅榮桓忙說:“我們當時是擺了,連主席他們都來了。不過,你是孩子他爹,你總不能空孩子這頓酒吧?”

曾中生接著說:“說白了,就是這大半年不見,大家想你了,想在一塊樂呵樂呵。”

劉一民馬上答應,明天就在家里擺兩桌,別的人不叫了,就軍團部的幾個人和醫院的醫護人員。

幾個人這才笑呵呵地走了。

趕了一天路,劉一民早就累的不行了,羅榮桓他們一走,唐星櫻就叫劉一民上床休息。劉一民想起沒有給兒子起名字,就問唐星櫻,兒子小名叫什麼?

唐星櫻說她隨口喊了個盼盼,就是盼望孩子他爹能早點回來的意思。

劉一民一定撲哧一聲就笑了,盼盼,也太搞了吧!就說以後不要叫這個小名了,直接叫大名,就叫唐政和。將來有了老二、老三、老四,分別叫唐政平、唐政安、唐政甯。意思就是盼望國家和民族和平安甯。也可以直接叫唐和、唐平、唐安、唐甯。和平安甯四字就是孩子們的小名。

唐星櫻一聽,心里驚喜,因為那個時代人都非常注重傳宗接代,孩子姓什麼姓很重要,自己是獨生女,父母要是知道孩子姓唐,恐怕會高興的暈過去。

強忍著心里的激動,唐星櫻還是問到:“為什麼不姓劉,而是姓唐呢?”

劉一民說:“名字只是個符號,叫什麼都行。我主要是考慮孩子的安全。在成都有特務暗殺,在西安有特務造謠汙蔑。這將來上了抗日戰場,還不知道日本特務會使點什麼花樣呢!我本來想不用我們兩個的姓,用李、張、王這幾個姓,怕你不願意,才用唐姓的。”

唐星櫻一聽,原來是這個考慮,馬上就說那就叫李政和,唐字也不要用了。

劉一民知道妻子愛兒心切,比自己還開通。就點了點頭,又說道:“你不要擔心,等我們勝利了,改過來就是了。”

兩口子這才上床休息。

躺倒床上,唐星櫻憋了一晚上的淚才流了出來,說劉一民心真狠,從韓城回來,連見她一面都不見,就把她從七軍團趕走了。接著就去漢中了,一走就是大半年,連母親都懷疑是不是什麼地方惹惱了他,讓他不要這個家了。要是他再不會來,就抱著兒子去漢中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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