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七章 前奏

寺內壽一大將指揮華北方面軍、關東軍航空兵航空兵摧毀八路軍勉縣軍工基地和航空隊機場後,還不放心,下午又命令飛機再次起飛,對勉縣軍工基地和航空隊機場實施第二次轟炸。確認徹底炸毀目標後,寺內壽一大將才向大本營報捷,並在北平召開了記者見面會。

華北方面軍特務機關長喜多誠一少將由于此次立了大功,已被寺內壽一大將直接向天皇保奏擬提升為中將,因此,喜氣洋洋的喜多誠一少將軍裝穿的筆挺,滿臉堆笑,主持了記者見面會。

見記者們都到齊了,喜多誠一少將就開口了:“各位記者朋友,首先,我受大日本帝國伯爵、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寺內壽一大將委托,通報兩個喜訊。一是大日本皇軍于5月19日攻占了徐州,擊潰固守徐州的支那政府二十萬大軍,實現了將華中、華北連為一體的目標。二是今天上午,大日本帝國陸軍航空兵調集300余架戰機,突襲陝西,徹底炸毀了共產黨八路軍後方軍工基地,掐斷了八路軍的軍火補給來源。八路軍航空兵自不量力,竟敢與皇軍航空軍激戰,被皇軍戰機全數擊毀。據統計,八路軍劉一民部偷盜皇軍的五十余架戰機,已經化為灰燼。目前,華北的制空權完全在皇軍手中。”

徐州丟失後,中國方面並沒有對外通報,日軍在徐州撲空,感覺戰略目標沒有實現,大本營和華北方面軍、華中方面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羞惱之下,也沒有大肆宣揚。所以,外界並不知道徐州失陷的消息。喜多誠一這一說,無疑是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彈。因此,等翻譯一結束,現場的記者們馬上就沙沙地記錄開了。

看到記者們的表現,喜多誠一臉上的笑容更盛了:“接下來是提問時間,各位記者朋友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向寺內壽一大將提問。誰先說?”

日本朝日新聞社駐北平的記者率先舉手了,喜多誠一滿意地點點頭:“這位先生請!”

那日本記者站起來,傲慢而得意地地掃視了一下同行們,這才向寺內壽一大將鞠躬,然後提問到:“尊敬的寺內壽一大將,我是大日本帝國大阪朝日新聞駐北平記者,首先,我代表《朝日新聞》的廣大讀者對大日本帝國華北方面軍取得的驕人戰績表示祝賀!我想請問司令官閣下,皇軍攻占徐州對構建日華一體的大東亞新秩序有何重要意義?摧毀八路軍軍工廠對華北戰局是否有所幫助?謝謝!”

這《朝日新聞》是日本的三大報刊之一,由木村滕、村山龍平于1879年1月25日在大阪創辦,稱大阪《朝日新聞》。草創時期為插圖小報,以“不偏不黨”為辦報方針,讀者對象主要是知識分子。1888年實行產業化管理,以東京《朝日新聞》打進東京出版。


這《朝日新聞》的刊名是我國唐代著名楷書大家歐陽詢題寫的。這里面有個緣由,原來《朝日新聞》在東京創辦時,有幾位籌備委員是當時的書法家,他們尊崇歐陽詢的書法,因此找出歐陽詢的《宗聖觀記》,從中選出“朝”“日”“聞”三個字用雙鉤法描成“填本”,但帖中沒有“新”字,他們就用“親”和“析”字分別剔除“見”和“木”,合成“新”字,就這樣四個飽滿瘦勁的《朝日新聞》四個字成報頭字就出現在全日本的眼前了。

寺內壽一現在在日本國內的名聲有點不太好,見日本三大報紙的《朝日新聞》記者如此配合,心里高興,馬上就說:“這位記者朋友,我很高興能通過你與《朝日新聞》的廣大讀者交流。我先回答你的第一個問題,大家知道,徐州是蘇北重要城市,是連接津浦鐵路和隴海鐵路的重要交通樞紐。攻占徐州,不但使滿蒙、華北、華中連為一體,大大提高皇軍作戰效率,而且還可以封鎖蔣介石反動政府的出海口,進而為攻占中國內陸腹地提供橋頭堡,加快皇軍解放中國人民的步伐,其重要性不言而喻。這里,因為牽涉軍事機密,我就不多說了,請讀者朋友充分發揮自己的想象力去合理想象,怎麼想都不過分。至于你的第二個問題,大家知道,自從共產黨八路軍加入華北戰場以來,給皇軍造成了一連串意外損失,導致國內民眾對本軍、本大將的不滿。其實,讀者朋友不了解,這共產黨領導的八路軍,是一支非政府的游擊武裝,打仗從來都無常勢,也從不固守一個地方,當年蔣介石的部隊就拿他們沒辦法。特別是他們的教導師,領頭的是一個叫劉一民的家伙。這個家伙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撒謊者、流氓、無賴和卑鄙的偷襲者,他簡直就是一個土匪,或者說是一個職業盜竊犯,專門破壞社會治安,總是趁皇軍不備而實施偷襲。這次皇軍航空兵炸毀了他們的軍工基地,消滅了他們的航空兵,等于是把他們的飯碗給踢了,掐斷了他們的生命線。要不了多久,八路軍就會變成沒有彈藥補給的叫花子部隊,再也沒有和皇軍作對的物質基礎。到時候,皇軍大軍一到,這些土八路就會土崩瓦解,華北治安形勢會很快好轉。等將來我軍抓獲朱德、彭德懷、劉一民、林彪、劉伯承、賀龍、徐向前這些慣匪,我一定親自押送他們回日本,讓他們向為日華友善捐軀的士兵家屬謝罪!我的回答不知道你是否滿意?”

不等那記者回答是否滿意,寺內壽一大將又接著說道:“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我想通過覆蓋面極廣的朝日新聞,告訴那些與蔣介石關系密切的朋友,請他們轉告蔣介石,抵抗是沒有意義的,只有向皇軍投降,和皇軍一起,聯手消滅共產黨,根絕共產主義,共建大東亞共榮圈,才是唯一出路。”

寺內壽一這家伙,不愧是日軍名將,在這關鍵點上還念念不忘勸降蔣介石,不忘挑撥國共關系。曆史上,蘭封會戰時期,也是中國抗戰史上最危險的時期之一,日軍大軍西進,隨時可以直取武漢,蔣介石無奈之下,只好下令炸開花園口,以一百多萬人死亡、一千多萬人逃荒要飯的悲慘代價,暫時阻擋日軍的腳步,為武漢會戰和戰爭資源安全轉移贏得時間。

此時,雖然有劉一民的到來,時刻威脅著日軍,但自信滿滿的寺內壽一之流,還認為日軍大軍穿插迂回,在平原上兜截消滅中國軍隊主力,武漢即將赤裸裸地暴露在日軍的槍口下,隨時隨地就可以被他們占領。至于八路軍劉一民教導師的威脅,寺內壽一認為從天津到徐州的津浦路上擺著獨立混成第五旅團、第二十四師團、獨立混成第七旅團、第一零八師團、第八師團、獨立混成第13旅團、第一一四師團一部分、第十師團一部分,兵力空前強大,劉一民就是想玩什麼花樣,也不可能得逞。

《讀賣新聞》的記者舉手發言了,他提的問題是,既然劉一民教導師給皇軍造成了一系列重大損失,那麼為什麼華北方面軍不調集重兵徹底消滅它,反而舍近求遠去攻占徐州,這樣是不是會養虎遺患呢?

寺內壽一頭搖的象撥浪鼓一樣,連說這個記者戰略的不懂,共產黨也好,八路軍也罷,他們只是中國的地方勢力和地方武裝,在全國沒有影響力,對皇軍來說,他們只是癬疥之疾。而蔣介石的國民政府就不同了,他們是支那合法政府,是大日本帝國的真正敵手,只要打敗蔣介石的政府軍,支那的問題就解決了。

這記者倒也識趣,接下來就問:“請問司令官閣下,對于華北的治安形勢,國內讀者都很關心,他們想知道,強大的華北方面軍將采取何種措施,穩定華北治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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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內壽一馬上就擺出一副神定氣閑的樣子,侃侃而談:“讀者朋友大可不必為華北治安形勢擔心,華北方面軍已經采取了有效措施,相信經過一段時間努力,華北的經濟、生產、商業流通、道路交通都會走上正軌。目前,中華民國臨時政府正在華北積極建立新的政權體系、經濟秩序、治安秩序。具體講,軍事上,皇軍將指導華北治安軍開展大規模治安肅正戰,消滅土八路游擊隊及所有抵抗勢力,給華北人民創造一個學習大日本先進文化、先進技術、全面解放的優良環境。政治上,配合軍事行動,開展治安肅正運動,在河北、山東、山西和北平、天津建立起省、道、縣、區、保五級政權,發揮日、華、軍、官、民的總體力量,把華北建設成黃道樂土。經濟上,我們將以北平、天津、濟南、青島、太原五個大城市為主,積極發展工業生產,同時想法提高農村糧食產量,盡力恢複和發展華北經濟。當然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前提是要治安肅正作戰取得預期戰果。不過我很有信心,最近開業的中國聯合准備銀行發展勢頭就很好,這是一個好兆頭。至于地方治安,華北方面軍將指導中華民國臨時政府建立完善省、道、縣三級警察局和治安警察部隊,在民間組建自衛團,讓土八路無藏身之地,徹底杜絕游擊隊的干活。”

寺內壽一講的興致勃勃,記者們也聽的津津有味,不料,關鍵時候總是有人出來大煞風景。

兵馬少將。我的讀者很想知道,這劉一民是不是真的象傳說的那樣,是日本軍隊的煞星,還有多少日軍將領和士兵要在他的手里玉碎?”

不等這個記者說完,寺內壽一大將就勃然大怒,右手用力在桌子上一拍,大罵一聲“巴嘎”,就霍然站起,指著那記者破口大罵:“你的良心大大地壞了,竟敢聽信支那人捕風捉影的宣傳。你現在馬上坐車到泰安去看一看,看看街上巡邏的士兵是支那士兵還是大日本帝國的勇士。水野信少將和土屋兵馬少將明明奉調到關東軍去了,你卻喪心病狂地說他們玉碎了,是何居心?現在,數十萬皇軍勇士在前線凱歌高奏,進展異常順利,你卻聽信謊言,以訛傳訛,汙蔑神勇無敵的大日本帝國陸軍,良心大大地壞!憲兵,把這個造謠生事、破壞大東亞聖戰的共產主義余孽給我抓起來!查清楚他是哪家報社的,把他押送回他們的領事館,並向他們提出強烈抗議!”

兩個如狼似虎的憲兵馬上就撲了過去,一下就把那個看上去文質彬彬的記者給按到了地上,直接銬上,提溜了出去。

這一下,在場的記者都鴉雀無言了,任憑喜多誠一少將臉上堆滿了多少笑容,話說的多麼誘人,也沒有記者再提問了。喜多誠一不得不宣布記者見面會到此結束。

記者見面會後,寺內壽一連續下了三道命令,一是命令航空兵緊急動員,務必于明日早上8點前為第十四師團完成物資空投補給。二是命令在北平的第二十七師團連夜秘密乘車沿平漢路南下,准備協同二十二師團一部渡河支援十四師團作戰。三是命令一0八師團結束對魯西的攻勢作戰,回防濟南。下達完命令,寺內壽一自覺得大事底定,就等捷報傳來了。


其實,寺內壽一太剛愎自用了,他哪里知道劉一民是個穿越者,對蔣介石被逼扒開花園口的前前後後十分熟悉,斷然不會允許悲劇重演。既然已經成功制止了南京大屠殺的發生,劉一民就有了信心,自然要發起雷霆一擊,打亂日軍部署,挽救危局。何況主席、總部和蔣介石都在催促教導師盡快發起攻擊呢?

劉一民給主席和馮達飛、曾照發完電報後,算了算時間,知道蘭封會戰已經進入了第二次圍攻土肥原十四師團的階段,此時,日軍上下應該已經極度震驚了,徐州方向的日軍一定是晝夜兼程西進,謀奪商丘,不知道商丘守軍會不會還象曆史上那樣棄城而走。再一想,即令商丘守軍堅守商丘,在失去制空權的情況下,面臨日軍重兵圍攻,商丘也是守不住的,不過可以多守一段時間,為薛岳圍殲土肥原師團贏得時間。

本來,劉一民覺得現在和原來曆史上的情況大不一樣,蔣介石一定在豫東聚集重兵,魯西南警備旅又奪了日軍的補給物資,這土肥原師團必定滅亡。魯中戰役發起的最佳時間應該是在土肥原師團被消滅以後,到時候自己再在魯中這麼一打,南北兩線齊動手,一下就讓日軍的重兵集團顧此失彼,說不定國軍可以趁勢發起全面反擊,日軍驚慌之下,很可能會退回徐州固守,說不定日軍還會分兵,我軍還可以再遇戰機,搞的好的話,甚至可以一戰迫使日軍主動全線收縮。

鬼子今天的大轟炸給劉一民敲了警鍾,暫時間日軍依然是強大的,這個強大不是消滅它一個、兩個師團能夠改變的。說不定此時日軍新的重兵集團正坐船往中國趕呢。這樣想來,對蘭封會戰的預期不能過高,畢竟日軍天上有飛機,地上有坦克大炮,憑借血氣之勇的國軍士兵縱使悍不畏死,全力消滅了土肥原師團,恐怕也再沒有力量對付徐州方向西進的日軍重兵集團了,到時候必然還是一個失地千里的局面。萬一出現這種情況,作為全軍統帥的蔣介石恐怕還會扒開花園口的,他不可能有什麼婦人之仁的。

羅榮桓見劉一民發完電報後一個人坐在那里悶頭沉思,知道他在思考重大問題,也不打擾他,只是關照警衛員及時倒水。

到了吃晚飯的時候,賀興華拿來了接聽的日偽電台的新聞,記錄了寺內壽一大將記者見面會的內容,劉一民看後,臉色越發陰沉起來,心里不停地咒罵寺內壽一老鬼子凶殘萬分,竟然想在華北開展治安肅正活動,要是讓他得逞,那華北豈不是要回到曆史上那種困難局面?看來,曆史上岡村甯次搞的那一套是從寺內壽一這里得到了啟發,總結了寺內壽一治安肅正運動的經驗教訓才搞出來的。

罵完寺內壽一,劉一民在心里又把作戰計劃從頭到位過了一遍,感覺現在唯一的變數在于一旦打響後第一零八師團的反應,他們是會直接縮回濟南呢,還是會直接就地堅守呢?要是他們就地堅守與教二旅和魯西警備旅對峙就好了,那樣的話只要一旦第八師團增援濰縣,就可以趁勢拿下濟南,擴大戰果。要是萬一一0八師團縮回濟南,和第八師團並肩來援怎麼辦?自己的主力部隊能打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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