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章探病(中)

9月第18章。

星期六到了,由于臨時加班,在早上發了新章以後就匆匆出家門。忙了一天,回到家中已是晚上七點。小女被橋夫人帶出去溜冰。趁著兩人未回,爭取能早一點發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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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光芬與郭師母接認識數年,當年劉光芬為了辦理精工集團入股之事,專程到了益楊縣,在沙州學院與郭教授家一起吃了飯,劉光芬與郭師母倒是挺談得來。後來,侯衛東調到沙州工作以後,侯永貴長期住在火佛煤礦,劉光芬有時前往益楊看老伴,就把沙州學院教授樓當成了落腳點。一來二往,兩個老太婆倒有了交情。

侯衛東和郭蘭有著特殊的曖昧關系,他並不願意母親劉光芬和郭師母有過多的接觸。可是,兩個老人保持接觸,他沒有任何干預和反對的理由。而且兩個老人都身患絕症,同病相憐,見面後互相鼓勵,這也是好事。

他就借用父親的思路,道:“龍堂縣離這兒很遠,你還要在醫院治療,打電話安慰就行了。”

劉光芬度過了初患癌症的驚恐期,將病情看得淡了,胸中生出些曠達之氣,道:“在醫院住了那麼久,沒有治好癌症,說不定要悶起別的毛病。現在我手術也做了,平時也就吃那幾樣藥,我把藥帶在身上,定時服用,效果也一樣。出去走一走。呼吸大自然的新鮮空氣,我覺得還應該好一些。”

侯衛東見母親執意要去,也就不再勸阻。對侯永貴道:“爸,既然媽想去龍堂,就讓她去吧。龍堂縣挺遠,你這一段時間的睡眠不太好,最好不要開車,我讓駕駛員陪你們去。”

侯永貴搖搖頭,道:“沒關系。我自己能開車,何必麻煩你的駕駛員。”

劉光芬心疼老頭子。道:“老頭,你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不要以為自己還是年輕人,你還是不要開長途車。”她又對侯衛東道:“你有時間嗎?如果有時間就一起到龍堂。你和郭蘭曾經是同事,我病了,郭蘭曾經陪同郭師母到醫院看過我,來而不往非禮也,你能去還是去一趟。”

小佳撥打出去的兩個電話,幾乎成了侯衛東的心病,他不願意此時火上澆油,敷衍著道:“明天日程安排由不得我,周省長隨時都有可能讓我陪他外出。”

幾個人絮絮地說了一會話。趁著侯永貴離開房門之時,劉光芬將侯衛東叫到了床前,她低聲道:“剛才我給李晶打了電話。兩個小家伙叫我奶奶了,他們說話帶著些港味,怪是怪一些,可是很好聽。”

侯衛東下意識地看了屋外,叮囑道:“李晶的電話號碼絕對不能讓小佳知道,否則就要鬧翻天。”

“這事你不必提醒我。我比你還要清醒。”劉光芬用手拍了拍侯衛東的腦袋,道:“你現在知道怕了。當初做壞事的時候就沒有想到後果。”

“這又不是壞事,我不是給你添了兩個孫子,這在古代才叫做兒孫滿堂。”

劉光芬想著虎頭虎腦的兩個小孩,心里樂滋滋的,道:“在我走之前,一定還要見一見這兩個小家伙。只是這樣對不住小佳,你這個壞小子,做了錯事,連累你媽跟著你也做壞事。”

男方家長和女方家長對于婚外情有著不同的觀點,總體來說,大家都抱著反對的態度,但是反對的程度稍有差異,男方家長總會懷著“兒子不吃虧”的想法,因此反對程度稍弱,女方家長出于保護女兒的角度,總是對婚外情持堅決否定要態度。正是由于有這個傳統的思維模式,劉光芬這種樂天派就容易接受李晶和兩個孫子。

侯衛東頗為不滿,拉長了聲音道:“媽,你怎麼又說這些不吉利的話,手術治療的效果很好,你一定能長命百歲,到時我先給你辦八十酒,然後給你辦九十酒,再給你辦一百歲酒。”


“你們幾個都還爭氣,我這輩子知足了。”劉光芬摸著侯衛東強壯的手臂,很感慨。

侯衛東離開了病房,走到醫院門口,坐上自己的奧迪車。他順手放起了那張《離家五百里》的碟片,然後給郭蘭打電話。

郭蘭吃過晚飯以後,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她將手機放在桌上,一邊看著電視,一邊等著手機再次響起。由于她累了一天,靠著沙發,不知不覺睡著了。

一陣鈴聲,將郭蘭從夢中驚醒。她拿起了手機,放在耳邊,想張嘴巴,又沒有把話說出來。。

侯衛東首先說話,道:“喂,我是侯衛東,門面准備怎麼樣了?”

聽到侯衛東的聲音,郭蘭這才放下心,道:“我給小海的室友張永莉打了電話,她已經發一批貨過來。我收到貨暫時打理幾天,然後物色一個店長和幾個營業員,再離開嶺西回學校繼續讀書。”

“你這個店的管理模式要選好,否則人不在嶺西,手下人會作怪。”

“管理模式好辦,我就按照張永莉成熟的模式,關鍵是店長,這是我最頭疼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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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衛東也沒有太好的人選,道:“我注意留意一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只是我認識的人以官員為主。”

郭蘭挺平和地道:“你已經幫我太多,這件事我自己做。我作為多年組工干部,別的特長沒有,用人看人還是有一套,如果這個店經營得不好,那我就真的是沒有用了。”

聽到郭蘭如此說,侯衛東放棄了為她推薦人選的想法,道:“我才從母親的病房出來,我母親要到龍堂縣和郭師母見面。兩個老人已經通了電話。我覺得她們兩人是同病相憐,互相鼓勵,在精神上有好處。對治療也有好處。”

郭蘭沒有想到劉光芬會到龍堂縣,心里感慨萬端,道:“你們母子倆都是厚道人,我媽雖然住在娘家,由于外公外婆去世,總覺得有寄人籬下之感,我媽這一輩子都圍在我爸和我身邊。朋友很少,劉老師能去看她。我母親一定會很高興的。”

“你要回去嗎?”

“明天我還要招聘幾個人,李俊的一個堂姐是益楊絹紡廠的下崗女工,對服裝有興趣,如果人合適。我想請她來當店長。我明天要與她見面,回去不了。”

侯衛東聽著郭蘭話里透露的信息,又想起郭師母和藹的神態,心道:“這一段時間,郭家正是最艱難的時候,想必以前郭師母回娘家都是風風光光,這一次不免有些狼狽。”想到這里,他決定給郭家漲漲臉,很委婉地道:“明天我的秘書晏春平要陪著我爸媽到龍堂縣。”

郭蘭聽明白了侯衛東這個行為的真實用途。道:“衛東,感謝你。但是用不著,我媽還住幾天。就要到上海治病,以後將很少回龍堂縣了。”

侯衛東已經打定主意要派晏春平陪著父母到龍堂縣,他也就不說這事,道:“我從來沒有想到你也會做生意,你的這個決定讓我很驚訝,同時我也很贊成。這個社會很現實。有了錢心里才不慌。”


郭蘭對此有著更深的體會,道:“父親病逝。母親生病,我對社會和人性有了更深刻的認識。想著即將做起的生意,我最懷念的還是以前在象牙塔里的生活。”

“其實要過象牙塔里的生活也可以,前提就是要有經濟實力,有了經濟實力,人才能夠獲得自由,才能夠真正進入象牙塔,否則一切都是建立在虛幻之中。”

郭蘭道:“衛東,現在我理解你為什麼在上青林要開石場,以前我太理想化了。”她說到這里,又道:“今天你給我打了兩個電話,當時我正在衛生間沖涼,沒有接到。後來給你回過來,你也沒有接。”

她說這一番話,有著試探的意味。

由于小佳撥打了這個電話,侯衛東為了安全起見,想讓郭蘭換掉電話,可是此事不知如何說起,聽到郭蘭提起這個話題,就道:“吃飯時,小佳拿我手機打電話,可能不小心打出去了。”

郭蘭毫無根據的猜想得到了證實,雖然侯衛東說得委婉,她還是知道這是小佳在搜查侯衛東的手機。她的心情頗為複雜,一時之間,暗自心酸。

既然提起了這個話題,侯衛東繼續深入,道:“現在你做生意,以前的關系就別丟了,我建議繼續用原來的號碼。”

郭蘭神情黯淡,低聲道:“嗯。”

結束通話,侯衛東開著小車回家,他一邊開車,一邊想著郭蘭的事,猛然間,他又想起另一件事,道:“郭蘭要請李俊在益楊絹紡廠工作的堂姐來當店長,段英也在絹紡廠工作過,她們是否會認識。”

他與段英的關系早就正常化,可是在他的心里,還是不希望段英又與郭蘭在私下里發生什麼交集。

轉念又想道:“益楊絹紡廠有上千的女工,段英在絹紡廠上班的時間短,不認識的可能性很大。”

回到家里,就聽到了麻將聲,小佳、趙秀、謝婉芬和另一個不認識的女子正在打麻將,而粟明俊和粟糖兒兩人在客廳里看電視。

十二點,麻將結束,兩家人這才休息。

侯衛東見小佳有情緒,故意裝作沒有看見,他躺下來以後,道:“粟部長這次應該專門約了趙東,看來他應該也有想法。”

小佳沒有回應這個話題。

侯衛東又說了幾句,見小佳沒有反應,側過身准備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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