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情為何物(中)

齊燕玲猛然間得知了侯海洋的下落,一時沒有控制好情緒,掉了眼淚。她很快就將眼淚擦掉,坦誠道:“侯海洋是我以前的男朋友,一直沒有聽到他的消息,有些失態,對不起。”

甯玥驚訝萬分:“你一直不知侯海洋的消息?”

齊燕玲搖頭道:“我應該可以打聽得到,但是一直沒有去打聽。”

甯玥道:“我們兩人在省交通賓館吃過無數次飯,侯海洋其實也經常在這里吃飯,難道你就沒有注意到。”

齊燕玲驚訝地道:“他也經常到這里吃飯。”

甯玥道:“我家和他姐家是世交,他讀複讀班和嶺西大學時,我們就經常到這里來吃飯。我分別認識你們兩人都很多年了,就是陰差陽錯沒有聚在一起。”

齊燕玲結婚不過三個多月,還正是新婚,聽到“陰差陽錯”四個字,差點又要落淚。她在心里告誡自己:“這是我自己的選擇,現在不能後悔了,好好過現在的生活,把侯海洋忘掉。”

告誡是理智,理智戰勝情感很難。對于多數人來說,理智和情感是一對勢均力敵的對手,有時理智會占上風,有時情感會處于優勢,但是都無法將另一方擊潰。如果真是擊潰的另一方,這個人就必然會變得偏激,並非好事情。

甯玥與齊燕玲是多年朋友,知道齊燕玲剛剛成婚。此時她將齊燕玲和侯海洋重疊在一起。不禁暗自感歎:“可惜了,郎才女貌的一對佳人。”

齊燕玲現在的老公沒有在機關工作,而是國家研究所駐嶺西分所的研究員。人雖然還是不錯,可是比起侯海洋總是差了一點。她並非因為與侯海洋關系更親密而偏向侯海洋,確實是實話實話,侯海洋和侯衛東一樣,都有一種男性的魅力。男性的魅力並非粗野,而是一種力量,發自內心的雄性力量。如今社會富裕了。中性人多了起來,這種純粹男性魅力就顯得稀缺。因此。她為齊燕玲感到婉惜。

同時,她也為侯海洋感到婉惜。如果和在省委辦公廳綜合處工作的齊燕玲結婚,對處于基層正在上升期的侯海洋絕對有很大的助力。

甯玥給齊燕玲倒了一小杯酒,道:“往事不必再提。我們喝酒。”

齊燕玲端起酒杯,不好意思地對侯衛東道:“侯市長,第一次見面,就讓你見笑了。”

甯玥道:“侯市長也是性情中人,不會笑話你的。”

侯衛東也端起酒杯,道:“來,大家碰個杯。”


侯衛東也有八卦之心,只是他將八卦之心隱藏起來,沒有多問一句。齊燕玲和侯海洋是美女和帥哥。兩人有一段感情發生,實在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在這個年齡段,誰還沒有一段愛情。想到這里。他的心猛然有一種刺痛,刺痛的感覺格外真實,甚至能感受到針尖上的鏽跡。對,是一柄有鏽跡的針穿過了自己的隱藏在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

喝了幾杯酒,談起正事。三人約好抽一個周末,到首都與齊燕玲父親齊維康見面。

這頓晚餐是一個男子對三個女子。酒只能淡淡地喝一點。所以到了九點左右,大家就散去。

送走了齊燕玲。甯玥很感慨地道:“我真沒有想到小齊和侯海洋曾經是一對戀人,要是早知道半年,他們都有可能重歸于好。”

侯衛東道:“為什麼這樣說?”

甯玥道:“侯海洋到現在還沒有結婚,似乎有一個女友,但是遠沒有到談婚論嫁的時候,小齊是在三個月前才結婚。”

侯衛東想起自己和郭蘭的事,深有感觸地道:“他們這是有緣無份。”

甯玥看了看時間,道:“衛東晚上還有其他事情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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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衛東道:“今天主要任務就是陪甯書記喝酒,其他事都甩一邊。”

甯玥笑道:“那我們找地方喝茶,我再給你介紹一個朋友。是我一個世家的兒媳婦,也就是侯海洋的姐姐,叫侯正麗,也是你們侯家人喲。”

侯衛東聽到甯玥這麼說,大體上猜到什麼事,也就沒有推脫。這些年,甯玥作為領導,對自己幫助甚大。她難得開一次口,這點面子必須得給。就算是棘手事情,也得克服。水至清則無魚,人至清則無友,而沒有朋友的人在嶺西官場很難取得成功。人情人情,用得好會是助力,用不好則變成阻力。

楊柳很是機靈,聽到甯玥談起這事,趕緊拿起手機與侯正麗聯系,很快就將見面地點敲定,然後道:“甯書記,他們在金星大酒店的茶室。”

金星大酒4號包,一男一女兩人等在房間。女的三十歲左右,氣質和相貌都出眾。男的五十來歲,文質彬彬的氣質中透著滄桑感。侯衛東與甯玥一齊進門時,兩人都站了起來。

甯玥介紹道:“這位是侯正麗,她是侯海洋的姐姐。”

侯衛東伸手與侯正麗握了手,道:“你們姐弟倆長得挺像。”


甯玥又介紹:“這位是肖總。”

侯衛東總覺得眼前這個中年男子眼熟,低頭看了一眼名片,名片上印著“正強路橋公司肖強”,他抬頭再看一眼中年男子,試探著問道:“你是肖總工?”肖強尷尬地笑道:“肖總工己經被埋葬了,我是正強道橋的肖強。”

侯衛東臉上現出真誠的笑容,熱情地再次與肖強握手,道:“94年是益楊縣的交通建設年,縣里交通總體規劃得到過肖總工指點。肖總工對沙州交通建設做出過貢獻,我一直記在心里。”他認真研究過交通廳窩案,堂堂省廳總工因為幾萬塊錢被判數年,工作和黨籍被雙開,實在劃不來,因此抱著最真實的同情。

過去的輝煌仍然被人記得,這讓肖強激動起來,對侯衛東的好感度直線上升,道:“我在交通戰線工作了三十年,以前自詡做出過貢獻,誰知出了點事就被全部抹殺,侯市長是第一位說我還做過好事的領導。”

侯衛東道:“只要在任上做過好事,總會有人記得。”

他這話就有點言不由衷,周昌全在沙州做出了許多實事,沒有周昌全,沙州與鐵州的差距估計更大。但是周昌全離開沙州不過數年,沙州人幾乎將這位老書記忘得一干二淨,官場中人言必稱朱書記,除了侯衛東、洪昂等少數人,誰還會想得起周昌全。如今在茂云,祝焱剛走不久,官場中人就將祝焱忘在腦後,市民也沒有幾人會想起曾經作出過貢獻的老書記。

幾人落座,甯玥道:“正麗當年是茂東高考的前十名,考到了北京的大學,是又聰明又能干的董事長。”侯正麗道:“高考有運氣的成分,事實證明有許多沒有考上大學的同學,現在發展得比我們要好。”

侯衛東總覺得侯正麗有眼緣,仔細想了一會,發現侯正麗居然與二姐侯小英有幾分相似,道:“上次與侯海洋見面,回家問了輩份,我是正字輩。父親沒有依著輩份取名,若按輩份,他是國字輩。”

侯正麗道:“那我們的輩份就能完全排得上,說不定就是一個家族分出來的。嶺西侯家這一脈的發源地在茂東,如果侯市長有空可以到茂東巴山縣二道拐去看看,那里是侯氏家族的祖墳地。”

侯衛東道:“巴山和成津交界,我去過多次。今年抽時間,我把父親帶到茂東尋根。”

甯玥笑道:“嶺西人都是竹根親啊,我和正麗的婆家是親戚,如果衛東和正麗是一個家族,那麼我和衛東就是拐了幾個彎的親戚,雖說這個彎拐得比較大,總算是親戚。”

隨後交談中,侯衛東很快摸清了正強道橋董事長和總經理的意圖,他們這次過來是為了茂云的新區道路改造工程,茂云城區道路以前是水泥路面,現在破損得不成樣子。新的改造方案是對混凝土路面實施瀝青改造,混凝土路面是灰白色,瀝青路面是黑色,改造工程被俗稱為白改黑工程。

從上世紀80年代到本世紀初期近20余年間,水泥混凝土路面作為城市道路主要結構形式,在國內許多城市廣泛應用。隨著經濟社會的發展,城市道路有了更高層次的需求,水泥混凝土路面存在一些本質缺陷,如行車產生較大震動與噪音,路表易產生裂縫、平整度差,出現裂縫和坑洞後難以維修,吸熱性能差、光折射力強易產生視覺疲勞等。這種路面與城市發展的水平已不協調,許多大城市率先對水泥混凝土路面進行改造。

改造成瀝青路面平整性好又有柔性,車輛行駛噪音小、平穩舒適,且產生的灰塵相比水泥路面減少很多,此外瀝青路面維護容易,不像混凝土路面,維修後需要28天的混凝土保養期,可以做到瀝青攤鋪碾壓即可通車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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