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夕陽般和藹慈祥的微笑映入凌羽的眼簾,歲月帶走了她的青春,染白了她一頭烏黑的秀發,把她從少女變成了一個老人,同時在她的臉上刻下了歲月的痕跡,可是卻沉澱了她那看破人生的,卻又在甯靜中享受歲月的智慧,仿佛無論人生給她帶來了多少苦難,她都會微笑著面對.
這是多麼熟悉的笑容啊!在自己的***臉上,自己也是看到同樣的笑容,如同一縷陽光,不曾讓自己的內心徹底陰暗.
老奶奶慈祥的抱著撲倒在自己身上的王萌,慈祥憐愛的撫摸著王萌的頭發,好像想把一切加諸與她身上的苦難抹平,王萌眯起眼睛,窗外的陽光曬在她身上,她就像是只可愛的小貓,溫順的躺在老人身上,接受著老人的輕撫,一時間,房間里滿是溫馨的甯靜.
凌羽控制著呼吸,不想打破這安詳的一幕,現在,他明白了,到底是什麼環境才教養出王萌這樣單純的個性,在這位老人的熏陶下,王萌這樣,一切也都說的通了.
良久.
"萌萌,你帶人來了麼?我好像聽到有人和你一起進來了."奶奶慈祥的說道.
凌羽聽了心中一糾,***眼睛,難道……
"是的奶奶,我帶同學來看你了."王萌這才想起凌羽,站起身來說道.
凌羽走了過去,對病床上的老人說道:"奶奶,你好."
"恩……好,好."奶奶伸出手來,在空中虛握了幾下.
凌羽連忙走上前去,用手攙住***手.
"不好意思……年紀大了,身體就不聽話了,眼睛也看不見了."奶奶對凌羽說道.
"奶奶說的是哪里的話,好好調養身體,總會恢複健康的."凌羽連忙說道.
奶奶微微笑了一下,不再說話.
"奶奶,我給你帶來蘋果了."王萌說道,說著,從她那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一樣打著毛絨玩具補丁的軍綠色書包里,拿出了兩個蘋果,放在***床頭.
"奶奶,你吃吧."王萌拿了一個蘋果,遞給奶奶.
"萌萌,忘記禮貌了麼?有客人,要讓客人先吃."奶奶笑著說道,然後握了握凌羽的手:"萌萌的同學,你吃個蘋果吧."
凌羽看著那個又大又圓的蘋果,心中想到王萌連五元錢的車錢都沒有,怎麼舍得吃呢,他攥了攥***手說:"奶奶,不了,我天生不喜歡吃水果."
奶奶怎麼能不清楚凌羽心中想什麼,不過她什麼都沒說,只是笑了笑.
小王萌在旁邊忙碌著,收拾奶奶身邊的雜物,一會又拿出了兩個暖壺,對奶奶說道:"奶奶,我去給你打些熱水來,一會我幫你擦身."
奶奶點點頭,王萌想外面走去.
凌羽走到床邊,坐在奶奶身邊,奶奶這個時候,對凌羽說道:"萌萌的同學,萌萌能帶你來這里,我很開心嗯."
"嗯?"凌羽一時沒明白奶奶想說什麼.
奶奶好像知道凌羽的反應,說道:"呵呵,王萌這孩子,別看今年已經十九歲了,可是她的心智,可能只有七八歲吧,我一直擔心,她在學校里不能和同學好好相處……你是他頭一個帶來的朋友."
"嗯,奶奶,其實王萌不錯……"凌羽連忙說道.
"呵呵,不用說了,萌萌我了解.她是個苦命的孩子啊,剛剛兩歲,父親就死了,她母親一時想不開,也喝藥自殺了,就剩下她這麼一個孤兒,我看不下去,就把她抱回來了."奶奶說道.
"哦?王萌不是奶奶親孫女?"凌羽驚訝的問道.
"不是,不過卻比親孫女還親."奶奶說道,"萌萌是個特殊的孩子……有些事她永遠也理解不了,不過,她也是幸運的,無論多苦,她也不會覺得自己在經受苦難……她是個善良的孩子,應該幸福的,可是,我可能不能照顧她多久了."
"奶奶,別這麼說,你的身體會好的."凌羽安慰說道.
"不用安慰我了,自己的身體自己了解,我怕是熬不過一年,雖然很不想死,但是我這一生也算很圓滿的經曆過人生,如果那一天真的來了,我也不怕.但是,我最不放心的就是萌萌了,如果沒人照應,我怕她被人欺負,被人騙……萌萌的同學,如果我有一天走了,你能幫我照顧一下萌萌麼?她根本沒有同齡人的朋友,如果我再走了……萌萌就太可憐了……"奶奶說道.
凌羽心中忽然產生了不詳的感覺,奶奶在托孤麼?他連忙抓住***手說道:"奶奶,千萬別這麼說,你會好起來的,到時候你給萌萌把關,有你在,壞人不會接近萌萌的."
奶奶笑著說:"萌萌的同學,你是個好人,我有一個特殊的本領,我一直沒和別人說……我能直接從氣息中分辨人的本性……你給我的感覺很是很正直,很有愛心,萌萌拜托你,我放心.我時間不多了,如果沒人照顧萌萌的話,我就是走了也不安心."
凌羽沉默,半晌,他說道:"好的奶奶,只要我能力所及,我會好好的照顧萌萌的."
聽到凌羽的回答,奶奶好像心中放下一塊大石一樣,微笑著躺了了下去.
這個時候,王萌打了兩瓶開水走了進來,完全不知道奶奶剛才對凌羽托孤一樣拜托,將她的監護權轉移了,王萌將水壺放在地上,對奶奶說:"奶奶,我去打點涼水."
凌羽連忙站起來,對王萌說道:"我和你一起去."
說著,和王萌一起走了出去.
兩個人一直走到水房,凌羽看看距離,這里說話再大聲病房也聽不見,凌羽拉過王萌說道:"王萌,奶奶到底得的是什麼病?"
王萌睜大眼睛,看了凌羽一會,低頭說道:"大夫說,是腦癌,腦腫瘤."
"啊?"凌羽驚訝道,怪不得奶奶會失明.
"王萌,你們找人治療了麼?"
王萌不說話,只是低頭.
"到底治療沒有?再不及時治療的話,奶奶……會死的!"凌羽說道.
"奶奶不會死!"聽到凌羽的話,一向溫順的像是兔子一樣的王萌忽然瞪大了眼睛,充滿怒氣的瞪著凌羽.
"我是說不治療的話會死的!"凌羽說道.
"不會死!奶奶不會死!不會死不會死!奶奶永遠不會死!"王萌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本來就大的眼睛瞪的睚眦欲裂,滿臉都是怒氣產生潮紅,猛的將臉盆扔在地上.
"這里是醫院,都安靜點!"走廊里一個醫生,叱呵了兩人一聲.
凌羽看著滿臉潮紅的王萌,心中暗歎,歎了一口氣,將臉盆撿了起來,遞給王萌,王萌猛的拽過臉盆,怒氣沖沖的走到水房打水,不理凌羽.
"哎~~"凌羽心中歎了一口氣,確實,王萌的心智,似乎還停留在小孩子的階段.
兩人打水回到病房,一路上,王萌理都不理凌羽,看來是氣上他了.
走到房間里,王萌將水盆放在地上,兌上熱水,找出一條毛巾開始洗滌.
"萌萌,我有些話對你說."奶奶在床上說道.
"奶奶你說."王萌說道.
"萌萌,你雖然心底善良,但是有的時候很幼稚迷糊,需要有個人來照顧你,在學校那邊……我已經拜托你的同學,多照顧你點,你要聽話,不要胡鬧……"奶奶說道.
王萌在地上洗毛巾,沒有說話.
"唉~~"奶奶看著王萌,歎了一口氣,也就不再說了.
王萌拿好洗好的毛巾,幫奶奶擦著脖子,手腕……
凌羽在一旁看著王萌給奶奶擦洗,過了一會,王萌又和奶奶聊了會天,奶奶漸漸的精神不支,睡了過去.
王萌安靜的拿過自己的書包,看了奶奶一會,輕聲說道:"奶奶,我還有要緊的事,要先走了."
說真,她背起書包,走了出去.
凌羽跟了上去,問她:"你現在要去哪里?"
小蘿莉王萌還是氣凌羽,所以一句話也不說向外面走去.
凌羽搖搖頭,跟在小蘿莉身後.
兩個人走出醫院,王萌輕車熟路的在大街小巷左轉右轉,凌羽沒辦法,也跟著她走,一直走了半個多小時,直到走到一個建築,王萌才停了下來,凌羽抬頭一看,那三層樓的建築上寫著:"普林威爾密斯醫療以及醫學研究醫院."還是一家醫院.
凌羽拉住王萌的肩膀,說道:"王萌,是我說錯話了,奶奶不會有事的."
看到凌羽改口了,王萌的臉色才漸漸改好,慢慢的回複了平常的害羞樣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氣你的……"
"沒關系."凌羽擺擺手,然後對王萌說道:"你到這里干什麼啊?"
"做身體檢查啊."小蘿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