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龍上九天 第九章 無效的勸解

荊州境內山高林深,地形比較獨特。不過,比之蜀地多山之地來說,卻要好上百倍。對于常年征戰在平原草野的袁紹大軍來說,山林是一種天然屏障。而在南陽城外之地,就有少部分山丘密林。

在田豐的意見下,袁紹命令大軍把營帳全部設在林內小丘上,從林口一直到大帳都重重布防,修建了若甘防禦設施。

諸葛亮和兩名侍童站在城樓之上,遠遠的看見袁軍連綿的營帳,嘴角上露出點點微笑。再看張飛所率大軍,緩緩出了城門之後,迅速排兵列陣,虎視眈眈的望著對面的敵軍營帳。

“不錯。”諸葛亮見袁軍的營帳設于一小山下處一片極寬的平地,一條小河從營外悄然流過,而袁軍正在營帳方圓一里范圍內挖土緊急修建防禦設施,包括偷襲、火攻、強攻都完全護翼其下,簡直固若金湯。見此,諸葛亮不得不佩服為袁紹出此計之人。思索片刻,諸葛亮緩緩說道:“想來,為袁紹出此計之人,應該是田豐了。”

此時,袁紹營帳中,田豐苦苦勸解著袁紹退兵,道:“主公,依照我們目前的狀況,我們不能和劉備對戰啊!此時境內大旱,顆粒無收,糧草嚴重缺少,軍心不穩,我們十萬大軍的消耗可不是個小數目啊!”田豐瞧著袁紹陰沉的面龐,心知此時的袁紹已經失去了理智,什麼事都有可能做出來。不過,想到己軍將會全軍覆滅,田豐還是咬咬牙,低頭繼續說道:“即便有您親自坐鎮指揮大軍,雖然在一定程度上能為將士們加點士氣,但是時間一久,將士們也會因供給不足,而心生惰意。雖然劉備遠從蜀地而來,但是有著強大的後勤運輸。駐守在南陽城的蜀兵,根本就不會陷入糧草不足的境地。更重要的是,如果我方主動進攻的話,必將遭受蜀軍空前的打擊,到時候損傷肯定慘重!”

“啪!——”卻見袁紹身邊的茶桌四分五裂,

“哼,休在多言!”袁紹滿目通紅,紛紛的指著對面的田豐,道:“田元浩!如果你在心口胡言亂語,我立刻把你丟進戰場,讓你率先攻城!”隨即,袁紹大步走出營帳,對著周圍的士兵喝道:“列陣,攻城!”

痛苦的笑容出現在田豐的臉上,失望的瞧著袁紹漸漸消失的身影,田豐頹廢般的坐在地上,失神般的望著頭頂上的營帳,喃喃的說道:“遠瑞,我……盡力了……”

忽然間,從營帳前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田豐臉色大變,收起自己頹廢的心,急忙跑出營帳,驚駭的發現無數巨大的火球,朝著營帳落擊而下。

燃燒的火球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而詭異的弧線,徑直奔向正在奮戰中的袁紹大軍,以及袁紹大軍身後的大營。

“啪——”

無數火球掉進營帳聚集地中,遇地則摔得四分五裂,火星亂濺。雖然是深秋季節,但是帳篷的材料還是易燃材料。頃刻間,就見火球周圍的營帳,紛紛冒起了濃煙,隨後逐漸的燃燒起來。

留守在營地的袁紹士兵紛紛慌亂的呼叫著,同時焦急的救著越燃越烈的大火。可是,天空中的火球猶如雨點一般的落下來,哪里是他們可數的人手能救得過來的?

“啊!——”忽然,一顆巨大的火球從天而降,精確的砸在一名慌亂救火的袁紹士兵的身上。一時間,這名士兵全身起火,嘴里不停的發出陣陣慘叫,同時滿地打滾,想要壓滅身上燃燒的火焰。


一旁救火的士兵見到自己的戰友遭受烈火的侵蝕,紛紛跑上前來,營救這名即將被烈火吞噬的士兵。眾人慌忙撲熄這名士兵身上的火苗,頓時引起一陣手忙腳亂。

“嘭!——”

忽然間,又是一顆大火球准確地命中袁軍僅有的糧倉。田豐瞧見糧倉著火,臉色立刻慘白。這可不得了,袁軍中本就缺少糧草,如今唯一的一點糧草都被烈火焚燒的話,這戰也就不用打了。畢竟,要是糧食都被燒了,還拿什麼填飽肚子,還能打什麼仗?

“快!快!快!全部都去救火,把糧草都搶救下來!”田豐大呼小叫著,在烈火中燃燒的營地,又陷入了雞飛狗跳的混亂之中。

田豐很聰明,對于營地的選擇,也頗有心得。不過,可惜的是田豐面對的敵人乃是擁有‘神謀’所稱的諸葛亮!雖然對于火攻,田豐早有防備,可是他卻不明白。諸葛亮被稱為‘神謀’最大的原因,則是不喜歡常理出牌。對于諸葛亮來說,人是死的,謀略是活的,最厲害的計謀,就是因勢而變。

正因為如此,田豐雖然把營地建到了山腰上,但是卻忘記了投石機這種遠程攻擊武器。諸葛亮正是想到攻城用的投石機,于是把石塊換成了火球。投石機可以把重逾樹十斤左右的巨石送上高大的城牆,借著臨空而下的巨力攻擊城牆,何況區區數斤左右的火球呢?

正在和張飛對戰的袁紹見到天空的異變,心神懼震之下,欲策馬離開。可是,依張飛火暴的性子,哪里肯放過痛打落水狗的好機會?

于是,張飛揮舞著手中的丈八蛇矛,哈哈大笑的對著准備逃跑的袁紹喝道:“袁紹小兒,咋們倆還沒親熱夠呢,你怎麼就想獨自走了呢?哈哈……來嘛,咋們倆再來親熱親熱!”說罷,張飛輕磕馬腹,手里的丈八蛇矛閃電般直劈袁紹的背心。

袁紹早已經見識過張飛的蠻力,在先前的時刻里,僅僅是和張飛硬撞幾下,就感覺到雙臂麻木,如今哪里還敢繼續阻擋張飛的丈八蛇矛。

于是,袁紹不停的躲避著張飛逼迫性的進攻,同時揮動手中長刀,劈殺著手邊的蜀軍。幾乎是見一個殺一個,見一雙斬一對!

“鐺——”

刀劍相撞,火星四漸。

被張飛追得無處躲避的袁紹,不得已咬牙硬接張飛一擊。巨大的震動力,震得袁紹雙臂發麻。就在這時候,一道危機感忽然傳進袁紹心頭。袁紹二話不說,急忙彎下自己的身腰。隨即,袁紹清晰的感覺到張飛的丈八蛇矛從自己的後背上刺過,帶起一陣寒意。

袁紹雖然性格多疑,做事猶豫,但是其身手卻還是一等一的矯健。趁著張飛還未收矛的時刻,袁紹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在空中劃出一個詭異的圓弧之後,直刺張飛的後腰。


張飛雖然脾氣暴躁,但是腦袋並不笨。見到自己矛還未收回,袁紹的攻擊已經到來,急忙改變矛勢,直朝袁紹的腦門劈去。

張飛的用意正是應了兵書上所云的‘圍魏救趙’。假如袁紹不收回劈出的長刀的話,袁紹必定血濺當場!

迫不得已,袁紹急忙收回自己的長刀,同時抵抗著張飛的攻擊。畢竟,袁紹還是很在意自己的性命的。

見到袁紹收招,張飛嘿嘿一笑,整個人連人帶矛往後仰去。于是,張飛粗壯的臂力加上張飛龐大的身體的重量的巨大沖力,硬是讓袁紹再度吃虧。

隨著沉悶的聲響,袁紹頓時臉色蒼白,拿刀的手顫顫的發抖,長刀差點就要脫手。見到袁紹狼狽的模樣,張飛眼中精光一現,乘此機會,立刻揮劈著手中的丈八蛇矛,一浪接一浪地朝著對面的袁紹攻殺過去。

袁紹雖然久經沙場,刀法不弱。但是,在他遭到張飛狂風暴雨般的攻擊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絲毫還手之力,只有苦著嘴,汗流浹背地抵擋著張飛的攻擊。不過,看到袁紹虛脫般的模樣,想必袁紹也接不過張飛七招。

見到袁紹在張飛矛下受困,袁紹所帶的兩員大將,韓猛和淳于瓊紛紛一驚,急忙揮舞著手中的兵刃,朝著張飛劈砍而去。

在韓猛和淳于瓊的解圍下,袁紹終于從死亡的陰影中脫離出來。不過,當他瞧見身後的營帳在烈火中燃燒的時候,眼里露出驚慌之色。

見到熊熊烈火,袁紹並不笨,他也害怕自己殘存的糧草被付之一炬。不過,此刻的袁紹並不知道,他唯一的糧草,早已經化為了灰燼。

“快,撤軍!快去救火!”袁紹也顧不得場上的形式了,此刻他所想的,就是如何保存自己僅有的一些糧草,畢竟他也明白自己沒有糧草的話,失敗是遲早的事情。此刻,袁紹的內心里,還帶著一絲僥幸,希望自己的糧草沒有被燒毀。

淳于瓊聽到袁紹所言,急忙對著袁紹叫道:“不!主公,千萬不能撤!一盤牽全局,兵敗如山倒啊!如果此時撤兵,恐怕已無翻身之時啊!”

淳于瓊哪里明白軍種所僅有的糧草,對他來說,他在意的是戰場上的形式,而戰場之外的形式,他不需要去多費心思。

在袁紹喊撤,淳于瓊喊攻的情況下,原本還勉強沉著迎戰的袁軍更加頓時混亂不堪,有的開始撒腿往營地跑去,有的想沖上來拼殺,頓時成了一鍋粥,戰場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