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1934 娑婆篇Alice in Jails 第二章 落空的歇斯底里

1935年12月某天

芝加哥「內布拉」本部大樓

這是摩天大樓林立的芝加哥市中心。

當然,這些摩天大樓群並不是隨隨便便就蓋起來的,而是有所規劃有所設計。雖然乍一聽上去,仿佛建造方法非常的粗魯,但是其實每一個都是建築家設計的結晶,讓每一個看到這些建築的人都不由得生出陣陣感歎。

站在大街上一眼望過去,在摩天大樓的縫隙中露出一片冬天的灰色天空,而在這片天空和天空下的那鋼筋混凝土方塊在一起,竟然令人意外地顯得那麼地和諧。

而就在這些摩天大樓里,內布拉總部就在其中。

那是沿著芝加哥河發展起來的商業區。

在那座美麗的鍾塔距離芝加哥的象征箭牌大樓有一些距離的地方,一座塗抹著淡淡白漆的大樓高聳在那里。

這就是跨集團企業「內布拉」的總部大樓。

雖然在紐約的分部大樓也是以白色的外表為特征,但是,這座總部大樓的顏色是更加淡淡的白,在陽光的照耀下,微微透明,仿佛就像是薄霧中的燈塔一般朦朧。

就在數十年前,由卡爾·馬魯布里吉一手創辦的「內布拉」公司,原本是在接近于策劃的集團中的,一個制作一些游樂園的游玩道具,策劃一些企案之類的分公司而已。

但是,在資產的幫助下,逐漸展露才華的卡爾,通過成功地收購各種企業和進行股票投資,使得「內布拉」在很短的時間里面成長成為一個轟動全國的大型跨界集團。

經營內容可以說是多種多樣,原本就已經在從事的游樂園的運營和企案策劃更加地壯大,食品銷售,化工,鋼鐵,保險,最近甚至開始涉足出版業,而且據說,作為公司的興趣,也開始小規模地嘗試進行武器的開發與研制。

業界紛紛傳聞只要有能力,過了十年,「內布拉」就有可能成為業界的老大,但是由于世界經濟恐慌的原因,雖然在一段時期內企業的行動顯得非常的低調,但是即便是現在也是各個企業家羨慕不已的標志性企業。

簡直就像是所有人心目中的美國夢。

站在這樣的大樓面前,一個手中握著照相機的少女興奮地大聲說道。

「好厲害……好厲害啊,副社長!這個大樓,每一扇窗戶上都雕刻著不同的雕像啊!大樓前面的豎立著的銅像,也非常的漂亮啊!」

少女在來到這個地方之前,對于「乃布拉」企業的事情已經進行過了詳細的預習和調查,但是還是在見到這座高聳的「藝術品」的瞬間的震撼中,把之前預習過的所有的事情都忘記地一干二淨。

「聽說這座大樓的建築風格,是咨詢了很多建築家的意見之後,有內布拉內部的建築業者總結出來的。對于他們這種不依賴一個建築師的看法,一直都是毀譽參半的啊。順便提一下,這座大樓前面豎立的銅像是德國藝術家卡魯納魯德·休特拉斯布魯庫的親手雕刻作品。」

回答著手拿照相機少女的問題,有著銳利眼神的帶著單邊眼睛的男人慢慢地向著大樓里面走了過去。

「啊啊!等我一下啦,副社長!我要再拍一張仰視角度的照片……」

「總部在三個月前就已經拍過照了。和那個時候並沒有太大的改變,所以也沒有必要重新拍了。而且,如果隨便拍照的話,回頭可能會有人投訴你,所以小心點吧。」

「啊,投訴!?」

想象著圍在自己周圍的那一群拿著文件和電腦的律師的形象,照相機少女——凱蘿爾不由得叫喊了起來。

而副社長則毅然決然地,一邊向著大樓內部走去,一邊對著凱蘿爾進行著說教。

「不單單如此。因為我們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什麼時候會發生什麼事情。可不能隨隨便便地浪費膠卷。攝影的知識是要在教室里面學的,但是拍攝技術還是最好在現場磨練的好。」

「嗯嗯,對不起……」

「唔……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也只不過是我的片面之詞而已,而和我有著相反意見的家伙也不在少數啊,身為一名記者,應該盡可能多地傾聽不同的意見,然後作出自己的判斷。雖然結果會迫于壓力,公司的經營方針,自己的信念而導致自己最後寫出來的報道都會有所歪曲……但是多聽聽各方面的意見,總體上來看還是有好處的。」

雖然說的話非常的嚴格,但是凱蘿爾還是非常認真地點頭「是是」地回應著,就這樣拿著照相機亦步亦趨地跟在副社長的身後。

這兩個人,就是紐約那家小小的出版社「DD報社」的兩個職員。

雖然只是一家只在紐約市區發行的地方《每天日報》的小公司,但是背地里卻是一家優秀的「情報站」,在業界甚至是全國都很有名氣。

在這個公司實習的凱蘿爾無論怎麼看都是正在上學的年齡,但是實際年齡卻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而作為副社長——古斯塔夫·聖熱爾曼甚至比凱蘿爾還要看不出來年齡,但是從外表來看的話。他們兩個人怎麼看都像是一對父女。

DD報社的副社長和相信數據的社長不同,他更熱衷于積極地在全美國,甚至全世界飛來飛去,是一個相信現場的現實主義男人。可以說如果一年里面有10多天在公司的話,也就謝天謝地了。

而這次,這次是和新來的攝影師實習生一起,開始了全國性的旅行,為的是和散落在各地的DD報社的相關人員和負責消息的線人見個面,互相聯絡一下。

「到底什麼時間那個膠卷才是必須的,我不太明白。」

對于副社長所說的話,在凱蘿爾的內心有著深切的感受。

就在十天前,當他們初次來到這個城市的時候,在火車上遇見了意外的強盜事件。

結果,多虧了副社長的機智,他們兩個人才得以脫險,但是凱蘿爾當時已經嚇得驚慌失措,都不知道要做什麼了,現在想來還真的是讓人不好意思。

——這樣子的話,怎麼能夠成為一個出色的記者呢……之後絕對不能在這麼慌慌張張的……了……哎哎哎哎哎哎哎!?

「哎哎哎哎哎!?副社長!副社長!」

「安靜,凱蘿爾!」

對著滿眼猶疑不定的凱蘿爾,副社長嚴肅地提醒著她。

「可,可是……剛才,在人口和我們擦肩而過的那個人……」

「嗯。是安佛列德·貝里安上議院議員啊。」

雖然凱蘿爾回過頭去好幾次想要確認剛才的那個人是不是真的議員,但是被那些將議員包圍在中間的保鏢們阻止,所以沒有能夠成功。

「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又不是去見美國總統。只是見到一兩個上議院議員就慌張成這個樣子的話,以後該怎麼辦?」

看著自己這位總是保持著冷靜表情的上司的側面,凱蘿爾不由地重新打量著自己的這位上司,內心懷著無比的敬重之情。

——好了不起啊,副社長總是這麼地冷靜。

懷抱著成為一個純粹的新聞記者的夢想,凱蘿爾重新冷靜了下來,開始談論一些其他的話題。

「不過,連這樣的大公司都是副社長的朋友,副社長你真的好了不起。」

「公司的大小沒有什麼關系的。無論是什麼樣的對手,都是我們DD報社重要的客人,所以無論在什麼時候,都要對他們保持著尊敬,但是,因為我們和客人的地位是平等的,所以要一定要保持矜持,不能卑躬屈膝,明白了嗎。」

「是的!」

凱蘿爾想象著副社長的朋友的樣子,非常期待地,和副社長一起邁進了電梯里面。

上升的電梯在中間沒有任何的停頓,徑直來到了他們所耍去的樓層。

經過了會議室和接待室的樓層同樣沒有停下來——

只是,只是,徑直地——向著大樓的頂層升去。

30分鍾後一樓大門人口

「真受不了……如果說是知名度的話。貝里安議員的身份更高一些吧。這種事情應該還只有325點啊。」

「……那要多少點數才及格啊……?」

副社長沒有回答凱蘿爾的這個同題,只是哎呀呀地歎息著搖著腦袋。讓有些發呆的凱蘿爾坐在大廳里面的長凳上。

眼睛變成一個黑點,坐下來的凱蘿爾,仿佛一條金魚一樣呼呼地張著嘴巴

「冷靜一下吧。在那麼平易近人的人物面前,為什麼還是會緊張呢。」

「那是因為……因為,因為,因為……社長出來的緣故……緣故吧……」

「才不是什麼社長。馬魯布里吉才是社長啊。而且我不是告訴過你好幾次了嗎,在其他人面前也不要稱呼我副社長,稱呼我聖熱爾曼就好了,可是還是一直喊著什麼副社長副社長的……那如果對方也是公司的副社長的話,你打算怎麼辦呢。」

雖然古斯塔夫說話的聲音很輕,但是凱蘿爾卻幾乎一點都沒有聽進去。

在大樓頂樓的頂層。那里只鋪設著草坪和一些長椅,是一個簡陋的屋頂花園,在那里凱蘿爾遇見了「內布拉」的會長本人,一個在國內,甚至是在全世界都為數不多的

一名「成功人士」。

凱蘿爾事後只記得跟在副社長後面和這位平易近人的會長打招呼的場景,在自己報出家門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幾乎都已經記不得了。甚至連公司會長卡爾的長相也變得模糊不清,逐漸地消失不見了。

凱蘿爾看著在卡爾會長面前一點都不緊張的副社長,頂著一張發青的臉搖著頭。

——這個人到底是怎樣的人物啊……

看著對自己抱有崇拜和恐怖之情的凱蘿爾,副社長只不過是說了一句「我去買些喝的東西」,就消失在了某個地方。

——啊啊,這種經常突如其來的不安……

凱蘿爾,這個新進的新聞記者發現自己此時緊緊地抱著手中的相機,心中塞滿了萬一遇到盜賊劫匪的話怎麼辦之類的不安情緒。因為自己仍舊坐在長椅上,沒有辦法站立起來,所以凱蘿爾在副社長說話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追上去了,結果自己一個人就被扔在了這樣一個空曠的一樓大廳中。

雖然自己明明知道在這樣的一個大廳里面不可能出現什麼盜賊劫匪之類的東西,但是一個人被隨便扔在這樣的一個陌生的地方。凱蘿爾還是不能坦然處之。

——啊嗚嗚嗚

凱蘿爾原本就已經發青的臉色更加的慘白——

突然間,在他的身前出現了一個人影。

乍一見下,映人眼簾的是一件耀眼的白色衣服,所以凱蘿爾才會在第一時間冒出醫生的想法。

接著,看到出現的這個人的影子,凱蘿爾又重新調整了自己的觀感。

在美國,在19世紀80年代誕生了第一位女醫生伊麗莎白·布拉格維爾,而在1853年的時候,在她的手中創立了第一家全部是女性的診療所。

雖然有著這樣的曆史,雖然在這個時代,女醫生已經絕對不是什麼稀奇的存在,但是——對于很少和醫生打交道的凱蘿爾來說,應該能夠說是一個比較稀奇

難道說是副社長注意到自己的臉色不好,去找來的醫生嗎。

考慮到這一點的凱蘿爾,感覺非常不好意思和抱歉,慌慌張張地說道。

「啊,那個!我沒關系!對不起!對不起!」

雖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麼在道歉,但是此時的凱蘿爾。大腦一片混亂,只是一味地低頭,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對方也感到非常的驚訝,也慌不迭地鸚鵡學舌般地,用力地道歉著。

「哎哎!?啊,那個!對,對不起!對,對不起!對不起!」

因此.凱蘿爾得以恢複到了平靜,開始細細打量眼前的這位女生。

穿這一身的自衣,臉上帶著一副非常離譜的黑框眼鏡,長長的劉海散亂在前額。而在這身白色衣服里面包裹著的是如同模特——按照常人的標准,可以稱之為魔鬼身材一樣,有著極端曲線感的身體。

對面的女生每當低頭的時候,身上的那套樸素的衣服都不能阻止的驚人的胸部就會映人他人的眼簾,凱蘿爾看著這樣的身材,心里壞壞地暗自想著一些「啊,真麻煩,我不要長到那麼大啊。」之類的事情。

「啊,啊啊,對不起,我沒有想要把你給叫醒的!我看到你好像不舒服的樣子,只不過是想過來看看你是否不要緊。你突然跳起來一個勁地說對不起,難道說我沒有注意的時候踩到了你的腳了嗎,那個,那個……」

凱蘿爾對于這個眼鏡後面的眼珠骨碌碌亂轉的白衣女生,莫名地感覺到一種親切感,不由地微笑著,輕輕地擺著手。

「啊,沒有那回事!那個,我只不過是有些瞌睡而已,所以不要介意了!而我才要感到抱歉呢……!」

「啊,是這樣啊!對不起,好像我有些多操心了……」

「不不,我才要不好意思的啊。」

「哎呀,我才要……」

就這樣子兩個人來來回回地不下十二次的重複著相同的戲碼之後,凱蘿爾注意到剛才困擾著自己的緊張情緒已經消失了,就不由地笑出聲來。

「啊哈哈,我們為什麼在這里不停地相互道歉啊。那個,謝謝你,我現在已經好多了!謝謝。」

「哎?是嗎?」

對于凱蘿爾突如其來的道謝,眼前的這個白衣女生有些短暫的失神——

「不過,能夠精神起來真的太好了啊!」

眼前的女生仿佛是自己有精神的樣子,微笑著,說著。而凱蘿爾的緊張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此時的她笑眯眯地,用著孩子的腔調打著招呼。

「我叫凱蘿爾。是報社記者的助手,來這里是搜取素材的——姐姐,你是不是這座大樓里面的醫生啊?」

「哎?那個啊……嗯,我會做一些藥品,所以應該算不上是醫生,可能。」

——那麼,就是藥劑師?

這樣說來,內布拉應該也介入到藥品開發的行業吧。

凱蘿爾不知道是否是原本的教養就很差。正打算要突兀地打破砂鍋問題的時候——

「你們在做什麼啊?」

聽到這樣一個打斷兩個女生聊天的干澀的聲音。凱蘿爾和白衣女人身體同時一僵,向著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

在那里副社長單手拿著可樂,以銳利的眼神看著那個白衣女人。

「露妮小姐啊……你有什麼事情嗎?這個女孩是我的助手。」

「啊,古斯塔夫先生!哎,那個!我絕對沒有想過什麼,把你的助手捉走當什麼試驗品的想法的啊。」

「副社長!……那個?那個……你們認識嗎?」

被開玩笑說成什麼試驗品的凱蘿爾,依舊滿臉笑容地問著副社長。

「嗯……與其說是我的,倒不如說是我們報社社長的朋友……」

「哎!?社長的!?好厲害啊!」

對于凱蘿爾來說,自家的社長永遠是一副埋頭于文件的印象,從來沒有見到臉的存在。

雖然不清楚自家的社長到底有沒有出過門,但是沒想到他竟然有著這樣一個美女朋友!

天生喜歡起哄湊熱鬧的凱蘿爾,正打算開口再問幾個更加個人的問題的時候——在此之前,副社長已經用著自己平常的腔調向著這個叫做露妮的女人說道。

「我可不認為你是偶爾經過這里,對吧?」

「對啊。我聽說DD報社的記者來了,所以打算過來打個招呼的。但是,沒想到會碰見如此可愛的記者!」

「你說,說我可愛……哪有啊。」

凱蘿爾開著對方溫柔的笑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腦袋。雖然已經不能再將她稱之為孩子了,但是這種純真的表情還是綻放在她的臉上。

副社長將自己的手嘭地一聲放在了凱蘿爾的手上,淡淡地接著和露妮的對話。

「啊,這個暫且不談了。馬魯布里吉會長現在還在任真是太好了。你最近都在做些什麼啊?」

「啊哈哈,還不是老樣子啊!試驗,失敗,給周圍的人添麻煩之類的啊。」

「那在紐約的1200個人,算是成功了呢,還是算是失敗了呢?」

「嗯。我現在還不能說什麼。那不是我一個人的管轄范圍!我現在沒有辦法從宏觀來打量,而且從其它方面也有不少的麻煩啊。豪瑪現在在紐約好像有著什麼行動,而我現在的處境也非常地不妙啊,所以盧梭……」

「既然這樣子,讓一個外人聽到這些,不覺得麻煩嗎?」

突然聽到副社長的提醒,露妮好像意識到什麼似的,慌慌張張地用自己的拳頭塞住了嘴巴。

——真的可以用拳頭塞住自己的嘴巴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啊。

而凱蘿爾對于剛才的那段對話根本摸不著頭腦,不過一邊想這真是一個有趣的人啊,對于眼前的女人莫名地感覺到親切感。而眼前的露妮仿佛真的失敗了似的不好意思地笑著,輕輕地扯著凱蘿爾的臉頰。

「啊,太險了啊——凱蘿爾。我剛才一不小心竟然多說話了,現在必須要閉嘴了啊。」

「啊哈哈哈,就是啊,太險了——」

凱蘿爾回應著露妮的玩笑,就這樣,三個人隨便聊了些事情,然後就此告別。

「那麼,再見了啊,露妮小姐,也請你以後多多努力了啊。」

「好的,那麼凱蘿爾,你也多多地……啊啊啊啊!?」

因為是一邊後退著一邊揮手告別,一不小心,露妮就被後面的長凳給搬到了,向後面摔了過去。

露妮慌慌張張地爬了起來。滿臉通紅地搖著手逃跑了。

看上去白衣眼鏡非常知性的模樣,沒想到竟然是非常冒失的人啊,凱蘿爾笑眯眯地目送著露妮走開之後,自己也和副社長一起離開了大樓——

就在離開大樓的瞬間,副社長嘟囔里一句非常奇怪的話。

「真的什麼都沒有發生嗎?「

「哎?你怎麼了,副社長?「

「唔……我提醒你一點,最好小心一些這個叫做露妮的女人。在你沒有掌握好和人交往的訣竅的時候,最好不要一個人和她見面的好。」

「哎?為什麼?」

凱蘿爾不明白副社長的意圖,滿臉不可思議的問道。

但是,副社長只是默默地往前走著——當站在箭牌大樓的前面,在芝加哥河的附近,眼光望著前方,對著凱蘿爾說出了答案。

「因為那個『我必須要閉上自己的嘴巴』,恐怕是發自她的真心吧。」

幾分鍾前芝加哥河箭牌大樓前

這是在全美國屈指可數的口香糖公司,這座大樓以自己的鍾塔而聞名于世。這就在箭牌大樓和箭牌大廈的中間就是橫跨在芝加哥河的芝加哥大橋。

非常輕松跨過50米寬的河面,雄居之上的大橋,是一個有著很多行人和車輛的交通耍道——每個穿過大橋的人,在中途的某一點——應該說是大橋的人口處附近,都會看到兩個盯著大樓的鍾塔站立著的家伙,紛紛對他們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但是,雖然很好奇,可是每一個人都不想和他們發生太多的關聯,都是急匆匆地加快在自己的腳步沖他們身旁經過。

惹人注目的這兩個人,就像是兩個玩具的——兒童。

其中的一個人個頭非常高,仿佛一個啤酒桶。

腰里面別著一個背包行囊,和他的個頭比起來。簡直就像是一個小小的錢包。

而在他的身旁,是一個身體表面呈幾何圖案,到處都是疤痕的小個子的少年。

雖然是冬天,但是少年竟然脫下了自己的上農,一副要長跑的姿態,將自己身上的那些黑色的疤痕暴露在眾人的面前。

身上都是疤痕的少年,滿臉的興奮,將口中嚼著的口香糖吐到了包裝紙上。

然後,慢吞吞的樣子看著旁邊的巨型兒說道。

「口香糖真的不錯啊,弗蘭克。怎麼嚼都不會膩。」

「嗯。我星然也喜歡,但是如果不一下子吃掉十個的話,我會覺得不夠,所以我吃這個東西很花錢啊。」

「只是這樣子的話,就不要那麼小氣,就盡情地吃好了。口香糖不是最好的食物嗎?你瞧……那邊的那個大廈,就是口香糖公司。如果修伊那個家伙告訴我『把這個城市給我燒掉』的話,我絕對會保護這座大樓的。」

「啊,啊啊……不會這就是你刻意挑選來這里的原因吧?」

聽著同伴大大咧咧地說著這些危險的事情,巨型兒滿臉不安地向四周打量著。

「喂,喂。先不要擔心這個啊,雷爾。你不覺得大家都往我們這邊看嘛。」

「是啊。我的傷疤和弗蘭克你的巨型身體。無論到哪里都是這麼引入注目啊。雖然傷痕什麼的並不是什麼稀罕事,但是我的就……對于我這一身仿佛是誰刻意為之的傷疤,大家總是這麼的同情和憐憫啊。」

「或,或許大家並沒有想這麼多。但,但是。這樣地醒目真的沒有關系嘛?」

「沒關系,沒關系啊。反正『不要太紮眼』的指示已經沒什麼用了啊,不是嗎?這樣地醒目,一來可以讓那些我們的敵人注意到我們啊。而且,只不過這樣站著,也不會招來警察的。啊,只不過所有的人都會以為我們站在這里一定有圈套而已。」

雷爾嘎嘎嘎嘎地笑著,非常高興地提出了一個方案。

「對了對了。我想到了一件不錯的事情。弗蘭克。」

「什麼?」

「我昨天不是說過什麼『反正今天晚上的我們,在曆史上不會留下什麼軌跡』之類的話……弗蘭克,你聽沒聽說過『聖熱爾曼伯爵』?」

面對著突如其來的問題,弗蘭克想了好一陣子,最後還是遺憾地搖了搖頭。

「嗯……不知道啊。」

「他是一個生活在古老的歐洲的家伙,在曆史上也有些名氣,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被風傳成為一個不老不死的怪物,並因此而名聲大震。」

「哎,哎——」

「所以啊,弗蘭克!如果我們也向這個方向努力的話,不是也可以在曆史上成為名人嗎?比如說凡是我們兩個人出現的地方就會發生神秘的爆炸事件,導致一個地標在地圖上消失什麼的啊!」

看著雷爾發自內心地高興地兩眼放光,弗蘭克還是思考了好一陣子——過了一會,好象想起什麼似地開口說道。

「不,不行啊,雷爾。」


「為什麼?」

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雷爾開口問道,而弗蘭克則搖晃著他巨大的腦袋回答道。

「這,這樣的話,不就是沒有人向別人說什麼我見過他們的話了嗎。」

「啊……對啊。這麼說來也對啊!哈……啊哈哈哈哈!」

看著發狂大笑的少年,走在橋上面的人們越發地避開他們匆匆過去了。

但是,對于這樣的狀況,突然發生了一些變故。

在無聊的雷爾和弗蘭克的耳邊,傳來了一個天真的少女的笑聲。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還以為這個女孩子是在嘲笑自己。

雖然已經習慣了被別人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自己的傷痕和弗蘭克的體形,但是像這樣大聲地嘲笑自己的事情還是很少見。雖然並不是感覺到很生氣,但是雷爾還是很好奇地向著四周打量著。

就這樣看到了一個少女拿著一個大大的照相機,大笑著向著自己這邊走來。

——什麼……不但是大笑,還有照相機!?

這可是他們遇見的新類型啊。雷爾早就把自己的這一身傷疤當成「個性」一樣,認為非常的「流行時尚」,但是還是很擔心弗蘭克是否很介意自己這樣的一個非同一般的體形。

不過話又說回來,原本弗蘭克就沒有反對自己提出的這個來到大橋上當吸引敵人誘餌的提議。

雷爾這樣想著——耳邊也傳來了少女和身旁戴著單邊眼睛的男人的說話聲。少女一直都是看著男人在邊走邊說話,所以應該沒有看到自己這邊的事情。

「啊哈哈哈!哎呀,副社長!你竟然可以說出這種玩笑話,真的很稀奇啊!」

「嗯。這可不是開玩笑啊。啊,算了,如果凱蘿爾這麼相信她的話,我也沒有什麼權力阻止你。不過,作為上司,我不會讓你以身犯險的。否則怎麼做你的上司……」

聽到這兩個人的對話,原本全身緊張的雷爾也終于放松了下來。

——什麼啊,他們沒有在笑話我們啊。

而且,很顯然他們兩個都沒有朝自己這個方向看一眼啊。怎麼看那個女孩子都像是跟在前面的男人的後面亦步亦趨。

——哎?

雷爾注意到一個不對勁的地方。打量起了那女孩身邊的男人。

那個男人確實是向著這個方向走來,應該是可以看到他們的,但是卻完全一副對他們視而不見的樣子。

這就是非常稀奇的事情了啊。以那個男人的銳利眼神來看的話,該不會是一個無論面對什麼樣的狀況都臨危不亂的殺手之類的人吧?

就在雷爾對此感到驚訝的時侯,那個男人就這樣在他的眼前走過去了,而跟在身後的女孩子也沒有注意到弗蘭克巨大的身型,就這麼沖了過來。

「哎呀,副社長啊!你竟然說那麼溫柔的人危險,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哇啊啊啊啊!?」

嚓地,輕輕的一聲響,女孩子來了一個急刹車。

險些被撞得弗蘭克,好象是意識到了自己成為了他人通行的障礙似的,馬上向後面縮了縮身體。

「啊,對,對不起啊。」

「啊啊痛……對,對不啊啊啊啊啊!?」

揉著鼻頭正在道歉的少女,抬頭看向對方,發現如此巨大的身體也不由地發出了驚歎。

而從這個巨大的身體的影子里面,雷爾探出頭來。

「啊——啊——又嚇到別人了啊,弗蘭克。」

「哎!?」

當少女看到那個如怪物一樣的傷疤,又不由得發出了驚歎。

或許是對方的反應過于滑稽吧,所以雷爾嗤嗤地笑出聲來。而弗蘭克則慢吞吞地,一副迷惑不解的樣子在雷爾和少女之間來回打量著。

此時,那個停下腳步的戴著單邊眼睛的男人,走了過來,揉了揉少女的頭發,制止了她的驚歎叫喊。

「是你自己撞傷別人的,不應該這樣地喊叫。這是不禮貌的,凱蘿爾。」

「…………」

這個叫做凱蘿爾的少女由于剛才的驚嚇,呼吸還是有些急促,不過因為身旁男人的到來而顯得放心不少,大約過了10多秒鍾後,呼吸慢慢地平穩了下來。

同時,也意識到了自己做了什麼事情似的,臉色慘白地慢慢地低下了頭。

「對,對不起……」

仿佛是為了給身旁的凱蘿爾解圍似的,戴著單邊眼睛的男人率先摘下了自己的禮帽道著歉。

「我的朋友真是非常的失禮。以後我會經常提醒她的,不知道能否請您原諒她呢?」

「啊,沒關系的。剛才我還在私底下認為大叔你是什麼『殺手』來著呢。」

「好了,反正我也沒有被你給撞到。」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是不是經常和我們這樣的人說話?」

拉扯著自己的傷疤,嘴角依然是笑眯眯地表情,雷爾閃動著不可恩議的眼睛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而聽到雷爾的問題.單邊眼鏡的男

人回答道。

「唔……如果你說的是傷疤和身形的問題的話,對于我來說沒有什麼問題?當然,這也要看是什麼人了啊。」

「哎……一般人看我們的眼神都非常的奇怪。」

「在我的朋友里面,有一個醫生朋友,他的傷疤比你還要厲害,甚至必要全身都包裹在灰色的衣服里面。那如果要說你身邊的這個朋友的身形的話,比他還要高的人我也認識不少。雖然我沒有和他見過面,但是在這個州的南部一個叫做奧爾頓的城市,住著一個叫做羅伯特的少年,今年才16歲但是身高已經長到了240厘米,而且聽說現在還以每年10厘米的速度增長著。」

這個單邊眼鏡男人淡淡地向暑雷爾和弗蘭克說這一個非常例外的例子,這個被男人舉出來的少年,在後來創下了世界紀錄,在他因病去世的時候,身高已經突破了3米。

「是,是嗎?」

「…………」

弗蘭克嘴邊露出了驚歎的聲音,而雷爾則還是一副還沒有明白的表情,正要再次開口提問的時侯,耳邊傳來了凱蘿爾膽怯的聲音。

「那,那個……真的對不起啊……不單單撞到了你,而且還大驚小怪的亂叫著……」

雖然少女斜挎著大大的照相機認真地低頭道歉著,但是雷爾微微地笑著,怦怦地拍打著對方的肩膀。

「我不是說沒關系了嗎。剛才我看到你的時候,還以為你是一個偷照相機的小偷呢。」

「哎哎!?」

「當然是騙你的啊。」

少年臉上浮現出惡作劇的表情微笑著,凱蘿爾不由得翻了翻白眼——鼓著腮幫笑眯眯的樣子聰明地擺脫了自己的尷尬處境。

「啊啊……!這樣很酷嗎?」

已經完全解除緊張的凱蘿爾,將自己的腮幫回歸原位之後,笑呵呵地再次鞠了一躬。

「真的很對不起。我是凱蘿爾!作為我剛才冒失行為的道歉,一起去吃頓飯怎麼樣呢?」

「哎?」

作為雷爾來說,這樣的一種理由還是第一次聽說呢。

原本自己非常愚蠢地遵守著修伊「不要太紮眼」的命令,雷爾在人前很少暴露出自己滿身的傷疤,而弗蘭克也是一樣,除了工作時間之外,幾乎天天都憋在修伊的別墅里面不出門。

弗蘭克一瞬間興奮起來,但是馬上臉色有陰暗了下來搖晃著腦袋。

「可,可是,沒有一家店里面有我可以坐下的椅子啊。」

但是,凱蘿爾似乎毫不介意。

似乎已經克服了初見弗蘭克時的驚奇,凱蘿爾露出了孩子所特有的天真笑容,一副很老成的樣子說道。

「沒關系!我就去買些三明治,我們就在附近的廣場上坐著吃好了!」

「可以嗎?那麼我們就不客氣了?」

「我,我,可很能吃的啊,所以要花很多錢的。」

看著對方兩個人同時露出了壞壞的笑容和害羞的兩種不同表情,凱蘿爾挺起了胸膛信誓旦旦地說道。

「不用擔心!我身旁的這個人,聖熱爾曼,可是我們報社的副社長啊!他可是個有錢人啊!」

「呵……」

聽著凱蘿爾非常驕傲的介紹,單邊眼睛男人,將手放到了自己的下巴上,冷靜地說道。

「……你的意思,該不是說讓我買單吧?」

盧梭府。

「那麼,茹婭小姐。你還有什麼想要的,不用客氣啊。」

淡淡地說著上面的話,里卡爾德·盧梭靜靜地關上了房間的大門。

在里卡爾德站著的長長的走廊中有好幾個房間,在深處一個屬于盧梭家族的家伙坐在了那里。

雖然只有一個人,但每當這個人要上廁所的時候,總會叫一個人來替代他的位置,所以在這個走廊里面絕對不會出現沒有人把守的情況。

雖然這個人盤著腿,讀著報紙——但是在這樣的時間里面,可以很清楚的監視到這里的情形。

看著這樣的情景,站在屋子前面,等待里卡爾德的克利斯托弗,非常無聊的打著哈欠。

剛才在屋子里面遇到的那個女人,好像是叫做「茹婭」的「客人」啊。

雖然認為被這麼軟禁著還算哪門子的客人啊,但是克利斯托弗對于這個女人並不抱有任何的同情。

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頭,但是別說是想要逃跑了,甚至連想要跑的想法好像都沒有。

里卡爾德仿佛是擔任著照顧女人的職責,可以在這里自由出入,但是真的像她說的那樣不可能被屋里面的人挾持為人質嗎?克利斯托弗這樣地想著。

「這個女人來到這里應該有一周了吧?」

「是啊。要是我的話,估計早就受不了了。在這樣煞風景的房間里面。」

「哎呀哎呀。千嘛要說這麼沒有耐性的話。如果你要進監獄的話,豈不是要發瘋了?」

「那倒沒什麼啊!」

對于克利斯托弗的狎昵的調侃,里卡爾德還是一副老好人的樣子。

「我從來沒有想過當什麼黑手黨——無論怎麼看,我們的這個組織在爺爺手里就該結束了吧。」

「是這樣的嗎?」

「我不是早就說過了,我的父親母親老早就已經死了。」

「啊啊,這麼說來倒是說過。不過為什麼會死了呢?」

看著毫不客氣詢問著自己的克利斯托弗,里卡爾德既不憤怒也不悲傷,一如往常地回答著。

「是炸彈。那個車子因此炸得粉碎。」

雖然語氣非常的利落,但是所說出來的事情卻是那麼的沉重。

如果是普通人家的話,或許會把這當成是一個笑話,但是考慮到里卡爾德的家族和眼神,可以肯定這就是殘酷的事實。

「哈哈哈哈哈哈!你還是這個樣子啊,隨隨便便地就能說出這樣的事情啊。即便是在說謊,你也至少表露出一些悲傷的表情比較好吧?雖然對于這件事情我不是很了解。」

「沒關系的……反正無論別人怎麼同情我,我的父母都不可能回來,不是嗎。」

每當說起自己父母的死,里卡爾德都不會感覺到太大的情感起伏。但是,還是像是有著什麼想法似的,在說完之後總會有一陣短暫的沉默。

克利斯托弗雖然並不很介意這樣的一種沉重的氣氛,但是里卡德的似乎要改變一下氣氛似的問道。

「這麼說來,克利斯你呢?你的家人呢?」

「如果說是和我有著血緣關系的話,已經沒有了啊。從一開始好像就沒有啊……老實說,我並不能很了解你失去父母的心情,對此我感到很迷茫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不過,每當在電影或者小說里面看到那個不曾去過的世界的時候,我還是很感動啊,所以我也相信我的那個時刻肯定也會到來。啊,因此,我平日里總是把我的朋友當成我的家人一樣來看侍。什麼時候當我遇到困難的時候,某個不曾見面的人對我說『我們是一家人啊』,這就是我一直依賴的夢想啊。」

「太虛偽了。」

「這不正好和虛偽的我很配。……雖然這麼說,但是我想對于里卡爾德尼來說,應該理解不了的吧。」

走過了走廊的拐角處,他們兩個人還在持續著這樣奇怪的對話。

克利斯托弗雖然已經來到這里一年了,但是就像里卡爾德幾乎不談自己的家人一樣,克利斯托弗也幾乎不提自己的過去。

但是,偶爾如果對方問起的話,克利斯托弗也從來毫不介意地坦誠相告。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也是因為里卡爾德親眼目睹了自己在芝加哥的殺人,所以認為也沒有什麼可以隱瞞他的了。但是,即便如此,對于人造人和不死之酒的事清,還是絕口不提。

「啊啊……家人啊……你是說吸血鬼他們嗎?」

「算是吧。不過我很想說我想成為這個地球的家人。不過,很遺憾,我和它沒有什麼血緣關系。」

「有時候,他們總是很奇怪的叫你克利斯。」

看著用著冰冷的眼神盯著自己的里卡爾德,克利斯托弗笑著回應道。

「是嗎?琪那個家伙總是說我『你是個只會說些瘋活的家伙』啊。」

「……即便如此,那個把你當成朋友的琪,真的很了不起。」

「我也是這麼想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琪什麼的怎麼樣了啊,現在。

考慮著這樣的事情的里卡爾德停住了腳步,用大拇指指著大門的方向。

「待會,我想去幫茹婭買一些新書……我也好久沒有出門了。」

「啊啊,好啊。那個孩子看上去很憂郁,讀書倒是滿適合她的。」

這樣說著,克利斯托弗也想起來自己好像也好久沒有出門了。

基本上來說,克利斯托弗算是里卡爾德的保鏢。但是,平日里,克利斯托弗從來不護送里卡爾德去學校,也不會去接人,只讓其他的組員遠遠地保護著。

但是,每當有這樣的私事外出,一般都是帶著克利斯托弗一起去。

以前克利斯托弗總是調侃道「和我出去的話,被看到就交不到朋友了」,但是

里卡爾德總是會達到「正因為我是盧梭的孫子,所以早就已經被孤立了。」

于是,被世界孤立的怪人和被周圍孤立的少年的奇妙的生活就這樣開始了。作為克利斯托弗來說,雖然感到這種自己從來沒有經曆過的「普通生活」非常的無聊,但是也從來沒有感覺到不愉快。

和里卡爾德的斗嘴和在書房看書,單單如此就已經讓克利斯托弗樂而忘憂了。

——嗯。可能「雙子」一直不來找自己,就是因為自己太少出門的緣故吧。

所謂的「雙子」,指的是修伊部下中負責聯絡重任的家伙。

在各地做著自己喜歡的事情的組織成員,不知什麼時候,雙子就會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傳達著修伊的命令。

他們似乎是「夏姆」和「希爾頓」這樣的男女二人組,但是究竟他們的廬山真面目是怎樣的,連克利斯托弗也不是很清楚。

每次在重要的場合如果提出問題的話,他們肯定會作出回答,但是每次說話的人的聲音都不一樣,讓人感到不可思議。在「Mist—wall」事件的時候也一樣,聽說就是在「夏姆」的幫忙之下。才得以頤利脫險的。

他們,無所不在。

雖然克利斯托弗這樣想著,不過他自己也只不過最遠到過芝加哥的郊外生活而已。

——一般來說。他和她所在的地方,往往就是修伊認為有必要的地方。

——或者說,我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嗎?

現在,自己之所以可以非常安心地過這樣沒有打打殺殺的日子,恐怕還是緣于自己徹底地敗給了那個普通男人的緣故吧。作為一個殺手,可以說自己當時是多麼地遲鈍,或許修伊和同伴們已經徹底地放棄了自己吧。

——啊,或許在這里看著里卡爾德慢慢長大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吧。對了,就暗自幫助里卡爾德成為這個組織了不起的老大好了。

「我心目中的黑手黨啊。舉止自然優雅……歌喉美妙……可以飛行……可以單手開車……可以單手拿著酒杯悠閑地品著美酒,而身邊的情婦至少13人……」

「……你在說什麼啊?要走了?」

扔下在一邊嘟嘟嚷嚷的克利斯托弗,里卡爾德一個人就出門了。

克利斯托弗正要慌忙追出去,身後卻傳來了好幾個人的聲音。

「你要去哪里,克利斯托弗!」

扭頭看去,發現普拉其德在幾個手下的陪伴下站在那里。

「里卡爾德少爺要出去買東西。我去陪他。」

「是嗎……」

雖然和里卡爾德相比,普拉其德的回答似乎有些無聊,但是他本人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中間的差別。

「雖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實實力是怎樣——不過你要有思想准備,馬上就要忙起來的。」

「哈啊。」

「因為要有一個問題兒童出獄了……在那期間,他或許會出手對付里卡爾德。到時候如果他敢讓我的血肉至親——我的孫子身上有一個傷口,我就會在同一個地方用燒紅的鐵管給他挖出一個千倍深的傷口出來。」

「如果是千倍深的傷口,恐怕早就燒穿了那個家伙的身體,點著整個屋子了吧?」

克利斯托弗說話的態度,儼然在說雇傭我的又不是你,我干嗎要聽你的啊。就這樣,將自己的老板甩到了身後,看都沒有看一眼地就出門了。

在被拋下的部下中,有一個人對著普拉其德說道。

「這樣可以嗎,老板。把里卡爾德少爺交給這樣的一個家伙。」

「哼……不用管他。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里卡爾德也只相信這個怪人。」

普拉其德臉上浮現出了悠閑的笑容,一個人靜靜地開口說道。

「而且……事到如今,與孫子相比,我們應該更要照顧好自己吧。」

自己的嘴巴就這麼無情地歪向一邊,說出了普拉其德內心的真實想法。

——不死之酒。

——只要有這個東西,就可以克服壽命的問題了吧?

——只要有了他……所謂的傳宗接代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被分成南北兩座建築的箭牌大廈,在半空中由一道走廊連接。

而在這個連接通道的下面,人們利用建築間的空隙建造了一個廣場,成為了大街上往來人群的休息的場所。

凱蘿爾四個人互相做完了簡短的自我介紹之後,商量著要讓弗蘭克在廣場花壇邊坐下,所有的人決定要去廣場休息。

而在途中,凱蘿爾在熱狗店里面仿佛是要壟斷似的幾乎買下了店里的所有東西之後,一邊聽著副社長的說教一邊向著廣場走去。

「真是的,在大街上請你兩眼望著前方走路啊。像剛才的那個事情,會把相機給弄壞的啊。身為一個攝影師,這種行為頂多給你打100分。」

「那滿分是多少呢……?」

「2678萬3149分啊。」

「這個時候並沒有真的問你答案好不好!」

「這樣的話,我回頭給會計打聲招呼,這次的飯錢就從凱蘿爾你的工資里面扣除好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嗚嗚嗚。」

就在凱蘿爾泫然若泣的身後.弗蘭克讓雷爾坐在自己的肩膀上慢慢地走了過來。

⑻ьOOk。cΟм


這樣子的話,原本就已經很像是球形關節的玩具娃娃的雷爾,更像是一個懂得腹語的玩具了。坐在仿佛是椅子一樣的弗蘭克的肩膀上,雷爾感覺就像是在空中漫步。

就在雷爾的耳邊,此時傳來了弗蘭克高興的聲音。

「我,我,應該可以和剛才,那個個子高的羅們特什麼的做朋友的吧。」

「修伊那個家伙可不會讓你去見那種人的啊。」

「是,是啊……」

看著滿臉失望低下頭來的弗蘭克,雷爾嘎嘎地笑著接著說道。

「啊,算了。如果你對那個犯了交友病的克利斯托弗說的話,一定可以馬上成為朋友的啊。」

「哎,不過,克利斯托弗他……」

「還活著的啊。」

對于弗蘭克的疑問,雷爾滿臉的微笑,自信地回答著。

「我是說他絕對還活著。如果那個最像是吸血鬼的家伙就這麼簡單的死掉的話,那麼我們也就早在之前的那個工作中……應該是工作吧,在那個研究所里面早就死翹翹了啊。」

聽到雷爾如此肯定的笑聲,弗蘭克也只能點點頭。

仿佛是對于「研究所」這個單詞有著一些討厭的回憶似的,弗蘭克的肩膀不斷地抖動著,使得雷爾坐在上面,為了保持平衡,很辛苦。

之後,似乎是為了要忘記什麼,弗蘭克有意識地改變了話題。

「不,不過……這樣真的好嗎。真的可以讓他們請我們吃熱狗嗎。」

「不是說了沒有關系的嘛。因為弗蘭克你是一個大肚子啊,如果在可以接受食物的時候不接受的話,豈不是太可惜了嗎。而且啊,你不覺得這是命運嗎?我們剛剛提到聖熱爾曼的時侯,就正好讓我們遇見了一個叫做聖熱爾曼的家伙啊!」

他們兩個人就這樣說這話,當看到聖熱爾曼手中堆積如山的熱狗的時候,像個孩子似的,雙眼閃閃發光。

但是,唯獨弗蘭克的臉色馬上又陰沉了下來,悄悄地對著雷爾說道。

「可,可是啊,雷爾。他們,一定,都是好人啊。」

「?所以才會請我們吃飯的啊。」

「我,我們,現在不只是在作誘餌嘛……和他們在一起的話,肯定會把他們也卷進去的啊。」

想起了自己之所以會站立在橋頭的原因,弗蘭克不由地擔心起剛剛認識的凱蘿爾們的安全。通過遇見凱蘿爾之前的對話來看,弗蘭克似乎是一個對于陌生人的安危並不怎麼關心,但是卻非常關心朋友的人。

而另外一個想要將這座城市從地圖上抹去的雷爾則是——

「我不是說過沒關系的嘛。你也不想想看啊,弗蘭克。現在可是白天啊,你認為我們的敵人會不會就這樣在光天化日之下,就這麼明目張膽地來襲擊我們啊?那些所正常的家伙一定會到了晚上跟蹤我們回家,然後趁我們熟睡的時候發動攻擊的啊。他們的陰謀不會在這里展開的啊。而且,我們也不可能和他們一起回去,所以不會牽扯到他們的啊,對吧?」

雖然聽起來似乎是很為凱蘿爾他們著想,但是在弗蘭克看來,卻是漏洞百出。但是,這個時候,已經可以聞到凱蘿爾他們手中的熱狗的香味了,所以弗蘭克也來不及再追問些什麼了,決定所有的事情等先填飽肚子再說了。

就在雷爾說完理由之後,——弗蘭克就馬上意識到了里面的錯誤。

確實.在雷爾的理山中有著幾個破綻。

其中最大的破綻就是——

在敵人的陣營里面,聽說有著腦袋不正常的家伙。

芝加哥河大橋上

「就是這里了,格拉罕。」

「芝加哥今天也很漂亮啊……你不這麼認為嗎。」

聽到走在前而的夏夫特的問話,格拉罕低著頭嘟囔了起來。

「多麼地……多麼地令人悲傷啊!」

「啊啊啊,這個時候你還能陷入悲傷的感情中,你這個家伙!好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說什麼『悲傷』之類的話了!這算什麼,自我暗示,還是其他什麼東西!」

在這個大橋上,有好幾個男人邊走著,邊發出類似于慘叫的感歎。

而走在這些男人中間的格拉罕,半睜的眼睛里面滿是淚水,抬頭看著那摩天大樓。

「你們看……左邊的這座箭牌大廈……有著夏威夷風情,多麼地美麗啊?不是嗎?」

雖然說出來的話包含著感情,但是同行來的伙伴根本都沒有在認真地聽。

因為他們都認為聽這個家伙說話純粹是浪費時間。

「而與之相對的那個鍾塔有著哥特式的美麗風格!啊啊……啊啊……兩邊都是這麼的美麗!可以同時看到完全不同風格的建築……看上去仿佛就是不同的時代和城市渾然融合在一體的感覺……!太令人傷心了……這種事情,不是太讓人傷心了嗎!」

「……為什麼?」

夏夫特不由自主地問了一個問題,不出所料,那個格拉罕無意義的喊叫又回蕩在他的耳邊。

「建築和天空顏色的配合度,滿分!完美啊!就連我這樣一個對于藝術完全不懂的家伙,也會不由地贊歎說『啊,漂亮,完美』!可是,可是啊!你想想我接下來想到了什麼事情!?『想要毀了它啊』!?是不是很傻!?明明認為很美麗的東西為什麼我還是會想要毀掉它呢!我是怎樣的一個虛無主義者啊!為什麼在我的腦子里面會浮現出用一個超級大扳手將這座美麗的大樓完美拆解的畫面呢……!這是怎麼了我,我到底要去哪里啊!我要懺悔!我要向居住在大樓里面的住戶,還有設計建造這座大樓的設計師懺悔!可惡……在我的腦子里面總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真的是太令人傷心了!?」

「或許,現在的我們應該更要感覺傷心吧……」

藍色的工作服和巨大的扳手。

無論什麼時候喊警察都不會奇怪的家伙,喊叫著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

此時在橋上行走的人們,比剛才見到雷爾和弗蘭克時躲得更加地遠,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就這麼走了過去。

箭牌大廈中央廣場

「哎——你們兩個人,是不是都在馬戲團工作啊I」

「是啊。全國巡演來著。我和弗蘭克從小就是這個樣子了。所以被我們的父母給賣進來的。」

「怎麼這樣啊……」

「啊,反正我們也沒有什麼好想的?多虧了他們,我們現在過得很快樂啊。」

嘎嘎地笑著的雷爾,隨便撒了一個謊。而凱蘿爾卻對此深信不疑,用著認真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少年,用著天真無邪的聲音發出聲聲的贊歎。

「好厲害啊……總覺得非常的帥!我真的很向往!啊,那個,如果可以的話,下次可不可以讓我去采訪!」

「啊哈哈。如果我們的團長同意的話。但是,我們的團長可是一個非常不好說話的人——他可是一個從來不會考慮什麼其他人的傷心之類的家伙,所以你要小心一點比較好?」

雷爾想到了修伊的面孔,非常直接的就在背地里面說起了他的壞話。

弗蘭克現在正張大了嘴巴吃著眼前的熱狗,而副社長則一個勁地喝著從熱狗店里面買來的紅茶,所以聊天的幾乎都是雷爾和凱蘿爾。

仿佛在很短的時間里面,凱蘿爾就對雷爾身上的傷疤免疫了似的,徑直地看著雷爾的臉說著話。

不久,似乎對于眼前無論說什麼都深信不疑的凱蘿爾感到有些歉疚,雷爾開始夾雜著一些真實的事情,談論著自己。

「我啊,在馬戲團里面,負責火藥的。」

「哎。你是說……火藥嗎?」

「是啊?你看,不是有很多這樣的情況嘛。人間大炮啊,穿越火圈啊,魔術師們總是做這些事情啊,砰地一聲,從箱子里面掏出來的家伙之類的。所有的這樣的表演,都是我的工作。」

「哎——!好厲害啊……好厲害!明明和我差不多的年紀,卻做著這麼重要的工作!」

似乎是看到滿眼放光的凱蘿爾,自己心里也非常的得意,雷爾慢慢地說出了自己的心里話。「我很喜歡火藥。啊啊,不過從小也是被這麼培養起來的……」

「被培養?」

「啊,我說的是馬戲團的事情。……不過,實際上我是非常的喜歡火藥。你想想看。那一粒粒沒有名字的結晶,液體,還有粘土狀的軟軟的東西……在一個突然的契機下,可以表達自己。那些原本沒有名字默默地消失的存在,通過點火產生了爆炸,這樣的自己沒一個人類都不會忽視,不是嗎?」

雷爾的語氣依舊是淡淡的,不過臉上卻散發著興奮的光芒。那並不是充滿著諷刺的,而是發自內心的真實的笑容。

「啊,雖然在一瞬間就消失了……而且火藥的成分也不會有人一個個地去記。不過呢,那個時候,那個『爆炸』的瞬間的記憶,那種聲音,光芒,會深深地印刻在人們的腦海中。活著……萬一在爆炸中受傷的話,還會有這一生都消除不掉的傷疤。」

「你這個例子太危險了。」

「啊哈哈哈哈,也是。」

對著苦笑不一的雷爾,凱蘿爾回敬了他一個溫柔的微笑。

「假的啦。不過聽說在芝加哥這個城市里面確實有一個炸彈魔……我的目標,就是超過他。」

「炸彈狂魔?」

「嗯。這真的很像是一個城市的傳奇。那是一個完美操縱炸藥的女人,每當她又要爆炸的目標的時候,總會在拆卸公司進駐之前,就把那座大樓完美地爆破掉了……還有什麼在湖邊做爆炸試驗,以至于改變了地圖上的湖岸線……之類的,不過,她在爆破大樓的時候,卻從來不會給周圍的建築和人群帶來傷害,你說厲害不厲害。」

確實聽起來像是一個城市傳奇般的故事,但是凱蘿爾卻聽得非常認真。雖然作為一名情報員的助手還不滿一年,但是其間也聽到了經曆了很多的奇聞怪事,所以在凱蘿爾看來,這件事情不是沒有可能發生。

「真不知道她算是一個麻煩呢還算不是呢……」

「啊啊,報紙上從來沒有登載過,所以也只是一個大家口耳相傳的神話而已。如果可以和她見上一面的話,一次也好……可惜的是我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啊,這樣的話……」

——我們報社倒是或許可以調查看看的啊。

就在凱蘿爾想要這麼回答的時候,搶在她的前面——

一個深沉的但是非常清晰的聲音在他們中間響了起來。

「悲傷啊……悲傷啊。」

「哎……?」

凱蘿爾和雷爾同時扭頭看去,發現身後立著一個藍色的柱于。

一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年輕男人,滿眼悲傷地看著雷爾他們。

「你們說的那個炸彈狂魔……如果是那個眼罩上面又戴著眼鏡的女人的話……現在已經不在這個城市了啊。那個家伙現在在紐約。」

「……你是誰啊?」

雷爾吃驚地問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用著和「詩人」不一樣的方式說著一些誇張的台詞,從自己的腰間拿出了一把巨大的扳手。

「而更讓人傷心的是……即便你們想要去紐約,如果過不了我這一關的話恐怕也沒希望吧。這真的讓人覺得太傷心了啊。」

——這個男人,不會就是……敵人吧!?

沒想到他們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就這麼出現了,而且好像還都拿著凶器啊。

雷爾正不知道要怎麼回答的時候——坐在身旁的凱蘿爾早就張大了嘴巴,臉色發青地喊了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凱蘿爾就這樣拉著雷爾的手,勉強站了起來後,似乎要遠離這個工作服男人一樣,躲到了副社長的身後的影子里面去了。

而且,躲在副社長身後的凱蘿爾還在叫喊著。

「列車強盜!啊,副社長!是那些列車強盜啊!」

而對方那個穿著工作服的男人,看著副社長和凱蘿爾,思考了一會——

「嗯……?啊?啊啊……嗯?哎呀?」

遠遠看著現場的情形的夏夫特們,一邊監視現場一邊有的沒的地瞎聊著。

「喂……怎麼樣了啊,格拉罕真的打算要突襲嗎?」

「他好像是那麼說的啊,不過,大伙來好好看看那個大家伙啊!」

「把那個家伙置于自己的身後,也真算得上一個沒腦子的人了。……這樣的話,就糟糕了。」

這個時候唯一保持著冷靜的夏夫特,看著和自己同行的伙伴們,疲倦地歎了口氣。

「我們不是說過嘛,在我們來之前,做了一次列車強盜的勾當?」

「嗯,是啊。」

「格拉罕先不說……我們也曾經想過要搶那個戴著單邊眼鏡的大叔的錢。」

「……後來呢?」

當時也在現場的幾個人,此時面色發白地盯著那個戴單邊眼鏡的男人。單單如此,答案也就已經呼之欲出了,但是還是有人不相信,追同著。

但是,得到

的答案還是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樣,夏夫特摸著自己的下巴,回憶著當時的痛苦經曆。

「我們都被好好地教訓了一頓。就在幾秒鍾的時間,除了格拉罕以外的所有的人。……雖然為了我們的名譽,我不想說……可是,這個大叔絕對是一個武術家之類的。」

「而且似乎和格拉罕非常地投緣……啊,他們也算是有過一面之緣。」

而此時的格拉罕,看到了10天前遇見的兩個記者,不可恩議地轉動著自己手里的扳手。

「怎麼回事啊,這……我還以為是誰呢,為什麼和我在一輛列車上的情報員會在這里啊……?啊,難道這兩個人就是叫做『詩人』和『西可爾』的家伙嘛……?真是這樣嗎?雖然在偵探小說里面經常說那些意想不到的家伙往往正是罪犯,可是你們兩個又是記者又是情報員。真實身份不是就是修伊的手下吧……?」

一邊說著,格拉罕一邊從懷里掏出一張紙來,比對著面前四個人的長相。

「大叔你確實也不是說不符合這個通緝令寫著的『誇張的語調』的東西……如果是真的話,小姐你應該使用柔術攻擊的?喂,讓我看看你的柔術攻擊。」

「柔,柔術攻擊是什麼東西啊!?我不知道!」

被別人問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凱蘿爾抖動著肩膀,老實地回答著。

「什麼……!?自己明明是柔術高手卻說自己不知道什麼是柔術攻擊……?你到底是何許人也?原來如此啊……就像是會騎自行車一樣,這不能稱之為知識。應該叫做經驗,難道你的事情和這個類似嘛……?哎呀啊呀等等,我剛才說錯了。這兩者真的是不同的——我也有些明白了……不過,你不老實地承認自己,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你這麼做對我有什麼好處啊……有什麼好處!喂,小姐,你說啊!?」

「這種事情我聽都沒有聽說過啊!?」

聽到這種蠻不講理的叫喊,凱蘿爾顫抖著躲進了副社長的身後。

而那兩個通緝令上的正主此時相互看著對方,表情不太一樣。

巨型兒眼巴巴地看著身邊的少年,而少年則是滿眼憎惡地看著眼前的格拉罕。

——不要說我們是什麼修伊的手下!

雷爾非常少見地滿腔憤怒,好不容易沒有把上面的這句話說出來。

雖然只是聽到了凱蘿爾的一些喊叫,具體情況不是很清楚——但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應該是干過什麼強盜的勾當。

——那麼,為什麼這個強盜的手里面,會有我們的通緝令呢?

慢慢地恢複了冷靜,雷爾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整理著自己的思緒。

通過和凱蘿爾的對話,發現她並不是一個聰明的女孩,那麼眼前的這個男人真的像是他所說的一樣只是一個強盜流氓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這次的敵人將通緝令發到了這種小混混的手里,看來是誓要把自己和同伴抓到手啊。

那麼自己暫且先拷問一下眼前的這個腦袋不太好使的流氓,這樣應該可以問出那個組織的名字的吧?雖然可以這樣徑直地沖過去,但是對方有好多人都拿著沖鋒槍,在這樣的情形下。貿然行動,對于雷爾和弗蘭克來說可以說是毫無勝算。

——如果克利斯托弗在的話就好了。至少如果琪或者莉莎在的話,他們也就不會害怕沖鋒槍了啊。

——決定了。

反複權衡之後,雷爾做出了一個決定。

——跟著他們,半路殺出來,把他們帶到「詩人」他們所在的地方去。

反正只不過是一般的小混混而已,應該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實力吧。

有著這樣判斷的雷爾,臉上帶著諷刺的笑容,開口說道。

「如果我們說不呢?」

「你們還是不要說這麼傷心的話吧。」

看著搖頭晃腦的擺弄著手中扳手的流氓,雷爾哎呀呀地歎著氣,繼續挑釁著。

「你不要擺出這麼嚇人的臉好不好啊,老兄。我會跟你去的啊。你可以去的吧……弗蘭克!」

聽到雷爾的叫聲,弗蘭克慌忙將還在嘴里的熱狗咽了下去,將雷爾刷地一聲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雷、雷爾……弗蘭克……」

還沒有搞明白怎麼回事的凱蘿爾,滿臉擔心地看著雷爾和弗蘭克。

看著這樣的少女,雷爾寂寞地笑了笑,撲哧笑著,說著告別的話。

「啊啊,凱蘿爾。今天真的謝謝你啊。雖然時間短暫。但是和你這樣普通的小孩子說話已經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或許是我的第一次。」

「熱,熱狗也很好吃。」

弗蘭克說著感謝的話,而雷爾則垂下眼皮想著一些事情。

然後,用很小的聲音對著副社長和凱蘿爾說了一句話。

「這算是我的忠告吧……啊啊,雖然很難說出口來著。」

雖然雷爾也不知道自己的具體「工作」是什麼,但是既然自己被叫來,還是提醒一下眼前的少女的好。

「你們盡快離開芝加哥吧?」

「在什麼地方,或許會發生一場大爆炸。」

凱蘿爾驚慌失措地看著穿著藍色工作服的男人將雷爾他們給帶走了。

不知道自己應該是要阻止他們,還是要去叫人來幫忙,但是看到雷爾說著「啊,沒事的。」笑嘻嘻的表情,結果凱蘿爾什麼都沒有做。

「副社長……」

雖然凱蘿爾扭頭向自己的上司求救著,但是。

「嗯……是他們自己說要去的,所以我也阻止不了他們。如果他們不想去的話,估計也不會這麼爽快的過去。而且看上去他們似乎有著什麼樣的想法所以才會跟那些人走的。如果這樣你還想不通的話,那就跟著他們走好了?」

「可,可是……」

「如果你連這種思想准備都沒有的話,那只能遠離現場坐在辦公室里面寫報告了。當然,能不能捕捉到現場的消息也要看每個人的敏感和信念了。當然,那種對于公司明顯有害的信念最好還是放棄的好。」

副社長就這樣淡淡地說著話,盯著逐漸遠去的弗蘭克他們模糊的身影,一如既往地冷靜。

不過還是安慰了一下凱蘿爾。

「……啊啊,他們兩個人不會就這麼簡單地被打發。」

「哎……?」

「那個……凱蘿爾啊。我們要在芝加哥呆上一陣子了。」

「可……為什麼啊?我們不是已經約好了要明天回紐約的嘛。」

——難道說,是打算要去救那兩個人嗎!?

雖然凱蘿爾對于諸如超級英雄之類的人物報有些許幻想,但是副社長此時的眼神變得如同殺手一樣的銳利——

「因為我預感這里要發生一些事情啊。在回到紐約總部之前卷進一場糾紛里面的話也算是一種趣事不是嗎?」

「……這和你剛才說的話不一樣啊?」

「我啊,是屬于那種必須親臨現場的那種人啊。只不過,跟著這兩個人也未必會到達最前線。」

聽者副社長毫不猶豫的回答,凱蘿爾暗暗擦了一下冒出的冷汗,反問道。

「那個……到那個時侯。你不會對我說什麼『在還沒有卷進危險之前給我回紐約去』之類的吧?」

「你想讓我這麼說嗎?」

「怎麼可能!」

凱蘿爾拼命地大叫了一聲,以此來喝退剛才在那麼一瞬間出現的膽怯。

看著這樣一個實習的少女,副社長靜靜地開口說著。

「嗯。不過我確實想過讓你回去來著,不過在這種情況下,讓你一個人回去反而更危險啊。」


「?」

凱蘿爾正想要問一下副社長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的時候——就在她開口之前。答案已經強迫性地飛到了她的眼前。

在那些注視著弗蘭克他們小時的人群中——有一個男人慢慢地蹲在了凱蘿爾的身旁。

臉上有著傷疤,一眼看就明顯地感覺不是一個好人的家伙,就這樣用一只手靈巧地打開了報紙。

之後——在那張報紙和他的身體之間,男人空著的另外一只手輕輕地從懷里伸了出來——在以剛好只有副社長和凱蘿爾能夠看到的角度里面,出現了一支黑洞洞的手槍。

「……你們現在跟我走一趟。」

男人的態度非常地無所謂,但是眼睛卻從來沒有從報紙上離開。

「如果你們和剛才的兩個家伙沒有關系的話……」

——就會放我們走嗎?可,可是這樣的話,雷爾他們會擔心的啊……

凱蘿爾思考著庫里克的命令,但是似乎對于這個男人的話有些誤解啊。

庫里克將一直叼在自己嘴邊的煙頭吐到了地上,臉上浮現出殘暴的微笑,接著說道。

「如果你們運氣不好的話,我也沒有辦法啊。」

「嗯,副社長……」

聽著凱蘿爾膽怯的聲音,副社長還是淡淡地回答著對方,表現出了一幅非常合作的態度。

「凱蘿爾。我非常期待你剛才喊出那句『怎麼會!』的氣勢,可以一直保持到事情結束的那一刻。」

之後,很

少見地露出了有些諷刺的笑容——副社長悄悄地用只有凱蘿爾可以聽見的聲音說道。

「這種事情恐怕不在事件的預計之內。」

「那麼,現在要去哪里啊?這位藍色的老兄。」

此時已經遠離了箭牌大廈,來到了一個少有人跡的小巷子里,此時雷爾抓住機會問道。

剛開始的時候還只是藍色工作服的男人一個人而已,可是隨著逐漸遠離箭牌大廈,不知不覺中人數就慢慢地增加,等到雷爾注意的時候,已經被五六個男人給包圍了。

藍色工作服男人來了個急刹車,非常誇張地扭頭看向他們,回答著少年的問題。

「雖然很傷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我的名字叫做格拉罕。格拉罕·斯培克塔。」

「可沒有人要問你的名字啊?」

「啊啊,真讓人傷心啊,你竟然對我沒有興趣!可是啊,可是!我從現在開始,考慮到將要對你們做的事情,就不由自主地自報家門了。」

「那你們打算怎麼對付我們啊。」

看著滿臉不安地問著自己的弗蘭克,格拉罕用扳手嘭嘭地敲著自己的肩膀,回答著弗蘭克的問題。

「你們啊。弗蘭克和雷爾……應該沒錯吧?」

「是啊?雖然沒有姓來著。」

雷爾滿臉自虐的笑容回答著,而格拉罕則一個人不停地點著頭——

「是嗎……這樣就好了。如果已經到這里了,才發現找錯人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那麼,這和你自報家門有什麼關系嗎?」

「在自己自報家門之前,就詢問對方的姓名,豈不是很失禮嗎?……可是有人天天這麼告誡我的,或許是因為他們認為我不諳世事吧……對吧?難道是因為這一件藍色的工作服嗎!?難道這個藍色的工作服真的就是罪魁禍首嘛!?難道是因為無論是工作還是休息都穿這件衣服,被他們認為很可憐很奇怪嗎……?我可是每天都有洗衣服,而且我有三套輪換著穿的啊!」

真的是非常單純的愚蠢的答案。

看著這樣隨隨便便地大喊大叫的格拉罕,雷爾在一瞬間有些發愣,但是馬上又露出了諷刺的笑容,說著一些諷刺的話。

「啊哈哈哈哈哈,老兄,你可是在綁架啊,難得你還這麼講禮貌啊。」

「綁架?是啊,就是綁架……如果你們這麼認為的話……但是,實際上你們怎麼說都無所謂!什麼都不說就把你們帶到這里來,不說是綁架也真的說不過去……啊啊。終于要墮落到深淵了?我已經墮落了嗎!?墮落?要去哪里?地獄?但是.不知道是誰規定地面之下一定是地獄呢!?這對于地面和地下來說,豈不是太沒有禮貌了嗎!?你們想想看啊……過去的世界認為,整個宇宙都是以地球為中心旋轉的。也就是說。如果這種說法是正確的話,那麼我們墮落的地點就是地球的中心!怎麼可能……難道過去的世界都是圍繞著地獄在旋轉……深深地……而且傷心。怎麼會這麼地讓人傷心啊……」

格拉罕又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雷爾嘭嘭地拍著單膝跪在地面哭出聲來的工作服青年,用完全不是小孩子的慈愛腔調說著。

「好了好了,老兄,傷心一會也就夠了。我們不會怪你的。」

「嗚嗚……竟然被你們這種小孩子原諒,好像讓我墮落到更深的悲傷地獄中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謝謝……」

「沒關系的,老兄你就不要再傷心了。」

雷爾慢慢地搖著頭,然後非常自然的樣子,接著說道。

「那麼……是誰讓你,把我們帶來的?」

「是誰讓我來的,非常抱歉,不能告訴你。……而且,你認為用你這樣的小小伎倆就可以撬開到我的嘴巴嗎,這更讓我覺得傷心難過……切!怎麼了啊我……為什麼會陷入這樣的悲傷情緒中啊!?」

「啊哈哈哈,看來你沒有上當。」

露出惡作劇的笑容,雷爾輕輕地吐了一下舌頭。

然後——當他的舌頭收回來之後,那種惡作劇的笑容一下子變成了邪惡的表情。

「那麼,好吧。看來只好強迫來問你好了。」

「啊?」

就在格拉罕抬頭的時候,雷爾啪嗒一聲彈了一下響指,招呼了一下身後的弗蘭克。

「弗蘭克,開始吧。」

「啊,啊啊。知道了。」

巨型兒重重地點了點頭——

然後毫不猶豫地,沖著跪在地面上的格拉罕踢了過去。

「咕……」

對于這種絲毫沒有准備的襲擊,格拉罕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怎麼會是啊!?自己怎麼啦!?

感受到那個突然從身旁飛來的沖擊,馬上傳導到全身,自己的骨頭和內髒都隨之激烈地晃動著。

而且,緊接著,格拉罕也注意到自己的身體有著一種奇妙的下落感。

——哎呀,我……竟然向一邊倒了過去?

就在這樣的瞬間,格拉罕的身體又感受到了第二波的攻擊。

格拉罕飛到了建築的牆面上,就貼著牆壁慢慢地滑落下來,在自己的眼前展現出一片廣闊的風景。

看著將自己踢飛了的弗蘭克的身影,那個體型儼然和普通的孩子一樣大小。看來,自己被踢飛了相當遠的距離啊。

——我……到底被踢飛了多遠啊?

「你,你們這些家伙!」

看著少年們與其說反抗倒不如說是突襲的行為,和格拉罕一起的流氓們一起喊了起來。

雖然也有些家伙從懷里面掏出了匕首,但是雷爾還是很高興地樣子看著這些,然後沖著身後弗蘭克又招呼道。

「雖然我認為單單一個弗蘭克就已經足夠了,不過我還是做一下准備活動好了。把包袱給我。」

「嗯,嗯。」

聽到雷爾的聲音,弗蘭克將手伸到了自己的腰際,將那個掛在腰帶上的旅行袋子扔給了雷爾。

那是一個對于小個子的雷爾來說非常大的旅行袋子。少年從里面拿出了一件上衣,非常優雅地開始穿衣服。

當然,就在這個時候,也有兩個拿著匕首的男人向著他們沖了過來。

「小鬼,你憑什麼這麼悠閑地——」

就在沖過來的半路的時候,突然聽到啪嗒一聲響,男人們也就失去了他們自己的意識。

因為弗蘭克巨靈神般的手掌,使得男人們非常漂亮地打著滾地落到了地面上。

這樣非常有沖擊力的情景,使得包圍在他們周圍的男人們都停下了自己的行動。原本在人數上是有著優勢的,可是事到如今,這種人數上的算計已經幾乎沒有什麼意義了。

但是,這些男人都沒有逃跑,只是一點點地縮小著包圍雷爾他們的圈子。

「稍,稍微距離遠一些的話或許比較好一些吧。」

「嗯,拜托了。」

當正在穿衣服的雷爾說完之後,弗蘭克就刷地一聲抓起了他的身體——

然後用他那如同樹根般的大腳輕輕地踹了一下地面。

于是,周圍刮起了一陣旋風。

穿越了那些男人包圍的巨大身影,如同一個巨大的炮彈,在地面上面幾乎腳不沾地地飛舞。

當他們扭過頭來的時候,弗蘭克的身體已經到達距離包圍圈外部20米的地方,然後將雷爾放了下來。那些男人看到這個場景,不由地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什……」

看著那個巨型的身體飛出包圍圈的男人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覺得不可恩議。

同時,他們也發現剛才他們那些和弗蘭克不相上下的攻擊——無論哪一個在弗蘭克經過他的身邊時都沒有占到一點便宜。

這種眼睛幾乎看不到的速度,讓入根本感覺不到這樣一個巨型身體的重量,倒不如說是一個巨型的發動機,速度非常地驚人。

因為身形巨大所以理所應當地認為會很笨重。

看著給人這種印象的男人們,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不由地張大了嘴巴,只能站在一旁旁觀。

而原本就很少的經過的路人,要不是早就遠遠地逃開了,或者就是嚇得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同時,他們——將目光看向已經換好衣服的雷爾。

雷爾身上的這件衣服,宛如有著很多口袋的工作服,但是和格拉罕身上的衣服有著兩個明顯的不同點。

作為形狀上來講,雷爾身上的那件衣服是長袖前開式的,就像是醫生的白大褂一樣長長地到達膝蓋。

而另外一個不同點,就是顏色。

在那個衣服的表面,仿佛是用銀絲線編制的衣服一樣閃爍著光芒,包裹在原本就像是一個娃娃的雷爾的身體,使得他更像是一個裝在盆景里面用來裝飾用的玩偶。

「吃驚嗎?」

少年殘酷地笑著,一幅恍神的表情開口問道。

那些男人們剮開始還以為少年是在談論自己衣服,不過,接下來的瞬間,從少年的嘴里面說出了完全不同的話來。

「看到弗蘭克跑得太快了,所以大吃一驚了吧?光聽他的說

話和體型,不是都會把他錯當成一個慢吞吞的家伙吧?哈哈!很恐怖吧,你們這種先人為主的觀念啊!」

那些男人終于想起來了。

就在數秒前,他們看到的弗蘭克令人難以置信的動作。

似乎對那些想要抓自己的男人們倒吸涼氣的表情非常的享受似的,雷爾咯咯地笑著,又開始說著一些廢話。

「不過啊,不奇怪嗎?在海洋里面,鯊魚也是個大家伙。不過游泳的速度卻非常的快啊?而鱷魚如果認真起來的話,時速也可以達到40公里的啊,你們不知道嗎?而原本很小應該跑得很快的兔子,不是經常淪為比自己要重十幾倍的老虎啊獅子啊的口中食?明明如此,為什麼看到弗蘭克的時候,為什麼就會往往認為他是一個行動笨拙的人呢!啊哈哈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

笑啊。笑啊。笑啊。

雷爾就這樣喋喋不休的說著有的沒的讓人沒有辦法理解的東西,嘎嘎嘎地笑了一通之後,突然停止了笑聲,然後殘酷地將嘴角撇向了一邊,開口說道。

「我為什麼會這麼羅哩啰嗦地說著這些,難道你們真的不明白嗎?」

站在那里的格拉罕的同伴們,聽到雷爾的話,都不由自主地相互看了看。

——這個時候,他們終于注意到了他們周圍的氣氛好像有些怪怪的。

自己成為了一個包圍圈的中心了。

在剛才雷爾和弗蘭克站著的地方,落下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那時一些有著奇怪裝飾的懷表樣的東西。

雖然只能這樣形容,大小如同一個雞蛋——表面上那個鍾表一樣的東西嘀嗒嘀嗒地發出令人不舒服的聲音。男人們陷入了無法言喻的不安中。

而將這些男人的不安具體化的正是——接下來雷爾用淡淡的語氣說道。

「需要接受拷問的家伙也只要有那個叫做格拉罕的老兄就足夠了,所以啊……」

雷爾微微地笑了笑,而此時,弗蘭克則顫抖著用手堵住了耳朵。

「至于你們啊,就……煙消云散了好了。」

刹那間,那個鍾表的秒針定格在了表盤上面12這個數字的上面。

從芝加哥某個小巷予的上空,傳來了沉重而又尖利的爆炸聲。

間章I遠離惡魔島

所謂的惡魔島,是一個據說永遠不可能越獄成功的聯邦監獄。

而在這個關押著眾多罪大惡極的囚犯的監獄里面,還有一個關押經常惹事的囚犯的被稱之為「地牢」的特殊牢房。

在這個磚制的要塞時代的建築里面,沒有任何燈光——而那些惹事的囚犯就被關押在這樣的黑暗里面。

因為磚塊的結構相對水泥來說比較脆弱,很容易用工具打通隧道從而實現越獄,所以在這里的每一個囚犯都會被用腳撩牢牢地固定在房間里面。

而在這樣的「黑暗」的更下面。在監獄內布的方位部署圖中也沒有標記的,監獄的最深處——

在那個地方,有著一個「他」——還有一個「她」。

原本房間是為了一個男人建造的特殊牢房。

過去原本是作為要塞的一個隱蔽倉庫之類的,雖然也有傳言說是為了讓那些非戰斗要員躲避的場所,但是具體到底是什麼樣的用途,沒有一個人能夠說的清楚。

如果說是一個單人房間,未免顯得有些過于寬大,大體上相當于旅館的一個房間大小。

但是,房間里面只有下水道和床鋪之類最基本的生活設施,和其他的牢房一樣,只擺放著一些肥皂啊鋁杯啊之類的基本生活用具,但是有一點和普通牢房不同的就是,那個房頂上的燈泡非常亮,這也避免了關在里面的人會發瘋。

在這樣的一個連看守都很少被允許進入的特殊區域——

卻有著一個明顯不合時宜的存在——麗莎·拉弗雷特則是一個神秘的存在。

除了原本就是這個房間囚犯的修伊,再加上非常活潑的少女,使得這個房間的寬敞度讓人覺得剛剛好。

只不過,考慮到這里是監獄,所以少女的存在就顯得有些不可思議,和周圍的氣氛顯得格格不入——

少女似乎是想耍自己的存在,用著她那明快的孩子般的聲音和話語,使得整個房間里面回蕩著她的聲音。

「喂喂,父親。對于雷爾那個家伙,你打算放縱他到什麼時候啊?」

對于麗莎的問話,那個坐在房間椅子上的「父親」——修伊·拉弗雷特則微微地笑著開口說道。

「你的意思是?」

「那個家伙,現在竟然自作主張去做什麼誘餌,處處引人注目,而且昨天還說了父親很多很多的壞話啊!那個那個,是不是不能殺死他啊?真的不行嗎?」

就像是撒嬌說「給我買糖吃」的孩子似的,麗莎扯著修伊的衣服撒嬌著說道。

但是,修伊還是微微地笑著,用手撫摸著麗莎的腦袋,用著講道理的口吻說道。

「不可以啊,麗莎。他可是麗莎重要的伙伴啊。」

「那個家伙,才不是我的同伴呢。」

「那麼,我就換一種說法好了啊。」

于是,修伊停頓了一下之後,用更加溫柔的微笑說道。

「他可是我重要的研究對象啊。不可以隨便把他弄壞了啊,麗莎。」

「嗯——……可是……」

「而且,他也在不斷地成長啊。或許在社交上,我還會把他當成什麼禮物送給別人呢?」

雖然修伊看上去非常的高興,但是,那種笑容卻透露出一種「從一開始我就沒有這麼打算過啊」的信息。

修伊慢慢地站了起來,向著麗莎詢問著現在外面的情形。

「那麼,現在大家都已經聚集到了芝加哥了吧?」

「嗯!不過,克利斯還是沒有找到啊……」

「真遺憾啊,已經一年都音信全無了,看來我們或許放棄尋找比較好吧。」

「就是啊。」

兩個人說話的口氣仿佛就是丟了一支圓珠筆一樣的隨意,不過彼此卻都沒有意識到這樣的口氣是多麼地讓人寒心啊。

克利斯托弗仿佛就是一件東西似的,修伊停止了對他的談論。開始以淡淡的口吻布置著以後的工作。

「這次,聽說維克多似乎要把一個『不死者』給送到這里來。我打算把那個家伙叫到這里來……而在此之前,我們最好還是做些准備活動。畢竟維克多他們在紐約幫我們抓住了誘餌……只要確定了對方的身份,我們就可以開始試驗了。」

雖然對于「試驗」到底是什麼完全不清楚,不過麗莎還是一副完全了然的神情重重地點了點頭。

而同時,對于雷爾的不滿也沒有停止。

「不過雷爾真的不了解自己的立場!雖然在了解到克利斯沒有音信的時候確實是快要哭了出來.但是對于父親您卻是一直不停地說著壞話啊!」

「那是因為,在我對雷爾做那些殘酷的事情的時候,關心他的人就是克利斯托弗和弗蘭克還有阿黛兒三個人。特別是克利斯托弗一直是他訴說心事的朋友。」

「尤其是最近,甚至連說話方式都越來越像克利斯了,真的是讓人很郁悶啊?」

「因為雷爾畢竟還是孩子。只要和人有關的事情,他總是容易一意孤行。」

仿佛非常高興地回答著麗莎的抱怨,修伊又在此坐到了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個滿身傷疤的少年的樣子,表情沒有任何改變,接著說著自己的想法。

「如果說一旦和人相遇就會變得比較有人情味的話,這也算是一種結果吧。……假使今後什麼時候他對我說厭倦了爆破的工作,想來我也不會特別地生氣。只不過是需要再創造一個代替他的人物而已。」

「可是可是,父親,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的話,即使我殺了那個已經沒有什麼用處的家伙,你也不會生氣吧?」

「麗莎。在說要殺人的時候,最好時刻准備著別人的報複,想好之後再說比較好。」

雖然是在對自己的女兒說教,但是聽起來仿佛是在說別人的事情。

聽到修伊的責備,麗莎鼓起了腮幫反駁道。

「……我才不會輸給那個家伙呢。非常簡單啊,只要在他背後稍稍用一下我的『齒輪』就可以了!」

「未必會如此地簡單。」

自始至終都是微笑著說話的修伊,婉轉地勸說著自己的女兒。

「正因為我深信當你們面對普通敵人的時候,有能力將他們打倒——所以我才會賦予你和他們『吸血鬼』的稱號。」

不過,思考了一會之後——修伊又加上了一句話。

「啊……不過我可沒有把那些並非普通人的家伙給考慮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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