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2002 [B side]Blood Sabbath 第五章 少年魔術師的謊言創造的陌生笑臉

航海初日夜某套房

——紅色。

——紅紅的,暖暖的。

抱著自己手中的“替換衣服”,西麗絲呆呆地思考著事情。

躺在床上的她,此時精神微微地恢複了一些正常。

眼中看到的是豪華的裝修。

天花板上的迷你枝形吊燈般的照明設備,發出微微地光亮,將整個房間照映的燈光暈染。

知道自己所在何處。

但是,再也想不下去了。

精神恢複正常了。自己緩過神來了。

就算這樣女,怎麼辦?

答案,出不來。

也沒有辦法思考。

精神越是變得正常,自己的頭腦里面越是有些其他的什麼東西要鑽進來。

那是,自己的記憶。

自己實際看到的圖像在腦海中反複閃現,將她頭腦的記憶空間完全占滿了。

仿佛是就發生在五秒之前,就像是發生在自己出生之前——

伴隨著如此曖昧的感覺,圖像暈暈然地,慢慢地滲透進自己的腦海。

“喂喂,喂喂,總之,你現在還沒有行動的必要啊。”

在自己頭頂的某一個角落,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那是布拉伊德的聲音。

在戶籍上來說,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

但是,在他們的教義里面,他是她的丈夫。

而且,在西麗絲自己看來,是一個想要殺死自己的殺人犯。

必須要逃跑,西麗絲思考著。

——逃跑。

放棄。

不是在自己的腦海中,而是全身,都感覺到當時的那個“光景”重生。

不舒服。

感受著這樣的體驗——西麗絲只能是一動不動地聽著布拉伊德和他的信徒們的對話。

“是的,就是這樣。登上‘入口’的維拉萊斯庫(ヴィラレスク)會將對面的情況逐一彙報給我的啊。計劃必須要慎重,而且有時也要大膽啊。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選擇了沒有傷害的大膽的結果的話,那麼就不能出現一個受害者。但是,如果要慎重行動的話,除了我們之外的所有乘客,最好全部都和這艘輪船一起永沉海底啊。”

似乎現在在談論著什麼危險的事情,不過,里面的含義,根本進不了現在的西麗絲的大腦。

現在的她,已經變成了一具完全受到布拉伊德言語操縱的玩偶。

西麗絲按照對方的吩咐,通過了出入境審查,在立場上,以一名病弱的已婚者登上了輪船。

至于這樣的她在思考些什麼,布拉伊德他們毫不在乎她的存在,毫無顧忌地在房間里面談論著如此機密的事情。

“不過話又說回來,讓無關人士受苦殺害他們違背了我們的教義,所以在這里就盡可能地大膽行動吧。”

“但是,教主布拉伊德,那些‘不死者’們有可能已經注意到了我們啊。”

說話的人,是總會站在身旁的兩個女人。

稱呼布拉伊德為教主,擔任隨身秘書職務的兩個人。

但是,兩個人並沒有什麼算得上個性的個性,雖然乍一看去,似乎是一對雙胞胎或者是姐妹還算是她們的特征的話,其實真正的特征大家都不知道。

“有可能有,也有可能沒有啊。”

“但是,‘災難和光明的童仆’原本就是我們這邊的人。雖說已經過去了300年,但是或許還是可以感覺到什麼氣息的吧。”

“有可能啊。啊啊,到時候再說吧。不確定因素我們只要提前做好准備就好了啊。哈哈。”

和平是沒有兩樣的笑容下,布拉伊德淡淡的語調說著。

“真期待下面的情況啊。享受人生!這個,才是我們最大的絕對教義!啊,不好意思啊,我又說了些了不得的話。哈哈。”

看著依舊不靠譜的教主,女人們沉默著低下了頭。

看著他們微笑著,布拉伊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環視了一下房間,充滿優越感地踱著步子自言自語道。

“好了,對面的船要晚一天出發,所以在那之前我們就好好享受一下這次的輪船之旅吧。比如說,這,這樣吧!只有我們夫妻的享樂啊……!”

隨後——出其不意地扭頭看像西麗絲躺著的那張床,助跑著向著西麗絲撲去。

但是,由于彈跳力度不夠,被床腳擱到了自己的肋骨。

“嘎呼……”

發出了一聲混雜著慘叫的聲音,布拉伊德似乎為了掩飾羞愧一般站了起來,向著房間里面的人解釋一樣的說著話。

“你,你們瞧,所謂的旅行就是讓人們變得開放不是嗎?而且那個,我還在成長,因為第一次找到了一位成熟的女性當作我的妻子,所以即便性欲如何地旺盛也沒有辦法啊。”

慌慌張張地擺著手——焦灼的教主,接著說道。

“所以,啊。我並沒有什麼蘿莉控的念頭,所以,像現在這樣,和那些所謂的10歲的孩子和那些女人在死亡的瞬間結婚生活,理由是不一樣的啊?”

嘟嘟囔囔地說著這些有的沒的的話,然後嗯哼地咳嗽了一聲,裝出一副非常紳士的樣子,對著躺在床山的西里斯伸出了手。

“來吧,魯考特小姐。讓我們一起去挽回吧。沒關系的,心情也會變好的啊。”

“因為你還剩下幾天的生命,所以在此之前,作為我的妻子,請盡力地感受痛苦的滋味吧。”

30分鍾後晚會大廳

“結果,雖然來到了房間,卻沒有什麼來自修伊的留言啊……”

小聲嘟囔著,希爾薇將倒滿紅酒的玻璃杯放到了自己的唇邊。

現在,在船艙里面,正在舉行航海初日的招待晚會。

這是一間如同賓館里面配備的婚宴會場同樣大小的晚會大廳。

實際上,這個大廳也被一些名人當作自己的結婚儀式招待會場。而現在在這個會場的一角,艾爾馬和希爾薇,還有田九郎三個人正坐在那里吃著飯。

在大廳里面的舞台上,管弦樂團正在現場演奏,合著這樣的旋律,在桌子之間擺放的小台子上面,各個雜技團的演員們正在彎曲著自己的身體。

“啊啊,雖然也預料到了啊。”

看著古典音樂和舞蹈表演這樣奇妙組合的活動,艾爾馬聽著希爾薇的疑問笑著答道。

“那個家伙,怎麼看都是一個會華麗登場的類型啊。說不定他會在這一次的魔法秀高潮中,從那個銀色的心中冒出來啊?”

“魔法秀?”

“啊啊,2個小時後,在輪船正中央那個叫做‘可可羅餐廳(リストランテ・クックロ)’的店鋪里面表演魔術秀啊。聽說是一個叫做‘盧奇・沃爾勒庫(ルーキー・ウォーロック)’的孩子,哎呀,剛才看了一下旅客須知,真的是下了一跳啊。”

“怎麼了?你認識的人嗎?”

“不,很遺憾,至少現在還不認識啊。”

艾爾馬從懷中取出了房間里面擺放的小冊子,朝著希爾薇和田九郎攤開來。

“這個孩子的出生地,是羅德瓦倫蒂諾(ロットヴァレンティーノ)。啊。”

“哎……”

“唔……?”

在小冊子的一冊,用英語寫著人像簡介。看著在那里出現的出生地的名字——希爾薇和田九郎互相看了一眼彼此。

羅德瓦倫蒂諾(ロットヴァレンティーノ)。那是在意大利的南部,距離那不勒斯很近的一個港口城市。

因為有著很多的圖書館而出名,從港口一直蔓延到小小的高坡,一路上石頭房屋鱗次櫛比,是一個保存著很多有著曆史價值建築的城市。

但是,普通人連這些知識都不知道。和紐約,倫敦,東京這些主要大城市不同,即便是生活在意大利的人,對此知之甚詳的人也很好,它就是這樣的規模的一個城市。

但是——對于飯桌前的這三個人來說,這是作為一個重要的地名留存在他們的記憶中。

對于艾爾馬來說,可以算是他的一個故鄉。

對于田九郎,在這個地方曾經被卷進好幾起事件,在這里也邂逅了好幾位朋友。

對于希爾薇來說——這是她戀人的故鄉。

一瞬間,希爾薇的呼吸停止了,不過馬上自己有調整了呼吸,露出了笑容。

“……真是讓人懷念啊。我們就去瞧一瞧吧。”

“唔……確實有點興趣啊。不過,最好還是不要叫上尼羅吧。以前,他曾經神氣地說要燒毀這座城市的啊。如果讓他想起來的話就麻煩了啊。”

聽了兩個人的意見,艾爾馬滿意地笑了——

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們三個人就朝著自己的“敵人”走了過去。

同時某半套房

“冒昧說一句。有夠無聊。”

因為不想要破壞整個晚會的氣氛,所以尼羅決定一個人留在了房間里。

“真是的……把人叫出來就讓他這麼無聊著,修伊這個家伙,等他出來,我一定要好好地數落數落他。”

似乎對于房間里面

的電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興趣,尼羅來到了狹小的陽台,打卡了自己的行李。

用專用的布擦拭著各種顏色的面具,尼羅眺望著夜色中的大海。

“哼……算了,欣賞變化無窮的海浪也算是人生一樂吧。”

坐在了狹小陽台上的椅子上,尼羅將視線投向了大海繼續擦拭著自己的面具。

這時——在自己視線的前面,仿佛是踏浪而來一般,尼羅看到了一個黑色的影子前進著。

“那個……是船嗎?”

這艘不知什麼原因不點一盞燈的船只,慢慢地離開了這艘輪船。

——嘿呀。太陽早就落山了,卻不點燈。

——算了,反正離開的有不是海盜。

這樣想著,尼羅的心思又回到了打磨自己面具上面來了。

而在面具的後面,尼羅的臉上浮現出某種危險的微笑。

——話又說回來,如果真的是海盜來的話,自己就不必這麼無聊了啊。

同時某套房

就在尼羅目睹那艘船遠離之後——

那艘船所剩下來的東西,就在屋子陽台上面掛著。

“喂喂,最好是好好地給我掛著啊!如果是真的話,‘死’那個家伙原本直接商船的啊,不過如果死了的話就沒辦法了啊。”

離尼羅的房間很遠的某個房間里,是脫去外套只穿了一件吊帶的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和在她身後站立著的“假面工匠”們。

“那麼……那麼,就趕快拉上來吧。”

“是不是太早了啊,‘老’。半夜來做比較……”

“什麼啊,就是現在趁大家都去參加招待宴會的時候最方便了啊。如果就這麼掛著等著的話,就很有可能使得繩子斷掉的啊。而且——”

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迅速地看了一下上下的陽台,確認周圍是否有人。雖然距離很遠的房間里面尼羅在擦拭著自己的面具,但是彼此確實剛好是處在看不見對方的位置。


在確認完成之後,她抓住了陽台扶手上如同鉤子一樣的東西,然後將掛在上面的繩子一口氣給拉了起來。

繩子隨著一點點地拉出來,也慢慢地變的越來越細,不久就在變成一條細細的繩索的瞬間——從海面上出現了好幾個巨大的箱子。

“這最多,也就是幾十秒鍾的事情啊。”

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還不費力地拉扯著箱子,一下子就拉起來了十米左右的高度。

“接著。”

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一只手拉著繩索,一只手將拉起來的箱子遞給了站在身後的同伴。

其中的一個男人雙手慎重地,接過了這個50厘米見方的箱子,可是——

“咕啊……”

因為太沉了,不由地呻吟了出來,周圍的同伴慌忙地跟了上去。

“什麼啊這是,至多也就是80公斤啊?”

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嘎嘎地笑著,在她的強大體力下,有著防水性能的箱子一個接一個地被拉了上來。

“真是的……哪里來的再造人士兵啊……”

這些“假面工匠”的男人們一邊輕松地說笑著,然後每兩個人一組將箱子搬到了屋子里面。

雖然他們的語氣非常的輕松,但是他們的手法還是非常的熟練,一個接一個地打開了箱子的蓋子——將里面的東西非常熟練的組裝了起來。

在箱子里面收納的是——大量的“買賣道具”。

從大量的槍械,數量眾多的手榴彈,到乍一看不知為何物的東西,反正讓人看上去,似乎是要開戰的裝備。

而且——他們實際上也是打算要展開一場戰爭。

“嘎嘎!這真的好多啊!社長那個家伙,看來要大干一場了啊!如果現在客房服務生來的話,我們就趕快把他用手銬銬住送到地下倉庫好了啊!”

看著面前高興地笑著的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這些男人們雖然很吃驚,但是依舊淡淡的表情組裝著槍械。

“還是說我們就讓那個客房服務生享受一下這個季節的海水浴好了。”

“哼……首先避免讓別人看到才是專業啊。將普通人的目擊者無情地解決掉看起來或許真的很帥,但是如果自己的同伙沒有好好地計劃行動的話,就真的是白癡的窮途末路啊。”

“……接下來知道要做什麼嗎?就算是我們,場合不同……”

聽著滿臉驚訝詢問自己的同伴,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更加高聲大笑著,說著。

“嘎嘎嘎嘎!知道了吧!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我們還這樣的白癡白癡啊!如此無厘頭無計劃無秩序的集團,其他也都沒有了吧!真是高興高興地沒有辦法啊!”

“……啊啊,如果習慣工作的話就無所謂了啊。”

這樣的說著,“假面工匠”的家伙們又重新回到了工作中。

對于他們來說,“老”“生”和“病”這些成員,與其說是自己的同伴,倒不如說是道具更為合適。只不過,不能小瞧他們,因為他們是不可或缺的道具,對于他們來說,如果槍械算是武器的話,那麼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他們更是可以稱之為“兵器”。

將之視為同伴,不過是帶來某種的安心。

作為自己的盾牌,大肆地屠殺也滿不在乎的她們這些女人,怎麼可能會小瞧,而會對她們表達自己的敬意。

只不過,在這四人當中有兩個人,雖然有著正常的人格,但是卻不太會對他們表達尊敬。

這樣的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對于別人看待自身的態度毫不介意,當第三個箱子——比其他的箱子要長一些的箱子,從那里面拿出了自己專用的裝備。

首先拿出的是兼具夜視和溫度感知器的夜視護目鏡——小心地放在床鋪上。

“喂,不要太粗魯啊!”

“什麼,平常不怎麼用啊。如果真的周圍漆黑一片的話,通過夜視鏡可以拓展自己的視野啊。最新式的護目鏡暫且不談,這種舊型的暗視裝置,和裸眼時候沒有太大的分別啊。”

“……干脆,不要再說這種胡鬧的事情了啊?現在。”

無視同伴的指責,然後接著拿出來的是無光的漆黑的夜行服,然後掀起箱子的中板,拿出了放在底層的武器。

那是有人的手腕粗細的刀背,厚厚的大刀。

別名叫作廓爾喀匕首,是被稱為廓爾喀族的族人的日常用品,偶爾會當作戰爭用的隨身武器。

刀身和日本刀的刀刃相反,刀刃的方向在正中央彎曲是這個刀具的特征,但是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拿出來的這一把,與其說是刀具倒不如說是劍的大小比較合適。

重量有四公斤,長度僅僅是刀身就有80厘米,是一把巨大的重劍。

就算是自然而然地墜落,只憑重量就可以把人的手腕割斷的危險刀具,在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手中仿佛一把竹刀一樣輕松,鼻子哼著歌把它收納到了皮革刀鞘里面。

之後,最後——占據箱子內部一半重量以上的武器零件,終于露出了它的廬山真面目。

“啊。”

當看到這些“零件”,“假面工匠”中的一個人,臉色慘白張大了嘴巴。

黑色的,不過說成銀色的沉澱更為恰當,就是有著如此純粹金屬顏色的零件。

乍一看去,會以為是槍械,但是形狀和重量,和其他假面工匠手中的槍械有著非常明顯的一線差別。

“這個……不會是施瓦辛格用過的號稱‘終極武器2’的重型機關槍吧?”

“嗯?啊啊,這麼說來有可能吧。那個啊,是在那場叫作‘鐵血戰士’的電影中,留著胡子的那個家伙用的家伙!”

這種又被叫作迷你機槍的重型機關槍,原本是需要搭載在槍托的有著20多公斤重的大家伙,現在把它輕重化。因此,雖然依舊是重型機關槍,但是還是被叫作迷你機槍。

“可是,你,又不是在演電影啊……”

與其說是驚訝,倒不如說是無法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的同伴睜大了眼睛小聲說道。

雖然這種重型機關槍在電視和游戲彙總經常看到普通人使用,不過在實際生活中並沒有人這麼來用的啊。

雖然重量看上去不滿20公斤,乍一看去只要是臂力好的人也可以拿得動的東西,但是實際上,還需要腰帶式的子彈匣,還有作為驅動裝置的蓄電池。

這種迷你機關槍有著一分鍾發射4000發子彈的恐怖射速。僅僅是攜帶這一分鍾需要的子彈,整體就變成了40公斤的重量——如果考慮到蓄電池以及其他的附屬裝備的話,超出100公斤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因為是這樣的緣故,所以發射子彈是的反作用力也非常的強大,單單用手來控制准頭的話,幾乎是不可能。因為之類類似的理由,所以並非是普通人可以攜帶的武器——

連帶著機槍腰帶在內所有零件的大箱子,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輕輕松松地就拿了起來,然後放到了空空的床鋪上。

——不會是來真的吧……。哎呀,機槍座也在里面的吧

?對吧?那是為了在那些警察探子來的時候給與迎頭痛擊之用的吧?

無視著滿臉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同伴們,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嘎嘎地笑著,搖著手。

“什麼啊,放心好了!迷你機槍不是這麼來用的啊!這可是我專用定做的啊,特別中的特別訂制啊!不單單重量減輕了,連蓄電池也減輕了很多啊!”

“是,是嗎……?”

“反作用也減少了很多,連發子彈數也限制在必要的最低水平,機槍腰帶也變長了……雖然這麼說著,具體的細節需要在之後的具體實踐中好好地體驗掌握!”

“不要這麼自以為是啊!咔,這樣的問題……?啊,算了,這樣的話,或許以你的體格可以使用的吧……”

雖然周圍的這些家伙們並沒有對此釋然,不過似乎也理解了。對此,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還不在意——

依舊是嘎嘎地笑著,說著讓人難以相信的事實。

“啊啊,我還拜托他們設計成窩單手可以拿起來的重量啊!”

“……”

雖然大家覺得這些話讓人難以理解,不過“假面工匠”的男人們還是決定暫時不要問了。

雖然她的性格看上去這麼的大大咧咧的,但是在工作中卻是無人能及到難以置信的程度。

所以,如果她說可以的話,就可以的啊。

對此堅信不疑的同伴們,並非是那種紀律嚴明的部隊,所以也就隨便讓這場對話過去了。

即——他們就是這樣的集團。

但是,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依舊無視這種氣氛,還是一個人噼里啪啦地說著。

“哎呀——,預備武器果然還沒有這樣子的啊。但是如果只有廓爾喀匕首的話,對方有沖鋒槍,就會很容易折斷的啊!”

雖然大家都拼命努力地想要忽略這個嘎哈哈豪邁大笑的女人所說的話,但是最後還是不由地要彼此小聲地竊竊私語。

(啊——呀……那個怪物般柴刀東西,是我們的主要武器嗎!?)

(槍呢!?普通的槍呢!?)

(嗚啊,我雖然只是第一次和這個女人一起行動,不過我已經了解她為什麼總是單獨行動啊。)

(無論是言語也好,想法也好,靠本能就可以理解了啊。)

(和這個女人在一起戰斗的話,我們這邊反而比較危險啊……!)

(這個女人……知不知道後援槍械的意義啊?)

(那我們拿那些沖鋒槍的子彈……怎麼辦啊?)

“好啦好啦,你們都在我背後嘀嘀咕咕些什麼啊!你們還是不是男人啊?”

聽到女人的話男人們紛紛扭過頭來——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早就把這挺迷你機槍給組裝好了。

“哎呀——,能夠單手控制重型機槍對她來說應該是一種少女的浪漫吧!”

——誰是少女啊!

在場的所有的人都在內心暗暗地嘟囔著——

但是,面對著眼前這個右手拿著廓爾喀大刀,而左手抱著迷你機槍輕快地在房間里面打轉的巨人女人,結果所有的人都沒有把心底的這一句話說出口來。

2小時後意大利料理店“可可羅餐廳”

此時的光景,正是一種“魔術”。

只是有著機關和煙花的存在。

對于這種毋庸置疑的事實,觀眾中所有的人都明白里面的機關,雖然如此,但是——每一個人都深深地感覺到“不可思議”。與眼前發生的這種不可思議的現象相比,這樣的“不迷惑”本身,可以說成是一種沒有機關和焰火的魔術。

在船艙里面,這家料理店除了乾淨整潔之外,還有洋溢著一種上流感覺。

在這家店鋪的里面,有一個絕對不能說大的舞台,在那上面,反複操演著有著機關和焰火的各種奇跡。

在平放在杯口的手掌里面,不斷地冒出賭博用的砝碼幣。

沒有任何的手的碰觸,整個桌子就這樣地傾斜著,如同陀螺般旋轉著。

只是憑借一只放在牆壁上的手掌,慢慢地整個身體漂浮登上了牆壁。

從鴿子的羽翼下出現了一個銀色的心,而從其中不斷地冒出好幾個圓球。

握住其中的一個圓球,瞬間就變成了小鱷魚。

拿在手中的卡片全部都變成了小小的氣球。

一個接一個地,小氣球紛紛地破碎,又變回了卡片,最後剩下來的氣球中,出現了一張觀眾選擇的卡片。

倒進觀眾杯子里面的葡萄酒,在脫離杯口的瞬間,變成了白色的牛奶。

而倒進其他觀眾杯子里面的時候,又再次變成了白葡萄酒。

從這些眾多的幻覺魔術,乃至那些飯桌上的小魔術,都統統被舞台上的魔術師表演著。

運用所有的魔術道具,表演的順序也非常的平衡,觀眾都非常愉快地被欺騙著,慢慢地調整到可以接受如此大的驚奇。

支配著觀眾的內心,操縱著好幾種魔術的是——一個年齡遠遠還沒到20歲的少年。

通透的金發奇怪的搖曳著,少年的手指在桌面上舞蹈著,是不是地支配著整個舞台。

那是魔術師“盧奇”。

這是少年眾所周知的名字。

盧奇・沃爾勒庫(ルーキー・ウォーロック)這個固有名詞是一個難以說明的藝名,但是他所表現的魔術手法絕對不是一個新兵,無論是技術還是舞台演出,都是非常完美地完成了。

雖然實際演出中,雖然幾乎不說話,但是少年通過巧妙的使用不同的笑臉,非常熟練地引導著觀眾的心理,使之感覺提心吊膽或是安全感。

而且,在成功了獲得觀眾的掌聲之後,依舊冷靜地微笑著,看上去就是一個純粹的兒童,讓人忘記了他就是剛才那個創造奇跡的魔術師。

另一方面——

“啊啊!了不起,真的了不起啊!怎麼辦到的啊,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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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觀眾席中,一個男人像個小孩子一般地鬧騰著。

“那個啊,我這麼想的來著……那個孩子,雖然表面上是一個魔術師……實際上不會是一個真正的魔法師吧?”

“……真是孩子的想法啊。”

“可是啊,希爾薇,如果我是魔術師,一旦使用什麼魔法的話,就會惹惱好多宗教人士,而且大家都不笑啊,這樣的話,提起魔術的話,既能賺到錢,又能夠廣受歡迎,問題不是全部都解決了嗎?”

“那種從來不會考慮遠離人群隱居生活的,真還是符合你的風格的啊。”

半是驚訝的微笑著,希爾薇回答著,也不拿桌上的餐後甜點,聚精會神地看著舞台上的少年。

而田九郎,最初也是一味地對于少年的魔術發出毫不客氣地感歎,不過——

突然,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張開了嘴巴。

“唔……或許是我多心了,總覺得他是不是地向我們這邊看啊……”

“是嗎?應該是你多心了吧?或者應該說啊,所謂的魔術師不是地觀察飯桌面前的所有觀眾也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吧。”

“原來如此……如果這麼說的話也是這麼一回事啊。不好意思,給大家潑了冷水。”

田九郎恍然大悟的表情,緊張的神色緩和了下來,開始純粹地欣賞起魔術來。

另一方面,舞台上的少年,內心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那個東洋人……是個怎樣的人物啊。

——剛才那個家伙的視線……仿佛就如同被一匹狼給盯上的感覺……

——但是,沒想到會這麼容易地就被認出來了啊。

——或許是,因為旅客須知的小冊子,才對自己感興趣的吧。

因為自己特意把出生地寫在了羅德瓦倫蒂諾,或許他們就是純粹因為興趣才來的吧。

但是,和他們一起來的這個東洋人的不死者——關于デンクロウ・トーゴー,這個男人似乎比預料中的麻煩。

少年一邊表演著自己的魔術,一邊僅僅分離出些許意識發現對方對于自己的觀察——

從某個瞬間開始,他們的視線似乎統統朝自己射了過來。

假設,盧奇如果對于這桌人分配其他桌子的客人同樣的注意的話,或許就不會意識到這種視線吧。

但是,如果這是對于他的視線的反應的話——

——暴露了。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暴露了些什麼,但是在這個時候一直在懷疑。

雖然最終還是會處于敵對勢力的,不過不能讓其產生戒心。

既然出生地已經這樣寫了,那麼魔術表演之後,也有可能自己接觸。

雖然有著這樣的思想准備——不過,自己不認為在此時會被對手抓住了什麼馬腳。

——掩飾,掩飾。

——假裝冷靜,冰凍內心……

——哎呀,不對。

——集中精神。

——現在的我是魔術師。

——集中精神在魔術上。在這個舞台前面,觀眾沒有區別。

——這樣子,我只能給與全部觀眾驚奇,感動還

有笑臉。

舞台上的魔術師將表演桌子橫著收拾好,終于釀造出了高潮的氣氛。

少年無聲地微笑著——慢慢地接近著艾爾馬他們所在的桌子。

而且,紳士般地微笑著施了一禮,單膝跪地向著希爾薇伸出了手。

“哎……哇,我嗎?”

過去也曾經在類似的氛圍的酒場中,作為歌手登過舞台,但是希爾薇或許因為是出其不意的緣故吧,還是茫茫然地眼神左右游移著。

少年慢慢地站起身來,握住了希爾薇的手,優雅地用手指著舞台邀請著希爾薇。

在此之前一直睜大眼睛盯著舞台的觀眾們,當看到突然出現的希爾薇的身影的時候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氣。因為過于完美的美麗,反而使得觀眾把希爾薇當成了工作人員或者臨時演員。

想著或許是參與其他活動的歌手或者模特,很多的人要不慌忙低頭看旅客須知,或者急忙啟動觀看魔術時沒有開機的攝像機。

在這樣的一個充滿著興奮氣氛的餐館里面——少年,無聲地將一把劍遞給了希爾維。

希爾薇手中拿著的是散發著銀色光芒的佩刀,或許是因為已經開刃的緣故,所以無論是他的鋒芒還是質感,重量,都和真的東西一模一樣。

少年,將原本放在舞台上的,和少年身高差不多高度的,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垃圾收納之類的木箱。

無論是高度也好,寬度也好,還是深度也好,似乎都是為了少年量身打造的一般。

恐怕如果鑽進箱子的話,空間將非常的狹小甚至連翻身都不太可能。

箱子到處都是可以通過軟式壘球的洞口,而在箱子的中央微微偏上的位置上有著一個小小的心形標志。

似乎在箱子的下面裝有滑輪,少年魔術師打開了箱門,將大箱子旋轉一周,給觀眾們檢查里面沒有任何的機關。

然後——將這扇沒有任何東西的箱門關閉上,然後纏繞上了鎖鏈上了鎖。

到底想要做什麼啊?難道是要進里面去嗎,客人們滿腹的疑惑——

大家注意到,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帶有如同窗簾一般大小的方布的圓環。

少年拿起了那個圓環——慢慢地套入其中,然後用力地舉起了圓環。

和圓環一起被舉起來的方布,將少年的身影消弭于觀眾的視線中。

但是——這也只不過是幾秒鍾的事情。

突然失去依靠的圓環掉落在了地板上——從方布的陰影中顯露出來的,是用鎖鏈纏繞的箱子和,從箱子孔洞中伸出來的少年魔術師的胳膊。

“呼……”

這是田九郎不由地發出的感歎。

但是,魔術並不是到此就結束——

果然,對著睜大雙眼的希爾薇,箱子里面響起了少年的聲音。

“那麼,美麗的小姐——”

聲調似乎微微有些刻意地變得有些害羞,少年說道。

“——請插進我的心髒。”

希爾薇聽到少年意大利語的呢喃,雖然瞬間有些迷惑,但是還是下定了決心,慢慢地將佩劍向著箱子里面插了進去。

一瞬間。

接下來的瞬間——希爾薇手里的那把劍,慢慢地插進箱子中央的那個心形標記。

刹那——少年的胳膊劇烈的顫抖著,什麼東西掉到了箱子的旁邊。

那是——原本少年拿著的箱子鎖扣的鑰匙。

在希爾薇彎腰撿起鑰匙的時候,不知什麼時候少年的胳膊已經縮回了箱子里面,整個舞台完全陷入了一片寂靜。

希爾薇的表情此時似乎有些緊張,她慌忙打開鎖鏈,掀開箱子的蓋子,可是——那里面早就已經沒有了少年的蹤影。

取而代之的,是湧出來的無數花瓣。

花瓣飄蕩著,

鮮花飛舞著,

銀色的頭發似乎隨風起舞著,紛繁的花瓣將站立在舞台中的希爾薇點綴得分外美麗。

掌聲雷動。

希爾薇則吃驚發呆的表情站立在當場。

而此時,在她的後背,出現了一只手掌。

從箱子里面消失的少年魔術師,此時滿臉無邪的微笑,站在那里。

“鑰匙……”

聽到少年的話語,希爾薇慌慌張張地將鎖鏈的鑰匙交給了對方。

少年接過鑰匙,握在手心,瞬間,瞬間又變出了一朵玫瑰。

“祝您旅途愉快。”

少年魔術師,溫柔地笑著,將手中的玫瑰遞到了希爾薇的面前。

希爾薇接過玫瑰,轉身走來了舞台。

細細觀察的話,會發現,希爾薇此時散發著自然的微笑。

雖然知道這里面有機關,但是看到自己親手插入佩劍的少年安然無恙,或許是一種安心,抑或只是單純被少年的舞台魅力所征服——

希爾薇美麗的臉龐上露出了少女般的微笑,看著眼前的美景,餐館里面的掌聲更加毫不吝嗇地鋪天蓋地而來。

少年傾聽著如潮的掌聲,為了宣布表演的結束再次站到了舞台中央。

在那張臉上——有著和希爾薇一樣的純粹的笑容。

“看到了嗎。剛才的表演你看到了嗎?”

看著滿臉笑意回到自己桌子位置的希爾薇,一個和艾爾馬他們對過的男人面無表情地自言自語著。

“真漂亮啊。那種笑容啊,笑容。明明都活了300多年,她竟然對于活著還沒有感覺疲倦。失去了戀人,仇人也已經不在人世,可是她的心靈還活著。啊啊,太漂亮了啊,你不這麼認為嗎魯考特?”

繞口令般的自言自語,淹沒在如雷的掌聲中,並沒有任何一個人聽到。

但是,坐在身邊的女人,神思游走在現實和虛無之間,空洞的眼神回答道。

“……啊,啊。”

“那麼,錄像帶稍候拷貝一下。”

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身邊的這個女人——西麗絲的回答,布拉伊德將錄像帶從攝像機里面取了出來,滿臉可愛的樣子將它放進包里面。

“在娶她為妻之後……今後幸福的日子里面,這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想法啊。”

30分鍾後

應該不會感覺到瞌睡的少年,對于今天的自己感覺到一種奇妙的虛妄。

幾乎感應不到的船體搖晃,此時卻不斷地搖擺著少年的內心。

結束了舞台表演的盧奇,坐在關門打烊空無一人的餐館一角,一個人喝著咖啡。

接受一筆特殊的買賣,快速的潛入到這艘輪船里面是事實——一因此沒有來得及通知這家餐館的老板“假面工匠”的事情。

老板是個好人,在自己拜托他要在他店里面做表演的時候,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給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一想到自己利用了毫不知情的店主老板,自己的內心就會湧起一種罪惡感。但是少年,馬上將這種感覺壓抑到內心深處,冷靜地思考著今後的事情。

——和“假面工匠”的聯絡,就拜托給艾依津古(エイジング)好了。

——即便“假面工匠”暴露了,也不會馬上和自己聯系起來的吧。

——那個時候,就算是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也要必須保護那個家伙的身份。

——要做好中途下船的准備。之後,伺機把那個家伙……!

少年正在思考著,一個訪客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推開掛著打烊牌子的大門,那個男人似乎在和店主聊著些什麼。

短暫的談話之後——店主讓那個男人等候在門口,來到了喝咖啡的盧奇身邊,說道。


“那邊的那個客人,說是和盧奇諾你是同鄉,想來向你道謝讓他看了這麼漂亮的一場表演……”

“沒關系啊。我,現在也正想找人聊聊天。”

變換出來孩子一樣虛偽的面孔,對著店主說著。

在那扇門打開的一刻,自己就已經知道來者何人了。

那是,自己半是恐懼——半是期待的那個男人。

“哎呀,初次見面……對吧?我叫艾爾瑪。艾爾馬•C•阿巴托斯。”

“我叫盧奇諾。”

看著滿臉沒有防備的笑容自報家門的男人,盧奇靜靜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今天謝謝你了……另外,也請轉達我對和您通行的女性的謝意。”

“哪里哪里!要道謝的是我們才是啊,讓我們看到如此精彩的表演。謝謝。”

在自己的手被握住的瞬間,緊張傳遍了全身。

——不死者,嗎。

就算是這樣真實地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如此直接地肌膚相親,自己也沒有感覺到特別的不舒服。

但是,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確實不是人類。

再一次將這個事實刻畫在自己的心間,少年堆起自己虛假笑容的面具,對著眼前的男人說著。

“艾爾瑪先生,也是羅德瓦倫蒂諾(ロットヴァレンティーノ)的人嗎……”

“啊啊,在那里呆過一段時間啊。小時候,曾經在那里生活了差不多有6年啊。”

“哎,那麼,你有沒有聽說

過這個故事呢?畢生愛著30個女仆的好色伯爵的故事啊?”

“正確地說來應該是37個啊。是啦是啦,斯派拉スペラ……ボロニアル伯爵傳說,到你們那一帶還在廣為流傳啊。”

“呀啊,就算是艾爾瑪先生你,和我也沒有十年的差距吧。”

自己裝模作樣地說著原本就知道的事情。

如果傳說是真的話,那麼眼前的這個男人——應該在真正的ボロニアル伯爵

生活的時代,就應該已經生活在羅德瓦倫蒂諾了。

雖然明明知道這一點,但是盧奇依舊惡意地回答著。

但是——

“哎呀,我只在這里說說而已啊,你不覺得我,更老些嗎?差不多300歲左右了啊。”

“……您開玩笑的吧?您又不是吸血鬼。”

“吸血鬼啊,怎麼說呢。我的朋友里面倒是有些很類似,但是並沒有確認過啊。對了,你覺得世界上真的有吸血鬼嗎?”

“……那,那個,怎麼說呢。”

隨便打岔就混了過去的盧奇。心里暗自想著,如果世界上有不死者的話,那麼就算有吸血鬼也沒有什麼好稀奇的吧,但是,與此時相比,自己的思緒已經被眼前的這個男人給搞糊塗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啊,這個家伙。

——這個家伙,真的理解自己的立場嗎?

自己原本認為,所謂的不死者一定會極力向周圍隱瞞自己的身份的啊。

周圍的人會像妖怪一樣地躲著自己,甚至被那些穿著黑色制服的政府人員給抓獲的奇談怪論,也並非是虛構啊。

即便沒有這樣的缺點——也不太可能這麼隨便就告訴陌生人自己是不死者啊。

“啊啊,這個暫且不談,你的魔術,真的太棒了!身為你的老鄉,我都感覺到驕傲啊。雖然有些狐假虎威之嫌,但是一想到和你這麼了不起的孩子是老鄉,單單這一點,就讓我覺得無比的幸福。所以,我就代表有著這種心情的大伙來說話了啊!呀——,真的,要謝謝你啊!”

完全沒有任何的險惡居心,艾爾瑪懷著單純的幸福低頭向少年表示謝意。

——怎麼回事啊。

另一方面,盧奇的內心雖然已經恢複了冷靜,但是——越是冷靜,一個疑問越是不斷地浮現出來。

——真的……這個家伙……是那個……不死者嗎?

並非是對不死者有著什麼根深蒂固的偏見,而是這種情形未免也太過于輕率了吧。

壓抑住自己混亂的內心——少年決定耐心地和對方聊聊天,好好地觀察一下。

拋棄無謂的感情,徹底冷下心來,而且,帶著自己虛假的微笑面具。

結果,談話的時間出乎意料地簡短——10分鍾左右彼此就把話說完了。

雖然關于故鄉能夠相談甚歡固然很好,但是實際上彼此熟悉的故鄉有著300年的時間間隔。

雖然對于土地以及曆史遺跡,傳承彼此還能夠說上幾句,但是一旦涉及到近些年來的變化,兩個人就完全聊不起來了啊。

不久,在彼此出現好幾次沉默的尷尬之後,艾爾瑪微笑著站了起來。

“得得,你也想必很忙吧,卻和我在這里廢話,真的很不好意思啊。”

“哪有,艾爾瑪先生的話,對我很有幫助啊!如果有緣的話,歡迎你再回去看看啊!”

少年盧奇,滿臉的微笑說著。

而在他的內心,

——在這趟輪船之旅結束之後,就算不情願,也要一起來啊。

隱藏著如此的真心話。

而艾爾瑪則,微微地笑著,認真地看著盧奇的臉——

“啊啊,對啊,我會考慮的。……對了對了,因為你的臉長的很像我的一個朋友,所以,最後我就稍微多一下嘴啊……”

“什麼事情啊?”

聽到和對方的朋友很相似,少年的內心震動了一下。

這個男人,和自己的祖先——莫妮卡也是有過一面之緣的啊。

難道他要打算說自己這張傳承了300年的子孫的臉龐和自己的祖先很相似嗎?

——難道說的……是……修伊……

有些介懷,雖然如果真的料中的話內心也會焦躁,但是最終還是壓制了下去,依舊努力擺出一張笑臉看著對方。

但是——少年在接下來的瞬間,明白了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

“我覺得,你一定會很幸福的啊。”

“……哎……?”

艾爾瑪口中所說出來的話,完全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

“雖然你現在的笑容都是做出來的。”

“……!”

被識破了。

被識破了。

被看穿了。

瞬間,在盧奇的內心拉起了警報。

這個男人都注意到了些什麼。難道說從一開始他就了如指掌地來和自己接觸的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該怎麼辦?

盧奇身體內部的那根弦繃得緊緊地,但是表情依舊地等待著對方的下一步行動。

似乎覺察到少年周圍的空氣的變化,艾爾瑪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接著說道。

“啊啊,我這麼說你應該不是很明白吧。但是呢……玩魔術時候你的笑容!那個才是真的啊。那麼漂亮的笑容我好久都沒有見到了啊。”

似乎又回想起了剛才的表演,艾爾瑪臉上一副懷念的窩心表情,溫柔地對著盧奇說道。

“如果一直有著那樣的笑容的話,魔術就不會背叛你啊。”

“……”

“所以你也……好好信任魔術就好了。”

和盧奇想象完全不同的不死者,對著年輕的魔術師說完這僅有的一句建議,起身離開了餐館。

“這樣的話,你,就可以笑很多啊。”

不知道,艾爾瑪有沒有意識到這句話對于少年是多麼殘酷的台詞啊——

看著之後一言不發地離開的艾爾瑪,盧奇也是一言不發地目送著對方的離開。

——怎麼回事啊……那個家伙。

少年試圖將心緒恢複平靜——但是卻發現此時的自己已經淚滿眼眶。

——難道300年前,就是這樣的性格嗎?

少年找不出自己流淚的原因。

也不想思考。

只不過,似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眼淚,少年又找到了一個紛繁複雜的疑問。

——如果這樣的話,為什麼……為什麼那個家伙沒有阻止啊?

——為什麼沒能夠阻止……修伊殺害莫妮卡啊……

——可惡……可惡……!

但是,能夠回答少年問題的,並沒有在他的身邊——

只有,廚師們清洗餐具的聲音——不斷在少年空蕩蕩的內心回蕩。

咣當咣當咣當咣當

嘩啦嘩啦嘩啦嘩啦

就這樣,第一天,平安無事地過去了。

但是,這最終只不過是表面的故事。

乘坐這艘輪船的“惡意”集團,慢慢地露出了他們的本性。

慢慢地——實實在在地。

某套房

“那麼……如果要行動的話,應該是在航海的第三天吧。”

站在負責全體聯絡工作的數名信使面前,布拉伊德淡淡地說著現在的情況。

布拉伊德一邊悠閑地說著話,一邊從行李里面拿出了“紅黑相間的白衣服”。

“在此之前,就好好享受航海旅行吧……有句話我想說在前面啊——准備永遠是越早越好。從明天晚上開始,我們就慢慢地滲透到這艘輪船的各個部分。哎呀,如果可以的話就好了啊?如果可以的話,哈哈。”

用一串不靠譜的笑聲結束了訓話,布拉伊德看著打開一半正要穿起來的黑紅白衣服,思考了一會,覺得“我穿還沒到時候”,就又給疊了起來。

在這樣的狀況中——布拉伊德走進仍舊處于無我失神境地的西麗絲——輕輕地拂起她的劉海。

“因為不知道今後你會什麼時候就死了,所以啊,那個,我有言在先……我,對于你啊,那個——相當地喜歡啊?”

不好意思地將頭扭向了一邊,布拉伊德結結巴巴地告白著。

他的表情既無惡意也無敵意,但是當然也沒有任何善意,只不過是害羞地笑著,對著自己現在的妻子小聲呢喃著。

“所以啊那個,魯考特你瞧,讓你非常漂亮的痛苦著真是太棒了啊。”



⑧BοoK.со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