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許多事,也花了一些時間,回過神時已是夜晚。
保管「金剛主鑰」與「黃金寶箱」的城山恭介,讓比安黛妲在游艇上待機,自己則順路去一趟愛歌位于玩具之夢35的公寓。
恭介已經打開寶箱確認過里面的東西,不過這是初次與塞克蒂蒂背上整面的古地圖做對照。集合地點指定在公寓。
「……一股淡淡的未亡人余香從哥哥身上溢滿而出,一定是那個老太婆勾引你了吧……!一直把這種過度小眾的癖好裝在身上太危險了,就由我來幫你矯正吧!來~~情色可愛的泳衣妹妹在這邊喲~~……」
「怎樣都好啦。」
「已經連YES或NO都不說了……!」
拿白獅虎當沙發橫躺著,以指尖玩弄下半身泳衣綁帶的愛歌維持著必殺姿勢慘遭冷凍保存,她大聲慘叫,但恭介要談的主題不是這個。
『雖然我沒資格這樣說,但終究是召喚師,盡是些腦袋有問題的家伙呢。』
透過繭居少女賴以維生的網路,少女的這番話從平板電腦的薄型螢幕中傳來。不用說也知道,是艾莎莉雅·麥贊塔連恩。雖然後來又是克勞德又是艾爾瓦斯托的,但她也不例外,是這次的首謀(?)之一。
「你已經到了嗎?」
『仿生矽胞帶來的恩惠不只限于軍事方面。雖說品質降到只有民生用品的水准,但我們也有致力于開發超音速客機。只要有十個小時,區區南美魔鬼島別說直航,想往返都不是問題。』
聽她講得好像要去度假一樣,但魔鬼島正如其名,是曆史悠久的流放地。如今流放制度已被廢止,當地也正一步步改造成觀光勝地,不過像「政府組織」那種愛好傳統的勢力還是會特地挑選這種地點,不嫌煩地布下勢力。
艾莎莉雅做出那麼大的事,不可能無罪釋放,但若是被「極彩博物館」或Bridesmaid那種集團撿回去,可就是雙重損失了。
因此……
「克勞德在做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害羞,從剛才就一直躲著穿泳衣的我們……站住,3A,不許你偷跑。不是說好把克勞德哥哥逼到無處可逃時,我們要左右夾攻,縮窄包圍網嗎!』
如同大家所看到的,這次准備了監視人,這下就不用擔心一些下流分子輕易抓走她重新利用了。克勞德因此被迫背負被少女少女泳衣少女有時老頭的狀況耍得頭暈眼花的命運,不過誰教他也是事件相關人士之一,休想偷懶。
恭介歎口氣說:
「……看來應該沒事。」
「那麼,我們這邊也開始吧。」
在客廳里,淡藍眼眸帶有力量的塞克蒂蒂主動開口。
她也跟綠娘藍一樣,在C區中華街應該已經解除了契約,但似乎還是一樣記得恭介或愛歌。守墓人以及「護陵女祭司」是一九九九年發現的「第三召喚儀式」之前舊時代的神秘力量,也許勉強還能保有這類記憶與認知。
「准備好了嗎?」
「這是我該問的。」
褐色少女悠閑地微笑,將略顯太細的食指抵在自己的唇上說:
「你還沒到這里的時候,我與愛歌小姐稍微談了一下。包括你一直以來走過的路,就她的所知范圍。」
恭介板起了一張臉。
「……那些事情聽了也不好玩吧。」
「不見得喔。」
頭戴黃金發飾的塞克蒂蒂立即回答。
「城山恭介,聽說你在每場事件中都遇見憑依體,然後總是單方面跟對方訣別。也許你這樣做是在顧慮,不想讓自己的斗爭牽連到身邊的人,但獨自攬下太多事物可能會讓你動彈不得。」
「……」
「不過,我即使解除契約,也不會失去記憶或認知。聽起來只是小事,但希望你不要忘記這件事實……我與你已經是生死與共了。」
「……我會銘記在心的。」
可能是對這個回答感到滿意,塞克蒂蒂面帶笑容,伸手碰觸纏繞成Y字形的蕾絲披帛。她轉身背對恭介,接著將手伸向全身繃帶位于腰際的打結處。
約有一顆蘋果大小的小盒子里,裝了一塊透明玻璃板般的物體。但從別的角度看,可以看到表面發出彩虹色的光澤,由此得知表面刻有細微凹凸。透過這塊特殊透鏡去看少女背上的古地圖,圖上的複雜線條似乎就會依照固定法則扭曲變形,能夠看見真正的圖像。
「嗯!……看起來,如何?」
雖說只是整個背部,但單純讓人打量自己的肌膚,似乎仍讓塞克蒂蒂感到若干羞恥,也可能有點擔心辛苦弄到手的——不,她一直保存于己身的——資料究竟有無那種價值,她用有些細小的聲音向恭介問道。
她雖然身上保存著古地圖,但並不清楚湊齊三種神器時會出現什麼。換個說法,就像長久以來守護著未鑒定的名畫,會感到些許不安也很正常。
至于恭介,看到浮現出來的東西,輕輕笑了一下。
「……原來如此啊。」
「?怎麼了嗎???」
「沒有,因為聽說是以古地圖為基礎,所以我完全被騙到了。塞克蒂蒂,這份地圖大約是多久以前的東西?」
「粗略估算,至少也是公元前兩千年左右的東西了。據說當時似乎采取了壁畫或莎草紙等各種形式,不過後來當羅馬人擴張勢力時,為了提高隱密性,才改成由『護陵女祭司』繼承于背上的形態。」
「嗯,謝謝。所以我原本也以為『創立者的藝廊』是借用公元前的遺跡或什麼改造而成的。但事實上,地點跟古地圖本身並沒有關聯。」
「咦?」
「我的意思不是說背上的地圖是假貨,地圖本身必定也有它的意義。例如有些隱密村落直到現代,仍繼續種植受到古代王朝喜愛的水果,或是保管著長久累積的財寶,好讓王朝有朝一日能夠複興,就類似這種感覺。不對,對玩具之夢會長來說,真貨反而更有幫助。這樣就算古地圖被人看見,只要他們去找別處的真相,自己的藝廊就安全無虞了。」
在古地圖上面覆蓋新的圖像,讓最終目的地浮現出來。
如果只是要達到這個效果,地點選在最新式防空洞或高樓大廈都無所謂。只要事前將古地圖的圖案登記在電腦里,對照最終想讓它浮現的圖像,剪掉重疊的部分做成透鏡,然後將透鏡與古地圖相結合,就能讓最新地圖浮現出來。
換言之,什麼都可以當成原始圖檔。
無論是記載了不凡曆史秘密的古地圖,還是夾在今天早報里的超市特賣廣告單都行。
玩具之夢會長之所以選上塞克蒂蒂,大概只是認為有來曆的古地圖比較能讓人認真守衛。或者是想讓塞克蒂蒂等人受到注目,藉此替他們提升神秘的參數,算是會長個人提供的特別服務。
無論是哪種理由,看樣子都沒有惡意。
而看到浮現出的圖像後,恭介再次點頭。
「可以了,謝謝你,塞克蒂蒂。」
「不會。」
塞克蒂蒂仍背對著恭介,慢慢彎身以指尖拈起落在地板上的繃帶,同時出聲表示疑問:
「可是,呃,結果『創立者的藝廊』究竟在哪里呢?你剛才所說的內容,似乎與我們……與埃及地區沒有關系。」
「嗯。」
恭介簡短地說。
「愛歌。」
「……什麼事,哥哥……?」
恭介突然改變講話的對象,反而是塞克蒂蒂一臉疑惑。
但她想錯了。
「你究竟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又有什麼事瞞著我?『創立者的藝廊』就在這棟公寓里吧。」
啞然無語。
頭上戴著黃金發飾的褐色少女身上繃帶纏到一半,驚得停下了手邊動作,差點沒翻白眼。然而塞克蒂蒂是守墓人的整合者,也許她才是第一個該想到這個可能性的人。畢竟他們的公寓也全靠同族守墓人擔任警衛,已經化為半個要塞了,不是嗎?
而愛歌沒有改變態度。
她拿身長超過五公尺的猛獸當沙發躺著,如此說道:
「……哥哥,你聽過『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的故事嗎?」
「……」
「……有人說,玩具之夢公司在全世界建造了游樂園,而創立公司的老爺爺,曾經構思過一個超越灰姑娘或白雪公主的終極童話……至高無上的少女。然而到頭來,這本圖畫書從未出現在世人面前。」
「有,記得好像還有傳聞說,有一本沒人看過的夢幻繪本,藏在直屬玩具之夢的某個城市里;但那些傳聞應該都缺乏證據才對。」
而關于夢幻繪本中登場的「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的廬山真面目,也有各種臆測。例如有人說,那是比會長先
去世的妻子年少時的模樣;有人說是所有來到玩具之夢系列游樂園的女孩;又有人說那只是個完全虛構的故事,這就像替它注入生命的儀式。
但愛歌這麼說了:
「……紀錄消失有兩種可能的理由:第一個,傳聞單純只是捏造。至于第二個,則是紀錄屬實,但被消除了。」
「難道……」
塞克蒂蒂低喃了。
她也經驗過這種事,知道只要進行某種步驟,就會讓自己從人們的認知與記憶中消失。
換言之……
「愛歌·玩具之夢。要是知道『全世界最幸福的女孩』在這種地方變成繭居族,溺愛孫女的爺爺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這就是她的真實身分。
在玩具之夢會長初次召開大型記者會,宣布自己已開始執筆創作全新作品時,這個少女想必背負著高過灰姑娘或白雪公主的憧憬與羨慕。
她本來應該成為世界名人,超越時代永遠留在人們的記憶里,卻變成了不受任何人接納的孤獨少女。
從世界上任何一處看去應該都認得出來,卻沒人願意記得小公主的長相。
如同在整個天空散發無人能及的炫目光彩,卻被永久日蝕消去的太陽。
恭介知道她因為成為召喚師而受到所有人拒絕,于是不再外出,但他實在沒想到問題會如此根深蒂固。玩具之夢的直系孫女兒時與現在長相已有不同,而且為了防范綁架勒贖,她有部分面貌覆蓋著神秘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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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那代表什麼意義。」
她斷斷續續地開始談起。
「我只是想看到爺爺高興的樣子,所以想變得更像繪本里的女孩。就是只要揮舞魔杖、畫出魔法陣、灑點魔藥,就什麼都辦得到的女孩。不對,我連那麼明確的展望都沒有,就只是看到爺爺寶貴地抱著的書,想變變魔法罷了。我沒有別的意思,可是……」
無言以對。
恭介根本不知道能跟她說什麼。
「……也怪我發現得太晚,因為在達到恩賞等級100之前,還不會從人們的認知中消失。我太得意忘形了,說不定如果我及早回頭,或是留在原處,就不會失去任何事物了,但我偏偏是那麼懵懂無知,竟然窺視了更深的領域……」
就這樣,深淵奪走了一切。
一張面容被塗黑,從世界上消失。
「……把爺爺的藝廊留在身邊,算是我個人的複仇方式……」
愛歌用一種從沒看過的如陷入汙泥的眼神告訴恭介:
「……我用附派對空間的大房間,在藝廊周圍不落痕跡地布署了警衛,假裝他們是居民,但包括爺爺在內,畢竟玩具之夢相關人士幾乎都跟召喚儀式無緣,因此即使我像這樣躲在里面,也不會被任何人發現。對,到了可悲的地步。」
「你是說讓這間藝廊藏而不用?」
「對,不讓任何人活用藝廊,就是我的複仇。」
愛歌慢慢眯細眼睛說:
「不過,看來複仇要在這里結束了……我也累了,也許該是罷手的時候了。況且,我相信哥哥不會制造出像我這樣的女生……」
她就這樣閉起了眼睛。
「創立者的藝廊」地點已經找到,《博物志》的缺頁也唾手可得,但恭介有好一段時間無法動彈。
因為他被一種不著邊際的妄想附身,覺得在妄念消逝的同時,這個少女或許也會如風中砂畫一樣崩解消失。
時鍾的指針繼續前進。
城山恭介與塞克蒂蒂一同前往最高樓層下面的樓層。
「不知道她要不要緊。」
「我不知道……但把她逼到這個地步是我的責任。我得照顧她,直到她能勉強獨立自主。」
仔細一瞧,會發現走道雖然纖塵不染,但缺乏他人居住的氣味,籠罩在正有如石室的氛圍里。兩人沿著走道前進,來到他們要找的門前。
恭介將愛歌交給自己的萬能鑰匙插進去。
轉動後,他握住門把,打開它。
「……」
里面是一整片的繽紛色彩,從走廊前方到房間深處,統統都是。
乍看之下或許看不出它們的價值。歪曲觀者精神的奇怪繪畫;不知究竟有無按照固定法則執筆、彷佛潦草日記的本子;難以分辨是岩塊還是雕塑的物品。這些東西五花八門,但沒有一個是重複的。其中尤其是「白之女王」的相關繪畫或雕塑更是顯得光采動人。它們比其他任何物品更讓觀者安心,並且比任何物品更勾魂攝魄。
最危險的,是收在畫框當中裝飾的幾份羊皮紙碎片。
那是失去的書頁,是記載于羊皮紙上,不存在于其他任何地方的拉丁文段落。
《博物志》的缺頁。
正可謂失落的睿智。
豈止一般人,就算普通召喚師看了,都不會明白它的意義。
想知道的答案並非就寫在缺頁上,它們是解讀《博物志》這個巨大資料庫時所需的暗號表最後一塊拼圖。有了這些資料,總計三十七卷的巨作將會改頭換面,映照出全然不同的世界真相。
而憑藉著到手的睿智重新窺視藝廊,眺望自世界各國搜集而來的金山銀山,會發現其中的共通點何其多。發現世界原本是一個完整大陸的學者,是否也是這種心情?恭介不禁想著這些不著邊際的事。
恭介自己也是,若不是抱持著目的踏進這里,透過新的概念眺望景觀,或許也抓不出明擺在眼前的答案。
「創立者的藝廊」,自世界各地搜集而來,凝聚而成的行星整體之謎。
恭介要解開這些謎團,從人類的所有文化中找到答案。
玩具之夢會長在世界各地接觸到這些知識,究竟有過何種幻想?
能將如此異形,如此丑惡的事物轉換為繪本或游樂園,這種能力或許也算得上一種才華。
「這就是……」
塞克蒂蒂身為金字塔管理者,也許比一般人看過更多金銀財寶,但即使是她,似乎也受到這一切所震懾。
「……你追求的可能性,就沉眠在這里嗎?」
「嗯。」
恭介低語後,慢了一拍才發現聲音是自己的回答。
他的頭腦已經在其他地方繼續運轉,人格主體移至該處,對其他事情的對應漸漸變得敷衍了事,但他無法糾正自己。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靈魂逐漸被一種龍卷風般的漩渦吸了進去。
感覺很不可思議,彷佛紙上談兵與呆板的設計圖,浮現成具體的立體形態到處移動。這里所有的一切都在為恭介做補強,憑著無盡無限的知識泉源,告訴他沒有什麼願望無法實現。
腦中發出了火花。
有如爆炸。
恭介暫時委身其中,斷斷續續地低語。不對,也許這些話根本不是講給塞克蒂蒂聽的。
「……目前來說,就真正的意味而言,沒有任何方法能打倒『白之女王』。這是因為打倒『白之女王』的必須要素……也就是名為未踏級的擬人化真理之中,能有效打倒『白之女王』的個體全被削除了。」
塞克蒂蒂作為局外人聽到這些,皺起了眉頭。
這番話簡直有如神諭。
不同于守墓人,是投身于雖近猶遠的別種神秘現象,女祭司們的奧義。
「……但與此同時,有一點不可忘記,就是規定級的存在。祂們在神格級或未踏級的壓迫下容易遭人遺忘,但規定級有著非常有趣的特徵。沒錯,規定級是人類為了企及神明,以人為方式嵌入異界的被召物。換個說法就是『被召物能以人類之手進行設計,自由創造』。光是明白這點,就能造成舉足輕重的影響。」
是什麼在借用他的嘴巴說話?
裝飾藝廊,圍繞他們的古文物或資料,究竟是何人編纂,何人收集,基于何種目的而成為這種形態?
「啊啊,啊啊。低音、中音、高音,即使司掌這一切的『大三角』屈服,將獠牙交給了『白之女王』,這里不是還有嗎!還有僅以極低音aiueo這幾個母音組成被召物的可能性!還有尚未舉白旗的未知可能性!只要能從這里組成被召物,設計出新的未踏級,將前所未有的『理論』嵌入世界……!」
某種事物以猛烈速度流進腦中。
但就連塞克蒂蒂也已經無法阻止他了。
一旦神諭開始傳達,塞克蒂蒂沒有辦法使其中斷。
「在殺死『白之女王』的法則不足的世界,能夠再給一次!給予殺死女王所需的理論!縱然要對付支配所有顏色的『白色』,我們可以投入不具顏色的無色未踏級,藉此獲得獠牙利爪!這個!這就是!能永遠消滅那個最大最糟的邪惡,獨一無二的方法!!!」
忽然間——
簡直好像附體邪魔消失了般,恭介全身失去了力量。
少年搖搖欲墜地險些當場倒下,全身包繃帶的塞克蒂蒂從旁扶住了他。世界褪去了一層皮,伴隨著全新的概念。塞克蒂蒂說不上來,只是即使以外人眼光也看得出這點。
雙方的肌膚緊緊相貼,恭介向褐色少女如此問道:
「我忘了蓮華與彼岸……冥乃河那兩人怎樣了?」
「那兩位已經離開城市了,她們不是說過玩具之夢35擠滿了九百多級,沒有她們的置身之地,所以暫時要在其他地方找工作嗎?」
「我忘了,是這樣沒錯……這麼一來,就麻煩了。」
「?」
塞克蒂蒂皺起眉頭。
至于恭介,他已經無所隱瞞,放松身體靠在少女身上,接著如此說:
「……即使我能創造出理想中的未踏級,但是正常憑依體無法支撐這種過度特殊的被召物。這麼一來,當然,我還是需要一個有特別資質的憑依體。」
「你是說……?」
沒錯。他低語道。
接著城山恭介如此宣言:
「就是冥乃河系列的始祖,世界最古老的淨琉璃方式成品,據說也是冥乃河神社秘密祭祀的神體,『白之女王』的仿造品。只能請這位冥乃河葵女士提供協助了。」
就這樣,萬事俱備。
城山恭介看過召喚儀式規則的所有漏洞,從一片剃刀都別想切入、鞏固得有如銅牆鐵壁的世間眾多理論之中,終于抓住了扭轉乾坤的一個招數。
好戲即將上場。
人類對非現世之人揭竿起義的時候到了。
「哎呀。」
然而,不知在何時何地,那個存在輕聲笑著。
祂笑得是那麼開心,兩只手繞到背後,悠閑地仰身,微微誇耀祂那豐滿的胸部。
同時,既潔白又烏黑的某人嗤笑著告訴他:
「事情真的會這麼順利嗎?你說呢,哥哥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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