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第56節:初吻不翼而飛(5)

“再說一遍也是這樣!大早晨起來的,你和段姜鬼鬼祟祟地在貴賓樓干什麼呢?我都聽見了,也看見了。不就是一份工作嘛,你倒算計得周全,拉我做墊背的還怕不保險,干脆連這麼不要臉的招數都使出來了。段姜上床也是段姜去,你以為她會保舉你過去?小白臉!想不到堂堂公子潤也能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當自己女朋友的二爺!真有尊嚴啊!”

“孟露,你不要以為你是女的,我就不敢打你!”

“敢作敢當,打人算什麼,你理屈嗎?”

“你!……”公子潤噎了一下,我聽見粗重的呼吸被惡狠狠地壓下去,然後他竟然輕輕地笑了一聲,“有什麼不敢當的。你自己心知肚明,就你……連給段姜提鞋都不配!推薦你去,白給大家丟人。人家看都不會看你的簡曆!不就是交了個北京的男朋友嗎?說得跟天天去北京似的,也不看看自己那點兒內存夠不夠數,被人玩兒完踹了吧,沒轍了吧,現在看著初戀男友有本事了,又哭哭啼啼地抱人家大腿了?我看,你還是干脆點兒,直接找一禿頂要死的老男人,往床上一躺,干死了直接繼承遺產,別說北京了,全世界隨你玩兒!”

啪!

我們都愣了。

我打了公子潤。

嘴唇有點兒哆嗦,手掌酸麻腫脹,這份力氣不知道打哪兒來的,我只覺得兩腿發軟,可腦子竟然很平靜——打完了很平靜的那種,“至少我是自力更生,不像你吃軟飯的,要靠女朋友!”

打蛇七寸,揭人揭短,公子潤最怕這個,我拿來說得好不痛快!

“你再說一遍!”公子潤踏前一步,就著燈光,我終于發現他似乎也不是好惹的。

但是騎虎難下,我只能梗著脖子立在原地。可是,這樣凶惡的他是我從來沒見過的,亦是二十年來從未見到過的。

我如此對他,今日他卻這般對我,脖子僵硬著,心卻酸軟得好像一顆爛柿子。

“我說,”我艱難地控制嘴唇,但是似乎哆嗦得更厲害了,“我不要臉,你吃軟飯,大家半斤對八兩!”說到後來,我竟然能笑出來!也許只是咧咧嘴,天知道!

“你……”斗口舌,男人比不過女人,尤其是公子潤這種沙豬極品,不敢打,不敢罵,最後只能你你你地了事。

我轉身就走,胳膊上突然像挨了一家伙似的不受控制地疼起來,整個人跟飛起來一樣天旋地轉。

第一反應是公子潤動手了!

竟然敢打女人!我揮舞著空著的另一只胳膊奮起反擊,卻被剪在身後,隨即老老實實地貼在一具溫熱的身體上。有個圓形的物體,肉乎乎地撞了我的頭。

唇上,被人狠狠地咬住!冰涼涼的,沒一絲溫情。

昏頭漲腦間,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只爛柿子,終于被人踩在腳下。他真的覺得我人盡可夫嗎?

感覺有溫熱的東西叩開我的牙關,一路長驅直入。我笨拙地應承著,卻不知道是在做什麼。開始他似乎是在泄憤,咬得我生疼,我躲閃著、哭著,淚水混雜在交錯摩擦的面龐間。呼吸的間隙,我就著黯然的燈光,公子潤的臉就像一張被扭曲的現代派圖畫,赤裸裸地散發著最原始的欲望。

漸漸地,他慢了下來,卻加深了親吻。舌頭挑逗著我的神經,一點點地碰觸著我的。我忘了所有的爭執,被這種挑逗勾引著,試圖用自己的舌頭抓住他,卻笨拙地總是被他閃過,偶爾會從他的喉嚨里冒出兩聲近似笑聲的咕噥。我昏沉沉地把全身的神經集中在他碰觸的地方,整個人輕飄飄的,好似飛了起來。

胸口像是被什麼堵著,脹脹的,滿滿的,隨著每一次嘴唇的接觸就悄悄地釋放一點兒,一波波地在混沌的大腦中綻放出絢爛的煙火。

初吻就這樣在不堪的情況下不翼而飛。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手臂已經環到我的腰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我的胳膊已經抱著他的腦袋。

公子潤推開我一些,我們大口地喘著氣,好像剛剛潛水歸來。他抹抹我臉上的眼淚,低低地問:“第一次?”甚至還帶著笑意。

我死鴨子嘴硬,“N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