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第58節:初吻不翼而飛(7)

同學們湧向犯罪現場,我站在公子潤吻我的地方遙遙眺望,一時恍惚,仿佛我才是那個拿著剪刀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我拎著包走出宿舍樓,不意外地看見公子潤在樓下等人。這幾天每天早上都能看見他在等人,然後,過一會兒就能在食堂看見他自己吃飯。有時候碰上了,我們還能一起走。

“你去哪兒?”看見我手里不小的行李,公子潤攔住我,“還有課呢!”

“回家,我想回家待幾天。”我意興闌珊。

“不行,不許回去。”不知道他哪兒來的蠻橫,“你要是因為我說的那些話,我道歉。我在氣頭上……”

“不用道歉,我也說了。”我笑,酸酸的,“其實,我是回家找工作,我家給我聯系了一家單位,還不錯。我想看看去。”

“你要留在家里?”他有些吃驚,“不是去北京嗎?”

我搖搖頭,“不知道。最近有些亂,我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其實你說得對,我浪費了太多的時間,去北京是強人所難。”

公子潤看著我,半天才說:“若你真的回家,我們就一點兒希望也沒有了。”

我拍拍他的胳膊,“所以,緣分是很奇妙的。我等了四年,等來一個結果,其實和四年前一樣。說實話,我覺得你和段姜更合適。”

“我……我和段姜……”公子潤似乎比我還手足無措,搖搖頭說,“不是的,我和她不合適。你誤會了。”

“就算吧!”我點點頭,換了一只手拎行李,“你會找到更合適的女孩兒,命中注定愛你和你愛的人。我也會找到我的伙伴,真的!”

公子潤松開手,我低頭從他面前走過。

三月底,四月初,細雨如絲,我請假回家,理由是:找工作。

我回家休息了幾天。父母發動所有的關系,終于找到顏威幫我投的那家公司的一個副總。關系很近,答應為我謀個職位,而且可以去北京,但是不能辦戶口。

父母很高興,頗有大事底定的感覺。當天晚上,甚至開了一桌酒席,老爸自斟自飲,直至酩酊。

去那家公司需要面試,我准備利索,早早到了面試的地方。按照事先的約定,先去拜訪了那位副總。副總給了我一張紙,上面列了一個個的問題,一一告訴我他希望聽到什麼樣的答案,讓我記熟,隨後拍拍我的肩膀,很隨和地說:“沒問題,我覺得你行,去吧!”

這麼久了,我第一次覺得,自己好像真的還是有些本事的。

面試是在一個會議室里,一張大圓桌,所有的主考官都背對窗戶,在我面前,都是一個個黑黢黢的剪影,唯一分辨男女的方式是他們的聲音和發式。

機械的問答和冰冷如鐵的聲音摒棄了我所有的綺思遐夢。我忘了謝亦清,忘了公子潤,忘了楊燃天,我只記得那些問題、那些答案。那天,我的狀態出奇地好,不僅回答了所有已知的問題,對那些隨機的問題,竟然也能如有神助似的根據答案給出的方向回答出來。

我興奮地回家給老爸彙報,老爸還是有幾分理智,“嗨,要你就是要你了,這都是形式。”

我雖然有些失望,但情緒卻調動起來了。只是到了晚上,陪著父母看電視的時候會掃一眼安靜的電話,有些失望。

我也不知道是在盼望誰。

謝亦清?楊燃天?還是公子潤?

晚上的惆悵很快被白天的繁忙掃空。朝里有人好做官,我的運氣再一次幫助了我。當所有同學為工作焦頭爛額的時候,我拿到了offer。戶口要辦回家,但工作地點在北京分公司,職位是銷售助理,發給學校的文件寫的都是河北的公司。

公司是做大型設備的,跟賓館不搭邊,實習經驗根本用不上,就像老爸說的:都是因為有關系。我刻意地忘了自己是如何宣稱獨立的了,現在的我根本顧不上什麼獨立和尊嚴。

公司安排新人實習兩個月,五月底回校答辯准備畢業,七月中旬入職,我的生活突然有了期盼,好像一下子走入正軌。家里的氣氛也寬松起來,父母每天都樂呵呵的。

周末的時候,楊燃天登門拜訪。老爸對穿西裝的土豆有點兒接受不了,鑽進書房不肯出來。老媽毫不掩飾對土豆皮的興趣,打量的架勢讓我都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