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第26節:中國式飯局(26)

阿蛟負責給會所跑執照,帶"中國"兩個字的執照要中國工商總局才有權力批,"中國式飯"屬于結構緊密的詞組,和"中國"並不相同,但是既然這個詞組中有中國兩個字,就要按規矩辦,在會所前面加上"中國"兩個字鷺門工商局沒權批。阿蛟為這事給錢亮亮打過兩回電話,問錢亮亮該怎麼辦,錢亮亮說兩個辦法,一是到北京國家工商總局去辦,二是改名字去掉中國兩個字。這兩個辦法阿蛟都沒辦法,阿蛟在鷺門有路子,可是路子通不到北京。去掉中國兩個字郝冬希又堅決不干,他認為這是他長這麼大最閃光的創意,甚至說出了如果沒有中國式飯局里的中國兩個字,甯可不辦這個會所。

最常用的中國式解困手段就是遇到困難開飯局,阿蛟輪著請了幾幫人開飯局,就有了效果,工商內部人出主意,讓他們注冊的時候別提中國兩個字,就注冊"式飯局休閑會所",等到掛牌子的時候在牌子上加"中國"兩個字,誰也不會在意營業執照上到底是怎麼寫的。于是郝冬希的休閑會所的工商營業執照上就有了一個奇怪的名字:式飯局休閑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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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老兩口接回家以後,讓咪咪稍感寬心的是,她代墊的四千多塊醫藥費回家後一個星期內,由林阿嬤出面,如數還給了她,同時,林阿嬤提示她的租期到了,續租就要由原來四百漲到八百。

接下來的幾天,咪咪到街巷里問了幾家,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這一帶的房價不知不覺間翻了一番,有的比林阿嬤的報價還要高出一兩百塊。咪咪思前想後,決定還是要續租林家老兩口的房子。咪咪沒有搬家,卻要每個月多負擔四百多塊錢的房租,這讓她非常郁悶,她按照自己正常的平均收入算計了一下,按照現在的收入水平,每個月賺的錢除了交納房租,維持自己的生活之外,不但沒有結余,甚至還會有虧空。咪咪非常煩惱,每天天一亮伴隨著陽光落到自己身上的就是兩個字:虧本。

生活的壓力如同萬鈞重擔,咪咪沒有解脫這種沉重壓力的渠道,站街的阿彩就過來半真半假地動員咪咪去"做"。

"你就算生意好,時時不落空,一天能賺多少?叫個人到家里去,幾分鍾就能賺幾十塊。你要是願意,我給你介紹兩個客戶,沒事兒,只要記著戴套子,褲子一脫眼睛一閉,就當跟套子做,這世道誰認識誰啊?賺了錢才是真的。別跟自己過去去了,你看看你現在混得多慘,中午連個盒飯都舍不得吃,下午在家里等著。"

下午,她的小靈通響了起來,電話是阿彩打過來的,阿彩在電話里不容置疑地說:"快回去等著,人我給你弄好了,馬上給你送過來。"

阿彩領著一個五十來歲看不出身份的男人站在咪咪租房的門口,咪咪這才想起來原來是叫她回來做這個。咪咪不是一個很有主見的人,阿彩已經把人都領過來了,咪咪這時候已經顧不上多想,既不好意思駁了阿彩的面子,又有馬上可以得到幾十塊錢的現實利益,雙重的推力讓她把恐懼和羞恥扔到了腦後,她甚至還客氣地沖那個男人和阿彩笑著點點頭,阿彩則抿嘴一樂,把那個男人狠狠地朝她一推,咪咪也就領著那個男人進了自己租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