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煙花三月下揚州 第一百六十章 原來是魔女

劍,是一把鋒利的劍,一把古樸而鋒利的劍,並不顯得特別突出,于江湖之中那些個人中之龍,江湖俊傑們手中那些個寒光閃閃,鑲金帶銀,刻畫著美麗花紋的長劍相比燕十三手中這把古樸而鋒利的三尺清風就顯得樸質的多了,不過拿在燕十三的手中特別是此時此刻,李冰云覺得它是這個世界上最鋒利的寶劍,隨時可以要了自己的性命。

“你再敢多說一個字,我讓你人頭落地。”燕十三站在李冰云的面前,不帶絲毫感情的說道,身上澎湃的殺氣讓旁邊那幾個武林名宿,大派掌門都感覺到一絲的寒冷。

剛才燕十三動手的時候,在場的人除了秦風哪怕是武功最好的號稱江湖天榜第一人的昆侖元陽子都沒有發現,燕十三的怎麼動手的,是如何出劍的,直到燕十三的寶劍架在了李冰云的脖子之上的時候,元陽子才發現了燕十三。。想到這里他們就感覺到一陣的寒冷,雖然他們對于自己的武功很有信心,不過面對燕十三那恐怖的快劍,他們覺得自己仿佛猶如一張白紙一樣,隨手都可能被捅破,因此在這個時候他們這些人聰明的選擇了保持沉默一句話都沒有多說,仿佛什麼都沒有看見一樣,對于李冰云那求救的眼神置之不理。。

“啪嗒。。啪嗒。。”此時此刻李冰云真正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害怕,什麼叫做恐懼,此時此刻的李冰云第一次感覺自己原來距離死亡是這麼近,近的讓自己害怕,讓自己本來以為已經古井不波的心靈出現了一絲顫抖。。

“我。。。”李冰云,張了張自己略微有些發白的小嘴,說了一個字,不過可惜的是她仍舊沒有繼續說下去,多年的理念讓她不客氣再繼續說下去,她的尊嚴不容許她這樣做,慈航靜齋的尊嚴更加不容許她這樣做,如果她一旦這樣做了,那麼勢必她自己和她背後的慈航靜齋都將名譽掃地,她再度行走武林也會不斷的被騷擾,因為她讓人看到了慈航靜齋的軟弱。。

如果這個時候他李冰云妥協了,求饒了,那麼本來對她有所顧及,對慈航靜齋有所估計的人們就會蜂擁而至,因為他們會猛然間發現,原來慈航靜齋也不是無敵的,慈航靜齋的人也是人,他們也有弱點。。那麼可想而之無論是她李冰云還是慈航靜齋以後都會迎接來悲慘的命運。

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有時候他們會為了一點利益所折服,有時候他們明明害怕到了極點,可是卻因為自己心中的理念,自己的思想,自己的信仰,等等,而甘願面對死亡,此時此刻的李冰云就是如此,緩緩的在說出了一個字之後,李冰云心中的理念終于戰勝了她的恐懼,李冰云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一句話都沒有再說。

見到了這幅場景,秦風微微一笑,坐在那里淡淡的對著不遠處的燕十三說道:“十三,你回來吧,我想慈航靜齋的聖女接下來應該不會再說那些個廢話了。”

聽了這話燕十三看了一眼李冰云,然後收起了自己的長劍,再度緩緩的走到了秦風的身後,閉上了自己的眼睛站在那里,手中抱著自己那把黑色的長劍,神情顯得冰冷而無情,給人們留下一個孤寂的身影。

一時間整個屋子都變得鴉雀無聲,此時此刻卻無人願意再多說一句話,無論是那些個武林前輩還是那些個後起之秀,此時此刻都不願意多說,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

“呵呵,各位何必如此?剛才不過是我那個仆人開個玩笑而已,到打擾了各位的雅興,既然如此那麼在下作為賠罪,也就獻丑一回,為各位獻上一曲好了。”見到眾人的沉默寡言,秦風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的坐在那里,對著面前的眾人笑道。

說話之間對著燕十三揮揮手,然後燕十三鬼魅一般的沖了出去,片刻之後拿來了一個古色古香的盒子,盒子之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

秦風也不客氣打開了盒子,拿出了一把古琴放在了盒子之上,然後開始緩緩的彈奏起來,琴聲宛轉悠揚,動人心弦,時高時低,讓人沉醉,時而急切猶如驚濤拍岸,驚心動魄,時而宛轉悠揚,猶如冬日里的太陽讓人身心舒暢,時而溫情綿綿,讓人沉醉,時而淒厲悲傷,讓人淚聲具下,秦風的琴聲,不自覺的讓本來心情沉重的眾人緩緩的從壓力之中釋放了出來,讓人本來急躁的心情平緩了下來,不知不覺的沉醉在音律的海洋之中,包括心思重重的胡媚兒,以及那本來羞容滿面的李冰云也不例外,全部沉醉在了秦風那婉轉的琴聲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知道坐了什麼,當秦風的琴聲緩緩終止的時候,所有的人仍舊沉醉在秦風那唯美的音律之中,除了一個燕十三所有人都一副沉醉的模樣,好久之後才逐漸清醒,不過仍舊回味無窮,一曲《廣陵散》讓人感覺余音繞梁三日不絕,身心舒暢,精神大好。

“啪啪啪。。”一陣激烈的掌聲響起之後,坐在那里的一個黑袍老者哈哈大笑的說道:“公子這首《廣陵散》簡直讓人拍案叫絕,我九音道人一聲醉心音律,號稱無所不通,無所不曉,音律之上的造詣可以傲視江湖,可是今日一見,才發現于公子相比在下的音律簡直是一堆狗屎,我九音道人這輩子沒佩服過誰,不過我佩服你。。”

這話一出口周圍的人頓時又是一陣贊譽和驚訝,能夠得到九音道人如此贊譽那可想而之已經到了什麼水平。。。

而旁邊的白展堂也借機對著秦風恭敬的說道:“叔祖,這人是九音道人,家中本事江南巨富,不過嗜音成癡,而且修煉的是天音派的絕學,專修音律,武功高強也是這天榜之上排行前十的人物,而且對于音律精通無比,就是和祖師相比也相差不遠,平日里也不與人爭斗只是脾氣古怪,癡迷音律,凡是與音律有關的事情他都極為瘋狂,不過這天下能夠得到他贊譽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聽了這話秦風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後恭聲說道:“前輩客氣了。”

有了秦風一曲《廣陵散》助興,這憂愁沉悶的氣氛也算是被打破了,周圍的人也不在感覺那麼的壓抑,看向秦風的眼神也柔和了很多沒了那麼多的警惕,都覺得秦風如此文采飛揚,而且精通音律,想來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或許真的正如他所說的那樣並非江湖中人吧,畢竟文武全才,實在是太少了,一個領域達到如此境界,那麼就說明他別的領域並不高,不然的話這人就不是人,是神了。。

而且這里還有黃百萬在,黃百萬這人生的精明,十分圓滑,不然的話也不會短短數年用自己的本事造就著龐大的家業了,因此黃百萬十分會說話,很快就緩和了氣氛,雖然不是所有人都那麼融洽不過至少好了很多,一場表面歡醑的酒會,在熱鬧的氣氛之中也就緩緩結束了。

不少的人喝得酩酊大醉,其中以白展堂,九音道人,還有元陽子三人和秦風走的最近喝得也最多,酒散之時已經是昏昏沉沉,不知所以然了。

而其他的人則喝得並不是很多,雖然也昏昏沉沉不過至少可以走路,如果非說誰沒有一點事情的話那麼只能說是李冰云和胡媚兒兩人了,兩人從頭到位都是一滴酒也沒沾,大概是心思各異吧,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不少的人雖然想去找兩人敬酒不過也都忍耐了下來沒有去自討沒趣。

而小燕兒相對的就灑脫的多,跟著秦風喝了不少,不過說實話小燕兒的酒量可真不怎麼地,兩杯下肚就已經趴在桌子之上一動不動了,最後還是被秦風給背回來的。

“你們幾個好好照顧好夫人。。”秦風對著四個婢女吩咐了一下之後就離開了小燕兒的房間,手中拿著一把古琴坐在自己院落中央的涼亭之下,找人擺滿的酒菜之後,緩緩的彈了起來,宛轉悠揚的聲音在整個大宅之內響起,讓人沉醉,同時也讓數個人無法安眠。。其中也包括李冰云。。。

忽然一道黑色的的人影翻過了那不算很高的圍牆,一躍而起,動作十分迅捷,人影的速度很快,不過可惜他進來的不是地方,他的動作可以說已經是相當的輕盈了,那份輕功在江湖之中也屬上乘,但當他踏入的時候,本來抱著自己的長劍閉著眼睛躺在床上的燕十三忽然坐了起來,而本來准備入睡的趙文趙武趙雙趙全也忽然抽出了自己的武器走了出來正好的看到了燕十三,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燕十三首先踏入了自己的房間,留下一臉迷茫的趙文他們,不過隨即他們也明白了燕十三的意思,紛紛放下了武器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之內。

“嗖嗖。”那個黑色的身影以極快的速度越過了房頂,快速的朝著秦風的彈琴的方向而去,然後緩緩的落在了涼亭之上,雖然動作輕盈,仿佛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一般,不過卻還是被秦風給發現了,秦風發現那個身影正站在涼亭之上,偷偷的看著自己,仿佛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一般。


“既然來了,那就下來吧,何必躲躲藏藏的。”坐在那里的秦風停止了自己的彈奏,坐在那里將琴放入了盒子之內,然後擺在了一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後坐在那里泰然自若的說道。

一陣寂靜的沉默之後那個身影終于從房梁之下一躍而下,站在秦風的背後,沉默不語,半晌仿佛終于作出了什麼決定一樣,緩緩的走到了秦風身邊,秦風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身著黑色輕紗,帶著黑色面紗的女子,雖然穿著嚴密的衣服,不過卻將她那完美的身材展露無疑,讓人垂涎欲滴,那絕色的面龐雖然盡量遮掩,不過仍舊會讓人看到一絲她那絕美的面容,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今天秦風見到的胡媚兒,不。。或者說應該是秦風的未婚妻謝宛如。

“你會武功?”謝宛如有些吃驚的對著面前的秦風說道。

“呵呵,這個重要嗎?我知道你會來的。。來,坐下來陪我喝杯酒吧。”秦風輕笑一聲淡淡的說道,說話之間拿起了酒杯給面前的謝宛如也倒了一杯。

“是啊,這個不重要。。”謝宛如歎了一聲也不猶豫,坐在了秦風的面前,不過卻始終一句話都沒有多說,兩人就這樣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好久,最後謝宛如終于忍不住了,對著面前的秦風問道:“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聽了這話秦風一愣,不過隨即笑道:“有。。有很多,不過我首先想問你的就是,我應該叫你謝宛如呢?還是應該叫你胡媚兒?你到底是謝家的大小姐,還是魔門的聖女?”

聽了這話謝宛如有些神色黯然,對著秦風輕聲說道:“我知道。。該來的還是會來的,你還是叫我宛如吧,我喜歡這個名字,因為這讓我感覺更加真實,胡媚兒是我師傅給我取的,我是謝家的大小姐不假,不過同樣的我也是魔門的聖女。”

“哦?是嗎?我很好奇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願意跟我講一講嗎?”秦風對著自飲自啄一杯之後對著面前的謝宛如說道。

“你願意聽嗎?”謝宛如有些詫異的看著秦風,語氣中略微帶著一絲悲涼與欣喜。

“為什麼不呢?”秦風微笑的反問道,柔和的語氣讓謝宛如安心不少。

“這。。。我。。。”謝宛如坐在那里溫柔的對著面前的秦風緩緩講述道。

原來謝宛如小的時候身體很弱,四五歲就已經病入膏肓,他父親為此請了無數的名醫無論是江湖上的還是各地有名的,甚至連宮中那些退休了的禦醫都不惜花費重金請來,可惜的是卻毫無辦法,謝宛如的病情依舊沒有任何的好轉。

而就在謝家人絕望的時候,有一個三十來歲的美貌女子來到了謝家,自稱可以治好謝宛如,而這個女人就是謝宛如的師傅白清兒,不過這一切自然不是毫無要求的,白清兒要求自己如果治好的謝宛如的病那麼謝宛如就要拜她為師,跟她學武,當時病急亂投醫的情況之下,謝家人雖然不喜歡江湖上那些個打打殺殺的生活,不過卻也沒有別的選擇,因此也就同意了。


果然白清兒藥到病除,後來也就收了謝宛如坐了徒弟,並且叫她魔門無上絕學《天魔秘》,給了謝宛如一身的武功,不過謝宛如也因此成為了魔門聖女,得不到自由之身。

而白清兒也給謝宛如改了名字叫做胡媚兒以魔門聖女的身份闖蕩江湖,只是偶爾的時候可以回家,而謝宛如到了家中的時候就是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而到了外邊就是讓人神魂顛倒,讓人聞之膽寒的魔門聖女。。一只以雙重的身份生活。

而謝家對此毫無所知,只是以為謝晚晴跟了一個普通的江湖中人學武,而學武並沒有消磨了謝晚晴對詩詞歌賦的愛慕,因此才有了後面的種種。。

聽謝宛如說話這些之後秦風也是一愣,沒想到原來是這麼回事,秦風雖然也猜測過無數種理由不過卻沒有猜對原來事情是這個模樣,聽了謝宛如的話秦風覺得其實謝宛如也是很可憐的,畢竟一個人身不由己,那是非常悲慘的。

“原來如此。。原來是個魔女啊。。”秦風沉吟了片刻長出了一口氣對著面前的謝晚晴說道,說道後來忍不住笑了起來,不過這笑容卻讓謝宛如心中一沉。

“你。。能接受我嗎?”謝晚如,坐在那里半晌之後一咬牙對著面前的秦風問道。。

不可否認以一個女子來說,說出這樣的話是很不容易的,特別是一個儒家思想深入骨髓的女子,不過謝宛如畢竟是魔門中人,從小也算是在魔門之中長大,雖然愛好詩詞歌賦,儒家思想深入骨髓,不過在魔門時日久了也不可避免的沾染了魔門的作風,沾染了那豪放,直爽的做事風格,可以說謝晚晴是一個結合體,一個天使和魔鬼的結合體所以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接受你嗎?呵呵,那你能給我說出來一個,我不接受你的理由嗎?”秦風笑了起來,對著面前的謝宛如說道。

謝宛如聽了這話頓時一愣,心情十分的難受,不過後來又頓時驚喜了起來,對著秦風激動的問道:“你。。你說什麼?”

“我說。。我有不接受你的理由嗎?”秦風坐在那里再度重複道。

聽了這話謝宛如就好像心口里抹了蜜糖一樣,甜的半晌都不知道說什麼,只是一臉的嬌羞與興奮,滿面的羞紅,可是人說好事多磨,也是如此,這個時候秦風再度一句話卻讓謝宛如美好的心情頓時跌落萬丈深淵,不知道如何回答。

因為秦風此刻對著面前的謝宛如緩緩的開口問道:“據我所知,一入魔門,終生魔門,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這。。我師傅說,讓我再為魔門做一年的事情,等一年之後就放我回歸自由,她會幫我跟門主求情讓我脫離魔門的。。”半晌之後謝宛如一副肯定的模樣對著面前的秦風說道,想來對于自己的師傅她是很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