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節 後人

如果說這輩子還有什麼愛好的話,無疑就是看看古董。 看著才出土的古董上面的花紋塵土,他覺得自己和那些古董一樣,最好的歸宿都應該是土里,而不是飯桌旁。 可是這個張老板卻偏偏把手下小心翼翼抬來的一對花瓶放在了飯旁。 飯桌上就兩個人,張老板知道計胖子不喜歡女人,可是卻也拿不准他喜歡不喜歡男人,他曾經讓兩個俊俏的後生路過了飯桌,可是計胖子頭都沒有抬起一下。 花瓶制作精細,古色古意,上面紋飾優美,筆意邊綿,讓人一看就覺得這古董價格不菲。 “這可是清康熙年間的五彩瓷,”張老板一臉笑的有如彌勒佛,輕輕的撫摸著其中的一只花瓶,輕柔的又如撫摸情人的秀發,“計先生,你覺得能賣個什麼價錢。” 計胖子卻是有如嫖客扯住婊子的頭了一樣,一把抓過了瓷瓶,放在鼻子上嗅嗅,想要丟到地上的樣子,卻還是放回了桌子上,“你說是五有極瓷就當它是五彩瓷了。” 張老板臉色一變,卻還是強笑道:“難道它是偽劣的,那我可虧的賣了底褲。” 計胖子歎息一口氣,“我知道張老板向來生意算盤打的比誰都精明,清康熙的王彩瓷聞名已久,就像現在的什麼世紀手表一要,在那個時候已經被收藏家看好,有的時候,甚至比前代的古董還要值錢,所以從嘉慶到民國,甚至到了現代,都有仿制的。 說到仿制的時候。張老板臉上的肥肉哆嗦了一下,仿佛要掉下來一樣,計胖子卻是注著酒杯,仿佛就算那杯干紅都比眼前地這兩個花瓶值錢一樣。 ”其中仿制的最好的又屬于光緒,民國期間的仿制品,你這個就是民國期間的仿制的,雖然是贗口品。還算是贗品中的上等貨。 除了施彩沒有因為真品因為日子久了,泛出的那種蛤蜊光,但是火光氣也不是很足。不過就算買贗品,也能賣出個好價錢“計胖子說完這句話後,咽下了干紅,已經站了起來。 “等等。”張老板有些著急。 計胖子看了他一眼,“你覺得請我吃飯虧了?” “不是不是。”張老板腦袋搖地如同拔浪鼓一樣,一伸手,一個厚厚地牛袋已經推到了計胖子的面前“計先生,過幾天。文物拍賣的時候,你是三大鑒定師之一,到時候。。。。。。。。 他話未說完。計胖子已經伸手拿起了牛皮帶,張老板歡喜還來不及,計胖子已經把牛皮袋摔在張老板地臉上。冷冷的說了一句, ”張老板,壞名聲的事情,我計良從來沒有做過。“ 計胖子走出門口的時候,服務小姐慌忙上前恭敬的推開廳門,“先生,你好走。“ 計胖子走出去的時候,並沒有什麼表情,看起來真像個先生,成功人士,他現在的生活很有規律,他現在是人上人,過著別人很多人羨慕的生活,可是為什麼,他覺得生活已經沒有一絲樂趣? 冷風一吹,雪花撲面而來,計胖子緊緊的皮衣領,心中咒罵著老天,這場雪,為什麼飄飄蕩蕩的,下了這麼久,難道老天也覺得,不凍死幾個,不能顯示出世間地悲哀嗎? “計先生。”一個從從酒店的拐角轉了出來,好像專門等著他一樣。 看了一眼眼前這人的行頭,計胖子就有些討厭,他不知道自己最近為什麼這麼煩躁,為什麼總喜歡看人不順眼,他就算看自己都不順眼。 “什麼事?”計胖子一張嘴就是干紅發酵地味道,多少有些嗆人。 “外邊太冷,我找計先生去個茶餐廳去坐坐。”那個頭中等,臉型上寬下窄,多少透出點市儈的味道。 “我沒空。”計胖子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那不知道計先生對于鸞風清鳴有沒有空嗎?”那人低低地說產延。 “你說什麼?”計胖子突然臉色大變,失聲問道。 “我說的是鸞風清嗚呀。”那人看到計胖子地臉色,就知道自己已經有了談判的籌碼,他的聲音很低,低的就算門童都聽不到,“計先生一定不想讓太多的人聽到這個消息,不是嗎?” 計胖子臉色陰晴不定,終于說道:“你要去哪里?” “不遠,就是前面的廣東茶餐廳。”那人伸手一指,“那兒安靜。” 他們向前走去的時候,一個心中懷著鬼主意,一個卻是疑惑不定,卻都沒有發現,不遠的地方,跟著一個身著風衣的人。 其實就算他們留意,也是不能看到,那人的身影看似凝重,卻是恍惚,又如影子,讓人難以捉摸。 二人進了茶餐廳,找了個靠里面的位置坐了下來,現在雖然是吃飯的進候,這個茶餐廳的生意卻並不好,這或許也那人早已深謀遠慮。 一個個鑲花玻璃隔斷個出私人的空間,二個落座的進候,不知道那個穿內衣的也坐了下來,就是他們的隔座。 “先生,要點什麼?”服務生不等他們脫下外套,已經迫不及待的問道。 “兩杯奶茶。”那人一揮手,不等服務生走開,就吩咐一句,“我們不喜歡打擾,奶茶送來的進候,你招待別人去吧,有事我再找你。 “先生你呢?”服務生彎腰問起鄰座的客人。 “清茶。”鄰座那人聲音很低。 “要鐵觀音還是菊花茶,還是。。。。。。。。”服務生不耐其煩。 “你定。”鄰座那人聲音平和,脫下了風衣遞給了服務生,露出一張總是帶著慵懶的笑容,還那透世俗的眼神。 計胖子如果認真聽一下,或許能覺得耳熟,可是他完全不在身後那人的身上,他只是凝望著眼前的那人,極力想要辯明他的意圖。 那人卻是謹慎了看了對面的年輕人一眼,覺得自己應該不認識,暗自舒了一口氣,自己這麼小心做什麼,做壞事的又不是自己,可是很多秘密都是人多了就變得不是秘密了,也變得不值錢了。 “你貴姓?”計胖子一直的鎮靜恢複了回來,似乎不再那麼驚,他還有什麼可怕的? “我姓楊,楊寵業。”那人微笑說道:“一個小人物,想必計先生不會記得我,不過我的祖先很有名的,都說我們楊家是楊再興的後人呢。” “楊宏業?”計胖子喃喃念了一句,突然聽到楊再興三個字,手中的奶茶差點掉了下來,你是楊虎的親戚?” “計先生貴人多忘事,卻還想起了我爹爹。”楊宏業新冷冷說產延:“卻不知道計先生記不記得從我父親手中騙過去的那塊玉呢,鸞風清鳴現在怎麼說,也能賣個幾十萬吧?” 計胖子卻已經恢複了冷靜,“我不是騙,我是買。” “是呀,買,說的很好聽。”楊宏業笑聲中有著說不出的嘲諷,“只用了二百塊錢,就從我父親手中買去了快有巴掌大的一塊玉,我說計先生,你真的做的好買賣。” 計胖子太長冷淡起來:”你說的不錯,只不過一個願意付款,一個願意付貨,甯一來就是兩相情願的事情,也符合買賣的原則,你當時還小,卻應該知道,我絕對沒有騙他一分錢的,更何況,那個時候的二百塊,現在兩萬塊也換不過來。 “你是沒有騙我父親一分錢。”楊宏業邊邊冷笑,“可是那個假裝算命的瞎子呢,我當時年紀還小,看到你和他出的時候,扶著他,我還以為你是好人,可是現在想起來,原來你們不過是一伙的,你們一個唱白臉,騙說我父親有病,一個唱紅臉,主動出錢為我父親買藥,不知道這個算不算欺詐呢?” 計胖子愣了一下,這才笑了起來,“你現在當然說什麼算什麼,只不過現在是將法律的地方,一切要按證結據,不知道你可有什麼證據?” 楊宏業?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林逸飛就想起了楊宏偉的這個名字,更想起了方震霆買下的那幅畫。 楊再興的後人? 一想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林逸飛心中一暖,轉瞬卻又有點冷。 計胖子身後坐的那人正是林逸飛! 阿水的消息還是很靈通,他查到了京城最近的文物拍賣只有一處,與會有名人有三人,林逸飛見過計胖子兩面,卻一直沒有想到計胖子的名氣還不小,當然這是在古玩界來說,阿水甚至查到計胖子的落腳點,可是等到他到計胖子落腳點的時候,才知道計胖子已經去赴宴,等到飛庫手打他趕到這里的時候,卻發現門外鬼鬼的站著一人,他猶豫是否進入的時候,計胖子卻已經不期而至,看到二個神秘秘的,他還是決定跟下去再說。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能在這里聽到楊再興有大名! 楊再興當日小商河一戰,輕騎三百,斬敵兩千有余,其中萬戶千戶百人,死後全身所中箭頭,竟有兩升之多! 就這麼個鐵打的英雄,又能如何?還不是一要的斜陽草樹,尋常巷陌,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