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婚事,寸步不讓



禦書房中一片靜謐,焚香嫋嫋,薄紗垂簾之後,父子倆皆專注在棋局上,靜默不語。

這是君北月自小養成的習慣,即便對方是他父皇,對弈之時,他也一樣一言不發。

他明明知道今日要走出禦書房大門,沒那麼簡單,可此時卻可以如此專注于棋局上,冷眸沉斂,一臉認真,白皙修長的手指執黑子的手輕輕按下,下定離手。

“你確定?”天徽帝突然笑了,問道。

君北月沒說話,只靜默地點了點頭。

“呵呵,你呀,自小就這性子,但凡認定的明明知道是錯,打死也不改,瞧,又落全套了吧。”

天徽帝笑著,落下白子立馬成逼攻之勢。

君北月還是不說話,琢磨了須臾便又落了一子。

天徽帝又笑,白子追下,“瞧瞧,剛剛就提醒過你了,還不改,在繼續下去,你必敗無疑!”

然而,君北月就是不理睬,黑衣緊隨而下,天徽帝微微蹙眉,白子又下!

兩人的速度陡然快了起來,黑白相見,你來我往,天徽帝眉頭越鎖越緊,眸光越來越凌厲,憤怒之色終是難藏,君北月面不改色,抬手落子之間,淡然自若。

須臾而已,全盤皆滿,兩人停手。

這時候,君北月才抬起頭來,淡淡道,“父皇,兒臣不會輸,只是死局而已。”

“啪!”天徽帝勃然大怒,猛地拍案,隨即狠狠一掃,將所有棋子掃落一地,噼里啪啦作響。

君北月起身,靜默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你改不改!”天徽帝怒聲,對弈至今,每說的一句話都言外有意,句句指向相府選妃一事,北月豈會聽不懂?

君北月看著滿地凌亂的棋子,淡淡道,“已成定局,棋子皆散,如何改?”

“你!”天徽帝怒意滔天,終是怒聲挑明,“你如果不喜歡寒汐兒,大可立為側妃,朕也不為難你。寒紫晴一非處子之身,二非嫡親之女,難道你就一定要娶一雙破鞋來丟我皇室的臉嗎?”

“是。”君北月聲音雖淡,卻自由一股倔強。

“為什麼!”天徽帝冷聲。

“感興趣。”君北月淡淡答道。

“你!”天徽帝怒不可遏,立馬下令,“來人,給朕打,三十大板……不,重重打,打到他改口為止!”

“啪……”禦書房大門立馬被關緊,不一會兒便傳出“啪、啪、啪……”持續不斷的板子聲,越來越響,聽得外頭的太監宮女全心驚膽戰。

要知道自小到大,皇上可從未打過曜王爺呀!

而此時,紫晴才剛剛到怡清宮,各宮娘娘正陪著怡妃娘娘談笑,一屋子鶯鶯燕燕,聒噪極了。

紅衣並沒有陪紫晴進來,她獨自一人跟著陌生的宮女走到大堂門前。

只見主座上那位婦人,約莫三十年紀,長眉入鬢、雍容華貴,一身奢華更把她同在場眾人區別開了,這便是二皇子的母妃,寵冠六宮的怡妃娘娘了。

她右側邊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子,倒是雅致恬靜,笑都不露齒,無疑這便是怡妃娘娘的親外甥女,歐陽軍將軍府的大小姐,二皇子的皇子妃歐陽靜琴。


紫晴一腳才邁入門檻,便覺暗器襲來,她眸中冷意掠過,不過輕輕一拂手假裝擦汗,輕易便將數枚極細的銀針收入袖中,然而周遭動靜卻更大,分明是數倍多的銀針!

還未入王侯門,凶險便來,看樣子曜王妃還真不好當。

紫晴故意一步釀蹌,跌了……

####021刁難,無法拒絕

紫晴一跌倒,立馬察覺到頭頂無數銀針飆過!

紫晴摸了摸袖中極細的銀針,冷笑著,這暗器之術不怎樣,暗器倒是做得精致。

可惜,子彈她都躲得掉,何況是這種速度的暗器,她玩暗器的時候,怡妃娘娘還不知道在哪里玩沙子呢!

她這一跌倒,屋內所有人才齊齊看來,注意到她的存在。

“你是什麼人?”怡妃娘娘不悅看來。

“稟娘娘,這是曜王爺剛剛選的王妃,曜王妃寒紫晴!”太監連忙高聲報。

“混賬,皇上還未下旨讓未入族譜,豈能稱王妃?”怡妃娘娘立馬訓斥,唬得太監連連點頭,不敢言語。

怡妃娘娘這才打量起紫晴,冷冷道,“杵在那作甚,難得要本宮親自去請?”

還未完全進門呢,就找她麻煩,怡妃娘娘能不能有點當皇貴妃該有的耐性呢?

紫晴邁步上前,一身簡單的裝扮跟著一屋子爭奇斗豔,濃妝豔抹的美色,格格不入,眾人雖然不悅,卻皆鄙夷地打量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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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晴並不在意,她心中對這幫一輩子就圍著一個男人爭風吃醋的女人們是甚過她們千百倍的不屑。

她還是馴良乖順的樣子,禮數周到,“民女寒紫晴,給怡妃娘娘請安,給各位娘娘請安,給皇子妃請安。”

就在她欠身之時,左右兩側又有暗鏢飛掠而來,怡妃娘娘卻遲遲沒有喚她平身!

好個怡妃娘娘,怪不得會寵冠六宮那麼多年,還是有點手腕兒啊!

這正行禮呢,怡妃娘娘沒讓她起,她若擅自亂動,罪名那就可大也可小了。

紫晴並沒有起身,也沒有躲避,不動聲色硬生生挨了左右兩側數枚細針,這種細針可以完全沒入血肉,而不被察覺,針上必定還帶毒。

怡妃娘娘這才有點笑意,“趕緊平身,上前來本宮瞧瞧,咱們曜王爺親自選的媳婦,可不簡單呦!”

紫晴上前,任其打量,保持著溫順的微笑,卻將怡妃娘娘眼底的陰狠看在眼中。

“模樣兒真好,聽說還有個妹妹,一定也長得不錯吧,哎呀……若不是曜王搶了先,本宮就求皇上指給咱二皇子算了。”

怡妃娘娘笑得欣喜,似很喜歡紫晴,可這話卻偏偏說得怪異,分明故意弄錯身份。

“母後,您弄錯了,這位才是妹妹呢!”歐陽靜琴連忙解釋,眸中分明不屑,就算是嫡親也休想跟她爭二皇子,何況是這雙人盡可夫的破鞋!

“妹妹,豈不就是那個破鞋庶女?”怡妃娘娘故作震驚道,猛地就松開了紫晴的手,頓時一屋子嘩然一片,跟著做戲。

“那個破鞋庶女!”

多麼傷人的字眼呀,紫晴豈會不痛?只是,她從來就不是痛了就會哭的人。

見大家戲演得歡快,紫晴也很配合,怯怯地低下頭,委屈得像個小媳婦。


怡妃娘娘見狀,連忙又拉她的手,歉疚道,“本宮糊塗了糊塗了,只要是咱曜王爺瞧上人怎麼會是破鞋呢!宮外那些傳言都是假的吧?”

紫晴低著頭,靜默不語。

可怡妃娘娘眉頭緊鎖,偏偏較真,又問道,“紫晴,宮外頭傳言你在國色天香休息……被……被陳員外的公子給……給***了還赤身裸體丟大門口,一定是假的吧?”

“真的。”紫晴淡淡道,她知道自己不能說謊,她也不會說謊。

“啊?”

怡妃娘娘立馬驚恐,狠狠就將她推開,“真的?”

“真的。”

紫晴抬起頭來,目光淡定地看入怡妃娘娘的眼睛,不慌不畏,亦不怒不亢。

如此虛偽,如此羞辱,無非是要逼紫晴怒,逼她犯錯,比定力,泰山崩于前她都可不動聲色,何況這區區挑釁?

怡妃娘娘驚詫得連連搖頭,不敢相信,而周遭早嘩然議論一片。

“來人,你們可弄錯了,曜王爺真的選了她?”怡妃娘娘怒聲。

太監怯怯稟告,“怡妃娘娘,錯不了,老奴親自在曜王府里帶來的。”

“怎麼可能!”怡妃娘娘指著紫晴,連連好幾個“你”都說不話來,指尖都逼到了紫晴鼻尖。

她的鼻尖可不是隨隨便便可以指點的,紫晴後退一步,淡淡道,“怡妃娘娘若不相信,不如讓曜王爺來同你交待一下?”

怡妃娘娘就算有再大的權力,卻不過是為貴妃,畢竟不是君北月的母妃,不是皇後,君北月的婚事可輪不到她來說三道四呀!

紫晴分明是拿君北月來壓這幫女人!而事實證明,那家伙的名號果然很好用。

怡妃娘娘眸中陰鷙掠過,卻也立馬改口,“想必其中有誤會吧,曜王的眼光准得很呢!”

紫晴乖巧地笑了笑,沒說話。

“呵呵,來來,今晚就是邀你來品茶,嘗嘗剛剛進供上來的秋白露,你來晚了,本宮還特意給你留著呢!”

怡妃娘娘親自端來泡好的茶,紫晴一眼就看出這是綠茶碧龍,秋茶不如春茶,茶色較黃,而味卻反而淡了,眼前這杯茶卻兼有春茶之色清、氣香,無疑是動過手腳的。

紫晴心下冷笑,怡妃娘娘這招簡直弱到家了,真正玩毒的人都會避開茶水,因為茶可是奇特的東西,哪怕是水質、水溫稍有差異都會影響茶香茶味,何況是投毒呢!

能令秋碧龍出春碧龍之色香者,唯有劇毒花瑾,這是一種頭三天查不出,後三天急速爆發的毒藥,一旦中此毒藥,皆活不過第七天。

見紫晴沒反應,怡妃娘娘笑得越發和善,“紫晴,難道你不喜歡,本宮舍不得喝還特地給你留了?”



怡妃娘娘這麼一問,所有人的目光立馬集中到這杯茶上,今日能坐到這里的,都是在後宮摸爬滾打過來的,豈會猜不出怡妃娘娘用意?

見紫晴沒立馬回應,全都等著旁觀好戲呢,除了皇上,怡妃娘娘這才還是頭一回親自奉茶呢,如此大的恩賜,寒紫晴若是拒絕了,那罪過可不小呀!

見紫晴遲遲不動,眾人便更是期待,二皇子妃歐陽靜琴都忍不住開了口,“紫晴妹妹,怡妃娘娘疼你呢,若換成別人,這杯茶還輪不上呢!你可別……不、識、好、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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