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節:縱使相逢卻不識

從夢中醒來的渠開通,呆呆的看著黑黑的屋頂。他不知道自己是高興,還是悲哀!?“為什麼自己的結局會那樣淒涼。”他輕聲的問自己。可是卻又覺的,那樣的結果對他來說,可能是一種最好的選擇。畢竟那樣大的辦公室,那樣豪華的走廊,還有他那說話的氣勢,應該也已經擁有過足夠的輝煌了!至少退一萬步來說,總比他什麼都沒有經過的要好。也因此,他奇怪的笑了笑,自我解嘲的說道:“就算我以後死的很難看,可我至少也曾經輝煌過!”

時光流轉,渠開通就抱著這樣一個信念,堅持到了二十四歲。這一天,是他二十四歲的生日,也是他承諾要做一個好人的最後一天。在這一天里,他從未有過的孤獨。他不知道自己要到什麼地方去,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麼!所有的理想,都被那一浪又一浪的恐懼給擊得粉碎。

老實說,他的心理很不平衡。外面的美女成群,為什麼他是孤單的那一個。“是,我比別人有遠大的理想,我是世界的救世主。”渠開通自言自語的說著,卻猛的把手中的煙頭扔在了地下。狠狠的用腳碾著那未曾熄滅的煙頭,嘴里還恨恨的說著。“全都狗屁!”說著,他竟忍不住哭了起來。

“嗚嗚,我不想一個人。我好累,我好怕!”

渠開通恨恨的說著,卻知道,那根本沒有任何作用。因為,明天的太陽將會照常升起。而他,依然活著。

呆呆的愣了一會,渠開通突然莫名其秒的笑了一下。“我想,今天我應該休息!”說著,渠開通到附近的提款機,取了五百元錢。看著手中的錢,渠開通淡淡的笑了。“去你媽的社會名流,紳士風度,老子什麼都不是,訓練個屁。”這樣想著,讓他的心情好了很多,腳步也變的輕盈起來。

梳好頭,洗完臉,渠開通換上一件三件套的西裝。那是他最好的衣服,也是他最舊的衣服。看著鏡子中的臉,他猶豫了會,最終還是西裝的口袋里放下了一把小刀,並且恨恨的決定。“如果今天誰惹他,他就毫不客氣的把他給干掉。至于未來,如果他渠開通注定今天毀滅,那麼小心又有何用

就這樣,懷著一股不知道朝誰發泄的怒氣,渠開通來到了一間看起來還不錯的酒吧!因為他是第一次光顧這種地方,所以為了避免別人笑他不懂規矩。他很大方的給了門童十元錢小費。在門童謝謝的聲音中,他走了進去。進去以後,看著里面五光十色的人群。他的心里,不禁有些羨慕他們的生活。可是卻又感覺,自己根本就看不起他們。因為他實在不相信,如果自己想要的是這樣一種生活,他會做不到。

懷著一種憤憤的心情,渠開通要幾杯烈酒。不過在這之前,卻還是很仔細的看了一下價格。這又讓他忍不住笑話起自己。“狗改不了吃屎!”這樣想著,他一口喝掉了手中的烈酒。

時間,就在酒精的慢慢麻醉下過去。渠開通知道,自己的意志,已經無法對抗酒精的侵擾。便有些迷糊的結了帳走了出去。“我不能讓這群白癡看見我出丑,更不能讓人把我給扔出去”他淡淡的想著。

門外的清風,讓渠開通沉重的腦袋稍微清醒了一點。

“江山多嬌,美女妖嬈,英雄無數,競相折腰……”念著這一首改編的浪淘沙。渠開通踏著混亂的腳步,像遠方走去。其實,偉人就是偉人,就算你不喜歡,也不能隨便抹殺人家的功績。而且,“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這樣的話語多麼的豪氣!大概偉人的人生也大多孤獨的吧!說不定,也就像我一樣。

渠開通混亂的想著,卻又覺的自己有些不自量力。但是,這個念頭剛起,那個念頭又生。“假以時日,我為何就不能成為神。難道我渠開通就是專門給人踩在腳底的嗎?”渠開通恨恨的說著。酒嗝,卻不由自主的湧了上來。


“真他媽掃興。”渠開通小聲的嘀咕著,卻也無法抵抗酒精的進攻。而且,心中也覺的沒有必要太過堅持。用腳胡亂的在地上踢了踢,便想就地躺下。卻奇怪的聽到有人在叫:“救命啊!”

聽到聲音的渠開通,努力的睜開那雙有些沉重的眼皮,卻興奮的發現,在不遠處,竟然有一個穿白衣服的小姑娘正在被人非禮。這樣的畫面,讓渠開通有些說不出興奮。眼睛,也在刹那間變的有些能通紅。他吃驚的發現,童年時,刻意壓抑的殺氣,又飛快的湧了出來。:”原來,殺氣就是殺人的意識。”渠開通靜靜的想著,手卻毫不猶豫的握著小刀刺進了一個家伙的肩膀鎖骨處。突如其來的攻擊讓這些家伙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呆了。

“不想死,就滾!”渠開通說完,不在意的用手抹了抹小刀上的血。但是這平常的動作,卻讓這幾個晚回家的混混感覺到,“他很興奮!”

就在幾個混混還在發愣這家伙是從哪兒蹦出來的時候,渠開通眼色又突然猛的一變,手中小刀又猛的插向另外一個混混的胸膛。看著對方的血,從傷口中一點點流出來,渠開通頓覺胸中升起一股說不出來的豪氣。“我渠開通是要創下不世基業的天地霸主,又怎麼能為你們這群廢物妄動殺氣。”這樣想著,渠開通傲然的站在那里看著自己手中的小刀,冷冷的說道:“滾”。

幾個痞子靜靜的看了渠開通一會,看樣子是在估算渠開通的真正實力。對于這些,渠開通只是用嘴角冷冷的嘲笑,來做出自己的回答。

痞子們相互看了看,最終選擇了離開。只是臨走的時候,還死要面子的說了一句。“有種你等著。”

“我沒種,也沒打算等著。不過、、、”說著,渠開通的眼神猛的一變,眼睛中射出狠狠的殺氣。一字一句的說道:“不過,如果你們現在想死的話,我會成全你們的。”說完,渠開通感受著自己心中的怒氣,在慢慢的增加。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憤怒,卻知道自己壓抑的心,很想找人發泄。只是可惜,聰明的痞子,飛快的選擇了逃跑。畢竟,英雄都不吃眼前虧,何況他們這些痞子。

“噓”白衣服的女孩,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輕聲的說道:“謝謝你!”

看著身邊的白衣女孩,渠開通突然間便想到一個從未用過的詞語。“白衣勝雪”。這個詞語,也讓渠開通很快的意識到,“他們不是一個階層的人!”

這個認識,讓渠開通有些傷心。也更加的引起了他的自卑,也因此,他沒有問這個女孩的名字。“畢竟,他倒想讓人家以身相許呢!可是人家也得願意啊!”渠開通好笑的搖了搖頭。既然不能擁有,那麼不如什麼都不想。而且,總有一天,他會擁有整個世界。

渠開通咬著牙恨恨的想著,壓抑掉自己想要把女孩怎麼樣的心思。並且自嘲的對自己說:“就讓自己在二十四歲的最後的一天,在做最後一次好人吧!”只是,為什麼他的心竟然會覺的有些發苦。

女孩看著渠開通的臉色陰睛不定的變幻著,心情,也不由的跟著變幻。“他,不會對自己怎麼樣吧!”女孩不相信的望著渠開通。卻發現他的臉色,在一瞬間堅定了起來。然後,在一個眨眼之間,她發現這個男人躺在地上,睡著了。速度快的讓她有些吃驚!同時,又讓她覺的有些好笑。“她是不是太多疑了,竟然會懷疑起救自己的男人!”

心中沒有危機的女孩,興致勃勃的觀察起醉倒的男人。“他,長的還挺有個性的嗎!”女孩一邊自言自語的說著,一邊饒有興趣的看著渠開通那有些緊縮的眉。“他究竟有什麼樣的不快樂,竟然會讓自己在酒醉的時候,也無法放松自己的心情。”白衣服女孩不禁咬著手指暗暗的猜著。


“無論你喝了多少酒,在你不想醉的時候,你絕對不會醉。”渠開通忘了這句話是誰說的,現在他只記的這句話很有道理。因為,他並沒有真的醉倒,也因此,他能夠感覺到女孩對他的觀察。甚至,他能夠感受到女孩氣息。這異性的氣味,竟然讓躁動的心莫名其秒的平靜下來。他想,‘也許我真的孤單太久。’想著,渠開通極其輕微的歎了一口氣。他不想讓女孩知道他還醒著,他也不知道女孩會不會棄他而去。老實說,渠開通很想做點什麼,做點什麼呢!

渠開通運轉著他那已經有些無力負荷的大腦。“或許,只是想做一些證明自己不是一個好人的事情吧!”這樣想著,渠開通不由的將縮著的手揮了出來。手掌也剛好觸到了女孩潔白的衣角!不知道為什麼,當他觸到那衣角的那一刻,忽然覺的自己就像一個溺水的小孩。這種感覺,讓他緊緊的抓住了她的衣角,口里,還不清不楚的說了一句什麼?

女孩被渠開通突如其來的動作,大大的嚇了一跳。幾乎條件反射的跳了起來。不過卻因為渠開通緊緊的抓住了她的衣服,而沒能站起來。接著,她聽到了一句很輕,卻是很清楚的話。“不要離開我,好嗎?”

突如其來的話讓女孩愣住了,她不知道一個剛才還那樣的堅強的男人,何以能夠說出這麼軟弱的話來。可是,也就因為這麼一句話,讓女孩覺的,自己有權利,也有義務去照顧他。幾乎是沒有意識的,女孩握住渠開通的手,並且用她空出的一只手,輕輕的撫摸著渠開通的頭發。

女孩的撫摸,讓渠開通煩躁的心慢慢平靜下來。所有意志,也在酒精的侵擾下逐漸放松。

“我是安全的。”這麼一個意識,深深的湧進了渠開通的心頭,讓他第一次放心的沉入甜美的夢鄉。

女孩看著渠開通漸漸柔和的臉,心中不禁湧起了一抹柔情。

“無論多麼堅強的男人,也會有疲憊的時候啊!”女孩有些感悟的想著,發現自己的心情竟然也跟著變的異常平靜。這平靜讓她看了好一會星星,才想起她應該回家去,或著,她也應該把他弄回去。可是,女孩卻很清楚自己沒那個能力。也因此,她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她在這個城市里的唯一親人。段水流!說起來,今天如果不是給他過生日,她也不會回去那麼晚的。不過,也都怪他沒有送自己回家了。

女孩有點不講理的怪著段水流,卻忘了當初是自己堅持著不要人家送。而且,中途還頑皮的下車賞月,要不是中間蹦出這麼一個男人,想必她大小姐的貞操就不保了。

接到那沙的電話,段水流還沒有睡,只因為打給那沙的電話竟然沒有打通。這讓深愛著那沙的段水流心里不禁有些不踏實。也因此,他強迫著那些同學及早的散去。並且心里深深懊惱著,“我為什麼沒有堅持去送她呢!我為什麼不能強行把她留在這里呢!”

正在段水流在房間里急的來回的跺步時,解救他的手機鈴聲,終于適時響起。

“那沙?你到家了嗎?剛剛我打你手機怎麼沒打通啊!打電話到你宿舍,她們也說沒你沒有回去,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憂心的段水流,忍不住一口氣把話全都說了出來。只是聲音里,也因為那沙的電話,透出某種說不出來的輕松。“無論怎麼樣,他的那沙沒事就好!”不過,剛剛放下心的水流,卻被那沙的一句話,給調動了所有精神。


“水流哥,我在長安街這兒被人非禮、、、、”

“什麼?!”聽到這句話的段水流,整個人幾乎都跳了起來。他大驚的說:“你在那里等我,我馬上到。”話音剛落,段水流便摸起椅子上的外套像門外沖去。“媽的,敢欺負我的女人,我一定要將你們挫骨揚灰!”一向好脾氣的水流,忍不住咬牙切齒的說著。

急匆匆的段水流在往前跑了五十步以後,終于攔住了一輛出租。“師傅,長安街,快點!”段水流氣喘噓噓的說著。

汔車駛到長安街,段水流匆匆的扔給司機五十元錢,連司機的找錢都來不及收,便急匆匆的向前跑去。

不一會,段水流發現了一身白衣的那沙。“你沒事吧!”水流握著那沙肩膀,急急的問道。眼睛,還不忘上下打量著那沙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幸好這個男人救了我。”那沙指著渠開通對水流說道。

“噢。”放心的水流,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有點疲倦的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沒事就好,剛剛可把我嚇壞了。嗯,這個男人怎麼了。”段水流有些皺著眉頭問道。

“他應該是喝醉了吧!”那沙不在意的說著:“剛剛幸好他幫我打倒了那幾個流氓。不過,他卻喝醉了睡在這里,我想,我總不能把他扔在這里置之不理吧!所以,我就叫你來了!”

段水流有些不以為然的看著那沙,心中暗想。“你呀,就是多事。誰規定做人一定要知恩圖報!”老實說,剛剛過來時,段水流就看見那沙抱著一個男人坐在那里。當時,他還挺吃味的。不過因為過于擔心那沙,所以被那沙一招呼就全部給忘了。現在被那沙一提起,剛才的不舒服又湧上了心頭。連帶著讓他的判斷都跟著不講理起來。

“你在那嘀咕什麼呢!”那沙有點生氣的看著沒有水流,叉著腰質問道。

“噢,沒什麼!我現在就去找出租車。”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段水流也知道,無論怎麼樣,現在可不是吃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