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節:陸風

許多年以前,曾經有一個女人靠出賣自己的色相,為自己賺夠了足夠出國的本錢。那時,她是一個妓女。如果硬要說的好聽一點,她還是一個妓女。無論她多麼有知識、她本來又是多麼清純,她都是一個妓女。一個靠出賣自己尊嚴和身體來換回自己所需要金錢的女人。她的名字,叫做陸風。

其實,她不是想真的墮落。她只是需要那個墮落的過程。人在心碎的時候,總會忍不住有一種破壞自己最珍貴的東西。她最珍貴的東西,就是清純。

清純是什麼東西!可以當飯吃嗎?當陸振華對她說對不起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所有的驕傲,都在那一聲對不起中,灰飛煙滅!

“你為什麼會選擇她!”

其實不該問,可是陸風還是忍不住有些卑微的問了。她想起從前,他總愛笑著對她說:“陸風!陸風,你就像是我心頭的小旋風。總是可以輕易的吹開我心頭上的所有烏云。”接著,他又會說:“風兒,我真的好喜歡你!”可是現在。她迷罔!

看著陸風傻傻的表情,和那茫然不知放在何處的眼睛。陸振華有些心痛,但還是狠心的說道:“對不起,陸風,我不希望我的將來在窮山溝里待一輩子。我更不希望我的老婆、親人在生病的時候。要出賣自己的尊嚴去街上像別人下跪。”說著,陸振華用眼角掃了一下,那張登有,“熱血室友為救同學,集體街頭下跪行乞的報道。”他不要這個樣子,所以,他一定要搭上王敏敏這艘客船。一個可以讓男人少奮斗二十年的女人,應該是一個好女人吧!“男人,擁有錢和勢力才是男人。不然,狗屁啊!”他想。

“逃避!逃避。”當一切在也無法可逃的時候,陸風想到,她要報複。可是,這報複如果以傷害自己來讓對方痛苦的話。那麼,這痛苦未免也太沉重。所以,她的沉淪,也並不是為了報複陸振華而做。她只是想逃離這個國家,逃離這個可以看到他的影子的地方。也是幸好,那時申請到了一所遠在美國的學校。所以,她有了一個小小的目標。到美國去!到那里干什麼嗎?她並不知道,只是自己對自己說。到那里就好了!

陸風走的那一天,陸振華終于趕來送她了。只是這一刻,陸風已經沒有了任何感覺。

“風,我對不起你。你在外面,要好好保重!”陸振華有些無奈的說道。

“沒事啊!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說著,陸風笑了起來。“你不是說我是一顆踩不死的小草嗎?”說完,陸風笑著的臉孔,一瞬間變的冷了起來。“如果傷害別人是一種權力,那麼,別人的報複,也是一種權力。”陸風冷冷的說。

陸振華苦笑著:“我知道,你是一個報複心很強的人。”

“呵呵,在一起這麼久,你當然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一種人。”陸風有些神經質的笑著。

“記著你的誓言,記著你的背叛。如果上天不履行這個責任的話。那麼,我會替它完成!”陸風笑著甩了甩背包。“再見,我的朋友!”

陸風上機的時候,樣子很是灑脫。只是,不灑脫又能怎麼樣。他,大概已經在別的女人的懷中。津津自得了吧!

陸振華沒有忽略掉陸風轉身時,那微笑的面孔下閃過的一抹寒光。這寒光讓他沒來由的一顫!“我陸振華,對天發誓。一輩子只愛陸風一個人,只對她好。永不背叛。如違此誓,天誅地滅。出門被汽車壓死。全家不得好死!”

甩了甩頭,陸振華忍不住想,“舉頭三尺有神明,這個世界有神仙嗎?如果有,憑什麼優秀的自己無法獲得的職位,別人卻可以輕易的得到。公理?狗屁,有錢有實力,我怕誰啊!”


可是,她畢竟還是回來了。陸振華看著燒到了手指的煙頭,心里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錯了。老實說,這些年他過的並不好。盡管剛一開始,他著實過的有些春風得意。工作、房子、車子,所有的一切,都在女方強大的實力下很快的解決。可是不久以後,他便開始感覺到空虛。女人,他的女人並不漂亮,卻很愛嘮叨,很愛吃醋。本來,男人有錢就會變壞,如果不能變壞,干嗎又要有錢。為了金錢奮斗,還不是為了可以得到更多女人的芳心。他,渴望女人的柔情。渴望女人小鳥依人的感覺。可是這些,她卻偏偏都沒有。因為,她是一個大小姐,一個被慣壞的大小姐。他也曾在外面有過情人。可是,卻每次都會被她弄的焦頭爛額。所以,他累了。以為所有人的人生,都會是一個樣子。可是,自從那天他見到陸風以後。他知道,自己錯了。

時間,並沒有在陸風的身上抹下歲月的痕跡。相反,她變漂亮了。整個人,被著一種異常干練的氣質所籠罩著,顯得異常迷人。這些,都讓他忍不住有些相入非非。或著,自己還有可能和她在一起。

男人,有時總愛想入非非。失去的東西,也總是妄想在次擁有。所以,他問了。

“在外面這些年,過的好嗎?”

“好啊!”說著,陸風有些嘲諷的笑了起來。“你不知道嗎?美國有著名的自由女神像,所以,那兒的人民都很熱情。就連那些十二三歲的小孩,拿著槍問你借點錢花的時候,都會很客氣。這樣的生活,又怎麼會不好!”說著,陸風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容顯的有些怪異。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不,你沒有什麼不好。你讓一個天真爛漫的女孩,變成了一個不在有幻想的女人。是的,我曾經恨過你,恨的要命。可是,這麼多年的掙紮。所有的一切,我都忘了。”

“你不恨我就好。這些年,我一直很內疚!”說著,陸振華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心情,也有些放松了下來。

“記的嗎?從前,你總是喜歡叫我風。而我,總是習慣叫你華。你說,我們兩個人的名字,和在一起,就叫風華絕代!”

陸振華看著陸風,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說起這些。只是,思緒也不由的回到了過去的時光。忍不住說道:“是啊!那時,我們很快樂。”

“可是,你最終還是背叛了我。背叛了你的愛情。”陸風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對不起!”陸振華痛苦的說道。他知道錯了,他真的知道錯了!

“我知道你過的並不好。可是,這是你自己選擇的人生。所以你也必須承受。而且,我也說過。如果上天忘記了你的承諾。那麼,我會來替上天來履行它!”說著,陸風點燃了一根煙。

“你,什麼時候學會抽煙的。”說著,陸振華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我記的你從前,是很討厭煙味的。”

陸風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抽完了手中的香煙。“別了,振華。你是我第一個男人。你也給了我很多快樂。可是,這個世界有這個世界的游戲規則。我不能不報複,因為,如果我輕易的放棄。就對不起我這麼多年所流下的血淚。”說著,陸風上前吻了發呆的陸振華。他,還有從前的那種味道嗎?


報複,很快的結束了。地球上的人們,生命本來就是脆弱的。生命的結束,也許並不是報複的最殘酷手段。卻是最直接的報複手段。那一天,陸風什麼都沒做。只是站在一棟很高的大廈上。靜靜的看著下面的風景。很奇怪,她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坐在椅子上,陸風忍不住感歎奇秒的人生。如果不是陸振華,她就不會逃往美國。更不會認識那個美國黑幫老大的兒子。當然,如果不是因為她的冷漠。或許,那個公子哥也不會對她有興趣到要娶她的地步。可是,黑幫畢竟黑幫。這個世界也黑暗的讓人心冷。他的公公,竟然想要非禮她。是,她是算不上什麼好女人。可是,她還是有著自己的尊嚴的。所以,她不能容忍她的丈夫、她的公公把女人當成玩物的態度。不過還好,他們總算教了她很多東西。也因此,她活著站了起來。並且,成為了美國熊霸一方的黑道霸主。

可是,接下來生命又會有什麼奇秒的安排。她不知道,卻又很輕易的發現,她兒子的父親,段水流,竟然有志于投身黑道。而且,選擇的對象。竟然是她在中國的合伙人。龍云!

想想,這個世界也真的很有意思。繞了半個地球,度過了許多歲月,該碰頭的人,還是終究要碰頭。不過,想想,也並不奇怪。畢竟,她還是會關心她的兒子的。在注意她兒子的時候,她也就不可能絲毫不去調查段水流的信息。畢竟,她要知道他對她的兒子好不好。還有,他為什麼要放棄自己的兒子。她知道,他過的並不壞,完全有能力照顧好他。可是,卻沒有想到,這樣一調查。她竟然知道了很多東西。也便因而對他和他的伙伴們感興趣起來。所以,她打算幫助他們。

生命就是這麼玄妙,由無數的偶然和無數的必然,構成了人世間一道絢麗的風景線。只不過,這道風景線,只能屬于強者。弱者,早以被無盡的強風,吹的無影無蹤。所以,當陸風對龍云提出要他幫助段水流的時候。他是蠻精訝的。不過,在江湖上打滾多年的他。早以習慣了不在去問為什麼?因為,別人口中所說的東西,要麼就不真實,要麼,就不可能對別人造成傷害。所以,他只相信自己的調查。也因而,他費了很大的力氣。卻最終還是知道了陸風和段水流的關系。而這時,葉風對段水流的調查也交給了他。

看著桌上的資料。龍云忍不住笑了。“有意思,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經濟上的好運,以及其它方面的成功,讓段水流變的很是自信。確實,他也有這個資格自信。所以,當龍云通知他在<豔陽天賓館>見面的時候,他並沒有太大的吃驚。不過,當龍云給他介紹了陸風之時。他吃驚了。並且,深深感歎造物主的神奇。

“你變漂亮了!”當想起陸風是誰的時候,段水流很禮貌的問。並且,很小心的沒有去問她這些年過的怎麼樣。因為他想:“如果從前過的好,就絕對不會有現在一種地位和氣質。”

“真沒想到,我們會在現在這樣一種情況下見面。”在龍云走出去以後,陸風笑著說道。

“是啊!那時,、、、。”段水流說著停了下來。只是有點感慨的補充道。“誰又想的到以後的事呢!”

“呵呵,你大概不會想到,從前你遇到的一個妓女會和你平等的坐在一起,暢談合作的事情吧!”陸風有些嘲諷的笑著說道。只是不知道那笑容是在笑段水流和還是在笑她自己。

“是,我是沒想到。只是我一直都相信,有一種人是無論怎麼樣都不會讓自己過的太壞的。而你,無疑就是這樣一種人。”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段水流看著陸風很認真的說道。

這眼光讓陸風心里一暖,忍不住笑道:“謝謝,不過,我也知道有些人習慣自己跟自己過不去。說吧!為什麼會對黑道方面的事情感興趣呢!”

“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只不過,我記的有人說過一句話,槍杆子里面出政權。”

聽到水流的話,陸風呆了一呆。卻很快的反應了過來。“野心太大,並不見的會快樂。更不見的好!”陸風說。


嘖了嘖嘴唇,段水流看了看窗外洶湧車流。良久,才慢慢的說道。“于其有一天被別人逼著走,倒不如我們現在主動往前走。”

段水流的話,陸風並沒有聽的很明白。但還是微笑的舉杯說道:“很有趣的說法!來,為了這個說法,我們干上一杯。”

“你跟龍云?”喝完酒,段水流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沒什麼,合作伙伴。老實告訴你,我可是美國的黑幫老大噢!”陸風故作神秘的說道。

“呵呵,你很厲害啊!”段水流說著,笑著。感覺自己心里很是輕松。不知不覺中卻又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笑容為何這樣熟悉,好像一副似曾相識的樣子。”

這樣想著,段水流的眉頭漸漸鎖了起來。陸風看著這一切,卻也並不說話。只是靜靜的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品嘗了起來!

“噢,我想起來了。你,對,你跟我大哥的神情很像啊!難怪,難怪我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大哥?”看著段水流孩子一樣的興奮。陸風忍不住問道:“你好像沒有大哥啊!”

“噢,也算不上是我的大哥。只不過,我們在一起就對了。”段水流說著,冷靜了起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熱情的稱呼渠開通為大哥。感情很深嗎?他想。這樣的問題讓他心情有些低落。但是,他還是說道。“有時間,我介紹你們認識。”

“好啊!”陸風不在意的說道。

“你的性格變化很快啊!就像一個孩子一樣。”陸風笑著說。

“做孩子有什麼不好。聰明人,本不該壓抑自己的幼稚。”

“聰明人,本不該壓抑自己的幼稚。”陸風重複了一遍,饒有興趣的說道。“很有趣的一種說法!事實上,活的久了。才明白一個道理。越是成熟的人,活得越一個孩子。”

段水流看著陸風那微微鎖起的眉頭,突然覺的她真的很像大哥啊!因為,他好像也說過類似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