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節:收起你的觸角

不知道是應該慶幸,還是應該為失敗的計劃而感到沮喪。畢竟,如果運用沙丁之類的毒氣在C區投放的話。死傷恐怕不能用慘烈來形容了吧!不過,雖然只是動用了氮氣以及一些可燃氣運輸車。A3部隊還是為這一計劃付出了大筆的金錢。當然,這些都無所謂,最讓人沮喪的還是,這,竟然是他們組織成立以來的第一次無功而返的計劃。

總結計劃的那一天,A3以及新進人員陸風臉上的表情都是沉重的。只不過,陸風臉上的表情更多的是因為渠開通臉上的神情和這環境里的氣氛而造成的。

安靜了很久,渠開通看了看面前的水杯,里面的水安靜的沒有一點波紋。不知道出于什麼考慮。渠開通用手指無意的彈了一下水杯。看著里面湧起的波紋說道:“本來,我以為在黑道上混,只要比別人更狠就可以。不過現在想想,那種想法很幼稚。”

段水流用手中的鋼筆在桌上敲了兩下,便將視線轉移到桌上筆記本電腦屏幕。“其實,這一次我們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想,雖然我們這些年不可以說是一番風順。可是,我們倒也的確沒有遇到太大的麻煩。也因此,我們的意志可能有些放松了。所以我想,我們看問題一方面不能將問題看的太過惡劣。也不有太過自信。”

那沙抬起頭看了看水流,又快速的掃射了一下渠開通,接口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水流說的只是我們思想程面上的問題。但是我想,除此以外,我們更應該完善一下我們的組織架構。比方說建立應有的反監測部門,專有信息部門。畢竟,我們三個人在怎麼默契,不可能也沒有精力去做好全部的事情、”

渠開通看了一下那沙,歎了口氣。說道:“這個問題我早就想過,不過因為過去組織資金和人選方面的問題。這件事情就一在擱淺。還有,就是這些部門劃出以後。我們的權力應該如何維護。雖然,我們喜歡民主。可是,更多的時候,集權卻是最有效率的選擇。”

段水流突然重重的敲了敲桌子,在電腦胡亂的打了幾個字以後。成功的吸引了渠開通、那沙乃至陸風的注意。抬起頭,他迎著大家的眼神,很有霸氣的看著渠開通說道:“就這樣,我組建經濟部,全力解決組織經濟問題。那沙負現信息部的建設,你嗎?龍海峰方面就由你聯系。開始組建我們自己統戰部。一切完成以後,我們在進行組織內部的互相滲透融合。”說著,段水流低下頭看著電腦吐了一口氣,又抬起頭看著渠開通說道:“我知道,你雖然做起事來看起來很公平,可是你內心里卻非常的不相信別人。不過,如果我們要向一個目標前進的話。你不相信我們,也別無選擇。”

渠開通聽著段水流的話,有些吃驚。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來。靜下心想一想,段水流說的還真的有道理。“自己,幾時真正信任過別人,既使有,或許也是因為別無選擇吧!”

那沙饒有興趣的看著渠開通吃癟的樣子,心中也有些吃驚,段水流是從什麼時候起變的這麼會說話有魄力的呢!這念頭,只是在那沙腦中一轉,就被別的事情給沖開了。她想:“何止!他除了不信任別人以外,還很自私呢!”

陸風有些沉思的看著這一切,咬著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卻看到渠開通向這邊望來的眼神。不知道為什麼,陸風竟然為這眼神而有了一震動的感覺。恍惚中,她覺的她看到的是一雙無助的,有些求救似的眼神。也因此,她幾乎沒有猶豫的回報了渠開通一個:“我相信你”的眼神。

陸風很奇怪的發現,自己的眼神,竟然出乎意料的渠開通神彩飛揚起來。


渠開通說:“我不在乎這個世界上別人怎怎麼憑價我。只要我愛的人,和我的朋友們,認為我是一個好人。那麼,我就是一個好人。”渠開通一邊說著,一邊揮動著手臂。這時,他的心中只想到一句話。“我的美麗只為你開。”

“過幾天我就要回美國整頓我的組織了,到時,可能會有很多阻力。不過,我想我會搞定的。此外,我想提醒你們一下。黑道中人,有些報複心理是很強的。這一次,野狼幫並未完全覆滅。還有,龍云也很有可能會借其它幫派的名義來找你們麻煩。所以,我想你們除了自己安全以外,還要想辦法來保護一下自己家人的安危。除非,你們希望他們消失。”陸風笑著說完,優雅的端著一杯不知道什麼時候倒好的紅酒喝了起來。

“陸風說的很對,除此以外,我們現在已經引起了別人的注意。這已經和從前我們低調的作風不在一樣。也因此,我們有必要在我們的各自關系之中謹慎的梳理一下。務必在其中找到相關的蛀蟲。不過,我們倒沒有必要打草驚蛇。”渠開通說完,看了陸風一眼。“你在美國要小心。要不要我找兩個人保護你!”

陸風險些笑了起來,多年刀口打滾的她。何時要別人保護過,不過,渠開通的話倒是很讓她感動。為此,她甚至有些流淚的感覺。“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她想。

那天的會議很是成功,大家都說出了自己的心情,雖然,很多話都沒有說出口。但是,每個人心中都已經燃起一盞明燈。也就是這盞明燈,開始照亮他們下一階段的行程。只是,誰都不知道,自己的所做所為,是否能夠抵的住外面的狂風暴雨。

“義父,我們接下來怎麼做。”葉風仍舊面無表情的看龍云,小聲的問。

“嗯。”龍云沒有說話,只是小聲的答應了一聲。躺在搖椅中晃蕩的他。突然有了一些貧憊的感覺。他突然有種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的感覺。混黑道那麼多年,他不可謂知道的東西不多,可是,當他收到那三個年輕人為了將他們一舉剿滅。竟然不惜准備動用大型毒氣,將一個區域數萬人全部送入地獄的計劃之時。他感覺,這個世界變了。雖然,他愛錢,也不在乎別人的生命。但是,他卻仍然無法容忍別人可以如此漠視生命的態度。

掐滅掉手中第七根點燃又熄滅的煙頭,他自言自語的說。“或許,我應該讓他們消失。”

渠開通、那沙、段水流,仿若任何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繼續他們的生活。段水流也沒有在提過自己要混黑道的事情,反而將全部的力氣用在的經濟上面。很快,他就帶出了幾個很有特色的經濟團隊。他們在他的領導之下,很快為組織獲得了可觀的效益。當然,段水流對此並沒有太大的喜悅,因為,他們組織未來的資金來源,暫時還根本無法靠他們所獲得的這些利潤而支撐。不過,他還是很高興。因為,他需要這批人。這批人構成的團隊。看著他們,段水流突然想起了一句話:“一群團結的廢物,要比一個智能超群的天才要強。”

于段水流的事事親為相反,渠開通干脆將建立自己武裝力量的事情分別交給了馬龍,趙華,等幾個他認為比較有能力的人身上。不過,雖然他比較偷懶,龍海峰對他卻還是比較看好。因為,渠開通除了定期交給他一些人員進行武裝培訓以外,還特意挑選了一批不同素質的小孩來這里進行軍事能力的測試。對此,他做了很細致的觀察。也因而,他發現,這些小孩除了一般軍事素質以外。都或多或少的具有某些與眾不同的特長。比方說,有些人在網絡方面的知識幾乎可以比他部隊上的信息大隊人員還要專業。有些,更是精通各種反偵測手段。當然,這些小孩的知識同他的兵相比就業余了。但是,從這些小孩的身上,他突然之間看到了一點。那就是,一個計劃。一個龐大的不能在龐大的計劃。雖然,它可能不夠完美。但是,它卻無疑已經准備了很久很久。也因為這一點,龍海峰感覺,自己有必要,而且應當支持這個名叫A3部隊的組織。特別是這個名叫渠開通的青年。不過,他還是有點困惑。“這個渠開通不會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吧!因為,他沒有理由如此不顧一切的展露自己的實力吧!”


龍海峰想的沒錯,渠開通是在賣弄自己的家底。不過,他也有他的苦衷。除了龍海峰那里能對他的人員進行嚴格的訓練。他還有什麼地方能夠提高他手下人員的素質。而且,如果不把他們送到龍海峰那里,他也實在無法承受對他們培養的巨額培養資金了。看了看天,渠開通忍不住苦笑著說道:“不是我願意相信你,只是我實在窮的把內褲都快當進去了。”

趙華不知道上次的事件,有沒有引起渠開通的懷疑。不過,她想應該沒有,因為,當陸風暗示渠開通什麼的時候,渠開通仍舊什麼都沒有反應。認識了渠開通很久,她絕對不會相信渠開通是一個反應遲頓的人。不過,她也不願意相信渠開通是一個奸詐的人。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看他。或許,僅是一種感覺而以。然而,就是這種感覺,讓她覺的自己很對不起他。有時,也甚至會想。自己為什麼不可能幫助他。這樣想著,她便會想起渠開通對她所說的話。“人活著,無論生命是誰給予,總應該追尋自己存在的價值。畢竟,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總要做點什麼,讓自己感覺以,自己來過、活過、存在過。”渠開通說著,還會跟她笑笑。

趙華已經記不清渠開通究竟像這樣跟自己聊過多少次天,雖然,自己幾乎每次都很少說話。可是,每一次她都覺的這樣其實也很好。因為,她在聽渠開通說話的時候,覺的很開心。甚至,有時她會忍不住想,“如果可以這樣一輩子聽他說話,也是很好啊!”可惜。她是不應該有夢的人。

話雖這樣說,趙華在幫渠開通建設他的那支月影小隊的時候,還是用盡了自己的全力。而她們,也真的給渠開通的前程帶來了很多幫助。那一年,渠開通終于微笑著拿到了老家的市長任命書。那一刻渠開通想,當我整理出治國方略的那一天,也就是世界震驚的開始。看著自己的手,渠開通信心滿滿。

龍云找到了林海,那一刻他看著他,才知道,兩個斗了許久。可是,真正信任的人里面,卻只有這個對手。

給龍云倒了一杯水,林海忍不住笑著對龍云說道。“斗了這麼久,一直想坐下來好好聊聊,只是沒想到,竟然會是你先找到我。”

“是啊!”龍云有點不是很自然的答道。

林海一笑,喝了一口水後,很干脆的說道:“你是因為那三個年青人的事情來找我的,對不對!”

龍云看了看林海,沒有奇怪他為什麼知道,只是很坦白的答。“對。”

遞給龍云一根煙,林海笑著說道:“其實,你是一個心很軟的人,在道上混,其實,並不合適。”

龍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其實,我一直都很想超越你。”


“我知道。”林海低聲的說道。過去的往事,又不由的在他們腦中浮現。那時,他們好像還是很不錯的兄弟。可是現在,幾十年過去了。當初究竟為什麼爭吵乃至絕交,甚至于反目成仇,他們,甚至都已經沒有了感覺。

歎了一口氣,龍云忍不住說道:“雖然,我一直都在害你。可是,這麼多年,我卻知道,很多地方,你一直都在照顧我。”

“呵呵,”林海大笑起來,“你還不是一樣。1998年那次槍戰,要不是你通風報信,恐怕我早就找閻王報道去了。”

“嗯”,龍云笑了一下,有所感慨的道:“其實,人心里都有一面鏡子,誰對誰好,又有誰會真的不知道。只是,我們到底在爭些什麼呢!”

林海看著龍云,突然之間笑了起來。“人生最大的樂趣,就在于不斷爭取不斷奮斗啊!”他說:“其實,你沒必要擔心那三個人會成為什麼大奸大惡之人。事實上,我看他們還是很不錯的。不過,年輕人嗎,總難免有點心浮氣躁。所以,很多時候可能需要受點磨煉。”

龍云看著林海,有些奇怪的說:“你認為。”

林海笑了起來,走到窗前指著窗外的樹。若有所指的說道:“你看外面的這顆樹。這是我很多年前親手栽下的。可以說,我從未修整過它。可是,它還不是一樣長的很好。所以說,天地萬物,畢有其規律。如果你看別人不爽,你當然可以修理他們一頓。這,沒有什麼不好。不過,如果在你去做的過程中,反而失去的更多。那麼,又何必去做。”林海說著,笑了起來。

這笑容,讓龍云有點困惑。摸著頭,他好像想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