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節 籌碼

第八十三節籌碼 在渠開通交給龍海峰的U盤上,只孤零零的存在著一個文檔。在文檔上密密麻麻寫著一句話:“我要報仇!” 我要報仇。 龍海峰知道,渠開通並不是一個容易憤怒的人。事實,他了解他。就像了解自己。可是,他卻不知道現在的渠開通在想什麼?無可否認,在剛開始的時候,龍海峰是抱著試試看的心理。在和渠開通他們合作的。可是後來,對于他們的發現越來越多。他們也越來越讓他吃驚。于是,剛開始玩笑似的合作,變的半真半假。然後,這種合作慢慢的變成了一種習慣。多年以來,他們竟然也意外的保持著一種融洽。可是大家心里都有數。這種融洽,是雙方有意刻意維護的。事實上,多年來的合作。他們並不可能沒有關系緊張的時候。可是每一次,在他們之間發生權利,或是其它危機的時候,雙方總是很小心的退讓。盡量讓僵化的關系,緩和起來。可是這一次,龍海峰意外的感覺到了一種緊張。這種緊張,來自于渠開通的身上。 抽了一根煙。龍海峰靜靜的抽了幾口。他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可是,渠開通坐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就給了他這樣一種感覺。他覺的,渠開通很危險。只是,這都不最重要的。最重要是他突然發現,這麼久以來,他都太習慣別人給他拿主意了。而他,竟然變的沒有主見起來。這讓他覺的難堪。也讓他有些憤怒。沖動之余,他終于拿起了電話。 狡兔三窟,聰明的人,總會在關鍵的時候,想起一些平常不會想起的人。這些人,輕易的時候可能用不上。可是,一旦用上的時候,這個人的人生,也就可能到了最後的關頭。 接龍海峰電話的,是一個默默無聞的老人。這麼說,好像有點不對。因為,他實際上經營著數家龐大的公司。另外,他還有龐大的關系網。可是,在外界卻很少有人聽到他。因為,多年以來,他已經習慣了不顯山,不露水的活著。聽到龍海峰的訴說,他不以為意的笑著。仍舊很用心的澆著花。 澆過了水,他把水壺輕輕的放在地上。慢慢的說道:“你說的小伙子。我聽說過。是個人才。不過,或著還需要曆煉一下。只是,人世間的事情,誰說的准呢!” “那麼,你認為我應該怎麼做呢!”龍海峰厭倦的問。 “古語云,‘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既然你追求的是一種豐富多彩的生活,那麼,就不要想要逃避什麼風險。記住,友誼總是要共患難才能得來的。” “呵呵,”龍海峰苦笑著歎了一口氣。說道:“我都這把年紀了。友誼,對我已經沒那麼重了。老實說,我倒是想看到我的理想,好好的!”龍海峰說著,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掛掉了電話。 掛上了電話,龍海峰沉默了一會。最終,歎了一口氣。卻還是撥通了渠開通的電話。 “你想讓我怎麼做!”龍海峰問。 渠開通一陣沉默。良久,才說道:“如果我告訴你。我根本不相信我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你信嗎?” 龍海峰無語。輕輕的說道:“我信。” 渠開通嘴角一笑,抽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活到現在,欺騙都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 龍海峰不知道渠開通在說些什麼?可是,他還是很冷靜的在聽。因為,有用的話,說不定,就在那些廢話當中。 渠開通歎了一口氣說道:“我真的不習慣面對一個聰明人,說太多的話。” 龍海峰豎起了耳朵。根據自己的感覺,他相信這個年輕人會說出一些讓自己吃驚的話來。果不其然,渠開通冷冷的說道:“我知道,你有別的家底。不過,一直以來,我從來沒有逼過你。事實上,我也有,那沙也有。水流,當然也有。我們都是聰明人,也都懂的不要把雞蛋都放在一個藍子里的道理。可是,” 渠開通頓了頓,笑著說道:“可是,當我們手中的砝碼不夠的時候,我們是不是應該把手中所有的東西都放在一場賭注里面。” 龍海峰低下了頭,過了好久,才緩緩的問道:“你問過水流和那沙了嗎?” 渠開通愣了一會,緩緩的說道:“我信任他們,猶如信任自己。” 龍海峰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竟然會問:“那麼我呢!” 渠開通一愣,想了一下,認真的說道:“我也信任你,但是這種信任。和對于他們的信任,是不同的。對于他們,我不想,也不願在懷疑。” 龍海峰當然知道這種道理。事實上,他也有那種至死都會信任。至死都不會懷疑的朋友。比方說,剛才那個。 擰了擰鼻子,龍海峰問道:“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幫你。” 渠開通沉默了起來。過了好久,才靜靜的說道:“憑實力。” 龍海峰屏住了呼吸,老實說,渠開通的回答。讓他吃驚,他本來以為。他會從感情的方面。來打動他的。可是,他竟然沒有。過了好一會,龍海峰才想起呼吸。然後,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他對著話筒說道:“你贏了。” 事實上,渠開通也呆住了。因為,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那麼說。也就在那句話說出口以後,渠開通發現了一個他一直都在追尋的境界。“真正的自信,是懷疑。” 是的,不懷疑自己可以做成一件事情的任何一點可能性。聽著龍海峰的話。渠開通定定的說道:“你已經信任過我很多次了。現在在多信一次,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 龍海峰苦笑了一下,說道:“我已經習慣聽人指揮了。” 渠開通安靜了一會,認真的說道:“好。”然後,掛上了電話。 在回去了路上,那沙和段水流都感覺到了一些不自在。可是,他們都說不出來哪兒不自在。然後,在他們就要回到“基地”時候。電話響了。 “那沙、水流,我已經得到了龍海峰的承諾。現在,我希望你們跟我賭一局。我不想問你們肯不肯。我們認識的時間,已經太久太久。我現在想說的,只是,幫我。因為,我不想在等。” 渠開通急切的說著。說完,卻沉默了起來。 段水流聲音很平淡說道:“還好,你還沒有把我們當外人。” 那沙笑著說道:“無論什麼的結果,都比一直繼續下去要好。” 渠開通笑了起來,說道:“只要有你們陪我。我什麼都不怕!” 在龍海峰之後,林海,還有趙明。以及很多只有資料上記載著的姓名,都接到各種各樣的“問候”。這些形形色色的“問候”,無一不透露著一種訊息。那就是,過去的一切,都是玩笑。而現在,才是生死存亡的時刻。 接到署名A3的郵件。林海先是有些驚訝。因為,根據自己的了解。這個隱密的組織,從未如此正式的向任何一個人,哪怕他們自己,發送過如此正式,如此措詞的信件。信件上清楚而認真的寫道:“我們要獲取權力,因為只有權力,才能讓我們擁有更多的資源。也才能讓我們實現自己的理想!” 看著這句話,林海一個人安靜的坐在房里呆了好久。他想不通,現在的時機,到了嗎? 要不,就是他們別有所圖。 林海拿出了一盤棋,輕輕的擺著。怎麼擺,卻都無法琢磨出下棋人的意圖。然後,他的眼光緩緩的落到了郵件的簽名檔。 “我們,不一定做的比別人強。但是,我們的努力,卻能刺激那些後來人,讓他們比我們做的更好。” 林海發現,自己有一點了解他們了。或許,這封信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要大家重新排一排隊而已。 揉碎了一支煙。林海冷冷的想,看來他們這一次的對手。非同小可啊! 為了保持信件發出的統一性。和正規性,幾乎所有的信件發出,都是由那沙統一負責的。這些信件的大多數,都是由三個人共同審定的。然而,對于組織里那些較高層次的人員來說。這些都不是什麼問題。可是,對于陸風。那沙和水流卻不由猶豫了起來。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用何種身份,何處口氣,來跟她進行通訊。無奈之余,他們將這個難題交給了渠開通。渠開通當然知道,他們希望他能和陸風走下去。只是,可能嗎? 歎了一口氣,渠開通還是認真思考了一下和陸風的關系。從理智上講,他當然不應該放棄陸風這麼一個工作能力高絕。又擁有龐大勢力的“伙伴”。可是,從感情上來說,他把陸風看成了一個可以跟自己在一起的“妻子”。這種複雜的情緒,讓他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陸風。事實上,陸風也有一點這種感覺。他們,都有自己的伙伴。多年的奮斗,讓他們的感情,都已經麻木。也都不是那種為了愛情,可以拋下一切的年紀了。事實上,陸風上一次為愛情的付出,已經使她損失慘重了。而且那一次,渠開通他們,並沒有能給陸風任何實質性的幫助。可是陸風,卻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自己的力量。硬生生的挺了過來。 沒有人知道她是怎麼做的。但是,從心底里,那沙和水流,都對這個奇特的女人,佩服不已。 搖了搖頭,渠開通慢慢的在電腦上打道:“千言萬語,無從言喻。僅望珍重。” 給陸風的信發出以後,渠開通覺的自己了了一個重要的心事。心情,也不由放松了許多。事實上,對于未來,他並沒有信心。可是,正像古人所說的,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從以前到現在,他們賭了無數次。在那些驚心動魄的故事里。他們可曾猶豫可曾害怕。 是的,做人就怕輸不起。那時的他們,擁有的並不多。憑著一腔熱血。他們賭了。也進而贏了。可是,如果他們輸了呢! 渠開通在桌上漫不經心的用紙牌給自己算著命。腦中,卻想起了一首不知從哪看來的古詩。 “王莽謙恭卑下時,周公恐懼流言日,若是當時便身死,千古忠奸誰人知。” 是的,如果大家第一次就失敗了。那麼現在,別人所知道的。只會是一個年輕人,受不了金錢的誘惑。事業上剛剛有了起步,便迷失在金錢之中。而水流呢!或許只會落一個奸詐的投機商的名字。當然,這還是好的。如果在更久以前放棄了呢!渠開通慢慢的搖了搖頭,笑了起來。人生,沒有如果。一切,努力了就好。 他不知道自己所作所為是對還是做。但是,事情總要去做的。等待,永遠不是最好的辦法。 留下了最後一張蓋著的牌,渠開通走了出去。今天,他還要找趙明好好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