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節開始，還是結束！ 終于等到了這一天，渠開通帶頭往前面走去。在他的後面，是那沙和水流，他們，都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那沙，站在渠開通的右面。 走過長長的走廊，渠開通推開了自己那間辦公室的大門，強烈的光線，頓時把渠開通的雙眼刺的一片烏黑。不過，渠開通很快便習慣了這種光線，因為，不久以後，他們終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太陽底下見人了。 走到了桌前，渠開通按下了一個按鈕，把強化玻璃的窗簾拉上。突然之間，渠開通的心頭湧起了一副奇怪的感覺，他記的，他好像在哪里見過這樣一副場景。可是，在哪里呢！他很困惑的想著。 “大哥！”水流叫道。 “嗯”。渠開通答應著，轉過了身。 “哧”的一聲，一把銀白色的匕首刺進了渠開通的腹部。 “你、”渠開通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插進自己腹部的一把匕首。然後，困惑的看向水流的眼睛。 水流看著渠開通的眼睛，痛苦的說道：“大哥，不要怪我。” “啊！”渠開通突然狂叫了起來。瘋狂的用左手抓住了水流脖子，然後用自己的右手食指插進了水流的咽喉。然後，他看到水流的臉上好像浮起了一抹笑容。他感到很驚訝。不過，他卻來不及分析自己所看到的影像。因為憤怒已經迷失了他的理智。他告訴自己，“他們，竟然背叛了自己。” 這想法讓渠開通瘋狂，他看到水流沒有接著反抗。而是用左手猛的推開了那沙，可是那沙剛一退後，立刻又湧上前來。接著，一把比水流小巧一些的匕首刺進了渠開通另一半的腹部。 “呵呵，這樣就想讓我死嗎？”渠開通冷冷的笑了起來。迅速的從自己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了那根從來都未曾離開過自己的鋼筆。在那個鋼筆的下端，不是圓的，而是尖的。那是渠開通專門訂做的，在某些特殊的時刻，它是可以做匕首用的。一直以來，渠開通幾乎以為自己用不著的，可是今天，他竟然意外的用上了。本來，渠開通以為，那只是為自己壯膽用的。可是現在，渠開通有些苦澀的笑了。手卻毫不猶豫的刺進了那沙的咽喉。在那個圓圓的筆尖刺入了那沙的咽喉之時，渠開通卻突然清醒了過來。他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那沙和水流跟自己這麼多年，不可能連一個最起碼道理都不懂！” 渠開通想起了自己時常跟他們說的一句話：“要麼不出手，要出手，就一定對准對方的要害。” 渠開通對自己說：“他們，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這想法讓渠開通的手猶豫了一下，也因而，他最終沒有刺穿那沙的咽喉，不過，卻已經足夠讓她斃命的了。 渠開通跌跌撞撞的走到了桌子的後面，猛的一掀，掀開了桌子上面的木板。原來，在那個桌子的下面，是兩個不同顏色的按鈕。 渠開通把自己狠狠的扔在了椅子上。用手捂著不斷流血的腹部。他冷冷的看著倒在地上的兩個人。他看水流在倒下的時候，手，是往那沙的方向伸去的。他也看到，那沙用力的往水流的方向歪了一下，把手指放在了水流的手上。他還看到，水流的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種滿足的神色。 看著渠開通的臉，那沙用左手捂著咽喉，費力的說道：“大哥，從今天起，我們，在也不欠你的了。” 那沙說著，臉上竟然洋溢出一種奇怪的笑容。 渠開通的臉上依舊面無表情，可是他的心里卻分明在大喊。“你們，你們，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大哥，我們知道，你一直都恨我們，你，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我們，我們害死了紫荷。我們知道，這麼多年以來，你一直都在怪我們。可是我們也知道，如果我們不先對不起你，所以，你是絕對不會先動手的。因為，你這個人，雖然壞了一點，可是，還是很重感情的。”那沙說著，笑著，咳嗽著，鮮血一口一口的從她的嘴中吐了出來。 渠開通張了張嘴，他想讓那沙停下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什麼都沒有說。看著水流很溫柔的看著那沙的臉，渠開通突然覺的心里很苦。“你們，你們到最後至少還可以有個相伴的人。我呢！我算什麼？！”渠開通有些氣苦的問自己。 那沙看著渠開通，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卻很快的笑了起來。“咳咳，大哥永遠都是大哥，即使是單憑本能的反應，你都能這麼狠。呵呵！” 渠開通知道，那沙其實心里很難過。因為自己這麼多年以來，還從未直接動手殺害過什麼人。既使有，他也只是用槍用計謀而以。而這一次，他竟然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兩個“兄弟”。 渠開通明白那沙的意思，如果他不是恨他們兩個的話，是不可能分不清楚他們的意思的。他們，是在恕罪！ 那沙的視線從渠開通的臉上轉到了段水流臉上，她很溫柔的用眼睛的撫摸著倒在地上的水流。那樣子似乎在說：“這些年委屈你了。” 渠開通看到水流本來有些渙散的眼光，突然亮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渠開通感覺到一種淒苦。他忍不住想：“你們就算是死了，至少，還是幸福的。可我呢！我究竟為了什麼奮斗到如今呢！” 低下了自己的頭，渠開通爬在了桌子上，明天，就是他當上主席的就職儀式開始的時候。而他，就在這麼一種時刻放棄嗎？ 渠開通很困惑的笑了笑，眼光落在了桌上的兩個按鈕上。那是兩個一紅一綠的按鈕。紅的，代表毀滅。只要他按下去，整個A3大廈都崩塌。這是他們的秘密基地，在這里，有他們三個人無數的心血。渠開通知道，一直以來，段水流和那沙都知道他有這麼一個計劃，可是，他們卻從來沒有阻止過自己。莫非，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是自己選擇了瘋狂嗎？ 渠開通看著紅色的按鈕，困惑了。 搖了搖頭，渠開通有些虛弱的看了一下綠色的按鈕。那個綠色的按鈕，代表了希望，代表了活著。只要他輕輕的按下去，馬上，通過牆壁里的緊急通道，就會有眾多的人群闖進來。他們會有醫生，以及他們精心訓練的特工，以及各種他們當初所設想的專家人士。 看著這個綠色的按鈕，渠開通猶豫了。輕輕抬起了頭，渠開通看了一眼水流，他，已經更加的虛弱了。在看了一眼那沙，她正微笑的看著自己，看到自己看她，和自己對視了一下，那沙匆匆的把臉扭到了一邊。渠開通知道，她是不想干涉自己。可是，她是不是也在期待著自己的答案。 渠開通知道，沒有時間了，如果他在不決定的話，水流就一定會死。因為，他傷的最重。可是，“活著有什麼意思！每天都要面對那未知的挑戰。每天都要跟自己說，我今天一定要堅強，我要做成什麼什麼事情，我要打倒哪些敵人。我要收集哪些資料，我的敵人，又有哪些弱點。還有，我要怎麼改正自己的性格，以讓我可以有更好的發展。這麼多年下來，我真的累了。干脆，休息一下吧！” 渠開通想著，看著那個紅色的按鈕，不由的想要按下去，“反正，都已經准備好了，即使我們全部死光，培養的未來一代，也會在數十年以後，成就另一個A3，到時候，他們說不定會比自己優秀很多。” 渠開通想著，一抹笑意湧上了嘴角。是啊！他們，一定會做的比自己好吧！ 必須承認，想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就在渠開通的手指離那個按鈕只剩下很少的一點距離之時，他停了下來。然後，他看了一眼那沙，那沙的眼睛里露出了一失望的情緒。莫非她已經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下決定嗎？ 渠開通聽見那沙歎息了一聲，聽到了水流在躲在地板上，顫抖著說道：“好冷！” 渠開通知道，那是死亡的征兆。渠開通忍不住想，難道自己就真的這麼殘忍嗎？ 渠開通知道，無論自己做出哪一種決定，那沙和水流都不會怪自己。他們並不怕死，如果他們怕死，他們也不會選擇這樣的結束方式。以他們的聰明才智，要想在不知不覺中打敗自己，其實，並不是一件難事。 渠開通感覺到那沙在歎息，她已經放棄了嗎？ 血一滴一滴的在流，就好像手表的妙針在走，發出了一聲又一聲清脆的滴答聲。渠開通想：“這樣子，自己也一定會死。” 不知道怎麼回事，渠開通突然笑了起來。只不過，這笑容卻有些苦澀。他在想：“難道說，風風火火的A3，就這樣結束了嗎？” 這個想法剛從心頭湧起，渠開通便接著想道：“如果他現在按下去按鈕會怎麼樣，水流，應該很難活下去了。如果他死了，他會跟那沙在一起嗎？缺少了水流的A3，還是完整的A3嗎？” 渠開通想著，笑了起來。“不，缺少了任何一人的A3，都不在是完整的A3了。”他想：“別看我們平常這麼強大，但是，如果我們中的一個人被打敗，那麼，另外兩個人也一定得輸，這樣想著，渠開通不由嚇了一跳。原來，他們竟然是那麼的軟弱！”這個想法，讓他突然明白了，在遭到刺殺那一回，水流和那沙的心中，該是何種的驚慌！ 慢慢的，渠開通昏迷了過去。在半睡半醒之間，他想起了在很多年以前，他曾經做過一個夢。在那個夢里，他還是一個男孩，那時的自己，已經看見了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原來，一切都是宿命！ 渠開通想著，不由的笑了起來。只是，那笑容卻顯的那樣蒼白。 眼前的景色，慢慢的黑了起來。在渠開通眼前的世界完全黑暗下去之時，渠開通想到了最後一個問題。那就是：“有時候，不去選擇，其實，也是一種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