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誰考驗誰啊?
盧傑從來沒有想到,貝肯鮑爾皇帝,亦或是"六芒星"魔法團內部會如此重視他的存在.
巴拉克來到盧傑這邊透lou消息後不久,七輛風格各異的馬車在一干皇宮禁衛軍的護送下,來到盧傑居住的那座莊園,七個代表著大陸最強法師團的老頭,出現在了盧傑的面前.
埃芬博格,"六芒星"的首席人物,黑徽火系法師!
馬特烏斯,"六芒星"的二號人物,黑徽雷系法師!
魯梅尼格,"六芒星"之一,紫徽冰系法師!
梅策爾德,"六芒星"之一,紫徽水系法師!
舒斯特爾,"六芒星"之一.紫徽風系法師!
艾德拉倫,"六芒星"新入成員,盧傑的導師,紫徽亡靈法師!
薩默爾,前"六芒星"的成員,曾是紫徽土系法師,後因靈魂傷痕過重退役,現任古蒙帝國宰相一職,古蒙帝國魔法力量在政界的代表人物!
這七人穿著不同顏色,不同風格的魔法長袍,最年輕的也已經有五六十歲,最年長的甚至已經快邁向百年大限,長相或仙風道骨或猥瑣丑陋,不過卻又同樣擁有著那種一代宗師的風范.
這七個老頭,已經是這個國.家乃至整個大陸近乎神聖的存在,古蒙帝國內,只要是魔法師,見到他們當中任何一個都只有頂禮膜拜的份.
只是,盧傑他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上古雙頭魔龍王伊布曾被他當成寵物狗耍,獸皇坎帕斯的子孫和他是好兄弟,千古一霸亡靈君王凱撒跟他都過嘴掐過架,千年怨婦克里奧佩特拉直接被他這個感騙子挑逗地升天轉世投胎去了……現在幾乎已經沒有什麼人能夠拿身份去嚇住盧傑了.
盧傑很有禮貌地迎接了這幫.魔法大師,卻又沒有表現出過分的謙卑與慌亂,感覺就像是一個很普通學生去迎接一群同樣普通的師長,態度不卑不亢,倒讓這幫習慣了被人仰視的大師覺得有些不習慣了.
"喲,盧傑,許久不見,你修煉的進度又怎麼樣啦?把你.那枚青徽拿去,我瞧得就不舒坦!你的實力就是評個徽都不過分!有空我真的要找大陸魔法公會那幫人抗議抗議了,哪有這麼毀人的……"艾德拉倫對盧傑一向是關愛有加,一進莊園,他便牽著盧傑的手,問一些盧傑這些日子在外闖蕩的經曆,瞧那眼神,活拖拖就是個和大孫子重逢的好爺爺.
"六芒星"的舊成員中,只有薩默爾曾在古蒙帝國學.院觀察過盧傑,這些年來,他一直致力于古蒙帝國魔法人才後繼力量的培養,再加上他和艾德拉倫私交不錯,所以對盧傑這個青年俊才也一直很有好感,當初他從艾德拉倫那兒得知盧傑不願意為帝國效力的時候,還黯然神傷過一陣子.
另外五個老頭,他們都屬于那種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魔法書的資深宅男,對于盧傑並不甚了解.不過他們並沒有因為自身的修為高深,而瞧不起盧傑這樣的年輕人,埃芬博格甚至頗為期待,希望盧傑真的能在火系法術上給他一點點驚喜.畢竟這天底下的法術,不都是由人創造出來的嗎?他們還是盧傑這個年紀的時候,也都是一群天才橫溢的少年郎,也創造過一些讓長輩們驚歎的奇跡.
這幫老頭,除了.擔任著宰相職務的薩默爾,其他人都對政治斗爭不甚關心──無論誰做古蒙皇帝,也不敢隨便克扣"六芒星"的經費.
他們關心的,也就只剩下魔法研究,還有後繼力量的培養了.
古蒙帝國"六芒星"開創了一個時代,但老人們終究會逝去,年輕人的時代終究會到來.和當年古蒙帝國井噴般出現了"六芒星"這樣一批天才法師相比,如今的古蒙帝國魔法人才培養,卻開始走起了下坡路.
不是國家投入不高,也不是魔法導師們藏私,更不是魔法學徒們不努力──在魔法修煉方面,努力有時候並不能代替天賦,而天才的出現,也帶有極大的偶然性.任何一個國家培養魔法力量,都只有盡量擴大培養基數,盡人事聽天命,等待神將天才的光環灑向人間.
盧傑當初在古蒙帝國的表現,便已經讓艾德拉倫和薩默爾認定了他是個天才了.所以,在艾德拉倫和薩默爾的建議下,"六芒星"的七名領導人破天荒地同時出動,就為了個還佩帶著青徽的亡靈法師玩火系的法術.
人生啊,有時候就是這麼玄幻……
埃芬博格是一個很有氣質的老人.他黑森森的目光,看上去好似就要將人的靈魂洞穿了一般,閃現著深邃雋冷的智慧之光.他的身材高大而干瘦,灰白色的臉上滿是皺紋,神看上去有些憂郁,卻又帶著一種驕傲的藝術家派頭.他的胡子不長,但是很亂,就像是一只鳥巢倒掛在了嘴邊.還殘留著些許金色的頭發稀稀拉拉地分梳在腦袋兩端u出了亮堂堂的"地中海"來.和貝克漢姆這樣一身奢侈品的公子哥比起來,他的裝束看上去簡單得有些樸素:一件洗的有些褪了色的色長袍,一根普通楠木制成的魔杖,這便是他全身的魔法裝備了.
總體而,埃芬博格看上去是個並不易接近,但並不算討厭的人.
瞧得盧傑與艾德拉倫寒暄了半天,他才輕聲提醒道:"盧傑先生,我的來意,你應該很清楚吧?光明系的聖炎術我略有研究,但是,即使是帶有光明屬性的火焰,對于一個只修煉過些許風系輔助魔法的戰士而,似乎也有極強的殺傷力吧?而若是強行向人體內灌輸光元素與火元素,也只會給人體和靈魂本源造成極大的傷害."
盧傑知道考驗他的時候到了,他並沒有立即回答埃芬博格的問題,卻是帶著眾人一起來到莊園內一處空曠的場地內,又沖著在邊上旁觀的艾薇兒招了招手,將她叫到自己跟前來,又對著眾人介紹道:"這位,是教廷的候補聖女艾薇兒姐,光元素靈魂者,我想,她的光明系法術,應該是最地道最純正的吧?"
幾個老頭都點了點頭,而盧傑也笑眯眯地對艾薇兒問道:"艾薇兒,你告訴大家,光明系中,有哪些和火焰相關的法術?"
艾薇兒嫣然一笑,掰著指頭數落道:"最基礎的,應該是聖炎術了,這是二級魔法,入門級別的.稍微高級一些的,有聖炎之劍,熾天使之翼……最高階的,應該是末日審判的聖炎版本和熾天使降臨了,當然,最高階的那兩種,已經很多年沒人使用過了,威力到底有多大,誰也不知道."
盧傑點了點頭,又沖著埃芬博格問道:"老先生,艾薇兒剛才列舉的法術,還有沒有遺漏的?"
埃芬博格拈著胡須,定神想了想,又微笑著道:"這位艾薇兒姐不愧是候補聖女,她剛才所的法術中,最後兩種我也只是聽過,還不敢肯定它們的存在呢."
"嗯,沒有遺漏就好."盧傑頗為自得地笑了笑,繼續問艾薇兒:"艾薇兒,這些法術,有沒有可能不對人體產生傷害?而光元素與火元素摻雜在一起導入人體,又會產生怎樣的後果?"
艾薇兒頗為誇張地叫道:"盧傑,你開玩笑吧?這些和火焰相關的光系法術,都是為了彌補普通光系法術破壞力不足而開發出來的,對人體的殺傷力比單純的光系攻擊法術要強上好多呢!另外,若僅僅是適量的光元素導入人體,的確可以起到一些醫療和祝福的效果.但若是摻入了極其不穩定的火元素,除非對方是火系元素靈魂者,恐怕誰也受不了那樣的刺激,嚴重一點的就會爆體而亡!"
"嗯,得很好~"盧傑贊賞地捏了捏艾薇兒的瑤鼻,這又對著埃芬博格道:"老先生,您正是因為很清楚這些知識,才對我用光明之火消滅維多利亞體內的寄生蟲感到不可思議吧?"
埃芬博格點點頭,有些困惑地道:"是的,我就是想不通,你是怎樣讓狂暴的火元素只傷害極為隱蔽的寄生蟲,卻又不對人體產生危害的.難道,你開發出了一種新的火系醫療法術?這可是破天荒的大發現啊!"
"不不不……您和艾薇兒都是對的,'光明之火’,只會殺人,不能救人!"
盧傑淡淡地笑著,表很輕松,但他這句話卻讓眾人大驚失色,一直守在旁邊的巴拉克更是懊惱地捂著腦袋蹲下了,嘴里還嘀咕道:"盧傑,你丫連謊技巧都這麼爛……我也是傻瓜,我怎麼也相信火系法術能救人了呢?"
"先生,你的意思,就是你在謊了?"埃芬博格的臉色冷了下來,除了艾德拉倫,其他幾個老頭也都紛紛提起了法杖,准備逮住盧傑這個江湖騙子,交給貝肯鮑爾發落.
"您誤會了……我可沒過,我使用的'光明之火’,就是光元素和火元素夾雜的神聖火焰啊."盧傑笑眯眯地解釋道,跟著他打了一個響指,搓起了一團閃耀著五彩霞光的三昧真火.
艾薇兒和盧傑一唱一和,也跟著用神聖權杖施放出了一團白金色的烈焰.
"瞧瞧瞧……這兩種火焰是不一樣的~"盧傑炫耀似的甩出一朵朵彩色的火花,"我早就過了,這種火焰只有擁有'光與暗的雙生子’靈魂的人才能使用.因為,這團火並不是由魔法元素引發的魔法火焰,而是我的靈魂本源產生的生命之火!"
"的確……這種火焰的確怪得很,我幾乎感應不到什麼魔法元素的流動."埃芬博格和同伴們交頭接耳地議論了一陣,這才有些不甘心地道:"你怎麼能保證,這樣的火焰不會傷害到陛下的身體?靈魂之火也是可以傷人的,比如暗夜精靈中的那些惡魔獵手,他們也能使用一些神秘的獻祭法術,引爆靈魂之火傷害敵人."
盧傑伸手將那一團團火苗"抓"住,繼續挑逗著這幫魔法大師,"您又誤會了吧?我剛才只是兩種火焰本質上不一樣,但並不是這種火焰不會傷人啊?"
埃芬博格他們已經被盧傑"調戲"過了一次,這會兒也算是有了免疫力,都是一臉好奇地等盧傑繼續講下去.
盧傑滿意地點了點,那副派頭,感覺就像是個魔法導師在給學徒們上魔法啟蒙課程.
"普通的魔法之火的基礎是火元素,那麼,這靈魂之火的基礎又是什麼呢?"盧傑抬頭想了想,道:"我們暫且就將含有靈魂之火力量的媒介稱作'火脈’吧?"
著,盧傑一把抓住了艾薇兒光滑的傳入了一絲絲三昧真火的力量,這股暖流繞著艾薇兒的體內轉了好幾圈,這才緩緩平息.待結束時,艾薇兒看上去就像是剛剛洗了個熱水澡般,面色潮,滿頭香汗,嫵媚動人.
盧傑這會兒也意外地發現,人形天使體內的經絡結構,和人類大不相同,本來他還打算給艾薇兒也沖開任督二脈,算是對昨晚的補償,但現在也只有作罷.
"怎麼樣,諸位都是大師,應該能感覺到剛才我那股含有靈魂之火力量的火脈在艾薇兒體內傳導吧?我便是利用'火脈’的力量,消滅人體內的那些寄生蟲的."盧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得意洋洋地打量著一幫驚得目瞪口呆的老頭,"怎麼樣,你們至少也該相信,火焰的力量可以進入人體了吧?"
"不行……"
埃芬博格眼中時時閃現著有些駭人的光芒,像是一只盯上獵物的猛獸.他臉上的神不斷變幻著,驚訝,喜悅,抑郁,茫然,尷尬,慌亂……各種不同的感就像是暴風雨天氣里的烏云,不斷地在盧傑的眼前掠過,盧傑甚至有些感歎,一個人的臉上怎麼會表現出這麼多的神態來!
"哎呀媽呀!"
盧傑忽然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卻見埃芬博格他激動地攥住了盧傑的手,那對干瘦的胳臂此時卻迸發出了媲美巨熊的力量,盧傑當時就覺得自己的手已經被捏碎了.
"教我!快點教我!"埃芬博格幾乎是咆哮著沖著盧傑叫道:"你必須教我!不不不……我求你教我……這種火焰到底是怎麼搗鼓出來的?你子可別指望瞞我,不然老子我叫上整個大陸的火系法師堵在你家門口,不打你不罵你,就是風雨無阻日夜不分地圍觀你!"
盧傑一陣惡寒,就像是被暴徒蹂躪的少女,幾乎是哀求的語氣道:"不要……不要……我真的沒有騙你……這種火焰……哎,真名叫三昧真火,只有擁有'光與暗的雙生子’靈魂的人才能運用……"
"不!你就是在騙我!元素靈魂者的特殊之處,也不過是靈魂先天上對于魔法元素具有強烈的兼容性和吸收性!不管是火系,水系,光系,雷系……任何元素靈魂者在魔法修煉這方面占有'量’的優勢,但也不過是法術普通人威力強一點,操縱技術細膩一點,元素感應敏感一點……絕對不可能產生徹底的'質’變!"埃芬博格就像是一只獅子般撲倒了盧傑,他喘著粗氣,臉皮因激動而漲成可紫色,他使勁掐住盧傑,生怕盧傑逃跑.
"就算你是'光與暗的雙生子’,擁有雙重屬性的元素靈魂,但你終究是人類!你能使的,其他人也能使!"埃芬博格話總算到了點子上,只是他根本不知道,大陸曆史上僅有的兩例"光與暗的雙生子"──盧傑和他的祖先金.李,根本就不是什麼元素靈魂者!
不修煉冰火玄功,巴倫大陸的火系法師們就算是練到死也使不出三昧真火呀!
待埃芬博格被一幫老友們架著從盧傑身上挪開時,可憐的盧傑已經好似一朵雨打風吹過的菊花,只是漸凋零~
正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本打算唬住一幫"老專家"的盧傑,,哪里想到這幫老頭的求知欲居然如此強烈,都七老八十了還懷著一顆求知的心,或許,正是這份求知欲,讓他們走上魔法世界的巔峰吧?
盧傑出師未捷身先死,還不等用"煙熏療法"給貝肯鮑爾除去蠱蟲,卻已經被一個足以當他爺爺的老頭給"強推"了,這或許也預兆著,盧傑給貝肯鮑爾的治療也是前途多舛.
"埃芬博格大師,咱們的修煉方式,的確是存在著本質的差別啊……"盧傑捂著快要被撕爛的袍子,可憐巴巴地道.
"放你的狗屁!想藏私就老實……你是人老子就不是人了?老子研究火系法術好歹也有六十年了,就算被你子僥幸發明了一種新法術,老子就學不會了?"埃芬博格已經陷入了一種癲狂的境界,先前的那份一代宗師的氣質徹底消失.
宅男的心靈既堅強也脆弱,一旦你觸及他心中那塊柔軟的角落,宅男在受傷的同時,也會爆發出無限的潛能.
"臭子!有本事跟老子比一比火系法術啊?"埃芬博格已經失態到無恥的地步了,他手舞足蹈地叫嚷著:"老子不欺負你,咱們就比技術!看老子就用最基本的火球術砸死你!"
就在一幫丟盡老臉的老頭們准備架著發狂的埃芬博格滾蛋時,盧傑卻忽然一臉決然地道:"好,我跟你比!如果我贏了,就讓我進宮醫治貝肯鮑爾陛下……"
埃芬博格忽然狂戰士附體,三拳兩腳將一幫老友揍得是滿地亂爬,嘴里還叫嚷著:"好!如果你輸了,你得收我做學生……"
眾人聽了一愣,艾德拉倫更是一臉猥瑣地沖著盧傑笑道:"盧傑,你可一定要輸給他啊!這樣埃芬博格那老子就得成為我的乖徒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