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永生?還是逃避?

第二章 永生?還是逃避?



里皮現在的模樣可謂淒慘.髒兮兮的主教長袍在飛行的過程中不知道掛到什麼東西,被撕開老長一條口子,里皮排骨似的身材在里面若隱若現,原本亂糟糟一團的頭發現在在地上滾了幾滾更顯得邋遢,甚至能在頭發的間隙中找到一些灰色的石粉,配合上那已經看不出底色的法袍,現在的里皮活拖拖是一個因斯坦尼亞地區常見的乞丐造型.

"沒看出來,大主教居然還有扮乞丐的愛好,哥幾個來看看啊,聖山上出來的乞丐,光這名頭,就是蠍子拉屎獨一份,以後因斯坦尼亞的丐幫幫主的稱號,看來非里皮閣下您莫屬了啊……"

白唯恐天下不亂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看見盧傑被里皮的金色符文制住的那一刻,白就覺得氣往上沖,恨不得提著雙節棍在那老頭的腦殼上敲個十三響,卻被身邊的維多利亞以靜觀其變的理由壓下,當時心中還諸多不滿,甚至腹誹維多利亞.

"白,盧傑是不是沒事了?"維多利亞略有歉意地詢問道.畢竟剛才白想出手幫助盧傑的時候是自己出手把白拖在自己身邊的.她雖然貴為帝國公主,也不是什麼驕橫的主,該道歉的時候自然不會扭捏:"白,剛才是我不對,維多利亞在這里給你道歉了."

"嫂子你這麼我可就不樂意聽了."白大度地揮揮道:"老實話,當時你攔著我,我確實挺看不起你的,我白雖然是個痞子,但也知道兄弟有難挺身而出的道理,你作為主人的老婆,起來也算是我的主母,做出來的事怎麼這麼操蛋呢?"

"不過我算是看明白了,"白的話語顯然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當時你不讓我們出去,是為了讓我們有偷襲的可能,不然就我一個人,這一身紫徽的實力到了那些金色符文中還有什麼用?起來,還是嫂子你技高一籌,白我佩服,佩服."

被白兩句嫂子叫的有些臉,維多利亞的語氣也變得柔和起來:"哪里,當時盧傑的況大家都看在眼里,除非有超越黑徽半神的實力,否則根本無法打破困境,與其一個個上去送死,還是等對方有破綻的時候一鼓作氣來的把握大些."

"不錯,能在愛人被困的況下想到這一點.維多利亞你很不錯,有做我們家媳婦的資格."李靖的一句話讓正在侃侃而談的維多利亞突然變得面耳赤,連站著的動作都變得有些忸怩.

無論維多利亞是什麼身份,陡然聽見男方家長認可自己的話,還是會從心底里感到濃濃的羞澀.

連帶著艾薇兒都仿佛被維多利亞的緒感染,嬌美的臉撲撲地,一不發邊.

"盧傑今後注定是要站在大陸頂端的人,像今天這樣的危險還會遇到很多,我希望你們都能夠像今天這樣,好好地輔助他,讓他心無旁騖地向著頂峰攀登."李靖仿佛沒有看見維多利亞和艾薇兒的窘態,自顧自侃侃而談.

開始的窘迫消除之後,維多利亞越聽越覺得不是味道,李靖話的內容聽上去怎麼那麼像托孤?莫非李靖想……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在維多利亞腦海中浮現出來.

大陸傳當一個人的實力達到金徽的時候,就會被接引入神界,在哪里,金徽高手將會得到再次修煉的機會,並且向著更高的層次邁進.

但是這個傳在大陸上流傳接近千年,拜大陸從未出現過金徽高手所賜,幾乎沒有任何人知道這個傳是真是假.

在維多利亞的眼中,盧傑的這位便宜外公的實力恐怕早已達到了金徽的頂峰.而現在出這樣的話,那有很大的可能是……

她的呼吸不由得粗重起來,如果能在有生之年見到神界的話……

李靖從華夏的時候算起,也是活了近千年的人物,維多利亞腦袋中轉的念頭又怎麼會看不出來,斟酌一下詞句,問:"你們可曾見過金徽高手隨便出手?"

維多利亞和艾薇兒都被這個問題問住,好一會後,才心翼翼地回答:"好像,還真沒見過."

李靖指了指還懸浮在空中的金色符文,輕聲道:"如果將普通的紫徽比作這個大廳的地面的話,那金徽的境界就是空中懸浮的符文,每一個符文都有著輕易摧毀大地的實力,也有著抬手間排山倒海的實力,為了避免金徽高手之間過分爭斗破壞大金徽高手之間有一個約定."

"什麼約定?"乍聽到這種極高層次的秘聞,就算維多利亞和艾薇兒兩人也不由得興趣大增.

李靖淡淡一笑:"金徽高手,除非受到冒犯,否則不得輕易出手."

"哦~~"維多利亞和艾薇兒都恍然大悟,這樣一來,就能解釋之前李靖為什麼只在一邊旁觀盧傑與里皮的交手卻沒有任何出手幫助的意思.

起初兩人還以為是李靖與盧傑的某種約定,但最後越看越覺得有問題,李靖平時對盧傑可以是愛護到了骨子里,又怎麼會坐視盧傑遇到危險呢?

可維多利亞和艾薇兒又怎麼知道,李靖作為華夏來的仙人,巴倫大陸上的約定在他看來就像是一個屁,半點約束力都沒有.

何況如今他並沒有回複華夏時的巔峰實力,一旦李靖回複華夏時的巔峰實力,修煉華夏玄功的李靖輕易就能滅殺一個金徽高手.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最近可能有一個機會,能夠讓我回複到華夏巔峰實力.可是……"李靖的目光落到正在嚴刑逼供里皮的盧傑身上,這個因為一時興起而產生的外孫是李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脈延續,是李靖此時唯一的牽掛與羈絆.

"太年輕了啊."

盧傑成長的速度在大陸上其他人看來,簡直可以用慘絕人寰來形容,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從白徽法師成長為頂尖紫徽高手放在任何國家都會被視作奇跡的代名詞,但是在李靖看來,和自己的期望還差了不少……

"看來在離開前,要給盧傑上一堂課,不如這樣……"


"你是我爹?"盧傑惡狠狠地舉起拳頭,在里皮的老臉上比劃:"我就讓你要是不出個所以然的話,哼哼……"

冰火雙核意外進化之後盧傑身體的強橫程度,就算比起維埃里來也不輸半分,被盧傑這樣的怪力結結實實擊中的里皮只覺得自己的一張老臉仿佛隨時都有解體的危險,再加上剛剛從那恐怖的幻境中拖身而出的盧傑臉上若有若無帶著一絲猙獰,讓里皮的抵抗意志迅速地消散在還沒來得及出口的求饒中.

"白,交給你了,把他嘴里的所有東西都摳出來."

盧傑對白眨了眨眼,白心領神會,帶著五個青眼死士,拎著雙節棍,一臉痞子相地湊上前去.就像個逼人賣淫的龜公頭.

"大掌櫃的,穿金戴銀的感覺很不錯吧,來,把知道的都交代交代."白一屁股坐到里皮身邊,粗大的雙節棍在里皮恐懼的目光下回來回去,仿佛一個不當心就會落到他的腦袋上.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里皮的精神瀕臨崩潰了,被盧傑野獸般的力量正面擊中讓他全身的骨節仿佛被石磨碾過一樣疼痛難忍,往常的神聖力量半點都提不起來,再看看那根足有自己腿粗的灰色雙節棍,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主教深深地感受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悲哀.

白笑嘻嘻地道:"不知道?"他招手叫過一個青眼死士問道:"剛剛他的那句話你聽見了吧?"

青眼死士點點頭,認真地重複:"他剛才'盧傑.不能殺我,我是你爹!’大家都聽到的."

這位青眼死士就像是華夏古代那些街頭賣藝的江湖人,把里皮在死亡的威脅中驚慌,無助,絕望,孤注一擲的語氣學得惟妙惟肖,拋去聲音上的不同,簡直就是里皮的原音重現.

里皮的腦袋像是斗敗的公雞一樣耷拉到胸脯,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倒在地上,看了一眼一臉jian笑的白,大主教無奈地歎了口氣:"好吧,我,我知道的我都出來……"

"其實,這是一個笑話……"里皮垂頭喪氣的樣子,像極了剩下一個遠近聞名的敗家子的可憐父親,更加上他那雙賊兮兮的眼珠時不時地瞟一眼盧傑,讓人覺得他口中的笑話正是盧傑本人.

白滿臉緊張地看了一眼盧傑,狠狠一棒子抽在里皮的大腿上:"放規矩點,一點都沒有俘虜的覺悟,大爺是讓你交代事,沒讓你到處亂看,再有下次,直接把你的眼珠挖出來當泡踩了!"

白的想法是美好的,他想在大家都注意到里皮的眼神之前直接掩飾過去……作為一個混混,他本能地覺得,從面前這個糟老頭那張滿是鮮血的嘴里出來的話,可能會對盧傑造成致命的打擊.

事的發展往往是殘酷的,白這一棒子抽下去,里皮的哀號聲大的幾乎能把大廳震塌,變了聲的嗓子里出的話幾乎能夠媲美一個禁咒:"我……我真是盧傑的親爹……一百年前的親爹……"

"嗯?"大廳中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面孔扭曲,涕淚交流,像乞丐多過一個大主教的老頭身上.

被那麼多雙眼睛同時盯著,里皮有些害怕地往後縮了縮,驚恐地看著白,語無倫次地辯解著:"我……我的是真的,不信你們可以去問教皇,盧傑他真的是我……"

"閉嘴!"盧傑被里皮的這些話刺激的險些暴走,金色的火焰刷拉一下從右手上升騰而起,直沖上大廳的天花板,生生地將一塊頂棚燒出一個大洞.

實在是太震撼人心了.大陸第一年輕高手,霧夜鬼王盧傑居然有這樣一個糟老頭子老爹,如果傳出去盧傑可以預見會在大陸上xian起多麼恐怖的驚濤駭浪.

里皮還活著,這並不令人感到多麼驚訝,甚至當年親自斬殺里皮的李靖本人也不覺得有什麼誇張──一個掌握了教廷最神秘禁典的頂尖牧師,人型天使計劃的提出者和描繪者,教廷上千年來可以媲美初代教皇的超級天才,換個身體有什麼大不了的?

就連白,不也換了一個魔神之體麼.

但是恐怕連李靖都沒有想到,里皮居然會堂而皇之的出現在盧傑的面前,使用的還是這樣一副一無是處的糟老頭子身體.

這簡直是當面抽盧傑的耳光.

"沒想到盧傑的老爹居然是這樣一個糟老頭子,還是里皮,我看不會是盧傑從哪兒找來的臨時演員吧……"

"臨時演員?勃蘭德林隨便找個乞丐套件大主教袍就行了,五個金幣一天,你要不要找?"

"乞丐?據上次拉基男爵找了一個乞丐養了一個星期,難道盧傑大人也有這樣的愛好?"

"這可不准,貴族的愛好哪是我們平民能夠理解的,不過沒想到,盧傑大人的口味居然這麼重……"

……

不用懷疑,因斯坦尼亞的人民從來都是古蒙帝國中最具有藝術細胞,也最具有想象力的一群人,可以預見,在里皮與盧傑的關系曝光之後,因斯坦尼亞地區的吟游詩人絕對不會放過這樣一個足以讓自己名垂青史的極品題材,連名字盧傑都幫吟游詩人們給想好了……

《苦兒盧傑》

《棄嬰成才記》

《不倫之戀──霧夜鬼王的混亂家庭》

《誰動了我的精子?》


……

大廳中所有人都面色古怪,巴喬和維多利亞望向盧傑的目光也和平時有所不同,盧傑在大陸上行走從來都是以孤兒的身份顯lou人前,現在突然出現一個父親,還是在教廷中身居要職的大主教,長期生活在政治斗爭中的兩人幾乎同時想到這個消息被披lou之後盧傑將會面臨的一系列問題.

"盧傑,這個老頭不能留."巴喬湊到盧傑面前,往日里的憂郁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冷的殺意,他的右手在脖子上橫向一比劃,殺人滅口的意思不而喻.

維多利亞上前兩步,水盈盈地美眸注視著盧傑的面孔,雖然沒有一句話,但眼中透lou出的信息與巴喬的話一般無二:殺了他!

盧傑糾結了,他突然發現,隨著自己的成長,在大陸上創下耀眼光輝的名聲的同時,在自己的身後也逐漸聚集了一大幫追隨者,他們支持盧傑,擁護盧傑,能夠將盧傑的所有利益放在第一位,像一只怪獸一樣吞吐著令人窒息的凶暴氣息,將阻擋在盧傑面前的阻礙一概粉碎.

在粉碎障礙的同時,也吞噬著一切可以吞噬的力量,經過消化重組,又稱為這只怪獸強大的養分,到今天為止,盧傑終于意識到一直以來推著自己前進的那頭怪獸已經成長到了令他膽戰心驚的地步.

騎虎難下啊……

盧傑只能想到這樣一句華夏的成語來形容自己的心,良心話,當自己知道之前將因斯坦尼亞數百萬人民用來制造米克拉原石的罪魁禍首正躺在自己面前時,一幕幕詭異的畫面放電影般的掠過腦海,遏制不住的狂暴殺意瘋狂地從身體中流淌出來,甚至一度壓制住盧傑剛剛經曆幻境所產生的孤單悲哀,只剩下將面前這個糟老頭子碎尸萬段掛在旗杆上讓因斯坦尼亞幸存的人們每天唾棄詛咒,讓他為自己犯下的錯誤償還一輩子……

就算里皮是自己的父親,也償還不了他為因斯坦尼亞人民所帶來的痛苦災難……

那是人性的泯滅,那是對生命的褻瀆,那是對盧傑一生信仰的**裸地踐踏!

不可饒恕!

但是,面前的只是一個沒有任何力量的老頭呵……

就算有精神力能控制金色符文能怎麼樣?就算能制造出詭異的雕像戰士又怎麼樣?

現在的里皮弱的隨便喊一個普通戰士就能要了他的命!

看出盧傑的猶豫,維多利亞皺著眉頭拔出自己的長劍一劍向里皮劈下:"作為你的妻子,我有義務幫你掃除必須掃除的障礙."

"當~"

閃爍著青色斗氣的長劍被一根灰蒙蒙地棍子擋在半空,經過風系斗氣加成的寶劍鋒利程度超乎任何人的想象,可是他就這麼簡簡單單被一根毫不起眼的棍子給擋在半空,而棍子的主人,正毫不畏懼地頂上了維多利亞冷得要殺人的目光.

"沒有主人的命令,誰都不能動這老頭."白腦袋一昂,手上的雙節棍連著耍了幾個棍花,眼花繚亂的動作配合魔神之體上巨大的力量,讓維多利亞連連後退.

白的橫杠大大出乎維多利亞的意料,作為看著盧傑成長的人,維多利亞非常清楚白跟盧傑的關系,盧傑甚至連魔神之體這樣逆天級的寶貝都送給白,是肝膽相照似乎也有點嫌不夠.

不過盧傑沒有發話,自己的一劍算是師出無名,甚至還有越俎代庖的嫌疑,在和艾薇兒一番長談之後,維多利亞對盧傑家中那些奇怪的規矩了解了不少.其中就有一條,後宮不得干政.

起初維多利亞對這條感覺很不可思議,在古蒙帝國中從來都沒有這樣的規定,後宮妃子大權在握的不在少數,甚至還有一位皇後依家族的權勢將當朝皇族屠戮殆後送自己的侄子登上寶座,自己則大權獨攬控制一個帝國.幼年的維多利亞還將這位皇後看作是自己的偶像.

幼年時的崇拜與理想在艾薇兒輕飄飄的一句話前被擊得粉碎:"你想讓盧傑過得幸福嗎?"

于是,心高氣傲,意氣風發,美麗堅強的維多利亞公主就照著艾薇兒從lou絲雅口中聽來的一些婦德標准嚴格要求自己,務必要讓自己變成能夠讓盧傑安心在外打拼的優秀賢內助.

這一次里皮的出現,維多利亞敏銳地察覺到這件事將要對盧傑產生的不良影響和盧傑內心的掙紮,作為一個一心做一個賢內助的優秀女子,維多利亞又一次展lou了她作為一國攝政殺伐果決的性子.

殺!

"艱難的選擇,"盧傑望向維多利亞的目光中有理解,有寬容,有憐惜,更有濃濃的意,他笑得有些苦澀:"一邊是幾十年來渴望的親,另一邊是自己一直追尋的信念,我也不知道我該選什麼."

"你的心思我明白,是想讓我更輕松地走下去,但這不是團體演練,一劍下去造成的後果古蒙帝國承受不起的."盧傑指著里皮身上那件繡著金線的袍子,滿臉地痛心疾首:"維多利亞,你是一個攝政公主,不是普通的女人,你的一舉一動都牽扯到古蒙帝國上百萬人的生死存亡,教廷的大主教,他是一個教廷的大主教……"

"我並不希望因為我,讓整個古蒙帝國陷入危機."盧傑的是實話,教廷的大主教在古蒙帝國的領土上死亡那可不是一件事,特別是在因斯坦尼亞這個剛剛才爆發過墮落者主導的叛亂地區,一旦發生大主教一級地人物死亡的事件,教廷絕對不會放過因斯坦尼亞地區的機會.

沒錯,里皮現在沒有任何力量反抗,隨便喊個人就能結束他的生命.

但誰又能肯定,身為教廷禁典掌控者的里皮手上沒點自保的最後手段?

至少盧傑不信.


自己手中都有太極圖這樣的終極保命工具,掌握禁典超過五百年的里皮能沒有一個兩個用來逃命的絕招?

只要稍稍有消息泄lou,剛剛經曆過內亂,元氣未複百廢待興的古蒙帝國必定會成為眾矢之的,被教廷入侵成功僅僅是事,四周的那些惡狼又怎麼會放過這麼一塊肥的流油的五花肉呢?

自己不是梟雄,做不來硬起心腸踏著別人跳出火坑的行為.

"可是我想幫你,我錯過的太多了,我不想待在你身邊無所作為."維多利亞的聲音仿佛苦丁花結出的果子,濃濃地酸味和苦澀飄散而出.

相比艾薇兒,他維多利亞站在盧傑身邊的機會少得可憐,能夠幫上忙的更是沒有,這對于一向心高氣傲,在眾人誇獎中成長的維多利亞來,就像是一下子掉進了地獄.

"女人呆在家里生孩子就好了,心眼那麼多,難怪殺氣那麼重."怪異的聲音帶著重重的鼻音傳來,維多利亞和盧傑同時一滯,轉頭只見里皮正驚慌失措地將腦袋埋進自己的膝蓋,雙手拼命抵擋著白劈頭蓋臉敲下的雙節棍.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白將手中的雙節棍揮舞成一片灰色的云霧,沒頭沒腦地向著里皮的腦袋瓜狠狠敲下,嘴里罵罵咧咧:"看來大掌櫃的你待得很爽麼,主人和主母的對話也是你能嘴的……"

"我可是他爹,有什麼不能的……哎喲!"

被烏晶石強化的堅硬無比的雙節棍雨點般地落在里皮腦袋上,那顆毛茸茸的腦袋瓜在白的眼里仿佛是鐵匠鋪的鐵氈,雙節棍在他手中被揮舞成一片灰蒙蒙的云霧,打的興起還會擺出幾個搓鼻子的造型,怪叫兩聲.

"喔喔~~~"

眾人都被白的表演逗得忍俊不禁,就連一向最嚴肅的李靖看了白的耍寶都在嚴重lou出幾分難得的笑意.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被白欺負的哭天喊地的里皮的一只手,微不可查地在地上某處輕輕按了一下……

lou絲雅控制的修羅世界在失去了金光的壓制之後重新變得穩固起來,籠罩在內的五座雕像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掙紮後,又恢複了之前互相攻擊的狀態,劇烈的震動與爆炸在修羅世界的隔離下只能感覺出些微震動,眼看著雕像中蘊含的巨量神聖力量在一次次互相攻擊中逐漸地變得微弱,她畫出符文的速度也逐漸地放慢了下來.

"修羅殺心,起!"

一個足有先前符文三倍大的青色符文隨著lou絲雅的叱喝一下沒入青色光罩中,處在光罩中的五座雕像是突然打了雞血,濃郁的神聖力量仿佛雪白的面餅地從雕像的體內爆發出來,狠狠地擊打被困在修羅世界中的同伴身上,頓時讓整個修羅世界中刮起一陣劇烈地能量風暴,待風暴停息後,原本光潔锃亮的雕像表面變得坑坑窪窪,如同熔化黑金般的表面早已被爆發的神聖力量消耗殆盡,泛出死亡般的灰色.

lou絲雅嬌媚的臉上蕩漾著令人心寒的美麗笑容,白玉似的雙手畫出的符文像是一只只送出死亡的使者飛向修羅世界中的五座雕像,讓雕像步入瘋狂的瞬間,也就吹響了雕像們滅亡的催命號角!

神聖力量瘋狂爆發後的雕像仿佛被擠干最後一滴水的海綿,瘋狂揮舞的拳腳更像是孩子游戲中的動作,失去所向披靡的怪力後,雕像們的拳頭甚至連彼此的身軀都無法傷害,每一次拼盡全力的攻擊只換來無可奈何的石塊撞擊聲,更像是死亡之前的單調奏鳴曲.

"真是悲哀的命運……咦?"lou絲雅習慣性地挺了挺豐滿的胸脯,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表達出她對這些生物的鄙夷與蔑視,微微上抬的眼角卻瞟到一絲怪異的金光,頓時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金光並不強,在大廳中形形色色的金光籠罩中,這一絲金光更像是某一塊符文反射到地面上的反光,但是那充滿了生命力的流轉波動和神秘深邃的詭異感覺卻讓lou絲雅本能地感覺到危險地感覺.

她伸長脖子想提醒盧傑,焦急的視線掃過正狼狽躲閃白敲打的里皮面孔,卻發現對方的臉上正洋溢出古怪詭異的笑意……

"盧傑心,里皮有古怪!"

幾乎是lou絲雅剛喊出這句話,一道煊赫的金光就以里皮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瞬間充滿整個大廳.仿佛是大廳中突然降下一個太陽,燦爛的金光刺傷了所有的眼睛,除了實力超過紫徽的少數幾個強者和天生免疫強光的白,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

金光中的里皮像是進入冥想一般,老臉聖潔得有些過分,如水般地神聖力量在他的身上四處流轉,灰色的大主教袍在神聖力量的劇烈爆發中竟然恢複了原本的光潔雪白,配合法袍上繡著的金色紋路,這個時候的里皮才有了聖山大主教的風采.

"墮落迷途的羔羊啊,吾以吾的靈魂為質,請隨著主的神聖淨化,回到你們最純潔的初始,返回世界與世界的結合處吧."

宏大而莊嚴的聲音從里皮那張還滴著鮮血的嘴里念誦出來,隨著咒語的念誦,耀眼的金光瞬間化身為灼人的聖炎,那一片片如同無數雪花聚合在一塊的物質,對盧傑和白等人的傷害大的難以想象,僅僅片刻,青眼死士中的大部分人的魔力護罩就在聖炎的攻擊下灰飛煙滅,魔神之體的身軀在聖炎的灼燒下也免不了化為飛灰的下場.

艾薇兒和維多利亞仿佛是被嚇傻了,傻呆呆地看著潔白的聖炎如同一件美麗的死亡婚紗向著她們當頭罩下.

"艾薇兒!"

盧傑瘋狂地催動冰火雙核飛快旋轉,超越極限的魔力向深淵戒指不要命地灌入,灰黑色的亡靈領域瞬間出現在盧傑的身體周圍,灰色的死亡元素像是從天而降的烏云,狠狠地將升騰的聖炎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