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至深計劃(17)

此時,20秒鍾的時間已然逝去,她已經沒有選擇的機會了。她把手術刀放了下來,臉上汗如雨下,頭套里面充滿了水蒸氣,塔納卡此刻覺得自己渾身被都汗濕透了。

“不要想它了,不要想它了,我肯定沒事的”,她不停的自言自語道,“我肯定會平安無事的,又沒有吸入病毒顆粒,我們都不知道病毒能否在白鼠體內存活,現在自己就靜靜等著吧,肯定會沒事的!絕對不能告訴人何人,這可是我第一次做這麼大的案子,如果告訴別人,自己會被開除的。”

漫游者

紐約市,星期一,4月27日

他睡得很晚(用他自己的標准衡量),到早上七點才起床。他首先進入更衣區換了一身防滲隔離衣,之後進入三級工作區。他檢查了一下生物反應器,生物反應器運行良好,在更換芯體之前還可以再運行一到兩天。他又檢查了一下病毒玻片的干燥情況,經過一夜的干燥後它的硬化狀況很好。他戴著雙層指套的手指捏起攜帶有腦痘病毒的一個六邊形的薄玻片,將玻片放進了一個廣口塑料燒瓶中,這個燒瓶剛好可以放進他的衣服口袋內,然後給燒瓶塞緊了一個黑色的塞子。他把燒瓶浸入到一個充滿漂白劑溶液的容器中對燒瓶的外壁進行消毒。從生物學的意義上來講,燒瓶的內壁是具有強烈的傳染性的,因為里面的那個六邊形薄玻片上攜帶的病毒顆粒大約有一萬兆(譯者注:一萬兆等于10的15次方)個。

他下樓來到大街上,沿著街道走了一會,這是一個涼爽的周一的早晨,天高云淡,幾乎沒有一絲風,天空中稍微泛著一點褐色,暗示著夏天的煙霧即將來臨。沒有風,而且天空中還帶一點汙染的煙霧,這種天氣非常適合釋放生物毒劑,他心中暗想道,真是天助我也。

他走到格林尼治村停了下來,進了一家咖啡館吃早餐,他點了一份帶有新鮮出爐的面包和野花蜂蜜的乳酪煎蛋和一杯咖啡。雖然沒有肉,但是今天的雞蛋的味道非常好。他從口袋中取出燒瓶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它看起來沒有任何危險性,就是一個用塑料袋包著的一個瓶子而已,只有在靠近看的時候才能看到里面的病毒玻片,侍者沒有注意到他的這一舉動,周圍的其他人也都沒有留意。

他仔細考慮了所有的可能情況,現在面臨的問題不是病毒的感染能力,而是如何將它們散布開,用于第一階段人體試驗的盒子都已散布出去,結果證明病毒的感染能力還是不錯的。從在電視新聞上低調發布的對盒子的警告也已經說明這點,因此下一步行動的時機已經成熟。

他從搭在椅子靠背上的防風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份影印版的科技報告,把報告在燒瓶旁邊展開,並把咖啡杯放在報告一角,之後他就開始看這份報告,報告的主題是紐約市地鐵應對生物毒劑攻擊的脆弱性的研究,這篇報告是位于馬里蘭州迪特里克的陸軍部于1968年發布的,他都快看過一百遍了。

這個研究報告描述了軍方研究人員是如何將制備好的干燥的細菌孢子顆粒填充到有精制細砂糖顆粒大小的玻璃泡中。這些孢子顆粒的大小為1至5微米,特別適合肺部吸收。細菌是被證明在正常情況下對人體沒有危害的聖弗朗西斯科杆菌。軍方研究人員將充滿細菌孢子的玻璃泡放到紐約市地鐵的不同地方的軌道上,其中包括時代廣場地鐵站等。玻璃泡破碎後里面的孢子散發出來,並和灰塵混到一起漂浮在空氣中。雖然破碎的玻璃泡為數不多,但是其中攜帶的孢子差不多有10盎司。之後研究人員對軌道進行通風,幾天之後這些孢子就已經擴散到整個紐約市。由于往來的地鐵列車像活塞一樣,可以把空氣中孢子推出幾英里遠的地方,所以時代廣場地區的孢子被帶到了布朗克斯。這些孢子從地鐵入口處漂出來進入到周圍地區。他讀道,“如果在交通高峰期時將一些毒劑偷偷的散布到幾個地鐵沿線,紐約市大部分的上班人群都會暴露在這些毒劑之中。”

“您還要咖啡嗎?”侍者問。

“不了,謝謝,喝太多咖啡我會神經過敏的。”

“明白了”,侍者說道。

他對侍者的服務非常滿意,就慷慨地給了侍者一些小費。出了門就是人行道,他考慮了一下該往哪個方向去,往東還是往西?往南還是往北?他最後決定沿著路邊栽有樹木的大街向東走去,路邊的樹木正在開花,不過上面還沒樹葉。